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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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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门未行几步,顿住身形未回首,轻唤一声,“凯?”
身旁无声无息的人立即应道,“陛下,今日那人……”
“罢了!”
未料他又断了原凯的话,摆摆手,行向靶场。原凯眉头一蹙,紧随其后。
倏——
靶子正中的红心,已经插上两只白羽箭,红心四周也密集地插着很多箭。比之初时,地上失落的箭矢已少了很多。
看着这番射技,寻常人很难想象,竟然会出自一个怀胎五月的妇人手中,而且这妇人还是湘南国一国之后,那个拥有集诸多流言传言神密于一身的天下第一美人。
“朵朵。”
一箭又中红心,他轻轻唤出声。正准备再搭弓的人手上一滞,转头看来,晶瞳中寒衾冰冷,那一瞬,仿佛换了一个人般,让相凝的月眸微微一闪,终是绽出一抹她熟悉的、干净如碧空般的温柔笑容。
她手一紧一松,帖湿的汗渍扎得掌心微麻。他走上前,拿着一根雪白的丝帕,为她拭去额头大滴的汗珠。
“天这么热,点到即止吧!”说着,取走了她手中的弓。婢女递上一盅解渴的温汤,待她喝完后,他轻轻拭过她唇角水渍,笑道,“朵儿的箭快赶上为师的了。”
她弯唇笑了,伸臂搂住他腰,叹息一声,“人家还早得很哪!师傅大人现在就想撒手不管徒儿了么?”
感觉腰间的小手紧了紧,月眸似也流过一丝柔光,“为师想,这最后一招朵儿怕是很难学会,那……”
“人家永远也不要学会。”她抢言。
他一怔,俯下的俊脸上,也淡开一朵极柔的笑,目色潺潺如霞光中的曲江,看似静谧无常,却暗聚风云。忽地一低身,将她找横着抱起,大笑道,“朕,倒是有一新招要教予皇后,皇后可愿习得?”
她揽着他的脖子,笑应,“皇帝愿倾囊,皇后自然领受。”
“好好好。”
他大笑着,抱她往回走。她将脸埋进他怀中,缓缓瞌上眼眸,掩去眸底那一丝波动的冷色。
一场酣畅淋漓的鸳鸯浴后,荷色香襦中半卧一玉衫美人,她枕在鸾鸟金丝枕上,一头半湿的乌云流泉铺倾泄而下。榻边坐着一同着玉衫的俊雅男子,清俊的容色淡含一抹如烟笑意,正拿着一张绵巾擦拭着美人的长发,一缕缕,一丝丝,极为耐心,以至不知用时多久,美人似也沉沉睡去。
他勾过丝被覆在她身上,再轻轻放下她身子,摆上适合孕妇的舒服睡姿。然后,挑暗了些许灯色,才拿起几案上一堆奏折中的一本细细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下有响动。他揽衣起身,又为那美人儿掖了掖被角,转身出门。而在他刚走时,紧瞌的眉睫颤动了一下,睁开一双幽黯的晶瞳。她起身看到他桌上奏折,轻瞥一见,面色霍然大变。伸手取过一看,知色尽褪。
正在这时,他回来了。
她抬起头,目色冷硬如冰,倾出一丝明显的愤怒。
“子霏……”
她啪地一声将奏折掷给他,推开丝被就要起身。他上前一把拉住她,动作却很柔和。
“放手。”
“子霏,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已经在上面写了御准,御准你的禁卫军统领全奸叛党,连同主使者梓炀一并在内,全尸也不留。”她声音陡然加大,全身颤抖,一把拂开他的手,转身往门外走。
他一把抱住她,“子霏,你听我说。这只是我的……”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答应过不骗我的,可是你还是骗了我!”她倏地转身,狠狠瞪着他,语声沉痛,“梓祯,你不应该这样骗我。”
“朵儿,我没……”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臂,他并未施力便被她重重推开,当她刚踏出一步时,他大喝一声。
“站住!”
她浑身一凛,却没有回头,立在原地,窗头忽然风起,卷起她寒薄的纱裙,和一丝淡缭的青丝。
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头,肃眉敛色,一字一句道,“我没有骗你,信不信由你。夜深露寒……我走。”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同她一般的薄纱身影,迅速消失在一片黯淡烛色中。
她眉头重重一揪,却是身子一颤,连连后退,跌回软榻上,双手支撑着身子,眸中波光颤动,却怎么也不愿让之落下。全身僵硬,冷汗又泠泠而下。
许久,只觉得眸中那抹离去的背影,似漾在一片深泽中,凝在了心间,硌得胸口很疼很疼。
哗啦啦地声音,几案上书页翩飞,在这样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却猛然震回她飘远的心神。她木然地转头,看着那翻飞的书页,一页页叠合,最后扣合上一本润蓝色书皮,书皮上墨书着几个清晰的大字《百疾杂症治实考》。她伸手拾起书页,轻轻翻开一页,便有一列朱横:暑季闷热潮湿,孕者易患头重、身热等症,服食除潮汤药对体内胎儿不益,可取艾叶熏蒸屋室,以除湿灭疾……
泪,终是无声无息,滴落在那道明晰的朱横之上。
连着几日,他都没有回屋休息。她心绪一片紊乱,不知道应该选择相信他,还是……若选择不信,以后又该如何面对他,面对那双殷切又心疼的眼眸。
夜里睡不着,居然开始闹起孕吐。大夫们束手无策,只说她心郁纠结,导致这等症候。而解铃还需系铃人,那人现在却忙于三日后的大战,已无暇顾及她这个任性自私的女人了。
这**又滴水未进,只因一吃下去便忍不住想吐出来,想起怀那两个孩子时也没受过这份罪,一直隐抑的疚意又开始翻搅。伺候她的小婢们急得团团转,软语相劝,也是莫可耐何。
在众人都一副噤若寒蝉时,卓古来看她。
“娘娘,您请放宽心,卓古此次被派为先峰军,一定想办法达成娘娘心愿。请娘娘勿必保重凤体。”
“卓大哥,谢谢你。”
卓古似还想说什么,但见子霏神丝飘远,亦压下心中话,顿了顿,却道,“娘娘,容卓古多言一句。”
子霏看向那张憨直朗阔的脸,经军中数日磨练,他比之渔村时更显将才风范。
“卓大哥请讲。”
“卓古斗胆,劝娘娘原谅陛下。陛下虽乃一国之君,亦有诸多苦衷。万事古难全,还望娘娘……多多体恤陛下心意。”
是夜,她便更是睡不着,反反复复,脑中也只想着一个人。那个三天前的夜里,自己离开,却再未见着一面的人。塞得满满的,全是他呵!
明明天气很热,可她夜里总是会被冷醒,对着满室烛光,尤自落泪。
突然,一道浅浅的笛声响起,她凝神一听,竟是那首《发如雪》。静谧的夜,笛声婉转缠绵,潺潺低徊,温柔旖旎,似蝶翼扑打过花间嫩蕊,翩带起一翼的香馨,芳菲摇曳在织灿的阳光下,那里有一粉裳美人迎风起舞,潜眉腰转回首间,竟是道不尽的脉脉浓情。
她推开丝被,未披单袍,便冲出房门,激动地朝笛音处奔跑,全不顾身体笨拙,昏暗的廊回里,急切地呼唤着心底的名字。
“梓祯,梓祯——”
这跌跌撞撞行来一路,惊出一串随行呼叫的婢仆。但那笛音却嘎然而止,再无声息。
她停在廊回中,四顾无人,刹那间,所有的夜寒凄清全涌入空落失望的心底,撕扯得全身都似要裂开。
“梓祯——”
她大叫一声,吓得欲要上前挽扶的人都不由一缩步子,不敢上前。
这一吼,似已积蓄她所有的力量,声歇的一瞬,她的身子也摇摇欲坠。
“娘娘。”
众人惊得忙上前托接,不料忽闪来一道银光,哗啦一道巨幅黑幕掩去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身形一顿,全停下动作。
黑幕如浓稠夜色,缓缓降下,披垂在一件银光灿灿的铠甲后,鎏金纹边,红缨翎羽,一只展翅欲飞的金鹰镂印在铠甲护臂之上,腰上一把银色嵌红宝石长剑,高大的身躯刹时令周围的灯色也亮了三分。
“奴婢叩见皇上,奴婢该死,没有护好娘娘安全。”
月眸紧凝着怀中梨花带雨的人儿,轻声道,“都退下。”
“是。”
子霏眨尽泪水,当看清眼前英姿飒飒的人,不顾一切地伸臂抱住他,哭道,“梓祯,梓祯……对不起,对不起……”
“朵儿,你……”
看着怀中哭得一塌模糊的人,他只有一叹,抱起她回屋。
可才行过几步,便听一声轰天彻地的响起,一股无匹的冲击波从他们身后抚来,他张臂紧紧将她护在怀中,感到周围的一切物什都在颤抖摇动,碎石断垣声不色于耳,伴着人马嘶鸣从远处传来。
她惊得抬起小脸,看向他。他面色一寒,立即抱起她大步回了屋。同时,屋外迅速聚集一群黑衣护卫。
他轻抚过她脸上泪痕,沉色肃目道,“子霏,待在屋里,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
原凯在屋外禀报道,“皇上,有人用火雷突袭郡首府,议事厅那方已被炸毁。”
未歇,一个青衣将领跑来,跪地即报,“皇上,郡首府被一叛党围攻,他们已经冲进来了。”
情势,迫在眉睫。
梓祯面色如常,沉声下令,“黑衣卫听令,朕要你们誓死保护皇后安全。未得朕亲自来接,绝不可离开此处半步。其他人,随朕迎击叛军!”
“是!”
众人齐声一应,势气汹涨,皆手按配刃而起。
他起步要走,一双小手紧紧缠住他腰声,他顿下身,只听得身后的人声音沙哑着,“梓祯,我爱你。”
他低头沉叹一声,大手抚了抚腰间的小手,小手终于松开。便头也不回,带着一众兵将,消失在火光汹汹的方向。
“娘娘请随我们进密室。”
有人给她披上罩衣披风,扶她进了屋后的一间密室。密室门关上的刹那,她看到有婢女穿上了她的宫服。
沉重的石门掩上后,外面的声响几乎听闻不见。身边的婢女一直轻声安慰她,许久她才平覆心情。回头打量密室,比她曾在昭仁王府待的要宽大许多,也舒适很多。有床榻,桌凳,还备有茶点食盒。看模样似乎是随时都准备好的。再一转眼,竟发现原凯竟然在室内。
“原凯你怎么不跟在皇上身边?”他不是梓祯的一品带刀侍卫么?!
原凯微微躬身,“皇上要臣全力保护皇后安全,臣不也颤离职守。”言语间也清楚透露了不愿意待在此处的态度。
子霏呼吸一窒,垂下头,手紧紧揪住胸口。他都是为了她,全是为了她啊!她却仍是怀疑他,不相信他。
“这三日,皇上他……宿在哪里?”
原凯垂首答,“这三日皇上一直在议事厅,与众将军商议扫除叛党之事。宿在侧厅中。”
侧厅?!她知道,那里……并没有床,只有一张小小的几案,可以用来批阅折子,但是睡觉……天哪,她到底做了什么!
突然,又是一阵轰天动地的震动,巨响似乎就在近处。隐约中,似乎听到外面有铿锵刀剑声,她不禁帖耳倾听。原凯护过来,将她推至室内,帖墙细听。婢女扶着她,却比她还紧张,浑身都在发抖。她拍拍婢女的手,叫她不要担心。婢女低低地唤了一声娘娘,她回以一笑。
现在,除了信任他,就是听话地静静等待了。
而这一等,没有晨昏,不晓日月。从时不时的震动轰鸣,到偶尔响起的兵击声,再到静谧得仿佛天地都已归去。许久许久,都没有人来为他们开启这扇石门。
“原凯?”
“娘娘请宽心,陛下一定会回来开启石门。”
原凯又一次按住她出室的念头,她紧盯着石门恨不能将之盯出个洞来。心里怨着这石室修得不好,连个查看外间的漏洞也没有,下次一定要告诉梓祯,照着昭仁王的密室做一个一样的。她来来回回不断说服自己,可随着幽闭时间增长,密室狭小的空间,无一不使人心生不安。室内的食物也渐渐被耗尽,据她估计至少已经过去二三天。若是东西吃完,还无人来开门,她不管如何也要出去看看。
又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的灯光只剩下那盏长明灯,储备的东西已经被全部吃光。若再不出去看看,他们被封死在这里就冤枉了。
“原凯?”
“娘娘,待我先出去打探一下,若无异状你们再出来。”
“好。”没想到这小子还挺通情达理的,比她想像的更通融。
于是,又在听了室外动静许久,原凯才一点点推开室门一人大小的缝,倏地一下钻了出去,立即关上石门。而就这一刹那的时间,子霏看到石门前躺倒的几具尸体,断手开胸去脚无头……一丝浓重的血腥味飘了进来,她们都被吓了大跳,捂着嘴直往后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石门终于被打开,原凯将她们接了出去。
再次立足平地,眼前的一切把他们都惊呆了。
曾经那个精致的院落,虽比不得宫中富丽堂皇,却也自有一番南国风情。可现在,当初的景致一分未剩,屋舍全塌了,回廊几乎寻不着,被一堆废砾埋住。她们落脚的地方,应该是原凯才整理出来的。而院中水池边,躺的全是已经死去不只一天的侍卫婢女,其状惨不忍睹。
子霏掩住口鼻四下查看,婢女想拉住她,她却不以为意。
“原凯,这都是那火雷炸的吗?”屋舍、人身都有明显的焦痕,黑灰陈积得满地。
“应该是。”原凯蹙眉答道。发现子霏没有如想象中大惊小叫,黑眸也闪过一丝异色。
子霏抽过一根木条,翻查着废墟。另两人开始奇怪她在找什么?
“啊,是这个?”她叫了一声,另两人忙围上来,“快,帮我把那个弄开。”
原凯动手搬开一块烂木板,模样似乎是一道门。门下,又露出几具焦黑的尸体,着黑衣,应该是那群黑衣卫,如此看来那些人已全体殉职。又移开了尸体,终于在断墙角找到半块黑呼呼的东西,似铁,原形似乎是个圆球。
子霏看后,惊呼,“原凯,这个时代已经能造出大炮了吗?”
“大炮?那是什么?”
子霏的话令原凯很是奇怪,看子霏指着黑铁块说,“我敢断定这是颗炮弹,而且……”她拿木棒戳了戳弹心里,露出几个尖钉状的东西,“它爆开以后,这种小碎钉飞出对人的杀伤力相当大。”抬头又指指旁边那几具黑衣卫的尸体,“你看看他们,身上是不是有很多这种小碎钉?”
原凯眼眸一闪,立即上前查看,一看便是一惊,朝子霏点点头。
子霏得到肯定,心却更沉了。她没想到叛军那方居然能有这般先进的武器,难怪敢于直接突袭湘南帝的驻地。而照他们之前得到的消息,多半是被骗了。难怪梓祯当夜即着战袍,准备出战。没料到敌人那么猖狂,居然将整个郡首府轰平。纵是千军万马,这个时候也派不上用场。
“梓祯——”
回神间,她的心也似整个碎了。也不管原凯呼叫,就往记忆中模糊的方向冲去。
杀伤力那么大……三丈距离的一切人畜皆无法幸免,加上地上遍插的箭矢……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他说过会来接她的,他说过的。至今他说过的话,从来都对她食言过,一直以来都是……她怎么那么笨,还要那般伤他的心呢!
“梓祯,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凄厉的呼唤,荡过一片销烟断壁,回应她的,是一声孤寂的长啼,悠悠荡向灰薄的长空。
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又回到舒适的室内。
“娘娘,您醒了。身子可有何不适?大夫在外面候着,奴婢唤他进来看诊。”
“慢着。”她撑起身,拉住小婢急问,“皇上呢?皇上回来了吗?”
“这……奴婢不知。”
原凯闻声走了进来,跪声道,“娘娘请保重身体,臣已派人去找皇上。”
子霏深喘了几口气,极力压住心头的不安和恐惧,“我知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原凯忽地抬头,看向床上缓缓闭目的人。
“原侍卫你护驾有功,待皇上回来,本宫一定禀明皇上为你加官进爵。”她睁眼深深看了榻下匐跪的人,“辛苦你了。”
“谢娘娘赞誉,这是臣份内之职。”
他悄然退出,大夫被招了进去。子霏过于镇定的反映实在出乎他意料,本以为她又会像在渔村中时一般,跳水求死。没料到她居然指出敌军武器的构造,他立即派人去查了曲江两岸的铁匠铺,居然查到一些眉目。不过,皇上到底去了哪里,一时也未有任何消息。郡首府的清理已完,并未搜到陛下人马的伤者。正如子霏之前所说,有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被誉为湘南国战神的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打败。
接下来数日也未有任何消息,整个郡城似乎只有郡首府遭到重创,敌人进城未被发现,袭府也迅捷得让人措手不及。处处都透着可疑,这里有内鬼。为此,未住几日,她又被偷偷转了居所。原凯对郡府的查探又找出一个线索,死尸中有不明身份的人,似乎来自北方夷族。
难道,那晚袭击他们的还有天尧的人么?
在他们忧心不矣时,突然东方修传来消息,他正和皇帝在律曲国亚城捉拿叛党。律曲国王亦带三万禁军,共同抗敌。为了守卫她的安全,又从临近郡城调来三千骑卫将她所住地驿馆严密防守起来。
时间,在紧窒的气氛中,迟缓地流动着。
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数过不知多少个日升日落,听到频传而来的捷报。虽已不若当初那般焦急,但思念的心也搅得她一日日憔悴下去。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连沉默也痛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
恨不懂你会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有没有受伤?奸细抓到了吗?敌人还有火雷吗?那些战舰会不会很厉害?他有没有……好好休息一晚?有没有好好用膳?有没有……偶尔想起她这个笨女人呢?
睁开眼,锦丝华帐,蝴蝶纱灯,空气中仍有淡淡的迷迭香,可是身边衾寒枕凉。闭上眼,鬓角凉了,闪过一幕幕画面,都是他的。傻笑的他,蹙眉的他,表情很无辜的他,眼神很无奈的他,抚着她的脸唤她“朵儿”的他……好似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他的影子……
“梓祯……”
唇角又尝到一丝腥咸,抱紧了被子,仍觉得好冷好冷。
我发誓不再说谎了
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
我的微笑都假了
灵魂像飘浮着
你在就好了
我发誓不让你等候
陪你做想做的无论什么
我越来越像贝壳
怕心被人触碰
你回来那就好了
能重来那就好了
掌灯的人又为廊下的宫灯添上新油,非常小心,因为前原侍卫吩咐过,凡是皇后经过的地方,夜里都必须保持明亮。
突然主屋传来一声砰响,咱得添油的手差点戳坏这精致的宫灯。
发生什么事了?
掌灯人听到一声声急促的呼叫声,从主屋一路奔来。急忙收回铁杆子,便见着一个长发披散、着雪色纱衣的女子提着裙角,快步走了来。仔细看,女子还似怀有身孕。一时诧异不矣!
“皇后陛下,您慢点儿啊……”
“陛下,陛下,小心路滑——”
女子跑过身旁的那一刻,他们的心神也似被勾了去。天神啊,那可是仙界的仙女么?!
众奴婢护卫无人敢真拦住那急往外跑的尊贵人儿,只有小心追随。可是,这黎明时分,皇后娘娘怎么突然往外跑呢?就是心切于皇帝陛下,但他们并没有接到陛下回来的消息啊!
驿馆大门被提早开启,只看到那条来的路上,空荡荡,只有左右两方静静驻立的守军。但见着突然出现的雪衣女子,皆是一怔,领头的立即叩身行礼。黎明时分,是天地间最黑最暗的时刻。漆黑的大道远远延伸出去,两边黑压压的民房似沉伏于黑暗中的夜兽般,她掌下的红柱,透出一片冰凉。
没有,他没有回来。那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众军士诧异时,红柱旁的雪衣人儿身子微微一晃,惊得他们不由担心地叫出声。
“皇后娘娘——”
她抬起头时,一道晨曦从天边斜掠而来,一举刺破了夜幕。一道,两道,三道……万丈霞光轰然**,一瞬间,炫亮了整个天空。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铁蹄轻踏石板路,每一声声,似叩在了她的心上。
金光遍洒的青石路上,一列骑士似乘着霞光而来。
“是……是皇上回来了。”不知是谁这么叫了一声。
她脱身跑下石阶,听不到任何的劝诫声,朝那列骑队跑去。骑队当前的白马上立即跳下一人,黑色大麾在晨风中招展,银色的铠甲被渡上一层淡淡金光,飞扬的发抚过那张神俊非凡的脸,一双月眸倾出一分不可置信的亮光。看着那沐浴着雪光的人儿,似踩着风儿飞跑过来。而临到面前五步之遥,却蓦然停住,一双盈泽的晶瞳凝着他,好似一只被人遗弃的可怜小兽般,一瞬间揪疼了心。
“朵儿,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梓祯——”扑进他张开的怀抱,这颗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地。
紧紧相拥,好似这一别隔了一世那么久,两人都不想松手,都舍不得再分开一丝一毫。
直到一声低笑打断他们,东方修笑道,“陛下,这屋外晨寒露重。呃……娘娘未着丝覆,唯恐凉从脚下起啊!”
于是,眼光看将下去,雪纱裙下的小脚丫子居然直面湿地。这一刻,她自己也才发现急着出来,没穿鞋。
“梓祯?”
他轻轻一笑,将球状女人打横抱在怀中,大步进了驿馆。身后,落下一串豪迈的笑声。
她羞窘得缩进他怀中。瞧模样,他们一定打了大胜仗吧!
“朵儿,那是敌人的血!”梓祯想拉住直脱他铠甲的小手,不过小手溜得更快,一块块铠甲很快被卸除。
但见银色战袍几乎被血渍污去大部,而那双小手十分地锲而不舍,继续掀袍子。
“你……你个傻瓜,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右胸口斜着缠了很大一圈白绷带,几乎被血浸完。
“朵儿,伤口并不深。你不要哭……”
下一刻,她横眉冷眼将他推坐在床上,大声喝叫传大夫。室内婢奴也忙着端热水,送汤食。而命令声全从那个球状小女人口中发出。
“别动,要清理伤口。”
“好。”
“先喝点参汤。”
“好。”
“呃……是那炮弹里的铁钉伤的?”
“朵儿,当时已经有三个侍卫为我幸命。”
“可恶啊!改日咱们也研制散弹大炮,把他们轰回老家去。”
“朵朵……”
瞧那义愤填膺的小人儿,捏着一团血布,重重一握拳的模样,若敌人在面前,她真会毫不犹豫拼杀上去了。
他始终淡含着笑,看着她对他上下其手,忙来忙去,还念叨个不停。月眸倾出一片柔色,褪去数日来寒戾森冷的杀气。所有紧绷的神经都缓缓放下,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今晚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朵儿,再过几日,我们就回宫。”
“唔……好。”
怀中的人蹭了蹭他胸口,又沉沉睡去。他收拢了手臂,长指梳过一缕乌丝,唇张了张,还想想说什么。最后,也未说出口。
隔日,婢女们忙里忙外,子霏才回思着昨日梓祯说的话。
他们要回宫了。
可是,她应该以什么身份回去?虽然这里的人都知道她就是紫鸳后,可是皇都的贵戚宗室、大臣军将有很多都不齿于她。
死而复生的皇后,真的很耸动。
这问题迟早要面对,还有这肚里的孩子。梓祯说不介意,可是她自己很介意。即时若让那些宗亲知道,不知道他又要面临什么样的难题?如今,她如何舍得将所有的压力都交给他一人扛。他才三十岁,已是一头华发。
“果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梨花一枝春带雨。”
带着浅笑的柔美嗓音,伴着一道暖橙纤柳的身姿飘进眼帘。乌瀑上斜插的一只双凤衔珠钗,泽出耀眼的光色,却也托着那张雍荣高贵的丽容更加光彩逼人,而那双格外幽柔的月弯眸子,让人一见,毕生难忘。
子霏隐约之中猜到来人的身份,便盈盈一拜,“子霏见过大姐。”
来人正是梓祯的同胞大姐,湘南国含蕊长公主。
含蕊眉眼皆带笑,同子霏想象中的差距满大。几句相谈,便觉格外亲切。遥想之前见过敬轩,也是个性格豁达开朗的人。难怪呵,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教出那般未因皇室内斗倾轧而失去真纯本色,仍保留着一份稚子之情的儿子吧。
含蕊亲切地拉着子霏的手,“其实,我早就想见你了。早到,也许你也想不到,呵呵!”
“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十年前啊,我就听说你的大名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十年前?她才十岁啊。那时候她哪有现在这般有名。
含蕊知道子霏所想,笑得愈发神秘,“你忘了。那两年,梓祯正在外游历。那个年节,他便是到律曲国同我们一起过的!我们一起放河灯时,他喝多了一些,才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说到这里,含蕊咯咯笑开了。那模样爽丽又让人放松不已,忍不住也被她感染,扬起唇角。
“他懊恼地说,那个可恶的小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明明他只是想提醒她个几句,让她小心别再傻溜园子撞到不干净的东西。结果还凶巴巴地骂起他来,害他一时错失手伤了她。最后,落得个远走他乡,不敢再见的窘状。”
“嘎?”她讶然无声。
含蕊笑得更开了,还伸手揪了一把她的嫩脸,“啧啧,我说可恶的小丫头啊,你把我亲爱的弟弟折磨得头发都白了一半。还不好好爱他的话,我这做大姑的可不会放过你哟!”
“大姐,子霏知错了。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他的。”她很慎重地许下了承诺。
含蕊忽然收敛笑容,这一刻竟似兰贵妃一般,多了几分清傲,抚抚她的脸,道,“丫头,祯儿他从小为了达到父皇和母后的期望,过多地压抑自己的真性情,学的都是权谋争斗。现在他好不容易学会了爱,虽然这条路走得很艰辛,他仍是坚持走下去。你千万别再让他失望啊!”
“大姐,子霏知道,都知道。”
子霏伸手抱住含蕊,心疼的泪,又不住流下。含蕊嘻笑着又取笑起她来,两人聊到日暮才依依惜别。她这才知道,含蕊是私下抽空来见她。律曲国刚历一番战事,国中有诸多事务要她这一国太后处理。而现在,她也必须学会承担属于她那一份皇后的责任了。
看着一盏盏被人点亮的织灯,她心中已一片清明。
那一晚,她那不顾一切的一跳,当真已选对了最合适的良人。只是,他们兜兜转转了十年,她才认清这个事实。
―――第三卷正式完结。朵这次无耻地直接伸手要票要留言了,儿女们让他们喘口气,再渡最后一波风雨
☆、感君恩1
感君恩1
人间三月,阳光明媚,清风送爽。在通往湘南皇都的宽阔官道上,平乱归来的湘南帝禁军,蜿蜒行进,谨然有序,肃穆严整,而护于军中的那辆华丽大马车内,时不时传出爽朗大笑,和着低浅娇嗔。
御驾皇辇比之寻常马车要宽大许多,足有十来坪大小,像一个移动的小房子。内置小几软榻,一张玉石面红木桌,配四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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