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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金的主母时代-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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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伶仃大醉,醉的无人知晓。
※
“对不起,我来迟了。”
怀里的女人忽的一阵颤动。
叶闻人呵怜抚上她削瘦脸庞,半年不见,她愈发清瘦了。昨日是是非非几乎扑面而至,如今拥她入怀,才恍然惊觉,岁月静好只在流水咫尺间。
从此经年之后,再也不肯放手。
衣襟忽的被人紧紧扯住。
怀里女人醉眼朦胧,眼神晶亮,似还在梦中又似未醒,只是傻也似的看着他。就在他以为她已经要傻了,忽然低吟道,“我肯定是醉了,不然怎么说什么来什么,你又不是曹操。”
他忍不住失笑,“我要是曹操,那你又是什么?”
万三金正色答道:“我自然是司马懿了,你辛苦打下的江山被我囊入囊中,半点不给你留!”
思路合理,言辞敏捷,叶问人忽而失笑:“你不是说碎了吗?”
万三金轻轻一笑,伸手牢牢环住他的衣襟,几乎是叹息的埋入他的怀里,他清朗气息传入鼻息之间,几乎让她真的要醉了。
本会以为初见面时会有千句话万句话互诉衷肠,没想到,真正见到了她却是一句话不想说了。
未清韵的事情。
他死里逃生的事情。
宝的事情。
她什么都不想问了,她只知道她只要抓住他罢了,人生百年苦事极多,乐事极多,光阴如许还请抓住这一番须臾美好,至于惹人烦恼的事情,还不赶紧滚一边去!
冬日冷月清冷,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却是让人温暖的几乎想要沉在其中睡去了不复醒。
※
“你的意思是说,当今天子怀疑太子殿下不是他的血脉,所以早就密令你们卓家调查他的身世?而太子自己也怀疑,而偏偏袁良娣生出来的儿子跟皇帝不像,他没有办法只有除了自家儿子抱个相像的……”
万三金咂舌,“这皇家是不是有毛病?脑子糊涂了?”
元在安挥挥折扇,大冬天的时节他也不怕冷,不停摇着手中折扇附庸风雅,偏偏他身体未复原,穿了一身厚厚的棉衣,看起来可是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元在安继续笑,“你们被莫名其妙的扯了进去,如今太子已经盯上你们了,我建议你们还是举家搬到狐镇那里去吧,总比扯进这团是非里面去。”
“那我儿子呢?”万三金急道。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我会带出来。”李危看向叶闻人,淡然保证,叶闻人颌首,却道,“就算不是因为恒儿,我们也要留下来,小猴儿的仇,还有那个小镇镇民的仇,我们肯定是要报的。”
山岚清眸之中全是坚毅,他握住万三金的手朝她一笑,“这件事,我们不会松手。”
未轻寒冷冷哼了声:“就凭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你能做什么?〃视线在叶闻人与万三金交握的手之上顿了顿,却是迅速转开。
叶闻人不以为意,“人若只靠手脚,便只是莽夫而已。”清眸轻动,有涟漪清浅,一副不与未轻寒一般见识的包容模样,“十四少爷,所虑也是真的,我最近确实是想跟十四少爷讨教一二,不知十四少爷可否愿意?”
挑衅!光明正大的挑衅!
未轻寒的脸黑了。
众人尴尬了。
噗哧一声,卓玛雅捂着唇不惧未轻寒的冷脸轻笑起来,万三金本来倒是想强忍着给给未轻寒的面子,但见卓玛雅这么一笑,她也掌不住的笑了。
叶闻人温柔替她顺背,声音轻柔的很:“笑岔了气,若是恒儿见着,怕也要傻眼了。”说着,微不可及的扫了未轻寒一眼,那一眼意思明了的很,我的女人,我自然会管。
未轻寒心头一怒,冷哼了声:“你日后自然不会是一个儿子,未清韵回去了那么长时候,叶未两家的子嗣也算有望。”
话音未落,未轻寒一回头但见万三金微微白了白脸,心中登时暗悔,但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来了,只得悻悻撇开了脸。
“清韵已经走了。”
叶闻人淡淡的道。
万三金一愣,不置信的回首看向叶闻人,叶闻人拍拍她的手,“待会回去跟你说。”事关一个女儿家的名誉,有些话自然是不能当着众人说的。
事后叶闻人与万三金将两相知道的消息一一对照,万三金不由惘然。
其实,若是平心而论,她倒是喜欢未清韵的。
那样聪明果断而又懂得放手的女人,世所罕见。
时光倏而而过。
安王起兵谋反,一路顺风顺水已经攻入京城郊外,皇帝陛下准备御驾出征,被众臣拦下,太子殿下临危受命代父出征,率领百外雄狮迎击安王,福郡王李危虽是残疾之身,但也随军出征,屡屡大败安王。
这场战争一直进行了五个月,旷日持久,整个王朝都陷入苦战之中,到处都是腥风血雨战火萧条。
一将功成万骨枯,累累白骨,春风吹绿江南岸,转瞬间已被绿草盖住。
贪念无妄,却累及众多无辜人跟他们陪葬,何其无辜。
安王被李危战前斩首示众,太子大胜而归,风光凯旋。
当万三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跟未轻寒讨教何谓任督二脉何谓丹田,直气的未轻寒脸色黑青,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交了狗屎运的女人身上的功夫给废了。
叶闻人无意中被元在安发掘出身上的军略谋士才能,被李危强带着上阵,也顺便寻找儿子,一回来便见着未轻寒在自家妻子身上东摸西摸,心中大怒,却还是笑眯眯的搂着娘子回来好好聊聊。
‘聊’了足足半日光景,万三金叫苦不迭,赶不迭保证自己不再做这种混账事情。
叶闻人欣然。
未轻寒冷然。
又过了数十日。
太子回京,皇帝亲迎,太子殿下却在殿前失仪,被皇帝斥责而归。
翌日,太子反叛,帝大怒,命李危平叛。
太子兵败,领兵逃亡。
元在安有些歉疚的看着万三金与叶闻人夫妇:“我们去的迟了,叶恒已经被太子带走了。”
万三金破口大骂:“他跑他的,抓我儿子干嘛!”
元在安咳了声:“说也奇怪,你那儿子鬼精鬼精的,居然哄的太子殿下眉开眼笑直接当他是儿子了,他都逃亡了,自然不敢留下他这个儿子丢在那里,所以……”
“妈的!”
“逃往何处?”
“燕州,而且根据消息,他们已经去了燕不归山脉,只要一出山脉,那边地形复杂便是纵虎归山,如果要找救你的儿子,我们势必要通过燕不归山脉!”
※
“这里是川水,过了川水应该还不敢贸然进入山脉腹地,他们应该在这里扎营。”元在安手指向一处空旷之处,绵延有三里左右,倚山傍水,倒也清幽隐蔽。
“就这个地方,也能藏人?”
书房之中,叶闻人与李危、元在安相对而立,却是正在研究燕不归山脉的地形。
“并非如此。”远在指向那空旷之处,手指在其四周画了个圆,“这四周鸟兽都不曾生活,比起燕不归山脉的沼泽瘴气,其实更为可怕。在这里生长着许多含生草,此草乍看之下与杂草无甚差别,可是长久接触之下人自然而然为受其侵袭,情绪亢奋不说,若是时间久了,草气入体,人一旦离开恐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叶闻人拧眉看着,他顿了顿,回首看向元在安,“有没有可以避住的法子?”
李危正色道:“我曾今去过,此地瘴气忽生,之外别处无法存活。你如果想救人,当务之急是让他们离开此地。”
“我为什么要救?”叶闻人嗤笑了一声,“他们进入山脉,自然已经做了必死的准备。我才不会插手管这等闲事。我只要找我儿子罢了。”
“你真打算一个人过去?万三金可不是好糊弄的,我怕你还没有出门,就被她拦了下来。”
叶闻人沉声低道:“三金如今刚又有的身孕,我不想让她受累。而且既然有了地形图,应该没什么事情才对。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李危定定看了他一眼,也不勉强。
元在安忽的低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叶闻人微微一笑,“自然是走了,等此间事了,我跟三金就走了了”
“谁!”
本默默倚门而立的李危猛然抬头一喝,右手一挥,一柄小刀直往屋顶飞射而去,银光四射。劈啦几声,击碎了屋顶上几块瓦片,屋顶破出一个洞来。只见的一抹蓝影一窜而过,身子恍若黑蛇。
好熟悉的身法。
叶闻人与元在安相视一眼,连忙追了出去。
李危倒是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眼光落到院落之中,眼露狠辣之色。
他慢吞吞的走到屋内,捡起桌上的地形图,“这两人好生糊涂,这种东西若是被有心人偷拿而救了那些北鼎军士,岂不是坏了大事。”环视四周,将其放入矮柜之中,上面还用一方白色石镇压住。
忽的一道杀气袭背而来,秋凤悟身手不凡,微微一侧便躲了开来。
一只金色小镖狠狠的刺入矮柜之上,过了许久,梢尾仍颤,足见下手之人狠辣无比。院中飞掠过一个黑影。
李危微扫那地形图,立刻提气追了出去,“是谁!”
过了一会,一抹紫影在屋内一闪。
矮柜里,唯留一方白色石镇。
※
不过是刚入燕不归山脉而已,密林已经高入云间,外面虽是傍晚时分日头也正是热烈,可在这里已经阴暗极了,几乎近于黑夜了。阴风阵阵,带着这个时节不该有的阴凉之意。
密林风过,深处里隐约有光闪烁,一动之下,仿若无数只眼睛在一旁喟叹。冷风呜咽而过,叹息似有还无,轻柔的撒入空气之中。
万三金与未轻寒还有硬要跟过来的卓玛雅站在一具尸体之前。人死想来不久,双目赫然圆睁,嘴张大,七窍均有血印,那男人双手掐喉,面色俱是恐怖绝望之色。
万三金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鸡皮疙瘩满身起。虽见惯了尸体,可死相这般恐怖的她还未曾见过。她吞了吞口水,“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未轻寒视线仍落在手中那地形图之上,淡淡说道,“死于瘴气,在这前方一里之处有一片沼泽,瘴气横生。这人应该是无意中进入其中,毒性蔓延的太快,还没等他出燕不归山脉便七窍出血而死。”
万三金嘴角抽搐了下。
她们不过是刚进入泽江边界,便已经见了不下三具尸体,死相各异,唯一的共同点不过死相恐怖戾气而已。
“那个,卓玛雅,我发现了我们的干粮给我扔在外面了,你帮我寻回来,好不好?”
那是她儿子,又不是卓玛雅儿子,没见过救儿子还得搭上追求者还有追求者的追求者的。
这未免也太扯了些罢。
卓玛雅淡淡扫了一眼过去。
唉,被识破了啊。万三金面上满是不会骗你的端庄表情,微微一笑,“卓玛雅,我不曾骗过你吧?”
未轻寒冷看了一眼,“有鬼。”
“……”
卓玛雅笑吟吟的,伸手从自己背包里取出一大袋干粮,在万三金面前晃了一晃。
“……”
“你们两个,不能稍微笨一些?”万三金嘟囔了下,举步绕过那具尸体,“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好不容易找到地形图上面标志的小路,小道很窄,只容一人经过。长久未曾走过了,甚至杂草都已横生出来了。此时已是黑漆不见五指,贸然走入恐怕不妥。
万三金沉吟片刻,“我们先休息吧。”
卓玛雅一愣:“休息?”
“不急在这一刻,燕不归山脉乃是险地,若是贸然前去恐怕连我们都会搭在里面。”万三金冷静分析道,“我跟未轻寒虽然会武,可还是要主意些才是。但你不会武,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三人找了个平坦地方坐下,未轻寒闭目打盹,卓玛雅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片叶子吹出声声清脆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气,幽幽的传入人的鼻息之中,几乎令人醉了。蛙不鸣虫不叫,寂静到令人窒息。柔和的曲调几乎传入耳中,几乎是让人要入眠了。
万三金默默的睁着眼,静静听着她的吹,乍看之下眼中一点情绪也无,只有最深切的情绪在她自己心里流转。
伸手忍不住抚上自己不曾凸起的小腹,没想到,居然又有了身孕,只不过不知道这是个女孩还是男孩。叶闻人想要个女孩,她其实倒想个男孩。
看着两个儿子打架,多好啊。
唔,叶闻人估计要气疯了。
他不想让她过来的,可那是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让她在家里等着,简直是在做梦。估计,已经急的要跳脚了吧。
心中蓦然发着酸,酸到极点,眼睛里隐隐有了热气。
曲调声嘎然而止。“三金?”
“……嗯?”
“三金,如果没有叶闻人,你会不会喜欢上阿呆?”
未轻寒闭目不言,仿佛已经睡着了。
万三金一声轻叹,“卓玛雅,我已经嫁人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执迷在这个问题之上,她以为,从她选择嫁入叶闻人时一切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她忽而展眉一笑,瞟了未轻寒一眼,朝着卓玛雅做了个举拳的手势,“卓玛雅,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卓玛雅微微一笑,神色乍喜还黯,心中情绪复杂难辨,说不上欢喜也说不上恼怒,只觉得整个人被一团乱麻重重围住。自从进入这个山林之中,她的情绪就不甚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听万三金这么说,不由狡诈笑了:“我没打算放弃啊,我不追到他,我誓不罢休。”
万三金敢发誓,她看到了未轻寒身子蓦然僵住了。
能将未轻寒吓成这个样子,卓玛雅真乃奇才也!
四周一片寂静,等了许久,未轻寒都没有回应。
万三金与卓玛雅相视一笑。
夜色浓重。
万三金翻了个身,忽然觉得好生疲惫,眼皮忍不住的下沉。不该的呀,她以往曾三天三夜未合眼,身体也没有今晚这般疲乏。暗暗叫了一声古怪,意识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涣散,竟连出声示警的力气都没有了。紧接着,意识便已彻底抽离,混沌于荒芜之中。
卓玛雅当她已然睡着,抬首静静看天。燕不归山脉少有人迹,连带着山脉里的各种植物繁茂不已,葱茏的树荫如同铺天盖地的绿伞一般,放眼望去,不说夜空,就连最擅取巧的星光都不能透将出来。
蓦然回头,却见未轻寒微微一动,她目光轻轻挑起,挑出一抹轻轻的笑容。
无望的追逐……心中忽的感到一抹细微的刺痛,有点麻有些痛,有些沉甸甸的感觉,压的她好不难受。
她忽然有些坐不住了,舒了口气走向密林处。
未轻寒蓦然睁开眼,看着卓玛雅离去的方向却不曾起身,旋即又闭上了眼。
既然对她没有情意,就不要让她误会了。
狭长凤眸落到万三金身上,眸光忽而转柔,柔光之下掩不住情意蔓延。
“啊!”
万三金蓦然睁开眼时,四周仍是暗黑。她纳罕回头,却是一怔。卓玛雅不见了踪影!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未轻寒已经仗剑站了起来,直接循声追了过去!不到一炷香时间,他已经折了回来,“有一串脚步往东北方向去了。”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还不快去追?!”
未轻寒岿然不动,好一会才道:“这里危险,如果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要是卓玛雅出了什么事情,我才绕不了你!你傻了啊,我有地形图,又有野外求生的办法,你还怕我丢了?快去快去!还不快去!”最后一声几乎是尖叫了,说到愤怒处,万三金差点冲上去给他几脚,“快去!卓玛雅不会武功!”
未轻寒迟疑了片刻,狭长凤眸之中掠过些微挣扎,忽而想起卓玛雅临走前的眼神,心中没来由一软。他定定看向万三金:“你沿途做上记号,我救了她就来找你!”
“还不快去!”
未轻寒身形一动,转瞬已经没了踪影。
※
刚才还是三个人,忽而就成了她一个人,一阵阵冷风呜咽而过,依旧无人作答。万三金面上掩不住苍白之色,强自按捺下心中恐惧,静心思考。
卓玛雅性子爽直单纯,定不会撇下自己独自离开,。这燕不归山脉又无人迹,若是有人趁她熟睡之时将卓玛雅带走,那这人绝非一般人。
带走卓玛雅又是为了何意?
忽的,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啸之音,其音刺耳拔高,似冲破九霄之上。那怪音连绵不绝,却是愈来愈近,似往这边冲了过来。
她心头一惊,辨不清来者是敌还是友,不待多想便跃上树梢。隐在密密麻麻的树叶之中,乍看之下倒也隐藏的极好。
才堪堪藏好,那怪音便已掠到她刚刚所在之处,定睛一看,只见来人身高六尺,一身衣服早已残破不堪,头发甚长,乱七八糟的披散全身恍若野人。来人动作甚为灵敏如山中灵猴。
那野人口中尖啸不断,直刺入人的耳膜之中,拉扯着最为脆弱的神经。万三金只觉得头晕脑胀,几乎抱不住树干。全凭着一股意志强自支撑,头上手心俱是冷汗一片。
那人非但不离开,反倒在底下四窜不已,尖啸声愈来愈高。
糟糕,快支撑不住了。
左手一滑,她暗暗叫苦,双手却无力攀上去。忽的,有一双手搂住她的腰,她心头乍喜还惊,顾不了许多忙届着来人臂力稳住身形。喘了口气,她感激回首,见着来人却是一呆,“是你!”
来人一身书生装扮,俊脸斯文带笑,笑意闲适而愉悦,赫然正是被她丢在家里的相公!
叶闻人坦然自若的接收她的瞪视,手指亲昵点住她的唇,狡黠一笑。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红色丸药,朝着东南方向用力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
那怪人狂嚎了几声,冲着发声处奔了过去。又等了一会,四周恢复死寂,叶闻人这才抱着万三金从树上跃了下来。
她瞪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金,你来燕不归山脉为什么不叫上我?难不成想休了为夫不成?”叶闻人不答她,山水清眸之中带了许多笑意,视线落到她怀中那张地形图上,面上笑意微凝,伸手欲取,“这地形图还是我保管着,你莫要忘了,儿子也是我的。”
万三金恼怒瞪他:“你什么时候会功夫的?”
“在军中闲来无事,跟李危学了两手。”叶闻人抚着她的俏脸,面色忽的一沉,“下次再这般做,小心我……”
“嗯?”
叶闻人在那双秀眸凶狠瞪视之下,忍不住失笑了下,“小心等找到儿子之后,我让他叫你恶婆娘。”
万三金一怔,小女子的娇态顿显无疑,软声道:“你敢!”
叶闻人环视四周,眉头略拧了拧:“未轻寒呢?”本以为未轻寒肯定会跟在后面,所以他心中虽然焦急,但也不大急,如今一看,居然没了踪影。
“卓玛雅失踪了,我让未轻寒去找她了。”她忽的紧紧揪住他衣襟,“你说,是不是刚才那个怪人做的好事?如果是他,卓玛雅怎么办?”
叶闻人略一沉吟,“算了,未轻寒去找她了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去找儿子吧。”
※
前方是一方湖泊,波光粼粼之中凉意盎然,平平的在这闷热的天气中添上几许凉意来。她抚上身上半干的衣衫,刚刚下了一场雨,再加上燕不归山脉气候偏于闷热,总觉得身上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爬动似的。叶闻人将她动作收入眼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绕过这个湖,便是真正进入燕不归山脉的腹地之中了。腹地,可就是真正的险地了。
万三金皱着眉头回头:“叶闻人,现在到什么地方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
“他们早我们数日进山脉,就算我们日夜兼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他们,不要心急。”叶闻人抹去脸上薄汗,累的有些喘。
他虽然会些功夫,但他本质上还是个文弱书生,这追妻大业救儿可真是辛苦,真是可怜了他被养的很好的肌肉了。
“叶家第一条家规,夫唱妇随,妇唱夫也随。”
“哪里来的家规?”她瞪了过去。
他轻轻一笑,“自然是我这个一家之主刚刚订立的。”
这个男人!
怎的突然像是换了个性子一般,不过也好,也跳脱许多。
万三金望了他一眼,忽然生出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情绪来。被这么一个男人给缠住,真不知道她前生造下了什么孽了。
卓玛雅仍不见踪影,扪心自问,若不是他在身边一直喋喋不休,她难保不会怕。比之战场上直面死亡,这种不可预期的危险更为折磨人心。
按地形图所指,绕过这片湖泊,便是腹地。腹地方圆三里,尚有许多地方未完全标注,加之不易辨的方向,更添了几分危险。出了腹地,便是太子军所在之地了。
“走吧。”一转身,顿时双目圆瞠,脸上微微燥热立刻背过身,“叶闻人,你在做甚么!”
叶闻人脱下外罩长袍,瞅了一眼背着他的女子,眼光落到自己偏向于白皙瘦弱的身体上,再看了万三金背影一眼,忍不住轻轻笑了。
都成夫妻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家娘子这般羞涩。
叶闻人甩了甩头,一个跃身跳入湖中。冰凉的水沁入皮肤之内,疲乏顿消。
万三金听得水声,连忙转身喝道,“这里的水说不定有问题,你快上来!”这人疯了不成,这里可是燕不归山脉啊!
“人生难得几回活,难不成因为水有问题而不下水,三金,你活的太拘束了!”
“你,你,歪理你。”水声哗啦哗啦作响,在燥热的午后格外的悦耳。是谁活的太拘束,明明开始是他自己拘束的跟什么似的,他现在倒教训起她来了!
有没有到了还?
她恨恨瞪向湖中男人,只觉的浑身一时躁痒难耐,她性喜洁,已经有好几天未曾沾水了。况且刚刚她误入沼泽,虽然脱了险,可身上早就一身泥泞,又听着水声,更恼了。
心头忽的又发恼,她往远处走了几步,努力不被那水声干扰。
又听得哗啦一阵水响,紧接着便是重重的脚步之声。她不回头,鼻息间尽是他沐浴之后的清爽气息,“可以走了吧?”
“三金,你真的不要下去?”
万三金微翻白眼。
“你如果坚持我也无所谓,只是这天气闷热,昨日又下了一场雨,我是好不容易才洗清身上一阵臭味。走吧。”他咳了咳,唇角掩不住的上扬,小心翼翼的觑了眼她一身泥泞,“只是不知道还得走上多久,估计前面应该也没有这么好的湖了。”
“……等等。”
叶闻人止住脚步,心中窃笑不已,却好生真诚无辜的看了过去,“怎么了?”
万三金面上发红,“你走远些,不准看。”
“……三金,我们早就是夫妻了吧。”眼见她脸上又露出恼怒之意,他忙识相的走远了几步,眸里尽是温柔宠溺之意,“我去钓鱼,我去钓鱼。”
走远了几步,回首看去,枝繁叶茂间一衫绿色的女衫搁了上去,一抹淡粉的抹胸颜色粉嫩夺人。
叶闻人心中一动,忍不住忽想起因为三金有孕,他们已经没有夫妻之事了。
想及此,心中更是动了动,迟疑了好一会才暗叹自己男儿本色,居然会因为这个而心痒难耐。
只不过,实在是地方不太对。
为了撇开心思,他用小刀劈出一截绿竹,绿竹约莫只有食指粗细,再扯下一段藤草做绳,绳尾系上一团随地可见的艾草做饵。放了下去,一阵涟漪浮荡而出。隐约的,便见着几尾鱼浮游而来。
叶闻人唇角噙笑,无比悠闲的倚着树坐了下来,清风拂面,恣意懒散的日子还是无比适合他呀。
他向来向往这种闲适生活,却是天生的劳碌命,旁边总是有人念来念去半刻也得不到清闲。
万三金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
绿意葱茏间,一抹青色衣衫隐隐透了出来,几乎与绿意融合在一起。走近了几步,才见得粗大的树干之上依靠着一人。右手放在他脑勺之后,左手却执着一尾绿竹,绿竹已然垂落在地,绿竹不断抖动,主人却似乎并不打算提起。风过,稍显宽大的衣衫随风而起,意态虽是悠闲,却更显得他文弱十分。
“叶闻人……”
再走近了些,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放轻足音走了过去。他真的是个很俊俏的男人,五官都极为出色,身子又单薄,就像东云王朝里最最普通的书生一般。视线落到他双目之下的阴影之上,心中忽然变得酸酸涩涩,心中忽的不忍。
他刚从军中回来,日日耗费精力脑力,如今还跟着她一路奔波,他知不知道,她其实也是会心疼的。
傻瓜,真是个大傻瓜。心像是泡在水里,浮浮涨涨的好生难受,心微微酸痛了起来,却尤带着一点温暖的味道。
她半蹲下来,恍若中了魔咒一般眼底迷蒙柔软,产生了柔软的情感来,伸手欲抚上他的眉梢,伸至一半,却又收了回来,好不容易他睡着了,还是别吵醒了他才是。
可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微微一笑。
几球泥团在她的跑动之下,咕噜一声滑落于湖泊之中,叮咚叮咚,像是落入心湖之中,沉沉的就这么落入心底,浮起几圈涟漪,荡啊荡,荡到无边无际。
叶闻人翻了个身,好梦正酣。
转眼间,已进入腹地之中有三日之久。两人步步小心,却丝毫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未进入腹地之中,尚见着不少难测的沼泽和丛林猛兽之类,进了其中放眼望去反倒是一片坦途,放眼望去,倒像是一块块一亩左右的草地铺就而成,中间以群树间隔下来。
愈是如此,反倒是令人愈加忐忑不安。
这里出现什么妖魔鬼怪都不稀奇,可是太正常了,反倒是极不正常了。
“三金,我们已经走了有三日了,休息一下吧?”
“嗯?”
万三金才要回头,蓦然发现前面一个东西闪闪发光,走过去一看赫然是一个小孩子的虎头鞋。虎头鞋华贵异常,一看便是富贵人家丢下来的东西。虎头鞋旁边是一堆熄灭的篝火,篝火灭的时间已经有些长了,但至少证明,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万三金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心中忽而百感交集,忍不住道:“闻人,这个!”
叶闻人眼底也露出些微喜色,“看来我们真的没有找错地方。走,我们赶着往前走。”
万三金蓦然止步,脸色微微发白。
“怎么了?”
万三金喃喃自语,“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抬首看天,低首看地,叶闻人同意颌首。“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根本是在原地走来走去,根本没有前进半步。况且,现在该是日暮时分,这太阳再怎么也不应该在北方。”
北方的日落……不是他疯掉了,就是这个地方真的很有问题。
他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一直不敢说出来就是担心三金担心,到底,还是让她发现了。
他这个娘子,还真的是不容小觑啊。
他眼中微有笑意,眸里柔软,伸手欲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在刚才的火堆边坐下:“……我们先休息一下吧,既然不停的在原地转圈,还不如静下心考虑到底怎么办才是。”
他顿了顿,“既然他们出了去,那肯定有出去的办法,不用担心。或许等这烟雾散了,就能看得见路了。”
万三金不甘心,又试了几次,才恍然了悟这片地界之中不仅东南西北与人的正常思维理念之中有所混淆,甚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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