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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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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心的嘶吼只换来她凄然一笑,“我的心,早就给梓炀了,如果他死了,我也……”

“休想——”

疯狂的野兽终于破栅而出,蔚蓝的天瞬间被烧成一片炙海,浴涛滚滚辗碎她无力的身躯,撕裂声划破了眼眸,他重重撞进她体内,疯狂地横冲直闯,摇碎了一眸的忧蓝。

他宣誓般地低吼着,“休想,休想。你西夏子霏这辈子也别想逃离我。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妻子。有心也罢,无心也罢,生生世世我也要缠着你,你是我的——”

疯狂的肆虐,在晴天飘香中愈发清晰,那株还沾着晶莹水珠的梨花,在晨风中颤抖摇曳,一股疾风忽地狂扫而过,嫩弱的蕊瓣挣脱了枝持,飘落下来,悠悠地,缓缓地,飘落在她眼底,立即模糊了枝头溜下的那抹澄光,紧随着一阵剧烈地晃动,仿佛大地在嘶吼,天色也被怒火烧成一片殷红,流霞飞掠过那张痛苦纠结的俊容,一滴冰冷的珠子,垂打在她眼角。

纤纤玉指陷进湿黑的泥中,她张开口却喘不出心口灼烧的疼痛,更承不起他薄发的怒火,只能在深渊炼狱中沉浮,每当她想就此不再,便会被他重重击醒,恍惚中,她看到恶魔仍然在痛苦地呐喊着,呐喊着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子霏,为什么你连一点希望也不给我?十年啊,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到我的存在?这十年绝不仅仅是你和他的十年,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到……该死的你们,该死的你,为什么为什么?我绝不会让你们在一起,背叛我的下场,我绝不轻饶——”

一滴又一滴冷雨,冰裂在她脸上。她看不到,也再听不到……浸在一片淡淡熏衣草海洋中,任自己载沉载浮。

传说,熏衣花田是为爱人种植的花田。当收割熏衣草时,它的香味将令相爱的人更加幸福,所以收割熏衣草,就是收割爱情和幸福。

熏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她等来了最美的爱情,却再也守不住。

紫鸳花田中的美,瞬间变为恶罗之地,匍匐其中的恶兽仍未魇足。他捧起她的脸,面容隐在一片阴鸷中,声音却柔情似水,“子霏,我要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受所有人景仰跪拜。就是父皇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如你说过的,就是皇帝也不能左右我。”

他温柔地抚过她迷蒙的泪颜,一边却道,“药拿来。”

她心底一惊,浑身的疼痛令她再无法挣扎一分。一股苦涩的药水被灌进她口中,她紧咬牙关,他伸手点了她几处大穴,大掌扼疼她下颌迫她张口,浓汁被用力灌进肚腹中,和着眼角的泪,淌了一身。

医女再看不下去,别过了头。那么绝色的人儿,那么漂亮的晶瞳,流泄出的全是沉沉的哀伤,无边无际的痛苦。

这药汁,是用来清宫,女子在行房后三天内食之即可避免怀孕。

没人知道,这个冷酷狠戾的王爷,为何会如此对待自己深爱的人?

境北战事吃紧时,皇都中的另一场争斗已走上绝战之路。

湘南帝连告病危,大臣争相进谏,一方请求皇帝传位于太子以总揽湘南当前之大局,全力抵御外敌,另一方则请另立太子,择贤能任之。湘南帝迟迟不定,几方人马亦虎视眈眈,不敢松懈。

正在这朝堂剑拔弩张之时,谨麒亲王宣布大婚,迎娶乌孜国公主西夏子霏为正妃。坊间传言,此乃是谨麒亲王为湘南帝冲喜,以延缓皇帝性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夺位筹码。又有传言称谨麒亲王深为乌孜国公主蛊惑,不顾其破皇灭天之命的预言强娶之。更有甚言传皇太子欲与之相争,为免夜长梦多,才急着将绝色美人娶进门,一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不论哪一种传言,都给向来英勇睿智的亲王蒙上了一个“迷恋美色”的恶名,放下吃紧的战事周旋在朝堂权事中,放下边境受战火摧残的百姓而独霸温柔乡。

但在喜讯传出不久,乌孜国新王便派来的朝贺使臣和大批贺礼,同时亦带来友好结盟书。湘南帝及一众朝臣俱是一惊,那红红的两国国玺已经鲜之于盟誓玉册上。万贺国西境侵乱之危立即解除,此实乃不费一兵一卒即屈人之城的绝妙之计。刹时间,另立太子的呼声暴涨。在大婚前一日,北境战事以八百里加急之势传进湘南帝寝宫。

青烟穿透帘帏,夺金流华的苍龙袍垂挂在案头,却似久未穿着过,床幔后的人,一身素白靠卧在锦枕上,苍灰色的长发无力地覆盖在华丽绣金的绸缎上,更显得那张曾经俊挺不凡的面容,苍老得可怕。

湘南帝看完八百里奏报,紧蹙的眉头却没有松开半分,抬眸对上那双衾寒的月眸,恍忽间,似看到另一个人。

“你母妃身体如何?朕已许久未见着她。”

“父皇勿需挂心,明日我便和母妃来看您。”他疏淡一笑,又道,“孩儿想请父皇主持明日的大婚。”

湘南帝手指一抖,奏折滑落在地。梓祯不动声色地拾起折子,放到一旁。

“你……你还是要娶她?即使她已经让你蒙羞你也要……咳咳……”

梓祯上前拍抚湘南帝激动的背,语态坚定,“孩儿决定的事,绝无更改。请父皇成全孩儿这唯一的心愿。”

“你……你当真?”

“确真不假。”

“那么我说,如果你杀了她,我立刻将皇位传给你,你还要坚持?”

月眸凛光一绽,道,“父皇您并非第一次问我,我的决定亦绝不会为父皇而左右。”

湘南帝面容一抖,薄怒横过苍青的面容,双眸凝视着自己这个最聪明,最孝顺,亦是最不顺他心意的儿子。许久,他面色一松,却是大笑出声,那笑声中有无奈,有狂霸,有了释,亦有同样的不驯。

“好,我为你主持大婚。但我不会废掉太子,依你所想,就靠你自己来夺。”

梓祯揽袍单膝落地,恭敬一揖,“儿臣,叩谢父皇隆恩,望父皇身康体健,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境传来捷报,东方朔诱敌深入,以三城之损,将六十万大军诱至深山后,派奇军毁尽其粮草供应。由于万贺大军只有三十万乃万贺原军,其余尽数为乌合之众,听闻粮草被毁家乡遭严重疫灾,军心动荡,受困深山才三日即有戎狄族被离间叛逃。加上西境突袭策略失败,嘉贺天尧亦不在大军中,一时间大军呈散沙一片,不战而馈。湘南国俘获大量精良马匹和战备物资,湘南帝大喜之下,立即颁赏于东方朔,擢升其为一品护国公。同时,亦亲自主持谨麒亲王的大婚。

“给我乖乖地完成婚礼,或许……我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铜镜前,长指轻轻梳过她光滑如缎的乌丝,抚过她单落的肩头上,那件艳红得刺目的百鸟朝凤飞踏七彩祥云的嫁衣。冰冷的旒珠磕碰着额头,朝珠凤冠压下的绝美小脸,异恙地潮红着,仿佛是被耳畔呢喃的低语熏艳了颜色。

“真……真的可以让我们……”

长指轻轻点在艳红的唇上,月眸深深凝着镜中急切的小脸,寒光划过眸底。

“嘘……只是或许……”

晶瞳霍然睁大,凝着镜中人许久,紧咬下唇,点头答应。就是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她肩头的手轻轻一顿,收回了袖栊中。

婢女悉数进屋,开始为她梳妆打扮。他退至一旁,双手环胸看着她被一分分细心包装成自己所见过的最美的新娘。

就是皇帝,也不能左右我!我想要的一切,若不能臣服于我,就是撕碎毁烂了,我也要夺来。

子霏,你也不例外。

你懂么?

婢女提来新郎装,为梓祯穿上,系上与新娘装腰上一模一样的紫鸳金绣腰带,这是湘南国夫妻结缡时必戴的祥饰。

妆束完毕,他拉着她步出菲园,迎面而来的除了一身妃红大裳的彭奇之,还有待立许久的董国祥。两人亦微笑向他致贺,而彭奇之身后走出了一名同样着妃红宫装的女子,令子霏即时一愣。

梓祯温柔地捻起她的脸,笑道,“喜欢我送你的大婚之礼么?”他唤来裁冰作为挽扶婢女,全程随伺在侧。

她惊愕地看着他,又看向彭奇之,后者朝他点点头。

梓祯突然脸色一寒,将她凤寇的玉旒放下掩住了绝艳的小脸,同时又取来绣鸳的红头盖覆于她所有目光。随即在一声低呼中,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另三人对视一眼,先前的喜色尽数褪去,紧紧跟上。

在一串冗长繁缛的礼节后,他终于牵着她的手跪在大明宫金阶之前。她手中的公主金印玉册被换成了王妃金印和玉册,还有一只代表她嫡王妃身份的羊脂白玉如意。大殿上的众人是何颜色,她早已不在乎,努力搜寻着搜寻着,却只见得醇亲王和秋婕站在一起,唯独没有那个人。醇亲王的敌意毫不掩饰,秋婕却是一脸灰败,投来的目光中除了妒嫉,亦有女子痛失所爱的深深哀伤。

明明已经麻木的心,狠狠一揪,她感觉不到袖底大手警告似的重捏,望着秋婕,只希望能从她脸上寻到些许可能的期望。他重重一拉,她的身子无力地靠上去,大掌紧覆住她的腰身,往回走,同时接受百官的朝贺叩拜。一出宫门,他的怒气似乎已压抑不住,拉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根本不顾她是否跟得上他的速度,她只有小跑步才能跟上他。

碎帘垂打着面颊,胸口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那么沉重,沉重得想要彻底解脱。

炽亮的阳光,拍打在金枝摇曳的额头鬓角,和他凌光绽闪的金红束冠,冷凛的侧面被罩在一片银白光影中,是那么寒冷,那么俊雅,那么不凡,那么地高贵不可冒犯……亦是那么的孤独,寒寂……

他突然停下,她收力不及,重重撞在他身上。他身子明显**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想看清眼前身在何方,一股昏眩突然袭来,抑不住身子窜过一阵冷颤,往后倒下。

“子霏……”

他的呼唤,就像每一次救她时一般,焦急担忧,所有的情绪都暴露出来,没有一丝保留。

她伸手想抓住什么,他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温暖瞬间包裹住她,泪水无由地滑落脸颊。

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想被那浓烈又疏冷的熏衣草香淹没,她努力睁开眼,看到床头那盏仍然卟响的蝶影灯。残缺的半翼在血艳的纱灯中不断扑腾,抽响。

一张熟悉的面容缓缓靠来,“子霏?”

她突然伸出手抚上那张沉俊的面容,唤着,“梓炀,梓炀,你还活着,还活着……”她激动地伸臂环上那个仍着一身红裳喜服的人,没有发觉手下的人僵住。泪水迅速濡湿了大红襟口,仍不住地唤着口中人名。

直到怀中的人猛地拉开她,握着她肩头摇晃怒吼,“西夏子霏,你给我醒醒,你看清楚你面前的人是谁。我是梓祯,我才是你的丈夫,你看清楚,你给我看清楚——”

他的怒嗥瞬间拔开她眼前迷雾,她看清了眼前的人,狂乱愤怒,妒嫉不甘,月眸红怒一片,似从地狱中爬出的修罗恶鬼。

“求你,让我看一眼……看一眼他……”

“你……你还想着他!”他一把扯掉她头上珠冠,“该死的你——”

他用力推倒她,欺身而上,疯狂地撕扯那件大红嫁衣,裂帛声声,明亮的喜帐内妖影浮动,喜笑颜开的金蜡娃娃在红烛火中渐渐隐去了笑脸。

“该死的你,该死的你,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个无心的女人——”

他嘶吼着,狠狠冲进她体内,狂飙的怒火让他彻底失去控制,将所有的力量加诸在她身上,一次比一次凝重,一次比一次深沉,一次比一次暴裂。心底的火焰有多狂裂,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扑灭,那一次次被她挑起的妒嫉仇憎,每一次填满充实肿涨,每一次又重重跌落在空虚孤寂寒冷的深渊,都无法抵消心底不断澎涨的浴念,要不够的人儿,拒绝给他最想要的东西。任他如何要求,如何恳请,如何卑躬屈膝,如何威胁利诱,也不松开她瞌贝小口。

他钳住她小脸,重力迫她不得不张开口,他急切地贪索她口中的甜蜜,长舌抵死缠上她闪躲的小舌,重重允吸尽密织的空间,沉沉地深入那片迷谷深壑,浴罢不能,只想永远沉沦。

“我爱上这朵精灵般的魂儿,纵是毁天灭地的代价,亦不足惜。”

他紧紧摁着她的脸,吮过她唇角滴红的泪珠,宣誓道,欲染倾天的眸底,仿佛九天孽火,扑天盖地般焚尽她所有的信念。不知日月,不晓晨昏,他用尽一切,在她身上烙下再难平覆的伤痕。

☆、夺爱之殇9

夺爱之殇9

艳丽的紫红色波浪,一层一层,滚动在一片煦日和阳下,丛笼间翻飞彩裳蝶影,沾染了一身的熏衣草香,缕缕幽丝随翼扑展荡进那绿藤廊庑之下。

一只粉蝶儿,飞来落在簪花翠蕊上,尤把那华贵的假花当成了栖身采香的甜菀。

卷翘睫翼轻轻抖动了一下,蝶儿受了震动,翩惊着飞离。

哐啷哐啷,链环磕打声,回荡在阴翳蔓蔓的长廊中。绣粉荷湖绿蝶裙下,迤出一条的银色链子,长长地似没有尽头,顺着廊回,延进屋内。

炙光突然划过眼帘,烈火瞬间焚燃一身,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将冰冷的银环拷进她脚踝时,扼着她的脸,音容疏冷如三千深潭,“子霏,你看这条链子漂亮么?是我命人连夜赶制,足用了九千多两银子铸成。”他抬起银亮的长链,上面还阴镂了浮云雷纹图案,美丽异常,冷泠的银光划过月眸,落下一抹阴鸷笑容,“我知道你最喜欢红宝石,所以我镶了一颗最大的给你。”银环上,霍然是一颗硕大璨灿的红宝石,他哑哑地笑出声,温柔无比地拉起她的右手,抚摸着一根根纤细柔弱的玉指,“喜欢么?梓炀送你的那颗却是这颗的去料。”笑容里,有着明显的轻蔑,薄唇突然帖上她的唇角,魔魅般低喃,“子霏,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生生世世,就是铐着你,你也飞不出我的怀抱。”

长舌贪魇地舔过她紧闭的红唇,滑下细致的锁骨,重重咬上雪色柔肤,在淡消未尽的紫痕上,又添上新的印记,唯望薄衫下的骄区,难寻得一分完好的肌肤。

她突然轻轻笑出声,他猛地抬起头,怒火渐渐在眸底燃烧。

“你笑什么?”

“你真可怜。”

他蓦然一窒,阴黑的气势猛然暴涨,瞬化为兽,扑咬上她无力的生子,大吼着,“你胡说八道。真正可怜是你们,是你和梓炀!不是我,不是我——”

她无心承受,无力地笑,“呵呵……你真可怜……真……可怜……好可怜……”

一日复一日,他折磨她凌虐她,摧残她的身体以发泄他无法魇足的浴望,整日整夜,无穷无尽,真如他所说般生、生、世、世……温暖的阳光,也渐渐失去了热度,无力地白光打在片片飘落在脚边的酱色花瓣,阴色一寸寸地迤进了眼帘,落红凋尽,化入泥,还盼春展颜,春展颜……她展颜的阳光已经离开她的生命,她等待的是什么,空气中,再也闻不到那幸福的味道,她为谁展颜?

“公主,公主,你醒醒。”裁冰摇回子霏的神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喂给她喝,即担忧,又焦急。

她机械地张口,努力吞下汤水,但是早已经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也闻不出任何的味道。

“公主,”裁冰突然压低了声音,大眼左右看了看,服伺的其他婢女都离得较远,才道,“您别担心,六殿下他还活着,现在醇亲王府养伤。”

她一怔,对上裁冰的眼,“真的?”

裁冰赶紧点点头,却看到子霏双眸微微一亮,又黯淡下去,轻轻嗯了一声代表知道,便又陷入自己的世界。她无奈地收拾碗勺,起身离去,暗暗抹去眼角泪水,刚走了几步,哐啷声响起。

“裁冰……”

裁冰忙转身,急切地问,“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子霏想起身,她急忙上前帮扶起她,却听子霏说,“带我去见彭奇之。”

裁冰未动,“公主,您这是?”

不是她不愿意,现在菲园内没有一个男子,守护在内的除服伺的小婢外,其余均是有高强武艺的女子,这也是彭奇之告诉她的,要她小心行事。当初若不是彭奇之出手,她就是第一个丧身在王爷刀下的婢女。这园子现在就是个恶窟般,生人勿近。稍有不当,暗中有人报到王爷耳中,就只有死路一条。前些日子,一个小婢在子霏耳边多说了一句府外之事,就被割去了舌头丢出府。现在她要见一个男子,真怕……

子霏溢出一丝苦笑,“你怕他因我而受罚么?”

“这……这裁冰不敢……”

“那就让他来见我。”

裁冰扶着子霏走到菲园门口,也只能至此,因为那银链的长度也仅到此。

彭奇之见到子霏,蹙眉躬身,单膝落地,“属下参见王妃,请问王妃有何吩咐。”

子霏将裁冰推了出去,并道,“我现在将裁冰赐给你,你要答应我这辈子最爱她疼她一人,只她一妻足矣。”

两人一惊,便想言他,立即被子霏止住。

“你即已唤我响我为王妃,还要违抗我的旨意吗?”

“这……这属下……”

裁冰泪已如雨下,跪着抱住子霏,“公主,您真不要裁冰了吗?公主,求求你收回成命,裁冰不能……”

子霏却是一脚踢开裁冰,转身不再看他们二人,厉声道,“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彭奇之,你的回答!”

“属下遵令,此生……只裁冰一妻足矣,终生爱她疼她,此志不渝。”

他拉住裁冰的身子,一齐朝那纤弱的背影重重叩下三个敲头。

急风惊园,沙鸣四起。一叶知秋,旋落在那昂然而立的娇小背影后。

“你们走罢!”

哐啷,哐啷,哐啷……链声渐渐隐没在一片阴翳的灯影中。

夜色渐浓,菲园宫灯早已点上,满园盈光烁烁,亭台水榭都笼在一片梦幻光色中,仿若仙境般,让置身其中的人都不禁恍惚自己是否来天宫仙菀。可守立在廊回中檐角下的素衣婢女,一个个皆肃色敛颜,眸中隐隐浮动煞气。

廊回处,疾步行来一个高大身影,紫金蟠龙在灯光下奕奕生辉,张扬怒腾,令一迳婢影尽相折身。只听来人一声喝令,所有人迅速退去。高大身影行至那扇凤鸟朝凰屏遮前,稍一笃立,便一掌推开大门,里面的小婢惊慌地退了出来。大门掩上,众人皆是一脸惧意,退到廊庑尽头,等候这一夜折磨的过去。

子霏拔下头上花簪,放到妆台上,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妆台的焦聚在光影中一片颤抖,叭嗒一声,簪花掉落在地。一股冷风卷来,及至她面前,突然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向来人,只见到他头顶闪闪发光的金冠。高大的身影如山般压下,错过她,拾起掉落地上的簪花,放在梳妆台上。

她迳自起身,自动拉开腰带,一件一件褪去衣衫,直至一斯不挂,站在原地,等待野兽扑上来享受他的美味佳肴。

昏黄的烛火拍打在苍白羸弱的身躯上,她的身子微微倾斜,右肩明显下坠着,肩骨与左肩骨形状大不相同,瘦弱得锁骨深凹,骨椎高高凸出,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却满布深深褐紫,绵延入那片萋美深壑处的肌肤,亦是新红不一的啮痕,一直到那只红肿的右脚裸,包裹的白纱里,殷红斑斑。

月眸愈加深黯难明,落在她毫无表情的素色容颜上,精致的五官在灯火中,愈发模糊不明,似就要化在一片灰色水烟中,凄丽,绝艳。那双本该是世上最明媚的瞳仁,空洞,幽黯,没有一丝光亮,不知落在了什么方向。

他心底一阵慌乱,上前要抓住那缕飘缈的魂儿,及手处已是一片冰柔,泠泠地,烫得指尖一缩。

她唇儿一蠕,似要说话,他重重一喝,“住口,什么都不准说。”

他俯身抱起她,动作不若以往,轻柔得仿佛抱着一片羽毛,而事实上,她在他怀里的感觉,已经轻得恍若不存。他将她放进大床中,盖上羽被,没有上床而坐在床边,帮她掖好被角,长指眷恋不舍地梳着那铺于满被的黑亮发丝,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已是如此。

沉静中,不知道什么在酝酿着,是更狂更烈更可怕的风暴,还是那眸底难言的酸涩痛苦,已经涨满到再无法盛的地步,缓缓流泄了枕畔,痛惜的蝶儿轻轻沾过濡湿的鬓角,渐渐模糊了眼底,滑过一道深沉难言的伤。

这一夜,奇异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烛火悄悄燃了一夜,床边的人,静静看着她一夜。

几番光火暗影浮动,她早已看不清任何物什,连同他眼底疯狂的挣扎,也渐渐消退在迷雾之后。

耳边翁翁直响,啪地一声,地动山摇。

她睁开眼,耳边一次次呼唤让她奋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一次次努力的结果,他的面容在迷雾后缓缓展开,不真切。

“子霏,子霏,”他的呼唤又急又切,仿佛她要从他手中溜走般,紧接着一个个绵密的吻落下,额头,鬓角,脸颊,眼梢,鼻梁,唇畔,长舌急切地探进她口中,温柔地搅动着她的小舌头,细细地吸允捻动,一股热热的暖流忽地滑进了复底,身子泛起一片颤抖。他退开时,大掌温柔地抚去她鬓角丝发,声音沙哑着,“子霏,我的子霏,你知不知道,你脸红的样子很美。美得……让我想捏碎了,永远也不让任何人看到。”

秀眉,轻轻蹙了一下。

红舌舔过那一片伤痕,带起她一身细疹,她闭上眼,齿贝深磕。

“子霏,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经你,包括皇后之位,母仪天下。”尖齿拉开绵带,他起身褪去一身繁缛,降身伏上那一片雪柔深壑,感觉到她明显的颤动,眼底的浴火更加灼烈。“子霏,告诉我……”

“我要的,是自由,不是你的禁锢。”她咬齿回应,小脸因体内沉重的压力皱起。“我要的是唯一,你根本给不……”

沉痛地低呼,被她关在口中。他欺身而上,撬开她的唇深深吻进小口中,在她呼吸中喘息出沉重火热的浴望,一道重击似要断去她的执念,明明要温柔却也被这话里字里的刺蛰得满身是血,理智失尽,只剩下相互折磨,无休无止。

“你以为,你的梓炀就可以吗?他根本保住不了你,从前到现在,都是我,都是我!”他扼住她的脸,深深望进那双空洞的大眼,一字一句剜割她的心,“你知不知道,秋婕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他早就不是你的,早就不是了,你还要继续念他想他等他吗?”

大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寂寥空洞。

“我……不是你的金丝雀……”

他突然一顿,暴出一声狂吼,“你是我的,是我的,只能是我梓祯的女人!就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西夏子霏——”

疯狂的欲焰,卷着那一叶小舟在风浪中载沉载浮,无边无际的风雨漫天袭地而来,倾刻间将吞没那艘孤独的舟影。

她看着光影交错的金色帐顶,那不断摇晃烁动的泪形晶坠,叮呤声已入不了耳,一眨眼,消失在一片紫芝翳翳中,美丽的紫鸳花蕊在空中飞舞,阳光炫亮了那抹直直向她走来的玉色身影,杏亮的眼眸温柔地凝视着她,缓缓地张开手臂,笑得那么温柔,充满爱恋,那么令人心碎呵!

秋天,是收获熏衣草的季节,看那一片紫蓝色的海洋,徜徉其中,浓郁却一点也不腻艳的味儿就如同幸福的味道,绵延不绝,包裹着全身。

收割熏衣草,就是收割幸福。

她等了一季又一季,等来了爱情,可幸福早已离她远去。

那一夜之前,凤瀛宫。

连串的咳嗽,被一片烛影搅碎在漫游轻丝的明黄色帐幔后。阴影下的人,努力睁开眼,灰淡的凤眼中,绽出一丝仅剩的光彩,映出他面前那与自己相似的俊逸面容。

“父皇身体欠安,应多多休息。朝堂之事,需叫李公公传给儿臣便是。”梓祯起身为湘南帝垫上两个锦枕,扶正他的身体。

抖瑟的手突然抓住他,“我……我再最后问你一次,杀了她,我就将皇位传给你。”

相似的年轻俊容一动不动,望着垂垂即逝的老人许久,却道,“父皇,儿臣命为贪狼破皇之星,便注定皇位是儿臣的。天下,和她,我都要!天不给,夺,我也定要夺来。”

老人浑身一阵抖瑟,喘着气已不知以何应对。

他温柔地为父亲盖上锦被,起身离开,孓孓背影,缓缓消失在一片紫黯烟色中。

彭奇之看到梓祯比他想像得出来得更快,立即上前抖开大氅,为之披上。廊外,秋雨寒泠,逼走了肆虐一夏的灼热阳气。

他大概能猜到皇帝为何三番两次急召主子进宫,之前掌录也屡屡追问他结果,而这最后的结果……仍是主子摒退了所有劝导的朝臣大员,彻夜待在菲园,不让任何人靠近。此生,他再未曾见到主子那般疯狂无持的行止,早已不是传说中那个冷静睿智的谨麒亲王,只是一个可怜地为情所伤的男人,咆哮愤怒,依然得不到那失心之人的半点回顾,唯有互相折磨,无休无止,不知道这样的情形会持续多久,令人心忧,却毫无办法。

他们刚刚离去,李公公又迎进另一位贵人。

纤弱的身姿,盈盈拜倒在皇帝榻前,皇帝睁眼看来时,却是一脸欣喜莫名。

“兰儿……”他伸手,她立即上前扶住他,他立即将她搂进了怀中,眼角晶莹,“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我,你不要我了吗?”曾经威赫天下的帝王,瞬间哀凄得像一个稚儿。

“勋,对不起。”她轻轻抹去他眼角泪珠,心疼地抚过堆满皱纹和白发的鬓角,“我来,是向你要一件你欠我三十年的东西。”

他浑身一震,久久才道,“你真想?”

“你当年答应过我。现在,我要拿回我应得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除掉那根心头刺。”

他唇畔微抖,“你不怕祯儿恨你一辈子。”

她宛尔一笑,伸臂揽紧他,“我的一辈子,早就给你了。”

“可是……”

“他要统一天下,必须绝情绝爱。我要为他清除一切障碍,就算他再也不认我这个娘。”

“兰儿,你果然比我狠。”

一声幽然轻叹,顿化在紫麝烟帐中。

许久,帐内传来一道凝重的声音,“李全,准备笔墨御纸。”

太子被废,新储待定。

梓祯在群臣簇拥下,步下台阶,近臣已提议要过府详议一番。

天高,云淡,秋阳炙烈。

月眸微微一瞌,敛眉垂眸,心中划过万千思绪。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面前的朝臣被人扒开,闯进他眼帘的是一双焦急的杏眸。

“你把她怎么了,你说,你倒底把她怎么了?”

周围的人立即上前拉阻,叫闹声掀起在早朝大殿之前。前太子一行人路过时,狠狠瞪来一眼,皇后追上太子,一把拉住他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圈。

这方,梓炀拉住梓祯,丝毫不松手,而梓祯却冷冷看着他,也未阻止。

直到一个禁军急急行来,说有急事禀报梓祯。

“禀王爷,王府中潜进刺客。刺客挟持王妃……”

话声未落,梓炀一愣,便被梓祯震开。梓祯拔开众人,跳上禁军牵来的马疾驰而去。随后,数人跟随离去。

朝臣中,着紫蟒大袍,已升至户问尚书的掌录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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