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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第八闲-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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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动要放弃嵇康的,但是离开嵇康,并不代表她准备就这么随随便便投入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不过,作为权宜之计,倒也可行。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得实现你的承诺。”雯夏笑了笑。

“好。”钟会意味深长地暧昧一笑,凑近了雯夏,伸手搂住她。

雯夏推开他,道:“答应我的事情,你要先做好。”

“多少,总要先让我得些好处吧?”钟会暧昧地笑着,凑近了雯夏的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雯夏耳畔低声道:“郡主,不要想着事成之后就逃走,这一次我会小心抓着你,不让你溜走的。”

“我在想,如果我爹看到现在的这一幕会怎么样呢?”雯夏应和着钟会的动作,也凑在他耳边,学着他的样子往他耳朵里吹气,“是会把我们两个一起杀了,还是只杀你一个?”

钟会哈哈笑道:“郡主,你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雯夏站起来,扁了扁嘴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想看你死而已。”

钟会依旧懒懒地坐着,很是放松惬意,酒杯空了,钟会就自己给自己满上酒,一边喝,一边吃菜,“我死了,死牢里的那个人可就真的没活路了,郡主可要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想清楚想清楚,雯夏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钟会那两只其实长得很不错,但是看起来很碍眼的耳朵都咬下来,再把他的鼻子咬下来,让他变成丑八怪!

“我决定了,请你现在开始救人。”

钟会依旧懒懒地坐着,抓着一根鸡骨头慢慢啃着,就连上面凹陷处的筋肉都不愿放弃,“郡主,你也难免太心急了些。”

雯夏耐着性子,也坐下来,从盘子里撕了一片鸡肉啃着,道:“我也想慢慢来,可惜明天他的头就要落地了,我怎么能不心急?”

“好。”钟会将手中的鸡骨头扔掉,就用那双油手握住雯夏的手腕,道:“走吧!”

雯夏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钟会竟然是现在就要自己同他一起走。雯夏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钟会哈哈笑道:“郡主放心,我虽然是小人,霸王硬上弓的事情,我总不会做的。”说着,钟会暧昧一笑,硬将雯夏拉进他怀里,低声道:“我总要等到郡主自己愿意的时候。”

第二百四十章 最后的一天

如果单论表现,钟会的确是个不错的情人。钟会本有妻子,还有一妾,当带着雯夏回府的时候,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的妻子回娘家去了,而那个小妾也躲着不出来。钟会对雯夏道:“以后她就是这座屋子的女主人。”

雯夏才不信他的鬼话,对于他来说,没有到手的永远是最好的,若是得到了以后呢?会怎么样?

钟会对雯夏倒也算的上是百依百顺,雯夏只要稍微舔了舔嘴唇,马上热的冷的甜的咸的各种茶水汤汁就都端到雯夏面前;雯夏说屋子里闷热,钟会马上就陪着她到花园中去。只是这些都顺着雯夏,若是雯夏想要出门,却是万万不行。

“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山涛,如今见我久久不归,他定然会着急的,我得回去知会一声。”雯夏说道。

钟会很是得意地笑道:“郡主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说过了,这种琐事,你不用亲自去做,从此以后,你就好好呆着,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雯夏玩弄着手上的那一支海棠花,冷笑道:“你想把我关在笼子里,当一只漂亮的鸟儿么?还是放在你院子里的大纲里,做一条美丽的游鱼?”

钟会搂着雯夏的肩膀,用手指卷着雯夏的一缕头发,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花园里最美丽的那朵花,除了我,谁都看不到你。”

雯夏抬头看着钟会,笑了笑,道:“四季交替,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你院子里最美丽的花终究有凋谢的一天。到时候,你就会连根铲掉它,换另外一朵。”

“不会。”钟会看着雯夏,搂着她,多年以来的梦想居然成真了。从看到这女子的那一刻,他就在脑中无数次勾画着可以拥抱她地情形,现在真地成真了。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不会的,你是我这辈子的珍宝。”

雯夏将那只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客气但坚决地扯掉,道:“我只想要一个可以和我一起走遍天下,看遍所有美丽风景,在每一个落日出现地时候可以陪我一起看的人,你能么?”

“自然可以。”钟会又将手放回到雯夏肩头,并且顺着雯夏的脊背向下游走,“虽然我不知道落日有什么好看地。但是我可以回来陪你一起看。”

“呵。这真好啊!”雯夏嗤笑一声,不再理会那只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的手,“嵇康呢?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好了么?”

钟会失望地叹了口气,道:“雯夏,你就不能暂且不去管那件事情么?”

“不能!”雯夏瞪大眼睛看着钟会,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吧!”钟会脸上刚刚的那种很是温柔的表情一瞬间消失了,“明天你可以去刑场看一看。”

“好。”雯夏懒得和钟会多言,一个人径自走了。

钟会看着雯夏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钟繁。王弼,曹芳。现在又来一个嵇康,到底哪个才是你喜欢的人?我要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在你心中可以凌驾于我之上!”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残忍的笑容,有时候钟会地逻辑和司马炎很像,只要将所有挡路地人都消灭,他们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就是他们的逻辑。

这一夜雯夏哪里睡得着?身在狼窝,一面要随时提防着钟会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另一面又不停地担心嵇康此刻到底逃走了没有,翻来覆去,等到真正有些困意的时候,天却已经亮了。

每一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但是只要选定了,就必须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到最后。不能回头,不能后悔,后悔也不回再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郡主,你好像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会骗你。”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钟会就来到雯夏的面前,他也不问问雯夏是否已经起床,就直接推开门进去,好在雯夏未曾脱衣,只是将外套脱下来而已。

“将军起得可真早。”雯夏不动声色地披上外套,起身走到屋外,笑道:“今日不是由将军来监斩么?怎么还会有如此闲暇?”

钟会笑道:“我这不是来请郡主一道去么?”

“你走你的,我走我地。”雯夏将钟会那只又搭在自己肩头地爪子拍掉,道:“若是你担心我逃走,可以派人跟着我,我一定要看到嵇康无事才行。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郡主,我讨厌这个称呼。”

“好。”钟会暧昧地一笑,凑近雯夏,道:“那我以后就称你为夫人,可好?”

“夫人”这个称呼,也要看谁在用,雯夏觉得这个词从钟会口中说出来,就透着那么一股恶心的感觉。

雯夏挑挑眉,问道:“我昨日问你,你不肯说,今天总可以告诉我吧?嵇康现在在哪儿?”

钟会笑地两眼弯弯,“别急,夫人,今日你就可以知道了,我定然是没有骗你的。”

雯夏脸上可没一点儿笑意,“钟会,你明知道若是你骗我,我也没法子对付你,还来说这种风凉话。”

“过了今日,你就安心呆在我的身边吧。”钟会笑了笑,放开雯夏,道:“你想要去亲眼看看,自然可以,今日不会再有人拦着不让你出门了。”

选择相信钟会,也许是雯夏这辈子做过的最糟糕的决定,可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是重来一次,当时只有这么一种选择,雯夏依然还是会选他。如果这次选择错了,钟会说谎了,历史还是会依照着本来的道路走下去,嵇康会死,雯夏无法阻止,那么也是必然。

到底是历史说谎了,还是钟会说谎了,就在这一日,就可以看到真相,让雯夏害怕,但是无法避免的真相。

钟会这一日倒是颇为大方,不仅没有阻拦雯夏,还派人将她送过去。为时尚早,这里并没有人,光秃秃地,雯夏一个人站着倒显得有些显眼了。

雯夏正想要找个地方等候,四处一看,却看到站在角落里的宣白。

他依旧是一身不染片尘的白衣,孤零零一个人站着,仰头望着头顶上那片带着灰色的天空。

雯夏不知宣白伤好些了没有,见他并未看到自己,拿不定主意上前主动问候好,还是就瞪着他看到自己好。

好在雯夏的犹豫并没有过多久,宣白就看到了她。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世间只一人

“你也来这么早?”宣白向雯夏走来,雯夏注意到,宣白走路的时候很慢很小心,似乎是在尽量平稳自己的身体。想起他身上那深深的一道伤口,雯夏问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似乎是为了回应雯夏的问题,宣白微微挺起了胸膛,道:“这点小伤还难不倒我!”他口中虽然说得豪气,但是眉间却不经意地微微一皱,这出卖了他真实的感受。

“受了伤,应该多多休息,怎么又要出来?”雯夏想到宣白现在的身份,冷冷一笑,口气也随之变得尖酸:“难道是放不下你主子的吩咐,就算如此拼命,今日也要来,以防墨影来捣乱?你好尽职啊!从前怎么也不见你如此尽职?”虽然口中说的尖刻,雯夏心里却有些难过,她一直觉得宣白是个很单纯的大男孩儿,虽然身为杀手,但是他却有感情,雯夏从前在心里是一直把他当朋友来看的,可是这个朋友现在却做了背叛的事情,为了名利为了权,做了小人。

这是宣白的悲哀,还是人性的悲哀?或许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脱名利权势的***,唯一区别的,只是表现出来的程度罢了。若不是嵇康爱惜他自己的名望,洁身自好,便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无论是进还是退,都是为了名。

他可以不爱权,不爱财,却终究不能忍受自己的名声受损,不能忍受为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效力。

嵇康是个几近于完美地人,曾今有不明就里的药农见到在竹林中弹琴的他。惊为天人。嵇康也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他不能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无法抹去的污点。

静静的站在街头,雯夏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已经渐渐热闹起来,虽然刑场周围不至有小贩,但是自由不少喜欢热闹地闲人,听闻今日要杀人,而且杀的是大大有名地人。便早早赶来,希望能有个好位置。可以看清楚。

当然,来到刑场的这些看热闹的人有,自也有嵇康的朋友,来送他最后一程的。

雯夏在人群中见到了结伴而来地竹林七贤其余六人,但是却不见吕安的影子。吕安是嵇康最好的朋友。嵇康辞官隐居地时候,吕安就和他还有向秀三人一起在竹林中打铁种菜,自得其乐。

这个时候。吕安为什么不来?难道是伤心过度,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友被杀,所以不来么?雯夏觉得吕安并不是那种胆小的人啊!

正在雯夏疑惑地当口。宣白拽了她一下,没等雯夏反应过来,宣白就已经将她拽到了一边。

“笨丫头,你喜欢我的哥哥么?”宣白的问题很奇怪,问的场合更是奇怪,他问的时候,很是认真地看着雯夏,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似乎有一层隔膜给隔开了。能看到宣白周身那种暖暖的光晕。此刻他有些慌乱。眼神也有些焦急,他咬着下唇。紧张地问着。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群已经开始有些骚乱,雯夏急于想要看个究竟,却被宣白拽住了,脱不开身。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宣白眼中闪着光,他伸手抓住雯夏的两个肩膀,微微用力握紧,急切的道:“到底喜欢么?”

“我把他当朋友。”身后的骚乱更大了,雯夏听到有些太学生地喊声,还听到锣鼓开道地声音,她急匆匆地带着些敷衍了事地道:“是朋友的喜欢。”

但是宣白还是不放手,显然雯夏地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宣白不知道找了什么道儿,方才大把的时间不问这个,非要等到现在来问。

“那和嵇康比呢?谁在你心里更重要一点?”宣白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究竟来。

雯夏哪儿有心思好好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球车上那个人是不是嵇康,随口便道:“嵇康。”

宣白抓着雯夏的手忽然送了,雯夏急忙忙地便跑出去看,只是此刻人山人海,都将道路两盘占了个满满当当,她根本挤不到前面去,从人缝儿里,只能看到囚车走过,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是谁。雯夏只能在人墙外面跟着囚车跑,她本来想要喊的,只是此刻吵闹的很,就算是她大声喊,里面的人也不会听到,雯夏只能跟紧了。

可不光是她,囚车一动,人群也跟着动,无论走到哪儿,雯夏都被挤在人群之外。

宣白一个人默默站在角落里,遥望着那远远的囚车,寂寞地笑着,他的嘴动了动,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人再说什么。但是张口无声,他说的话,怕是只有他自己和那个在他想象中的人可以听得到吧?

身着白色囚衣的人从囚车上走了下来,只见钟会亲自上前,将他手上的镣铐打开了。

犯人被斩首之前,一般那镣铐是不会被打开的,以防逃走。但是这个人,不仅手上的被打开了,脚上的也被打开了。

那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却不同意一般的囚服,而是一身裁剪得体,料子很好的白衣。衣角上还绣着几只翠竹,竹子的纸条伸展着,稀疏错落,从脚下一直延伸到胸口。

那衣服很是宽大,风一吹,飘飘摇摇,宛若要御风而去。那白衣的男子头发披散着,他的个子很高,站在台上,虽然已经到了如此境地,但是他却半点不见狼狈,反倒是潇洒的紧。他微微仰着头,将这天下的苍生也一块儿藐视了。

台下那些本来想要来看热闹的人,见到此人的风度,一时间都觉得自惭形秽,只觉得这人便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当真潇洒的紧,却哪里像个就要被问斩的犯人?

远远的望过去,虽然看不真切,但是雯夏觉得那个人越看越像是嵇康,身形像,脸型像,就连嵇康的那种气度,都一般无

嵇康个子很高,若要找个人有他这般高都不容易,而且若要形似他,更不容易。就算是这两点都达到了,可是这世上又去哪儿找一个有如此风华气度,能在一瞬间让所有的人都自惭形秽的人出来?

这样的人,世上只有嵇康一个。

钟会在骗她!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雯夏冒出了一身冷汗,也许那个高高站在台子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嵇康自己?

雯夏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坏了,钟会骗了她,钟会根本没有想办法救嵇康,所以此刻要被杀头的的的确确是嵇康本人。

历史在沿着本来的轨迹前行,雯夏就像是这道路上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根本无法改变大车前行的方向。

雯夏虽然心中失却了一多半儿的希望,但是离得太远,那白衣的男子又披散着头发,根本看不清其容貌。雯夏心中还是存了万一之想,她拼命向前挤着,想要看得清楚些,再清楚些。

可是人群密集,想要挤到前面去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雯夏忽然有些想笑自己,她这样的举动,不就像极了电视剧里面那些刑场上送别丈夫的妻子么?可是她算什么呢?妻子么?自有永乐挡在她前面,情人?当然也算不上,朋友?嵇康的朋友在另一边,那六个人正自站在台下,他们距离嵇康很近,他们在与嵇康交谈。

看到山涛阮籍等人正自和嵇康说话,雯夏心里更是凉透了,山涛阮籍向秀他们,对嵇康是熟悉之极的,若台上的人不是嵇康,他们不可能这样与他对话,既然都能这样说话,台上的人,除了嵇康还能有谁?

雯夏抬头向着监斩台望去,正看到钟会带着得意的笑正自向她这边看过来。

原来这都是钟会故意的!故意杀掉她所爱的人,故意让她失信于人,故意让她心存愧疚,这样,钟会就可以堂而皇之拥有她!

想得美!

雯夏怒目瞪着钟会,好!你敢骗我!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是你说的,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那么骗了我,杀了他,你也要付出代价来!一时间,愤怒犹如潮水般涌上雯夏的心头,让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

虽然早就已经想到了钟会此人不可靠,但是想到和真正看到是两码事情。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至亲之人的逝去,那种锥心之痛,雯夏真的不想要再感受一次。

人群中一阵骚动,接着原本挤着要往前的人开始纷纷后退,雯夏被人群拥挤着,一连退了好几步,她挣扎着想着逆反的方向前进,居然一下子争夺了人群,站到了前面。抬头一看,雯夏当即明白了为何人群会突然间后退溃散,因为阮籍手执长剑正在砍杀,在阮籍身边的还有阮咸和刘伶。

阮籍竟然要劫法场!

大部分人都是怕死的,那些来看热闹的人纷纷溃散而去,一时间就散去了大半,剩下的多是些崇仰嵇康的太学生。他们曾联名上书请求司马昭不要杀嵇康,今日前来,就是为嵇康送行的。见阮籍上了刑台,正自在与那些官兵拼杀,太学生中会些功夫的便也一道上前,不会的也在一旁鼓手助威,并上前缠住那些负责治安的兵士。

第二百四十二章 真真又假假

一时混乱。

雯夏不会武功,自知上前根本做不了什么事情,也许还会帮倒忙,只能在一旁默默精神上帮忙。

雯夏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阮籍几人身上,她根本没注意到,本应该在监斩台上的钟会早已经消失了,那个此时本应该全力禁止劫法场的人,正自再向她靠近。

阮籍又砍伤了一个阻拦住他道路的兵士,阮籍下手很有分寸,伤人却不杀人,虽然一路过去,满地鲜血,却只有抱着伤处呻吟呼痛的,并没有横尸的。

另一边,阮咸挥动着手中长剑,将那些试图靠近的兵士阻拦在外,刘伶也挥动长剑在一旁相助。他们二人的功夫比起阮籍来就要差些,此刻那些兵士已经醒过神来,纷纷围上来,阮咸刘伶二人对付着的就有十几个,两人均已经是额头见汗,咬牙拼杀。

另一边,那些热血上头上台相助的太学生,却无一例外被擒拿住了。他们的功夫就更差了,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平日里单个儿打打还好看些,却并没有什么实用性。

与此同时,嵇康的表现却让人感觉有些奇怪。他站着不动,阮籍向他喊着什么,他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住了他,本来功夫比阮籍尚高一筹的嵇康,就这么任凭那些兵士将他带走,一言不发,一点也不抵抗,甚至都不看阮籍一眼。

“嵇康!”阮籍大急,手中的剑挥舞的更快了些。他愈发接近嵇康了。

雯夏也在一旁握紧了手,心中默念,快点啊!阮籍,快点!

“郡主,这里可不安全。”忽然从雯夏身后冒出来一个人,从背后用两只手臂圈住了她。

雯夏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之间钟会笑眯眯地看着她。趁着她回头地时候,一下抓住她的双手手腕。

“夫人。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吧。”钟会攥紧了雯夏的双手,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笑容。这个女子,这个他从前只能坐在下首遥遥看着的女子,这个高傲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女子,此刻却被他抓在手里。只能用愤怒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钟会觉得很满足,他终于得到了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好了。现在地她无处可去。只能投到自己的怀抱中来,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就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钟会。你骗我!”雯夏正自恨得钟会压根儿痒痒,此刻见到他,二话不说抬脚就踢,怎奈她又不会功夫,力气又小,根本不是军旅出生地钟会的对手,钟会是轻轻一带,雯夏这一脚就落了空。

“夫人,你太简单。太好骗了。这让我都有些怀疑,你是郡主么?”雯夏愣了那么一两秒。钟会虽然无赖,但是说的还很有道理,她的确是太好骗了,随随便便一个谎话,就能让她信以为真。是她想要救嵇康的心思太过强烈,于是连最基本地判别能力都失去了?

邢台上的繁乱很快平息下来,结果显而易见,阮籍输了,他被卸去了剑,被抓了起来。

“嵇康!你怎么了,怎么不回答?”阮籍急了,冲着嵇康就喊。

白衣批发的男子回过头看着阮籍,忽然笑了笑,魅惑地笑,笑得人心里发毛。

“命既如此,何必强求?”白衣散发的男子看了看阮籍,道:“多谢你。”

那些闹事的太学生和阮籍阮咸刘伶很快被拉下了台,受伤地刽子手也已经替下,那白衣散发的男子又被拉回到原来的位置。

看热闹的人群早已经散了,钟会贴近雯夏的耳朵,轻声道:“夫人,不在靠近些去看看,和他道别么?”钟会是满心的得意,甚至是有些嚣张起来,在这样的场合就敢同雯夏做出些卿卿我我的举动,也不怕万一有人认得雯夏,将这消息告知了司马炎。

雯夏恨恨地瞪着钟会,咬牙切齿地道:“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你地报复。”钟会一点也不害怕雯夏地威胁,他笑眯眯地,道:“夫人,我等着呢!”说罢,钟会松开了雯夏,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没做完,还有半个时辰,他才会死,你不准备和他说些什么话么?”

说罢,钟会离开了雯夏,走向他监斩台的位置。

大部分地太学生都被驱散到了远离嵇康的地方,而阮籍阮咸几个刚才劫法场的,钟会倒是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让人将他们都放了。

那些太学生都是凭着一股热血冲上去的,此刻再被放了,也没胆子上去了。而阮籍伤了右手,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如此看着,

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了,没有人了。

雯夏遥遥看着台子上的白衣男子,那个人应该就是嵇康,一如雯夏初见他时的模样,潇洒飘逸,宛若仙人。

嵇康看了看回到监斩台的钟会,平静地道:“我要我的琴。”

钟会看着嵇康,他自认比不上嵇康,不管是风度还是学识,都差得远,但是这个人就要死了,死人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威胁的,这个人不过就是再风光这么一时片刻,他就要死了。从此之后,那女子心中,就算是再有这个人,也不过是往事尘埃。

反正嵇康要死了,一点小小的要求,钟会还是会满足他的。钟会觉得自己还是很大方的一个人,虽然嵇康得罪过他,但是嵇康临刑前的各种要求,他都尽量满足了,甚至给他换了新衣,让他不至于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狼狈。

所以此刻嵇康要琴。钟会不会拒绝。反正前一日,正好有一个人给嵇康送来一把琴,钟会又用不着费什么力气,他便叫人去讲那架琴取来。

雯夏还是有些不确定,站在台子上的那个人地确很像嵇康,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形,甚至是那种气质。都和嵇康一模一样,但是为什么越是接近。就越是感到又哪儿不对头呢?|Qī|shu|ωang|好像是感觉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看开看去,就不觉得这个人是嵇康。

可是山涛阮籍他们都确定了,又有什么好怀疑的?

没有人阻拦雯夏,雯夏不知道这是钟会刻意的安排。还是由于别的什么缘故,她慢慢走近台子,站在台下。仰头看着那个白衣披发的男子。

“嵇康?”雯夏尝试着喊道。

白衣的男子转过头看着雯夏,没错了,这个容貌。的确是嵇康,虽然头发将他的脸遮盖了三分之一,但是那样地眉眼,不会错了。

“你来了?”嵇康看着雯夏,笑了笑。

他的笑魅惑如此,雯夏从未曾见嵇康如此笑过,释然地,放松的笑。

琴很快被取来了,嵇康接过琴。席地而坐。将琴放在膝盖上,“这一曲。是为你而弹的。”

一曲凤求凰,雯夏听人弹过很多次,但是唯有这一次,是有人亲口对她说,这一曲单单只为她而奏。曲子转了一转,婉转动听,雯夏不争气地落下泪珠子来。

“别哭,你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些。”曲终,弹琴的人看着雯夏,笑道:“很想看你笑地样子。”

雯夏抹了眼泪,抽了抽嘴角,努力笑了笑。

“你终于肯为我一笑了。”嵇康闭上了眼睛,他的头发垂下来,几乎将他的整个脸都遮盖住了,雯夏看不到他地表情,只能看到他的长长的头发微微晃动着。

“雯夏,你走吧。”

雯夏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嵇康说地这最后两句话,语调奇怪地转了一下,不太像是他平素说话的口气。但是这个语调,这样的口气,雯夏并不陌生,感觉是她很熟悉的人,究竟是谁?

“这一曲,是为我自己。”抱琴而坐的男子那双有着长长的手指的手在琴弦上舞动着,一串不同于凤求凰那种温情的曲子从他手下流淌而出。

千军万马皆掌于手中,豪气冲天,意气风发。

广陵散。

在这个世界上,雯夏所知的人中,能将广陵散弹奏地如此这般出神入化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嵇康,而另外一个,就是将此曲传授给嵇康地墨影。

雯夏一个激灵,怪不得她刚才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却找不到究竟是哪里奇怪,现在她发现了,那个人有些不像嵇康,而像是墨影!

仔细想想,墨影和嵇康有很多很多相似的地方。他们都是丰神俊朗地美男子,身材很高,甚至他们的脸型都很像。更重要的是,不论墨影还是嵇康,都有那种出尘脱俗,让人见之自惭形秽的风采气度。而不同的,是嵇康是洒脱的,而墨影是沉重的。

嵇康可以不在乎任何事情,随意而行,但是墨影却被重重的责任压着,压得他不得不沉郁。

大概就是因为他们的气质有这么大的差异,所以雯夏从来没有对他们的相貌进行对比,但是若抛开墨影那种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的责任,他的确和嵇康很像。

“你是谁?”雯夏又问。

“雯夏,你走吧。”白衣的男子手下忽然转急,犹如银屏碎裂的声音喷涌而出。雯夏伸出手去,够不着,她就用力爬上台子去。终于有人来阻拦她,但是雯夏不管,“我是当朝的太后!”雯夏狠狠地瞪着那些敢来阻拦她的人,道:“我是司马炎的女儿,谁敢拦我?”

其实那些人并不认得雯夏,但是雯夏的气势让他们愣了愣,便没有人敢再动手拉她。雯夏跑到白衣男子面前,伸出手撩开他的长发。

雯夏的手有些哆嗦,这一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张隐藏在头发后面的脸,她究竟希望这个是嵇康,还是墨影?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最后的任性

其实出现在头发后面的脸,一定是嵇康的,因为若这张脸不是嵇康,他就不可能站在这里,山涛阮籍他们也不会认错了人,甚至冒险劫法场。

但是在这张脸之后的人,却不一定是嵇康。

熟悉的表象会欺骗人的眼睛,让你看不到在这熟悉之后的真实。白衣的男子依旧在弹琴,他微微闭着眼睛,极为专注投入,一点都没有在意雯夏的举动。或许是他的灵魂已经融入了整个的琴曲中,外界的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不存在了。

雯夏轻轻碰了碰那张脸,温暖的,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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