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奉子相夫-第7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静云出生在湖南屏州,那可是个鱼米之乡,柳家有良田何止万亩,祖上积累下来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真正的豪富之家,表妹从小到大是个娇滴滴只会读书弄琴作画绣绣花的小姐,再也没想到去年夏末连天大雨,一夜之间彭湖堤坝崩缺,方圆几百里全部淹沉,千万人丧命于洪水灾害之中,表妹一家上下几百口人都冲散了,她与一名亻卜妇抓住了一只木盆,浮于水面,被冲到邻县一个高坡上,幸得当地富户开粥棚,靠着亻卜妇每日打半碗粥回来养命,老天见怜,她后来又在逃难路上遇见了庶母,庶母带着表妹十三岁的亲弟弟和十一岁的庶弟逃出生天,这样,好歹一家人聚着了几个,便一路乞讨,一路替人做些针线活到了京城投奔于我……她知道我,还是因为我出嫁之时,她随家人来到京城吃喜酒,那时她才刚十岁!”
长乐候夫人眼中流下泪来,“你知道我见着她时她是什么样的?骨瘦如柴,像根细细的芦苇杆子,她不说她是谁,根本认不出她来!我把她们安置在府中偏院,将养了几个月才慢慢好些。表妹是个要强的,就不知道她父母自小儿是怎么教她的,她不肯吃白食,偏要领着庶母和仆妇替府里做些针线活,她们柳府的绣艺确实非常高超精巧,她身体完全恢复如初之后,便央我帮她的忙,开绣庄,凭着我认得那么多的富贵人家女子,每家寻一件衣裳给她绣,一年下来,赚的银子够她们一家生活开支还有余。她说她唯一会做的只有这个,不能依赖表姐一辈子,总得自己努力挣一份生活,将弟弟们养大,让他们读书,考取功名,唯如此,柳氏才有希望!”
梅梅感动,这个柔弱的柳静云,一股倔强的劲儿倒是和自己蛮像。
“静云多大年纪了?她订亲了吗?”
长乐候夫人拭了拭泪,说道,“今年满十七岁了,原是自幼订了亲的,与她订亲的也是本地豪富人家,姓林,却有人在朝为官,那未婚夫婿早两年到了京城读书,家乡遭洪水冲涤,所有家业田产也没了,那林家少爷投靠着亲戚在京中,两人曾经在街上遇见过,但已形同陌路,林家少爷入赘富户,娶了商女,静云与他,再无关系!你也看见了,静云人品相貌出众,平日出街戴着面纱,有见过她真面目的,也托人说过媒,她只是不肯应,她说此生不嫁!”
第二三四章 同往
候府怡心院,周姨娘亲自为梅梅端上热茶,梅梅双手接了,含笑道谢,打开茶盖,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周姨太太看见,知道她渴了,忙又拿了绢扇来细心地扇着,梅梅一笑,接过扇子道,“我自己来吧,姨太太且歇着!”
周姨太太还要坚持,徐俊轩在旁微笑道,“姨娘便听嫂嫂的罢!”
虽说已赎身为良妾,但周姨娘和林姨娘始终记着自己的奴婢身份,总觉得服侍徐俊英和梅梅是应该的,梅梅看着两位姨娘忠厚良善,自然而然只将她们当作长辈敬重,没别的想法。
当徐俊轩听完梅梅的叙说,呆了半晌,“料不到她……竟然受了那么多苦!我见她那般清娴雅致,神态安宁,还道只是家境中落些而已。”
梅梅点了点头,“我初见她,也是这个印像,但长乐候夫人不说假话,去年湖南屏州也真的暴发有洪水吧?她的确就是逃难出来的,曾经是大户人家女儿,如今什么都不是了—哦,不!应该说是一名商女了,她在长乐候夫人的帮助下开得一家绣庄,以长女身份,领着庶母、两个弟弟、一名仆妇过活,情况就是如此!”
白景玉听梅梅说老六看上的女子原是个开绣庄的,也怔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就算有长乐候府那样的亲戚,可毕竟是牵扯太远的藤萝丝蔓,老太太无论如何不会让商女进门的,难不成真让老六听老太太的?娶了罗家姑娘?”
梅梅看着她,“罗家姐妹难道不是藤萝丝蔓?老太太就那么喜欢罗家姐妹?那妹妹也真是敢作敢为,做的事又不靠谱,那位姐姐倒是乖巧,性情确实温柔,你觉得她好不好?若是表里如一,那也还不错其实老太太想替老六定下罗家姐妹,只是因为她们会听她的话。而老六不在乎门第,不肯勉强娶贵女,是因为他心疼周姨太太,不肯让生母受一点点委屈,就怕娶个名门贵女回来,看不起他的娘!”
白景玉叹了口气,郁闷地说道,“老太太……和以前真的是不同了,平日里口口声声训导我们要注重规矩礼仪,可现在她自己却是一再纵容越矩,宠大姑奶奶就不提了,这是她亲孙女。可那罗家亲戚,她也这般护着—我拉着罗香影去到她面前禀过事由,将那帕子照她脸上砸了,等着老太太处置她,你猜结果怎样?老太太将我支走,听着是在里面训斥了一通,后来见罗香影满脸泪痕,被她母亲拉着回了香兰榭,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竟是没赶走她们!老太太还专程将我唤进去,叫我不要声张,说那姑娘太年轻了,也是真心喜欢老六的,就让她陪了她姐姐嫁进来,给老六做个妾吧!”
梅梅不能置信地看着她,“就这样?”
白景玉一甩手中丝帕,满脸不甘恼恨,“那不就这样?算是明白了,庄家的姑娘亲戚不管好坏,只要有老太太在,还非得赖上徐家的爷们不可!”
梅梅哼了一声,“那也得看看徐家的爷们要不要!”
两日后,梅梅拿了两套衣料,带着翠喜、翠思出府,百战和侍卫们前后簇拥相随,梅梅很是无奈,想悄悄儿出门办点事都不行,非要弄得热热闹闹惊动整条街,便让翠思去和百战打交道,让他们不要太过份,低调点。
将要出候府巷口,徐俊轩从衙里回来,忙下马走到梅梅车旁躬身行礼,隔着两层窗纱问嫂嫂这是要去哪里?
梅梅说,“前儿与吉祥绣庄说好了,去看看绣品,顺便试着给她们做两件绣活儿!”
徐俊轩沉默了一下,自然而然地想到梅梅所说的绣庄必定是这位柳姑娘的店铺,大嫂替他探问到他想问的人,他却谢过之后便一直没有动静,叔嫂俩谁都不再提此事,而现在,大嫂要去看那姑娘,也是有什么想法吗?
其实这两夜他都没有睡好觉,头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考虑起自己的婚事,老太太的心思全府人都清楚,他却不能拘同,与罗家姑娘相处过几次,毫无感觉,根本没去打量人家长得好不好,更没往联姻上想。他并不是只会读书的木头人,相反论起京城中活跃贪玩的公子哥儿,没有他不认识的,玩乐谁不会?但始终保存一颗真心,一份真情,期待某日心仪的佳人出现。当年大嫂娶进门,他过了好久才见到新嫂子一面,感觉像见到了梦想中的仙女,呆楞了好半天,大嫂的柔弱无助和楚楚可怜让他心里难受,但他无能为力,他的娘也不能走近大嫂,因为她是嫡系,与庶系走动,让大太太知道,讨不到好去。他从大嫂一闪而过的眼睛里看到了善意,身上那份天然流露的纯良优雅让人着迷,娶妻要娶什么样的,心中尺度瞬间清晰。他是庶出的没错,这不是他能选的,从小同样受严格良好的教养,老七可以飞扬跋扈一些,他却不能,性情温文尔雅,敦厚顺良,但同一个血统,同是将门子弟,身上岂会没有一点点傲慢血性?对长辈孝悌温顺可以,非要惟命是从,让人牵制一生幸福,那不可能!
柳静云的那份气度和外貌吸引了他,未经言语交流,便能感知她是个品性极佳的女子,这不是罗氏姐妹能比较的,与罗香影下了将近十盘棋,应罗香影的要求,当场看着罗照影作画,做出中肯的评点,执表兄妹礼仪,以事论事,该说什么说什么,他没有半点越矩,怎么就引起罗香影的那番举动?老太太已经召集议亲,还未正式知会他,但他是不会答应的,也要尽快定下一位姑娘,绝了老太太想操纵他婚姻的念头。可柳静云如此身世,甚至比当年大嫂的条件一半都达不到,若硬要定下来,以此挡回罗氏姐妹,只怕会气死老太太,那又太过了,怎么办?
梅梅听不到徐俊轩回话,心想这位书生小叔在想什么?她确实是对柳静云生了好奇之心,不管老六会不会看上人家,就想再去了解一下,毕竟这个好强能干的落魄富家小姐,走的路是她以前走过的,不过显然柳静云比她辛苦,那是什么原因呢?答案很简单,因为她是已嫁之身,她有徐俊英这棵大树可以依傍,借了他的势,连他的朋友都挖迂来了,而柳静云只除了长乐候夫人的一点资助,再没有其他。
但柳静云有一样好,她不用被禁锢被强迫嫁人,她是自由的!
徐俊轩终于有了回应,“嫂嫂可否等一下弟弟?让弟弟陪您同往?”
梅梅怔了一下,旁边百战也有些意外,小叔子陪嫂子逛绣庄?好像没听说过。名为叔嫂,其实嫂子比小叔年纪还小,两人走在一起,认识的人看见了固然觉得奇怪,不认识的人看见了,误会成一对可怎么办?
心里祈祷少夫人不要答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侍卫的还得担着少夫人清誉问题,这是候爷交待过的,阻止一切不相干的男子接近少夫人!候爷不在家这段日子,一俟少夫人出府门他就高度紧张,就怕少夫人任性霸道起来他掌控不住她的行踪。还好少夫人除了接触平日里常见的几位爷,没冒出什么新情况,张、灵两人是极规矩的,与少夫人在一起谈话始终相隔一段距离,齐王不守规矩,非要走得很近,但也只是说说话,而且百战能把王爷怎么样?难道他可以上前说,请王爷离我们夫人远些?
因而每次见到齐王,百战都是又紧张又头痛,跟着少夫人,倒是比跟着候爷还要累上几倍。
今天这六爷又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要陪嫂子上街,这一大群侍卫都不是吃干饭的,就不劳六爷您的驾了,回府歇着去吧!
徐俊轩又问了一句,“嫂嫂?可否让弟弟陪嫂嫂同往!”
百战的嘴张了张,梅梅从车里答应了一句,直接让他嘴巴张得更大,合不拢了!
梅梅说,“有劳六弟,快去更衣!”
吉祥绣庄,两个铺面大小,比起白景玉的绣庄来,气势和规矩都小了许多,但拾掇得十分干净爽洁,别具风格,里边摆放的绣品样式也是丰富多样,精巧绝伦,来自江南的绣艺,忖巧猜美,不但深得富贵人家媳妇小姐们喜欢,更受到广大小家碧玉富商们的喜爱。
柳静云的绣庄门店里只有两三个伙计守着,估计是另有绣坊,一位衣装素雅面善的三十多岁女人走来,朝梅梅和徐俊轩福了一福,小心冀冀地含笑为她介绍柜面上的绣品,并问她是否需要加工衫裙,或是要买点什么?
百战不敢跟得太紧,先进了门店,在店里寻了个能够一目了然掌控全局的角落站定,看着少夫人和六爷走进店内。
听着那女人说,“爷、奶奶,请问可是需要买绣品衣料?楼上有雅间,不若请爷和奶奶上去坐着歇会儿,喝杯热茶,再教人拿了样品来慢慢挑?”
徐俊轩脸红了一下,有意停下脚步,使两人之间距离远些,梅梅却边走边翻看柜上绣品,没往别处想,深然未觉他的尴尬,逛街身边陪着个男人,这在前世再正常不过,况且还是她觉得简单无害的徐俊轩,她才没闲功夫去注意听人家怎么称呼,爷,奶奶,在府里丫头婆子们也是这样叫的嘛。
百战却在角落里暗自吐槽,怎么着?真的让人误会了吧?六爷啊六爷,你这打的仟么主意啊?
第二三五章 接触
梅梅对那女人说道:“我有点事想见见你们姑娘,可在这里?”
女人怔了一下,常在店里接待客人,经验告诉她,眼前这位气质优雅、艳丽娇美的年轻女子非富即贵,从她的装束、乘坐的车驾、不遮面纱、身边还跟着位气度不凡,相貌俊雅的年轻男子,表示她已婚身份,大批侍卫清场把持店铺街面,婆子丫环们神情淡定、穿戴不俗,这气场比往日来的那些贵妇还要强势些,但她却不是熟客,姑娘现在忙着为国公夫人赶绣秋季衣装,女人一时拿不准要底该怎么答,想了想,俯首道:
“请奶奶见谅,我们姑娘她有事外出了,未在店里······”
梅梅微笑了一下:“她原与我说,若有需要便来这里找她—既然她不在,我就先回去,麻烦你转告一声:威远候夫人来过了!”
梅梅说完,那女人捏着手绢稍一迟疑,终于下决心:“既是有约在先,请夫人等等罢,小妇人进去看看姑娘可回来了?”
梅梅点头,那女人福了一福,赴紧往后边走,捺开一道绣花布帘,不见了影子,另有一名十五六岁小伙计上来,殷勤招呼,问是否要看看新出的绣栉。
只一会儿功夫,绣花布帘一动,柳静云快步走了出来。
一件豆青色襦袄,杏红百褶裙,裙袄上绣纹典雅精致,乌黑的发髻仍然是不流于俗套的精巧样式,这回连珠花也没戴,唯留着那枝普通玉簪,两腮耳后各垂下一缕秀发,掩映着一对小小的白玉滴水耳坠子,许是跑来得急,微微有些喘,面颊上升起两朵红云,眼神清亮如水。徐俊轩看去,觉得仿如看见一朵夏日清晨初绽的木莲,秀雅宜人,清丽不俗。
柳静云直走到梅梅面前,深深福下去:“未知威远候夫人到此,怠慢了,请候夫人见谅!”
梅梅忙扶起她来,笑着说道:“怎好怪你?是我未事先与你约定,说来便要来了—没打扰你做事罢?”
柳静云目光轻灵,早扫了一眼店里的境况,梅梅一来,人客都被赶光了,门里门外站的都是她的人。
“威远候夫人客气了!表姐于我有再造之恩,您是表姐的朋友,但有需要我做的针线活儿,我一定尽力!”
柳静云认真说着,低头朝徐俊轩福跪下去,梅梅笑着扶住她:“你既如此说,我也算与你投缘,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些,就随了你表姐,也叫我一声姐姐吧!这一位你不认识,他是我小叔叔徐六爷,在街面遇上,便陪我走走,一会同路回家!”
徐俊轩彬彬有礼,躬身作揖说道:“打扰柳姑娘,请姑娘见谅!”
柳静云敛衽还礼:“小女子给六爷请安!”
退后两步,稍稍偏往梅梅身侧站定。她听了庶母来报说威远候夫人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出来迎接,又听说威远候夫人身边跟着个男子,估计是威远候,当时已到后门,再回去披面纱就太迟了,犹疑了一下,仍是咬牙出来,谁知据她眼角一扫,猜到应不是候爷,她见过表姐夫长乐候爷,表姐长乐候夫人又不时带她到公候府里拜访贵夫人们,偶尔见到国公爷、候爷们,个个气势不小,而威远候夫人身边这位年轻俊秀的贵公子,却没有那种气场。但是候夫人不说,她也不敢乱问乱猜,只好行礼下去,只不随意开口乱叫就是了,听到梅梅说只是小叔,这才暗吁口气,果然自己还是有点眼力。
梅梅叫翠喜拿出要添绣的衣裳,要打开和柳静云一起展开来看,柳静云忙说:
“威远候夫人若是不嫌弃,便拿到后院去看吧后院虽然是作坊,有些乱,但辟有歇息的静室,可以边喝茶边挑选花样。”
梅梅想了想,笑道:“好,我便去看看,但不喝茶。知道换季时候,你很忙,我也不渴,不耽误柳姑娘做事,衣裳留着,你得闲便做,花样······我倒真要好好挑一挑,看你还有什么特别的!”
柳静云微笑说:“有很多!威远候夫人请随我来!”
她一手捺起布帘,微侧回身,谦恭地垂眸将一手递给梅梅扶着,梅梅看着百战:“你们在这儿呆着吧,我只看一会就来。。。六弟,你随我来!”
百战本想跟着的,被下了禁令,反而是六爷跟着少夫人去,不由大为懊恼,少夫人脱离他眼皮底下,后边院子是什么样儿的又不清楚,不成不成!非得跟上一个去,见翠喜将包着夫人衣裳的包袱放到翠思手上,忙走去一把拎过来,翠思瞪他:
“你做什么?”战嘿嘿一笑:“翠思姑娘累了,我让个人替你拿着吧
目光扫过去,立即有个高个子清秀小伙子走来接过包袱,讨好地笑着,亦步亦趋跟在翠思身后,翠喜和翠思岂不有懂百战的意思,也不说什么,翠喜抿嘴而笑,翠思却朝百战翻了个白眼,从上次被老太太掌嘴变成猪头脸,让百战看到她的狼狈相之后,百战就再也不叫她翠思姐姐了,理由是怕有天翠思再落到老太太手里,老太太打一个不过瘾,要打罚她全族,自己喊她一声姐姐岂不是要受牵连,也变成猪头?那太难看了!
梅梅和徐俊轩参观了柳静云的绣坊,不由得暗自称奇,不大不小一个院落,各个厢房都收拾得干净清爽,十多个绣娘各司其职,安静而忙碌地做着手头上的活儿,不时有小媳妇走来问事,柳静云都认真细致地作答,言语不多,语气平淡笃定,一个温柔秀雅的未婚姑娘,能够凭借自己的手艺起步,努力创建出并主持着这样颇具规模的小作坊,看着发展前景又极好,实在是不易,值得赞赏,看起来这个柳静云从小到大也不是按一般的小姐路数养大的。
搞不好,她也是个穿来的?
梅梅很快摇头否认,如果是穿来的,她应该更具有超前意识,那小作坊就不只这点规模了······
回候府的路上,梅梅坐在车里,徐俊轩骑着马走在窗外,想靠近车窗和梅梅说句话,终是顾忌前后左右这么多人,不好意思去说,心不在焉、思绪纷乱的样子看得百战郁闷不已,偏生梅梅在车里看着徐俊轩也觉别扭,忍不住在捺开车窗问道:“六弟,你怎么想?”
徐俊轩很快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微红了脸说道:“回府再说罢,我、我未想好······”
百战心说,六爷您未想好,我还不知怎么想、想什么呢!
路过一条横巷,百战扭头忽见横巷尽头那条街上走逐大队人马,那队人马虽然走得极快速,但他还是能够看出那些人的衣饰装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内心大喜,又不敢太过声张,忙招手示意一名侍卫上束顶着他的位置,他自己一提马缰,返身很快从横巷穿了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百战又赴上梅梅的车驾,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眼角眉梢,尽是笑纹。
马车从二门进入,到垂花门前停住,徐俊轩等着翠喜和翠思扶了梅梅下车,笑着说道:“恒儿还在秋华院吧?嫂嫂可是要去接他?弟弟与嫂嫂一道过去,探看问候母亲,顺路说说这事儿!”
梅梅点头:“那一起走吧!”
叔嫂在前头并排走,说着话儿,后边跟了一众婆子丫环,百战和侍卫们没事不进内院,但他需要去一趟清华院,问了侍卫值守情况,便由那边角门进去了。
梅梅和徐俊轩来到秋华院,看见徐小娟和李兆带了两个孩子坐在堂上,一家人喝茶吃点心,两个孩子打打闹闹,夫妻俩笑着坐在一边,守护着不让他们掉下榻去,梅梅不见恒儿与李诩在一起,问了才知原来恒儿在郑夫人房里,夏莲带着在玩识字戏。
徐俊轩和李兆见礼毕,想随梅梅一同往郑夫人卧房去问安,徐小娟微笑着用话拦他:
“六弟别去了,母亲只要与恒儿在一处,我和娇儿、诩儿在旁她都嫌吵呢,你去了更不得待见!”
徐俊轩眼色一暗,想想大太太自来对庶系子女清冷狠厉,但候爷对儿子们不论嫡庶,一视同仁,都给予同样的关注和爱护,包括训话教导也是将三个儿子叫到一起,大太太见些,对孩子们不能有多少苛刻,但候爷在府里的时候毕竟很少,大太太自立了一条规矩,只允许庶子、庶女和姨娘们在阶下问安,即便是刮风下雨,降霜飘雪,他见过娘亲和林姨娘多次在雨里候着,听大太太打发了才敢走,少年时曾经劝过娘亲不必再来请安,却遭到娘亲一顿训诉,从那时起他即便不多话,但心里头对大太太已是冷到了极点,所做的仅为虚礼,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假。
只有在大太太病倒之后,或许是因为不必见她真颜,听到她的声音吧,每次的请安反而多了些诚意。
真是惭愧!徐俊轩想着,应李兆的邀请坐下,和他谈论一番新近京城举子文士们都有些什么动向,结了哪些文社诗社,出了多少篇大作。。。
第二三六章 入怀
因为要出府访柳静云,中午便将恒儿留在秋华院,夏莲报说儿表姐表哥也来得早,见恒儿中午不走,他们也要留下来一起午睡,结果吵吵闹阄,三个孩子都没能睡好,连大太太都被吵着了,梅梅走进郑夫人卧室,见一老一少正在榻上补眠,郑夫人神态安祥,每天都看着恒儿在身边玩一会,她心情安定愉快,感觉她近段恢复得很好。
恒儿睡得香甜,不舍得弄醒他,梅梅只好转回二堂坐等,何妈妈赶紧叫春月泡香茶,另外端上几碟新鲜的果品点心,摆放在少夫人身边的案桌上,梅梅拿起茶碗揭盖喝了口茶,侧头见二岁多的李诩不知何时跑来,两下里把新上的果品碟子弄得乱七八糟,原来他将榻上他父母那里的茶果点心弄残了,眼看这边案桌上又来了四碟满满当当新鲜的果品,便忍不住要抓玩一通,也不吃,只抓起乱撒,李兆见状,不好出声喝斥,却拿眼睛看着徐小娟,徐小娟正替女儿剥杏仁皮儿,象征性地喊了两声:
“诩儿!诩儿过来,母亲给你剥果子!”
李诩没听见一般,徐小娟坐在榻上不动,连喊也懒得喊了,徐俊轩看不下去,皱眉道:“小孩儿顽劣,需得从小教导指正,大姐怎能如此放任?这还是在舅家,舅母身边,应知礼仪——可还记得小时父亲如何教导我们?”
徐小娟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小时候我若想要天上的月亮,只要能摘到,父亲也会给!我们诩儿还这么小,哪里顽劣了?六弟休得胡说!他乖得很,只是想吃果儿够不着桌子,你没看见他踮着脚尖儿?舅家怎么啦?亲亲外甥,他爱怎么闹腾不行?况且这是在外祖母的院子!”
梅梅一把捉住李诩那只捣蛋的小手,李诩拼命挣扎,梅梅只是不放李诩拖着哭腔喊:“放开我!”
徐小娟吃了一惊,赶紧滑下榻来:“嫂嫂你不能这样,诩儿他还小……”
李兆瞪着她:“闭嘴!”
梅梅看着张嘴想哭的李诩,淡淡地说道:“如果是恒儿,我这样抓着他,他不会哭!”
李诩和她对视着撇了撇嘴,没哭出来。
她把李诩放开,指着散乱桌上的果干点心:“捡!捡起分开放好!”
两岁多的孩子有点破坏力,但捡拾分类显然吃力些,李诩用上吃奶的劲儿,踮着脚尖将桌上弄洒的果干儿点心儿捡起,一样一样归放回碟子里,有个点心放进果品碟子,梅梅便给他指出来:
“这不是它家瞧旁边几个长得跟它不一样!”
李诩左看右看,赶紧捡起来放回另一个碟子,还端端正正摆好,然后拍着手咯咯笑:“这儿才是它的家!”
李兆和徐俊轩看得好笑,本来是改正错误居然变成做游戏般有趣。
梅梅看着他捡拾归类,一边和他说话:“点心果子和饭菜一样,都属于粮食,不是玩具,玩具可以随意摆.忄丢掷,粮食不能!粮食是天赐之物,农家历经辛苦得来,给人们填饱肚子的若是没有粮食人们都会饿死,诩儿的父亲、母亲没有粮食吃同样会饿死死了就再也不能抱诩儿,怕不怕?”
李诩恐慌地点头:“怕,怕!”
“那诩儿以后还敢不敢对粮食不敬,随意乱撒乱扔?”
“不敢了,诩儿再不敢了!”
徐小娟怨恼:“你、你竟然当面咒骂人……”
梅梅喝一口茶,淡然道:“这不是咒骂,只是打比方!”
“那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梅梅看见翠思从后堂走出来,知道恒儿醒了,便站起身:
“教的是你的儿子,自然要用你来说!若用我来说,他知道我是谁?事不关己,他怎会记得牢靠?孩子是好孩子,就看你怎么教导,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毁人或树人,全在你这个做母亲的!”
梅梅带了恒儿离开,徐俊轩看看时辰,也往锦华堂去了,秋华院堂上又剩下徐小娟一家人。
徐小娟走去将儿子手里抓着的果干儿抠出来:“什么东西!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才不过生得一个恒儿,就敢来教训我!明明是小家子气,舍不得弄丢几颗果干儿,看把我儿子吓成这样……”
李兆忍无可忍,喝道:“住嘴!你哪里比得上她?你简直是愚不可及!”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
徐小娟不相信地看着李兆,一把果干儿撒过去:“若不是你拦着,若不顾及你的面子,我今天非撕破了脸骂她一顿!我怕她什么?有老祖宗、有母亲在,她能将我样?你竟然帮着她来气我,你什么意思?我愚不可及?我愚不可及还能引得你回到京城,住进候府,吃穿用度豪富奢华,出门入府奴仆成群相随,你这身份脸面哪里来的,谁给的?不是我这个愚不可及的候府大姑奶奶,你能有此境遇?叫你那小家子气的娘亲来啊,看她能不能助你官袍加身,许你富贵荣华!”
堂上婆子仆妇丫头们纷纷低下头,何妈妈的身影在后堂闪了一下,脚步不停,毫不犹豫地往后边去了。
李兆气白了脸,用手指着徐小娟,却是再说不出话来,一拂袖子,头也不回快步走出门,早把要和徐小娟一同往锦华堂给老太太问安,留下用晚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一对儿女见父母发怒,又惊又怕,哇哇直哭,徐小娟抱起儿子,走去抚慰女儿,左等右等不见李兆回头,往日夫妻虽也有点口角,但孩子一哭闹他就又转回来了的,这次却是说走就走,不顾孩子了,她不禁又气又恨,双眼冒火,用力一推,连桌子带果碟茶盏,尽数跌落地上。
李兆怎会听不见孩子们哭?懒得理睬,气呼呼一路走回月华院去。
徐小娟越来越不像话了,变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个凶悍愚蠢的无知妇人!
初婚之时,她不过一个才及竿的少女,娇憨美丽,颇有情趣,而他也只有十八岁,少年夫妻,十分恩爱,她有丰厚嫁妆,听了陪嫁婆子仆妇的话,不容公婆插手,但她花银子的法子太多了,而且出手阔绰,令人咋舌,他曾劝过几回,她却笑着说:区区一点嫁妆算什么?你与我一起随意花用,用完了还会有,京城候府是我母亲当家,金山银山她只留给我一个角儿,便够我们几世嚼吃了!
他的会玩能花银子便是从她这里学来,若不是母亲无数次流泪劝告,他还收不起心来读书,好在从小读书上进用功底子厚,终是考了举人,谁知祖父去世,他奉孝三年不得参加会试,徐小娟说考不考无所谓,待日后回京教兄长给谋一个好官职就是了。于是他松懈下来,每日与文友学子们游山玩水,接触了烟花柳巷花楼画舫之后,觉得其间乐趣无穷,终至不小心酒醉,夜不归宿,那一次徐小娟大哭大闹,弄得几乎人尽皆知,他被族长罚跪祠堂三日。自此后徐小娟善妒多疑,家里丫头婢女甚至年轻仆妇谁敢跟他说多一句话,便被鞭笞得死去活来,在外边的花销非得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