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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金的主母时代-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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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尚未落下,珠帘哗啦一声被人重重掀开,月华匆匆疾步奔了过来,扫了万三金一眼,那一眼里有着许多复杂的意味,似责备还忧虑甚至还有些微焦急之色,月华从来都是知分寸懂进退,如此明显的态度她还是第一次见着。万三金心中一时琢磨不透到底出了什么事,心中也不由有些狐疑。

月华在未清韵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未清韵猛地站了起来,清眸之中全是隐约火色,脸色也不甚好看:“万三金,这就是你打的主意?我倒是小瞧你了!”



未清韵急色匆匆的往前走,一头雾水的万三金跟在后面,唯一知道内情的月华亦步亦趋的跟在未清韵后面连头都舍不得回,更别说是跟她来个互通有无了。

下了楼梯一路急行到正厅之中,正厅之中站着一个娇媚无比的少女,峨眉淡扫唇红齿白,冬日时节她居然还穿着薄透的衫裙,裙边绣着金色的滚边,年岁倒也不大,只是眉宇之间的风情却实连未清韵都抵不过的。聚古斋里的来往客人视线俱不由自主的落到那少女身上,尤其是男人。

那少女正在把玩着一方汉壶,赫然正是万三金刚才带过来的那方物事。听见脚步声,少女抬起眼,如水似火的眸落到万三金身上,眸里强烈的恨意让万三金一怔不由顿住脚步。

她可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个人啊。小猴儿走到万三金身前,低声道:“她是烟如波,是春风阁里目前呼声最高的花魁人选,听说她与十四少爷关系匪浅。”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觑着万三金。

万三金没在意小猴儿颇为古怪的眼,但她被侯瑄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女子她是在哪里见过了!这个少女赫然正是那日与未十四在春风街里小巷里野合的小女子啊。没想到,她原来也是春风阁的人。

正在万三金这烟如波来聚古斋缘由的时候,未清韵淡淡开口了:“如波姑娘来我聚古斋,倒真的是稀客。”

少女微微一笑,她相貌本风情万种,可这么一笑居然清雅秀丽,倒生生的添了几分稚气。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笑起来颇有几分稚气,随即神色便敛了下去,将手中的汉代方壶微微抬举,“如波是风尘女子,十二姑娘可真的是客气了。倒也无大事,只是昨日我遗失了一方汉壶,本来是想买件把玩一二,没想到居然见着我遗失的那方汉壶,可真是凑巧。”

万三金一呆,难不成烟如柳不曾跟烟如波说个清楚,居然当她是贼了!怪道未清韵脸色当时脸色难看异常,看来她是误以为这是她万三金故意给聚古斋下了个套。这冤还真的是让人有口难言。

未清韵脸色微沉,冷冷环视了眼四周闻言窃窃私语的众人,心中恼怒,但面上还是淡淡的,“聚古斋所收之物从来都正当光明,绝不会有鸡鸣狗盗之事,怕如波姑娘有所误会了。”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这方壶不过是万三小姐带过来请刘管事验明一下真假罢了,还说不上是未家的物事。如果如波姑娘有丝毫疑惑,大可向三小姐请教一二。”

皮球一丢,立刻丢给了万三金,登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万三金身上。虽然这些目光刺眼了些讨厌了些,但只要当作周围是群猫猫狗狗杀伤力也算不得大,所以万三金神色照样淡然的很。

她伸手将愤愤不平欲解释小猴儿给拦了下来,人家都特意找上门来了,肯定是有万全准备,解释恐怕也会被众人当作狡赖加掩饰。眼眸一扫,扫到面露了然之色的未清韵身上,看来这十二姑娘已经约略猜出了她这些东西的来源了。

春风阁可是她日后计划的一步,若是现在就露了,她已经预备好的物事也全部前功尽弃了。况且如柳虽然是花魁,但汉壶到底是春风阁里的物事而不是如柳自己的东西,她若是坦白了,对如柳也是极不好的。无论于公于私,烟如柳送她汉壶之事断断是不能说的。

眼前这位小花魁似乎对她敌意颇深啊,这敌意来源于何处,倒是颇为让人深思。暂且不理会她有来由的敌意,她得好好想想有什么法子能够度过这一关才是。顺手牵羊的罪名可不是小事。

烟如波看着万三金,美眸里全是夹杂着怒色与不甘,这种情况之下她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任何出色之处,她哪里配得上十四少爷上心。

烟如波抚着手上那方汉代方壶慢慢走到万三金面前:“不知三小姐怎会有我春风阁的物事,如波倒是想要讨教一二了。”

万三金笑了笑,“人都有相类之处,更何况这些百年前的死物。不知如波姑娘如何肯定这方汉壶便是春风阁的那个汉壶呢?这方汉壶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物事,与春风阁可一点关系没有。”

烟如波眸里掠过嘲讽冷芒,淡淡的道:“如波虽然是风尘女子,但也知道话不可乱说的道理。这汉壶底部有一个蝙蝠纹路,是我贪玩刻上去的。三小姐不妨可以看看,看我所言是真是假?”

“哦?”万三金眉头轻轻挑了起来,一副温和柔顺模样,“既然如是,如波姑娘可否将方壶借我一看?”

烟如波伸手抚上底部凸起的纹路,料想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她今日要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

她将手中的方壶递了过去。

万三金伸手去接,面上虽然还是在笑,但心中却是不断在打鼓,掌心微微冒汗。本以为借着物有类似这么个说辞可以瞒过去,没想到这方壶居然留着印迹!

如果待会真的有那个所谓的蝙蝠印迹,她就算是巧舌如簧也辨别不了,就算此时将如柳给扯出来恐怕也是免不得出乖丢脸了!

就在万三金手要碰到方壶的刹那间,烟如波不知怎的,左手忽的一抖,方壶居然从她手上滑了下去,刚才还好好的方壶刹那间摔落在地,方壶本来就是软泥烧制,哪里经得住这么一摔,登时跌的粉碎,完完全全的碾作成泥化作土!

在场众人俱是一呆。

万三金也是一怔,莫名其妙的抬眼看向烟如波,明明她已经所有筹码都握在了手,她怎么就这么将这方壶摔落在地?她可不认为这一切都是偶然凑巧。

暂不说万三金心中琢磨不透,烟如波心中又何尝不是惊骇莫名,刚才肯定有什么物事击中了她的手腕,否则她怎么会失手将方壶摔落在地?!烟如波双手交握囊入袖中用力扯着稠帕,美眸微微扭曲,冷道:“三小姐运气可真的是极好,居然连老天爷都帮着你!”

万三金心中咯噔了下,看来烟如波摔壶一事果然不是凑巧,而且这位小花魁还将原因推到了她的身上。心中疑团一个接着一个,偏偏又理不清楚,不过现在可不是追究的时候……现在的关键是,演戏!

她面色煞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那堆碎片,目中晶莹闪烁已经泫然欲泣,一句话不说,脸上已经全是悲色。脚下微软甚至配合性的往后踉跄了下,站在她旁边的侯瑄立马牢牢将万三金牢牢扶住。

小猴儿双目圆瞠,恨恨瞪着烟如波,“万家虽然落败,可也是正经人家,你冤枉我们小姐也就罢了,这方汉壶可关系着我们老夫人我们万家的名声,你怎么将这方壶给摔了!”说着说着,居然泪如雨下,仿佛烟如波果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万家的冤比窦娥还冤,苦比黄莲还苦……

万三金瞥了唱作俱佳的小猴儿一眼,咳了声,讪讪不敢接着往下演,这么一个影帝级人物杵在面前,她这么个草根还是识相些比较好,免得丢脸。掩眉装悲,眼角却偶然瞥见窗口一抹淡黄色的衣衫一晃而过。

杏眼之中不由起了几分狐疑,脚下微硬,低头看去才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居然踩中了一颗圆润细小的珍珠,像是女子环佩上的事物。

心中咯噔了声,趁着众人不注意,脚尖一踮将那颗珍珠踩入脚下,重重一踩便已经是粉末,轻风一动,已然无形。

小猴儿已经进行到了撒泼耍赖泪雨磅礴的境地,就差没有满地打滚。由于侯瑄的卖力演出,众人已经朝着烟如波指指点点,声势开始慢慢倒向万家了。

迎向四周众人颇为的眼古怪探究的眼神,烟如波美面之上微微扭曲,就算她坚持万三金的东西一定是从春风阁偷的,可如今死无对证,众人也绝对不会相信她了。可如果就这么罢手,她真的也是万分不甘心!

局面一时倒是僵持了起来。

万三金拭去眼角压根不存在的泪,幽幽喘了口气,仿佛是刚从悲伤之中回过神来一般,演的逼真不逼真她不知晓,但看着面前众人一脸同情的样子看来效果还颇佳,她怒斥侯瑄,“夏侯而,你胡说什么,如波姑娘只是不小心罢了,你怎么敢这么说!”

烟如波被万三金这么一说,脸上愈发挂不住:“万三金,你莫要信口雌黄,明明……明明……”偏那方壶确实是在她的手上摔落的,众目睽睽之下,她就算是想反驳她也是她理亏啊。宽袖一拂,烟如波恼怒瞪过去,“罢罢罢,今日算我认栽,这东西我赔你就是!”

看着小美人被逼得面色通红,万三金暗自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太过过份,面上却做惶恐之状,道,“如波姑娘,这本就是意外,我怎么能能怪你?更不敢让你去赔了。”

“你!”烟如波愈发恼怒,偏又发作不得,重重哼了声转身就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即使盛怒而去,烟如波的背影也是窈窕婀娜,看的万三金心中钦羡不已。赞赏完毕,万三金一回头便见未清韵淡淡的看着她,连神色都是淡淡的,眼底更是有许多惑色。

这个女人比易怒的烟如波不好惹的很,万三金面色一整,走到未清韵身前,歉然道:“十二姑娘,怕今日这桩买卖做不成了,耽误了十二姑娘的时间还要请十二姑娘见谅才是。”

“好说。”未清韵将眸里惑色掩了下去,她不是看不出万三金其实是在演戏,可如果真的是如同烟如波所言,烟如波又何必将那方壶摔碎了,这其中实在有太多说不出的古怪,她一时倒有些理不清了。

万三金已经出了聚古斋,未清韵犹在思索,须臾之后,她唤来月华低语数句,月华应了声,匆匆出了去。



回到万家古董行,人群已经散了许多,原本满满当当的架子也几乎都空了。何伯一人站在柜台后面忙的笑不拢嘴,自从老爷过世,他从来没有这般忙过。

万三金环视四周,却没有看见理应在这里帮忙的春风身影:“何伯,春风呢?”

何伯头也不抬:“刚才还在这里呢。喏,那不是。”

万三金循声望去,便见着春风从后门走了进来,一身鹅黄女衫,愈发显得她体态娉婷。视线下移,落在她腰间那唯一一方佩饰之上,佩饰尾部系着鲜红的璎珞,璎珞边缘巧巧系着许多圆润细小的珍珠。春风见万三金望着她,神色略变,旋即便定了下来,“三小姐,你看着我做什么?”

万三金环视四周颇多的客人,笑了笑,将心头的疑惑全部压了下去,“没事,你忙吧。”

等回到万家,夜色已浓,万三金将小猴儿打发休息了去,单单只留下春风在一旁伺候着。她托着腮倚在梳妆镜前,从光亮的镜面看过去,灿亮灯火之下,正在替她梳发的春风容色艳若朝霞,青丝之上流光浮动,说不出的美艳之态。

春风抬眼,愣了愣,“三小姐,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万三金换了个手托腮,也不回头,只是从镜面与春风对视,“春风,你道烟如波今日为何会松手?”

春风似没想到万三金会问这话,神色略动,勉强笑了笑,“春风猜不出来。”

万三金唇角弯弯,舒了口气,“我一直以为我运气颇好,可还没有好到老天爷凭空让如波姑娘手一麻失手将方壶给砸了。春风,我记得你佩饰上可镶了八颗珍珠,如今怎么只剩下七颗了?”

春风闻言,下意识看向自己腰间那方佩饰,面上泛起一抹苦笑:“三小姐好厉害的眼,这也能看的出来。”她迟疑了会,才要说话,忽的手被人一握,她怔了怔,“三小姐?”

万三金朝春风摇了摇头,“我问你这个,并不是要探听你的过去,我素来不爱看旁人过去的。既然你费劲辛苦将过往埋藏,又何必为了我暴露出来,今天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你千万记住了。”

姜春风一怔,垂首看着自己脚尖,心中百感交集,抬眼时眼眶已经微微发红,“三小姐说的是,春风知道了。只是那如波姑娘实在是欺人太甚,如果不是那般,难以消她的气焰。”言下之意,颇有些不后悔的意味。

万三金咳了声,“确实如此。”说着,朝姜春风挤了挤眼睛。姜春风先是一呆,旋即噗哧一笑,主仆二人相视一笑,自然有默契在心头。

服侍万三金洗漱干净歇了下去,姜春风方才端着水盆出来,堪堪走到院子正中,才要倒水,忽的一人从树丛背后走了出来,“春风。”

姜春风手中动作顿时一僵,转头看向那人。月色如水,那人明明不过三十左右,但双鬓早已发白,月色落在其上,愈发明晃晃的渗人的眼。哪里还有当初的俊挺潇洒,如今的他,不过只是一个被沉重家业压垮了的男人罢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臂渐宽,春风耳力向来极好,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她不怒不喜,欠身施礼,“大少爷。”

万万金脸上忽的掠过些微悲色,在月华之下,他整个人愈发显得衰老。他叹了口气,“春风,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可你也知道,我不想委屈了你。”

春风向来冷静的脸色倏地像惊起了许多变色,她厉声道:“你以为我是因为来这里的,我告诉你,若非为了三小姐,我早就走了!”

“你现在又走去哪,春婶说了,你家里都遭了灾了。”万万金有些疲惫,酸涩道,“不管怎么说,我今日都听何伯说了,居然在一日之内卖了一千多贯,三金年岁见长,比我这个大哥可出息多了。”

“三小姐本就是女中豪杰。”春风眉宇之间掩不住骄傲,“大少爷,瓜田李下,我先走了。”

万万金伸手愈拦,手臂刚刚伸起便已经颓然放下,看着佳人慢慢消逝在暗夜之中。如今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跟她说些什么呢?可当年的事情,谁又说的出是谁错又是谁对?



万盛大街是钧州城里最热闹也是最繁华的一条街了,它与长垣街春风街等各有侧重点的街不一样,民生百态衣食住行包罗万象,所以素来最为热闹。

万三金看着眼前的茶楼,雕栏玉砌,飞檐红瓦,门口的立柱之上细细雕着四爪金龙飞奔上天的图案。楼分两层,二楼屋檐之下挂着一方烫金金匾,上书品香阁三字。

本打算是想靠着方壶将钱给凑足了,没想到被烟如波这么一搅和跌的粉碎,春风阁里有烟如波虎视眈眈的盯着,如柳虽然如今是花魁,但也不过是个即将要卸任的花魁,她也不想给她添烦了。如今距刘家上门提亲,只有三天而已了。

“东西带好了吗?”

春风看着手里的包裹,不免有些迟疑:“品香阁是钧州城里头一号茶楼,你觉得他们会允许我们在这里做事吗?我看咱们倒不如在大街上摆一个摊来的快些。”

万三金摇头:“这法子本来就是投机,我也不想害那些一般贫苦百姓耗费财力,况且他们出的也不过是些蝇头小利,我们现在足足还差两千贯,时间又短,我们必须要富人云集的地方。品香阁也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既然开门做生意,他们想来也不会将财路外面推。走吧,时候不早了。”她举步率先进了品香阁。

春风与侯瑄相视一眼,忙跟了上去。

进了茶楼,早就有穿戴整齐俐落的小二迎了上来,“三位客官,楼上有雅间空着,快请上楼快请上楼。”瞥见小猴儿抱着的一大堆东西,他赶紧热络上前,伸手要去接,“这些东西还是我来拿吧。您快请。”

雅间是在东首偏南位置,位置极好,从上而下便足以整个品香阁一览无余。进了屋,刚才迎客的店小二俐落送上了四盘干净齐整的糕点还有四盘瓜子花生之类的坚果,朝他们三人打了个千方才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春风环视四周,眉眼添了几分警惕之色,低道:“三小姐,这品香阁的人未免也太热络了罢。”

“既来之则安之,热络便热络,于我们又没有关系。小猴儿,请掌柜到这里来一趟吧。”万三金不甚在意,随手拾了一块糕点,枣味甚浓又不算甜,颇合她的胃口,不觉又吃了两块。十四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具身体又过于瘦弱,实在得好好补补。唔,或许可以请春婶熬一锅银耳莲子羹。

小猴儿才要出门应了声,忽的门一推,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捧着三杯龙井笑容满面的进了来:“不用小兄弟麻烦了,老夫已经来了。这是品香阁的招牌龙涎青,旁的倒一般,只胜在茶香浓郁,三小姐快请用。”掌柜将茶水奉上桌,恭道,“三小姐莫要客气,我家主母早就吩咐过了,三小姐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小人便是了。但凡有任何需要,品香阁定然竭尽所能。”

此话一出,春风与小猴儿都同时看向万三金,万三金丢过去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举杯轻啜了口茶,淡道,“你家主母?她如何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

“品香阁是叶家产业,我家主母自然是叶二夫人。至于二夫人如何知道三小姐会过来,小人听命行事倒还真的不甚清楚。”掌柜态度愈发恭谨,从怀里取出一方红色烫金书笺递了过去,“这是二夫人让小人交给三小姐的请帖。”

叶家?

叶家之中她除了认识叶闻人外,与旁人鲜少有牵扯,叶二夫人与她更是素不相识,她怎么会主动让品香阁来帮她?

侯瑄早已将那请帖接了过去,万三金接过,但见那请柬上不过寥寥数字而已:一月初六,冬梅胜雪,钧山半山亭,还请万三小姐赏鉴。

春梅会素来便是钧州富贵女眷冬日集会之日,说起来,也不过是群闲着无事的富贵女眷冬日乍过春日渐暖时找了个乐子罢了,不过素来门槛极高,被邀之人素来都是钧州城里有些名望的女眷。万家虽然不算贫困,但万家女眷绝对够不上参加春梅会的资格的。

叶二夫人为何邀请她参加?

况且,邀请便直接邀请罢了,何必将请帖放在品香阁,若她不选择品香阁,那这请柬不是送不到她的手上?叶二夫人兜这么大的圈子做什么?

心中一时琢磨不透,当务之急也不是烦恼春梅会的事情,她微微一笑,将请柬一合交入春风手上,意态祥和:“既然叶二夫人邀约,十二月初六那日我定然赴约。”

掌柜一听这话,神色立刻一松:“我马上禀告夫人。不知三小姐需要我们帮些什么?”



品香阁。

一楼大厅早在楼梯口边清出了一块空地,空地之上早就放上了八张桌椅,桌椅之上放有文房四宝还有宣纸。从二楼悬挂而下两块红绸,左边红绸上写着:你来我往,一贯为本十贯为利。右边红绸上则写着:数一数二,静心为长恒心为益。二楼栏杆上还挂着一横批:学海无涯!

万三金的法子其实也极简单,只不过只是让人从一写到一千而已,但其中不能有丝毫停顿,若是停顿便已输了。若想参见,需随意交些银两,不拘多少凭个人心意,若是赢了,便可以获得百贯赠金,若是输了,所交的银钱便累积在赠金之上。若前面输的人愈多,最后赠金也愈多。

第一批人已经上去了。

品香阁本来就是文人雅士富人商贾附庸风雅的地方,万三金上次替邱家办的年华大会跟竹林会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如今在品香阁又办静心会,一传十十传百,品香阁就挤满了人。

春风看着台上挥毫泼墨似胸有成竹的八个人,不由有些担忧:“三小姐,这法子成吗?不过是数字而已,怎么可能写不成?”

万三金依然在思索叶二夫人的事情,闻听此言视线转到台上,不过是半盏茶时间,台上八人已经只剩下四人而已,唇角微扬轻舒了口气,“若是那么容易能够过关,我哪里敢摆这个静心会呢。”

心理学研究表明,人的视觉注意力对那些单调、重复、静止的事物是最容易产生疲劳的。一到一千,一次性写那么多数字,无疑是一种极单调的重复性劳动,视觉自然疲劳,自然会出错了。

其实,若放在现代,这无疑是一个诈骗手段,但她如今也是迫于无奈。

万三金的解释春风听不甚明白,她只是紧紧盯着台上,见第二批的人也已经下来大半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方才松了许多。

午后阳光已渐弱,天边隐约已有霞光之色。

品香阁外一方青缎软轿慢慢停了下来。

青缎软轿的轿窗上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弹墨纱帘,上面却用铁锈红的稠线绣出了洪福齐天的纹路,帐帘不掀,隐隐只看得见搁在帐帘边缘那双手,白皙而修长,指甲圆润而干净,并没有如同时兴女子一般染上任何蔻丹之色。

早就站在门口的品香阁掌柜立刻迎了上去,恭声道:“万三小姐就在大厅之中,二夫人是直接过去还是……”

“不用了,我们直接去百合轩罢。”

站在旁边的紫衣小婢闻听主子说话,赶紧将软轿压低将轿帘掀开,轿内慢慢走出一个中年女子来,藏黑色的掐丝褙子愈发显得腰如纤柳,脸如盘月,眉眼如柳,却是清雅出众。

中年女子在紫衣小婢扶持之下慢慢走入品香阁,品香阁里的静心会战局最盛,赌注已经累积到了两千贯钱!区区半日罢了,便已经累积到两千贯,若不是万三级只借了品香阁场地一日,长此下去说不得真的会累积起万贯来。

居然懂的见好就收的道理,倒也难得。

“二夫人,万三小姐在那里。”掌柜往东南角指了指。

文桃柳看过去,便见一个年轻女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中,那女子相貌中上,但眉宇之间的冷静淡然倒完全不像幼年女子,只不过就她看来还不足以与未清韵相比拟之处。若非是她派在闻人身边的人言之凿凿,她倒真的不信素来冷静的闻人居然会在意这么一个不出众的女人。

可偏偏那日闻人居然因为心中挂碍,已经出了城还特意赶到长垣街帮她解围,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若是叶家只是一般人家,她倒也愿意闻人能够觅得真心人,可偏偏叶家与未家同气连枝,莫说是觅得,就连是想也是不该想的!

文桃柳眸里毅然之色已深,才要上楼,忽的旁边紫衣小婢低呼了声:“夫人,是未家十四少爷。”

品香阁门口,不知何时倚着一个红衣少年,黑玉束的纤腰素素,黑发未曾束冠只用红色帛带系着,风略一动,便随着黑发摇曳说不出的风流之态。

未家已经寻了未十四十来日了,就差没翻天覆地,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文桃柳看着那红衣少年朝万三金那边走了进去,略略沉吟片刻,朝紫衣小婢低语了几句。紫衣小婢应声而去。

万三金正在低头算账,忽的头顶上如火烧一般,她下意识抬眼,正好正上一双灼热的凤眸。凤眸里先后掠过些微不置信不耐烦的意味,但神采依旧耀眼灼然仿佛里面蕴着太阳一般,太阳若火,带着几分蛮横的火辣之色。

万三金看的愣住。

她前世是众人钦羡的天之娇女,追求者自然多的数不胜数,自然知道这种赤果果的眼神代表着些什么。

老天!

她一直以为未十四只不过是个孩子心性,于她也只是不甘心不服输的心态而已,没想到他居然是玩真的!四目相视,万三金三金心中一颤,手中毛笔一时摔落都不自知。几日不见,他似乎清瘦了许多,但眉眼之中却别有一番热烈意味,仿佛一昔之间长大了许多一般。

万三金心中生出拔腿就跑的逃避冲动。

他慢慢朝她靠近。



“十四!”

品香阁的门口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妇人,年岁已大,但精神却是矍铄,饱经风霜的老眼之内全是掌势者的威严。老妇人两边各站着一个女子,左边是未清韵,右边却是一个挽着发髻的貌美女子。未清韵与那貌美女子一左一右搀着老妇人,身后一群恭谨默然的婢女小厮。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涌进品香阁,登时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了过来。

万三金心中咯噔一声,这个老妇人是……

一个清美中年女子立刻排众而出,朝那老夫人盈盈浅拜下去,老妇人笑吟吟的受了,随即便是未清韵与貌美女子朝那中年女子施礼。

旁边有人低低窃语:“是未老太君跟叶二夫人啊,看来叶未两家的好事要快了啊。”

“不过才两年多些而已,还未到三年呢,不会那么快吧。”旁边立刻有人驳斥。

“你看十二姑娘与二夫人的亲热劲,最多明年年初,定然定下来了。”

万三金听的分明,心中忽的一沉,有些沉有些涩,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意味。她默默轻啜了茶试图将涩意给压下去,茶香依旧,入口却是苦涩。忽的一道视线灼灼而来,万三金怔然抬首望去,偏巧见着未轻寒一振袖就要往外面走。

她一愣,尚未来得及答话,便见着那老夫人怒喝一声,“寒儿,站住!”

话一出口,立刻有十来名小厮拦在未轻寒身前,虽是如此,但一个个神色里带着几分戒惧之意。

未轻寒脚步倏地顿住,凤眸略扬出几分厉色:“让开。”

小厮们面面相觑,却是压根不敢让的。一个青衣中年男人蓦然出现在门口,他动作颇快,转瞬之间居然已经到了未轻寒身前,众人眼前一花,未轻寒与那中年男人已经同时往空中跃起,你来我往转瞬间已经过了好几招!而那十来个小厮则已恭恭敬敬的将品香阁里的客人往外请。

众人虽然不想走,但未家的权势摆在那里,人家又是好声好气的请求,自然要给几分薄面。一会功夫,刚才还是人头攒动的品香阁立刻空空落落只剩下小猫三两只。

春风忽的低道:“三小姐,未家人来了!”

万三金一怔,一抬眼,果然见着未老太君已在未清韵的扶持下走了过来,她忙理了理衣服,欠身施礼:“三金见过太君与十二姑娘。”

“三小姐毋须多礼,搅了三小姐的静心会是未家不是。”未老太君淡淡一笑,跟在后面的月华立刻将一叠交子放上桌,“这里是三千贯,算是未家的一点歉意。”

果然是财大气粗的未家,好大的手笔!不仅是万三金,就连未清韵美眸里掠过细微异色。

万三金略略瞟了那叠交子,眼底渐渐冷了下来,本以为未家是个大户人家,原来也不过只是些喜欢用钱砸人的富户罢了。

她微微一笑,“太君着实太客气了,静心会只不过是三金偶尔闲暇时办了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罢了,本来便无甚大碍,这些交子万家实在是愧不敢当。我家里还有事,这便告辞了!”回头一看,春风与侯瑄早已经收拾了好了,她朝未老太君施了施礼,转身便往门外走。

未老太君看着万三金的背影,眸里露出一抹深思之色,“清韵,你说的果然不错,这万三金确实与以前大大不同。”她虽然以往只见过万三金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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