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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金的主母时代-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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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应该找个对她好的人嫁了。
香儿抿了抿唇,快步走到万三金面前:“三金,大姑娘不对劲,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宇文花优不对劲?
宇文花优心性平淡,甚至稍嫌有些怯弱,她不过是去山脚去找柏少阳而已,不过才有三四里的距离,能发生什么事情?
“那我过去看看。”
叶闻人看着万三金跟在香儿身后消失在视野之中,一直舒展的眉头慢慢拢起。口中做哨,扑梭梭的,一只全身漆黑双目却耀若星辰的猎鹰飞掠而下,动作迅捷而快速,仿佛滑过天空的一道美妙剪影。
猎鹰堪堪掠到叶闻人目前,双翅忽的一收,训练有素的落在叶闻人抬高手臂之上。
猎鹰发出几声鸣叫,翅膀轻挥,似乎很是喜悦。
叶闻人清眸之中也掠过些微喜意。
他伸手拍拍猎鹰顺滑的颈背,轻声道:“宇文花祭过的很好,你就不用惦念他了。”
猎鹰啸音忽的出了长空,往前挪了两步,极通人性的在清俊男人颈边靠了靠,柔软而华亮的羽翼在劲风之下瑟瑟而动,发出几声悲鸣之声。叶闻人转而看向苍白的墓碑,微微轻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嘱托我,我倒真的想扒坟,你要里面躲上百年时光?”
墓碑旁的雏菊瑟瑟而动,仿佛那人爽朗而笑,促狭了一双狐狸眼。
兄弟,多劳多劳。
叶闻人挑了挑眉,“你把这个寨子当作宝贝,可在我看来,实在是过于穷困。敝帚自珍也不是这番模样。”他抚着手臂上的猎鹰,“你走的倒是轻巧,将一群笨鹅交给不通事务连自己都顾不过来的少阳,你就不怕寨子里这么多人跟着他活活饿死?”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你给我到底丢了一个多大的烂摊子,你可知,再过一个月这寨子就要断炊了。如果若不是你阴差阳错救了三金,又救了我,我说不得真的要扒你的坟鞭你的尸。”
被叶闻人抚着的猎鹰忽的抖了抖,发出几声低微的鸣叫,也不知是为自己求情还是老主人求情,听起来有那么几分低哑。
叶闻人闻声看去,倒是笑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信笺,捆缚在猎鹰脚下,“去吧,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可真的要扒他的坟了。”
猎鹰豁然而起,转眼便已经消失在苍蓝天际之中,似乎生怕晚了一步,老主子的坟墓就被某人扒了。
叶闻人凝视猎鹰消失的方向,清眸之中氤氲起漫无边际的雾气,风起云涌。
※
万三金一手捧着小西瓜肚子,一手抱着一盘糕点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边吃心里一边发颤,好生愧疚。
前段时间接连下了两个月的暴雨,不仅是击垮了许多民房,就连庄稼都颗粒无收,如今整个寨子里可都靠着那些存粮过日子。吃一口,真的是少一口。
她倒是存心不想吃的,可肚子里这个小的也得吃,而且这群呆头鹅们还傻的紧,完全不知道留口粮食给自己的道理,拼了命就往她这里送东西,生怕饿坏了她这个一人吃两人补的大肚婆。
唉,宇文花祭,你到底教出来了些什么人啊。
她的叹息还没有出口,对面托着腮望着窗外一脸莫名忧伤神韵的宇文花优倒是开了口,一声叹息,叹的连绵转折满是女儿家绵绵情意。
万三金不客气的将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拍了拍手,糕屑洒了一地。一直暗暗潜伏在旁的花狗刺溜刺溜的爬了出来,狗眼发绿,舌头一舔就将地上残渣舔的干干净净,见她看来,瑟缩了下,冲着她好一番摇尾乞怜。
可怜见的,当年还是肥头大耳的,如今已然骨瘦如柴。
“三金姐,我、我在山下遇见了一个人……”宇文花优面上泛红,忽的小声开口。不知怎的,这个三金姐虽然来得晚,但总觉得她身上气度与前段时间下山的莫虚姐有几分相似,那种气度,绝对不是小女儿能够效仿的。
整个寨子里不是长辈便是晚辈,就是有那么些同辈男儿家,可自小一起长大都如同兄弟姐妹一般。有些女儿家的心里话,她真的是说不出口。
万三金抬了眼过去,“男人?”
宇文花优俏脸之上瞬间通红如火,扭着衣角呐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万三金一脚踹开蹬鼻子上脸的居然抱住她大腿不放的花狗,捧着肚子晃到宇文花优身前,身子半蹲就要在她旁边坐下,宇文花优忙不迭的扶着她小心坐下。
万三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
XX的,为什么怀孕的不是男人?凭什么要女人受这档子活罪?
接过宇文花优送过来的靠枕,她笑眯眯的看过去:“思春了?”
“三金姐。”
宇文花优被她过于直接的话闹的两颊桃花朵朵开,想起江边那个美丽的红衣男人,心中又是落寞又是惘然,垂着头脖颈都红了起来,不依低叫了声:“三金姐,你胡说些什么?”
“不思春,你发什么呆?”万三金好生豪迈的拍拍自己的肚子,看的宇文花优眼疾手快,赶紧抓住她的手,“小心些,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万三金拍不到自己的肚子,偏偏手又痒,一巴掌巴上小美人柔嫩的花容月貌,触感好的让她一时不舍得放手,扭扭捏捏敲敲打打,痛的秉性柔顺温和的小美人眼眶发红,赶紧让了三步。
“你知道我这肚子是怎么来的?”
突然天外飞来一笔,飞的宇文花优这个不曾嫁人的女儿家愕然片刻,面上更红,扭捏道,“三金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我这肚子是我抢来的。”
“抢来的?”秀眸瞠大。
“倒杯茶来。”
一杯热茶恭恭敬敬的端了上来。
万三金瞥了眼窗外,窗外香儿带着几个未嫁女儿家缩在角落听墙角,年少无知的脸上全是懵懂与好奇。
得,她今儿开馆授徒了,她得栽下些希望火种,让古代女人也知晓三从四德全是些废话,真爱也要懂得争取,不懂可是会吃亏的。
“来来来,全进来,全给我进来,姑娘我今儿也就开堂授课了。”她喝了口茶,把外面偷听的人全部招呼了进来,轻咳了声,手中茶盖轻轻一拍全做惊堂木了!
“各位客官,你们可是听好了。”
万三金用春秋笔法删头缩节扣除一些关键关头一些生生死死将自己算不得漫长的生平史诉了一遍,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屋内鸦雀无声也。
万三金慢条斯理的抬眼,才要总结陈词说我倒霉成这样也能抓到一个好老公,众位姐妹合当勉励之。
可是一抬眼,她登时愣了,太阳穴突突跳起。宇文花优不大的屋子里不知何时居然挤满了人,人数之多,范围之广,涵盖年龄之全几乎让人错愕。
她是准备要来个女儿当自强的励志教育,嘛时候成了寨子里的说书的,怎的一伙人全来了?
正在纳罕间,旁边忽的传来一声啜泣。
宇文花优手执着帕子,低声道:“十四少爷真可怜。”
她此话一出,登时引起了大半数人的共鸣,啜泣声愈来愈大,几乎有连绵之势,又有女儿家抽噎出声:“就是就是,十四少爷为你做了那么多事,虽然叶先生也不错,可还是比不过十四少爷。”
“十四少爷为你生为你死,你为什么不选他……”
“叶先生还娶了旁的女人,这种人要他做什么……就算他后来找你又怎么样,还是比不上十四少爷!十四少爷长相既美,与他在一起惊心动魄生活多精彩。”
宇文花优幽幽抽噎了两声,手上帕也湿了,代表众人幽幽的道:“三金姐,如果我是你,肯定是选十四的。”
万三金张口结舌看着一群未嫁女儿家一个接一个开口控诉,局面哗啦哗啦一番倒,眉上青筋跳了再跳。她是知道十四极好,可用的着这些人群情激奋成这样?
硬着头皮才要替自己忍辱负重重情重义的相公说上两三句好话,忽的旁边一直静默不语的大妈们很是语重心长的开口了:“傻妮子,那种男人不适合做相公,叶先生有家业在身自然不能像十四少爷那边任性洒脱,嫁人还是要嫁这种人。”
“我们是小门小户,没有那么多顾及,人家背后有那么多家业要挑自然要内敛。倒是那十四,明明有家业在身却不管不顾,到底不是诚信的人。”
“你们啊,别看表面,日子是要过的不是玩的。”
情形登时变的无比复杂起来,两派人马牙尖嘴利激辩不休,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一起来玩辩辩乐好了。正辩的热闹,忽的有人小声举手发言了:“其实,我倒是觉得花大少爷也不错,他也……”
花大少爷,宇文花祭在此春秋笔法之中的假名号也。
“滚。”两派人马齐齐喝过去,喷了那人一脸口水,那人无辜抱头鼠窜再也不敢说话。
屋子里辩论的热闹,没有料到当事人已经捧着西瓜很小心的偷溜了出去,才要舒口气,忽的见着门框边倚着一个人。
山岚清眸,柳叶弯眉,形容清俊而贵气,一身粗布青衣长衫穿在他的身上倒像是那绸缎,贵气无比。谁说人要衣装,有些人,不管就算简服粗衣照样也是耀眼出色。
叶闻人挑眼看着她,眼底全是戏谑笑意。
瞟了眼里面闹腾腾的场面,万三金轻咳了声,叹了口气:“看来,我选你还真的不明智,你瞧那些人差点将我给吞了。”
她轻轻拉了拉叶闻人的衣袖,叶闻人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她抬眼瞪他:“你说我是不是傻了?当初猪油蒙了心一心一意恋着你,如今回想起来,你待我可真的不甚好。”
“那我以后补你就是了。”
叶闻人笑的宠溺,牵着她略嫌有些冰凉的手慢慢往前走,沿着长廊往前走,喧闹声渐渐抛到脑后。
万三金虽然纳罕,却没有多说话,跟在他身后。
一路直接走到寨子外,寨外半人高的野草早就被寨民们拔的干干净净,露出那一条年久失修但仍然可以走的小道来。
可虽然有小道,可寨子虽然过的清苦,可寨子里人过的安稳喜乐,寨民们没有一个兴起下山的念头,就连身为大姑娘的宇文花优都是一步三回头的下山找人去。若不是为了方便柏少阳上山,恐怕这条小道也是没人愿意修的,饶是如此,他们也还特意在山腰山底栽培了许多迷林似的植被,生怕让旁人进了来。
不喜下山到如此地步,这个宇文山寨也算是奇葩。
两人并肩而立,居高临下,放眼望去但见四野或葱茏或枯黄,风情也算是极好。秋意渐浓,空气中弥漫着些芬芳的成熟味道。
“我们到这里来作什么?”
万三金打了个哈欠,埋入叶闻人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只觉得困意上涌。
人都说孕妇前三个月嗜睡,可她都快六个月了,怎么还是睡不够一般。
叶闻人替她将衣襟敛了敛:“等人。”
“等谁?”
“呐,来了。”
万三金顺势看去。
绿色葱茏之间,一个纯白布衣的男人出现在小道之上,跌跌爬爬,走两步爬上三步,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饶是如此,男人脚下动作却是极快,俊俏脸上全是掩不住的焦急。
万三金愣住,诧异回头:“你不是不肯见他?”
“那是以前,“叶闻人好生无可奈何,“总不能看着这些寨民果真啃树皮吃土去?若这寨子太太平平无事,我也希望等你生产了再下山,可如今情势迫人,没有办法了。”
说话间,那跌跌撞撞的男人已经爬到山巅,抹了把臭汗悻悻抬首,隐约看见一男一女相拥在寨口。
他最近为了宇文山寨这个烂摊子磨的焦头烂额,看那些账本看的眼神不大好,只觉那男人身形有些熟悉,与故人有几分相似,可怀里的女人,倒不像那个小门小户的女人。
叶闻人死心眼的很,怎么可能抱着旁的女人?
而且一个死人怎么肯从棺材里冒出来?
柏少阳摸摸下巴,很是认真的沉思起来。
难不成,是某人故意仿冒了叶闻人的笔迹来糊弄他?可也不该,这寨子里都是群傻的将他们卖了还替你数钱的傻瓜,怎么可能有人这般闲着无事耍弄着他玩?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他们的福星加救命稻草,他死了,他们也都跟着抹脖子上吊去吧。
柏少阳挠挠乱七八糟的碎发,摇摇头转身就往回走。
如非必要,他还是别进寨子好了,看着那些人他真的是很想要抱着头大哭,怎么会有人比他还要安贫乐道!
摇头晃脑的往回走,忽的脑袋一痛,一块石头啪的声掉落在地!
柏大神医火了,愤然回头:“妈的,你当我脑袋是石头。”
然后呆住。
瞬间石化!
柏大神医头皮一阵发麻,从头倒脚全部开始发麻,尖叫声一瞬间拔高而起!
“诈尸呀。”
※
“你吓我。”
“你真的吓坏我了。”
“我要是吓死了,你找谁帮你接生?。”
“再问一遍,你确认你是活人还是死人,我能接受的。”
被吓的三魂不见了七魄的柏大神医自认为坚强的抬起头,可看着面前一男一女还是头脑一阵发晕,发麻感又窜了上来,“快、快扶着我,我要晕了我真的要晕了。”
柏大神医手臂伸了半天,可眼前的无良男女看也不看他忙顾着翻着桌上的账本,喝他的茶吃他的糕点,连抬头都不抬头。更有某个女人将空盘子往他手上一搁:“我女儿要吃芙蓉糕,快去买。”
山岚清眸挑了一眼过来:“我觉得该是儿子。”
“重男轻女,我鄙视你。”
“三金,你不觉得有个兄长照顾妹妹们会好一些?”某人很宠溺很温和很像诱哄娃娃的无良男人。
万三金翻了一记白眼过去:“是喔,如果生出来是个女儿你负责把塞回去。”
“塞回去似乎有些困难。”男人抚着下颚,“或许我会努力些,替她添个弟弟。相差个半岁应该也差不多。”
“……”
“两位……”苟延残喘的柏大神医奄奄一息,气的似乎出一口气就少一口,“你们可不可以稍微理我一理?”柏少阳巴着门框爬了进来,手里果然还真的端了一盘芙蓉糕,凄然道,“你们两只鬼,为什么率先要过来吓我,那么多人等着你们吓,为什么要吓我?”
他会做恶梦做上一辈子……
“因为宇文山寨被你管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轻飘飘冷飕飕的一盆冷水砸下来,砸的苟延残喘的柏大神医一口气没喘过来,抱头鼠窜差点夺门而出。不会理财,是他平生最大的痛。
脚步堪堪已经碰到门槛,柏少阳忽的想起一件事来,双腿登时僵住,迟疑片刻不安回过头:“这样说起来,你们跟外界都没有联系过是不是?”
他的话,明显带着许多不安。
空气中的气氛忽的变的有些古怪,再加上柏少阳的闪烁神色,不由让不打算搭理他的两人同时抬头。
两人相视一眼。
柏少阳犹豫了下:“变天了。”
“辽国入侵,李危被皇帝老爷封为平辽大将军,没想到兵败如山倒,福郡王战时失利,陛下大怒,将他从大将军连贬三级,后辽国暗夜偷袭,他以先锋之姿去迎击,虽然打退了但他也失踪了。”
“福郡王一失踪,万家少了护持,“柏少阳看了万三金一眼,“又少了你,你也知道你那两个兄长也算不上出色非常的人,所以万家古董行已经关了,全家人也迁至城北,好歹还有一个作坊,日子也算过得下去。”
万三金心中一痛,抿着唇深深吸了口气,左手被人轻轻拍了拍。
叶闻人软声道:“没事,我们回来了,以后会好的。”
心中慌乱在瞬间就被他的软语平息了许多,她勉强笑了起来,“那未轻寒呢?”
“未轻寒……他……”柏少阳神情忽的变的有些古怪。
万三金坐直了身子。
柏少阳神色愈发古怪,他环视四周,明明是他的住处但不知怎的神色变得有些慌乱。他甚至起身关上了门窗。
没来由的,万三金手心忽的冒出许多汗,一颗心扑通扑通急跳起来。
她蓦然站直:“到底怎么回事。”
“未轻寒他……”
※
夜黑如墨。
天上一颗星辰也无。
秋日时分,夜里分外的冷。
小心关上房门的略显有些臃肿的身影忍不住瑟缩了下,搓了搓手,提起一个灯笼快步往寨外走。可走了不过三步,还是又折了回来。
草丛之中蟋蟀小虫发出霍霍声响,愈发显得夜的静风的冷。
她伸手抚上房门,房门轻推,露出一条小缝。
床榻上的清俊男人睡的正熟,呼吸声清浅的如同蚊蚋,却是真真切切的熟睡了。
她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抚上自己臃肿肚子,毅然转身。
轻微脚步声愈行愈远,几乎已经不可闻了。
虫鸣依旧,寒意依然,地上不知何时已经落了一层白白的霜色,霜色如同雪色一般,在暗黑天际泛着苍凉的白。
※
钧州城的城门开的素来晚,太阳已经跃出了地平线,厚实的城门还是关的严严实实。
一辆马车辙辙而来,赶车的汉子朝车里喊了声,“小娘子,已经到了,可这城门还没开。你看你是在这么待着等门开,还是去我家歇一会?”
车帘被掀开,高挑而秀气的女人揉揉惺忪睡眼看着城门,瞧了眼满地的霜色,有心是要在马车里再睐一睐。见车夫如是说,她倒是不好意思了:“大哥,不用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车夫挠了挠头,憨厚笑了,“我家就在那边,你个大肚子的小媳妇在这冷天里受着,万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好。你不用担心,我家里母老虎凶着呢,我不是那种做坏事的人。”他瞥了眼城门,小声道,“如今这城门时间全靠未家一句话啊,要是不高兴,天晓得什么时候开门呢。”
女人张了张嘴,面上掠过些微复杂神色,旋即道:“既然大哥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在这里冻着也不好。”
车夫一挥马鞭,老马哼哧哼哧的调转了个方向。
与此同时,忽的他迎面一骑白马迎头赶过,马上的人一身红衣如同一团火焰,却不若火焰炽热,却是透着森然寒意,仿佛是鲜血染就般。
来人抬眼看过来一眼。
不过一眼而已,车夫却仿佛浸在寒水之中,冷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车夫在外面厮混着讨生活,早就看惯了各种人物,自然知道这人惹不起,忙朝那人讨好笑笑,马鞭一挥却是加快了速度。
很快便与那红衣男子擦身而过。
红衣男子倒也浑不在意,马鞭一挥,垮下骏马长嘶了一声纵向城门。
“开门。”
冰冷而凉薄的声音巧巧传入车内女人耳里,她身子忽的一凝,登时坐直了身子,唤道:“大哥,停一停……”
话音还未落下,但听一声凄厉惨叫,叫声传的极远,其声之凄厉也让马车前的那匹老马惊住。老马忽的抬足,足上蕴了蛮力,坐在车架边的车夫哪里防备到这个,身子一晃就栽倒在地上。
车夫狼狈抬头,骇然发现自己家那匹受惊老马居然拉着马车一个转弯直直的往城墙东北角撞了过去!他骇然惊叫,“小心呐!救命啊。”
站在城墙口的红衣男子头也不抬,仿佛压根没听到车夫的惊叫一般。他的视线只是锁在面前那个抱着手臂的守门官身上,守门官的左手手臂以着不规则的垂落在一旁,痛的额上大滴冷汗不断滚落,却只敢小声低吟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又惹恼了身后这个煞星。
他抖着手快速打开房门,眼角往后一瞥,骇然发现那受惊老马居然直直的往红衣男子这边冲了过来。他一张嘴才要示警,忽的想起自己被人折断的胳膊,心中恶念一起,登时不管不顾自去开门,装作看不到一般。
女人好不容易挣扎着从颠簸个不停的马车里坐了起来,摇头晃脑的,晃的她几乎想要吐了。可现在可不是吐的时候,保命要紧为上。努力吞去要涌上喉咙的酸臭,她手脚并用抓住车辕努力往外爬。
掀开车帘。
她视线所及,忽的落到正前方那个红衣男子身上,双目蓦然圆瞠!
老马已经直冲过去!
她扯着嗓子大声尖叫:“未轻寒,快躲开。”
红衣男人身子为了熟悉的音调蓦然怔住,他快速转头,却见着一辆马车朝他疾冲过来,一个女人趴伏在车辕之上,垂着头似乎几乎要被甩出去,黑发浮动,一时却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这个女人的音调,好像是她……
可她已经死了,除非是鬼,怎么可能出现?
红衣男子狭长的凤眼之中掠过些微惘然,就是那一惘然间,疯也似的老马已经撞到跟前!
车辕上的女人见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大惊之下,一咬牙忽的整个人以着难得的敏捷暴跳而起,往前一扑牢牢环住未轻寒的脖颈,重重一压,居然横掠了出去巧巧躲过老马的撞击。
砰!
一声重响,老马撞上了城墙,马车一甩也甩的马车碎裂,老马嘶鸣着被碎木块压倒在地,发出声声哀鸣。
万三金松了口气,暗叫一声好险。
“滚开。”
冰冷而凉薄的声音蓦然响起,万三金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正对上一双看似风情万种,但实则却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情感,几乎如同死灰一般。
她不由有些发愣,鼻头忽的一酸。
未轻寒瘦了好多,也憔悴了许多,她的死,真的让他变化如此之大?
“如今的未轻寒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了,当初未轻寒虽然骄纵任性,但个性有点如同孩子不脱善良。可如今的他,心狠手辣一点情面不留。自从你死了之后,不仅接掌了未家家业,而且打断未十一的双腿让他日日在外乞讨,未十二因为有叶家庇佑他一时动不得,他便利用未家权势打压叶家商业,如今叶家早已不是昔日钧州首富,如果不是根骨还在恐怕早就遭了灭顶。甚至我怀疑,李危的败北也跟他有关。”
“不仅如此,邱家也被他打压的败落,春风阁也一蹶不振,他似乎卯足了劲要为你的死找一个出口,但凡跟你有关的人和物,不管是害过你的,还是曾经在你嫁入叶家一事之上推波助澜的,他通通不放过。如今的未轻寒权斌滔天,钧州城里几乎已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尚记得柏少阳叹了口气,“李危告诉过我,未轻寒曾今直上京城跟安王爷过从甚密,安王爷如今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如果安王爷一朝得动,恐怕未轻寒也不能安然远离是非。自古以来谋逆大罪足以灭九族,我虽然不喜欢未轻寒,但真的也不想未轻寒变成如此模样。”
万三金眼眶忽而发热,眼泪从两腮落下,轻声低喃:“傻子,你真是个傻子。”
未轻寒瞪着趴在他身上不动弹的年轻妇人,身子僵了僵,才要努掀开她,可一看着她的眼泪,心中某个还算柔软的地方像是被针扎似的疼痛,痛的凤眸猛地缩起,纠结出许多的难耐的神色。
他居然会心疼起一个陌生女人起来!
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恼火,他蓦然伸手将身前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往旁边一推,只不过也不知怎的,十分的力道在触及女人算不得圆润的肩膀时生生的收成了五分。
饶是如此,万三金只觉得肩头忽的大痛,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滚了好几圈。
肚子好痛,肚子真的好痛……
额头上有冷汗滚落,她忍不住咬着牙低吟出声,抬眼却见着未轻寒衣袖一挥直接走进城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红衣衣袂翩跹,绝情冷意,果然十分符合柏少阳的评价。
她忍不住苦笑了声,环抱着西瓜试图坐起来,可一动弹,全身上下都如同碾压过似的痛,尤其是肚子。
她低下头,忽的骇然发现自己裙角上不知何时沾染出许多斑斑血迹,那血迹怵目惊心的,仿佛如同血红桃花。
万三金脑袋一懵,如同被闷棍打了一记,呆呆看着那团血红桃花逐渐蔓延开来。脑海中忽的忆起叶闻人的话来:“有个哥哥照顾妹妹们,不是极好?”
心中的骇然已经再也不敢掩饰,慌乱到了极点,她扯着嗓子冲着已然远去的男人大喊出声:“未轻寒,你娘的银镯你还想不想要。”
那声大喊,几乎已然将她所有的力气耗的干净,眼前一花,却见着那耀眼的红衣已经远去,却还是没有回头。
她再也支撑不住,重重仆倒在地。
※
“你醒了啊?”
怯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点小老鼠的感觉,声音也算是甜美。
是宇文花优?
她不是已经下了寨子吗?
宇文花优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跟着她下山?
万三金勉强睁开眼,眼前黑黑的,一时看不清楚。旁边有人轻推她,她侧脸看去,昏暗之中一个女子关切的看着她。四周过暗,她一时看不清那婢女长相,只是觉得那女子眼光灼灼在暗色之中如同上好的墨玉一般。
“我这是在哪里?”
全身上下又痛又疼,万三金一时有些懵懵然,借着那女人的手撑坐起来。一不小心碰到自己圆滚滚的腹部,忽然想起衣裙上的血桃花,心中大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女子慌不迭的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帮你看过了,你的孩子好好的。”
“可是那些血……”
“那些血是从你腿上出来的,你大腿上被磨了大块皮肉,染在裙子上,看的吓人其实也不妨事的。”女人小声劝道,“我帮你止了血,你按时擦药也就没事了。”
暗色之中,女子的眼愈发晶亮,熠熠生辉。
万三金这才舒了口气,有空环视四周,如今视线也勉强习惯了周围的暗,隐隐绰绰的却不像是个房间,居然泛着一股冷意。她打了个抖索,“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的?”她不是在城墙外面,怎么一转身都到这里来了?
女人闻言有些纳罕,“你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进来的时候是昏迷,肯定是不知道。”
万三金身后忽的传出一道冰冷女音,那声音有些冰凉,如同天山冰雪一般的凉,不带有一丝感情。
万三金看过去,刚才昏昏沉沉的都没有差距,在加上那个女子藏身在角落之中几乎与暗色融为一体,如今循声看过去,倒也看得隐约。
是个颇为壮硕的女人。
身边的女人忙低道:“不用担心,那是我师姐。”她声音略缓了缓,添了好几分好奇,“你是不是也会什么巫法?不然那个人为什么要请你过来?”
“你说的那个人是……未轻寒?”万三金狐疑低道,“什么巫法,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会巫法,未轻寒请你们做什么?”
女人迟疑了下,一个话音才出了口,忽听到那个壮硕女子忽的冷喝一声,“有人来了。”
果然须臾之后,轻微的脚步声踢踏而起,似乎是在山洞之中,脚步声隐隐回荡起来,踏踏的带着些微危险的氛围。刷的一声,身后一阵大亮,万三金下意识遮住眼,好一会才慢慢睁开眼。
原来亮光之处是一道石门,如今石门开了,自然有光线射出来。
不过那光线也不算平日里的那番光亮,仿佛也被遮了许多,光线也略显黯淡。不过这些光线也足够她看清四周,看清之后,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这赫然是一个小小的石室,石室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可这石室四周挂满了人体或动物的骸骨,一个个挂在墙壁之上森然的让人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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