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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金的主母时代-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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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三金好不容易从未轻寒的怀里挣脱出来,忽的衣袖被人一拉,雅小宝拉着她的衣袖撒娇:“三金,咱们出去放风筝,刚才别人特地送了我一个风筝!”一边说着,一边变戏法似的手往背后一伸,居然掏出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竹制风筝来,做工却是精致,又大又有文彩。

“三金,你看今儿天地多好,拈花寺前面还有块空地。我们去放风筝,去放风筝啦……”雅小宝还在拽着她的袖子撒娇,一个丁丁当当五颜六色的小姑娘拉着她在佛祖之前撒娇撒成这副德行,也亏得她有脸。万三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口水,无奈认命,“好啦,我陪你就是了。”

眼角瞥见叶闻人与未清韵这对璧人居然没走,反倒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心忽的漏拍了几下,心中一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巧巧倚入未轻寒的怀里。

未轻寒轻笑:“投怀送抱?”

“才没有!”

叶闻人躬身长鞠:“草民见过福郡王。”在外人面前,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已。

未清韵也优雅裣衽。

万三金大脑跳拍了好几下,惊愕瞪向旁边拉着她衣袖不放的雅小宝:“你是郡王?”无赖惫懒的雅小宝居然是个郡王爷,老天莫非要降红雨了!

雅宝冲着她吐了吐舌头,可爱无比。

“不必多礼。”回答的声音蓦然从背后冒了出来,冷冰冰凉飕飕,一点情面也不给。回答的人居然是雅宝那个被叫做木头的黑衣少年!木头……哦,福郡王尊贵无比的往前走了一步,全身金光冒冒,看的万三金瞠目结舌。

一个顶着郡王爷名头的贴身侍卫……

晕乎了一阵,万三金反应无比灵敏,立刻赫然举一反三的联想起来,如果雅宝身边的贴身侍卫是福郡王,那么雅宝又会是什么身份?怪不得邱府里的所有人对雅宝的身份都讳莫如深,原来……她身子忽然有些僵硬,慢慢转头看向雅宝,迟疑着是要跪下还是往后退三步以示尊崇……

就在她犹豫不觉的当口,未轻寒寒着脸轻飘飘的飘过来一句:“他就是一草民,你要跪他还不如跪我。”草民二字,声音极飘,飘的雅小宝脸色立刻变了,恶狠狠的瞪了过去:“没人跟你说话!”

那福郡王爷脸色也更加黑了,慢慢走到未轻寒与雅宝两人之间,左殿里的气息陡然变得肃杀冷冽,仿佛稍有不慎便是一场血肉横飞的厮杀……

未轻寒哪里怕,尾音轻挑,挑出一道一听便很是不屑的尾音来:“李危,你日日挡在她的面前,他领你的情吗?”

未清韵花颜微微失色,低喝:“十四!”

“不用你管。”福郡王腰间的佩刀已经露出了森然寒光。

“雅小宝,我们去放风筝!”

所有人全部转脸,看着万三金捧着风筝当令箭,那眼神,还真的千奇百怪的很。



万三金千哀求万哀求才让伟大的雅小宝大小姐开恩大赦她可以去阴凉出歇息一会,几乎是用爬的才爬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下,直接往树干上一瘫恨不得现在睡上一觉才好。

这段时间天天忙着钱袋的事情,还要处理黄管事时不时扔过来的账本,她几乎每天都是四更才睡觉,哪有精力跟这群只知道游山玩水的少爷小姐们疯。

左边,未家十四少爷与福郡王正在比武切磋。

右边,雅小宝正指挥着轻风、月华、小猴儿三个人将风筝往天上放,虽然到现在都放不上去而已。

后边,叶闻人与未清韵正在煮茗下棋。

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有些离谱了。她不过是想避免拈花寺里有一场血光之灾而已,怎么成了现在这么一副局面?她拉走了小宝,小宝一走,福郡王李危也跟着走,没想到未轻寒闲着没事以找李危切磋武艺的名头也跟了过来。未清韵担心两人动手会伤及彼此,也跟了过来,连带着叶闻人也过来了。到最后,连邱荣祥都跟了过来。

于是,两个人的风筝之行变成了一长串的蚂蚱,待会她是不是还得一一把这些人给送回去?

树后探出半张脸来,万三金朝那张脸无力挥挥手:“大少爷。”

邱荣祥一看是万三金,脸上忽的一红,捧着本书端端正正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在万三金旁边坐好,低声说道:“那日,抱歉。”

万三金诧异,那日两人都是被人陷害,邱少爷着实没有道歉的理由。她心中忽的一动,视线锁了过去:“你知道是谁做的?”

邱荣祥迟疑了下,却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晓,等我醒来之后已经在家里,春风阁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部没了踪影。邱家虽然势大,却真的找不到一点踪影。”

更何况,娘的态度非常奇怪,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他总觉得她似乎根本不想查下去……

第七十二章(万更)

一只手无意识的翻着手中书页,书页被他翻的呼啦呼啦作响,在寂静之中分外嘈杂,他的脸色也慢慢染上一层阴郁。一抬头,忽的见着万三金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他扯扯嘴,“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既然此人犯到邱家头上,邱家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现在没有人知道你就在那里面,你就全当作不知道吧。”

“再说吧。”万三金耸耸肩,犯到她头上,她不管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她自己。

邱荣祥瞪她:“这件事你不能管,听到没有!背后之人既然有能耐盖我布袋,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

“盖你布袋其实很容易吧?”万三金斜眼过去,一个只知道读书的书蠹,盖布袋最容易不过。

“万三金!”大少爷他怒了!

万三金慢慢吸气吐气,确定自己精力好一点了,在邱大少爷冷脸之下皮皮一笑,伸手在前面空地上连指了几下:“他们三个怎么回事?”

邱荣祥表情狰狞了好一会,没奈何当事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心中大愤,恨恨将书往边上一搁,卖了好一会关子,直到万三金差点想动手掐他时他总算是悠悠的开口了:“我、雅宝、李危、十四都是半山书院的学生,所以,我们都很熟。”

半山书院?这名堂怎么有点耳熟?

在记忆库里搜索了好一会,才想起半山书院是位于钧州城外那坐落于半山之上的一间书院,据传只招收家世显赫或有特殊才能学生的一间书院,书院不大,名声却不小,据说那里面曾出了两个文状元,三个武林盟主,数十名出色的医者,更有七八个得道高僧,总之举凡各行各业都有人才就是了,据说,蠢才进去天才出来,天才进去天天才出来,据说……

邱荣祥一脸惊诧的瞪她,万三金这才发现她居然在惊骇之中将前辈留在脑里的记忆不知不觉全说出来了。她反瞪回去,邱荣祥瞪不过她,讪讪道:“我还以为你恢复正常了,这种话,以前你倒是常说。”每每听着,差点都让他笑破肚皮。

万三金丢过去阴恻恻一眼,“怎么,你意思是我现在不正常?”

“你要是正常,你会来邱家?”邱荣祥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一抬眼对上万三金危险的眼,为了自己小命着想,慌不迭摇头,“误会误会。”忍不住好奇,“十四果真将那银环送给你了?”

万三金闻言诧异盯了邱荣祥一眼,再看向场中飞腾起舞的未十四:“我没有想到他连这个都跟你说。”

邱荣祥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唇角轻扬扬出些微笑意,“其实十四看似喜怒无常,不过是个任性妄为的孩子而已,仔细与他相处,他其实比任何人都简单单纯。嗳,你给我把那个眼神给收回去!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万三金实在很想说,如果邱荣祥接下去深情款款的继续说我爱他,她一定不会觉得奇怪。但为了不惹恼面前明显已经羞恼成怒的邱大少爷,“误会误会,我只是在想你跟他关系真好。大少爷,言归正传,如何?”

邱荣祥悻悻再瞪眼过去,哼了声,“也没什么,才入学那天,十四跟雅宝为了抢靠窗的座位打了一架,就结下梁子。正从旁边走过的李危被十四摔出去的椅子砸中,所以……”他耸了耸肩。

大脑之中自动描绘出一副小一号的十四少爷与雅宝小姐为了抢一张椅子而打的鼻青脸肿,然后一张椅子横飞而出,成功KO掉冰块脸的福郡王爷,紧接着,一场大混战自此爆发。她强忍住笑,“那你在做什么?”

邱荣祥干咳了声,“十四扔椅子的时候,我帮忙开了下窗户……”他嫌弃的看着旁边笑的脸部抽筋唉唉直叫的万三金,自觉非常丢脸,才往旁边挪了下,眼前忽的一黑,雅小宝如同大熊一般扑了过来,他猝不及防被她压个正着。

雅小宝志得意满的跨坐在邱荣祥身上:“木头,我成功俘获一名俘虏!我们赢了!”

“死雅宝,你给我下来,不要以为你比我小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揍你!”

“三金,帮我抓住他,我来揍他!”



叶闻人望着不远处欢闹的人群,清冷的眼眸幽黑无潭,看不出任何神采意味。他掩唇咳了声,坐在对面的未清韵担心询问:“闻人,你怎么了?”扫了一眼,正巧看着万三金笑眯眯的正帮着雅小宝抓着邱家大少爷不让他逃开,她眼底忍不住掠过些微嫌恶,“这个万三金,还真的一点礼教都不懂,怪道十四坚持休了她。”

好人家的女子怎么可以跟两个男人混在一起玩乐,真的一点规矩不懂。

“不拘于礼教,颇有老子所说的逍遥之态。”叶闻人视线也落在万三金的身上,眼底泛起细小的涟漪,荡着晃着,死水开始活络起来。

看着他的神色,未清韵心中忽的生出些微不安的感觉,她下意识喊了声,“闻人?”

清冷眸里的涟漪陡然消失不现,他抬起眼,“十二小姐,原本应允为你求得拈花大师开光,闻人怕是做不到了。明日我会命人去汴京请玄合大师为您的饰物开光,您看可好?”

未清韵伸手端起茶抿了一口,借势将眼底的失落给掩了下去。

他总是这样,客气斯文而妥帖,可为何她总感觉他于她,仿佛是在对待最上等的客人一般。明明,叶未两家心中早有默契,只待过了他爹与兄长的三年丁丧之礼,叶家便会上门提亲。可为何她总是觉得,两人之间缺了些什么?

“不用了,那不过是我一句戏言而已,何必远去汴京那么远。”未清韵淡淡一笑,笑的温柔而优雅,也用笑将心里的不安给掩了下去。

叶闻人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忍不住有些歉然。

从来,未清韵都是这么识大体的,她总是将自己所有的心绪都藏在优雅的外表之下。她的情意他向来都很明了,也明白她其实是他最好的决定。

他身上背负的,是整个邱家,更是所有人的喜怒哀乐。换言之,他个人的心绪,其实根本并不重要。心中慢慢生起的涟漪,一点一点的消失于无形之中,被名为妥协的忍让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不远处雅宝与邱荣祥依旧在缠斗,万三金瘫坐在地上却依旧兴致昂然的挥旗呐喊,仿佛阳光全部聚集在她的身上,耀眼的无法让人忽视。

明明不过见了三面而已,每一次都打破他对于女子的固有印象,不自觉的,每每都将她的印象记的更牢了些,也不自觉的,想要帮她,更不自觉的,心湖之中泛起涟漪。

或许真的如她所言,他是个好人。

她于他,不过是个好人而已。而这个好人,所做的不仅仅是她一人的好人而已。

他默然叹息,毅然将视线挪转开来,牢牢将视线锁在对面清丽忐忑的女子身上。他微微一笑:“明日我会亲自去一趟汴京,不知十二小姐可愿意同行?”

未清韵脸上顿露喜色,才要答话,忽的雅小宝从亭子那边跃了出来,整个人横趴在石桌之上,她的冲力过大,居然将桌上所有的茶具全部撞飞了出去!

一杯茶好巧不巧的往未清韵脸上泼了去,未清韵吓的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早就连动都不敢动。胳膊被人一拽,她往后趔趄了下,方才险险躲过那杯茶水。可偏偏脚下一不留神踩到过长的裙摆,她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后仰倒。

站在她背后的万三金慌慌张张的赶紧伸手去拉她,很好,拉住她的衣袖了,可万万没想到那衣袖是薄纱材质,根本一点也不结实。嘶啦一声,居然撕裂了开来,登时露出大半白皙手臂!

未清韵哪里裸露过这等皮肤,心中更加慌乱,下意识用手捂住手臂。

她一捂住手臂,全身重量几乎全部落在万三金身上,压的万三金差点破口大骂!

这种时候还顾及这种有的没的,有没有搞错!

她咬了咬牙,身子往旁边一倾一手抱住亭旁的小树,另一只手牢牢扣住未清韵的腰,顺势一甩,将她彻底甩上凉亭。

小树哪里撑得住如此大幅度的动作,在她将未清韵甩上凉亭的刹那间也彻底断裂!

天要亡我!

万三金心里浮现这么个念头的刹那间,手臂忽的被人一扣。

她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眸里掩不住焦急。

可是,来不及了!

啊!



万三金睁开眼,她头顶上是一片云。

很好,能看见云就代表她没死,没死就代表她还有希望。她是不是太过倒霉了些,才被火烧伤没多久,居然又摔下山坡。这次,她又要在床上窝多久?

万三金眨眨眼,用力甩动四肢,四肢还在,虽然有些痛,但还能在足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她试着爬起来,试了两次,方才爬了起来。

腰部似有阻碍。

她低头一看,却发现一个胳膊牢牢环在她的腰际,青色的宽袖上绣着许多暗色纹路。大脑短暂空白了一会,她转过头,果然旁边还有一个人。清眸紧闭,白皙俊脸上有着些微擦伤,几缕头发从冠里跑了出来落在两颊,总之看起来很是落魄的样子。

叶闻人?!

她想起来了,她在坠下山谷时有人冲出来拉了她一把,没想到居然会是他,更没想到她的冲劲居然将他也带下来了!

“叶闻人!”

叶闻人眉头痛苦攒起,口里发出一声痛吟,眸里缓缓睁开,清眸里一时有些混沌,眼底全是茫然之色。

万三金既惊且喜:“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叶闻人清眸里一点一点的从混沌变的清朗,或许只有一瞬间而已,但对于万三金而言,却仿佛过了一万年。他嘴张了张,一时没有发出声音,他又过了一会,方才低道:“你还好吧?”

万三金一口气总算呼了出来,这才发现她憋气憋的时间太长,胸肺居然闷闷的痛。她慌忙答道:“我没事、没事。”她伸手才要将叶闻人扶起来,随即动作就顿住。

“不能乱动,难保没有内伤。”她挠挠头,乱发散落到眼前,她伸手一摸,才发现束发的发髻也不知道摔哪里去了,手一抓,头发居然全部散落了下来。顾不得束发,她伸手按住他左手大动脉,心跳似乎过快,但均匀有力。一颗心总算松了不少。

叶闻人摇摇头:“应该没事。”除了背部有些火辣刺痛外。他手肘撑着地试图要站起来,万三金赶紧扶住他,不小心触到他的后背才发现他的背后衣服居然被撕裂了许多,隐约有血色晕染出来。

相比较自己轻微的擦伤,他的伤严重的简直惨不忍睹。眼眶微微发热,她赶紧将泪意眨落。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透着些微的寒意。顺着薄凉的暮色看过去,正前方有一个土道,隐约看不到头。他们应该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才是。如果白天,其实到可以顺势爬上去,可是现在天色已晚了,难保爬上去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再摔下来,说不定真的会摔断脖子。

旁边是密林森森,暮色渐落,风吹过树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她忍不住颤抖了下,不是吓的,是冷的。

“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他们应该会下来找人的。”反手捉住叶闻人的胳膊,将他扶到一处避风之处,两人身子贴近,她才发现他周身的温度居然极高。她惊了惊,顾不得避讳,手背贴上叶闻人的头,过高的温度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他正在发烧。“你得了风寒!”

“不妨事的,先坐下来等吧。”他的声音极淡,却透着股沉稳,万三金略微惊惶的心神居然很是奇异的平复了下来。心绪一稳,她忙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捡柴火。”不待叶闻人阻拦,她很快就奔入密林深处。

叶闻人扶着树干爬站起来,才走了几步,大脑一阵昏眩,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他患风寒已经有数十天,一直都不曾彻底痊愈,没想到居然在这时候发起烧来,还真是倒霉的很。叶闻人挣扎着贴着树干坐了起来,视线须臾不离万三金离开的方向。

其实他在旁边看的分明,以她刚才的坠落之势,凭着他的力量他是根本救不了的。可想的明白,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搂着她跟着摔落下来了。

其中理由,他无法深思,也不愿深思。

须臾之后,万三金已经捧着一堆细小的柴火奔了过来,一看叶闻人居然就坐在风口,吃了一惊,赶紧将他扶坐进避风处。幸好自从那日火场之后靠着匕首跟火折子救命以后,这两样东西她就从来不曾离身过。火势很快便起来了,火光熊熊在暮色里泛着些微温暖的味道。靠近火堆烤了一会的火,一回头,才发现叶闻人盯着那堆火发怔。

“怎么了?”

“我没有看过这样的火。”叶闻人的声音在夜色里很好听,清清凉凉的,象是清透的山泉水。他一回头,见万三金盯着他,神色不由有些赧然,“我自小就体弱,十六岁之前都不曾出过门,更别说是到野外之中了。”

不曾出过门?万三金脱口而出:“骗人!”

叶闻人清浅而笑,却是很认真的在回答:“我没有骗你,在十六岁之前,我莫说出家门,就连房门也是鲜少出去的。后来,大哥与爹替我寻了一种药材,我才可以下床榻的。”清冷眸里忽的掠过些微瑟缩的痛色,他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的伸手靠近那堆火。

万三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街头巷尾的一个谣言:叶家二子,活不过二十。她摇摇头,将大脑里的胡思乱想彻底摇去,她岔开话题,“我小时候曾今在家里烧火,只为了尝尝烤地瓜的味道,没想到那天刮着东风,把家里的园子烧的只剩下一半。”

火色之下,她及腰的发丝随风曳起些许,小脸染的橘红,她朝他吐了吐舌头。

很……可爱……

叶闻人一怔,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湖忽的又泛起了些微涟漪,涟漪愈来愈大,甚至有逐渐起浪的趋势。他也慢慢靠进火堆,学着她的样子拿着一根树枝在火堆里不断搅动,时不时有火星从火里冒出来。

“我小时日日只能在屋内徘徊,最常见的是我床上的那床白纱素帐,时日久了,我看的腻味了,便拿着毛笔在白纱帐上画墨梅,可没想到墨水太浓,洒的床上身上全是墨水。害的我被大哥足足训了一日。”

说道最后,声音清浅而欢快,居然有些赧然的意味了。

万三金侧眼看去,正巧见着他的侧脸蕴在火花之下显得柔顺而温和,他每每都是端着一副冷凝温和之态,那段时日又是油腔滑调,几乎都忘了他比未轻寒、邱荣祥大不了多少,撇去外在的装腔作势,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一个十六岁之前都缠绵在床榻上的孩子,现如今,一手挑起叶家如此庞大的家业……心中蓦然柔软了起来,她轻轻一笑,“雅宝跟侯瑄可还好?”

“他们最近去了扬州,扬州繁华而热闹,又极有景致,雅宝来信玩的极好的。”叶闻人掩唇咳了声,紧贴着树干坐着,虽然有篝火却还是不断发颤,大脑一阵昏昏然,面上赤红如火全身也跟着燥热。

全身力气几乎要抽空了,意识也似乎随着力气被抽空了,眼角余光瞟到犹在拨弄着火堆的少女,心中猛然泛起一种静谧,看着她在旁边却是没来由的安心……他将她特意隔离他的生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还记得,那些与她嘻哈打闹的日子,当真是他最简单最轻松的生活。

偏偏人生无法纵意。

安心变成慢慢的苦涩,连唇角泛起的笑意都变成了苦笑,他呢喃:“我若是能够……我必然会喜欢你。”

正在燃烧的篝火忽的爆了一个火花,将他的声音本就是含在口中的声音压了下去,万三金却是感觉听到什么,“叶闻人,你在说些什么?”回头一看,却见着他已经闭眼睡去。

心中忽的微微起了些微柔和的情感。

一个男人,为了你可以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摔下来,绝对不是简单的绅士风度可以涵盖的。万三金不是不知世事的傻子,即使她选择的连庆安将她伤的最深,可她到底还是懂的一些的。虽然不明了他为何最近要与她故意隔开距离,但有些情意,却是不容错辨。

那他,又是在刻意遮掩些什么?

叶闻人打了寒颤,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跌了下去。

万三金慌不迭伸手去握他的肩。

两人本就靠的极近,两人擦身而过的刹那间,万三金的唇似被一个冰凉而柔软的东西拂过,却隐约带着温暖意味。

万三金脑子一轰。

那、那个……

她仿佛是喂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恶毒皇后,一不小心,强吻了白马王子……

哇咧咧,明明不是她的错好不好!

不理会她心中哀怨,始作俑者早就因为体力耗尽早就昏睡在她的肩头,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在暗夜之中听的清清楚楚,暮色时分,有些微星光月光从树梢缝隙间落了下来,虫鸣声声,四野寂静无声。

万三金下意识伸手想将他给挪开,错眼却瞥见他眼下浓重暗影部分,心中忽而一软,替他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自己也倚上树干抬首望着天。

手腕上的银环依旧紧贴着皮肤,身边这个却又令她心软,若是换做二十一世纪的万三金她定然是左右为难想着该选哪一个来追一追比较好,可如今的她,真的是不敢轻易放下爱。

若是一个支持你走过父母丧事并处处温文体贴的男人可以开车撞你,一个你当作弟弟宠爱的男孩可以充当帮凶,就算是再有多大冲动,火焰也早就熄灭。

厚厚的暗影外隐约看得到细碎星光,风声呼啸而过,篝火熊熊燃烧此处却是极为温暖。慢慢的一阵困倦涌上心头,慢慢的,她沉沉睡去。

原本倚在她肩头的少年清眸慢慢睁开,视线在她唇瓣之上停留片刻,脸上却是没来由的泛红。

他刚才虽然昏沉,却还是明了发生什么事的,那果真是个失误。

她身子往旁边一晃。

他赶紧伸手扶住她,迟疑了片刻,将她小心挪到他的肩上让她睡的更舒服些。

万籁寂,四山静,一处篝火,此处风景却是极好。

不知睡了多久,明显压抑却仍然掩不住怒色的声音忽的想起,划破一夜寂静独好。

“你们在做什么?”

就见着暮色之中,穿着古装的白雪公主在一群漂亮的小矮人的簇拥之下,浑身散发着耀眼的火焰,如同复仇女神一般往他们这边走来。

万三金迷迷糊糊睁开眼,轻声低喃:“不好,白雪公主来抓奸了。”

叶闻人听的一愕,明明这个情况下绝不可笑的,唇角还是不禁上扬。宠溺的眼神从她的身上转过来,目光左移却是落到山坡上。

山坡之上,未轻寒负手站着,衣袂飘飞,细长的凤眸里隐隐有火色弥漫,全身泛着冷肃气息。



雅小宝一脸歉疚的在万三金面前立正站好:“三金,对不起,我会逼着叶闻人负责娶你的。”

万三金很有冲动一巴掌抽上雅小宝那张可爱的脸,碍于他旁边那个冷着脸跟冰块有的一拼的福郡王,竭力忍住:“小宝,我不过是睡着了而已,没必要为这个嫁人吧。”

“你们是奸夫淫妇……”雅小宝嘟囔,话音未落,被万三金阴恻恻凉飕飕的眼吓的瑟缩了下,赶紧很没胆往李危后面一缩,偷偷露出半张脸,“好啦好啦,未清韵跟叶闻人才是奸夫淫妇,我不说了就是。”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古怪?

雅小宝还待发言,衣襟被李危忽的拎起不客气的往外一摔:“在外面看门去,我待会出来。”

雅小宝位卑权小,磨磨蹭蹭蹭出去。

书房里少了一个聒噪的雅宝登时清静不少,万三金虽然颇为纳罕这位福郡王会有什么跟她足够哈拉,但还是很有待客之道的将手中毛笔搁了下来,“郡王爷,有事?”

李危淡淡看过去:“我只说三句话。”

万三金做洗耳恭听状。

“以后离雅宝远一些。”雅宝跟在这个女人身边,永远学不到什么好东西。

万三金嘴角抽了抽。

“以后离叶闻人远一些。”本还打算撮合她与叶闻人,从昨日一事看来,她完全是叶闻人生命中的灾星。

万三金眉头跳了跳,脸上笑容有些僵,然后僵硬的等着他的最后一句。

大眼瞪小眼……

小眼瞪大眼……

一直瞪到李危表情有些怪异,冷冷酷酷的转身就走。

万三金一呆,忍不住开口问道:“不是说三句话?”

李危脚步顿了顿,酷酷回头酷酷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

万三金慢了半晌方才醒悟过来,原来,三句话也包括前面那一个我只说三句话……

郡王爷,你到底有多少惜字如金?

门外丁丁当当的铃铛声伴随着小宝清脆到俐落的声音已经渐渐远去,动作之迅疾,看起来李危真的是被气的恼了。向来无法无天的小宝身边有这么个人物,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万三金搁下笔,慢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落叶随风曳起,在地上堆成厚厚一叠,不远处有佣仆不断扫着落叶发出唰唰的声响。

转瞬间,她已经来到这里足足有大半年了。

却是忍不住再度想起,叶闻人于她,又是什么心态?

那日之后,叶闻人因为高烧突然陷入晕厥,一群人忙的人仰马翻,她不过是个小小婢女,即使身为当事人之一也无人理会,就算她心里有些挂碍,除了被打发回家,又能如何?

明天就是二月二龙抬头了,钧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出席,叶未两家也递了拜帖,但是到如今都没有回帖回来。不知道,叶闻人会不会来?

下意识的,抚上唇,那日的温暖依稀还在……唇角忽的轻轻扬起,瞧他那日的惊慌狼狈,现代社会可看不到那么羞涩腼腆的男孩子,忍不住,她都有些心动了。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她脸上一红。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姑且不论年纪,人家那边还有一个未家十二小姐。

“三金丫头,三金丫头!”黄叶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未家居然回了一张驳帖过来,怎么办,怎么办?”

万三金一愣:“未家驳回了拜帖,怎么会?”

这几日,她早就命人拿了两个钱袋送入邱家衣肆里摆放,钱袋之精美,早就惹来了许多富家的询问,而一句开光大会之后再说早就吊足了那些人的兴致,一传十十传百,舆论效应早就铺展开来。她甚至可以想见明日开光大会会如何热闹了。

一般富贵人家之间都有一定的交往在,邱家也是大户,开光大会是佛事,送拜帖也不过是个说辞,就算不来,也不会特特回一张驳帖的。未家是钧州城众富贵人家之首,他这么堂而皇之的送过来,不是摆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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