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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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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贺天尧,你这个白痴,笨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自打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后,她心底郁结的矛盾痛苦全部暴发,“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跟你走,绝不!”

“你……”她的变化太大,他也被怔在原地,瞠目瞪视,没了动作。

她愤怒的咆哮持续升级,“今天你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首,和这肚子里永远无法出世的孩子!”

他倒抽一口气,为她话里的绝情,也为心中一恸,似如利剑穿膛而过。

“你到底懂不懂,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事,就是强取毫夺!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你们将我夺来夺去。我是人,我不是你的战利品,不是你的朝臣,不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奴隶。我西夏子霏谁的也不是,是我自己的,你清楚了,我永远都是我自己的。”

她扬声大喝,再也不想顾及曾所顾及的那一切!今日,她便要剖开一切,让他清清楚楚看到,断绝这夺情夺爱的一生孽缘!

“我不稀罕你的天下,不稀罕你的王位,不稀罕你的金银珠宝玛瑙玉石,这些我通通都不稀罕。你从来都不问问,你给的人家喜不喜欢,你自私自利,你只想到你自己的感受。你从来不替别人想想!你觉得你自己可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上,比你更可怜可悲的人,又何止你一人!”

她挥手一指周围,那一张张即悲痛又愤怒的年青面容,声音刹时哽咽,“我恨你的自私,为了你的私欲,为了你的自以为是,他们失去了兄弟姐妹,家人朋友。这千千万万人,他们无父无母,他们丧妻失子,他们终生残疾,他们的孩子或许很快就成了孤儿……不是只有你一人有那样的过去,这世间千千万万人,都有过。你凭什么拿你手中的权利,去创造这千千万万的悲剧,难道你真要全世界的人陪你一起痛苦,你才高兴吗?难道你就是不懂,非要拿着这百万条人命来逼迫我回到你身边吗?这下半辈子,你要我如何面对世人!”

袖服重重一挥,她的声音愈加冷硬,“天尧,我不是你,我无法忍受日日夜夜被那些呼喊声责备痛斥咒骂。我是祸水,我是妖后,我是****……我已经错过一次,你还要把我逼到何处你才满意?这就是你的爱吗,这就是你的爱吗?”

“子霏……”天尧一时脑中空白,眼前疯狂怒骂的人,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自利!难道你要再弄死我一次,再用凤凰丹求救活我一次吗?你以为老天爷会给你一次又一次机会吗?”

兽瞳霍然一缩,一直稳立的身形也是一颤。

“难道你一分也没有为孩子想过吗?你摸摸良心问问你自己,你难道希望自己的不幸又降临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吗?天尧,你不要让我真的恨你。我至始至终,都只当你是朋友。我爱的,能让我开心的,除了梓祯,再不会有别人了。若你真要掳我而去,我绝不会再活!”

“你……”

她忽而惨然一笑,“我也不会让这个孩子长在一个毫无人性的父亲身边,我不能让你的历史重演。我宁愿——”

银光在袖底一闪,直挥向黑衣下高隆的腹部。

“不————————”

没人想到,她竟然狠到如此。

倏地一声,她手中的短刃被弹飞出去,生生扎在了帐前的木桩上。

是呵,没有人想到,可是他想到了。

雪白的发,缓缓垂落于眼底,淡淡温柔的桂香抚过脸颊,冰冷中忽透过一抹暖意,她的身子向后倒下,看到那月亮般漂亮的眸子中,划过一道深深的伤痛,她很想说对不起,话哽在喉口,只唤出一个名字。

“梓……祯……”

他紧紧接住了她,心却恐惧地雷鸣着,好像她这一落下,便再也回不来了。

她伸出手,他立即紧紧握住,“你的伤……伤……”

“不碍事。朵儿,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挤出一丝笑,但腹中突起一阵穿刺般的疼,痛得她眉峰紧紧夹起,“我……对不起,我舍不得……我……”

“朵儿,你哪里不舒服……难道?”

又一阵刺疼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想滑出她的身体。

另一个声音响起,“皇上,皇后是不是要生了?”那是梓炀的声音。

梓祯一把抱起子霏,大叫,“快传御医、产婆。”便大步往早已为子霏布置好的大帐走去。

天尧想要跟上去,却被梓祯身后的将领止住,一番争斗似乎又将暴起时,梓炀走来。

“皇上吩咐,万贺帝可至帐外等候。”

众人扼腕,但皇帝的命令亦不得不遵从。遂亦步亦趋地拥簇着天尧,来到大帐之外。而其他待立许久的兵士都不由面面相窥,无法置信,一场即起的生死大战,就因为皇后陛下临产,而无声无息的消糜了?!在他们还在发呆时,几位参将迅速将人派回了各自原先的岗位。与此同时,山谷四周中的那圈狼箭森火早已熄灭。

“皇上,产房血气冲天,恐冲撞了圣体,请陛下出外静候。”产婆抖声相劝,却招来一计冷冷的眼光,吓得她赶紧缩脖子后退。

“皇后为何还不醒?”

“回皇上,皇后刚才情绪起伏太大,又气结于心,才会突然昏过去。”御医上前,拿着一个小白瓶,在子霏鼻间一嗅,子霏急喘一口气,睁开了眼。

“朵儿?”

熟悉担忧的呼唤响起,她转眸,便迎上他担忧的面容。目光落下他染血的胸口,手一紧,便道,“梓祯,你……伤……”

御医立即道,“皇上,您也受了伤。若不尽快医治,娘娘这边也是无法放心生产。”

“不,朕不碍事。”

“梓祯……”下身的刺疼让她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前光影闪闪,却难于辩清他的面目,只有凝着那双月眸,恳求着,泪水一串串落下,心疼无以复加。“梓祯……”

“好好,我这就出去治伤。朵儿,别哭……”他明白她的意思,双手捂了捂那双冰凉的小手,深深看她一眼,旁人亦不敢催促半分。终于,他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在她耳畔轻声道,“朵儿,你一定要挺住。我等你!”

她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而帘外,另一场拉踞战刚刚打开。

“让开!”

“万贺帝,吾皇只吩咐臣等让您在帐外等候。”数个将领拦在天尧面前,分毫不让。

“该死!为什么他可以进去,我却不行?”天尧一声咆哮,惊得四下守卫的士兵都纷纷递来惊异的目光。

东方修哧笑道,“万贺帝,刚才你也看到了,咱皇后是牢牢拉着咱湘南帝的手进帐的。唉,被骂了那么大一堆,咋脑子还这么愚钝!真是可惜了……”

“东方修——”

“阿修,不要这样说,好歹人家也是一国之君啊!”东方朔出声喝斥弟弟,但那肃冷的眼底却明显划过一丝笑意。

“大哥,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没见过情商如此低的人!”东方修不由自主又说出子霏曾告诉过他的词来。

跟东方修熟悉的将领都不由别脸偷笑过去,反是天尧虽然不懂,但这等情状更令他情绪激动,差点拔剑相向,幸好屠睿及时按住他。而正在这时,帐帘一掀,湘南帝出来了。

天尧挥开屠睿,上前一把抓住梓祯,问,“她怎么样了?”

月眸冷冷睇来,天尧心中一悚,不由松了手下衣袖。该死,他在怕什么?!

梓祯轻轻抚去臂上的皱褶,好似在抚落刚才那一爪的尘灰,那模样更是气得天尧牙关紧咬,却又不知自己在气什么。

“洋水刚破。”

“那……”

“等。”说完,转身走向不远处自己的大帐。

天尧蹙眉看着那明明受伤颇重,却仍是一副雍雅风仪的人,对身旁的屠睿道,“我……真的太自私了?”

屠睿亦看着那离去的人,一时竟似没听到天尧的低吟般。

天尧转头看向屠睿,他才回过神来,转眸看了看大帐,道,“主子,人心本就自私。”

“可是那女人……”

屠睿注视大帐的目光,透出几分赞许,“她确实相当特别,所以主子才会心系于她。不过……主子真从未想过,她最想要什么?虽然相处不多,以睿之见,她绝不是任人左右的女人。连那个人亦听让她三分,主子又凭何确定,若夺得她的人,便能夺得她的心?”

“心?”兽瞳一黯,目光忽尔悠远,神思不知落在何处。

屠睿微微一笑,知道这一直勇往直前的人,终于知道停下来喘一口气,思索未来那一步,应该如何走,才能走得长远。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大帐内传出。

帐外人一听,眼皮不由都是一抖。而已经成亲经历过的人倒也无甚奇怪,没有经验却紧盯着那帐门,仿佛里面正发生的事比刑审还可怕般。宫婢婆子,御医药童不断进出大帐,一个个都大汗淋漓,满脸紧张,而来回奔波的结果却是那叫声愈来愈大,每一声都撕扯着人的神经,让人身心俱颤。

首先不奈的自然是毫无经验的天尧,只见他负手在帐门前来回走动,眉头耸成小山高,不时借着帘子掀起时住帐内瞄去,偏偏又看不到任何东西,徒把进出的人吓得一怔一怔。屠睿暗里叹了口气,上前躬身问起阿汉的事。

“阿汉他……”首次,兽瞳中露出一丝无言的沉痛。

屠睿心中亦痛亦喜,痛的是多年伙伴终是死于杀场,死得其所,喜的却是另一个铁石冷心的人终于也非真是无情。

“收敛好遗体,送回国,朕……要亲自主持入敛仪式。”

“臣替阿汉谢我皇隆恩。”

屠睿拂袍要跪下,天尧一手托住他,似是一叹,“屠睿,你……不会也要离开我吧?”

屠睿一怔,双眸直视那一向坚强从不透露分毫脆弱的黑眸,笑道,“睿自遇见主子第一天起,便立誓终身跟随。主子不必多心。现在,可以发信给谷外大军,以示吾皇安妥,退出二百里安营?”

“好吧!”

屠睿退去,也无人阻拦。天尧转身看着大帐,里面那声撕力歇的叫声,扯得他眉头高耸,心绪烦乱,一双负背的大掌紧紧相扣,骨节突起。

这方东方修抓住刚从王帐回来的御医,低声问,“皇上伤势如何?”

御医面色一黯,“这……”

东方修立即明白,便松了手,“嗯。我知道了。”放开御医遂转身往王帐走去,但未走几步,那大帐中便走出一身黑金龙袍,金冠束发的人。他迎上前低语几句,那人点点头,两人又回到这方大帐之前。

“啊——”

“娘娘,用力,再用力,快看到头了。”

“哎呀,脐带缠着脖子了?”

“这可怎么好?再这样下去,娘娘怕……”

“别急,再去烧盆热水来……”

黑夜,渐渐退去神秘墨纱。越来越清明的天上,高悬一轮轻浅稀薄的月影,冷冷俯瞰着地下那逐渐苏醒的万物。

“该死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生出来?”天尧低咒一声,紧盯着帐门,那锐利的眼光似乎要将帐帘给盯出两个洞来,或者把里面无能的御医接生婆瞪死两个才叫舒服。

梓祯静静立在帐前,月眸凝着帐,又似落在不知明处般,幽远而静谧。让看着他的人,也不由心定下来。

梓炀不由上前一步,低声询问,“皇上,您的伤?”

梓祯的目光淡淡转来,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御医看过,并无大碍。”

梓炀心中一疼,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声叫唤打断。

突然,帐帘掀开,出来的竟是一手血红满脸大汗的产婆,产婆朝四周一看,目光最终落在梓祯身上,上前深深一揖道,“皇上,娘娘她……她想见您。”

月眸微垂,遂低身进了大帐,而他临去的那一眼,轻轻扫过了天尧和梓炀。两人不由目光相撞,即又分开,紧凝着那大帐,旁人虽知其中必有深意,却也瞧不出是何意为。

东方修却喃喃低语,“唉,他……真是让她爬到头顶上去了!怎么可以这样宠……”下面的话被他大哥以眼神卡掉,他无奈摇摇头,看看另两个不得门而入的男人,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看看东边那冉冉升起的太阳,心情大好。

嗯!相信这场大仗很快就能结束,他也能回去抱抱可爱老婆了。

大帐内,烛火通明,飘浮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四立的宫婢产婆御医都紧张地看着榻内的人,生恐那一口气没续上,他们这些人的小命就续不下去。

梓祯握住子霏的手,面容沉静,似乎此刻发生的并非什么生死悠关的大事,一抹沉定的笑,轻轻绽开。

她泪眼朦胧,在他拿布拭去她泪水时,才看清那张温柔的面容,红艳的焰火映在那张略有些苍白的俊脸上,奇异地幻出一层夺产目的光晕,仿佛屋里所有的光华都聚在他身上,所有的力量也聚在他身上。酸软的手被他握着,也似有一股力量传来。

“我有个要求,你……先答应我,我再生!”

闻言,四下的奴仆不由都发出一声类似哀鸣的低叹。

月眸中莹光潺然,似是早料到她会这般说,神情依然平静温和,“朕答应你,君无戏言。”

“我要休了你,你要废除我这个皇后。”

这话一出,最先反应的却是屋里的其他人,咚咚咚的落膝声连帐外的人也听得一阵异色。那一句句“皇后三思”、“皇上请三思”的话连成一片,却也阻不去那人的决意。

“好。”

他一应,那晶瞳中的泪水便源源不断地滑下。而攥着他的小手,却紧得永远不愿放开。

“朵儿,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否则我也……”

“我……我答应你。啊……”

她目光一阵收缩,始终也舍不得移开眼,看着他,看着他,不够,还是不够,她全身的疼痛,也不及他眼底深深的伤。可她舍不得啊,她的确很自私,她舍不得放手,即使只有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想放手。

月眸绞着晶瞳,分毫不移,那浅浅的流光,如天边投来的第一抹温暖而明澈的曦光,那么执着,那么平静,那么不舍,强大又脆弱,欢喜却也极度悲伤。

当东方红日冉冉升起时,一声嘹亮的啼哭传出。

这个曾被喻为妖妃魔种的孩子诞生的日子,却是顷天谷内外,百万大军欢欣雷动的时候。湘南与万贺两国的皇帝,在今日终于同坐一帐,签定了一份百年盟约。百年之内,再不起兵伐战火,史称《湘情盟约》。至于违约后果,却未能栽入史册,据野史传言,这是紫鸳后以一尸两命威胁嘉贺天尧的结果,而嘉贺天尧因湘南帝废除紫鸳后一因,答应下来。而事实究竟如何,便也只有他们当事人最最明了。

溜过颊边的发丝,似染上了一丝不知明的冷香,搔过敏感的肤,收缩着手指,掌心慢慢渗出了湿意。

她垂着头,静静坐在大帐中,等着那个屏风前仍与诸将议事的人。

之前被东方修带来,她以为他已经忙完,所以才找她有话要说。

他是不是已经把废后的诏书拟好了呢?会不会太快了一些啊?!唉,话已经说出口,她没资格嫌人家手脚太快。都是她自己……唉!

忽然一只手抬起她低垂的小脸,晶瞳对上月眸,心怦咚一声漏掉一拍,又酸又疼,泪水便滚滚落下。

“朵儿看到我,只想哭么?”他轻声问着,却是微微俯下身,用一指拭去她泪水。但那泪水越拭却越多,一声轻叹散在熏香的室内,他轻轻帖上那咸湿的唇儿,温柔地吻着,如蝴蝶般,落在她红湿的眼角,直到那泪水再没有溢出。

她发现自己又窝在他怀里,十分贪恋的模样,想推开,却听他说着。

“现在我们还是夫妻。”

所以就可以继续这么先抱着吗?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私心地纵容一下自己吧!

“梓祯,你找我来,有……有什么话么?”

“是。”他看着她,道,“诏书要回皇都才能拟成,因为这还需要内务府除名玉蝶。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与废后一事没有关系,可好?”

既然没关系,不影响大方向,当然,“好。”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好似中了“六合彩”一般,兴奋得小脸通红。看在他眼中,不由收紧了手臂。

“再陪我三个月。”

“什么?”怎么是这样?呃,她的嘴角好像扬得太高了一些。

他轻抚着那张极力忍笑的脸,月眸流光溢转,美得如梦似幻,刹时又看傻了某人,出口的话儿,也轻飘飘得,仿佛带着一股诱人犯罪的魔力,在她耳边轻荡着,“你已经答应我。我都答应你废后了,你难道舍得……”

“没有没有,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点意外!”

“意外我这只狐狼又耍手段,还是觉得我这般纠缠很是可笑?”

“梓祯,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她不敢再看他,“你难道不恨我吗?”

他却抬起她的脸,眉头一揪,“恨,当然恨。我恨不能把你吃进肚里,这样你便无法再离开我半分。”

“嘎?”

这……这是情话吗?好像有点太血腥了!

“朵儿,你怕么?”

随即,他低低笑出声,可是她却感觉不到那笑里,有多少真心,欢心。

她伸臂勾上他脖子,灿然一笑,眸光盈波,“不怕!这一百天,我是你一个人的。”

红唇和真心,一并呈上。

☆、倾国倾城大结局4

倾国倾城大结局4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在湘南军搬师回朝的官道上,百姓拥簇,竟相赠送官兵粮食瓜果以慰其劳,赞颂呼喝声一路不绝。关于两国合约之事,也被沸沸扬扬传递出去。对于故事中的紫鸳后及那孽子,亦是褒贬不一。但不论功过,能停止战争便是天大的一件功德。而上位者应如何自处,那便不是老百姓所关心的。

此刻,浩荡黑水簇拥的华丽宽大的凰辇中,一场拉踞战又上演了。

子霏刚给孩子喂完奶,天尧便冲上了车。此举令她极为不满,因为她答应梓祯未来日子都好好过二人世界,被这个狂暴的第三者搅局,很令她头痛。可惜现在梓祯有伤在身,不能花费体力打跑天尧。同时,基于两国友好的前题,也不便于对这自称是敦睦邦交只身到湘南的万贺帝不敬。

可惜天尧在的地方,就容易点起战火。

“我生的女儿,当然名字由我定。就叫湘情!”

“她也是我的女儿。父为天,名字就该由我定。叫紫荆!”

“去你的!三个孩子的名字都是你们取的,这个女儿一定要由我定名。”

这不,为个小小的名字,两人便扛上了,吵得不可开交,日月无光。令进辇车递送奏折的东方修看得津津有味,还偷偷凑到那斜卧于榻的皇帝面前,要打赌这一局谁会胜。

子霏忽听到东方修的讪言,喝怒道,“东方修,你在对陛下说什么谗言!什么叫三个月的湘情。我们定的合约可是百年,你这样诅咒我们的友好合约,是何居心?还是你私心里想继续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啊?”

“东方将军,你这样说话未免有失人臣风范!”天尧面色一正,兽瞳凛凛地盯着东方修。

东方修立即傻眼,暗嘀咕着怎么他一来,他们俩就一致对外了。偏偏他的赌友也十分不合作,轻哼一声,让他跪安。

搅事的人离开,这方争论仍未有结果。不过……

“朵儿……”他轻轻一唤,月眸泠光微闪,似有千万言语要讲一般,碧幽的光色落进她眼中,不禁心中一软,气势骤减。

她起身将孩子往天尧怀里一送,“拿去,你的紫刑。等她饿了,你再抱我的湘情回来!”

转头,便换了个人般,拉着梓祯的手,一手探向他的额头,“已经不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月眸微瞌,轻轻吐出两字,“朕,头痛。”帘下的虚光瞥向那坐在一边,一脸慌张地抱着女婴的人。

她立即回头喝道,“天尧,你去另外一辆车,那里有奶妈。”

“你这女人,还是不是当娘的?”

“连个小婴儿都搞不定,你还怎么做人家父亲?”她很气愤,莲烨那丫头跟到战场上来看热闹,这男人居然也纵容了去。结果小丫头发现仗打不起来,怕她教训便中途折返祈山,跑掉了。

“你……你,哼!朕不跟你这笨女人计较!”说完,冷冷地瞥了一眼那闭目,唇边却挑着一丝淡淡讽意的人,转身跳出马车。

终于安静了。

子霏乐得拍拍手,转身时,刚才的斗志昂扬,瞬化一腔温柔春水,坐进软榻内,将他的头放在自己怀中,轻轻按摩起他的头部来。

“好些了么?”

“嗯,不痛了。”那唇角又扬高几分。

“唉,你又瘦了。待回宫,我一定要把你养肥一些。”

“好。”

“梓祯……”

“嗯?”

“我爱你。”

月眸开启,幽幽深深黑潭底,泽出灿然的光色,映着低垂下的晶瞳,那里的流光仿佛瞬间滴落在深潭中,荡起绻绻涟漪,令深黯的月眸瞬间绽开点点星光,璀璨夺目。

他伸手,细长莹白的指,勾掠过那认真的小脸,勾唇一笑,“我知道。”

“呃……”她以为他会回三个字的说。不过,这三个字,却更令她安心。

“朵儿……”他叹息着,勾下那张艳若芙蓉的小脸,帖上香甜的唇儿,认真地吻着,极致的温柔,细腻,淡淡的桂香缭绕在心息唇齿间。

“朵儿,不要走。”他轻帖着她的面颊,慵逸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蛊惑的魔力。

“梓祯……”晶瞳忽闪着,都是矛盾挣扎,不舍,又……不能……

“唉,我开玩笑的,怎么又哭了。好罢,以后我便不问了。”

“哦……”

她将脸帖进他怀里,也不想让他看到,其实她也是那般渴望。

相拥的人,紧紧相帖,却未能达心通意,静谧的车内,弥漫着那浅淡而无奈的幽幽叹息。

万贺国和湘南国终于互结盟好,虽不知真能至百年安康,但至少在两位年轻皇帝在位五十年内,将不会再起战火。相较之为此付出代价的将领,亦不计其数。湘南帝回宫后,立即为其多年护将彭奇之亲自主持国丧,其被追封为骁勇忠毅平国公,其妻亦升为一品诰命夫人,爵位世袭之。可谓百年来为将者之难得的殊誉。随后,兰太妃丧发全国,举国行丧三日。兰太妃被追封为睿敏端敬皇后,葬于先帝陵寝中。

平国公府

从大门至大堂,皆高悬白纱丝帐,秋风起时,肃冷萧瑟,虽秋阳高照,仍觉沉悲深深。

子霏身着三重雪色举蓑服,摒退左右,缓步踏进大堂,正俯跪堂前烧着白纸钱的裁冰,立即站起身行礼,子霏伸手托住,摇了摇头。

“娘娘……”红湿的眼眶,血丝遍布,丰润的面颊已明显瘦下一大圈。

子霏伸臂将裁冰深深圈住,轻声道,“裁冰,对不起。”

泪水润进雪白的蓑服,硌着面颊,微微刺痛,那痛,丝丝埋进心底,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不不,奉远他……是为他最敬最重的人而去。我知道,这是他最大的心愿,他必是走得分毫不悔。我知道……我知道……”

“傻冰儿……”

彭奇之是为救梓炀而走的,裁冰却这样说,也无非是为安慰她罢了。她不知应如何弥补,即使明知那些封号爵位都不能抚平一个深爱着丈夫的女人的心,但这些至少可以保证她和孩子们安享余生。

堂前静立着一个人,同样白纱冠身,面目沉悲,看着堂中相拥而泣的人儿,杏眸中幽深黯淡,转向堂前那张由子霏亲绘的画像,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冥纸。那一日,他毫不犹豫挡在他面前,去时只留下一句话。

“公子,奉远……不能再为皇上分忧。唯盼……盼公子能代奉远……”

淡淡的水气,氤氲了眼底的一丝黯色。

裁冰握住子霏的手,劝道,“娘娘,你真的要离开陛下吗?”

“今天早朝时,废后的诏书已经颁下了。”

“可是,您应该知道皇上他根本不想……”

子霏按住裁冰的手,微微垂下眼眸,道,“我知道。可是,君无戏言。我……必须走!”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裁冰,不要问了。”

裁冰声音一窒,摇头苦笑道,“娘娘,我不明白,我和奉远虽是死别,但亦同心知意。为何你非要和皇上生离,这般……这般狠绝无情,有什么原因非要如此?若你说予皇上,凭皇上的睿智手段,还怕解决不了吗?何以非走这一步。这一步,皇上他该如何……当年……”

子霏别过头,拭去泪水,只是无奈一叹。她不能说,因为梓炀现在仍不能现身于世,仍要顶着原凯的面孔出入。说她自私也罢,说她无情也好,她已经做了便不能再回头,就是前方的路再如何苦痛,也不能回头。

“子霏,对不起,我只是……”

“没关系,我懂你都是为我好。我只能好好珍惜这一百天……”

裁冰忽尔笑道,“你知道,以前奉远总是看不惯你吧!”

追忆当年,两人亦扫去几许愁容。

“唉,那个澎澎冰啊,自第一眼看到我,大概就在暗咒我这个祸水吧!”

“呵呵,可不是。不过,奉远在这出征前告诉我,他一直都觉得你并不适合皇上。直到那年皇上在天涧命中一箭差点丧身回府时,你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命威胁皇上放下奏折好好休养,那股同样舍弃一切去争取的霸气,不轻易为人所左右的傲气,才让他觉得你真是最适合皇上的人。”

微风拂起雪纱,窗外斜阳如织,淀进眼底的一片宁静之色,那一缕缕云絮缓聚,如唇儿边的一弯浅淡笑痕,久久不散。

朗朗读书声,从国子监内传来。

子霏远远已能听见,沿着那熟悉的曲径雕廊行来,一景一物,都熟悉得仿若昨日才离开。梁上的杏儿已结了果实,半羞半涩地掩在一片翠郁中,徐风微澜,便带起阵阵丁香味儿,深深吸一口气,沁肺舒心不矣。

以前,每一次习文无聊,她就爱拉着梓炀在廊子里散步,散心。

那个拥有一双温柔杏眸的人呵……

一抬首,便撞进那汪秋水似的瞳仁中,心中隐隐一荡,引以为幻,却听得那幻影出了声。

“你怎么……”

“你怎么……”

却是异口同声!

两人一怔,也都淡淡笑开。

“我只是……”

“我只是……”

又是异口同声。

同样的恼色划过二人面上,最终男士让女士优先。

“我来看看,裁冰的孩子似乎都在这里习文。”

“嗯……”他轻应一声,目光同移向窗内,那个窗口,是他满十六岁离开国子临行政后,常常下朝后便在此等候,一眼便能看到她的。

她面上微微一涩,听得隔壁后院传来呼喝声,才忆起真正来的目的,“那个,我去后院看看。似乎……那里现在改造成了武场。”

“嗯,去看看。”

他淡然一笑,已云淡风清。她目光清浅,点点头。同行时,他行在她左后一步,这一步,便是咫尺天涯。虽然有几分心酸,但她心底已能释怀,而他……亦然吧!

后院以前只是一片较大的空地,他们还在此排绕过一出未能登场的《十面埋伏》。而今,被僻得极为宽广,布上人桩,梅花桩,箭靶。此时,一群小小男子汗正各有师傅,操练得热汗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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