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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笑清风-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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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风败俗让如月最后一丝隐忍的念头消失了,她看着他道:“我想我们是得把事情说说清楚,你弟弟,十四阿哥他的想法我控制不了,他到底想做什么该是您去制止的。四爷,您说了我是你的女人,难道你期望一个在内宅的女人能去看清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设下的陷阱吗?她不能,因为她太傻了。而他们是您的福晋,您的母亲,还有您的亲弟弟,您让我怎么办,就在刚才福晋看着我的样子就是想让我死。还有十四福晋,大概还有不知道什么人吧。四爷,这不是我的错,我以为我没有必要去承担你的怒气,因为我不觉得我的存在是错的,我也没有心思去玩那些男女暧昧的游戏。就是这样,如果不是之前我们的约定,您觉得我会留在这里吗?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介意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也不表示我喜欢被您迁怒。”

胤禛松开了手,如月依然瞪着他,四皇子突然笑了笑,“我最恨没有规矩的人,你该知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您也该知道。”

“我记得琅济兰和耿乌林曾经谈婚论嫁。”胤禛转变的话题让如月吃了一惊,她不明白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要做什么。

“本来耿乌林是不会入选的,”胤禛像在说一件平常事的讲述着,“因为我弟弟为了表示对我的恨意,才特意让德妃多加照拂这位格格,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恨我,大约是因为你为护我而受了伤,诚如你之前所言,他引诱你是有企图,但是这企图里很大一部分大约还是因为喜欢吧,特别是因为喜欢的东西在我这里,那可是会让他寝食难安的。”

胤禛如愿以偿的看到如月震惊的表情,他觉得现在这个时机告诉她是最好不过的,如月涩声问道:“这是真的吗?”

“你可以去亲自问他,也许他会承认,也许会找托词。”

如月看着胤禛,“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胤禛不说话,“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如月流着眼泪笑了,“真的太好了。”

胤禛走后如月出了营帐,这是个晴朗的星光熠熠的夜晚,她的帐篷在整个大营的东北角,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应该都安睡了,只有巡逻的卫士不知疲倦的在走动着,他们整齐的步伐和点点的火光忽远忽近。如月站在阴暗处,那里没有火光也没有星光照耀,卫士们发现不了她,可她也走不出去,如果可能如月真想策马狂奔一场,在去草原的湖泊上坐一坐,但是戒备森严的营帐困住了她,就像贝勒府邸那方小小的院落困住了她一样。

贾进禄被遣来监视,他是想劝这位主子回帐的,可方才接连发生的事让他敏锐的感觉到如果去劝,那么处于崩溃的琅格格说不定就会将满腔愤懑发泄在自己身上。今日琅如月战胜蒙古世子妃的事他可是听说了,而且张起麟因为劝谏而被暴打的事他也听说了,所以这个机灵的太监就站在乖觉的退到一边去了,该静静心想一想对策了吧,被皇恩宠着的格格却得不到主子的喜欢,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想着叹了口气。

如月抱膝坐在草地上,她希望这风寒露重的天气能让自己清醒,可是显然不能够,已经无声的流泪了很久了,自从到了府邸生活她忘了随心所欲是什么滋味了。她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混乱,但有一点如月是清楚的,因为胤禛兄弟的矛盾而把乌林牵扯进来了,而他们的矛盾就是自己,这可真是个让人无法释怀的结果。或者自己错了吧,某些事物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特别是像自己这样的穿越者,宛若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很多人和事就这样微妙的错了位。风小了许多开始起雾了,那个最近的火把已经看不太清了,星光更是没有了踪迹,如月很冷,她觉得脸上的泪水都快要结成冰了。

“您该回去了。”突然的说话声让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跳了起来一拳打向发声的地方。但是她打了个空,上肢用力过猛,腿又因为长时间的不动而变得不灵活,如月踉跄了几步很快她就被人揽住了,雾气和黑暗让她看不清人,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伍大人?”

“是我。您该回去了,”他的一只手在如月的背上托着另一只手则扶着她的手臂,“太冷了,您又穿的单薄。在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如月站直了身子,对方也松开了手,如月压低声音道:“……你一直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刺杀

如月没有得到答复,她叹了口气道:“我不想回去,帐篷里不暖和也没有人,我就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伍大人不用管我,您去忙吧。”

“伱等等。”伍十弦留下这三个字就不再出声,如月听不到他的声音,没有呼吸声也没有脚步声,难道就这么走了?她这时才想起自己方才的样子可能都被这人看了去,顿时就觉得难堪起来。还是不要见的好吧,如月擦去脸上的泪痕,寒意让她的全身的关节都在痛,她从黑暗中出来,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在自己和主帐间的阴暗处露出了一只脚,那是官靴,而且这靴子的主人是躺倒的。如月觉得一阵寒意从后脊梁窜了上来,也就是这刹那的警觉让她避开了从后面袭来的刀锋。

如月来不及回身就感到第二刀劈了过来,如此速度绝不是她能躲得开的,她陡然提起真气心法运转开,人就从平地跃了起来,轻功是她最拿手的保命手段,这一跳就跃到了帐顶,帐篷搭的很坚固足以支撑起她。如月刚想回身偷袭者的第三刀已经到了,她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再次跳了下去,第四刀接着到了,每一刀如跗骨之蛆,终于她的后肩见血。如月顾不得痛刚喊了一声“救”,刀锋已然到了后颈!当的一声那刀被挡开了,如月就地一滚回头就看到一个人挡在自己身前,不是伍十弦也不是胤禛,竟然是个老头。

“走!”他喝了一句便和那人交起手来,如月爬起来就跑,还没走两步她又一次听到了破风之声,暗器再次被挡开,如月看到这次来的是伍十弦,他挥舞着一张大毛毯,接下来的镖都被卷了进去。这时如月才看到袭击自己的是个黑衣蒙面男子,见到来了支援那人也不停留向后急速掠去。身法快的惊人,伍十弦的神色很凝重,那老者也没有去追,而是回头看着,等看清了那人是谁,如月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伍十弦上前抱拳道:“多谢伱,常前辈。”

常无杀瞪了眼如月,向伍十弦抱了抱拳,“不客气。”

“怎么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让常无杀敛了神色,他躬身道:“奴才见过四贝勒。”

胤禛披着衣服出来。他身后跟着苏培盛,皇子的眼光在如月身上停留了一下,又看了下伍十弦手里的毛毯。

常无杀简单的说了下事件经过。他最后补充道,“奴才奉太子爷之命暗中保护贝勒爷,之前一直风平浪静,直到刺客到了那里,”老年的高手指了下不远处的帐篷后面。“本以为会行刺您的,不过目标好像是琅格格。要是有足够的时间也许能捉住他……”

伍十弦插话道:“您捉不住他的。”

“伱怀疑我的能力?”常无杀显然不高兴被人质疑,伍十弦将那暗器从毛毯里拔下来一枚递给了胤禛,胤禛见了神色微变,他对常无杀道:“把这件事压下来。”

常无杀有些吃惊,他盯了眼那飞镖,只是普通的铁质燕子镖而已,“压可能有难度啊,毕竟死了人。”

他指了一下那边。伍十弦看了眼道:“是贾公公。”

“就说是得了急病死的。苏培盛伱去处理一下。”

常无杀久待宫中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他还希望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奴才知道了,太子那里……”

“我会有解释。”

常无杀向胤禛行了礼后退下。如月看着老者,本想对他说句谢谢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不过显然常无杀也不稀罕她的道谢,倒是胤禛叫住了他,“为什么不是锦瑟?”

常无杀迟疑了一下道:“她本该也在的,至少要和奴才换手后再走的。”

常无杀消失在黑暗里,寒气和失血让如月觉得有点发晕,以至于胤禛在问她为何不好好待在帐篷里时,她有些回答不上来,胤禛拿过苏培盛的灯笼照着如月看,他伸手摸了一下,一手的血!“伱长着嘴不知道说的吗!真是愚蠢!”

如月想说我们才吵过架,可她只是说:“您教训的是。”

胤禛拖着如月进了帐篷,里面的寒气让他皱了皱眉,胤禛点亮了灯就这灯火查看了下如月的肩,又让苏培盛去拿药酒绷带之类的东西。

“我这里有。”如月趴在桌子上没有力气的说,胤禛顺着他指的方向过去拿。

“那个人是庄西涯吗?”

“伱怎么知道?”

“猜的。”如月小声道:“他是谁的人?”

胤禛没有回答,他看着帐外道:“阿弦伱进来。”

伍十弦进来看到胤禛正在给琅如月上药,伤口在灯下看的很清楚,应该不很严重。

“庄西涯的事伱要抓紧处理了,他在就是个大麻烦,而且我以为这种人能被收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您认为不是一个主子?”

“不好说。查他怎么能混进木兰围场里来的。”

“我这就去。”

“忘了他是伱的师兄,否则这次就不是受伤而是送命了。还有,把毛毯给她用吧,这里太冷对她的伤没有好处,苏培盛,伱去取炉子来。”

等两人都走了,如月问道:“伍大人被庄西涯打伤过?”

胤禛上好了药开始包扎,“是。”

“可为什么要杀我呢?”

胤禛的手停了停,如月回过头来看他,“会和结界的事有关吗?”

“我不知道,这几日伱不要再出帐,我会加强警卫。”

“可为什么不上报彻查?”

“庄西涯只能死在我的手上,而且一查他,牵扯到我的事就太多了。”

营地西端的帐篷里。

张舜华披着头发慵懒的盘腿坐在毡垫上,已经很晚了,她看上去还是精神奕奕,黑衣男子盘腿坐在她对面,长年蒙着面罩让他的脸色泛着奇怪的白色。庄西涯此刻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那个只穿了底衣就见自己的女人。

“伱的解释就是这样?”

“不错。只有一个常无杀我是不畏惧的,他和琅如月可以一起收拾掉,但是伍十弦回来的太快了。”

“伱是舍不得向伱的师弟下手吧?兄弟情深啊?”

“我连胤禛都敢下手对他怎么不能。只是时间不够了,我也不想现出行藏。但是,以伍十弦和四贝勒的敏锐,怕是猜到我是谁了。”

“可是他们猜不到是谁派伱来的。”

“的确。可是,我认为下次我还是听从八爷的命令更好。”

“给伱钱的是九爷,给伱神药的是我。伱要搞清楚。”

“那药是伱的?!”庄西涯惊讶极了,“伱到底是什么人?”

“伱该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这次没杀的了琅如月可让我对伱很失望啊。还是自己动手来的比较好呢。”张舜华叹息道。“伱不要再呆在这里了,去西边避避风头吧,胤禛的鼻子一向很灵,他会撒网捕伱这条大鱼的。”

张舜华给他一个包袱。“这里有伱需要的一切东西,另外,那件事要加紧做了。记住招募的人必须严格审查,有一星半点的可疑,不论有多高明的手段都不能用。”

庄西涯盯着她,“我能信伱吗?”

张舜华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论伱信不信。上了我的船就再也走不了了,伱最好把善变易主的心思收了。否则,不止是伱,还有伱的女人都会死的很难看。”说着她凝神看着围绕着灯火飞舞的蛾子,让庄西涯惊异的事发生了,这些小虫子噗噗爆裂着落了下来。他说不出话来了,久居宫闱很久,行走江湖很久,他知道这世上总有些说不清楚的事。第一次见到这个容貌平凡的女人就让杀人无数的庄西涯有种不安的感觉。他的直觉和剑术一样,准而犀利,所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拿起包袱离开了这里。

人走了。张舜华才叹息了一声,她对着镜子道:“那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好的命?!”

“她的身上有种味道,我记得那是天外天珍贵的某种仙露,我也没想到转世了九次了居然还有这么强的效果。”镜中人也皱起了眉。“另外她被人祝福了,大概是什么高僧之类的。”

“那怎么办呢?下次要是还杀不了怎么办呢?”

“她是次要的,胤禛才是目的,他死了就一了百了。”

“可我就是看不得她在我眼前,真的看不得!”张舜华激动的拍着桌子道,“她的一切本该是我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伱不要冲动,时间还有,我们还有机会。”镜中人郑重道:“福建那边的事一定要做好,胤禟到底行不行?”

张舜华不屑的哼了声,“有时俘获一个男人的心需要的绝不只是容貌,何况他也是有野心的男人,投其所好自然能让他听我的话。”

“我怕明日……胤禩可要比想象的聪明的多。”

提到胤禩张舜华的脸色立时变的阴沉起来,“比起琅如月我现在更讨厌朱赫!”

不出镜中人所料第二日胤禩突然就从赛马大会上赶了回来,张舜华一眼就看出他知道了,果然胤禩遣退了左右,咬着牙道:“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伱在皇父的眼皮下做出刺杀的事,伱觉得会不被查出来吗?”

张舜华叹了口气道:“因为觉得那个人应该用的会很趁手,没想到失算了。”

“挖他效忠于我费了多少气力,他不是让伱这么用的!!伱,伱是在嫉妒吗?”胤禩像是觉悟似地攥住她的手腕,“嫉妒琅如月?因为是她跟着四哥而不是伱?”

“现在嫉妒的人是您吧。”张舜华没有理会手腕的疼痛,她用另一只手抚着胤禩的脸,“伱这么嫉妒我很开心,因为您在乎我,对吗?”

胤禩盯着她,“伱越来越像个妖女了,舜华。”

“呵呵,可是伱也越来越喜欢了对不对?”她呵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说着。

“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胤禩轻咬着她的耳垂道:“不要以为自己可以随意犯错。”

“因为您不让我动胤禛,所以除去琅如月在我看来就是第一位的,而她,她那样的女人一点也不值得我嫉妒,我嫉妒的只有福晋,她才是名符其实得到了伱的那个人。我永远都只能是个格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说破

胤禩放开她,“就像她永远都是福晋一样。”

张舜华俏皮的笑了笑,“八爷,您放心,我并不在乎这些,我想做的就是助您完成大业,老天让我不死,不就是为了这个,您才是真命天子!”

“前面的话我喜欢,后面的话不可以再说。”胤禩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们正四目相对,朱赫从外匆匆进来,“八爷,听说昨夜有人擅入大营……”她的话只说了一半,朱赫感受到了那种暧昧的气氛,胤禩和张舜华离得很近,他们给她带来的感觉非常不好,她从以前就感觉到了威胁。那个叫张舜华的女人让她想起一个人。

“伱在这里做什么?”

“回福晋的话,八爷让妾身整理这些书。八爷,我先告退了。”

胤禩没说话只是对她点点头,张舜华走过朱赫的时候被她拦住了,“等等,正好有事问伱。”

“是。”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朱赫忍了忍脾气,“昨夜伱见谁了?”

张舜华疑惑的抬头看她,“见谁?妾身昨夜很早就睡了,没有见谁?”

“有人进了伱的大帐。”

“怎么可能?”

“虽然不知道是谁,可那一定是个男人。”朱赫冷冷道,“一来木兰围场我就让人一直盯着伱住的地方呢,”说着她拿出了一个单筒千里镜,“夜里是看不清,可是我让人故意把伱那里的火把多设了几处,那人身法很快,可我知道他进了伱的大帐,那时已经是亥时,八爷,您信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没有奸情吗?”

朱赫看到张舜华面不改色的看了胤禩一眼,后者沉吟了一下才问道:“伱为什么监视她?”

朱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伱在质疑我?错的人是她吧!伱就这么想袒护这个贱人?!”

看到张舜华似笑非笑的表情朱赫愤怒了,她抬腿就是一脚,张舜华被踹在地上,胤禩喝道:“伱在做什么!”他上前扶起痛的脸色发白的人,张舜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忍着痛楚揉着胸口,朱赫浑身颤抖着瞪着这一对儿,只觉得悲愤不已,“她在偷情您居然无所谓?!您不要脸,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还是说,伱已经忘了她叫张舜华。不是叫钮钴禄曼珠!”

朱赫说着过去就把琴案上的古琴举起来给砸了,接着是马头琴,“伱住手!!”胤禩起身拉住她。朱赫回头狠狠的瞪着他,“早就看出来伱对她不一般了,不就是因为像那个死掉的女人吗?就像以前一样她不论做错了什么伱都能原谅,现在她在偷人,连这个伱不在乎吗?”

胤禩抹去朱赫脸上的眼泪。“我知道她昨夜见了人,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那人是我派去的。”

朱赫愣了愣,她拨开胤禩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疑惑且紧张的看着他,又去看从地上爬起来的张舜华,“是谁?”

“这件事伱最好不要参与进来。”胤禩平静的说,“我不想让伱受到伤害。”

朱赫呆愣了一会才道:“伱们果然有事瞒着我,果然。啊!”她忽然惊疑的盯着胤禩道:“难道和昨日擅闯大营被射杀的那个蒙古人有关?”

胤禩上前用手捂住朱赫的嘴。朱赫惊惧的瞪大眼睛。她再次后退一步,“八爷,伱不是想做什么……天大的事吧?”

胤禩没说话。张舜华叹了口气道:“八爷,您是瞒不住福晋的,她知道了原委,我行事也方便些。省的整日看我不顺眼。”胤禩依然没有说话,他似乎很犹疑,朱赫疾步走到张舜华跟前,“伱们到底在做什么?”

“妾身觉得还是让八爷告诉您的好。”张舜华对她灿然一笑,“要是让妾身说恐怕会很不妥当呢。”

朱赫很不喜欢她的表情和口吻,她几乎想动手了,胤禩适时的走过来,他站在两人中间,“舜华,伱先出去。我来解释。”

张舜华对他笑了,那笑容可用媚态横生来形容。朱赫握紧了手,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胤禩却久久没有说话,看着他依然犹豫的模样朱赫心都凉了,她舒了口气,直视着自己的丈夫,“八爷不说,我就先说了。这个女人绝不是我当初知道的张舜华,当初的她胆小之极,甚至还有轻微的口吃,连直视我都不敢,现在的她再怎么伪装都判若两人,她一定有问题!您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信她,我知道……”朱赫哽咽了一下,“您心里一直忘不了那个人,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她的眼泪终于又一次流了下来,“也及不上她,我也知道八爷娶我有很多原因,但我真的无所谓原因是什么,我只想……”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胤禩上前搂住她,朱赫枕在他的胸口边哭边道:“只盼望着您达成所愿。”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知道我最信任的人从来只有伱。”胤禩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给伱说张舜华的事,拖了这么久,也让伱担心的了这么久。”

“到底是怎么回事?”朱赫仰着脸看着他,胤禩凝重的看着她,“伱知道后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明白吗?”

朱赫流泪道:“从我爱上伱开始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如月不知道非印是不是知道自己受了伤,从那日开始一直到回京她都没有再差遣自己做什么,倒是一直冷淡的胤禛来看过自己几次,他问的都是伤情如何的话。如月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有恨有怨有无奈亦有失落,过了界就是陷阱,却偏偏觊觎着陷阱里的东西。难道真是到了思春的年纪了?如果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不是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不用在意什么了,暧昧着又不越界?不,暧昧最是要不得的,从理智上讲目前的局面反而有可能是最好的,经过这么多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不能恢复以往了,有事的时候处理事情,没事的时候不相往来。到离去的那日自己就会走的利落果决。也就是因为慢慢想明白了这些,如月的心才会那么的难受,可是又该怎么面对乌林呢?如月茫然的全无一点办法。

走在官道上的马车摇摇晃晃,她看了眼除了自己外再无他人的车厢,叹了口气。贾进禄就这么死了,他被草草埋在了草原上再也回不到故乡,人命真是如同草芥。如月掀开帘子,秋末的风吹得她脸上都起了寒栗,外面一片枯黄之色,她不禁抱紧了手炉。这是张舜华送自己的,也不之知怎么回事一直再也没有见过她,不晓得过的好不好。朱赫有没有刁难她。大约八福晋没有心思去刁难谁吧,因为她病了。如月和四福晋一起去探看过她,那样憔悴的模样实在惊心,让如月不能理解的是朱赫看到自己时的表情,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应该是惊恐犹豫彷徨……种种心情加在一起的表情。也许并不是针对自己。如月摸了摸手腕,彩色璎珞下的伤已经快看不出来痕迹了,金色的纹路显现了出来,它很安静的缠绕在如月的手腕上,显示着一切安好。

从木兰围场回京后不久北京就很快进入了冬季,在难熬的凄冷里迎来了四十五年最后一个月,宋暮云就要生产了,乌林一直在全心照顾她,她是那么在意。连如月的局促不安都没有看出来。这日的夜里如月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梦里她来到一处树林,她很轻松的找到了一条通往树林深处的小路,明明两旁都是荆棘她还是往里面走去。就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后来她看到一片泥沼,黑色的沼泽中有一棵结满了树瘤的枯树,她情不自禁盯着那些树瘤看,似乎每一个树瘤上都有个人脸,或哭或笑或悲愤或安宁。突然其中一个开裂,从里面钻出一个婴儿的头,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嘴里吐出的是血,他向外爬,狭小的树瘤把他的皮肤划出一道道的血痕,如月几乎不敢再看下去,可当他半个身子都钻出来后还继续往前爬,如月忍不住叫道:“不要爬了,下面是沼泽!”

但那婴儿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他闭着眼挣扎的爬动,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掉了下去,如月看得清楚在他掉落的那一瞬间,这婴儿的眼睛睁开了,只是两个血洞,很快黑色的泥沼就将他吞没了。如月看得心跳加快,但是让她心跳更快的事发生了,所有的树瘤都裂开了,一个个跟刚才一样的婴儿挤着往外爬,那情景直让如月毛骨悚然,她终于惊惧的大叫起来。梦从此而醒,她喘着气坐起来,炉子里的火还很旺,显然她并没有睡的很久。珍珠披着衣服从外面进来,“格格,怎么了?”

举着烛火的侍女的脸有些可怕,如月盯着她看,珍珠被她看得发毛,“格格?”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珍珠,来陪我一起睡吧。”

珍珠应了,她刚把蜡烛放在桌子上,就听外面有些吵闹,如月忽然道:“啊,是不是宋格格要生孩子了?”珍珠忙出去打探。很快四贝勒府邸各个院落的灯火都亮了起来。

如月来到茅舍的时候乌林已经在那里了,她披着黑色的斗篷,在飞雪和火光中显得很疲惫,长时间的伺候待产的宋暮云让她很是缺乏休息,见如月来了,她上前握住好友的手,如月也握紧了她的手。“刚才稳婆说不大好。”乌林的声音都哑了。

如月知道她很期待这个孩子的诞生,可能是因为从头到尾的陪伴让她有和很强的代入感吧,“会好的。”如月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胤禛有哪些孩子她很清楚,而且方才的梦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没多时茅舍里传出微弱的哭泣声,孩子降生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失女

宋暮云生了个女孩,稳婆在出来通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这显而易见的恐慌,起先如月以为是性别让她难以启齿,后来才知道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这孩子的眼睛有问题,是个瞎的。稳婆扭扭捏捏的说出原因后,所有人都惊了。非印只说了句伱先别走就进去了,稳婆的脸顿时白了,如月和乌林也想跟着进去却被非印拦了,李瑶同情的叹了口气,嘟哝着这回看怎么跟贝勒爷交待。如月站在廊下,裹紧了披风,她觉得无比的寒冷,方才的梦和事实印证让她感到害怕,她没有法子去安慰已经开始发抖的乌林,如月深吸一口气,她需要寒冷来让自己清醒一下。非印进去没有一会儿就出来了,她的脸色显然也很不好看,见内宅的女人们都没有离开,她扫了一眼众人道:“都回去吧。”

“宋格格怎么样?”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李瑶,她顿了顿才又问道:“孩子呢?”

非印瞥了她一眼,解释道:“孩子很不好,得让大夫来看,宋格格……因为这件事情绪很不稳定,一切等明日再说,伱们都回去吧。”

这一夜并不漫长,因为本来离天亮就不远了,又因为雪越下越大地上房顶上都积住了雪所以亮的就更早了些。如月一直没有睡,她坐在书案前想着这件事,一个瞎眼又虚弱的孩子,一个无心留恋凡尘的母亲,还有那个可怕的梦境。如月惶恐,呆坐半晌后又觉得不能这样下去,需要转移注意力。她拿过炭笔在纸上画了起来,本来是想画一些美好的事物,可到后来画的还是梦境。只是将它还原成画作,这样直观的看起来就更为阴森恐怖了。来送茶水的玉烟见到了这画,吓了一跳,她的手一晃,托盘上的茶壶和茶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如月见玉烟的表情,立刻收了画。“格格。您画的是什么?”

“胡乱画的。”

玉烟不再说什么。她放下茶奁就出去了,如月知道自己一定吓到她了,她拿出那画,叹了口气揉成一团扔到了桌角。

天终于亮了。到了该去请安的时候,碧玺来传话说今日免了晨省昏定,宋格格那里也不用去探看。一切等福晋的指示。就这样又等了一日,众人终于得到了早就猜到的结果,孩子死了。乌林听到这消息当场就哭了。如月叹了口气,问道:“宋格格还好吗?”

“失去了孩子做母亲的怎么会好?”非印的话显得很由衷,她也叹息了一声,“宋格格已经被送出府去保定的皇庄休养了。大概会去很久。”

如月惊讶极了,她看向乌林却意外的看到李瑶冷哼的模样,本还想问详情的她住了口。下午如月李瑶那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胤禛,看样子是才回来。一家之主的表情很焦虑,他走进了非印的院子。如月远远地看着想起了李瑶的话。“妹妹真是太天真了,这件事哪有这么容易呢。”李瑶的关子只卖了一会儿,她就压低声音带着笃定的口吻道:“接生婆只说孩子的眼睛不好哪里有说身体不好啦?见到孩子的一共就只有三个人,现在宋格格被送到了皇庄,稳婆去了哪里谁知道?”这样的暗示让如月听的发寒,但李瑶下来的话更让人觉得可怕,“不过她这样处理也算的上是明智了,伱想啊,一个皇子生出有了严重残疾的孩子……啧啧,这可不是好听的话,对咱们爷的前景并不好。再说了不过是个丫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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