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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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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必须再改。”
立即,无情的一笔划下来。
疏冷的月眸闪过一抹戏谑,顺手将本子丢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梓炀急忙问,需要如何修改,改些什么,怎么调整。
子霏则咬着嫩唇儿,小嘴渐渐瘪了下来。瞧他那样儿,明明才翻了几下,就说要改,存心磨叽她,跟他老爸一样,阴阳怪气。哼!
结果,梓炀这副导兼副编,全权揽下了修纲调构的苦差事。子霏这大导演,只管坐地使法,动嘴不动手。
梓祯飘来一个淡淡的笑,子霏全装未见,嘴里刁着牛肉干,听着梓炀的话。
屋里,炉火正暖,缭缭青烟,柔柔模糊了眼眸深处的玄色波澜。
初晴,一枝新雪压娇梅,几点疏翠破万红。
一群小小男子汉,在国子监书院后的空地上,奔走回旋,期间锣鼓喧天,动若金汤。
而中间三级白玉石台上,一个娇小的粉色身影,执着一把九羽青骨蒲扇,左挥右舞,上窜下跳,全场就她声音最大了。
“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使闻者始而奋,继而恐,涕泣无从也。你们要表达的是这种气势,不是像蚂蚁搬家似的……重来重来——”
吆喝了一早晨,一群小鬼被弄得气喘不歇。
中场休息,怨声四起。
“子霏,你的要求太高了啦!”
“人家的脚都起水泡了……”
“呜呜,这个棒子太重了,十面咱才舞了两面我就不行了……”
啪啪啪——
青幽的扇骨敲在人头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带起阵阵清冽的梅子香,不痛,却让人由那粉嫩的香色,而失了片刻心神。
“没出息的家伙,才第一天就叫累。人家四殿下连打了几个月的仗都没叫!”
这一训,没人吭声儿了。
“子霏,你难道不觉得你的戏排得有问题么?”
东方修突然出现,手上拿着蓝皮的剧本翻看着。
子霏立即跳下石阶,想抢回剧情,却给人闪开了身,一下扑进了梓炀的怀里。
“梓炀,快帮我。”
说着,抢过某小鬼手上的旗帜,冲了上去,一阵拼杀,分外热烈。
梓炀只有劝架,旁边的人却开始摇起旗子,呐喊助威。
而藏在角落后,**“敌情”的人紧张地转身就要跑路,因为那两个追打的人朝这方向来了。才跑了两步,就一头撞上个什么东东。
她抬头一看,吓得大叫一声,那叫声直透苍天,惊动了院内的人。人声渐近,她抚着脑袋,不管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跳进一丛矮灌,没了影儿。
那被撞的人起身就跑,奈何身后追兵闻迅赶来,人声渐近,她银牙一咬,扭头跑进了院子,正碰上子霏一群人。
那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女子,梳着宫婢的双丫垂绦髻,一身破败的枣红色对襟绣百荷宫装,开绽的口子暴出的绵絮,已经被染成刺目红褐色,大敞的襟口内,可见雪嫩肌肤上青红交错的伤痕。
当女子仰起头时,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
那伤,真个惨不忍睹。
好好的一张芙蓉面,居然被人用钝锉之物,割了一道深长的口子,似乎上面还沾着什么奇怪的白色凝胶物。几乎暴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寸是完好的。
“求求你们……救救我……”
破碎的乞求,揪紧了在场所有半大不小孩子的心。有人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想扶起她,却立即被人按住。
梓炀拉住子霏,摇了摇头,眼光越过众人的注目焦点,看向后方石廊,不断逼近的绰绰人影。
东方修已经纵身跃了出去,伸手想扶起女子,却被女子一手打开。
众人愕然。
宫女蹒跚起身,地上赫然留下一洼红液,反映着苍白的日光,直扎人心眼。她回头瞥了一眼来路,眼眶红肿一片,前一分求救的希望,在身后人声接近时,渐渐被绝望的空洞取代。
为什么她不接受东方修的帮助呢?
很快,他们便知道了答案。
“找到人了,在这里——”
突然,一个黑甲禁卫军士跑了进来。当看到东方修时,立即叩首行礼。
“发生什么事了?”
“回大人,这贱婢胆子忒大,偷了夜美人的珠钗不认错,还伤了皇太子殿下。她在宫里已经逃躲了一日,今日才寻着踪影,必须拿下她向皇太子殿下覆命。”
又是宫里的俗烂戏码啊!
这番说话间,一大群人涌了进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金冠束发,一身金云腾龙袍,外罩黑色貂裘的皇太子殿下。
细看去,太子俊狭的面容上,于眼角处有一道滴着血珠的划痕。军士说的伤,大概是指这个吧!可是比起女子身上的无数伤痕,和地上那滩不知从何处流下的血,根本是大巫见小巫罢。
“跑啊!本宫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太子大步上前,直接从侧方,踢了女子一脚,正中女子腰盘处,女子痛呼一声,在地上滚了三圈。那血渍,也淌了三个印子。
原来,那伤在腰际。东方修穿着禁卫军同款的袍服,她才会拒绝了他。
学子们纷纷后退,数十人的禁卫军迅速将他们隔了开。领头的即刚才那位向东方修禀报的军士,向梓炀行了礼,请他将所有人带走。
转身的一刹,子霏透过重重人影之隙,窥到那女子面已无色,灰败的眼中纵过一丝绝决之色。
他们一行人刚行出那院子,迎头即遇上步覆急骤的梓祯一行人,紫金蟠龙锦袍下的身姿昂阔挺健,长长的剑袖随风涨起,清凛神贵的气韵让人肃然起敬。他身旁如常跟着一身素服黑甲的彭奇之。
他朝梓炀点点头,附耳说了几句,低头看了看她,伸手抚抚她的脑袋,即吩咐他们赶快离去。
“啊——”一声尖叫,从院内传来。
众人忍不住纷纷回头,便见着那黑色人墙内,一道红光腾起,撞破了人墙。
梓炀拉紧了她的手,往掬兰殿的方向走。
“该死的贱婢,给我往死里打——”
那是皇太子的声音,尖锐如刀尖擦过玻面,带着一丝毒辣的扭曲。
☆、恨还
恨还
天光初绽,疏淡的灰白蕴染开来,掩去了墨蓝,东边最高的星子也黯然失色,比不得尘寰下那依然灼亮璨然的点点红火,摇曳在雕榄玉砌的龙衔檐角,蕴开了深深大宫新的一天。
寅时,漏声初响,湘南皇宫内,各殿各院的大门外早已停放了香车宝辇。
元朔节,除夕日,是皇家祭天祈福,拜鼎宗庙的日子。
这一天,皇室亲眷皆须列席。
子霏仅是眷养在湘南宫中的异国公主,也未正式婚配皇子,故而她落得清闲,不用去呛死人的庙子里瞎折腾。
不过,仍然睡不了大懒觉。
唉,还必须一大早起床,盛妆打扮,依规矩送掬兰殿的主子们去宗庙。
梓炀紧紧捂着子霏冰凉的小手,杏眸中倾出她熟悉的疼惜。
“子霏,祭祀要申时才完,这段时间你再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才有力气表演。还有,出屋子一定要……”
唠叨了一大串,害她很想翻白眼,可杏眸中浓浓的温柔情意,让她又心软得一塌糊涂。
直到裁冰催唤,前面梓祯已经扶着兰贵妃下台阶,才告段落。
最后,给她喂了暖壶,拢了拢她披裘的肩头,才追上大部队。
看着渐渐消失在纷纷细雪中的人影,子霏松口气,准备回屋睡个舒服的回笼觉,甩掉这一身繁缛的“金子装备”。
适才初见时,那两双月眸中截然不同的光色,实在令人不适。
兰贵妃那是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以她女人的直觉,看她像在看祸水。
而梓祯,素有湘南国最英明睿智的谨麒亲王之称的男人,一向淡抿的薄情双唇,先是一怔,继而掀开邪邪的笑弧,冷泠泠的月眸中,倾出似笑非笑的光色。
实在别扭!
一窝进仍然温暖的被窝,舒服地喟叹一声,伸臂展腰一踢腿。
呜呜……呜……
腿踹到一团软物,砰地一声掉下了床。
她翻身一看,那团软物呜呜叫了两声,又跳上了床,直接落在她身上,正给对上一双可怜兮兮的小圆眼儿。
“叉叉,你小样儿的又躲我床上啊!”
一把抱过小香猪,已经两年多,几乎没怎么长,只比初见时大了一圈。目前,仍然是她子霏公主宠物名单上排名第二的爱宠。
哦,排名第一的爱宠啊,当然是梓炀啦!
呵呵,要让梓炀知道了,一定会猛揪她小鼻子。
叉叉呜呜踢腾了下小短腿,最终窝在她心怀,安歇了下来。
猪啊,冬天最畏冷,到了这霜月的天,除了吃就是睡,而且专捡温柔舒适的地方钻。
单纯,又幸福呢!
她轻轻抚着猪耳朵上,一排笔记本式圆环。想当初,为了弄上这东西,做出“真猪版”模型以说明她画在墙上的QQ猪绝不是虚构之物,可费了她好大的力气啊!
当她一身血淋淋地抱着小命快去掉一半的叉叉,对着梓炀献宝时,别提他脸色有多炫烂了。
哈哈,烂透了,气透了。整整三天不理她,不跟她说话,可憋死她了。
那次,还是她来古代这么久,第一次对他道歉。
没有狐狼四的日子,真的很开心呢!
奇怪,为什么梓祯会送她这么头猪做生日礼物呢?
子霏这一觉,直睡到裁冰唤了,才起身。
按时吃饭时间到,还得继续喝那甜而不腻的祈山野参,以及一种去湿痛的汤药。因为是四殿下吩咐的,婢女们都不敢怠慢,裁冰还直说殿里两位男主子都疼她疼得紧,她再不乖乖听话,会遭天打雷劈。
哧,说得她好像很不识好歹似的。
要知道,她已经拣回遗忘许久的瑜伽,趁着晚上空时开练,肩痛已经不那么严重。因为在前世,她长期待在电脑前,有段时间得了严重的腰椎颈椎病,几乎无法正常工作生活。后听说练瑜伽可以无药而愈,便狠下心花了三个月时间认真学习,效果明显,身体素质也提高不少。那几个最能减轻肩头积劳的动作,她是铭刻在心,如今练起来,功效相当不错。
刚吃完一堆东西,澎澎冰又来传达狐狼四的旨意。
哦,因为彭奇之总是一副冰块臭脸,让她想起曾经爱吃的一种夏天凉饮。这名字,就只有梓炀知道。
递去一个绝对甜美可爱的娇笑,立即看到澎澎冰的冰块脸扭了一下。
“彭将军,吃过午膳了么?要不要喝点儿参汤?”她摇摇白瓷青花小勺子,眨眨天真的大眼睛。
“多谢公主美意,属下已经用过午膳。”
他微微一欠身,从怀中掏出一封天青色信签。
“这是主子让我交给公主,请公主过目即焚。”
“嗯。谢谢将军。”她将信收进怀中,又笑问,“将军真的不喝点参汤再走么?”
澎澎冰脸色又是一阵扭曲,虚应一句,匆匆逃也似地离开了。
哈哈哈,真好玩。
她毫不客气地笑开,转身进内寝拆信。
飞扬飒爽的字迹,还透着新墨香,抒着八个字:失约之恨,今日必还。
心儿,咚地一下漏了一拍。
菊冷飘雪一夜黄,梨香一酿饮断肠。
那一夜,何来是恨?
饮一人,要如何还?
☆、锋芒1
锋芒1
朔风凛凛,卷起零星雪子,携缕缕纱帏般青色落雾,一面从天而降,扑进高墙深院,挑逗起虎面青铜雷纹鼎火,丛簇妖娆地飞窜丈高,映亮了四下里煌煌景天。
黑甲金戟,红巾飘遥,威严列队的禁卫军士目聚如虎眦,躬谨面容上跳动着红艳的焰光,顺着两丈高的漆红宫墙,长长延岗而去,绕过整个百丈径面的广庭,直上九九八十一级白玉虚弥阶,将殿台上的皇帝一家重重围护在内。
湘南皇宫中最大的宫殿——大明宫
每年里,皇帝大概只在此出现不过三次。
皇帝生辰,远征近伐,年节祭礼。
司仪官高唱一声“起肃”,四下低嘘声顿熄。
便听场下响起重重踢踏声,铁蹄与青石板相撞,长长的回音,顺着那丈高的红墙,荡回殿台。
便见着两个雄壮七尺男儿汉,打着赤膊,头戴三凤长羽鹰冠,腰下白襟黑襦袍缠身,脚踏翻海青蛟滚波铁靴。铮亮的黝黑肌肤在盏盏天灯辉映下,竟泛出点点碎银澄光。
壮汉倏地扬起右臂,狠狠甩下,啪——
脆亮彻响的鞭声,带着皮革破空的尖哨鸣响,长长回荡于四下,悠远绵久。
啪啪啪——
鞭声刚歇,一计火光冲天而起,投入如墨碧潭中,轰然一声炸响,千万银色的星点炫亮了天幕。紧接着,一炮接一炮的火花在天空炸开,纷染天庭,绘倨夜空,惊醒了尘寰中的凡凡俗子。
子霏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元朔节的除夕夜宴。
而今年,因为四殿下梓祯离宫两年甫归,殿上气氛尤显热烈。
更因为,这大宴的一应排置皆由四殿下审度过,连着鳌山烟火,也格外别致耀眼、异彩纷呈。
顺着她的右手边过去便是梓炀,次递排着滚龙球三皇子及母妃,雪贵人特赐近坐靠前,紧挨着湘南帝的便是目前最受宠幸的四殿下及兰贵妃。
本来皇帝左尊位上应是皇考继续人皇太子殿下,但因太子宫的乱事,皇太子不得不闭宫禁足,面诫颂家法。
其缘,皆因那日他们意外于书院中碰到的宫婢而起。
听小喇叭裁冰八封,那宫婢名唤紫璧,实是夜美人的陪嫁丫头。因生得娇美粉艳,个性又活泼讨喜,一张甜嘴能哄得主子开心,一直是夜美人身边的头牌丫头。哪知无心露了锋头,给皇太子殿下瞧上,平生得空戏耍着玩时,给夜美人看出了瞄头,夜美人心下虽不喜,也就从此冷淡了紫璧。未想这紫璧竟生了攀附之心,跟皇太子暗通曲款,由时已久。夜美人暗恨在心,未料紫璧竟偷了太子赐予她的珠钗去与太子私会。后被其他宫婢举报,紫璧立即被抓了起来,一顿好打。那张花儿似的脸,也被夜美人一气之下,用珠钗划破,更可怕的是,紫美人不知打哪学来的狠招,还用热蜡滴那伤口。紫璧忍她不住,便逃了出来,向皇太子殿下求救。未料太子殿下翻脸不认人,她心一横,便想拿了太子求条生路。结果给太子一剑刺了腰,逃出了太子宫。
后来,就是她们在书院里看到的事了。
还有部分没看到的由东方修转叙。
“那丫头居然跳起就往皇太子身上冲,众人拉她不及,皇太子被撞个正着,太子一把将她甩出,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原道是她藏的钗居然扎进太子腰窝……”
难怪,当日离去时的那一声尖叫,正是紫璧被太子打出人墙。那一刺,必是用尽生力,莫怪乎太子气得要至她于死地。
他们的道听途说,或者这方亲眼所见,多少都存了些漏处。
但湘南帝一听说此事,盛怒尤剧,狠狠批了太子一番,要其在家中面壁思过,抄写祖宗家法一百遍。太子屈怒反驳,说负责皇家安全的禁卫军士失职怠工,才害宫婢起乱,伤了皇亲血脉。一番追究下来,东方修率先站了出来,说当时自己在场督护不周,才让贱婢伤了太子金躯,自革官职。但四殿下梓祯做保,一力担起失职之责,一同跪求责罚。
结果,就是现在这番模样。
适才,众妃嫔坐席嚼舌飘来的嘘语,才知道太子殿下那腰窝子伤得可不轻,似乎落下重疾,连日身也起不来,所以才没来参加这场夜宴。
这叫什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些都是听来的,也没多少是实见。其中真由,还不道如何悲惨黑暗。
只不过……她瞧皇后瞥兰贵妃这家子的眼神儿,比起现刮的北风还冷三级。
“子霏,这橘子汁少喝点儿。多喝些热汤。”手上的杯子被鸡婆炀换走,送上一盅热呼呼的参汤,嗯,仍是祈山甜参汤。
抬眼瞄去上座,梓祯刚受完一位大臣敬酒,淡淡瞥来一眼,若有所意地笑了笑,朝她这方点点杯子。
她心头一怔,刚想说这家伙过于得意,居然胡乱抛电眼了吧!
身后立即暴起一串激动的低叫,那里坐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命妇、郡主和宗亲闺秀们。
“哇哇,四殿下对我笑,四殿下在对我笑耶!”
“去你的,四殿下那是在对我笑……”
“哼,两朵红芍花也配?!”
“你清高什么啊你!四殿下眼一扫过来,你刚才可挤得比谁都靠前!”
“得了吧,四殿下心高气傲,非天姿国色,钟灵毓秀之人,是配不上的。”
“唱什么高调。谁不知道你也猛托关系,打听着谨麒王妃的宝座?”
“四殿下真的好俊啊……”
子霏猛地叩下头,用力吞下喉头的那口甜汤。感叹,不管什么世界,花痴都能茁壮成长啊!
可恶,为什么她的脸那么烫,多半是刚才那橘子汁喝多了,上火。
“来来来,梓炀,咱哥俩喝一杯。”一声粗鲁的叫唤,从头顶炸响。
子霏不得不抬头,给予滚龙球一个得体的微笑晗首。哪知滚龙球咋见子霏,圆球似的铜眸暴出惊艳之光,趋身就要往前靠。
“三哥,您小心脚下。”
“不防不防,”巨臂一挥,身高七尺的滚龙球直接撞了上来。“啧啧啧,许久不见小子霏已经长得这般……呵呵呵,美啊!不愧是乌孜国的第一美人。来来来,陪哥哥喝一杯。”
说话间,一只肥厚油掌探了过来。
梓炀及时伸手挡开了那只咸猪手,主动碰上了滚龙球的杯子。同时向身旁的人使了眼色,几个绯衣大臣举杯围上来敬酒,将之揽回了位置。滚龙球坐回位,仍是恋恋不舍地直往她这里瞄。
该死的,今天大宴,不得不盛装出席。纵使她挑的朝服最素淡无奇,所着钗饰最简单雅致,这张过于精致的脸蛋,已经引来无数妒嫉的目光。
因为,她身旁呵护倍至的六殿下梓炀,也是一等一的翩翩佳公子。
庭下的表演将近尾声,司仪官终于报出了书院的节目。
只听一串金铃儿脆鸣,仿若天鹰落尘,从四处环绕而来。
☆、锋芒2
锋芒2
众人便是眼前一亮,即见一个个粉雕玉琢似的玉娃娃,活丽丽地窜了上来,红袄红裙红绣靴,手脚项都环着金闪闪的铃儿,红艳艳的缎带飞远流长。
其中,尤以领头的秋婕最为醒目,翻岁她即满十三,可以不用到国子监习文,只需在府中学习新娘课程,直至十六岁及笄,这三年若寻得好夫家,就可以出嫁了。
“国子监祝兴歌舞《采玲珑》。”
玉娃娃们在秋婕的带领下,朝湘南帝盈盈一拜,即跑到广庭上,早已经搭建好的舞台。
随着钟磬弦琴响起,一段极富民间特色的踩铃舞开始了。
整齐划一的动作,不断变幻的舞阵,盈胸亮耳的阵阵铃声,配上一张张巧笑倩兮的玉颜儿,轻软柔韧的身姿在场上旋转跳跃,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杜娟,热腾腾地灼亮了人眼。
转看湘南帝连连点头,状甚欣慰,应是对此相当满意的了。
正在此时,彭奇之唤子霏入偏殿准备,梓炀自然随她离席。
梓祯也起身,在湘南帝耳边暗语了几句,湘南帝点点头,他立即追上了梓炀。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不言而喻。
今晚的好戏,即将开锣。
兰贵妃垂眸轻轻抿了口香汤,随住了湘南帝夹来的一颗八宝丸子,含笑谢恩后,忽一抬眸,紧瞥见皇后掷来的眼光,妒愤冷森。也权做未见,优雅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丸子。
踩铃舞在一片掌声赞叹声中谢幕,红艳艳的丫头们被唤上殿台受赏,一个个喜不自胜,兴奋地交头结耳。
“哼,本郡主就不信,他们那群木头脑袋能编出什么了不起的节目。”秋婕尤其自傲。
“瞧皇上的口气,他定是最喜欢我们表演的节目。”
“还是郡主明智,跟皇上的主事太监打探到皇上的喜好。”
“对啊对啊,郡主,咱们一定稳赢。”
司仪太监宣道,“国子监祝兴歌舞《男儿当自强》。”
梓祯正好回坐,湘南帝笑问道,“祯儿,小子们这节目的名字,凡是冲着丫头们来的啊?”
梓祯淡然一笑,“父皇,节目的趣味特色便在于此。待父皇看过便知。”
湘南帝大笑出声,接过了兰贵妃递来的香汤。
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皇后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您尝尝这金玉满堂,是厨子们新琢磨出来的,味道是您最爱的怪味儿。”
湘南帝上扬的嘴角,忽地垂了下来。
“金玉满堂?!”皇帝瞥了一眼,哼声道,“被你那宝贝儿子一搅和,金玉满堂,也变作一潭乌水了。”
皇后的笑脸顿时难堪地凝住,身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微张的口挤不出半句话。
突然一计重重的铜锣声,熄了左右嘘声嗡语。
广庭上,高台撤尽,竖立起两座丈高的鼓架,敲鼓人赤膊挥槌,由轻及重,由慢及快地击打红皮大鼓。
鼓声隆隆,被同等高的红漆宫墙弹回的音波,将那声音放大了数倍。
轰鸣声震荡四野,仿若硝烟滚滚、战鼓齐鸣的铁血杀场,煌煌气势纷至沓来。
宾座上的朝臣多属未曾血战沙场的儒臣,初见这般阵仗,莫不噤声探脑,被其撼天气势震得正襟危坐,再不敢交耳稍动。
与此同时,一群小子从四方涌上广庭,列为方阵,摆起拳脚,大吼一声,开唱。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像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由于人小气势不足,再如何鼓力喝唱,童声奶气的音调仍失了歌曲那气吞山河的架势。
座上嘉宾似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比比皆是。
主座上的湘南帝,忽地一拍锦凳,大笑出声,乃是今晚最畅快无忌的一次。
“祯儿,你……你们排的就是这等奇趣?”说话间,皇帝笑得凤目盈光,声音微微发颤,明显仍压抑着笑意。
梓祯淡淡望了一眼,台下那群认真表演,一身禁卫军每日操练必武的拳法,被他们舞得同样虎虎生威。
只是……
他们一个个全穿着故意充满气的宽大皮衣,皮衣形象是赤膊的汉子,圆滚滚的身材,圆滚滚的象腿,穿在一个个娇小娃儿身上,却用着最严肃认真的表情,舞着最正式的拳法,怎么看,怎么怪异,怎么滑稽,怎么可笑至极。
“父皇,今时能开怀一笑,儿臣的这等奇趣安排,也算达到目的了。”
湘南帝面色一正,凤扬的深邃眸子,深深看了梓祯一眼。
梓祯又道,“不过,这奇趣儿仅是开场。请父皇耐心看下去,必有惊喜。”
湘南帝微微晗首,点点头,转头继续观看表演,缓去笑意的脸上,又恢复如常的凛然清贵。
而其他人笑着笑着,却再也笑不下去了。
只见涨气的小子们团围成圈,一声大喝,竟然将一人高高抛起,那人在空中做出游龙摆尾之势,连续两个全周翻,顺利落回地面已经结好的莲花阵。
“馨语,好样儿的。”
作为队长的子霏,对成功完成表演、顺利落回组织的齐馨语,偷偷比举了举大拇指。
钟磬声渐弱,红皮大鼓再次隆隆作响。
他们迅速变幻队形,涌向石阶最前方,拉开两排阵形。
“吼——”
一声轰天动地的喝声,如惊雷落地,平地炸响。
这一吼,再不是童声奶声,却是十足阳刚的狮吼虎啸。
场上,突然涌上百数军士,乌发齐束,赤膊膛胸,着玄色武裤,在胖仔们身后,列队成方阵。
“吼——”
所有人,排开步子,重重一踏,罡气炽盛升腾,踏响了山河,捍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重拳齐出,豪迈的歌声压倒了助势的鼓声,消弥了所有多余的弦伴之音,只余下最真实最深切,打从灵魂深处吼出的真汉子的声音。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掌劈湍河,腿断急流,气吞万相,所向披靡,其形也纵横沃沃方野,其势也睥睨浩浩尘寰。
“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最后一声吼,汉子们热武滴下的汗水,在天灯鼎火下闪闪发亮,齐齐单膝跪下,右臂落在曲起的右膝上,粗臂上同绘着银色的湘南国国徽——一只展翅翱翔的银鹰。
百人齐呼,“吾王天威,捍海纳川,僻震九天,普天归臣,湘南盛隆千秋万代。”
湘南帝倏地起身,肃俊的面容微微抽搐,显然已为之震慑了肺腑,激动之情,溢于颜表。
梓祯立即上前,附耳又低语了几句,湘南帝面上一怔,举目望向广庭上。
突然消声的大殿,被一阵清扬的蹄声踏破。
场下兵士如海水般,迅速分列两侧。
踢踏声由远而近,在众人惊愕万分的眼中,一匹红鬃黑马扬蹄而来,马背上一身阔挺健的青甲将军,一手执缰绳,一手横提着一个用锦布包裹的物什。
临至阶前,青甲将军翻身跳下马,雄姿英发,气势迫人,响踏玉阶而来。
有人看清来人,惊讶低呼出声。
“东方朔。”
窃语四起,惊疑很快被解开。
东方朔临御驾之前,单膝叩地,抱拳叩首。
“末将东方朔,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此普天同庆之日,东方朔向陛下献上此新春大礼,请皇上笑纳。”
披鳞护腕的双手高高举过眉首,捧起那锦布包,似有千斤之重。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立即上前接取,献给湘南帝。
湘南帝一接过物什,沉睿的眸色纵过一抹精光,与含笑垂眸地梓祯碰了一眼,遂打开了锦结。
红布一落,在众人惊瞠圆睁的眼中,一枚掌大的玉色九龙盘手方印,霍然现身。
“这是……”
“回皇上,这是戎狄皇族的传位玉玺。臣已于日前攻破戎狄皇城,戎狄王向我朝正式称臣,交出此传位玉玺以铭其志。”
话落,四下一片哗然,贺声此起彼伏。
鳌山架上的烟火骤然飞腾,一波接一波的烟火,炫亮了天幕,照亮众人惊喜的脸庞。
湘南帝高声一句“好”,点燃了除夕夜宴的**。
今年,四殿下的这个“惊喜”,可慰夺天地之鼎势。
于后世多年,每每两朝元老谈及这个除夕之夜,都不禁赞叹,四皇子梓祯之聪慧睿智,仅以一曲,便重新赢回了时离两年的朝堂上半数势力的支持与崇敬。
☆、重唱1
重唱1
这个除夕夜,可谓近几年来,湘南皇宫最隆盛热闹的一次。
对于一个古代国君来讲,没有什么事,比得过并纳他国富土,得臣皇贵于膝下,更值得骄傲自得的事了。
所以,当戎狄国的玉玺被搁在太监临时托来的黑檀香木玉手托上后,整个儿场面便开始往不受控制地方向发展。
纵情声乐,肆意酒觥。
幸而,梓祯早料到会有如此境况,嘱咐了那些随主子的宫婢太监,看着情况不妥,立即架主子们离去。
对子霏来说,今晚她也一样收获不少。
比起秋婕的那些赏赐,她不但多了一堆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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