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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师父要我君子如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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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紫金山是寂静的,在这片寂静之中,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轻浅的呼吸声似乎成为这夜唯一的声响。
  渐渐的,就连这样的声响都已经消失了。两个相对而立却又双目微阖的青年豁然睁眼,几乎是同一个瞬间,他们二人豁然出剑。
  “西门庄主居然一出手就能迫得我师兄拼尽全力?”小皇帝眯着眼睛注视着顷刻之间已经交手了数十招的两人,不由啧啧出声。
  玉卿久站在叶英身后,也是紧紧地盯着那两道白影。那两道白影的速度极快,不见半分拖泥带水,一出手又是仿佛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杀招。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谁都没有手下留情,总是无端给玉卿久一种他们之间不死不休的感觉。
  “剑亦有度,勇往直前固然很好,收放自如却也是修行。”叶英仰头看着战成了一团的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对剩下的两个孩子教育道。
  他知道到了一定的阶段,人是会生出一种“朝闻道,而夕死值”的心情的,可是这种以身殉道的豪情却应当是一种觉悟而非追求。藏剑弟子执着于剑这是好事,只是叶英却也不希望那些孩子进入一种误区,太过轻贱生命。
  叶英不会去阻拦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比剑,却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
  每个人也只有那么一腔热血,一旦付诸东流,就再无覆水可收之日。虽然很多事情不必去想值不值得,但是对于只有一次之事,还是三思而行方为上策。
  便只是这刹那的功夫,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剑就已经抵上了他们彼此的胸口。在那剑尖就要刺入对方胸口的瞬间,叶英却忽然动了。
  ——不,从身形上来看,叶英分明丝毫未动。
  只是,在刹那之间,有数柄长剑骤然出现在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中间,还不等他们两人反应,那长剑就狠狠撞在了他们要刺中彼此的剑上,将两柄乌鞘长剑分别撞开了一尺,以至于那两剑都失了准头,刺入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各自左肩上方些许的空气之中。
  唯有两道剑气划开了他们的白色衣袍,这才证明方才的那一剑,他们真的刺出去了。
  凉风从这一道口子处灌入,让进入了一种舍生忘死状态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稍稍冷静了下来。两人都有些怔怔的看向那撞开了他们的剑尖之后竖在他们之间的泠泠长剑,西门吹雪抬手去碰了碰其中的一柄,却见自己的手从那剑身之上穿了过去。
  “道家有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说法,而心剑虽然威力比寻常冷铁更甚,却到底是剑意所化,也没有什么真实的形态可言。”玉卿久忽然出声,实在是有些不忍心看着弟弟犯傻。
  西门吹雪收回手去,半晌抿了抿唇,才道:“所以方才撞开我们的剑的,只是大庄主的一缕心念么?”
  他和叶孤城的剑,已经算是当世难得的好剑,可是大庄主却仅凭一心一念就能将他们二人的剑荡开,那这份“心念”,又该强大到什么程度?而这样强大的执念,又到底是什么呢?
  叶英缓缓的收回了他的心剑,那些原本悬在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之间的长剑就宛若流星一般骤然散去,顷刻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望向西门吹雪,叶英微微沉吟,最终却只是轻轻一笑。他低低说道:“阿雪,如今你不必知道,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叶英清楚西门这孩子有此探究的原因,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没有办法回答。如今阿雪有此一问,是因为他追逐的是更精深的剑道与更强大的力量。可是剑意终归无法模仿,只能交给每一个剑客自己去揣度和领悟。
  如今卿卿已经渐渐地摸清了自己的剑意,因此才能将剑意化为实质。阿雪未必要学会心剑,可是叶英知道,他要成为顶尖的剑客,就势必要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剑意。
  说到底,所谓剑意,不过是知道自己因何出剑、又因何强大罢了。这并非是堪不破的谜题,只是需要交给时间去揭晓的答案罢了。
  叶孤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被心剑震开的感觉还犹在,他还剑入鞘,左手却开始摩挲自己的右手。
  在此之前,叶孤城一直在追寻一种平和。他知道任何一种强大其实都难免伴随着暴力,一面是誓死不渝的守护,另一面却是摧枯拉朽一般的摧毁。可是今日,他见识到了大庄主的强大,却没有想到这种强大是这样的安静与祥和。
  所以,真正的力量又是什么呢?这一夜,叶孤城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明悟。
  这一战没有分出胜负,但是似乎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都心满意足。围观了全程的小皇帝投给了他们大庄主一个“大庄主牛|逼”的眼神,而后站起身来打了个呵欠,十分煞风景的说道:“天色不早了,诸位大侠可怜一下我这个明早儿还要上朝的小可怜,咱们各回各家歇着去吧?”
  所以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来看城城和阿雪比剑啊,玉卿久觉得,他那八十万两白银的面子还是不够让自己不去质疑他的心智。于是,在看向小皇帝的时候,玉卿久的眼神之中还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对大安未来的担忧。
  小皇帝的呵欠打的越发夸张,用手指擦了擦溢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小皇帝狡黠的冲玉卿久笑了笑,似是而非的说道:“小师姐你也早点儿睡,以后还有的忙。”
  看着玉卿久明显对“小师姐”这个称呼不太适应的样子,小皇帝夸张道:“差不多行了啊小丫头片子,比我小三四岁,叫你声小师姐够意思了,不然还要我随那群小崽子叫你大师姐?别占便宜没够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明明比我小却还是师姐,嘤嘤嘤,人家这是跟你客气你知道伐?
玉卿久:真论起来,你曾曾曾曾曾师祖是我货真价实的师兄,所以到底是谁在占便宜?
叶英:或许不必如此复杂,直接唤师母便是。
叶孤城:……辈分太乱了,真的。

  ☆、落梅。

  第七十四章。落梅。
  在送走了一直很闹腾的小皇帝之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没有用轻功,而是并肩走在了紫金山下山的小路上。
  长风抒怀,两个人既是这世上难得的剑客,又经过了这一场悍战,自然有许多感悟需要交流。他们两个原本都是不惧以身殉道的剑客,但是就在今夜,他们谁都没有死,所以对于生死,这两个人合该有更深的感悟。
  是非、生死、善恶,这原本是世界上最不可言说的东西,可是分明知道不可言说,却总有人一直在执着于追求一个本质。他们将这个过程称之为“求道”,而有的人求到了,有的人却终其一生也不能触摸到他们一直苦苦追寻的道的边缘。然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当有人准备用生命去求证的时候,就总该感悟到一些常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西门吹雪如是,叶孤城亦然。
  并没有打扰这两个平素少言寡语的人的清谈,因为知道这样的谈论可能在他们二人的人生之中都只出现一次,玉卿久和叶英先是远远地缀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后来索性走上了另一条岔路下山。
  月色正好,叶英牵着玉卿久的手。他的掌心始终都是干燥温暖的,此刻覆在玉卿久的手背上,那股暖意就沿着玉卿久的手臂缓缓蔓延到了她的周身。这是玉卿久早已习惯的姿势,只是自从她十岁之后,她师父倒是很少如此了。直到她被吴明伤了脚踝,她家师父父才重新恢复了这个习惯。
  玉卿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发现,他的师父,似乎格外担心他们藏剑弟子受伤,特别是担心她受伤。玉卿久隐约知道那是因为叶远师兄的事情,所以师父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是冥冥之中却又有一个声音隐约的提醒她——事实并非简单的如此。
  可是那更深层次的事实,玉卿久却忽然不敢去探究了。
  她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更怕会给师父徒增烦恼。她甚至可以假惺惺的告诉自己,反正她是不会嫁人不会离开藏剑的,那就停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会离开”这件事给了师徒二人莫大的安全感,于是他们两个人都停留在了那里,谁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并不是在和小徒弟在一起的时候,叶英每时每刻都会沉湎于思考他们的关系的。玉卿久也不是靠着和师父撒娇弄痴就能胜任“藏剑首徒”这个位置,更多时候,师徒二人凑在一处,两人的话题不是围绕着山庄便是围绕着山庄之中的弟子。他们师徒二人是真的在用心经营着这个山庄——是当做“家”去经营,而非叶英用来缅怀盛唐荣光的一场旧梦。
  这一次,玉卿久和叶英便谈论起了玉雁行。
  他们二人特地谈论起玉雁行,自然不是因为玉卿久的那一句“要嫁给徒弟”的年少戏言,而是和其他藏剑弟子来说,玉雁行的确有够特殊。
  他是第一个带艺投师的弟子,更要命的是,他从前的那个“艺”,还是……杀人。
  剑乃兵中凶器,而玉雁行的剑就更是大凶。可是偏偏玉卿久遇见了玉雁行,给了他新的名姓,这便是要给他一段新的生活的意思。玉卿久先对着那孩子伸出了手,叶英也没有让她中途一半再将人抛下的道理。
  只是如今叶英看着这幅情况,他没有让自己的小徒弟不要收徒,可是这孩子俨然并没有做好为人师长的准备一般。旁的再也不说,单看玉卿久能将玉雁行先是扔给楚留香,如今又将人扔在藏剑山庄这一点看,玉卿久就实在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师父。
  只是叶英深知自己的小徒弟并非是这种拿旁人在剑之一道上的未来开玩笑的人,因此叶英才没有贸然阻止她,而是有了今夜这一问。
  玉卿久似乎已经料到了自己师父会提及自己收徒之后却又置之不理的事情,她听着师父说着玉雁行在藏剑之中的表现,没有等师父问责,她就已经主动开口说道:“师父自然不会看不出小雁的剑和阿飞的不同。”
  所以以阿飞作比,是因为他们算是除了玉卿久之外唯二两个可以学习藏剑的重剑之人。两人虽然年纪相差三两岁,入门之先后也差了五六年,但是却还是很有可比性的。
  叶英没有出声,只看玉卿久会如何说下去。
  “阿飞入门的时候稚子天真,孩童学剑之初自然是任人挥洒,和什么人便学什么剑。阿飞由师父和我一同教养至今,再加上这孩子天生执拗,一片赤忱,所以他的剑无意之中契合了我藏剑大气中正的剑招。”稍微顿了顿,玉卿久继续说道:“可是小雁不同,他被当成是杀手教养长大,而且成为那些杀手之中最优秀的,师父,他的剑没有温度。”
  “我藏剑秉持君子之风,剑招平和而自带三分回护之意,与小雁曾经学习过的剑招全部背道而驰。所以,我让他跟着老楚数月,是因为老楚这人身边最有红尘的温度,我想要让小雁彻底忘记薛笑人交给他的剑招。”
  玉卿久并非将人往楚留香那里一扔就了事,而是拜托了楚留香一干事宜,她想要让小雁忘记自己曾经的剑招,便让楚留香和船上的三个小姑娘经常呆在一处,左右那三个小姑娘正在打功夫底子,楚留香便也拉上来玉雁行,让他一努边力遗忘,一边重新开始学习。
  “那如今你又让他留在藏剑山庄,又是为何?”叶英姑且认同了玉卿久的将徒弟直接扔给楚留香的做法,不过却也不赞成她这不顾自己徒弟就离家出走的行为。
  玉卿久狡黠的笑了笑:“阿飞的性子师父父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真让他和咱们家里的小黄叽待在一处,恐怕不多时候咱们就能看见孩子哭成一片,而阿飞被围在里面,哭的比他们还要伤心的样子了。”
  阿飞:不,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哭包。
  没有丝毫愧疚和羞耻心的,玉卿久继续道:“左右小雁在楚留香那里刚刚学了基本功,这不也正好是学以致用嘛。”
  叶英已经被自家小徒弟这歪理邪说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不过除了这些歪理,好歹玉卿久是真的认真思考过该怎样对待那个新收的徒弟的,于是叶英索性跳过“哭包是谁”的这个画面太美的假设,直接切入正题:“那阿卿打算什么时候教雁行藏剑武学?”
  闻言玉卿久有些惊讶:“他那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还能总指望着师父教?当然是我看他的剑已经不再是一块冷铁,而是有了温度之后就给他一本咱们藏剑的武学让小雁自己去参详就可以了。”
  叶英被小徒弟这理直气壮的偷懒行为弄得有些无语,半晌,他才伸手戳了戳玉卿久的脑门:“怎么当人师父的,雁行还真是可怜。”
  玉卿久抬爪捂住了被师父戳出了一个小红印子的脑门,最后为自己辩解道:“我会定期考较他功课嘛。”
  考较功课……也就是按照一定的频率对徒弟进行殴打,以此来检验他的武功是否进步的一种手段了。
  越是听玉卿久说,叶英就越是觉得雁行那孩子简直是天可怜见的。他叹了一口气,决定日后在这位徒孙的教育过程中,他也要留心帮忙盯着才是了。
  玉卿久说要等玉雁行的剑染上温度才能教授他藏剑武学,又想起之前小顾传递过来的藏剑山庄日常,玉卿久越发觉得他们并不急着会藏剑,反倒是应该多给雁行一些和那些柔软的小生命接触的机会才好。
  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只要顺其自然,就终归到最合适的时候。对于玉雁行来说,等到他真的对藏剑有了认同感,可以彻底遗忘薛笑人带给他的伤痕,可以敞开心扉接受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的时候,便是他可以拿起属于藏剑的剑的时候了。
  于是,玉卿久索性就拉着自己师父是盛京住下了。至于叶孤城,他离开南海日久,此次又如愿以偿的试过西门吹雪的剑招,又成功和他的师弟有了关于平南王的谋划,已然没有必要再在盛京之中停留。不多时候,叶孤城便回转飞仙岛了。
  小皇帝一脸哭唧唧的说想念师娘做的香辣蟹,叶孤城只是淡淡看了不顾脸皮险些就要打滚的皇帝一眼,低声问他“可想念你师父的铁戒尺?”
  小皇帝: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肘!你酷爱肘!
  童年阴影蔓延上来,小皇帝倏忽收声,冲着叶孤城连连摆手,那架势和送瘟神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叶孤城没有想到,他借口闭关将平南王父子打发走,等他“出关”的时候,那令人讨厌的平南王父子却还是在他白云城蹲守多时了。
  叶孤城他爹不厌其烦,每日都暗搓搓的让城主府的下人们挤兑他们两个,往日这般这平南王父子多半坚持不了三天便会负气离去,熟料这一次他们居然足足坚持了十日,一副不见到叶孤城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叶孤城他爹当年因病将城主之位传给儿子,这些年了却不少杂事,只专心修养身体,于是意外的身体倒是好了不少。如今他们夫妇二人过上了悠闲的退休生活,将白云城的一切统统都甩给了儿子。
  至于含饴弄孙什么的……当年那个闹腾又会撒娇的败家徒弟已经提前让老城主夫妇过了一把带孩子的瘾,以至于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脑壳疼,所以对于自家儿子要娶也只会娶自己的剑这件事,二老居然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在自己爹娘的一脸“快把他们两个弄走”的表情之中,叶孤城冷着一张脸接待了平南王父子,这才知道了他们两个一脸如丧考妣的原因。
  却是原来半个月之前平南王的府库遭劫,他的总管江重威都被一个穿着紫花袄的男人绣成了瞎子,他府库也遭到了洗劫,要送给王妃的明珠被人劫走。
  若是平南王府只丢了十八颗明珠自然不必劳烦叶孤城,可是最要命的是……他们为了李代桃僵的计划而准备的龙袍也被那个花袄男卷走了。
  他们这一次来,就是恳请叶孤城出岛,在所有人之前捉到那人,确保那龙袍不被人发现。
  刚回来又被迫要出岛的白云城主:有一句脏话想跟你们父子分享。                       
作者有话要说:  城城难得的父母双全耶(^-^)V
叔心中最好的白云城,就是城民安居乐业,城主可以追求他的剑道,不用再一肩担下那些风雨飘摇与危在旦夕。
原着里叶孤城没有得到,所以同人里,就当是一个美好的祝愿,叔希望他拥有一次这种美满。
绣花大盗副本开启ing

  ☆、横吹。

  第七十五章。横吹。
  孤山之中层林掩映,有一座普通的小寺庙深藏其中。
  这是一座十分安静的小庙里,几个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径自往山上而去。这几个人都是钟灵毓秀之辈,自也是轻功卓绝,不过比起足下轻点,三两下用轻功掠上那山顶的小小山庙,他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倒是更添几分野趣。
  清风佛开了那山间的花草,让人看清那个走在最前面的青衣公子。他一身的衣衫仿佛和这山峦都融成了一色,玉卿久仰头往前看了看,旋即笑道:“七童这身虽然素了一些,不过当真是好看。”
  公子如玉,又正是好年华,如何能有不好看的道理?只是因为说这话的人容貌更盛,因此总无端的显出了几分戏谑来。花满楼摇了摇头:“阿卿,你再在这里墨迹个一时半刻,可就误了苦瓜大师的时辰了。”
  “谁说我是在此处墨迹,你们拜神求佛是修行,我行路难道就不是修行了么?既然同是修行,想来苦瓜大师也不会怪我流连这山中景色的。”玉卿久随手接住一朵随风飘落的花,转而将之又托在掌心,重新让它随风而逝了。
  这种强词夺理的话,应当只有玉卿久才说得出来。花满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却听见了有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还没有等那脚步声至他们面前,便听见一道低沉却平和的女声传来:“心中有佛,何处不修佛?小檀越一句勘破,果然是好慧根。”
  众人回身望去,但见一个身着灰色僧衣的女尼,乍看之下她和普通的修佛之人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一身佛香之中洗练出来的沉静气质。不过她身侧的那一柄灿若流霞的刀却让她和其他的女尼有了很大不同。
  那刀身绯红,并不十分厚重,但是却让人一见就不觉在心中弥生出几分压迫感来。
  然而玉卿久和叶英却是注意到了这位师太身侧的那个少年,这个少年的脸色很白,不是那种自然红润的肤色,而是久病或久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玉卿久的医术是那种就连自己的脚扭了都没法好好处理的程度,可那么一打眼,她就至少在这少年的身上看出来十多种病症。
  这些病症互相压制,此消彼长,最终在这少年的身体里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的确是活着,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得无比煎熬。然而他的确活着,哪怕活得很艰难。
  玉卿久看着那个少年,心中忽然就涌出一股敬佩之情。她没有必要去探究这个少年为什么还在人世之间苦苦煎熬,因为根本无需去问。如果没有足够觉得重要的事情,谁又会愿意去忍受那样的痛苦呢?
  玉卿久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而冲着那位女尼躬了躬身。
  这山间只有一条路,也只通往山顶那一座小庙。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目的之所自然也只能那里,于是确定了这一老一少也是同路之人,玉卿久难免就要攀谈一二。
  “师太可是也要去赴苦瓜大师的素斋宴?”玉卿久问道。苦瓜大师和这位师太都是佛门中人,佛门之中不分男女,僧侣之间互相切磋武学或者探讨佛理是常有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往男女大防的龌龊之处想,正因为大安民风如此,玉卿久才有此直白一问。
  女尼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少年,道:“我这徒儿今年一十有七,贫尼总也该带他出来认识一下武林前辈。”
  这少年没有剃度,却和这位师太是师徒关系。玉卿久也没有觉得太过奇怪,毕竟许多精妙武学都在佛门,而这些武学要想传承下去,也并非只传僧侣,少林将这种只修武学的弟子称之为俗家弟子,其余门派没有具体称呼,不过收徒性质却也和少林相似。
  这个时候一直含笑站在一旁的花满楼忽然出声道:“敢问前辈可就是小寒山派的红袖神尼?”
  “少年好……”刚想说少年好眼力,只是红袖神尼却注意到花满楼双眸的异常,她神色微变,却又十分自然的接着道:“少年好见识。”
  她细细的看了一会儿花满楼,旋即了悟道:“原来是花家那第七个孩子。”
  出家人心静如水,化外无物。这位师太只当“红袖神尼”是个名字,并不觉这是江湖之人对她的称赞,所以花满楼这般称呼,她也只是平静应下,没有半分推脱和自谦之意。
  花满楼之所以能认出红袖神尼来,是因为他年幼的时候,红袖神尼曾经去花家做过客。花满楼失明之后对自己遇见过的人总是分外敏感,生怕下一次遇见的时候无法辨认以至太过失了礼数。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当时红袖神尼和他爹匆匆一晤,又哪怕花满楼已经数年未见这位小寒山派的红袖神尼,可是他却还是将她认了出来。
  花满楼对红袖神尼再一次躬身问候,红袖神尼点了点头,转而对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徒弟,他姓苏,名唤梦枕。”
  看了看玉卿久手中双剑,红袖神尼恍然道:“这位小檀越想必就是先破青衣,后揭薛家庄,近日又大破了南海一座杀手组织的藏剑首徒了?”
  玉卿久被点了名,便冲红袖神尼和苏梦枕见了一礼:“在下西湖藏剑玉卿久。”稍微顿了顿,玉卿久犹豫片刻,方才对苏梦枕道:“不知苏兄何时生辰?在下亦一十有七。”
  按照大安的习俗,各门派小辈相处之时,也是要师兄师弟之类的称呼的,除却那些差了辈分的,其余人便是按照年岁略略排一下长幼。苏梦枕和玉卿久都是十七岁,不问清楚的话还当真不是很好称呼。
  苏梦枕笑了笑,道:“苏某三月生人。”
  玉卿久的生日在八月初五,是中秋之前的十天,如此这般,玉卿久便对苏梦枕笑了笑,唤了一声“师兄”。
  两人这边见过礼,红袖神尼却一直注视着叶英。她的江湖阅历自然足够她看出来这个青年绝非寻常人物,看玉卿久和他相处时候的样子,红袖神尼也在心中暗暗猜测,不知这位是不是就是那位神秘的藏剑山庄大庄主。
  只是藏剑山庄虽然是新起的门派,可是距离它初次闻名江湖,到底也有数十年之久,因此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模样的人,还是太过年轻了。
  玉卿久也看出红袖神尼的犹豫所在,她微微抿了抿唇,转而主动开口介绍道:“师太,这位便是我师父叶英,也就是我们藏剑山庄大庄主。”
  红袖神尼到底是出家人,早就勘破了皮相,因此只是短暂的惊讶之后,红袖神尼便神色如常的和叶英问好,就连她身边的苏梦枕也是礼仪丝毫不差的向叶英行礼。
  都是苦瓜大师宴请的客人,又已经互相通晓了身份和姓名,几个人不再耽搁,只是一路一齐往苦瓜大师的禅院而去。
  这一路上众人不多言语,只是玉卿久忍不住道:“苏师兄可曾看过大夫?”
  “遍寻名医。”苏梦枕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转而对玉卿久说道:“若非如此,愚兄这身子也撑不到今日。”
  将他体内的数十种疾病调理平衡,这并没有比治好它们简单多少。苏梦枕这些年也看了不少大夫,不然他也撑不过今日。
  玉卿久想了想,终归还是问了出来:“那师兄可去过万梅山庄?”
  没有想到玉卿久会提及万梅山庄,不过他却也如实道:“可惜求上万梅山庄之时,西门庄主已经不再问诊了。”
  苏梦枕说的“西门庄主”并非是西门吹雪,而是他们的大伯西门然。几年之前西门然将万门山庄交给了儿子,自己则去潜心研究药理去了。西门吹雪是比西门然脾气更加“古怪”的庄主,他不喜喧闹,因此接管了万梅山庄之后,整个万梅山庄就索性是个半封闭的状态了。
  西门吹雪没有什么医者父母心的情怀,因此任凭那些人在他山庄门口如何吵闹,他就是不放那些人进庄,更别说为他们诊脉看病了。久而久之,随着西门吹雪的“凶名”渐起,也就没有多少人记得万梅山庄之中曾有名医悬壶济世这件事了。
  想来苏梦枕便是在阿雪成了庄主之后去求医的,也不怪会被拒之门外了。
  眼前这人活得辛苦,但是玉卿久也不是轻易拿家人做人情之人,她只是略略了解了一下苏梦枕的情况,而后却并没有提让自家大伯为他诊治的事情。
  不过对于玉卿久来说,苏梦枕没有去寻过她大伯,这反倒是一件好事,若是她大伯已然为他看过病,可是他的身体却依旧如此,那恐怕是真正的药石无医了。如今他没有去过万梅山庄,反倒是残存了一线生机。
  众人抵达苦瓜大师的禅院的时候恰好是傍晚,晚风吹过,暑气与喧嚣统统都被隔绝在这个林间的小禅院之外。
  苦瓜大师的禅院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难得换了一身干净的蓝布衫的武当长老,另一个也是天下闻名的居士。
  佛道相依,虽然自成体系,但却也相似的部分。因此佛门弟子与修道之人也时常交流体悟,于是这两位其实红袖神尼也并不陌生。
  见到他们进来,三位老友先是互相见礼,而后红袖神尼又为他们介绍了叶英,至若玉卿久和苏梦枕这两个师父带来的小辈,则由与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已经相熟了的花满楼引见给了两位。
  几人互相认识了一番,而后便一一落座。
  苦瓜大师的禅院并不大,因此虽然几张案几错落,不过除却主位的一张桌案之外,其余的却也需要两人一座才是。他们来之前,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已经占了一桌,而后红袖神尼自然和苏梦枕一桌,叶英也是要带着玉卿久一桌的,于是花满楼面前的桌案便空了一半出来。
  玉卿久眯眼看了看那桌案片刻,低低对花满楼道:“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花满楼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
  玉卿久继续道:“一会儿上菜了你尽量吃,不然恐怕……”言有尽而意无穷,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十次苦瓜大师设宴,九次都要摆这么一出儿,花某已经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带苏楼主玩儿。
苏楼主真是超级苏的人设了,不辱没他这个姓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及,花花,你到底习惯了神马啊?

  ☆、巍巍。

  第七十六章。巍巍。
  说起花满楼到底习惯了什么,那大概就是习惯了一只闻起来特别有味道的陆小凤吧。
  虽然陆小凤平时闻起来也没有多香,但是却也不会像是今天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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