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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金的主母时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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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万三金居然没有反抗,由着他从地上捞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巷口。
未轻寒,你千万不要落到我手里!
未轻寒到底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不仅全身手脚乏力,就连话都说不出来。再这么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吃亏。
得赶紧想个脱身的法子才行。
“这是你哪门子的妹妹,我倒是没有见过。”酒鬼之中正中一人在旁边看了会抚着下巴慢悠悠的开口。
刘远忙赔笑:“高兄,你也知道我家就我这么个独苗,哪里来的妹妹。这小妮子是万千金那小子的妹妹。”
“万兄居然有此等妹妹,倒是小瞧了。”高未凡上上下下的打量万三金,忽的瞥了眼她摔出来的巷口,脸上笑意愈发大了。
大手一勾,万三金便从刘远的怀里落入他的怀里,万三金心中陡慌。落在刘远手里顶多被吃吃豆腐,落进这个人手里难保会出什么差池……她挣动手脚才要挣扎,耳边传来个刻意压低的声音,“被点穴了吧?”
万三金身子一震,诧异看去。才发现这‘高兄’华服美冠,俊眼修眉,剑眉如飞,看不出年纪的五官立体而深邃相貌倒也出色,只可惜长期在酒色之中流连,就算是再英伟的相貌在酒色熏陶之下也流于轻浮。
未轻寒在她身上做的手脚,就是点穴?
一个大白日还与刘远之流厮混在妓院里的男人,居然知道她被点了穴?
那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解穴?
万三金眼里的震惊与喜色明显愉悦了高未凡,他闷着声笑了会:“不过既然十四将你送过来了,我哪里有将美人往外推的道理?”
他知道她身上的穴道是被未轻寒给点的?
如此说来,未轻寒绝对是故意将她推出来的,目地虽然不明,绝对跟这个男人有关系。
怀里小女娃瞠目吃惊的眼,他忽的感觉自个儿有残忍的愉悦。倾身在万三金的左颊上亲了一记,好整以暇的等着万三金惊惧愤怒的瞪过来。
咦……没有?
怀里的小女子眼底确实掠过恼意,但恼意一闪而逝,居然默默的叹了口气。那模样,像极了在忍耐不懂事小孩子的恶作剧。
这个小女娃,年纪虽小,这气度倒也是出人意料的很。
高未凡玩味勾唇,往巷口又瞟了一眼过去。
万三金往西边指指,那意思是……她要离开?
高未凡伸出食指在万三金面前晃了晃,笑眯眯:“走,陪哥哥我喝酒去。”
※
白日里的春风阁冷清零落,雕栏玉砌,金碧辉煌,一桌一椅一树一花无一不是奢华却又雅致,绝非光是银钱堆叠而成。怪道可以成为钧州城里第一大青楼。
刘远等人早就被高未凡打发到隔壁雅间,偌大的梅轩之内也只有他们两人坐着而已。高未凡一看便是熟客,大白日的,他一进来居然立刻端上了几个小菜。男女低吟笑闹的喧腾声音从隔壁雅间传过来,过了会,笑闹便成了喘息呻吟,此起彼伏的完全象是在听春宫戏。
妓院是故意设置成不隔音的罢,在此种环境下就算是没有欲望的人说不得也要闻鸡起舞。
万三金小心翼翼的觑向对面看似专心喝酒吃菜的男人,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极不好惹。而且她可以确定自己成了他与未十四之间的炮灰,炮灰的命运如何,恐怕除了炮灰自己没有旁人在意。
明明是简单的上邱家做工,却因为走了条不该走的街变成这个样子,嗳,悔之晚矣。
梅轩的门被推开。
一个美人端着一壶酒慢悠悠的走进来,美人镂金石榴红的百蝶穿花纱裙,裙边是鹅黄色绸缎攒成的腊梅花苞,纱裙外面罩着件柳梢黄的褙子,愈发显得体态窈窕风骚。一头乌丝松松垮垮的斜挽而就,一方彩凤朝阳挂珠簪斜斜插着,略一走动,挂珠便摇曳生姿。
万三金看的有些呆。
好个美丽风流的人儿,怪道男人爱逛妓院,连女人都为之心折的女人,男人哪里挡得住。
“死人儿,我春风阁可是开门做生意的,你带着这么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进来……”美人纤指不依抵上高未凡的脑袋,嗔怪不已。声音柔且嗲,让人几乎醉了几分。“岂不是要坏我家的生意?”
高未凡顺势将那美人搂入怀里,美人扭了扭身子攀到他的脖颈上,作势嗔怪,“你少在这里拉拉扯扯,若是把这小美人气走了,我可不陪你。”
“春风阁里头牌花魁烟家如柳居然说出这种话,若是给旁人听见了笑话,我可是不管的。”高未凡哈哈大笑,宽袖略一震便将烟如柳推站起来,端着酒杯倚在门口,一脸的坏笑愈发显得他眉眼开阔,俊朗出色。
烟如柳嘴里嗔着,美眸却忍不住黯淡。
这个男人,永远就是这般不正经,但凡他能够朝她说些真心话,她也不会选择跟了那人。这人恰如风,看似多情却无情,却不知早已拂动了杨柳心,柳韧如丝足以绕动磐石,足足留不住风的踪影。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看的万三金津津有味。一抬眼,就见那寡情寡意的男人颇为高深莫测扫过来一眼,她心中暗自鄙视,面上却做乖巧柔顺状。
高未凡嗤笑了声。
烟如柳笑吟吟的上前替他斟酒,“我那里还有客人,待会再来陪你们。”
“客人?”
“你也知道这些当官的,晚上不敢来自然趁着白日里过来晃晃。”烟如柳媚眼轻瞟,一副烟视媚行之态,“开门做生意的,既然人家出得起钱,就算是辛苦些我们也要爬起来啊。”
“当官的?”高未凡神色微凝。
“吴刺史。”她掩唇笑指对面的竹轩,压低了声音,“你可别乱来,请他们的可是叶家二公子,好歹你家跟叶家关系不错,你要是搅了高知州可不会放了你。”
万三金眼里陡亮。
高未凡笑容渐渐止了,眼神阴鸷,冷哼了声,一仰头将杯中酒喝的干净。
烟如柳看着他这副模样,欲言又止,才要上前替他斟满,忽的衣袖被人一拉。
万三金冲她甜笑了下,将一方凤凰齐飞的八宝璎珞簪子抿上烟如柳的发髻。黑发如墨,凤凰齐飞灿烂如火,交相间闪着清凌凌碧幽幽的辉色。
烟如柳摸了摸,自然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不觉多看了万三金一眼。
他偶尔也会带女人过来,比起其他女人的或妩媚或清丽万三金也不过中上姿色而已,她也一直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倒没有一般女人的蠢钝。
烟如柳看了高未凡眼,低低娇笑:“送我的?”
高未凡兴味,朝着她点头。
这小女娃想笼络如柳救她出去?这种愚蠢的法子……如果真的这般,十四将她扔出来还这真的是冒险的很。
万三金在两人或狐疑或兴味的眼里笑的愈发甜蜜,点点头,活像个不知事的女娃娃般以最纯挚的眼神赞美烟如柳的美貌。女人在另外一个女人赞美的目光之中难免有些醺醺然,烟如柳迟疑了下,脸上堆起同样甜腻的笑,“那多谢了。”
万三金回之以灿烂一笑。
第二十八章
梅轩的门再度牢牢关上,那烟如柳莫说是说情救人,就连回头一瞥都没有。
“是不是很失望?你的笼络压根没用。”高未凡不客气的取笑:“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十四?”
万三金伸手指指喉咙。
高未凡恍然大悟,挑起一颗油炸花生米,顺手一弹。
肩胛一阵微痛,万三金唔了声,惊喜发现非但声音出来了,就连消散的力气也慢慢聚集到四肢之中。揉揉肩胛骨,她端正了身子,举止斯文妥帖:“如果杀人不犯法,我倒真的想杀。”
未十四,咱两这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高未凡定定的看着她,忽的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说得好!”
明明神色流于轻浮,偏如此朗声一笑恍若拨云见月爽朗,眼里仿佛蕴着灿亮阳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笑声刚歇,他笑眯眯的斜眼过去,眼中似有精光:“他将你推出来,确实该杀。”
万三金心中微戒,身子不留痕迹的慢慢往后退:“既然你知道我是被他强推出来的,自然知道我不情愿。”她干笑了声,“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无关吧。”
“恩怨?”高未凡细细咀嚼这两个字,忽然觉得这两字说的极好,他跟十四之间可不是有恩又有怨。他斜倚着长椅看着万三金一脸戒惧,忍不住笑起。星眸里泛起一阵雾气,晕晕然的将清亮都掩下去了。
恩怨啊。
若非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他与他,怎会走到这番境地。
酒气上涌,尚称的上清明的眼底也被酒气熏染的起了狠辣。
这种把戏十四还要玩到什么时候,也不嫌腻味!
脚尖重重一踮,一个鹄子翻身,高未凡已经如同天底下最烂俗的色狼一般拦在万三金身前,双手微一使力便将她牢牢扣在怀里。万三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压在软榻之上,淡淡的酒气袭面而来,转瞬间薄袄衣襟被外力拉扯开来。
这人是玩真的!
心中蓦地生起强大的恐慌,恐慌就象是春日的野草肆意疯长起来,很快便将她尚能算得上理智的心堵塞的一点理智也无。对付色狼的法子本来就非常简单。
“救命!救命!”
左小腿绷住膝盖上抬,用力往男性最脆弱的部位撞过去!
当然,显而易见的,效果丁点没有。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大手一挥轻轻松松便封了她的穴,将她的小腿往下一压:“这种时候,女人适合享受与尖叫。”言下之意,他没有点她的哑穴居然是为了这种理由罢了。
他再度重重覆上她,双手环上她根本算不上伟大的胸,皱眉不已,“你到底还算不算女人?”
开弓似乎已经没有了回头箭,不得不发!
虽然很不满意身下女人算不上有肉的身材,高未凡还是很克尽色狼本分的一路而下,慢吞吞的开始拉扯她系在腰间的腰带,蓄势待发!
万三金尖叫:“你这样做,对不对得起她!”
高未凡动作顿止,没有沾染丝毫情欲的眼里忽的变得凶猛慎人:“你知道些什么,从来就不是我对不起她!”
凶猛拳风在脸侧划过,拳头重重陷入床板的刹那身下坚实的铁木床板发出嘎啦一声令人惊恐的声响。虽然拳风划的脸有些痛,万三金悄悄暗吁了口气。
她赌对了。
男人为了女人伤神,正如女人会为男人伤神一般,天经地义。更何况这么一个对烟如柳这样的美人都能够视若无睹的男人,除非是柳下惠那般的傻子,便是心有放不下的女人。
她扯扯嘴角,放软了声音,“她还好吗?”
一句话正中红心,入木三分直刺的高未凡整个人陡然僵住,身体微不可及的摇晃了下,脸色煞白如纸。
万三金声音愈发柔了,重复问了一句,“她还好吗?”
“她好不好,你管不着!”高未凡嘶吼出声,盛怒之下双手猛挥动,强烈的力道突迸而出,摧枯拉朽的力量之下铁木床柱首先支撑不住,哗啦一声摔倒到处都是,红色的帐帘飘摇落下恍若绽开巨大的落日红莲。
万三金整个人被盖在帘幕之下,身不能动,透过红色薄纱看去,身前男人连眼睛都是近癫狂般的腥红,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再这么下去,她不是失身,而是失命了!
高未凡唇角掀起残忍的笑意,慢慢往床榻走,一步一步……
※
梅轩的门陡然被人推开!
来人似乎没有想见会见到这副状况,惊了惊,不由连连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将咳嗽声掩了下去,他温文尔雅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
万三金脸露喜色,脱口才要呼救,手臂忽的被人一拍,对上那双明显还是发红的眼硬生生的将话给吞了下去。
声音清且凉,恍若一汪山泉当头浇下来,浇的濒临喷发的活火山刺啦一声火焰灭了大半。浇得高未凡眼底的炽热一点点消去,理智回笼,神色也变得凌冽。见万三金非常识相的噤口不语,非常满意的将“多说一句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的威胁给收回。
长腿翘起,他往床榻上懒散一坐,噙着冷笑看着那个自称走错了门的温雅少年小心翼翼的跨过横在门框前的床柱踱进屋内。
走错门,鬼才相信。
只不过,姑且不论叶闻人怎么突然多管闲事,他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如柳绝不会多嘴,他与吴刺史又是在他们之后来的春风阁……除非……是万三金替如柳簪上的那枚发簪?不过是普通的簪子罢了啊。
心中疑惑,不觉扫了万三金一眼。
万三金强自抑制心中狂喜,矜持而含蓄的回之以一笑。
叶闻人果然来了!
那枚凤凰齐飞的八宝璎珞簪子是未十二在船上送她的,她问过二嫂,方知这簪子还有些来历。未家女眷的首饰都是从京城御用金家铺子里特特定制的,这簪子自然也是其中一物。所以在春风分东西时她特特留了下来以防有个万一,没想到倒真的用上了。叶闻人与未十二关系亲密,叶家旗下又不乏珠宝生意,她便赌,赌叶闻人能认出来,更能过来救她!
现在才知道,她原来是个天生的赌徒!
第二十九章
可不管怎么说,她赌赢了!
叶闻人扫了眼被“埋”在红色帐帘下衣襟凌乱的万三金,唇角微微抿出些微不悦弧度,弧度一闪而逝,他掀唇笑的温雅:“未凡兄,好久不见。”他微一凝眉状似才看到万三金,“这不是三小姐吗,倒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一只手指漫不经心的点上了万三金的太阳穴,状似温和体贴,实则凉飕飕冷冰冰的暗藏杀机。
万三金觑了高未凡一眼,扯出抹讨饶的笑来,淡淡答道,“二公子,近来可好?”
已经深按进表皮半寸的食指略松,刹那间,万三金只觉得后背早就凉透,生生的透着寒意。
叶闻人很客气的回之以一礼,“三小姐,托福。”
万三金道:“春风阁的酒菜味道极好,二公子可以多用些。”
叶闻人道:“英雄所见略同。”
高未凡:“……”嘴角抽搐再抽搐,他冷哼了声,大手一勾,便将红纱帐下僵直不动的万三金捞了出来,俊脸一勾在她脸上重重香了一记,声音懒散的仿佛尾音都要上扬起来了,“可真是香啊。”无视万三金快要喷火的眼,笑眯眯的朝着叶闻人打了个千:“得了,我与她还有事情,叶闻人,你也是在风月场中惯了的人,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顿了顿,“钧州城北那块地依山靠水,确实是个建染坊或是烧陶的好地方,怪道叶未两家争个不休。放心吧,这事我回去会跟我爹说的。”
叶未两家争地已经到了白热阶段,高知州贵为钧州城知州,若是这时候能支持叶家,胜负之面也就没有任何悬念。若是能够争取到那块地皮,叶家染坊至少五十年无忧……
高未凡是在用地皮交换。
叶闻人迟疑了会,囊入袖中白皙的手挣出几许青筋,好一会,镶着黑边的青色宽袖交合叠起,很是斯文的朝高未凡施了个礼,温雅而笑,“那多谢未凡兄了。”
一抬眼,对上那双掩不住惊怒的眸子,琥珀色的眸子算不得清澈,看得久了,惊怒、惶惑、悲伤种种情绪交叠在一起,到最后,已然寂静如水恰似古井水波澜不兴。
她已经认命了。
心底忽的生起些许的内疚,那内疚来的又急又快,下意识的,他撇开脸不敢看她的眼。
深知,这一走,已将她所有的希望彻底打破。
他朝着两人颌首,然后坚定的转身离开,刹那间修长的眼睑微微开合,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掩了下去。
万三金虽然了悟,仍然脱口而出:“叶闻人!”
叶闻人的脚步只是滞了滞,随即,回应她的是一声极低微极清冷的的关门声。
刹那间,万三金通体冰凉。
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悲哀,到底,除了万柳氏外,她还是永远被舍弃的那个。到底,她能够对抗的,不过是二嫂那般的人物,所能横行的也不过是万家这个小小一亩三分地。出了那一亩三分地,她永远是可以被无视的人。
除却原来父母冠以的荣耀,在这个未知的世界生存下去,步步惊心,所能依持的也唯有自己一人而已,一人而已……
※
高未凡看着怀里失魂落魄的小女娃,误以为她在沮丧叶闻人的离去,嗤笑了声,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畔吹了口气:“商人重利轻别离,更何况是叶闻人,你奢望他能救你,果然是个傻子。”
被叶闻人这么一打搅,倒是有些意兴阑珊。他大手一松才要施恩将万三金给放了,忽听到冷静的声音传来:“你想不想跟我合作?”
高未凡一愣,睇向万三金。这一看,倒是诧异许多。刚才还是失魂落魄的小女娃眼里闪烁的居然是冷静的光芒,神色也变得淡然。居然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果然是个奇怪的人。他慢悠悠的勾了勾唇,一时倒是起了兴致:“说说看。”
万三金深吸了口气,定定看过去:“你放了我,我保证未轻寒不再打扰你。”
高未凡嗤笑了声,嘲笑她的大言不惭:“凭你?”
“机会虽小,到底不是没有机会。还是你打算让未轻寒就这么跟你纠缠下去?”
高未凡脸色微微变了。
才要开口怒斥,定眼对上万三金的眼时,忽的顿住。
冷静的仿佛洞悉一切的脸色,破釜沉舟般的寂寥,明明是年幼的女子,周身投射出来的却是饱经沧桑的历练与坚定。这样的神色,居然与‘她’差堪相拟。
“你跟她很像,只是她比你美的多。”定定的看着她,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开了口。
万三金一怔,嘴角抽搐了下。
当第一句话出了口,压抑在心底足足五年的话仿佛找到了堤坝上的缺口,倾泻而出,再也没有回还的余地。也不知在说与她听,还是说与自己听,声音温暖恰如春。
“初见面时是十五元宵节,她穿着一身奢华的衣服半跪在地上替乞儿擦脸,眼角的温柔比那年的灯火还美。我当时还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若是她真的心疼那些乞儿,大可以请他们吃一顿饱饭。”
“明明她那么小,明明在那些男人面前抖个不停,却还是跟护雏鸟一般护在乞儿面前。我明明心里笑她傻,却第一次充当了护花的英雄。将她环入怀里的刹那,我忽然觉悟了,我爱上这个好逞强的女人了。”
高未凡唇角扬笑,“后来才知道,她居然比我大上许多,她居然是个郡主,居然是未家的大夫人,更居然膝下还有了个儿子。可我又能如何,爱便是爱了。”
万三金怔然看着他,迟疑了会,“后来呢?”
事情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后来……”他顿了顿,眸光变得悠远,“后来啊,她死了。”
轻描淡写的结束,却是让人异常的心焦。
“那个儿子,是未轻寒?”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她心中忽的了悟,“所以……你是故意让未轻寒打扰你的?”
怪道他对她的提议没有丁点的兴趣,不是她不正常,没正中核心的全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疯子!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心中暗自翻了一记白眼,气势陡然落了千丈。看的高未凡唇角忍不住上扬,自个儿低落的情绪瞬间变得愉悦非常。时间到底是个很无聊的人,即使情感还在,记忆也被抹灭了许多,只留下最深刻的记忆而已。他盯着她看,突发一语:“如果在她之前我就遇见你,我或许爱上的会是你。”
暂且撇开她穿过来这一不可否认的事实,“……之前遇见,你确认我那时生出来了?”
“你今年多大?”
“尚未及笄。”
高未凡摸摸鼻子,上下打量了下,“想来你该还是在吃奶才是。”咳了声,“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按你的岁数,你倒是跟十四相配的很。”
“一个可以将你毫不留情的推给一群纨绔子弟的小男人?”
“叶闻人如何?”
“商人重利轻别离,为了一块地可以舍弃良心的人,你觉得如何?”她顿了顿,眼露兴味,瞟瞟两人交缠的肢体,“你是在帮我介绍男人?你觉得待会等我走出去,你口里的两个男人恐怕躲我还来不及。”
残花败柳,谁要?
“你要是中意,我可以帮你打的他们同意。”他摩拳擦掌似跃跃欲试一般。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烟如柳推门进来时,便见着相拥在一起的男女居然很是热络的聊天,乍看下去,两人亲密的仿佛分不开了般,聊的眉飞色舞,看的她错愕连连。压下心底不悦,她娇声一笑,晃悠悠的走了过去,“你们这是?”
第三十章
高未凡恍然醒悟,自个儿居然跟这小女娃聊了许久。若不是两个人心思如此契合,便是这小妮子心机深沉的将他不自觉间绕了进去。他瞥过去一眼:“你故意的?”
万三金如果能摇头的话绝对会将自个儿的头摇成拨浪鼓,才要否认她可有那般心思深重。心念倏变,或许让这个男人高看她些比较好。她唇角略勾,勾出抹高深莫测的笑。
这小妮子!
高未凡哈哈大笑出声,不管怎么回事,说出来之后他心情居然变得极好。
烟如柳抿了抿唇,打破两人的‘浓情蜜意’:“未凡,吴刺史请你过去。”她忍不住薄责,“也不知怎的,你那群朋友在兰轩闹了起来,惊到了吴刺史那里。左右一盘问便将你招了出来。赶紧过去吧,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呢。官大一级压死人,高知州还得受吴刺史的管,你还是赶紧过去吧。”
“不知怎的闹起来?”高未凡忍不住狐疑。刘远那几个虽然糊涂,但也不至于自己闹腾起来。
“听说是兰轩不知怎的起了火,就这么闹腾起来了。”烟如柳款款将高未凡拉起来,态度亲昵异常,“事情都临头了,你大老爷还磨蹭些什么,吴刺史那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边将他拉站起来一边亲昵替高未凡理着衣襟,眼梢眸光却是落到万三金身上。
好有威慑力的眼神啊。
万三金干笑,识趣遮下眼皮,自动自发将自己当作隐形人。等了会,忽听到脚步声起,她赶紧抬眼,“嗳!”
虽然她无比自觉,好歹她毕竟不是隐形的罢。
已经走到门口的高未凡这才记起屋内还有个人,回身衣袖一挥,一缕劲风似有形般巧巧击中她肩胛穴道:“下楼出门右拐便是春风街,下次我再找你。”甚至还很有闲暇抛了记媚眼过去。
啧,色狼!
※
忍着酸痛僵硬将乱七八糟的衣服穿好,她一时半刻不想留在这里!才站起来,双腿的酸麻让她痛呼了声又跌坐在床榻上。
“你的血脉还不流通,你稍微歇会吧。”
温雅的声音蓦然出现。
她诧异抬头,正对上双不掩关切的眸,青色的宽袖深裾愈发显得来人温文尔雅,偏又偏,这样的温文尔雅让人心中阵阵发冷。眼眶不知怎的慢慢发热,她下意识垂下眼眸紧紧盯着自己的掐丝银鼠花靴,声音无比冷静:“二公子不去竹轩,来这里做什么?”
尚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含笑劝她既来之则安之,她满心以为他是个好人。
可原来,一个好人照样可以为了一块地而罔顾良心。
世事无常,便是如此这般。
她强撑起身,到底血脉还不通畅,才走了两步而已,便仿佛打了一场大仗,汗流浃背。纵是如此,凭着骨子里的一股子傲气,她强撑着身子往门口走。才走了几步,脚下一个趔趄。
叶闻人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搀扶。
万三金眸里掠过抹冷芒,用力挥开他的手,自己却因为用力过度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跌去!
不行,就算是出丑,也不要在他面前!
傲气上涌,眼角瞥见右后方的桌子,咬了咬牙,她脚下快速移动,在即将摔倒的刹那间用力扶住桌子!
左手腕一阵钻心似的疼痛。
但到底,她还是站着的。
将自己的身子停的极直,她忍住抚上伤处的冲动,淡淡的道:“我还急着去邱家,借过。”
“我……”叶闻人略略迟疑了下,还是让开了一条路,“轻风就在外面,若是需要,我让他送你。”
“不需要,谢谢。”
看着万三金一瘸一拐的狼狈消失在视线之内,叶闻人唇角却是忍不住勾起。
这个万三金,还真是倔强的很。
轻风偷偷摸摸的蹭进屋内,手心还囊着被半截被硬生生掐掉的蜡烛:“爷,您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如果不是爷您……”
“轻风,这事到底为止。”叶闻人淡淡瞥了过去。
轻风脸露愤愤,倒也不敢不依,只是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偶尔也有些什么“行善不忘报”、“白救”、“傻子”之类的话传进叶闻人耳里,叶闻人听了不觉含笑。
轻风这性子,到底还是失于浮躁。
如此这般做,不为旁的,只为自己罢了。
※
晚晴风歇,余晖脉脉散落一地艳红,邱家门前那一湖碧水似被镀上了层红晕,平添了几分温暖多情。
到底是富贵人家,三扇黑漆大门只开了东侧角门而已,其余两门都关的严实。正门之上挂着一方黑金大匾,上书邱宅二字。全身乏累的倚在石狮上看着那东侧角门发了好一会的呆,万三金抚上左手腕,手腕还在抽痛。
这里,便是她将待上一年的地方,为奴为婢。
她长舒了口气,慢慢起身,慢慢走进那扇东侧角门。
※
没有想到,她在邱家第一个见的人,会是未轻寒。
未轻寒正在房顶上喝酒,他似乎会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万三金进来的时候,他便将酒壶扔了下去,肆意妄为的仿佛这是他的地盘一般。酒壶跌的粉碎,酒水也溅了万三金一身。
万三金抬头盯了他一眼,随即默然低首,拂拂略湿的衣角慢吞吞往里院走。
咦,忽视他吗?
未轻寒看着她进了里院,拖腮抬眼看着渐渐落入水平线下的太阳,霞云灿红,明明唇角勾起,细长的凤眸却是悠远而寥落。
已经五年了呢,那个莫名其妙的挑衅与游戏,已经持续了五年呢。
娘,你放心,他绝不会忘了你……
细长的凤眸里,掠过些微笑意。
“未哥哥,未哥哥。”娇嫩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他睇眼过去,一个浓淡相宜的华贵艳美少女站在外院恼怒瞪他,又似在撒娇:“你怎么又上了屋顶,大哥也真是的,一个人自顾自的玩蛐蛐,也不告诉我你来了!待会定饶不了他。”
一边说着,一边含羞带怯的盯着未轻寒的俊美相貌,心头如小兔一般乱撞个不休。凭着邱家与未家的关系,凭着她的美貌,未家嫡少奶奶的位子,她是坐定了的!一想到此,整个人羞不能自抑,俏脸胀的通红,她又娇嗔过去:“快点下来,我特地让小厨房准备的凤梨酥羔,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未轻寒斜眼微勾。
这样的态度才是正常态度,看来万三金果真不是正常人呐,居然有胆子无视他……
很好,他的兴致真的是被勾起了。
※
第三十一章
进了垂花门,左右抄手游廊不知延伸到什么地方,正前穿堂前放着个红木架子十扇面美人插屏。正在迟疑间,忽的间,插屏那边忽的绕出个穿着撒花紫缎棉袄女子来,女子神色仓皇直接往她这边冲了过来!
躲避不及,万三金直接被人撂倒,左手腕以着不规则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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