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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金的主母时代-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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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

狐妖望了叶闻人一眼,眼中动容。

许久未出人世,原来这世上已有如他一般痴情之人。可是……他为难皱眉,“卓玛雅体内的魂魄唯留三魄,七魂早已散入万三金身体之中。若是万三金不死,或许四年之后还有希望齐聚,现在怕是迟了。”

元在安不置信的赫然瞠目,双手紧握,双目蓦然通红如火。

是他毁了卓玛雅最后一点生机,是他害死了卓玛雅,是他害死了他唯一的妹妹,也让他所有梦想全部总结……

心神激荡之下,元在安振臂一呼,口中尖啸毫不掩饰满心的悔恨与伤痛之意。啸声悲凉如许,在石壁上不断回荡,任铁石心肠之人闻之也不由落泪。憔悴之下,元在安软软倒地,不复清醒。

狐妖喟叹一声,眼中悲怜,伸手元在安面颊上滚落的泪抚了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狐妖回首,这才发现叶闻人不知何时已经松了手,将万三金搂入怀里。万三金身上死光已现,怕一时三刻便要魂飞魄散。

叶闻人面如死灰,无限眷念的轻抚万三金日趋冰冷的面颊,轻道,“狐妖,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不是狐妖。我是狐仙。不过你说。”与狐妖相似却自称狐仙的男人蹙眉,这人眼中存有死志,看来是下了决心随万三金而去了。

“我与三金有一儿子,能不能将他托付给太子妃,”他视线扫落到未轻寒身上,未轻寒神情已丧,仿佛木偶空洞一般。

狐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心中动容。

久未出世,原来已经有这么多痴儿女,怪道星君说世事被万三金搅得天翻地覆。

却是平静的问道,“你们不希望我救活她?”

叶闻人眼里掠过些微冰凉之色,“既然已经没有法子,就让就此结束吧。”他温柔的抚上她惨白的唇瓣,“就让一切到此结束罢,她从异世界里来,在这里无亲无故只有我一个人,我陪着她一起走就够了。”

闻言狐仙平静无波的面上顿时波澜汹涌起来。

想及此,过了这么多年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抽痛了起来。他看向叶闻人,依稀间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当初是大哥拼了命阻挠他,如今又是什么在阻隔他们?来自异世界又怎么了,他为了她想放弃成仙之位又怎么了,他们相爱又怎么了!为什么有情人注定不能相爱不能相亲,有缘偏偏无份,为什么他们硬要将她送回去!

沉寂了数百年的情感刹那间破土而出,烈焰熊熊。他不允许,不允许这世间还有这等事!他往后退了两步,喃喃自语,“秋娷,是你带他们过来的么?你也不愿他们分开是不是?”

他上前托住万三金的身子,叶闻人一惊,“你做什么!”

“我来救她。”

“你可以救她!”心中一阵狂喜,光芒很快的褪了下去,“如今银镯已毁了,就算想穿越时空,恐怕也难。”

狐仙笑了,将耳旁火红发丝撩至耳后,露出那道伤疤来。讥诮道,“狐妖是这么告诉你的?”大哥果真是了得,居然还编出这么一段谎言来。大哥未免也太过份了些。

“我是狐妖的弟弟,我是狐仙。”

叶闻人懵然疑惑的抬眼。

“是这么说的啊……”狐仙轻道,“大哥向来思虑周全,这样说本来就是万全之策。可是谁又知道被封入银镯里的其实是我,一个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公子之位放弃成仙的不孝子孙呢。可秋娷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若不回到她的世界她肯定会死的。”他是自私了些。

叶闻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所以狐妖将你封印在银镯里面。”

狐仙摇头,“算不上强迫,为了开辟崖底这条通往异世界的通道,我的力量其实已经耗费到了极限。就算大哥肯放我走,我怕无命陪秋娷回到她的故乡。”

以卓家血脉结咒,银镯是封印他最好的容器。既可保住他的魂魄,又可震慑外族安定民心,还可作为压迫卓家世代传承之责的力气,的确是妙法。

叶闻人抚上怀中女子沉睡的眉眼,说不出是何滋味。

元在安却是彻底怔住了。

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运由人定?

狐仙忐忑的看了一眼元在安,元在安已经是卓家如今仅仅剩下的人了。他自然知道被欺骗的滋味。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了。犹豫半晌,只得呐呐言道,“你再犹豫我怕是来不及了救她了。”

叶闻人抬首盯了他一眼,又是苦笑。“还有什么话,你全部说出来罢。”

狐仙被他看的愣住,暗佩此子的敏锐,吞吞吐吐道,“只是就算我救得她的性命,可她与这里的气息并不相融,少则一年,多则三载,她还是会死。只有将她送回她的世界,方可保得性命。而异世界的通道已经被毁,但这里与你体内的神力相契合,只要你将神力灌注在某一点心力所及之处便可重新开启。”

叶闻人怔住。

狐仙眼露不忍,轻轻使力将万三金给托了过来,一指点入她的眉心。叶闻人看着他的动作,忽然问道,“等等,能不能将我跟她的儿子也带过去,这样,她在那边也不会孤单了。”他顿了顿,“这对你有……什么妨碍吗?”

狐仙闻言,温雅而笑,如沐春风。“没有什么,我多活了八百载早已经够了。她清醒了之后,在一炷香时间内你记得要将她送入她的世界之中。”他顿了顿,指向倒地的卓玛雅,“你们好生保管她的身体,四年之后她的魂魄就有机会重新返身。”

叶闻人听的一喜,方才毁了银镯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果真可以,就算他身死也在所不惜。他诚心诚意的垂首,“谢谢。”

“不客气。”狐仙忽然顿足,单膝着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正是卓家最尊崇的大礼。“如今还有一事相求。”他的身影已经愈见单薄,已是若隐若现。

他扫了元在安一眼。

叶闻人了然,“你想让我阻止元在安称帝。”

“此子身具卓家血脉,形迹可疑,看来卓家野心并无消减。他若为帝,皇帝心怀天下却无百姓,辖下百姓莫不怨声载道。我不求旁的,只求你保的王朝安稳。动乱一生,受苦的便是百姓。”骆凡面露祈求之色,神态慈悲恍若神佛,“百年前我临阵脱逃,若不是大哥力挽狂澜,现下卓家后人仅剩他们两人,如今一死一恶,还请你从大局着想。”

叶闻人垂首抚摸怀中女子似睡的娇美容颜,除却面色惨白外,神色却是极为平静。温柔的吻上痛冰冷的唇瓣,心中痛到极点却是几乎一点感觉也无。浸在刺骨的悲凉之中,全身发着冷。

还是要分开。

纵使他天性凉薄无情,明知鞑靼国正策划一场阴谋动乱他又如何随她回去。他早已有了这份觉悟。

“我答应你。”

狐仙身影已经幻灭到几乎无形,却仍可以见着他面上满是感激之色。微微一笑,全身尽散而去。此时,那枚血色的蝙蝠绣结轻巧的落入叶闻人手中。

八百年的束缚在今日彻底消除,可消除了又有何用,人活在世上,本就背负着许多不得不担起的责任,就算可以逃离,心也不会饶恕自己。

只听得怀中嘤咛一声,他心中悲喜交加,神色复杂的抚上她的脸,温柔道,“醒了?”

她刚刚好似做了一场噩梦,梦里她几乎就要死了。等等,好像并不是梦。她蓦然起身,眼中狂喜,抱着他急叫,“我以为我死定了,叶闻人,我没有死,没有死!”

他宠溺的吻上她的发,声音略微古怪。她抬首看他,却发现他的眼眶微红,“怎么了?”

“无事。”

他走到元在安面前,虽是昏迷他一只手仍下意识的环住卓玛雅的身子。心中一动,他忽然有了一个极顺应时势的主意来。

虽然如今战乱平息,但卓家实在有太多力量,开战,还不如等到四年之后将其一举歼灭。

那就让事情在那时终结罢!

心中计议已定,他牵住万三金的手来到一处岩石边,体内灵力汹涌而出。

“怎么了?”她有些诧异,忽然间双目蓦然圆睁。他们面前岩壁上赫然出现一道金色的涟漪,涟漪初时还时有时无,可到了后来便逐渐增长可供一人穿过的大小。

天!

她捂唇惊呼。透过涟漪,她隐隐约约见着了一辆汽车,旁边矗立高楼大厦。这……这是她的世界!

“叶闻人你!”

叶闻人勉强对她笑了笑,“回去吧。穿过这里,你便可以回家了。”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不置信的瞪他,身子摇摇欲坠,“我不要回去,你说过不会让我回去的,你说过会补偿我的,你不可以赶我走!”

他怎么可以这样!总在她最幸福的时候给她最残忍的一刀。

“三金,你听我说……”

金色的涟漪开始泛着银光,银光闪烁,时间几乎是没有了。

待得叶闻人说完,万三金听的泄气,虽然想反驳,但也知晓这种情况下除了离开一途之外已经没有旁的办法了。就算是为了卓玛雅,她也得好好护着她自己的小命才是。心里还是不甘,“真的没有旁的方法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没有。”

“可是……可是人家会想你,四年,好长的时间。”心中不舍,她整个脸都垮了下来,总觉得不甚甘心。叶闻人失笑,轻轻的将她搂入怀里,眷念无比的吻上她皱起的眉间,“给我四年的时间,四年之后我们便可以不再分离。我答应你,每一年我都会去看你们。”

相思如狂,纵使她忍住四年,他又如何舍得?

他爱她呵!

她眼睛一亮,忙拭去脸上滚落的泪,“当真?”

“当真。”银光愈盛,他愈发不舍,心中痛极却还是对她温雅纯挚而笑,拭去她脸上泪痕,“走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转眼间,狐仙已经抱着已经睡着沉沉的叶恒走了过来。

叶闻人接过,叶恒翻了个身,睡的正香。

叶闻人轻轻吻上一记,伸手将孩子替了给万三金,万三金抱着孩子一脚跨入涟漪之中,身子慢慢消隐几乎不现。叶闻人直视着她们消失的身影,眼中有泪光隐现。

此日一别,不知何时才得见?

心头空空落落,正欲转身,身前蓦然重力来袭,叶闻人定睛一看,又惊又喜,他忙扶住她的身子,“怎么又回来了?”

万三金扑到他的身上,泪流满面,“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叶闻人,不要让我等的太久!”说罢,转身投入那已经几乎消失掉的涟漪之中,却是转头对他而笑。

那笑容如冬日花芽遇春刹那开放,芳香肆意铺面而来。

叶闻人也是一笑。四目相视,情意辗转流连。

春草菲菲,花开四野。春天就要到了。

四年,只要四年,一切便不再苦痛。

未轻寒一旁看着,蓦然转过头去,狭长凤眸之中全是异亮之色,他身形纵起很快便已经消失在暮霭之中。



四年后!

时光荏苒,瞬间已经到了相逢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呢!

万三金看着眼前这个元在安,惊骇闭上眼!她还没回去呐!

忽的,只听到旁边身边一声尖锐声,面颊上突感凉风掠过,刺骨的杀气刺的肌肤都微微疼痛起来。

再然后,便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她死了吗?难不成死于无形之中一点疼痛都没有?

她睫毛动了动,不敢睁开。紧接着眼皮便被外力轻巧的撑了开来,重见光明。

刚刚还是典雅清幽的欧茶不知何时居然满目苍夷,破桌子破椅子四处横倒,精致昂贵的杯碗碎成片片漫无边际的乱飞,甚至连厚实唯美的窗帘都拉扯堆成一团。

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战役?

身子蓦然被人搂住,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她呆呆的抬首,有些困惑,“你做的?”

“不是。”叶闻人不客气的打破她的幻想,轻轻将她的脸摆到左下方。叶恒对着她恨其不争的冷哼一声。“老妈,你很不中用欸。”

万三金顿觉耳畔三条黑线滑落。这小子,这小子……她千辛万苦掩饰他的异能,居然这么容易被他给破功掉!这些异能可是狐仙留给他的最后一点救命的手段,用完了可就不好了!

心中怨极,她伸手无须发,快速利落的扭住叶恒的耳朵,听着儿子大呼痛的叫唤油然而生出大股的快意感。

“死小子,你不去考试跑来这里做什么!”

“哎呀,考了也会垫底干嘛要去!”

“你考一下又不会死,浪费钱!”

万三金气的噎住,狠厉的环视一瞪,可惜成效不彰,人人还是笑意盈盈。

“嗯……咳咳。”一家之主摸了摸下颚好不容易将吵的旁若无人的小女子给牵了回来,“三金,叶恒的教育问题容后再提。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叶闻人清浅而笑,笑意不达眼底看向对面的三人。“好久不见了,元在安。”

“好久不见。”元在安文质彬彬的回应,丝毫没有刚刚差点杀了万三金的愧疚感。他凝视一旁生闷气的小孩,毫不掩饰眼中杀气,“这就是你的儿子?”

万三金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拎着叶恒躲在叶闻人身后。

这个男人太变态,躲着点比较安全。

叶闻人颌首,“确实。”

陡然间空气仿佛凝滞起来,浓烈的危险气息漫天弥漫开来,毁灭一触即发!

“你是要将他乖乖交出来,还是准备和我斗一斗?哼,纵然你儿子体内有狐仙给的异能,可如果不是因为卓玛雅我根本不会将你放在眼里。”元在安狂傲而笑。

叶闻人还是颌首,“确实。”他顿了顿,“交出来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话音未落,小腿蓦然被重重踹了一下,用力之重估计明天铁定淤青。他苦笑回首看向身后,万三金与叶恒都是恶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那脸还真是相似到了极点。

混蛋叶闻人,牺牲我就算了,连儿子都要利用!

死老爸!

元在安见状掩唇轻笑,眼中发冷,“呵,叶闻人,你如此爽快,我倒是有些不安呐。”

“只要你肯解散你旗下的暗兰军并将其纳入李危均得之中,同时卸下卓家家主之位,我们一家三口任凭你处置。”

万三金忍不住惊骇。

这条件真是犀利到令人恐怖的程度!解散暗兰军,卸下家主之位,若家主果真应了下来,这……元在安犯下若干重罪,若不是顾及他身后力量早已死上十次都不够了,又怎么可能像现下优哉游哉的逃狱外加乱晃!

元在安抚掌大笑,心中着实激赏不已。四年不见,叶闻人已经由一个野狼完完全全转变为洞悉人心的狡狐!笑声甫歇,他挑眉状似挑衅,“你如何认为我会答应?”

叶闻人轻笑,不答反问,“你会吗?”

两人视线胶着,隐约间似乎有冷光四射,冷光之中寒意凛冽。甚至连旁边不相干的四人都冷的抖颤起来。

这是属于两个男人的角斗!两个天之骄子势力相当的男人的角斗!

完全不是拳脚的相交,而是心力的较量!

元在安首先瞥开脸,对着身旁两人沉声喝令,“将他们速带入回去。”话音未落,空气中忽然现出圈圈涟漪,只容一人通过,泛着清幽冷光。他头也不回率先走入那涟漪之中。

叶闻人依旧微笑。

叶闻人温雅垂首,将手伸向万三金。万三金大翻白眼,瞬间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手却是牢牢的握住他的手。

叶恒看的叹气不已,没有人权,没有发言权,只有咕咕哝哝的跟着父母爬入那涟漪之中。

都说男人不能宠,老妈宠老爹也太过分了些罢!

刚出涟漪之中,所有人都怔住了。

数千杆寒光冷冽的标枪都对着他们,一刺之下保管他们都会变成瑞光条条的人形大刺猬。而元在安却不知去了哪里。叶恒吞了吞口水,拉了拉同样处于怔楞状态的老妈,“这就是王朝的欢迎方式?”

万三金呆呆回应,“应该不是吧。”

“前方可是平金公主的驸马叶闻人?”忽然间,人群中一声厉喝,兵士如红海般一分二开,一个穿着甲装的剽悍将军缓步走过来,气势汹汹恍若烈焰。

叶闻人拨开身前呈戒备状态的侍卫,朗声回答,“可是鞑靼国烈焰将军?”忽然他神色极其愤怒,“你们与元在安串通了好的!可恶!”

烈焰将军面带嘲弄之色,放声大笑,“正是!你到此时才察觉出来,可真是了得啊!”

见着来人,原本站在叶闻人身前的两个侍卫相视一眼。还是左手一人身娇媚而笑,“将军好。”

烈焰将军朗声大笑,“你二人居功甚伟,皇帝定会重赏!元在安在西门别院等你们,我已经告知他要好好赏赐你们。”

“是。”侍卫甲躬身,举步过去。眼角瞥见侍卫乙的脚步迟疑,不着痕迹的走到侍卫乙的左侧轻轻拉了他一记。他蓦然回神,神色复杂的看了万三金一眼却是立马随着侍卫甲走了过去。

叶闻人清浅垂眸掩去心中思绪,再睁眼时眼中居然微露惊慌之态,勉声道,“不知大将军来我王朝所为何事?带兵而来可是大大违反了盟约。”

烈焰将军上下挑剔打量叶闻人,眼中微露不屑。

传说到底是传说,他可丝毫看不出来眼前这俊美过头的纯稚青年会是王朝视若支柱的智星,这样的人也值得元在安那般重视?

“来人,将叶公子给我好生请回都府,明日叶公子还得向我国君行君臣之礼,不可怠慢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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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我们现在是人质吧?”

叶恒趴着窗沿往外看,着实咋舌不已。屋前是个极小的院子,可完全做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光是明眼中见着的就有不下三十人。树上还藏了五个,屋檐上密密麻麻的趴着数十名弓箭手。这……这未免也太高估他们母子俩了吧?

仔细想想,屋檐上这么多的弓箭手,全是因为——

“你手里是什么!”烈焰将军眼锐手快大喝一声。

叶闻人神色惊慌,双手一抖,原本悄悄塞入万三金手里的纸条在那厉喝之下也滚落在地。叶闻人立刻躬身欲捡,却被一兵士用力推开,捡起来交给烈焰将军。

叶闻人大急,起身就冲过去欲抢夺,没料到还没到烈焰将军身边就被两柄利剑抵住脖子。自知无望,叶闻人面露颓然之态,仿佛万念俱灰般颓然叹气。

“毋慌,屋顶。”烈焰将军轻声念出纸条上小字,狂笑数声,“好个政公子居然想到这么一点,来人,将这个女人和这小孩带入冷阁,派遣十六人精锐弓箭手屋檐防护!我看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哈哈哈,天助我鞑靼国也!”

回想完毕,叶恒心里其实着实纳闷。他老爹不该是这么笨吧?又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换做以往,万三金肯定是缩在一边等人救的命。问题是,既然身为人质自然得有做炮灰的打算,她做了炮灰不打紧,可她不能不管叶恒与卓玛雅。

天,她最怕动脑子了。唉,好歹夫妻八载,不算叶闻人肚里的蛔虫多少也知道些他心中算计。

万三金叹了口气,“儿子,外面大概有多少人?”

叶恒细数了一下,“五十六个。”

五十六个……叶恒察觉到老妈眼中诡光,浑身发毛,赶紧跳离两步远,“不要看我,我力量早在救你的时候用的差不多了,我才七岁,不可以残虐儿童你!”

“谁残虐你了,快过来帮忙。”

万三金示意叶恒过来帮忙。母子二人齐心协力将桌子抵住门,再将床也推了过去,来不及休息,又开始挖洞。当洞挖至有一人深,碎土堆成一座小小的土丘时,已近正午时分。

叶恒累的连鄙视的力气都没有了,瞪她,“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挖个坑把我们给埋了?”

“错,不是我,是你。”

……

“救命!救命!”关有人质的屋子里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呼,是那个女人的声音。院中兵士相视一眼,立刻有两人走了过去。这两个人质非同小可,可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差池!

里面依旧在卖力的叫唤着。

“什么事?”

女子声音里带着恐惧的哭腔,“我儿子不见了!”

“我们进去,其余人继续守卫!”

用力推门,一推之下居然没有推动。其中一人冷酷颌首,举刀对准窗户用力一劈,木制窗户立刻碎成两半。一人钻了进去,忽听得一声闷哼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出事了!

其余又有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接连跳入再度没了声响。

“破门!”

门户大开,里面一点动静也无,甚至床与桌子的遮掩下连一个人都看不见。所有人都拥了过去,唯有屋檐上的弓箭手动也不动。

依旧有进无出。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诡秘的气氛,连屋檐上的弓箭手都觉得不对,面面相觑之下又不敢擅离岗位闯入。

院落大门忽然被用力推了开来,弓箭手们下意识将对准了过去。来人狼狈不甘,连头盔掉落都不自知,神情惊惶恍若身后有厉鬼在追。

是大将军!

“来人,来人!”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烈焰将军此时果真应了烈焰之名,浑身恍若烈火焚身全身通红似火。他咬牙切齿对着埋伏的兵士咆哮,“来人,给我对着那屋子射!元在安,叶闻人,你们敢算计我,我就要你们心爱的人跟着我一起陪葬!”

“可是,将军,我们的人还没有出来。”一弓箭手犹豫不已。烈焰将军眼中精光一闪,还没看清他手中动作,一只暗黑的长戟横飞过去!那弓箭手闷哼一声,颓然倒地而死。

心中恨极!

鞑靼国数百年来倾尽国力打造西门家族,本来预备着里应外合一举攻破资源丰富的阆域,挑拨卓家家族,暗杀重臣,千料万料才发现他们豢养的棋子居然不知何时叛变鞑靼国!更可恨的是,他们暗派在人界的棋子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难不成就是从元在安随卓玛雅跳落万丈崖那次开始?定然是的!

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烧!给我烧!”

箭簇从四面八方飞掠入屋内,带着浓烈的杀气!此番利剑之下,就算是屋内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枉然!屋内凄厉惨叫不觉于耳!

烈焰将军狞笑出声!

他要他们后悔一辈子!他要他们与鞑靼国一起走向灭亡!

弓箭之上带着火球,火球射入屋内,烈焰刹那间熊熊燃烧,火借风势,愈烧愈烈,浓烟滚滚而生!火之炼狱!

烈焰将军在火焰之中狂笑出声!末途壮士,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壮烈,为国而死,这是他们鞑靼勇士的荣耀!他狂吼一声,怒目对着院中走廊上不知何时已将他团团围住的阆军,败军之将,将以死报国!

他对着中间两人狰狞一笑,“叶闻人、元在安你们来迟了一步!我要让你们后悔一辈子!勇士们,随我杀出去!”

“杀!”

战火硝烟平地而起!

硝烟弥漫在场地之中,堂堂鞑靼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烈焰将军浑身火红浴血而战,沾染了过多人血的长戟在阳光下闪耀出暗紫的光芒。骁勇善战的将军之名到底不是平白得了来的,数百武艺高强的兵士一时间居然近不了他的身。

叶闻人见此情形,心中着实对烈焰将军敬佩不已。此等骁勇忠义之士,若非他定要为鞑靼国效命,其实到不失为一可交之士。

倒是元在安眼里冷光忽闪。他根本不在意这人的死活。

烈焰将军一脚踢开一个兵士,却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人。一抹刀光横过,他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难不成今日真要命葬于此?心里顿起一阵伤悲之意,可视线落到不远处的神态逍遥的两人,气息再度狂暴起来。拼着身死,也要这两人陪葬!“我杀了你们!”

长戟大肆挥舞,凶猛异常,居然迫的身旁之人向后退了几步。趁着空隙,烈焰将军横掠而出,长戟首先向着叶闻人横刺过去!

叶闻人轻摇羽扇一派悠闲之色,像是丝毫不将那长戟放在眼里似得。

烈焰将军心中一喜,力道愈猛。就要刺到了!

碰!

一柄软剑巧巧的击中那长戟,势猛的长戟居然被那软剑迫退了好几步。烈焰将军更是狂怒,“元在安,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抢了过来!这王朝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你居然背叛鞑靼国!”

元在安横剑懒洋洋的挡在叶闻人身边,心中却是苦笑。若是换做以往,他才懒得理会身边这狐狸一样的小子,可现下只有他才能将卓玛雅的魂魄转移回体,现在他不能死。

长戟一立,“我听从你的建议将攻打王朝的计划推延到今日,没想到你是个卖主求荣的小人,居然暗中与王朝勾结!可恶!”更可恶的是他隐身跟着他去人界居然没有察觉到异样之处!

“我是商人。”元在安淡道。“商人本就重利轻义,否则你们也不会放心与我西门家合作了。况且从头至尾你也未曾相信我不是,这些年来我身边可少不了将军您的耳目。若不是你一心认为我欲夺取那血结,恐怕你不知道那东西早已在四年前没了。四年之间将军您居然没有怀疑过,实在是可喜可贺。”

当初他叶闻人与他达成协议之时,他还一度怀疑鞑靼国到底是否会相信,可除此之外想救卓玛雅别无他法,迫不得已他只有赌上一赌。偏偏没料到这错漏百出的戏码还真有人相信。

“你!”烈焰将军顿时气结。悔道,“我该一早杀了那个卓玛雅!祸水!”那卓玛雅的尸身却是被元在安隐蔽的藏在某个场所,除了传说中的血结外别无相救之法,否则他怎会相信元在安!

元在安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软剑一荡银光潋滟,他触动了他的逆鳞。

不知过了许久,惨烈的战场才平息了下来。元在安细细的擦拭手中软剑,眼里全是冰冷,“千不该万不该,你们当初就不应该预备向卓玛雅下手,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卓玛雅所受之伤其实都是你们暗伏在王朝的刺客下的手么!既然你无情,也别怪我不义。”

烈焰将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绝望之色,忽然胸口一痛。缓缓的倒了下去。

一代英豪,就此陨灭于自己的野心之中!

元在安看向那屋子,这才发现屋子不知何时已是熊熊燃烧了起来。他面色一白,急奔向了过去!

那母子俩死了不打紧,可若是他们死了,卓玛雅魂魄怎么转圜!他用力扯住叶闻人衣襟,目龇欲裂的眼中俱是通红之色,“叶闻人,你答应过只要我等上四年,只要我帮你歼灭鞑靼国的野心,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定饶不了你!”

“元在安,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什么!”元在安用力将叶闻人甩到一边,全身运力,伸手合掌。“轰!”的一声,火势顿消,烧的已是满目苍夷颓墙破瓦的屋子露了出来!元在安抢了进去,急忙在尸体中翻找。

没有那母子二人的尸体。

元在安心中略安,瞪向那好整以暇倚门浅笑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叶闻人淡淡一讪,手轻轻一挥,便见着墙边那烧的破破烂烂的铁床飞了开去,露出一方堆积的泥土来。

“土遁?”

不对,就凭他们母子二人之力,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挖出一条逃生地道来?元在安不是蠢笨之人,蓦然醒悟,“你下面埋有伏兵?”

所谓的屋顶不过是扰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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