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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金的主母时代-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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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玛雅随手取过搁在山坡上的竹篮,将粉红小猪搁在竹篮之中,顺手再用一块斑斓花布将它牢牢盖上。她拎着竹篮就直接上了不远处凸起的山坡,那里用砖石砌了一间青石小屋,小屋旁边还用栏杆围着,也将外面一地春色围在了外面。

推开木栅栏,卓玛雅温柔朝竹篮里面的小猪做了个嘘声,快步进了屋。

屋里,一个中年略显老态的男人正将散乱的衣襟系好,露出有些苍白的胸膛。男人见她进来,面上也露出与卓玛雅有几分相似的微笑,暖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卓玛雅将竹篮往桌子上一放,柔声道:“那个男人醒来了呢,阿爸,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够醒啊?”

她的视线落到床榻上女子身上,她的衣衫也是半掩,清秀双眸紧紧闭着,面庞依旧清秀,丝毫没有因为两个月的昏迷不醒而憔悴上半分。

男人慢道:“她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但为什么清醒我也说不清楚。”他慢慢将衣襟敛好,转而看向自家女儿,“卓玛雅,阿爸明日要出谷一趟,谷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可千万当好家啊。”

卓玛雅一愣,“阿爸你要出谷?”她咬了咬唇,眼里忍不住有些担忧,“外面世道乱的很,不然阿爸也不会带我们进谷来,现在还要出去?做什么?”

“你哥哥死了。”

卓玛雅一愣,“是留在家里的那个哥哥?他……他不是……”迟疑了下,“哥哥今年才二十五,怎么就死了呢?”

“阿爸也不晓得,但你哥哥是家里的唯一血脉,我必须要过去看看。”他转而看向床榻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女子,“谷里已经有二十年都不曾有人进来了,他们是怎么会进来的。难不成,天神别有用意不成?”

时光荏苒,一晃已经二十年了。

尚记得,二十年前入谷,期间不过只出去过一次,没想到如今出谷居然是因为子嗣灭亡。但入谷二十年,生死一事本就看的极淡,生生死死轮回转世也不过那般而已,只不过若是因为一人之死会牵起的是非动荡,就怕是难以消弭了。

“卓玛雅,你记得,若是我出谷之后一月不曾回来,你就移到别处生活,最好的人迹罕至之处。如今天下动乱方起,我们要小心为是。”

卓玛雅温柔倚入男子怀中,温顺低道:“阿爸,若是外面的事情实在管不了,你就不要管了,可好?”

“我倒也想松手,偏偏松手不了。”男子略略叹息了声,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你刚才说那男人已经醒了?”

“他似乎失去了记忆。”

“失去了记忆?也罢,我待会过去看看,若是他能够行走了,便将他赶了出去,谷中不留生人。”



夜色朦胧。

月亮皎洁而清亮,他盘腿坐于土坡之上,凝视朦胧月色。山谷之中地形偏僻,到处都是乱石绿草,可虫鸣鸟叫,四周静谧而安详,几乎让心境也要平静了下来。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望去,不奇怪又看见了那个算不得漂亮的卓玛雅拎着竹篮过来了。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素白的如同乱石之中绽放的白色野花,在朦胧月色之下似乎被镀上了一层辉色。

“阿呆,你又在这里发呆了?阿爸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呆子。”卓玛雅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伸手从竹篮里掏出一小碟点心,是煮好了的切成片的芋头,旁边搁着白糖粉。她知道他不喜欢吃零食,自顾自的蘸着白糖粉吃起芋头片来。

他静静的看着她,狭长的凤眸掠过些微疑惑。

她回过头,眸里掩不住温和笑意,“你看我做什么?”

他犹豫了下,“你阿爸说,你哥哥死了,他也有可能不回来,你难道就不伤心?他要是不回来,你以后便要一个人过活,你不觉得寂寞?”那个中年男人已经走了足足十日,到现在都没有踪影,转眼间,一月之期就要到了。

她歪了歪头,算不得漂亮的脸上被月色笼上一层薄薄的光亮,“为什么要寂寞,人都是要一个人生活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陪着你到老,也没有人能够陪你到永远,身边的人永远都在改变,像是阿爸,像是你,而我,从来都还是我。风是我的朋友,水是我的朋友,朋友一定要是人吗?”

他听的有些困惑,琢磨了好一会,咀嚼了好一会才慢慢的道:“你这些话,我没有听过。”

卓玛雅笑了笑,“那我就说给你听啊。”很快她便已经将一小盘芋头片吃的干净了,忽的想起一件事来,低道,“对了,你同伴今儿手指动了动,应该快要醒了吧。”

他一怔,面上露出些许狂喜,“那我是不是可以去见她了!”

卓玛雅有些歉疚摇头:“你不能去找她,等她醒了,我会叫你的。”

“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卓玛雅忽的轻轻笑了起来,她一个软身,倚靠到他的肩上,察觉到身后男人蓦然僵硬的身体,忍不住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眼睛晶亮,“因为我不想那么快就失去你了啊,阿呆,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所以,让我多拥有你一些时间,好不好?”

赤裸而坦白的话,却坦率的让人没有生不出丝毫反感。

他凝视倚靠在他肩头的已经沉沉睡去的卓玛雅,细长的风谬全是疑惑,却在顷刻之间便已经化作静静流水。这个女子,几乎是用着一腔赤裸裸的情意对待他,那样的情意,如同山谷间的流水一般澄澈,又如太阳一般炙热,却真真切切让人心中发暖。

虽然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可在卓玛雅的面前,他似乎又觉得,失去记忆,没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再重头来过便是了。



李风快步走进自己宅院之中,春风得意,脸上却是喜色。他如今官拜侍卫,虽然只不过四等,但他可以御前行走,甚至可以调动禁军,职位虽低,可真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实缺呢。

守在门口的守卫见他进来,忙道:“李爷,太子殿下请你过去呢。”

李风眉头一皱:“有没有说什么事?”

“不清楚,来人没说清楚。只是请李爷回来的时候赶紧过去一趟,急的很。”

“知道了。”

李风本准备转身就走,想了想,却还是快步走入房间之中,伸手取了一件物事快步走了出来。

太子府距离李府大概也不过两条街的距离,不到一炷香时间,李风便已经到了太子府,太子府门口家丁一见他,立刻躬了躬身,“李爷,太子殿下在凉亭之中等着你呢。”

李风点了点头,立刻快步走了进去。

顺着长廊往前走,走了好一会,远远就见着凉亭之中着着明黄衣服的伟岸男子慢悠悠的坐着,而他对面,一个女子坐在对面,但形貌被立柱挡着看不甚清楚。

李风快步走到凉亭外,不敢进去,在廊桥外便跪了下来,朗声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监拉长着了声音道:“李侍卫,进来吧。”

李风缓步垂首走进凉亭之中,垂着手,却不敢抬头。生怕看到女人容貌而冲撞到太子。

如今这位太子虽然有时候极好说话,但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清楚这位太子殿下其实并不好伺候,喜怒无常,若是犯了他的逆鳞,绝对会让人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因为别无选择,李风也不会靠着这位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看了他一眼,锐利的眼眸没有天家的风范,倒是将赵氏先祖的暴烈继承的完完全全,阴狠而狠辣,却是让人胆战心寒。

“你抬起脸吧。我听说,你那边有个人?”

“太子殿下说的是……”

“上次你去搭救元在安的时候,不是曾今救回来一个男人吗?还活着还是死着?”

李风一愣,万没有料到时隔这么长时间了,太子殿下居然问起这么一个人来。

那个人只不过是个饵,他是顺便捡回来也为了日后有个防备,怕那个女人跳出来从背后捅她一刀子。以防万一,不得不防,但如今已经有两个多月了,看来未轻寒和那个女人肯定是活不了了。

既然如此,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

他迟疑了下,心中思忖片刻,才道:“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呢。”

“待会,你将他带过来,让未姑娘带走吧。”太子殿下抬了抬首,手中茶杯轻轻晃着,看向对面清丽的女人,目中掩不住欣赏与急色。

未清韵神色不变,淡淡的啜了口茶,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对面的男人。

太子殿下看的心中欲火更是大炽,她就是这股子清冷的态度,又美又有气质,所以他当初才令人人千辛万苦的将她掳走,并强行占了她的身子。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梳了妇人发髻,却仍然是个处子之身。想着那日她在他身下泪流满面却强忍着不呼出声的倔强,他心中又是一团火烧火燎,几乎是忍耐不住了。

没想到,已经逃脱出去的鱼儿居然又转了回来,而且有求于他,真真的让他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随意将李风打发了下去:“下去了,我也乏了,人你准备好了,三日后送到我府上。”

“是!”

李风忙应了声,忙不迭的退了下去,走到廊桥那边才转回了头。

便看见太子殿下如同饿虎扑羊一般扑到对面女子身上,光明正大的就在凉亭之中撕去了女子身上长衫,露出光洁而细腻的皮肤。

又是一个舍身为家人的可怜女人。

李风叹息了声,忽的,那个一直不曾说话的女子在他即将回转时抬起头,清丽眸里如同电闪一般,却隐隐全是仇恨与坚毅光芒,那光芒看似坚强,但之下却是脆弱而惶惑。

既软弱又坚强的女人,却没有丝毫羞愧愤怒,淡然如水,仿佛在她身上肆掠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畜生而已。

她不在乎,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一瞬间,撇开皮相不提,那一双眼在瞬间镶入李风心里,孜孜以求于利益中的男人忽的心中动了动,将那一双眼刻了进去。

旁边太监走了过来,“李爷,你还不走?在这里,若是给太子爷看见,咱家怕……”

李风忙躬了躬身:“多谢公公提醒。我这就走。”

忽的,凉亭之中男子毫不顾忌的低吼声传入李风耳中,李风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大踏步的就出了太子府。回到自己府邸,他首先便是去看那个山野之中救回来的男人。

下了地牢,地牢阴暗,发出些腐臭味道。李风挥退欲跟进来的手下,独自负手走进里间。

里间之内,一个男人背着他坐着,一身衣服早就脏污不堪,头发也凌乱,按理来说应该是个非常狼狈落魄的男人才是。可是那个男人端坐着,身骨清正,就算浑身脏污,却仿佛坐在山水之中赏玩月色一般,依旧看起来是那般洒逸清俊。

李风定定看着那个背影好一会,才慢慢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照样是不肯说话的。无论是用何种刑罚,这个男人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若不是李风看他颇有几分骨气而命令不可伤他肢体,他那些如狼似虎的手下恐怕早就断了他的四肢,挖了他的口眼舌耳了!

但今日,李风看着他不动如山的背影,却是没来由的一阵恼怒,许是因为今日那个女人的眼神,又或许是因为他今儿春风得意,看见人忤逆他心中不悦。

他猛的一挥长刀,长刀击中了外面的栏杆,栏杆发出声声脆响!

“你在这里不说话,当英雄就是好的吗,一个男人让女人牺牲名节去救你,你这个英雄,不做也罢!”

清朗男人身子蓦地僵了僵,忽的,他慢慢转过来,清俊而削瘦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与僵凝,“你说的是什么?”

许是因为许久不曾开口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强自压抑的震动之态,李风心中忽的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几乎是有些享受的看着这个人不动如山的面皮微微颤抖,如同猫逗弄老鼠一般不说话。

清俊男人忽的站起,“你将三金怎么了?!”

李风一愣,忽而反应过来清俊男人说的正是那个随着未轻寒一起跳崖的女人,心中怒气再也不可抑制,大刀再一挥,木栏杆既然应声而碎,生生的断成两断!

刀风凌冽,清俊男人的衣衫竟然被刀风当空划破,露出里面白皙皮肤,一道血痕蓦然出现在他的皮肤之上。

不过清俊男人顾不得,只是沉声喝到:“你到底说的是谁!”

李风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

叶闻人看着愤然转身离去的人,忙走到栏杆前,急道:“你给我站住!”

李风蓦然回头,手一伸,长刀激射出手,但听砰的一声长刀已经狠狠刺入叶闻人身边墙壁之上,深入土石三尺有余,发出恍啷恍啷的声响,刀尖颤动不休!

“我警告你,你若是以后对她不起,我饶不了你!”

叶闻人静静伫立在又恢复黑暗的牢房之中,看着长刀泛着冷冽寒光,心中却是千回百转,一时想不明白李风到底指的是谁。

寒夜静静。

月色从窗外那个极小的洞露了进来,洒在牢房之上,也落在叶闻人过于苍白的脸上。

如果不是三金,又是谁?

这些时日他一直不曾吐露自己的身份,就是怕人知道叶家而累及叶家上下,怎么可能不是三金以外的女人来救他?

到底是谁?

三日后,当叶闻人走出囚禁了他两个月的牢房时,一抬眼,看着站在马车边的清丽却掩不住憔悴的女人,真真正正的怔住了。

是……未清韵。

李风所说的女人,原来是未清韵。

叶闻人看着依旧清丽的未清韵,心中忽的泛出些微苦涩感觉,这个女人,他真的是亏欠了。

未清韵缓步走了过来,扶着他的胳膊,软声道:“闻人,回家吧,老太君已经在家等了好久了。”

她略一侧首,露出脖颈之下遮掩不及的红色印记,红色印记在阳光之下显得那般清晰,叶闻人一侧眼便看见那方红印,瞬间却如被烫上了一般慌不迭的撇开了眼,所有的话全是压在喉咙之中,一句话都是说不出来了。

他只是任着她将他扶持在马上,也任着她似极为疲累的伏在他的身上睡着了,神态极为柔和,仿佛如同禽鸟遇到了林,那般依恋那般柔顺。

叶闻人缓缓闭上了眼,心中一如翻江倒海,辗转不定,却隐约有血泪意味。

或许,他们当初,就不应该选择回来。

回来了,便有了太多的事情。



酸痛,酸痛,全身都是酸痛,仿佛被人从头至尾碾过了一般,到处都是痛。眼皮酸胀,胀的让几乎睁不开眼,又仿佛有人用手在扒开她的眼皮一般,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人感觉有些古怪。

万三金睁开眼,有些纳罕的环视四周,朴素而简单的小屋子,小屋子里面全是陶土或者木头做成的家具,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到什么装饰,唯有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不知名的野花,黄的金黄,红的鲜红,就连白的,都白的热热烈烈。

她到底是来到了什么地方,远古?

她不是被一条蛇逼下了山崖,她又命大的,没有死?

未轻寒!

她蓦然起身,动作过大,身下一垮整个人居然随着床跌在地上,痛的她经不住痛呼了一声。

房门被人一推。

卓玛雅定定看着摔落在地上仍然在不停挣扎的女人,算不得漂亮的眸里第一次有了些微黯然的情绪在里面,但旋即她唇角就弯弯,将手中一束五彩缤纷的野花搁在桌上,笑吟吟的伸手去扶她。

“你醒来了啦?”

万三金怔怔看着伸手扶着她的陌生女人,手肘借力,借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你是?”

“我是卓玛雅。”卓玛雅还是好脾气的笑,“你不要着急,阿呆就在外面,不过他不记得他是谁了,或许,你能告诉他他是谁?不要急,不要急,我扶你出去。”

在温和好脾气的女人扶持之下,万三金几乎是赶也似的赶出去。

不远处,一条小溪潺潺而过,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芒,仿佛有许多钻石在其中闪烁不定泛着粒粒细碎光芒。

小溪里,一个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站在小溪之中,裤子已经卷上了大腿,他手中拿着一支竹叉,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小溪。忽的,他的竹叉惊动,朝着溪水之中直叉下去,待竹叉举起时,一条半斤重的游鱼已经顶在竹叉之上。

万三金几乎是惊呆了。

她不知所措的转过身,“他……”

卓玛雅也温柔凝视着那个矫健身影,“他很笨的,都已经叉了十来天鱼了才叉到一条,”她转而打量万三金的脸色,有些好奇道,“他是不是没有叉过鱼?”

他何止没有叉过鱼,他简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所有事宜都有人照顾伺候的好好的,颐指气使,稍有不顺还毒舌伤人。

万三金低低喃道:“若是换了以往,他那里会叉鱼,恐怕早就一巴掌将所有鱼全部震出来,然后看着那些鱼挣扎干死……”

“咦,全震出来?”卓玛雅皱了皱眉头,“那岂不是很浪费?”

“没有办法,他是大少爷嘛。”

好不容易叉到了鱼的男子已然兴高采烈的转过身,细长的凤眸里掩不住兴奋光彩,绝美的脸上却是欢喜之色。

万三金愣了下。

曾几何时,未轻寒也能笑的如同天底下最不知事的孩子,如果以往他是个以暴烈之态掩饰孩子心性的孩子,那么如今的未轻寒,便是纯澈的没有一丝遮掩的孩子,玲珑剔透如水晶一般熠熠生辉。

“他笑的可真开心,你要不要也去抓鱼?”

万三金回头看向身边女子。

女子朝她歪头一笑,眼睛里的光彩明亮异常,见她看来,方才低道:“我喜欢他的呀,你难不成不喜欢他吗?”

万三金愣了下,转而看向身边一脸坦然的女人。

卓玛雅毫不掩饰,“我喜欢他的,而且我看的出来,你也喜欢他的是不是?”

万三金细细咀嚼那些话,忽的有些释然:“我是喜欢他的。”

这个少年给予了她太过欢乐,太多喜悦,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未轻寒静静听着万三金在说着那些过往,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是静静的听着,仿佛在听一个故事一般,神态柔和的不可思议。

卓玛雅有一搭没一搭的替火堆了放着木枝条,篝火忽起忽灭,却仍然托着腮也是很仔细的听着。

万三金抱着小乖细细说着,她说的很详细,将所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的清楚。

虽然她应该让他保持如今的天真,但知道过往,也是他的权利,既然他选择享受这个权利,她便会全部告诉他。

好不容易,她说完了。

她抬眼看向未轻寒,“好听吗?”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卓玛雅却抢先低低的叹息了声:“不好听,一点不好听。”她伸手抚上未轻寒的手,柔和的道,“这个故事,一点不好听,是不是?”

万三金定定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心中忽的起了一阵没来由的失落。她摇摇头,将失落摇去,“我也不喜欢。这个故事里的未轻寒太苦了。”

她抬起眼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未轻寒,心中泛起一股温和的情绪,“所以,就将它当作故事,好不好?”

既然是故事,便是假的,那过往便是假的,现在便是真真的。

未轻寒迟疑片刻,好一会才慢慢的伸出手,有些困惑也有些压抑,“有些不真实,但我似乎也不太喜欢故事里的那个人。”他忽的从卓玛雅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去,反倒伸手握住万三金的手,“不过,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换做现在的我,我也会做那些事情。只不过,我不会骂你的。”

他轻轻一笑,有些赧然,“故事里的那个我好会骂人,你说,你怎么没给我骂跑了?”

万三金一怔,眼眶忽而一热,眼前视线忍不住有些朦胧。

“因为我根本不懂你,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傻子。”她稍显粗鲁的挪开他的手,将他的手搁在卓玛雅的手上,“未轻寒,珍惜你应该珍惜的人,卓玛雅是个好姑娘。所以,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你再也不要跟我出去。”

她蓦然站了起来,抱着小乖快步走到小溪那头。

未轻寒皱起眉头才要去追,衣袖忽的被卓玛雅拉住。卓玛雅微微一笑,“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她。”

“可是……”

万三金低着头。

溪流潺潺而下,在静谧的夜色之中发出哗哗声响,眼睛忽的一热,几乎要将有眼泪落了下来。

背后忽的传来缓缓的脚步声。

“你为什么哭?〃

万三金任着面上的泪痕滑落在脸上,没有去拭去。卓玛雅虽然是个女儿家,却颇有老子庄子的飘逸洒脱之气,仿佛所有东西在她面前都是一场空,也都是镜花水月,都是空的。

天底下的神人多的是,卓玛雅这般的人,出现在这里,也不算是难得。

“我有点难过。”

卓玛雅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为什么呢,阿呆这个样子,你不喜欢吗?”

“他这个样子很好。真的很好,只是忽然想起过往,忽然有些心酸。以前我对未轻寒真的是太残忍了。”

“既然你以前对他残忍,那你现在对他温柔便是了。人都不是傻子的,只有你对他好就是了。”卓玛雅将腿伸入凉水之中,搅动的流水哗哗作响,仿佛许多荧光,璀璨的如同钻石一般。“就算你不爱他也不要紧啊,你自爱你的,他自爱他的,我自爱我的,没有人是说爱情一定是要有回报的是不是?”

虽然不止一次听过这种话,但万三金忍不住心中还是一动,转过头看向卓玛雅。

卓玛雅朝着她一笑。

万三金心中忽的慌了慌,几乎是求助似的看向卓玛雅,心中一直藏匿了许久的惶恐瞬间露了出来:“如果,如果我爱的人,不在了,怎么办?”

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分享她心中的惶惑,所有的愤怒,还有所有的不安。

有些东西,不是她说不想就是能够不想的。

叶闻人虽然现在身子骨健壮了,但如果被李风抓住,或者被那些箭簇射中,他哪里还有性命在!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随着他一起走,她还能帮着他挡一挡……

“他会没事的。”

忽的,旁边传来女人温柔的话。

万三金近乎是急切的看过去;“他也被你救了,是不是?!”

卓玛雅失笑:“你当我跟我阿爸是神仙吗?”她顿了顿,目光有些坚毅,也有些女儿家不曾有睿智,“因为,他如果死了,你会伤心,你伤心,阿呆便会伤心。而如果阿呆伤心了,我就会伤心的。”

“所以,他不会有事的,他也一定不可以有事。”

“……”

翌日,阳光一大早便落在山谷之中,山谷里全是早晨的霞光。

万三金穿好衣服,她来的时候空空荡荡的,走的时候自然也是什么都没有带。

不包括未轻寒。

更不包括只会吃东西一点用处没有的猪。

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元在安的仇她会负责报。

而未轻寒就负责待在山里面,做那个快快乐乐只会叉鱼的傻小子。况且,外面他已经惹下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万一以如今样子出去,恐怕会被人当街砍死。

她才要出门,手指才碰上房门。

房门忽的被人轻轻推了开来,卓玛雅正色站在她的面前。“你有没有听过天龙八部的故事?”

“天龙八部?”万三金一愣,“我听过。怎么了?”

一大早的拦在她的面前做什么?难不成想要拦人?

卓玛雅笑吟吟的走了进来,顺手将刚采好的野花放在桌子之上,野花香气扑鼻,瞬间整个屋子便弥漫着一股子的清香之气。她非常不自觉的歪了歪头,伸手扣住万三金的手,“没事,只是想跟你说一说而已。”

万三金面部抽搐了下,试图低道:“卓玛雅,我现在没空听你说故事。”

“我跟我阿爸救了你,你都不肯听我说一个故事?”

卓玛雅好温柔的低道。

瞬间,万三金本来就算不上硬的心脏被女儿家这一句话的打击到了,心肠再也硬不起来,只得任着卓玛雅将她拉坐在椅子之上。

她小心翼翼的觑了眼那看起来就不甚坚固的椅子,小心翼翼的挪了半个屁股。这些东西都是陶土做好以后晒干的,很容易碎的。

“很多年前,有一片荒无人烟的大草原,草原上漫无边际的长出郁郁葱葱的不知名的野草,漫天漫野的绿色让人看的心旷神怡。蓝天碧幽如水,天低草高,放眼望去边界几乎融为一体。

一条一米渐宽的小溪蜿蜒流过草地,没有尽头。”

卓玛雅的声音有些低,仿佛在朗诵诗歌一般,又仿佛是在读一篇散文,淡淡的,几乎让时间都凝滞在一起了。

“然后,那里面住着一条龙和一个迦楼罗。迦楼罗是食龙的,可他们却是一起长大。有一天,龙问迦楼罗说,‘你说,我们永远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迦楼罗不依的努嘴,脸上不知是晒红的还是羞红,年轻的脸上却是神采飞扬。娇羞瞪了他一眼,‘谁要和你永远待在这里。菩萨说我很有仙根,只要我潜心修炼肯定能够成仙的。’”

(文)依稀间,万三金几乎可以看见草地上并肩仰道在地的小小少女与小小少年,

(人)少年闷声低道,“你真的那么想成迦楼罗么?”

(书)“当然,不然我每天那么辛苦做什么呢?”

(屋)说了些许,卓玛雅忽的笑了起来,她转而看万三金:“你觉得后来会是怎么样了呢?”

万三金迟疑了下:“我想,应该是少女成为迦楼罗了,然后食了龙,然后才发现自己是很爱他的。又或者,他们两个都放弃了。”

卓玛雅笑了:“你的想象力还真的苍白的很。”她顿了顿,忽的轻轻道,“那一天,灰隆隆的天,苍白的无力。云层之中,一条金龙在云层里穿梭不停,龙鳞金黄闪亮恍若盔甲。龙有五爪,爪却是青色的,煞是庄严夺目。”

“忽地,一只大鹏金翅鸟朝着那只金龙迎面袭去,鸟爪鲜红尖锐似沾了青色龙血,啸声尖锐入云霄之中。金龙动作稍迟了些,便被那只鸟划破腹部龙鳞,顿时掉了几片龙鳞。金龙悲吼一声,无爪攻向大鹏金翅鸟,大鹏金翅鸟动作很是灵活,翅膀一扇便闪了过去,旋即更俐落的攻了上去。”

卓玛雅描绘的绘声绘色,仿佛真的看见那场巨大而血腥的决斗一般,眼底全是晶亮的神采。

万三金听的有些发呆,却还是很安静的听卓玛牙说的

“那场争斗足足打了一年光景,知道有一天,龙输了。云深之处,一条金龙匍匐栖倒在灰白的云层之上,腹部龙鳞银白却沾了青色的龙血,原本总是神气摇摆的龙尾此时却是一点动静也无。”

“迦楼罗赢了。”

“再然后呢,故事,结束了。”

卓玛雅轻轻笑了,笑的狡猾极了,她看着万三金明显已经呆住的青白不定的脸,咯咯的笑出声来。“我说的是不是废话,你是不是听的很不舒服?”

万三金很老实的点头再点头。

她何止是不舒服,她简直是想要骂人了!

卓玛雅然后再补充了一句:“阿呆刚才已经出谷了,我们要是快一点,说不定能够赶上他!”

一群乌鸦从天上齐刷刷的飞过,顺便砸了万三金一堆鸟屎!

搞嘛,居然玩声东击西!

有病!

一路狂奔至山谷谷口,山谷谷口果然屹立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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