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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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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话,小心回答!若是打幌,削了你的脑袋!可明白了?”双侠说着,手势一抖,“噌”一声锐响,湛卢宝剑脱鞘,横指院丁眉心。
“小的……小的……明白。”何姓院丁哆嗦应对。
潘盼立在一侧冷眼旁观,乍见双侠宝剑出鞘,心内是震撼不已。听声音已知不凡,再观其剑身,青中带白,白中透紫,纤薄而不失雄浑,比起南侠所持巨阙非但毫不逊色,似乎还略胜几分……不禁感慨,这古代锡青铜的冶炼工艺,水平高得是叹为观止啊,可这持剑的丁姓后生却又是个什么来头?
“周老丈的闺女,现被关在何处?”丁兆蕙发话道。
“周老丈的闺女……周老丈的闺女……”何姓院丁挠头念叨着,忽而一顿,神情激动道,“可是被霸王庄马爷相中的那位周家小娘子?”
“不错。关哪了?快说!”双侠长剑前送几分,厉声逼问。
“关,关在暗格子房里头!”何姓院丁两股战战。
“那暗房又在何处?”丁兆蕙追问道。
“园子里的暗房有好几处,大奶奶的正屋下边儿有一间,东头的晚晴楼也有一间,西边儿……”
“关周云娘的是哪一处?你屁话那么多做甚?”潘盼受不了他的絮叨劲儿,忍不住打斜里闪出,揪住他问个清楚。只见那何姓院丁被她一喝,骤然瞪大双眼,面目扭曲,手脚抽搐了几下,竟口吐白沫,栽倒在地。
羊癫风发作?你倒是说完了再抽吖……潘盼懊恼转身,看向丁兆蕙道:“这,这人嘛回事儿么?”
双侠近前一步,伸手探了探鼻息,又翻翻眼皮,无奈摇头:“唉,晕过去了,一时半会可醒不来。”
“啊?”她倍觉惋惜,疑惑道,“将才还挺好,怎么一会儿就晕啦?”
丁兆蕙剜她一眼,没好气道:“都怪你,没事儿跳出来干啥?把人吓成这样。”
“你说是……是我吓的?”潘盼瞠目结舌。方注意到自个儿从头到脚一身黑,只剩一对墨绿大眼露外边儿,深更半夜,摸黑登场,效果还真够惊艳……这不,眼前就雷翻一个……“那,那该如何是好?”她眼巴巴地望着双侠道。
“还能如何?再捉个问呗。”双侠郁闷作答。
二人连着敲晕三名院丁,终于打听到云娘被关所在,便是位于园子东首,□□们日常习练歌舞的晚晴楼。其下一座暗房,平素遇着不听话的姑娘,皆被拖到此处打骂。
亭台内浅韵笙歌,水袖燕舞。看情形像是某位豪客包下了整个场子,专程博佳人一笑来着。丁潘俩个伫在墙下面面相觑,暗格子房在晚睛楼底层,要救云娘,必先将这一屋子莺莺燕燕打发了才好。可胁迫一大拨女人哪有像胁迫单个醉鬼那般容易?提个剑跳将进去,不吓得四散奔逃才怪……丁兆蕙浓眉紧锁,这晌潘盼倒先有了主意。
她从怀内掏出个巴掌大的摆件,却是一只锻制精巧的紫铜仙鹤。鹤腹空心,下首有个活盖,轻轻儿旋开,又摸出一小块黄面似的物事填上,偏过头对着双侠轻声道:“有火折子没有?”
双侠依言奉上火镰,撇嘴问:“‘鸡鸣五鼓返魂香’?你怎会有这东西?”
好小子!眼神够贼啊,这都瞧得出来……潘盼不吱声,将药香点了,塞双侠手里,示意他寻个间隙摆屋里去。
彼时,丁兆蕙带着药香,飞身上了楼顶,掀开瓦陇,抽去望板锡条子,将铜鹤用细绳系了,悄悄儿吊放于房梁之上,但见一缕缕轻烟从鹤嘴中析出,无声无息往这欢场众人袭去。
双侠得手之后,复又翻下屋檐,歇到潘盼身侧,追问道:“柳青的独门药香,向来视若性命,为何落在你的手里?”
某人当然不好意思说是柳青邀她去庄上做客,见着宝物心中垂涎,一个趁人不备,便顺手牵羊了……“嘿嘿,因缘际会,因缘际会……”她闪烁其词。
“是偷的罢?”丁兆蕙神色不屑。
“别说那么难听好伐?我与柳员外认识的,在他庄子上拿了一些,没我的药香,你能这般顺手么……”潘盼争辩道。
“拿甚么拿?主家不知,摆明了就是偷。”双侠仍是挤兑于她。
“是拿。”
“是偷。”
“拿!”
“偷!”
“偷着拿,行不?”潘盼看着一屋子人事不省的美人叹气:这药香还真管用哇……
第31章 熊盼盼失陷霸王庄紫髯伯救难访仙桥
话说二人从晚晴楼暗格子房带出云娘之后,又作势在旁边放了把火,趁着混乱,和在四散奔逃的人群里大摇大摆由正门出了。那云娘伤势甚重,潘盼自是不能与其争骑,只得悻悻然目送快马载着他俩绝尘而去,心底哀号一声,捡了条小路慢慢回撤。
夜深人寂静,林子也肃穆得阴深。天地之间,仿若只剩她一人在行走一般,鞋底敲打路面,“忑忑儿”作响,传入耳内,倍觉骇人。渐渐地,连自个儿呼吸、心跳声都清晰可闻,恐惧感瞬间被引发到极至,她撒开两腿,没命地在林间狂奔起来。
夯跑了一阵,扑住一棵歪脖子树牛喘,再度感慨:这大侠……难当啊!老远的像似闻见马蹄“踢嗒”,潘盼心中一喜:莫不是那姓丁的小子良心发现,寻咱来了?凝神细听,足声细密,怕是不下两骑……便有些郁闷:月黑风高的,这羊肠小道,咋这般热燥呢?念到这里,脑海内“噌噌噌”闪出四个大字:杀人灭口……她左顾右盼,这前首是桥,后首是直路,林子稀疏,无处藏身呐。未及想出对策,快马已是到了。
“老姚,那松树底下像是立着个人。”一个尖细嗓子道。
“许是过路的罢,且去看看再说。”姚姓男子应声。
潘盼头抵着树干哆嗦,恨不能凿个洞钻进去才好,心下一个劲地念佛:菩萨保佑,可别让咱撞上杀人越货的吖……
只听那尖细嗓子叹气道:“老姚,咱俩的运气咋就这么背呢?本想着摊到一趟美差,替马爷接回小娘子,还能弄顿花酒喝喝。现下倒好,这园子烧了,人也跑了。咱们这灰头土脸的回去,可要被弟兄们笑话了。”
“妈个巴子的!”老姚发飚道,“给老子撞见那多管闲事的,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某人眼前一黑:完鸟……难不成咱今儿要壮烈鸟……
尖细嗓子又道:“老姚,你没听那护院的说,救走周家小娘子的是个绿眼妖怪。”
老姚不屑接口:“放你个瘟屁!妖怪只会吃人,哪有道理去救人?我看八成是那护院马尿灌多了,又担心责罚,信口瞎掰。”说着,纵身下马,朝潘盼背影喝道,“喂!我说兄弟,你大半夜的打哪儿来?歇在这里做甚?”
潘盼仿若听见了追魂令,闭了眼,抖呵转身:“小弟草居松江府,此番前去中天竺进香,路赶得疲累,靠着歇歇。”
尖细嗓子看清潘盼面目,大吃一惊:“你是个瞎子?”
“嗯嗯,小弟自幼便罹患眼疾,瞎了好多年了。”潘盼作痛心疾首状。
那老姚却是个门槛儿精的,打量她片刻发问:“既是眼睛不好,大老远出门,怎地不搭个伴呢?黑灯瞎火赶夜路,连个拐都不拄,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潘盼冷汗涔涔,硬着头皮答道:“小弟家中孤苦,一人上路也是没法子的事……嘿嘿,再说这早赶晚赶,于小弟都是一抹儿黑,才将有个拐棍的,半路不小心给弄丢了。”
尖细嗓子突生恻隐之心,口气悲悯道:“唉,你一瞎子也挺不容易的。要不这么着,咱哥俩载你一程?”
“哎,哎!那个……不必劳烦,不必劳烦……”潘盼连连摆手,“小弟临行前,央算命的打了一卦,他告诫小弟,此番出行,必不能仰仗四条腿儿的,需自个儿一步一步走过去,那才灵验。”
“行了!行了!你慢慢磨叽罢。阿貂,我们走!”老姚不耐烦道。
送走两位瘟神,潘盼忙不迭拭汗,喃喃自语:“娘咧,好险呐……”未及起身,那夺命的马蹄声又到了,却还是方才两位。
她心下无奈,只得继续装瞎:“来的是……?”
那阿貂口气轻快道:“小子,你一瞎眼的行路上忒不安全,咱兄弟今儿就积点德,送你一程。”
潘盼欲哭无泪:“这……这多不好意思哇。”
老姚接过话茬:“没得事,我们哥俩也是道地向佛的,你不好乘马,我们陪你走会便是。”
某人面皮儿抽搐:“那就……那就谢谢老……”
二人将她夹在中间,可怜这潘盼又不敢睁眼,走几步脚下便一个“咯噔”,跌跌撞撞了十余丈路,只听老姚出声:“嗳呀,倒忘记帮你寻根手杖了,等着,我这就去撇一根。”
潘盼站着静候,未多时,老姚回了,递过一根物事:“喏,攥紧了啊。”
“嗯嗯,多谢,多谢……”她伸手接过,掌心突然一阵剧痛传来,“痛死我了!”她捧着鲜血淋漓的手掌干嚎,不经意却是睁开了眼。
“好呀!果然是个装瞎的!”阿貂不由分说,扯过她一条手臂,反手一拧,将她摁倒在地。潘盼这才看清刚才老姚递给她的拐棍,竟一根棘刺丛生的荆条!
nn滴!够阴险……她心内忿忿,转而没骨气地大叫:“二位英雄饶命!”
老姚冷笑:“我道哪来的绿眼妖怪,原来是你小子装神弄鬼!说!周家小娘子藏哪儿了?”
潘盼装傻充楞:“这位英雄,想必你们是认错人了。您说的,小弟一概不知呀!”
“臭小子!爷看你是找打!”阿貂挥拳便要揍她,却被老姚格住。可怜某人被唬得埋首在地,涕泪交流,心底将那姓丁的抽打一万遍啊一万遍……
老姚接道:“蛮会耍把戏的么。看你这身打扮,爷瞧着就并非善类,我姚成跑江湖混码头也不是三两天了,若是叫你蒙去,还真不用混了。”
该死!穿便装就好么,偏要整身夜行衣……死小子,就是想我死呐……潘盼恨不能将丁兆蕙拆骨剥皮。“小弟真的是去中天竺进香的呀,看二位生得英武,担心撞上哪路山大王,不得已出此下策啊。”她哼哼唧唧道。
“老姚,这臭小子拐了弯骂咱们是贼呢。”阿貂怒容满面。
“误会!误会!小的绝无诽谤之心。”潘盼连声辩解,结果是越描越黑。
“够了!”老姚甩手,不耐烦道,“我们家马爷最是善心好客,凡是路经上香的,皆请到庄内奉上一盏热茶再走。你且随我们跑一趟罢,再要推托,休怪咱哥俩不客气。”说着,拎起潘盼,劈手撕了条衣襟朝她口中塞实,再兜头一麻袋装了,搁马鞍后边,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被反吊着高速运行了一阵,潘盼只觉眼前金星乱舞,好似做了十八趟过山车,停了片刻,又遭厄运,生生儿被抛下马背,直摔得龇牙裂嘴却出不了声。姚成二人进了庄子,并不急着将她放出,仍扛了她一路前行,她心下焦急,未料,这一急,却又急出个异事——透过那粗麻,周遭儿的景象看得是清清楚楚。她忙敛了心神,专心致志记起路来。
穿过一进弄堂,二人脚步骤停,只听姚成语气恭敬道:“沈爷。”
“嗯。员外吩咐的事都办妥当了?”一道清冷男声响起。
潘盼听了倍觉耳熟,无奈头脚倒置,只依稀瞧见个蓝袍下摆,却是看不到这沈姓男子的正面。
“回沈爷的话,待我俩赶去的时候,那周家小娘子已被人救走。我们哥俩穷追不舍,只捉住一个同伙,特意带回来,等候员外发落。”姚成赶忙回道。
“哦,二位一路辛苦。”沈姓男子像是松了口气道,“员外方才歇下了,我看这样,你们先将此人押入地牢,明儿再回亶员外处置不急。”
“沈爷吩咐,小的莫敢不从。”姚成二人齐声应道。
潘盼努力仰望,试图趁着擦肩而过的瞬间看清这男子面目,奈何惊鸿一瞥,只隐约觉着那背影熟悉得紧,却一时记不起在哪见过。
通往地牢的路七拐八弯,走了好一会方是到了。那二人也不多话,直接将她朝里一扔,关门下钥,扬长而去。
潘盼不禁有些绝望:难不成竟要将小命丢在这了?姓丁的,都你害的,咱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倏地又想起展昭来,心内纠结:啥个大侠么,把咱丢下讨媳妇儿去了,唉,五十五两银子还有四十五两没到帐啊……
兀自胡思乱想,掌心忽又剧痛起来,她咬着牙摸索,从中剔下一根棘刺,用两指捻着,一点一点锉那束手的布条,忙活了大半天,终于脱了套。站起身,伸伸胳膊踢踢腿,精神也随之一振。在牢里绕行一圈,骤然又有重大发现,西边那扇天窗底下,居然挂着一根如意绦!
咱真是命不该绝吖!都山穷水尽了,还有贵人相助……潘盼激动得泪花儿涟涟。攥着如意绦,三两下便跃上了窗台,果不其然,那天窗的铁栅栏不知何时已被人锯断了。她小心翻出,收了绳绦,凭着先前的记忆,蹑手蹑脚往庄外摸去。行至外围院墙,仍是如法炮制,如意绦一甩,人便飞檐走壁地过去了。
话说这潘盼也是命运多舛,跑路还未多久,身后一片喊声震天。
“逮住那绿眼的,员外大大有赏!”
“员外说了,死的不要,要捉活的!”
潘盼惊悚:这是唱捉放曹呐……拿咱耍着玩儿?悉不知这庄主马强得知周云娘未被带到,雷霆大怒,连夜便要审问于她。不想这头有人抢先一步,早将她给放出了呢。
气喘吁吁跑到访仙桥,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她心底下盘算:咱还是跳河罢,仗着水性好,指不定能躲过这一劫……一个助跑,正要空翻向下时,陡然被人拦腰截住:“小崽子,嘛事儿想不开,偏得投河?”
潘盼定睛一看,拉她的是一名高壮汉子,年约四旬,相貌甚是奇特,面皮儿雪白,一部垂胸长髯却是乌中带紫,更为巧合的是此人一双墨绿眼珠,竟与潘盼是一般无二。
“大侠,咱也不想啊,这不被逼的么。”她累得一手叉腰,一手指向身后道。
“绿眼的,你给我站……”一个腿脚甚快的喽罗跑近前,“住”字还未出口,人已被紫髯大汉飞起一脚踹下河去。
“坏了,怎么冒出两名绿眼的。”接踵而至的群匪小声嘀咕。
但见那大汉上前一步,反手从背后鲨皮鞘内抽出一柄光华流转的环刀来。刹那间,寒光闪闪碧睛暴露,冷气森森宝刀生辉,衬得小小一座访仙桥有如修罗把门的阎王殿一般煞意沉重。
“你是谁?霸王庄的闲事也敢管?”一名喽罗大着胆子道。
“你们家庄主可是那太岁庄马刚的弟弟马强?”紫髯大汉喝问。
“不错,晓得厉害了罢?”旁边一人洋洋得意应声。
“巧了,寻的就是你们。”紫髯大汉嘿嘿一笑,挥刀便冲杀过去。登时,桥头一片混战。
娘咧!这又唱的哪一出啊?你们慢慢砍吧……咱可没功夫陪……潘盼趁乱,寻个间隙赶紧开溜……
第32章 失书信转道茉花村攀交情恰逢丁月华〔上〕
待潘盼一路惊魂转回客栈,天已是蒙蒙亮了。许是见她面色灰败,神情狼狈,正在打扫院落的店小二也被唬了一跳,持着扫把,愣愣地看她幽灵般飘过,方才冒出一句:“客官,您屋里有人等。”
前边那人正犯困迷糊着,哪里理会小二呱叽些什么,“噔噔噔”上楼,大喇喇踹开房门,朝着那床,一个恶虎扑食便栽过去了。这一扑可不要紧,原来这帐幕之内早躺着一人,她这一下反倒成了投怀送抱。潘盼只闻身侧一道闷哼,心叫不妙,随即弹身而起,退后两步,大声喝道:“什么人?!”
床上那人也跳将在地,揉着下巴轻吁:“找你做伴当,你家展爷还真是眼光独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潘盼气得牙痒:破客栈!屁个天字壹号房!这安保水准也忒低了,昨晚挂窗户外边,今儿就直接倒床上了,咋都没人管呢真是……
“你又跑我屋里来干啥?”
“有事。”
“有事儿你在门外头等好了,爬床上做啥?”
“躺着等比较舒服。”
死小子!咱半夜提头奔命,你倒躺这儿逍遥快活起来了……潘盼看那张俊脸,怎么瞧怎么不顺眼:“别看你长得好,咱对男人没兴趣。”
“你!”丁兆蕙怒极反笑,抱着肩膀踱近,凑到她耳畔轻声道,“别忘了有人还欠着爷三百两银子。”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刚受了大委曲的某人可不暴跳如雷?潘盼挥拳咆哮:“去你的三百两!老子小命差点搭进去了,你还想怎地?”
“还好皮外伤,不妨事。”双侠拽过一只熊掌唏嘘。
“不妨事?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抽回细爪,怒道,“咱被一群人拿刀追着砍哎!”
“喔。这样还能活着回来,你运气真好。”丁兆蕙眨眨眼睛,并不十分相信。
“我!我,懒得跟你说……”潘盼气结,伸手将他往门外推,“好走不送。”
“喂,等等!”双侠挤在两扇门缝之间,透出半张脸问:“你就不想知道周氏父女现况如何?”
“甭说,肯定比咱好。”潘盼瞪他,使劲儿关门。
“你放心,我将他们送出杭州府了。”
“嗯,咱压根儿没放心上过。”她点点头。
“还有,爷今儿要走。”
早死早好!咬牙切齿继续关门。
“还有……”
“你有完没完啊!”潘盼狮吼。
“夹到我的靴子了……”双侠面色难看。
她低头,果然是,“拿去用!”一脚将那只薄底快靴踢出门外。
*****
一觉睡过晌午,潘盼醒来坐床边发愣:这梦做得好生奇怪……怎会梦见展昭乘船在条小阴沟里翻了,落在水中喊救命呢……邪门!真是邪门!陡然记起南侠临行前交托的那封书信,摸遍全身,却是不见,她急得冒汗,莫不是昨夜路上折腾,给搞丢了?这可如何是好?万一那猫儿明日回不来,咱不能空手去驿站通消息啊?又或者那信件被那霸王庄贼人拾去,惹出什么祸事,也未可知……思前想后,某个敬业的伴当决定南下松江府寻主。
松江距杭州水路极近,溯流而下,快船三两个时辰便到了。潘盼花了一两银子,包了一艘小艇直向茉花村而去。孤身坐船舱内,甚觉无味,索性搬一小杌歇在船尾,与船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开来。
那船家也是个年老多舌的,话匣子一开,各家长短是滔滔不绝:“客官打京城来,没见过这等大水罢?”潘盼点头,心道:这辈子的确头回见到……“啊处松江的渔船呀,大大小小有五百来只,争地盘抢鱼,那是年年有死伤,即便是官府也调停不得。可好这些年陷空岛出了个卢员外,茉花村有了丁氏双侠,以芦花荡分界,一南一北,各掌二百多条,定行市开秤,俱是公道,这才相安无事到今天。”
丁氏双侠,该是猫儿的两位舅大爷吧?二百多条渔船,家中巨富啊!这猫儿还真有一手,居然找了家财主结亲……正啧啧艳羡之际,倏地想到险些害她送命的臭小子也姓丁!不会这般巧吧……潘盼心中打鼓。“丁氏双侠该是弟兄两个罢?”她揣测道。
船家笑答:“岂止是弟兄,还是双生弟兄来着。两人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生得那叫好相貌。丁老爷是驻守雄关的总兵,两位公子也是好武艺,为人还和睦正直,这不才有了双侠的名号么。”
双胞胎?咱碰上的那只千万别是其中之一才好……她暗暗祈祷。
未多时,茉花村便是到了,潘盼向船家道谢,搭着跳板跃上了岸。举目四眺,这村子仅一条平整小路,周边皆是密林,树木丛杂。想是快到晚饭时分,路上仅她一人,连个路引也打听不着,正嘀咕着这小径何时到头,迎面撞见一对夫妇。男子青袍华氅,清俊非常;妇人梳着盘云髻,柳眉俏目,温婉端庄。土路湿滑,那男子便伸出一条胳膊,由后首妇人搭着,执手同行,画面温馨得紧。潘盼看着瞠目结舌,杵在路旁发愣。恰好被那妇人瞧见,“哎”了一声,忙丢了手闪到她丈夫身后去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哇!某人凄凉一笑。
男子打量她片刻,问道:“这位小兄弟,打外地来的罢?”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啊!她继续感慨,郑重点了点头。
“可是识不得路了?在下或许能帮上忙。”男子语势翩翩,神色温柔。
云泥之别,云泥之别吖!潘盼观察了片刻,认定此人便是双侠,且与昨晚见着的不是同一只。她上前一步,恭敬行礼:“这位可是江湖上人称双侠的丁家官人?”
男子淡然一笑,答曰:“蒙江湖朋友错爱,在下正是丁兆兰。”
“小人潘盼,系开封府展爷的伴当,见过丁大官人。”她忙回道。
“哦,我听兆蕙提过,你便是拿了他的玉佩上长生库的那个……”丁兆兰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
潘盼额际黑线重生: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为嘛不提咱勇救落水老人哩?
丁兆兰敛了笑意道:“舍弟性情顽皮,前日若有得罪之处,小潘多担待些个。”
潘盼满脸堆假笑:“哪里,哪里。丁大官人抬举小的了,小的哪敢与丁二侠争见识呢。”言下之意,咱不与那臭小子一般见识。
丁兆兰颔首赞许:“我与兆蕙面目相近,即是家眷,也难免时常认错。可见小潘是个缜密之人,初次相见,竟辨得分毫不差。”
“嘿嘿,二位相貌着实相似,可气质不一样,差距甚远,甚远……”她心道:臭小子,便是化成灰,咱也能认出来!实上先前她也在疑惑,只是注意到了二人发饰的细微之处,丁兆蕙长发略卷,耳际犹为明显,而丁兆兰却是直发,再加上其后谈吐,把握更是大了……若是那臭小子,能对咱这般好声气?
丁兆兰又问:“小潘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为何不见你家展爷?”
潘盼慌了:“不会罢?展爷前儿大早乘船走的,说是要到茉花村拜见俩位员外,小的正是来寻他的。”
丁兆兰也是大骇:“竟有此事!我连日俱在庄中,从未见他来过啊?”
“坏了!”潘盼跺脚,“我家老爷不会出什么差错罢!”
“莫急。”丁兆兰安慰她道,“展兄武艺高强,常人奈何他不得。天色不早,你且随我回庄中暂歇,我即刻着人前去打听便是。”
潘盼一时短了主意,也只有依他所言,先到庄中住下了。丁家庄豪爽待客,她虽是伴当身份,可沾了准姑爷的光,倒也不见怠慢,食宿俱是周全。她饱餐一顿,又歇了半会,便思忖着四下里转转。领路的是名小家丁,将她带到中庭,便寻了个由头,兀自跑了。她暗中叫悔不迭:将她一不识路的扔这里,万一冲撞了内眷或是遇见丁兆蕙那臭小子,那可怎生是好?
正犹疑着,忽听远处一阵娇语欢闹,依稀听着“三小姐”的称谓。潘盼心头一跳,猫儿未过门的媳妇儿吖!可不知长啥模样?好奇心蠢蠢欲动,脚底下便鬼使神差地往那临水小轩挪过去了。
潘盼缩在那香樟树后头,伸长了脖子朝水榭瞅。只见一名身材娇小的红衣女子正与几个青衣丫鬟踢毽子嬉戏。那女子年约双十,身形匀称,瓜子脸儿柳叶眉,一双杏核大眼甚是灵动,着一袭绣花红绫小袄,下系百折素罗裙,玉钗金环,亭亭玉立。她心中将这三小姐与那南侠放一块比对,酸酸儿地想:女有貌来男有型,般配啊般配……
轮到那美人踢毽子了,但见玉手轻挥,一团鸡毛很歹势地冲向空中,飞行速度堪比二踢脚。接着美人一手提起裙裾,一手摆了个托盘造型,叉开腿向那尚在半空翻腾的鸡毛冲去,飞起一脚,踹个正着!围观的小丫鬟们拍着巴掌欢呼雀跃:“中了!中了!”“小姐真厉害!”美人洋洋得意,兰花指一挑:“渴了,拿一盏碧螺春来。”
潘盼呆若木鸡:展猫这准媳妇儿踢毽子如此威猛!真是侠妹啊侠妹……再一想,这姿势、这造型好生熟悉啊!与她上辈子损友朴文燕竟是一般无二。想当初,朴文燕所在公司举行联欢活动,小女子待在家中恶补踢毽子,没少招来物管投诉。潘盼抖呵:难不成,她也穿来了?还穿得这般好命?
斜倚着香樟发懵,头顶骤然传来一声娇叱:“喂!你这小厮,好生无礼,见着我家小姐不知回避,还藏在这边探头探脑的,你到底有何居心?”潘盼抬眸,见着一柳眉倒竖的丫鬟正冲她发飚。
“这位姐姐,小的初到宝庄,这不走迷了路么,并非有意冒犯,还请诸位姐姐宽恕些个。”她连连讨饶,一双眼睛却有意无意往丁家小姐身上瞟。
那小姐呷一口茶,又持块帕子印印汗渍,朱唇轻启:“唷,还是个绿眼睛的。兰儿,你问问他,是哪家的伴当啊?”
潘盼将自个儿身份说了,唤作兰儿的丫头惊喜道:“小姐,他说他叫潘盼,是展老爷家的伴当呢。”
“盼盼?!”小姐恍一恍神,随即若无其事道:“这样罢,念他初来乍到,不知进退,就罚他演个节目再走罢。”
“好,好!”众丫鬟见有好戏看,都笑得俏咯咯地儿。
“那小的就为诸位姐姐唱支曲子罢。”潘盼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呜里哇啦嚎了起来:“大不自多,海纳江河。惟学无际,际于天地。形上谓道兮,形下谓器。礼主别异兮,乐主和同。知其不二兮,尔听斯聪……”
“唱的什么呀,难听死了!”
“就是,就是!快别再叫了……”
几个小丫鬟是一点不给他面子,纷纷捂着耳朵叫停,惟有那小姐激动之色一闪而过。
潘盼闭嘴汗颜:这j大校歌果然是唱到哪都不招人待见……
第33章 失书信转道茉花村攀交情恰逢丁月华〔下〕
目送众美人款款离去,潘盼心中略显惆怅,挥着熊爪依依不舍:“诸位姐姐走好……”耷拉着脑袋正欲回转,却看见地面上横卧着一条米分色手绢,拾起细瞧,针法拙劣,上面绣的月亮形状颇似鸭蛋,还有一小楼,歪歪倒倒像是饮料瓶子。旁边衬着一行小诗“月明人倚楼”,竟然是简体字!潘盼仰天长啸:他乡遇故知吖!这摆明了是勾搭咱呐……
捱到天色全黑,某人决计突袭绣楼。颤巍巍摸到后院,蹲在墙根下往上瞅,果不其然,那美人正趴在窗台上看风景……她心中激动,“喵喵”数声,将美人目光吸引了来。
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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