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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金的主母时代-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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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没见到公主与你儿子,据皇后娘娘说他们已经先一步离开乾移宫,但不知去了哪里。”
原来姑父一直等的是这个消息,临江王略舒了口气,转脸看向叶闻人时不由一愣。叶闻人的面色无比难看,几乎已经算的上是狰狞了。心中一跳,“怎么了?”
叶闻人何等聪明之人,前后事情脉络一会儿便已加以贯穿便知道了所有。他深吸了口气,勉强压制住心中怒火,咬牙道,“李危,你速去永勤殿守着,轻风虽然聪明,可难保会出什么差池。见着轻风,立刻将他带去与未轻寒会和。”
李危点了点头,飞身离开。
这个女人……
他就觉得奇怪,宫就算守军再薄弱再缺兵少将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围困。
这明明就是他们设下的计策,好一招一石二鸟。既可以引出隐藏的野心分子,又可以为某人提供建功立业服众的机会。
她都已经失了记忆,居然现在还执意淌入这一场宫廷浑水之中!她非要将这条性命送给这么!
那她将他又放在何处!
愈想愈怒,他狠狠的瞪向眼前那只呆头鸟。
临江王被瞪的莫名其妙,但心中仍然忧虑不已,“,现在我们到底在等些什么?到现在柳壮士都无法入宫,父王的旨意就无法拿到。万一,叛军在援军到来之前就攻入永勤殿那可如何是好?”
“皇帝的旨意现在已经出宫了。”叶闻人咬牙,面色愈发难看,“你现在就去城外去迎接大军,不到一个时辰你们应该就可以将叛军一举击溃了。”
临江王乍惊还喜,“果真?”
叶闻人将手中茶杯重重一磕,“还不快去,若是迟了伤了你姑母,我定不饶你!”
心中虽然仍然有些疑虑,但临江王也并非蠢钝之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他感激的朝着叶闻人长身作揖,然后双膝及地,双手合于额前弯腰下拜行礼,这是国最为贵重的大礼了。堂堂亲王做此大礼,除了皇帝可以堪然承受外这世上还无人有此殊荣。
“小侄谢过姑父,若姑父日后有任何需要,本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闻人隔空虚踹一脚,“还不快去!”
暮色下,临江王翻身上马,向着城外一身青色大氅随风飘动,说不出的利落洒脱,经此一役,他隐隐已然有了王室大宗的气度,丝毫不见昔日的迟疑谦卑之色。
作为一国之主,光有悲天悯人的爱民之心是远远不够的,这般果敢霸道之气更是不可或缺,否则又如何保护国家不受外来侵犯。
看来,皇帝要换人做了。
心神一时又荡漾不定,口中腥甜,口微张便又呕出了口鲜血来。惊的旁人忙上前将他扶坐下来,立刻叫来随伺的大夫上前替他把脉。老大夫一扣之下,随即惶恐退后了几步,“你、你……心脉已经断了十之八九。”这种人应该早就死翘翘了才是,何以仍然还这般安好的坐着。
“果真?”
“千真万确,但也并非无药可救,只要先生肯听从小老儿的话,小老儿自信可为先生续命……”
叶闻人扯了扯嘴角,却没有说话。心脉断了十之八九,续命?哼,可笑!
好半晌他才睁开眼,眼中光芒已然黯淡,丝毫不见刚才冷笑之状,淡道,“送我回去吧。”
“可是……”
叶闻人淡扫了众人一眼,众人都觉得浑身突寒,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轻车小轿,不到一盅茶的时间便已经回到了公主府。叶闻人屏退众人,独自走到竹林之中的小亭坐了下来。
那立乡侯也真是粗鲁,不过是想要他的命而已,何必将好好一座小院焚烧在这副模样。竹叶飘零,竹竿焦黑,连这座小亭也被火焚的七零八落,瓦断墙倾,竹桌竹椅已然不堪使用。
他倚着石柱坐了下来,静静望着天。
四周很是寂静,静的仿佛整个天地已经死了一般。乌云已然尽退,一缕昏黄斜阳斜斜而射,残红的色泽铺满了天际与四野,分外的夺人心魄。
忽然想起了那两杯酒。
恩断义绝,再无干戈。
她的那杯酒,让他失去了未出生的孩子,怨叹她狠心狠意之时,虽然痛极但心中仍然可以理解。她是母亲,她痛的肯定比他更深更强烈。
而他的那杯酒,才是生生的夺走他们未来的罪魁。
恐怕连她都不知道,那酒中有毒,那毒是何人所下其实不言而喻。那毒性缓慢,等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要了他了一半性命,他花了一年时间方才勉强起身。
他确实想再见她一面。
却没料一面之后,便再也脱不了身了。
他以为……他以为他可以伴她到老的,就算他身体虚弱,看她刺绣,为她看账本,为她分忧,让她再爱上他,就算的她忘了许多他也情愿甘心。可是,现在他这个样子,又如何陪着她安然到老。
心脉断了十之八九,除却华佗在世,又有何人堪能为他保命?
一阵风过,小亭之中已然杳无人迹。
忽的一人急追而上,身形而动,一把扣住叶闻人的手腕。
叶闻人蓦然回首,见着来人却是一怔:“未轻寒?”
未轻寒冷冷扫了一眼,忽的扣住他的肩膀,淡哼了一声:“走!三金被元在安抓了!”
身形纵起,很快便消失在苍凉天色之中!
※
黑暗,完完全全的黑暗。
暗的见不到一点光影。
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周围全是坚硬到不可思议的岩石,一开始确实是用走的,可到了最后由半蹲到趴着走,现下则是可悲的退化为爬行类了。
肚子怎么一阵一阵的痛,不是很痛,闷闷的极不舒服。心里苦到极点,反而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了。
眉眼里看的极淡,她竟然忽生出笑意来,她甚至转而看向后面那个男人,那个如今已经不若当初潇洒倜傥甚至还是文采风流的男人,这么长时间的逃亡生活,让他变得甚至憔悴的不像人了。
她早就应该料想到了,就凭那些人,怎么可能动得了皇族。
背后,定然是有人在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元在安而已。
“元在安,我们往什么地方去?”
“这是通往卓家祖坟的暗道,卓家先祖均以崖壁为墓,世人少有人得知其场所。”他的声音慢慢的从前面传了过来,在狭窄的石道里荡漾出长长的回音来。“即使有人知晓也只是以为他们是为了死后清静,但实际是为了守卫。”
万三金怔住,“守卫?”
“守卫与外世界唯一的通道……上古流传,仙人甘心被封印在血结之内,其一的条件便是卓家必须生生世世守护那条通道。那个世界,应该就是你来的世界罢。”
万三金已经惊讶的一句话说不出了,好一会,才蓦然惊骇出声,“你的意思是,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连通两个世界的通道!可是狐妖不是说,我们是靠着镯子才……”
她忽的噤口不再说话。
元在安淡淡看了她一眼:“我本来却是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想到去了一趟狐镇,居然发现真的有时空穿梭之法。”他顿了顿,忽的眼露漠然,“可我身上没有卓家的狐族血脉,根本开不了。”
“我本来也放弃了,没想到叶闻人居然毁掉了我夺权霸位的所有希望,你说,我不找你这个来自异时空的人,又找谁呢?”
“是么?你这个理由倒是极好。”
她嘲弄的轻笑出声,对元在安的默然一点却是讶异没有。
蓦然,耳边只听得元在安说了句她不甚理解的话语来,“这就是卓家的宿命。以血之名,以微笑为盾,纵使抛弃所有还是得坚持下去。”
她又是一笑,笑容里掩不住悲凉之色。
前方的光亮愈发大了起来,一个小点慢慢变作炫目的白光,刺眼却是光明的未来。
两人再往前爬了几步,天地豁然开朗了起来。
卓家祖坟。
万三金环顾四周。这座被开凿的四四方方的洞穴,左右两侧的岩石壁上都被开凿出一个个一尺见方的凹洞来,凹洞内都摆放着一个个褐色圆柱,圆柱似铁如铜,其上精雕出许多细致的浮雕图案。他们的正对面是一方铁制大门,有光亮与风从缝隙里透了过来,微微湿润的雾霭带着极冷的寒气。
这里就是卓家人死后的家么,卓玛雅也会来到这里么?
万三金打了个寒颤,心中忽生起一股冲动,上前将那铁制大门用力一推。
她的脚下是云深不知处的飘渺,云雾涤荡,什么都看不清。四下里死寂无声,唯有洞穴门边系着那根看不出什么材质来的粗厚绳索在寒风中轻摆,穿过云雾却不知延伸到什么地方去。
通过那里就可以回家了?
若真的如此简单,这也太荒谬些了罢?
湿润的雾霭在她的脸上流连,冰冷的钻进了她的眼底。风过,雾未散却愈发浓密,山谷里开始回荡不知名的声响。那声音,仿佛在召唤着她。
回家了,心就不再累。
回家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滴泪,从心里油然而生,化作最光滑悲凉的透明,一落而下。
心中累积而就的层层堡垒在这么一滴泪的攻势下,轰然倒塌。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想起所有的事情来,却要遇上元在安这个疯子!她欠谁的!
万三金半蹲了下来,嚎啕大哭。
元在安皱着眉头看着万三金,任着她哭个痛快。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哭声方渐渐歇了下来,间或间仍有两声抽噎。元在安上前将她扶站了起来,“走吧。”
万三金将元在安的手甩了开去,反而向着他们来时的洞穴退了几步。冷面含霜,霎那间霜融雪化,笑颜灿烂恍若春花悄然绽放。她摇了摇头,倔强的看着元在安,泪眼依旧朦胧可眼里全是坚定,“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
叶闻人在这里。
叶恒在这里!
她还要去什么地方!
就算是死也不走!
元在安冷笑了声,俊朗的脸上全是讥讽之意,“你以为你还能选择?!走!”
她爱他,他也爱她!既然相爱,又为什么要分开!
那些空间与时间都不能阻隔彼此的爱的所谓至理名言在她眼里完全是废话,相爱的两个人如果连看见彼此都是无比困难,爱情又靠什么来延续!爱情是需要精心养护的鲜花,可不是任其自生自灭的仙人掌!
不管他们中间到底隔着多少东西,只要他们在一起,一切都不是问题。如果,如果她真的就此回去……一切才真的回不了头。她不甘心,不甘心!
“是笨蛋呐,原来叶闻人喜欢上了一个笨蛋。”元在安慢条斯理的看着她吼完,笑容愈发冷了,“原来那个社会过来的人,都是一些笨蛋!”
元在安咬唇轻笑,“那你来这儿又做甚么?”他面容煞变,“滚回你原来的地方去!”
“你想去你自己去好了,为什么要拉着我做垫背的!”
话未说完,万三金整个人立刻僵住。他不置信的瞪着蓦然出现在他身前那只手,白皙修长却不显的细弱,俏然比作拂手兰花状,居然极美,可看在万三金眼里比死神之手还恐怖上了几分。元在安的手正对准她的死穴!
元在安轻嘘了口气,“总算是安静了。”他娇媚而笑,“如果没有你带路,我怎么敢走。这下面,是万丈悬崖,要么死路一条你要么你就带我回到你的世界去。”
万三金陡然感到一阵寒意,寒意延伸而出恐惧来。这人身上有杀气!她下意识的往后连退了几步,退无可退时勉强干笑,“你想去哪里做什么?”
“听说,你们那里,有很多新式的武器是不是?”
万三金冷冷的瞪了过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
元在安也不客气,“只要我能够穿梭时空,只要我能拥有各种武器,我便能够成为一方霸主!”
“哥哥,你知道为什么阿娘要将一身异术传给我吗?”
忽然间,一道清朗的叹息之音从元在安身后传了出来,卓玛雅慢慢走了进来,她走了极快,很快便已经拦在万三金与元在安身边,定定的看着元在安,“就是为了不让你胡来。”
她近乎是叹息了声。
“哥哥,阿爸阿娘都死了,你以为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不想守城吗?他们更是早就知道了你野心,他们担心万一你没死,那卓侯便会成为你所有的靠山!”
卓玛雅几乎是慢慢叹息了声,面上常见的笑容已然不再:“哥哥,你抓了三金也没有用的,她虽然是异时空的人可以来回,可是你莫要忘了,我才是继承卓家血脉的人,也只有我可以解开封印,你没用的。”
曾今有多少叹息,有多少期盼,期盼唯一的兄长能够从头来过。
没想到,还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一个国而已,没有家人的国,又有什么好处?”她一袭浅蓝色的男装,愈发显的气质清冷如月,“哥哥,我看错你了。”
“你不懂我的抱负!你只会躲在山谷之中,怎么知道我的抱负!”
“哥哥,你……”卓玛雅嘴角叹息了声。“你疯了!”
元在安不以为忤,反而娇笑,“我是疯了,为你而疯!只要你解开封印,卓玛雅,快点打开结界!”
卓玛雅轻轻一笑,“我不会答应你的。”
元在安脸上忽现狰狞愤怒之色,手臂蓦然直取万三金喉咙。万三金躲避不及被卡的正着。他甚至听得见他的脖子被握的咕嘎作响!
“卓玛雅,你难不成想要看着你的朋友死在你面前!你从来都对生死看的淡,我不相信你连她的生死你也不在乎!快点打开封印!”
卓玛雅看的大急,忙冲了过去,“元在安,你放手!”
他温柔的眨眼,任着卓玛雅全力重击他的身子,一点松手反抗的迹象也无。“卓玛雅,你也是我妹妹,是我世间唯一的亲人,就算你怨我一辈子,除非我死,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但是,我可以让这个女人死!”他轻轻巧巧的说着,丝毫不觉得说错了什么。
“还不快!”
卓玛雅目龇欲裂,眼中忽现狠厉之色,“你到底放不放?”她竖手为掌,袖袋里一把小刀一震之下顺势滑落在掌心之中。她将小刀猛然贴向元在安脖颈之处,冷洌轻道,“放了她!”
“卓玛雅,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是不会放的。”
万三金已经面色惨白,脸部发紫发青,再这么下去就真的救不了了!
卓玛雅蓦然发狠,左手横举,寒光一震之下小刀已经抵上了她自己的脖子,“元在安,你再动他们一下,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话音未落,她只觉得被身上笼着一无形压力,身后忽然被一人一拍,猝不及防之下居然就被后面跟出来的人钳住了手脚。
元在安叹息了一声,“卓玛雅,你这又是何苦?幸亏我让人跟了过来。你放心,很快就结束了。”
“元在安,你不要让我恨你!”
元在安格外怜惜的看着她,手上的劲道却是不急不缓的收紧。
万三金嘴动了动,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闻人,就算我不想放手,现在怕是也不得不放手了。
元在安见万三金不再挣扎,脸上欢喜,手上劲力又加上了几分。声音愈发温柔,“卓玛雅,你真的想要她死?”
万三金闭目等死。
忽然听得卓玛雅咬牙而笑,嘴里念念有词!“神、擎、风、移……”
元在安大怔,双手一松,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直窜到卓玛雅那边,口中凄厉呼喊,声音里俱是恐慌!
“卓玛雅,你做什么!”
“无、相、色、动……”卓玛雅向着趴在地上的万三金轻轻一笑。
以后未轻寒就拜托你了,我再也不能赖着他了。
她提神凝气,在元在安赶到之前,仰天大叫,“转魂!”
一阵紫色精魄连绵不绝从卓玛雅体内涌出,直向万三金而去!
元在安骇然不已。
卓玛雅居然用了移魄之法,此法等于将她自身的魂魄封印在万三金体内,万三金一死,卓玛雅同样死去。这种方法极为惨烈,就算万三金不死,卓玛雅也活不过来了!
元在安惊骇,“不要!”
卓玛雅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力击退赶过来的元在安。左手抱起倒地无力的万三金,急掠向攀住悬崖深处的绳索。据上古记载,这里就是与异世界唯一的通行之路。
眼见元在安也跟着急掠过来,她咬了咬牙,挥掌成刀将那绳索一头砍断!绳索失去支撑,顺势甩落在云雾深处,再也找不到两人踪迹!
元在安不置信的看着就从手中滑落的绳索,低头看了看空空的掌心,忽然妩媚的笑了起来。“好,你们都死了,死的好!死的好!”
他的大业之梦,也碎了。
他纵身往下一跃。
正被未轻寒牢牢按住背后,运气恢复学妹的叶闻人的手猛然一抖,一阵心慌意乱,整个人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仿佛,失却了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东西。
※
风,暖暖的带着湿润的气息,像是从江南水乡吹过来的,氤氲出些许如烟似雾的水气来。万三金跪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不停的摩挲着倒卧在双腿之间的女子,仿佛睡着了似的,闭目安详。
“三金,唯一通往异世界的通道已经被我砍断了,我也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是什么,可你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耳畔不断回响卓玛雅临睡前的嘱咐,万三金抬首往上望去。
云雾缭绕,甚至连天都看不清了。
她只知道她下坠的时间极长极长,长到她几乎以为时间停滞不住。若不是卓玛雅拼着最后一点气力,她们怕早就碎成碎片了。这么高,又有谁会下来?
视线落到到不远处,那个男人倒在那边不知是死是活。他坠下来时本身就受了重伤,乍看到卓玛雅魂魄散尽的模样,急火攻心之下整个人意识几乎狂乱,那些破碎的不成样的碎石便是他的杰作。然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一昏了事。
肚腹忽的一阵大痛,痛的她几乎要昏厥了过去。
她的肚子好痛!
万三金倚倒在乱石之上,全身的力气几乎涣散而去,可阵阵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痛让她真想痛的死掉。这阵痛,仿佛生孩子一般,可是,她明明没有怀孕,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难不成,失忆好了,就代表要肚子痛?
痛到极点,甚至开始出现幻觉了!她居然看见一个与叶闻人极其相似的人向着她急掠而来!她真的疯掉了!
叶闻人急掠到万三金身边,见此情形赶紧扶住她的身子,刚刚松弛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的极高。他已经在这山谷里绕了有半个时辰之久,若不是听的她的痛叫声他一时也找不过来。可是,可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万三金勉强睁开眼,痛到极点,连哭带叫。
叶闻人轻声叹息,纵身温柔的吻住她的唇。
万三金一呆,眼泪落的更凶了,痛感却奇异的减轻了许多一般,不知怎么回事,整个人飘飘荡荡的,似乎要飘了起来。
柔情辗转,中间夹杂着泪水的味道,咸涩的却像极了幸福的味道,家的味道。
一吻即歇,两人四目相视,万三金脸微微红了起来,不甘心的咕哝出声,“我记起来了,我什么都记起来来,可是还在生气,我没有打算原谅你的。”她低喃,“为什么当初要瞒着我?”
“你还不是要瞒着我,你的决定?”
先爱的人向来就是吃亏了些。
爱就爱了,吃亏也就吃亏了,她也无可奈何。
叶闻人宠溺的拥住她,心中为着她酸酸疼疼起来。他负了这个女子着实良多。他轻道,“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蓦然站起,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取出一方银色镯子。
万三金骇然:“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我去找了狐妖,而这个,是唯一一个媒介了,什么卓家血脉都是废话,只要没了这个,所有时空大门都会关上!”
“从今以后,我便让它,彻底关上!”
叶闻人狂肆而邪佞的宣告,风过,云生,黑漆的长发掩住他的眼,温雅纯挚的笑容蓦然阴冷决然了起来。
“不可以。”
叶闻人转身看向背后,不知何时尾随其后而来的未轻寒已经将浑身带血抱着卓玛雅而立。身子仍旧有些踉跄,却勉强站的笔直。
“我为什么不可以?未轻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未轻寒看了眼怀里似乎没有一点生路的女子,神色之上忽的慢慢的变出些许惘然。
他自爱他的。
她自爱她的。
或许,若不是他早先遇上万三金,他真的会喜欢上她的。
虽然他不能爱他,可是他不能看着她死,正如他不能看着叶闻人死一般。
他冷冷的道:“因为我不准,因为卓玛雅不准!卓玛雅为了让你自由千辛万苦不惜背上骂名,你不领情就算了,现在却硬是走卓家的老路。现在你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他面色愈发阴狠,“这些我姑且不论,你若毁了银镯,卓玛雅怎么办!没有了血结,她的魂魄怎会回转!”
未轻寒这些时候也是时常研究些阵法之类的东西,这种症状,一看便已然清楚了。
他冷冷扫了元在安一眼,忽而转眼看向万三金,狭长凤眸里掩不住情意,淡淡的道:“你记起来了?”
万三金微微一笑:“我记起来了。”
叶闻人闻言呆住。
他只知卓玛雅与三金跳了下去,这些原委还真是不甚了解。万三金扯了扯他的衣袖,神色也是不豫,“叶闻人,我欠着卓玛雅一条命,既然这银镯是她唯一的希望,不管真的假的,留着比较好。”
留着么?他看向似了无生机的卓玛雅,心中情绪百般复杂。
“叶闻人,若有一日你还必须毁了银镯,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蓦然间,那日卓玛雅忽而察觉到他取回了银镯之时,临走时话语浮响耳畔。
心中一定,纵然心中有愧,他还是搂住万三金,昂然而立,“就算是卓玛雅现在在此,她决不会反对我的决定。”叶闻人眼中狂傲,丝毫不见昔日温雅青年模样。“卓家人的人生不要再被这种东西束缚!不管杀神咒到底是何人施放,只要毁了盟约,任何人都伤害不了的孩子!”
他本就不是无私之人。
至于卓玛雅,今生他欠他的下辈子一并偿还,就让他自私一回。
他一个发狠,衣袖一荡。
未轻寒一怒,“叶闻人!”
万三金也惊:“叶闻人!”
飘渺雾气缭绕若仙,只见着那银色镯子居然高高被抛至半空之中,一道尖锐的白光泓彩奕奕,直追着那血色绣结而去!刹那间,白光要就将那银色镯子劈成两半!
碰!
类似于刀剑相碰的尖锐声响,四野间顿时亮如白昼,刺眼的红光在天际闪耀!
轰隆!
半空中的银光突然爆炸了!巨大的气流喷涌而出,地动山摇!大量的巨石不断的滑动,偌大的碎石四散而飞!
许久,大地总算静止了下来,山体也趋于平稳。四下里,云雾早已消失殆尽唯留一片狼藉。不可琢磨的神奇力量,在几秒之间就改变了这片方圆数百里山谷,令人何等惊骇!
叶闻人推开头上堆叠的碎石块,顾不上旁的忙低头查看怀中万三金的安全。“有没有伤着?”这股力量着实可怕!
万三金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将昏眩感给摇了散去,抬头才准备说话,双目蓦然圆睁,“叶闻人,你的头发!”
叶闻人捋起发尾,也是一怔。他的一头黑漆的发丝如今赫然变成了红色,色泽鲜红如血。忽然想及某些事情,心中忍不住的欢喜,唇角不由自主扬起。
破了,真的破了。
他面上掩不住的欢喜,将万三金搂入怀里,迭声喜道,“三金,三金!”
万三金被他死搂住怀,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欢喜些什么,可见着叶闻人如此兴奋,她也跟着高兴了起来。他好久没有这般笑过了,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她环住他的腰,这才发现他最近不知怎的他居然消瘦到如此程度,心不由自主的酸了起来。
偶尔一抬头,却见着未轻寒颓然跪地,凝视着沉睡中的卓玛雅。悲戚到了极点,全身开始凝聚着强烈的肃杀气息,那气息凛冽到刺骨,她蓦然一寒。
未轻寒缓缓抬起头来,朗月星目里暗沉的一点光线都不现了。
银镯破了,卓玛雅再也回不来了。
元在安此时也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见这个场景,登时目呲欲裂!
就算要死,他也要他们与卓玛雅一起陪葬,跟他唯一的亲人陪葬!
眼中杀气狰狞出慑人的气魄,他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全身气力全部聚集到双掌之间。万三金心里顿觉的不妙,一面叫着“叶闻人”一面下意识的将叶闻人一推!
发!
叶闻人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推离了开来,看到眼前情形,刹那间心胆俱裂。他飞快的奔过去,可元在安数十载的真气又岂是寻人可以企及的。
“不要!”
那真气窜入万三金身体内,她整个人横飞了起来,轻巧如纸片一般!叶闻人心神俱伤,身子强自一旋直向她的即将落地的身子重重扑了过去!
外力之下,叶闻人抱着万三金的身子重重的翻了好几个滚才好不容易止住去势。叶闻人心慌意乱,顾不得自己已是伤痕累累的身子忙低头抚上万三金的面颊,却被她的冰凉吓的颤抖不已。
“三金,你没事的,你快醒醒!我们一家三口才要重新开始,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绯落!”叶闻人心中怕极,只是不停的呼唤,左手不断将真气传入她的体内。旁边的婴儿开始啼哭不已,听的他愈发颤抖不已,“我欠你一辈子,你不想要了吗?绯落,不要有事,你不可以有事!”
她双眼闭的死紧,面色一点血色也无,唇边甚至有几缕触目惊心的血痕滑落了下来。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叶闻人心神大乱,只得喃喃自语不断将全身的真气传了过去!
叶闻人唇边不断呕出血来,他本就未曾调息如常,再算的今日这几番变故,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再这么下去他定会气竭而死。可他不敢松手,一松手绯落真的一点希望也无了。
“你这样会死的。”凉凉薄薄的轻柔声音蓦然响起,叶闻人心神一震,一口鲜血又呕了出来。唇边一抹冰冷,那说话人竟然将他唇角的鲜血抹了去。
叶闻人没有抬头,继续将真气传输个万三金,就算拼得最后一点力气他也不会放手!
那男子三十左右相貌清俊,一身文士风流,气质幽朗,火红的长发及地,却是丝毫没有人类的气息。风过,掀起他面颊垂落的发丝,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来。疤未退,隐隐泛着金光,是符咒的颜色。
骇然正是狐妖!
不远处的未轻寒已经怔住,狭长凤眸之中没有半点血色。
倒是元在安一手急抱着卓玛雅,匆匆赶过来,怎奈真气耗尽,脚下虚软乏力甚至连一步都走不了了。男子看了元在安一眼,双手轻轻一抬。元在安只感觉整个人恍若云托住一般,腾空而起,紧接着便轻轻落到狐妖面前。
“师父!师父!”
狐妖躬身查视卓玛雅伤势,眉头微皱喃喃自语,“移魄之法?我以为这咒术已经被大哥他们毁掉了才是。”
叶闻人面上的冀望在那一叹之中顿消,却仍苦苦哀求,“求求你,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我的性命我日后子孙的性命我都给你!求你救她!”
狐妖望了叶闻人一眼,眼中动容。
许久未出人世,原来这世上已有如他一般痴情之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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