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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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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皇辇比之寻常马车要宽大许多,足有十来坪大小,像一个移动的小房子。内置小几软榻,一张玉石面红木桌,配四根白莲圆凳,小书柜,储物箱,铺着厚厚的锦垫,四壁也扎着一层软毡子,华贵舒适,功能齐全,实乃居家出游之必备佳品!
现在,车内主要成员,除却皇帝皇后陛下,还有兵部尚书东方修及其麾下因平乱有功又得擢升的御海校尉卓古,一品带刀侍卫原凯。他们正围在桌前,看着一张张被绘满奇特物什的白纸,边看边讨论着。
“这个连发弓弩不错,回宫即叫工匠们商议试制。如此一来,对于消减骑兵的力量,大有助益!”东方修说着,双眸放光,口气中兴奋难抑。
卓古指指另一张图,“这上面的花草又是何物?”
东方修和原凯都放下手中图纸,看过来,先都是一脸疑惑,稍后东方修笑道,“呵呵,这什么都不是。”说着瞥一眼仍在挥毫的车内唯一女性,一身粉裳,鬓发松松绾了一缕披随在颈项背间,柔美低垂的小脸上拢着一丝淡远,似在冥思着,下一笔应如何落下。
东方修又是一笑,“这是皇后娘娘她放松休息的随笔。略过吧!”
另一只大手将画纸抽去,东方修一愕,另两男人相视一眼,眸底皆有分戏谑之色。
便听得皇帝陛下开口,“朵儿,这是何物?”
子霏闻言,抬头瞄了一眼画,又瞥一眼东方修,哧笑,“东方大人有眼不识泰山,这小草轻可缓大出血症,重可解毒缓人一命。长期行政在外的士兵若服食少量,还可祛寒提气,可谓行军打仗之必备良药。”
男人们顿时眼露精光,都聚在那株看似平凡无奇的小草上。
东方修退去轻慢,面色一整,便作揖致歉,“微臣愚钝,还请娘娘明示,这到底是什么什么药草?”
“这是田七,我曾在琨州见过阿里哥哥村里的渔民,用它来止血敷伤口,是外伤圣药。不过,他们没叫这名。我当初被万慎暗算中了河龙毒,也用这东西配上另几味药解的毒。若非我曾用过凤凰丹,恐怕……”感觉腰间的大手紧了紧,她一转口气,笑道,“这个药非常的好。不过却不易栽种。但是,如果可能的话,让人试试吧!这样可以减轻兵士们的伤亡。”
语毕,她闭目休息。
而在坐的男人们面面相视,毫无保留地流露出一种无言的钦佩。
这几日,子霏给他们的惊奇太多。以前,他们对于她的印象也仅停留在绝色的外表上,有一颗执着不渝的心,对于自己想要的坚持而执拗,并不算是聪明而识大体的女人,却自成一格。现在,她柔弱又坚强的外表下,渐渐透露出另一种独特的气质,那种让人不知不觉,为其吸引,臣服的气势。
梓祯垂眸深凝着怀中的人儿,轻柔梳过她额际乱发,挥了挥手,其他人心知肚明,躬身退出了车。
他知道她并未睡着,低声道,“子霏,你这般行事,我怕他们会……”
晶瞳赫然一睁,直迎上那双略染忧色的月眸,“无防。我有你,不是吗?”她伸臂,缓缓缠住他的脖子,笑道,“都说帝王腹黑无情啊!你不能总是为了我,而心软。但若无法硬起心肠来,便由我来做。”
“子霏,你……”
她仰首帖上红唇,堵住他欲出口的担忧,用一腔蜜意化解他心中不舍。
他是一个好皇帝。她不能再累他成为千秋后世人传说的昏君,她要助他成为人人称颂的一代明君。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只要他认可她就好。
瞌上有月眸隐去了眼底的一抹沉色,将人儿整个收进怀中。
一声长号,惊开晶瞳,一丝慌乱倾出,又迅速被隐去。
子霏看着婢女为她整衣束带,绾发秀眉,当一件件隆重的朝服被罩上身,不知为何,心也跟着远处那十八声鸣响而越来越沉,紧窒的胸口,心跳得砰砰响。
她很紧张。也有担忧!
握紧了双手,想抵住那份不安的窥视,而沉重的身子愈发清晰地提醒着她。眼光落下,宽大的朝服几乎掩去她高隆的腹部,若不仔细看,根本无人能看出她已经身怀六甲。
帘幕掀开,炽亮的光透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前,他身后的亮光渡亮了那一身苍龙踏云飞九天的黑色嵌金丝雷纹龙袍,他微俯的头上,冠以十二冕旒珠冠,抬起时,月眸似轻刷过她眼眉,熠亮的光色似晨曦的第一道光,划亮她心底阴霾一角。他依然那么雍荣清贵,举手投足皆是一派王者的沉稳隐傲,就如每一次见到他时,她的心也砰砰跳起来。
左右婢女一见,即叩身示礼。他手轻轻一抬,婢女垂首退出。
她抬起头,看着他迈着沉敛的脚步,步步接近,薄薄的唇边挑起淡淡的笑,深邃的月底中,只印着那个睁大了眼眸,同样一身墨金朝服的女子,女子蛾际有一抹红艳如火的蛾纹。
温暖的大手抚上她脸颊,“朵儿,累了么?”
晶瞳中绽出一丝讶异,张了张唇,没有出声。他微侧过头,拿起桌上银盘中的凤冠,拂开玉珠垂帘,指尖刷过她那蛾纹,轻轻将之戴在她早已经梳好的束发上。
“梓祯,我……要从乾正门入宫么?”终于,还是问出口。
月眸一闪,凝住她有些闪躲的眸子,遂伸手捻住小下巴,“为何要这样问?你是朕的妻,唯一的皇后。自然和朕一起。”
“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千岁——”
“欢迎皇上皇后凯旋归来。”
突然,车外百民呼声此起彼伏,隐约还可闻热烈的鞭炮声,远处那十八声长号,仍在鸣响。一声一声,都似敲在心口。震得她别眸看向窗外,一路上被禁卫军拦止的百姓,一张张殷切期许的脸,毫无作伪的崇敬表情,都令她无法置信。她本以为……
“相信我。”
他微微一笑,轻淡一如初春的一片折枝嫩蕊,随风飘下,落在一潭碧泽波光上,那么沉定自若,那么令人心折,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追随他的脚步。她知道,此时自己望着他的目光,就像东方修他们一样,被眼前的人那浑身散发的王者气势所折服。
大手握上小手,紧紧地攥在手心,并肩走出鸾车,踏上那条长长的,通往皇宫乾正门的团龙长毯。
百姓的呼唤已经被抛得很远,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分立长毯两侧的文武百官,绯殷交错,乌云束顶,皆垂首而立。当他拉着她走近时,皆拂袍叩膝,齐呼万岁千岁,贺声载载,响彻宫前广庭。
她不禁紧紧屋住他的手,不敢去探询这些人背后一丝一毫的表情。
从没想过,她这个红杏出墙又……被他国皇帝夺去的女人,能再有资格从皇宫最庄严的正门进入。当着湘南列祖列宗的面呵!他拉着她,步覆沉定,一步步走向华盖宝顶五色腾龙祥云堆造的龙凤御辇,扶她坐在自己身边,低起一声,“起。”
御辇由十八壮汉抬举,方平稳起身,缓缓向前方大正宫移动。身后文武百官随起,靴声攘攘,袖褶簌簌。
他扶着她坐上髹金雕龙木椅,高高在上,环伺殿下百官,铜炉游香缭缭,轻轻飘过一张张庄严肃穆的面容,没有半分鄙夷之色,且看模样似多为年轻俊才,其中竟然还有着官服的女子。但见一身紫服墨冠的董国祥迈步上前,合揖双手执一请案玉牌,躬身一礼,率众齐喝。
“臣等恭贺皇上迎回皇后,平定南邦叛乱,俘获叛军首领。吾皇天威赫赫,实乃我湘南百姓之福。”
众人并皆齐喝,“恭贺皇上平定南邦,恭迎皇后平安归国。”
“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煌煌殿宇,贺声隆隆,百臣俯身曲膝,对着金銮台上身着龙凤朝冠的人,折袖行礼,隆重的气势让位于高堂的人不禁窒了呼吸。
这般众所朝贺的尊荣,便是诸多人废尽一切心思手段争夺的。而今她坐在这里,却觉得不甚自在,而身边的人,仍是一派闲雅淡然,雍贵端严的模样,袖底的大手一直轻轻握着她的。那温暖的感觉,抚去心底突生的一股高处不胜寒的孤寂,侧眸看向他,他亦正好俯头看向她,她不由绽开一丝笑意,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因他而展,因他而笑。他回她一笑,袖底的大手拉过她小手,在他双掌中把玩起来。然后他的目光调回大殿之下,容色肃然,一扫那片刻的温存,又变成那个尊贵傲然不可侵犯的帝王。
于是,她的心思却一下溜了回来,溜回只有他和她的一方小天地。在厚厚一叠衣袖之下,他抚着她的掌心,揉玩着一根根葱嫩的玉指,刷过有些微茧子的掌心时,**的感觉,让她故做庄端的面容开始有裂痕。她不时侧目看他,他的面子可绷得够严密,心底一声怪嗔,微动手臂,小手窜向他的手腕,要去搔他手腕上的伤痕,他似早有所觉一下握住她那只调皮的小手,而平静的面容上,忽地蹙起眉头。
当他们袖下调情正是热火时,疏不知殿下正在禀报寻到新矿脉的官员见到皇帝蹙眉,以为自己言语哪方出错吓得声色一顿,出口的话开始抖瑟起来。说完,久不见龙椅上的人回应,于是,额际脖上的汗,大点大点地往外冒。左右其他大臣也有些奇怪,不禁清目看向上座之人。
“王侍郎,再说一次。”
哪知,皇帝陛下竟然不轻不重丢下这一句。
王侍郎面上一红,“陛下,臣……”
月眸中敛去一丝几不可见的恼色,“朕未听清,再说一次。”
王侍郎一怔,立即复叙一遍。而这时候,子霏紧抿唇角,抑住心底好笑的冲动。袖底的那只大手轻轻捏了她一计,似在惩罚她居然让一向清明的皇帝陛下,在朝见时分神开了小差。
“嗯!很好,王侍郎可拟一份名单,凡为寻找新脉矿出力者皆可擢升一级。”
“谢陛下恩典。”
王侍郎终于功成身退,入列后举袖抹了抹满脑的汗,大大松了口气。
子霏低声叹息,“好纯洁!”
她这一叹,低浅声弱,只有他一人能听得。但功底深厚的人,如殿下东方修及其大哥东方朔亦能听闻,不由都投来几丝奇异的目光。另外还有与东方兄弟对面而立,兰贵妃娘家镇国公及其子晓杰,也看了来,但他们的眼光略带了几丝霜刃锐色。
子霏深觉不妥,遂道,“我累了。”
他拍拍她的手,“也好。你先回宫歇着,今日便好好休息。”
“嗯。”
她起身盈盈一拜,即由宫婢挽扶着离开了。而步下金銮台时,忽觉一道冷沉的目光朝她射来,她遁眼看去,晓杰正垂下眼眸,他身旁的镇国公目光炯劲,明显的鄙夷不敬。忽尔,一抹笑意飘出唇角,她昂起头,回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而镇国公低啐一声,“妖妇!”
晓杰双眸微眯,目光却定在子霏朝服下隆起的肚子,越来越沉。末了,唇角一勾,似是寻到什么有趣的事。
这方,东方修禀报了南邦叛乱中的功过。注意到他们父子异色的只有宰相董国祥,他唇角一勾,墨玉般的眸子倾出一丝黠趣之色,看向座上龙袍之人。暗叹,有趣的事,又要开始了。
刚一出大正宫门,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裁冰恭迎皇后娘娘回宫,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身绯色宫服的裁冰,领着六名宫婢,上前盈盈一拜。子霏着实一愣,未料到这么快便见到熟悉的人。立即扶起裁冰,两人相视,眸光盈然。
“裁冰。”
“娘娘。”
这一声呼唤,仿佛隔了千百时空,传进耳中,似仍有几分不真切,直到交握的双手,也传来对方的温度,方确定了彼此真的没有做梦。昔日亦亲亦友的人儿,终于又再相聚。
被扶下凤轿,抬头一看面前的宫殿,宝蓝底嵌金字扁额上,飞舞着三个字:凰瀛宫
子霏微怔,问,“裁冰,这里不是帝宫,我们……没有走错吗?”
适才在路上,裁冰已经说了一些宫中的变动,先帝后宫多已被遣散出宫,很多宫室换了名,改做他用。未料连曾经的帝宫也改成了皇后宫吗?
裁冰盈盈一笑,“娘娘,我们没有走错。”扶着子霏踏进宫门。
门内早已经林立的宫婢太监全叩身行礼,手执长戟的禁卫军哗啦一下落膝在地,举声齐喝。
“恭迎皇后娘娘回宫,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升。”
心里不由揣起一丝疑惑,难道是梓祯安排她住帝宫……和他一起住?就像平凡百姓夫妇一般!
一团火赫然烧出心胸,端庄交握在袖底的手微微发颤,她用力深吸了几口,也压不住心中翻搅的热浪,还不算太热的皇都,此时教她有种如置祈山温泉的感觉,心热得发烫。
待他回来,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是临时安排,还是……
本想同裁冰叙叙旧,未料着喝下参汤后,抵不住旅途劳顿,便睡了一下,醒来时,太阳已微微西斜。
“裁冰,皇上还在议事么?”
裁冰递上一盅热汤,笑答,“娘娘歇下后,陛下遣人来探过娘娘。并传话说,酉时会回来,同娘娘一起用晚膳。”
正说着,便听到殿外太监的传颂声。裁冰立即扶起子霏,上前迎驾。
当那一身墨金龙袍的人行来时,他身后禀立的宫婢都一一退出。当他行到她面前五步时,裁冰亦躬身退出寝殿。
窗外一抹斜阳投在他清俊的侧面,幻出一道柔和的金光,使那张扬笑的面容似乎一下年轻了十岁,一如初见。更似在渔村时,那个清澈如水的人。伸出手,朝她温柔地轻唤一声。
“朵朵,过来。”
“阿祯……”
她不由自主,上前拉住那只大手,他微笑着,将她圈进怀中,月酿的眸子似浸融在一汪碧潭中,流光奕奕。
“可还喜欢这里?”
“这里……是帝宫。我要住在这里吗?”她是第一次来这里,在湘南的那十年从没来过。一是因为没有身份资格,二是因为先帝并从未真心待她。
“我的妻子,自然与我住在一起。”
“这……会不会与祖制不合?”
他低低一笑,牵起她的手,走出寝殿,来到已备好膳食的侧殿,拉她坐下,待布好食膳的人退去,为她盛上一碗汤,看模样俨然这一餐是由皇帝陛下服伺她用了。
但他那神秘而意谓不明的一笑,让她生出急来,拉住他手,叫道,“梓祯?”
他抿了一勺香汤,转眸看她,又是一笑,雍雅清贵中,又透着几丝说不出的调皮来,似是故意逗弄她的反应般。
“你不回答,我就不用膳了。”耍赖吧,谁不会。
“呵呵,这样子才像我的朵儿。”他捏捏她皱起的鼻头,将一块嫩滑的鱼腹放进她碗中。
“我就是我啊,哪里有变?!”她咕哝一声,受不了香味的吸引,开始大啖美食。“嗯,好香,很像你做的味道。”
“喜欢吗?”他问。
她突然抬起头,“真是你做的?”
他却答,“朵儿,祖制的存在是为了保住湘南江山,保住我梓氏一族代代执掌天下。但,祖制也是人定的。是为我梓氏一族服务,而不是限制我们的施为。”
“可任何古老的传承必有其存在的必要,你这样,我怕……朝中那些老臣他们会……”镇国公的烂脸她不只一次看到,以前在谨麒王府就对她不善。
“难道朵朵愿意与其他女人分享于我吗?”
“不要。”晶瞳一睁,瞬又别过脸去,“可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你为什么……”即使明知三年前他已经撤去后宫制度,她还是有些自私地想亲耳听到他的承诺。
他抬起她的脸,凝住那沉虑的眸子,笑道,“想当年,你要梓炀背的《男诫》,就知道你是个小醋坛子。我还敢取多少个?我可不想像梓炀那般,当众挨你一个马掌。”长指忽地刷过她蓦然绯红的小脸,“朕在臣子面前,还是要面子的。”
他面色极为严肃紧张,口气却带着几分调侃的戏谑,月眸中滑过一抹潺亮柔光,随着指间灼点入她心间,心胸又似火烧灼了般,沸热滚烫起来。
她再问,“三千屋,也是?”
月眸忽尔一凝,“子霏,你很聪明,你都知道吧!”
他的口气是肯定的,逸出一丝轻叹,“当日你欲自绝于温泉池,却一迳骗我,更骗你自己,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痛心。若不好好看着你,你这脾气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忽尔他口气一转,“是不是我也得背背那个三从四德,朵朵你才不会再抛弃我啊?”
刚要夺眶而出的泪珠,倏地一下缩了回去,她破啼而笑,“好啊!速予本宫背来,本宫若高兴,今晚就宣你伺寝了。”
“你这丫头,果然被朕宠坏了。”他掐把她奸笑的小脸,口气轻松,极是宠溺。手上却忙着给她剔鸡肉。
她揉揉脸,“呵呵,皇上啊,这叫自食其果。”说着,勺起一颗绿幽幽的菜圆子,喂进他嘴中。
这一餐饭,吃得华灯初上,才告结束。饭罢,皇后似乎玩兴未息,还拖着皇帝陛下要去游游故居。
自然是她住了近七年的掬兰殿。
一路上,皇帝陛下还背诵起一首训辞,“皇后出门要跟从;皇后命令要服从;皇后讲错要盲从。皇后梳妆要等得;皇后花钱要舍得;皇后生气要忍得;皇后生日要记得。我的皇后,朕何时成了你的婢女兼奴仆了?”
“呵呵呵,大概……十三年前吧!你忘了么?”
一路嘻笑逗嘴,不亦乐乎。那隐约甜蜜的话儿,飘散在织灯盈盈的廊庑曲桥间,远远跟随的宫婢太监皆笑意不断。
当踏进那个熟悉的月亮门,夏夜里徐风拂过,夹道的修竹依然葱翠,一如当年,沙沙轻响,虫鸣切切。那面宫墙上,雪白的蔷薇开得正艳,似乎太久无人采摘,垒垒硕硕,铺了一墙。一路织灯灿亮直通向远处那座沉卧在淡蓝夜霭中的宫殿,殿中早已经燃起烛火,远远观之,好似仙琼玉宇,空气中散布着浓而不烈的紫鸳花香。
“梓祯,这里……还和当年一样么?”她回眸望进那双深邃的月眸,发现他似乎也有几分出神。
他垂下眼眸,抿唇一笑,“分毫未变。”
她扬起笑,拉起他的手,大步疾走。
“朵儿,你慢点。”
“不要,人家等不急了。回宫的路上,我已经想了好久好久了。”
“既然如此,为夫只有代劳一下。”
“什么……啊——”
惊然回眸,她又飞起来了。
紧张地抱住他,仰首时,恍然如坠梦里。他的笑清扬如风,明亮如月,俊澈的面容被星光月色渡上一层淡淡的银辉,连着披散的华发也似坠天的一道银瀑,飞扬长空,好像当年一样……那个元朔夜里,他向她索回一曲《雪绒花》,而今晚……
这飞速一落,落在了大殿门口。但是急急追来的跟班太监宫女们却听到皇后娘娘很不敬地指出。
“不对啦不对,我不要到这里。我要去后面的那个紫鸳花田!”
原来,站点没对哦!
但见皇帝陛下无奈一叹,差点吓掉宫婢太监们的下巴,倏地一下,帝后瞬间消失向后院。
落在面向花田的雕廊中,子霏终于发出一声极兴奋的欢叫。
“快放我下来!”
肉球一落地,双瞳似放射出万道金光,炫亮得令整个布满织灯的廊回也失了色。
子霏朝梓祯灿然一笑,那一笑让他有微微怔色,手便被她紧紧攥着,“梓祯,跟我来。”
一个翩柔的娇小女子,牵着一个高大俊奇的华发男子,缓缓没入那一汪紫浪伏动的波涛中。夜风微澜,拂起她黑瀑如丝,缕缕浮过相凝的脸庞,缠绕上他苍色华发,点点风散的紫蕊翻滚在香熏尽染的夜风中,滑过那七重纱衣的纤纤柳腰,掠过他盘玉绕龙的颀硕身影,盘绕在两人交握的十指间,纠缠不休的眼眸底。
她俯身摘下一束束紫蕊花儿,他因着她的腰身不便想阻止她,却被她命令“不要动”。当她终于采够了满满一怀的花束,扬起身时,他托住她笨拙的身子,她喘过一口气,才道。
“梓祯,送给你。”
他一手接过,更加疑惑,“朵儿,你这是?”
她一下跳进他怀中,勾下他脖子,嘟唇送上一计深长隽永的吻,直到两人都气喘不歇,快要擦枪走火才分开。
望着那双浓稠如酒的月眸,她轻声道,“梓祯,这紫鸳花在我的家乡叫熏衣草,它的花语是等待爱情。你为我种了这么多年的熏衣草,早就应该收获爱的幸福了。现在,我将我的幸福交给你,你会好好呵护她么?”
月眸一颤,一股激跃难抑的浪潮在眸底滚动,他勾指拂过她鬓角紊发,捧住那张叫他魂牵梦萦的小脸,“朵儿,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
一个温柔的吻,轻轻落在她额心,那抹艳红如焰的蛾纹上。
他竟然一直记得那首《发如雪》,一直记得呵!
她重重抱住他,泪水挥散在幸福的香气中,一次又一次,涤去曾经伤痛的痕迹,只留下心中翻滚的幸福热浪。
“朵儿,我爱你。”
夜空下的呢喃爱语,瞬间柔了风儿,化了云儿,羞了月儿,连墨玉的天,似也熏染上那淡淡的,温柔的,海般深广幽蓝的幸福的味道。
薰衣草花开的季节,爱情来了,孤独的人不再孤独,寂寞的心也不再寂寞。
记忆是一种温度,一段故事,一幅画面,一种颜色,一种香。
风起的时候,是你的味道,是爱情的味道。
“梓祯,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独自等待。”
☆、感君恩2
感君恩2
一夜好眠,酣畅淋漓。
她眯着眼,感觉颊边微微一热,身边的大暖炉离开了。急忙睁眼,看到他正在穿衣,精裸结实的胸膛曝在淡淡晨光中,黝色的肤泽出蜜润的色,壁垒分明的胸肌,凹凸起伏的一道道肌理,结实有形的六块腹肌,啧啧啧,真是太诱人了。
她不住地吞喉结,幻想夜里欺霸这副身子时的酣畅加淋漓。心底又生出一种严重的落差感,她真的想不到啊,居然有机会这样欺霸他耶!那个冷情严谨、清贵高雅的四殿下……哦,真像是在做梦!
“朵儿,可喜欢刚才看到的?”
一张俊澈的脸忽然放大了数倍,端端横在眼前,吓了她一跳,小脸迅速烧成红猪头。
“呃,那……梓……梓祯,我……”
月眸一闪,他扬起眉,“奇怪,你为什么老是叫不好我的名字?”以前每一次见她,似乎都爱结巴他的名字。“骂我、教训我的时候,却是很顺口。”
“哪有!”小脸皱起嘟哝,“谁……谁叫你的名字,总是让我想起一个……早逝的皇帝。”
“哪个皇帝,说来听听!”他坐在她床边,将她揽进怀中。
她别过脸,眼中撞进他半白半黑的华发中,晶瞳霍然一黯,逸出一丝叹息,手儿不禁抚上那头发丝……记得当年,披覆在他身上的那头青丝,滑亮如稠,细腻如丝呵,常常让她也生出几分小小妒嫉的漂亮长发,比女人还柔媚的一弯黛泉流瀑,如今……
“朵儿,在想什么?”长指挑起她突然恍惚的小脸。
她绽开一抹笑,“没什么。我帮你着衣吧!”
月眸一闪,隐去了一丝不安,“好。”
他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心底那股温热的泉,汩汩的冒出,暖了一身。当纤玉的指将冕旒放在他发冠上时,他不由轻轻拍拍她的手,道,“朵儿,奉远来信,烨儿和那日出现的女子黑姑带着修儿去祈山治病。再过些时日,便会回来。你不用担心。”
她的心噔地一跳,“他们去祈山了。那个兽王会不会……”
他转身握住她的手,“不会。奉远和我的亲卫会全程保护他们,而天仙派总坛是在我湘南境内。我已加强边境防卫,就是他能飞渡而来,也不能带大队人马横行霸市。”
她点点头,又问,“子修他的身子也是因为当年我中的毒吗?”
“嗯。我将他送至我师傅处,他老人家以毕生功力相倾,化去修儿体内剧毒,但因他年小未能修炼任何功力,体内蓄积的毒素仍不能清除。故而一直跟随我师傅修行。每年我都会去师傅那里陪他数月。”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他拭去她眼角泪珠,笑道,“我的朵儿可是世上最伟大的母亲,你能在弥留之际倾尽一切生下他们,已是我最佩服的女人了。”
这一夸,可又红了她的脸,不好意思地捶了他一计,“什么啊!人家哪有那么伟大。好了好了,皇帝陛下该早朝了,不然皇后回来的第一天就耽搁皇帝留恋寝榻,罪过可大了。”
他轻轻一笑,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才离开。
她抚着额,心底飘过一丝酸涩,逸出深深沉沉的叹息。
裁冰来唤,子霏甩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急着更衣。
“可恶!”
砰地一声巨响,震得大堂内的婢女仆役都缩了缩身子,不敢抬头直视那一身威武蟒袍,身形巍伟却一身怒气的主子。
“爹,您也勿需如此生气。这不是咱们早就料到的吗?”一个着黯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精狭的月眸中飘过一丝讪意,唇角勾着轻慢的笑,抿过一口香茗。
“晓杰,爹是为你不平。何以你为湘南寻来愈多的财富,东方家两个匹夫打个几场胜仗,功劳爵享都归了他们。当初他性命垂危,都是你在代他行政处事啊!你哪点比他差?凭何不晋你爵享。”镇国公又是一拍桌子,愤然坐下上殿虎狮黑椅。
“凭您的亲侄儿,当今湘南帝,一直以来就想消弱外戚势力。故而,连我亲爱的姑妈也被他半软禁在宫外,一国太后,却只落得个太妃的名号。呵呵呵!瞧他真是无情,却又似有情。只不过,这情,全兜在那个绝色女子身上了。”讽刺的语气,瞬间又激起镇国公的愤懑。
“那个女人真是该死!本以为当年她是死定了,他连头发都白了一半。哪里知道,三年后又突然冒出来!整一个妖怪。”
“爹,是咱们晚了三年。”
镇国公虎眸一瞪,“你这是什么意思?”
晓杰悠适地吹着茶盏中的叶沫儿,满脸讽色一寸寸收回。朝四下看了看,镇国公立即挥退了所有人。
晓杰才道,“据我的探子回报,当年那兽王早有预谋,令贪恋皇上的五公主对西夏子霏下了凤凰丹,想神鬼不觉地将那女人抢走。而后那场大火,当然不是什么意外。皇上再如何醉酒疯巅,也绝计不会使火烧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咱就晚在一个外族人手上,若是我们能提早一步对西夏子霏动手,也不用落得今日这般地步,失了先机,只能仰人鼻息。”
“那已是过去的事。再提有何用?本来以为他是寻不着那女人,我已接来三名宗亲女子,等着迫他纳妃立后。现在那女人一出现,都废了啊!”说着不甘,气愤得又是重重一掌。
晓杰眸光一亮,“未必。”
镇国公一看儿子那镇定自若,似胸有奇计的模样,急问,“晓杰,你还有什么办法?快拿出来,机不可失。”
“我是有办法。但是,若能再拉一个助益,这法子使来便更妥帖,且药到病除。”
“助益?现在朝中老臣许多都挂冠离去。大半都被他这三年的科举武举人才给拢占了,还有何势力可为我所用?”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如此气愤了。
“或许,那个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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