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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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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爱吃这个,我听宫中太医说了,多吃核桃,头发乌黑油亮,妹妹们瞧瞧,你们谁的头发及得兰儿的好?”
听着徐俊英兰儿兰儿地喊得亲热,郑美玉脸上一暗,庄玉兰则羞红着脸低下头,徐府小姐们果然你瞅我我瞅你,还是多嘴的徐小敏嚷嚷开:
“我说呢!我们姐妹几个都是黄头发,兰姐姐怎么就能养得这么好的黑头发!原来有这个秘方,却不告诉我们!”
徐小容也轻声说:“就是,兰姐姐只悄悄儿跟我们姐妹说一声又如何?”
庄玉兰忙辩解:“我却不知道有这秘方,吃核桃是自小儿就喜欢的,英表哥那时多为我砸核桃……”
徐俊英说:“妹妹们莫怪兰儿,她如何知道?我也是后来听宫里太医说的!”
徐老太太笑道:“值什么?核桃怕没有吗?爱吃、想吃多少不成?只要你们肯吃,明儿个就让人买来,在院子里堆成山,让你们这些猴儿啃去!”
徐俊雅说道:“好像如兰头发也不够黑,我回去告诉她多吃核桃!”
媚娘被他感动,忍不住说:“三爷,不一定吃核桃才能黑发,黑芝麻、墨米、黑豆都可以的!”
徐小婉抓住她:“大嫂也知道?难怪大嫂头发也是如此黑亮柔顺!且教教我们,怎么吃?”
媚娘拈了粒酸梅果含进嘴里,笑道:“女人发质如何,除了先天承接自父母外,后天补养也很重要,我们家姑娘们确实发质有些微黄,但无伤大雅,是另一种美态,说不定有人就喜欢黄头发的女孩呢?不过你们想头发变黑也不难,只将黑芝麻、墨米、黑豆炒熟了舂成粉末,混在一起拌匀,没事用来煮米糊吃,每天吃,持之以恒,不单只养发,还养身,保准吃出一个强健的身体!”
徐小婉高兴地说:“真的?这么简单!”
媚娘点头:“还有更简单的:吃何首乌。不过那是药物,难吃得很,还是吃米糊吧,相信我,没错!”
徐小敏呆呆地看着媚娘:“大嫂,你知道的事真多!”
媚娘信口道:“等你长到我这个年纪,嫁人做了娘,你也会懂很多事!”
她话说出口,便看到边上的庄玉兰和郑美玉各自有了奇怪的反应,一个脸变得苍白,一个脸变得通红,而徐俊英冷眼扫过来,目光里有责怪的意思,徐俊雅和徐俊轩还有徐家几位姑娘拼命装淡定,吃果的吃果,喝茶的喝茶,她哪里想得到:庄玉兰和她同岁,郑美玉只比她小半岁,都还没出阁呢,她已经做娘了,这般轻轻巧巧一句话,无意识地把人家臊得无地自容。
徐老太太轻咳一声,转头问季妈妈:“兰儿的药可煎好了?饭后一个时辰就能喝,趁热端上来,别等凉了!”
媚娘一怔:“兰表妹喝的什么药?可是要忌口?方才却又吃了羊肉……”
庄玉兰飞快地看了徐老太太一眼,苍白的脸又变红了:她吃的那味药确实需要忌口,不能吃牛羊鱼肉,却为了能和徐俊英同桌吃饭,完全忘记了!
徐老太太暗地里微叹口气,看了季妈妈一眼,季妈妈便领会:今晚不必煎药。
吃了羊肉,再吃药那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的。
徐老太太问徐俊雅:“如兰身子如何,好些了么?”
徐俊雅答道:“就是……腹痛,今日好些。”
他含笑看了媚娘一眼,又说:“我过来给祖母请安时,她已经能下床喝鸡汤了!”
媚娘抿嘴笑笑,让翠喜给如兰送人参时仔细探问过,如兰是痛经,她自来如此,这次还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厉害,不得不躺倒在床上,媚娘想着她应该是太过紧张,加之连天阴风大雪,冷浸浸的,不注意受了寒所致。下午她在厨房挑选火锅菜式时顺便让婆子挑了只乌骨鸡宰杀,炖煮好送去给如兰。
等有空了再跟如兰好好说,让她请个厉害些的太医好好看看,开个方子调理一下身子,对女人来说,痛经不是小问题,关系到生儿育女的大事呢。
徐老太太叹道:“这家里是怎么啦?这个病那个病,我老太婆还没怎样呢,你们一个两个却是如此娇嫩,教我怎么放心?”
媚娘笑道:“祖母放心,不是还有我吗?我这回起来,就不倒下了!”
徐俊轩卟哧一笑:“大嫂真会说笑。”
徐老太太哼了一声:“你莫把话说满,自己好生调养些,明日要再病了,我也不放过你,我火锅还没吃够呢!”
媚娘忙打保票:“祖母放心吧,您爱吃,孙媳天天给您弄……对了,今日在厨房食材库里看到堆放了满屋的蔬菜,底下的一层已经蔫掉了,这样又冷又干燥的天气,青菜白菜窖藏起来,不会烂得太快,只是蔫掉了也不能再吃,却如何是好?浪费了呢!”
徐老太太说:“坏了就坏了吧,庄上还会送来,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在乎那点!”
媚娘想了一下:“打了包卷的大棵白菜,田地里也要好长时间才能长成,坏了真可惜!孙媳懂一些腌制泡菜的方法,不如我去教她们,将吃不完的菜都做成泡菜压进坛子,埋在雪地里,明年青菜不济时拿来吃,爽口又开胃,好不好?”
徐老太太眼睛一亮:“腌白菜?那真是很好吃的!年轻时在外边吃过,又酸又辣又甜的味道,我一直没忘记,只是我们家没人会做,你若会,便去教婆子做罢!”
“好的,孙媳明日便动手去做。”
徐老太太看着媚娘:“难得你细心。其实当家理事,就需要你这样的精打细算,别看我们家大业大,花费支出也是很庞大的……如今你婆婆病了,景玉和如兰身子也不舒爽,你以前向来不出头露面,不肯理事,又带着恒哥儿,唉!总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来管家!”
媚娘的手在袖子里紧握,下定决心般,她迎住老太太的目光:“孙媳如今身子大好了,恒哥儿很乖巧听话,并不爱哭闹,若需要,孙媳愿意出一份力,和景玉、如兰共同管家理事,不教老太太烦恼!”
徐老太太微微颔首,看向徐俊英:“英儿觉得如何?若你心疼恒哥儿,祖母也不强求媚娘做事。”
徐俊英唇角一牵,微笑道:“恒哥儿也罢了,有奶娘丫头们带着,媚娘却是什么不懂,如何管得家?景玉如兰身子不适,调养一阵便好,管家婆子们都很能干……”
媚娘看着徐俊英:他不想让自己管家,什么意思?
长孙媳不是最应该管家的吗?以前的秦媚娘是没能力没胆气,现在不同了,也不是她贪权好卖弄,爱管这个家,想把管家权抓在手里,其实是想借机寻些路子,给自己添点外财什么的,她需要钱,做梦都想钱,有钱抓在手里,那才是硬道理!
喝过消食茶,徐俊雅不放心宁如兰,便先向老太太行礼告退,老太太晚饭吃得有些多了,也想早些上床歪着,索性把几个孙子孙女都打发走,对庄玉兰说:
“你也该早些歇了,明儿记得吃药。”
庄玉兰应着,望了徐俊英一眼,柔声道:“我送送英表哥和表嫂!”
徐小敏就站在她身边,听了便扭身拉着徐小婉和徐小容说:“应是没人送我姐妹几个,自己走吧!”
庄玉兰不好意思,徐老太太笑骂:“你个小猴,几时不是你们几姐妹结伴来结伴去,要谁送?瑞雪,且去教婆子丫头们,天黑路滑,灯笼拔亮些,好生服侍小姐们回房,莫让跌着了!”
徐俊轩笑着说:“祖母放心,孙儿与妹妹们一路,瞧着呢!”
徐老太太说:“还有郑家表妹呢……”
徐俊英看了郑美玉一眼,说道:“郑家表妹与我们同路,顺道就将她送回母亲院里,祖母不用担心。”
“好好,那你们且去吧,明儿再来!”
众人出了房门,站在廊下热热闹闹道了别,三五成群各自去了,廊下只剩下庄玉兰孤零零一个人,痴痴看着徐俊英和媚娘、郑美玉消失的方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昨夜徐俊英来到锦华堂,那时没有媚娘,没有郑美玉,只有徐俊轩和几个小姑娘在旁边,她可以像从前那样,整夜坐在徐俊英身边,吃茶,谈心,下棋,没有人去特意关注他们,徐俊英待她仍像从前那样温柔可亲,体贴细致,她十分快乐幸福,邀约他今夜来上房共进晚膳,他来了,可是,她没有想到,郑美玉也来给老太太请安,郑美玉对徐俊英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但她并不惧郑美玉,郑美玉出自名门望族,如今却已经日渐走向下坡路,而她来自勋贵世家,叔父官至礼部尚书,当今太后还是她爷爷的远房姨表妹,郑美玉拿什么与她比?她真正担心的是现在的威远候夫人秦媚娘,听说她以前是个木美人,不通世事人情,英表哥完全是被她的外表所惑,一时冲动才娶了她,可如今见了面,她却不是传说中那样不招人喜爱,相反,她却是整个徐府中最招人眼最闪亮的一颗星星。
英表哥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她真能如姑祖母所说的那样,可以做英表哥的妻子,与秦媚娘平起平坐?
姑祖母是世上最疼她的,秦媚娘病重垂危,便赶紧着人来接她,英表哥松口承认心中记得她兰儿,可谁也没有料到秦媚娘会死而复生,活蹦乱跳站在她面前。她又一次差点被气晕,但毕竟不再是一年多前的庄玉兰,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这次再不做那闷头痛哭,独自伤心的弱女子,因为表哥,她大病一场,误了婚嫁,才被秦媚娘讥讽,十七岁还未嫁未做母亲,在徐家小姐少爷们面前大大丢了一回脸,她心里好恨,她要争取,把原该属于她的夺回来,面上的事交给姑祖母,私下里,她要牢牢抓住英表哥的心!
第十六章 心思
徐俊英和秦媚娘将郑美玉送回郑夫人院里,顺便去向郑夫人请安。
郑夫人问媚娘:“听说你今日给老太太弄了个什么火锅宴,吃得很是热闹舒畅?”
媚娘俯身应道:“是。冬天吃火锅暖身子,若是母亲愿意,儿媳也弄一个给母亲吃吃看?”
郑夫人笑笑,不置可否。她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了些,歪靠在暖榻上,穿一件宝蓝色绣福字软缎棉袍,同色抹额上缀了一块闪着暗暗光华的深紫色璎珞,衬得她的眼睛也比平常多明亮些。
其实郑夫人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出头,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七爷苏俊杰战死疆场之前,她还是个很光鲜姿色犹存的女人,把偌大的候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半点不用老太太操心。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中年失子的巨大伤痛将她击倒,完全像变了个人,瘦得脱了形,鬓发半白,脸上皱纹丛生,整日躺在床上,了无生气。
徐俊英想到幼时郑夫人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禁内心黯然。
那时的母亲温柔可亲,不时地会摸摸他的脸,用手里帕巾为他拭汗,春夏秋冬四季衣裳她亲自捧送到他房里,一件件抖开让他试穿,然后细细交待丫头们拿去挂好,与他说话是微笑着柔声细气地哄劝,转脸去叮嘱婆子丫头好生服侍大爷,便是另一种冷洌的神情,那气势不容丫头们违逆,所以他房里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没人敢对他动什么小心眼,丫头们大了就换走,加上他本人的严谨庄重,母亲不让安排通房,他绝没有那种心思,又是常年在军中生活,直到二十三岁遇见秦媚娘为止,他没碰过任何女子。
在这方面,他不知是该感谢母亲还是该埋怨,边疆防守,征战数年,多少次出生入死,他从不在意,二十二岁那年回家过年,只能住一夜,第二天早起向祖母辞行,听见祖母怒责母亲,说她不关心顾惜长子,连个暖房的女子都不给他,此去又不知到何时才能回来,若是有什么意外怎么办?他都这个年岁了,常年在军中,没机会婚配也就罢了,做母亲的该想办法给他留下一点血脉,哪怕庶子也好,总是威远候的子嗣……
那时候他才猛然醒悟:他还没有子嗣,没有能继承自己爵位功名、传承自己姓氏名讳的儿子!
第二年战事间隙回家探亲,他见到了表妹庄玉兰,知道祖母的安排,他没有反对,认得的女子不多,表妹从小相识,乖巧可爱,或许能成佳偶。再也没料到皇上邀他游明湖,遇见了秦媚娘,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一刻他体会到了情动的感觉,毫不犹豫地请了皇旨,皇上和他同年,从小混得烂熟,俗话说的同穿一条裤子他们都有过,当下哈哈一笑,赐婚圣旨便立时给他颁下了,回来把老祖母气得半死。
母亲却表现得很积极,干脆利落地为他将秦氏媚娘娶进了门。
婚后两天他回边疆,上前线,几度置身生死关,得胜还朝,才知媚娘生了恒儿……
“英表哥,喝杯热茶吧!”
郑美玉温婉地站在徐俊英面前,呈上一个精巧的青花细瓷杯,郑夫人眼睛眨了一眨,认得那是自家侄女惯常专用的杯子。
郑美玉端给媚娘的是一只白底儿细红花的杯子,媚娘说了声谢,接过来放在案桌上:“刚从老太太那里喝来,再喝不下了!”
徐俊英也将杯子轻轻放下,郑美玉看了他一眼,低垂下眼眸。
“母亲今日气色很好,是用了苏太医的方子吧?”徐俊英问。
郑夫人点了点头:“不错,英儿请的苏太医,比老六请的那个陈太医高明多了!”
“苏太医主管宫内六院妃嫔的诊治,比较难请到,上次儿子随意让人去请,他是听说了媚娘的事,自愿过来看的,儿子请他得便再来给母亲诊治一番,他依言来了。平时,他可绝不受寻常人家邀约。”
“英儿有孝心,我如今自觉好很多了!”
徐俊英说:“吃了苏太医的药,没有不好的——母亲放宽心养着,七弟为国捐躯,是为英雄……还有儿子在,儿子自会奉养母亲!”
郑夫人拿手中的帕子捂住眼睛,哽咽着:“我知道……我心里是明白的!”
她心里是极度悔恨!
悔不该鬼迷心窍让俊杰千里赴战机,想在俊英的护佑扶持下,挣得一份军功,以后回来好寻门路封官,长子俊英常年在边关防守,耽于战事,若他有个什么不测,俊杰也可以凭军功,以老威远候嫡次子身份继承哥哥的爵位。
可天算不如人算,谁能想到俊杰年轻好胜,不顾俊英派在他身边的亲卫劝阻,乘胜强追穷寇,敌人不是弱势,无路可走来个狗急跳墙,拼得鱼死网破,俊杰冲在头里,反而中了埋伏,被敌将一刀砍下马。可怜他从小读兵书练武功,以父亲为榜样,誓要与长兄比高低,仅经历一役,便折掉了。
初闻噩耗,她昏死过去,怎么也不肯相信她那笑容灿烂,俊美挺拔的儿子已不在人世,她甚至怀疑是俊英故意让俊杰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故意要他死在战场,恨得把护送俊杰灵柩回家的俊英脸上抓出几道血痕。她从三岁起抚养俊英,从未见他哭过,那时俊英流泪了,闭上眼一动不动任她抓挠,老太太从旁喝止了她,让人将她架开,她拼命挣脱,以头撞墙求死,俊英抱住她,跪在她面前说道:
“七弟死得惨烈,他死在战场上,是英雄!母亲还有我,我也是母亲的儿子,我的儿子,母亲亦可当成是七弟的儿子!”
俊英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她,她清醒了一些,记起了一件事,她不闹腾了,抱着俊英的头,儿啊儿啊地喊着,哭得凄惨绝伦。
之后媚娘那可怜的孩子也不声不响地病倒了,她让春月时时去探看,知道媚娘一心求死,断无生路,便接来了侄女郑美玉,美玉常来候府住,从小对俊英有情,她让美玉亲近俊英,最好造成一个事实,美玉就可以接替媚娘做威远候夫人,以后还有她这个做祖母的扶助,孙儿恒儿的世子之位是铁定的了。
她嫁入候府,三十来岁就守寡,做了那么多年的努力,没能帮儿子争取到功名爵位,总该为孙儿做点什么。
郑夫人伤心,一旁的郑美玉也黯然神情,以帕巾轻按眼睛,媚娘虽然内心同情郑夫人,却不敢出言劝慰,毕竟失子之痛太过于沉重,安慰话说得不当会让人家陷于更悲伤的境地,她不认识七爷苏俊杰,没有感情,除了脸上显露出痛悼的神色,实在做不出落泪的样子,苏俊英看了她一眼,她有点不安,心想他是不是怪她不劝着婆母?于是为着分散郑夫人的注意力,减轻她的悲伤之情,便将方才在锦华院论及的管家一事说了出来,郑夫人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不哭了。
“老太太要让你管家?你行吗?”
郑夫人惊异地问,此前的媚娘,可是什么都不会,也不争不抢,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做婆母的额外照顾着,她在候府的日子可是很难过的。
媚娘笑道:“儿媳想着不是很难吧?还有母亲在后头呢!寻常事儿媳可以忖度着办了,稍大点的事情总要问过母亲才知如何定夺,慢慢学着,不信做不来!”
郑夫人唇角挂着赞许的微笑:“没有人天生就会管家,以前我还不是一无所知,渐渐地能掌管这一大家子的所有事务?只要你不怕辛劳,我去跟老太太说,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
“嗯!多谢母亲,媚娘愿意学做些事!”
又闲话了几句,郑夫人显出倦意,挥手让他们回去。
郑美玉在前头引路,将两人送到院门口,迟疑了一下,对徐俊英说道:
“英表哥,我的绣棚子好像落在东园了,我跟你去取回来吧。”
徐俊英点了点头:“瑞珠和瑞宝那日收拾房间,看到了,替你放着呢。”
瑞珠和瑞宝,在东园里专门侍候徐俊英的丫头吧?嗯,又是老太太给的,瑞字辈,和瑞雪瑞云那些大丫头一个级别呢。
看来郑夫人不喜欢往徐俊英房里送丫头和女人,老太太便代劳了,给了丫头又给通房,那老太婆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干成天想着教坏孙儿,女人多是好事吗?打起来要你候府乱得好看!
媚娘正想着又可以和徐俊英相伴走回清华院,这段路只有夫妻两个,心里正暗自思量着是不是该跟他说几句暧昧好听些的私房话,忽听到郑美玉也要来,哪里肯让她当电灯泡,温言道:
“玉表妹,你真是不小心,绣棚子怎么落到表哥书房里去了?这夜深人静的,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好与表哥同去?若教那些碎嘴长舌的仆妇婆子看见,保不定出去乱嚼舌,还是留着,待明日我教翠喜送来便是!”
一句话,拦住了郑美玉。
刚才从锦华堂出来,媚娘见庄玉兰和徐俊英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大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之意,很是受了点刺激,表嫂在旁边呢,表哥表妹不要太过份行不?
转身离开时就装做怕冷,故意挨近徐俊英,紧跟着他的步伐走,不管他怎么想,势必要让他的兰儿表妹看着刺眼。
徐俊英身材魁梧挺拔,身上散发着一股温暖的气息,就算他根本没有伸手扶她的意思,她仍有种被保护的感觉,所谓小鸟依人,就是这样了。
她称之为夫君的帅男人,虽然冷冷淡淡、不温不火,但他确确实实与她相属,是她孩子的爹,未及深入了解,传言也不可全信,他生得英俊周正,举止端方,感觉人品应不会差到哪里去,以前的媚娘与他感情淡漠,那是因为久不相见,现在由她来做他的妻子,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都不应该任由夫妻情份继续淡漠下去,让别的女子趁隙而入,有两个妾已经够窝心的了,她不想让更多女人搬进清华院!
当着郑美玉的面,紧挽了徐俊英的手,娇声道:“夫君,站在雪地里好冷,我们走吧!”
她明显地感觉到徐俊英身体一僵,也不管他,用了力气,拖着他走,徐俊英倒也给她这个面子,对郑美玉说声:“玉表妹回吧,明日再说!”
便随媚娘走了,宝驹在前拿灯笼照路,翠喜和翠怜各拿了一支灯笼,远远躲在后边,待他们走远些,才慢慢跟上去,路过郑美玉,故意咕咕笑了两声。
黑暗里郑美玉一张脸火辣辣地烧起来,她咬着唇站在原地,久久不肯进屋,直到郑夫人遣了春月来唤她,才用冰冷的手烫了烫脸,低头跟在春月身后走回去。
第十七章 爱财
被媚娘紧贴着,徐俊英好一阵不自在,沿着青石板路穿行在花藤间,转过假山,踅进回廊,早将郑美玉的目光甩到哪个角落去了,徐俊英回头看远远跟在后边的翠喜和翠怜,淡淡说道:
“该松手了,你的丫头看着呢!”
媚娘不放:“是我的丫头,看了又如何?”
徐俊英冷哼一声,媚娘说:“这样不是很好吗?又暖和!”
“走路就要好好走,有点规矩,今天并不很冷!”
“刚才夫君怎么不反对?也是想让我这样吧?”
“说什么呢?”
“呵呵,没什么!我知道玉表妹喜欢夫君,夫君喜不喜欢玉表妹呢?”
徐俊英直接把手臂抽回去,让媚娘抱了个空,媚娘大为尴尬,趁着夜幕遮掩羞色,拿出前世谈恋爱时的腻乎劲跟他撒娇卖痴:
“夫君怎么啦?就快到家了……人家冷嘛!”
徐俊英抵御美色诱惑的能力值不可低估,身子绷得硬梆梆的,用冷静得出奇的语气说道:
“若是真冷,就在这里等着,待我回去让人给你送衣裳来。若是走不动了,让后面那俩丫头上来扶着你,我先走一步!”
说着人已大步往前,很快与她拉开很大一段距离。
再厚的脸皮,到此已是底线,媚娘脸上火烫,咬着牙,略停一停,仍然急步跟上,这回知趣地不再拉扯他,故作平静问道:
“夫君为何不让我参与管家?”
“你没这个能力!”
“我有!”
“守着恒儿,安安稳稳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什么也不用操心!当家岂是件容易事?你会累病的!”
媚娘被他最后一句感动,以为他是担心她的的身体,柔声道:“夫君拼了命挣得军功,封妻荫子,这份荣华富贵做妻子的理应珍惜。但夫君常年征战在外,不能时常关顾我们母子,我在候府其实空顶着个候夫人名头,并不比妯娌们多得些多少好处……夫君的俸禄全部交入公中,我每月也就领那么点月银,我和恒儿身子又不好,吃药吃补品都得自己掏了体己,景玉上来管家,更是紧防着我们清华院,仿佛我们私底下得了候爷更多的补贴,因此宁可让别的院子吃用都剩着,也不肯多给我们一分半分,对外不好说,我们吃穿都不如人的……我要求管家,除了真心想为如兰分担些,主要也想看看,我夫君的俸禄是怎么用的,这府里的其他营生,我一概不知,银钱如何进来,如何出去,我想了解——身为长孙媳,当家理事,为长辈分忧,总是应该的吧?”
徐俊英停下脚步,看着媚娘:“我虽有军功,却是世袭候爵,候府人口众多,我的俸禄自然要入公,全家都能享用。除此,府里还有许多处田庄、土地、门店铺面……光来往帐册就堆满几个屋子,各路管家管事的人员无数,你如何应付得了?府里女眷体己银子各有定例,你是一品诰命,老太太、太太们之后便是你,数目不少,还不够么?只要你不出面管家,我可以每月再多给你一笔银子!”
媚娘委屈道:“一品诰命的月银或许不少,可我病好以来,翻箱倒柜也找不出多一文钱来。大冬天别人都有新置的棉衣,连玉表妹都有,我却穿的旧衣裳,这样的诰命夫人谁见过?既为夫妻,夫君本就该把钱袋子给我管,何用额外给我银钱?夫君时常在外应酬想必另有用度,不交给我也罢,我掌管家事,可另得一笔酬劳,加上我的月银,该够用的了!”
徐俊英目光闪烁:“我竟不知道你如此爱财!”
媚娘笑:“爱财怎么啦?君子尚且爱财,何况我这等小女子!”
徐俊英哼了一声:“你以前的月钱如何营用我不得知,上一个月是玉表妹替你管着,锁在东园书房一个小箱里,方才她想过来,也是要还你吧。至于新置的冬天衣裳,自然不会少了你的,景玉与我提过:因你在病中,不好量身,等你好了再补做——她倒是猜到你又好回来了!不让你管家,因你性情娴静,脑子不及景玉灵活会算计,我也不想让太多人认识你这个大奶奶!”
媚娘奇道:“不想让人认识我?却是为何?”
徐俊英答非所问:“若是老太太和太太执意让你管家,也罢了。但有一件:若敢有贪墨事件,一定重罚,管家不能做了,永远也别想随意走出府门见人!”
媚娘怔了一下:“这罚真够重的,连出门见人都不让,还永远?我可是诰命啊夫君,若宫里宣召呢?”
徐俊英背着手往前走:“你是病人,宫里不会宣召!”
媚娘想了一想才转过弯来,有些急了,追上去,刚好徐俊英也收步转身,两人撞了个正着,徐俊英的手肘撞到了媚娘心口,媚娘捧着胸,吸着冷气,弯下了腰。
徐俊英问:“你怎么样?”
口气不急不慌,媚娘很生气,此时却要调理气息,不能发作,好一会才咬着牙,小声道:
“你是铁做的么?骨头这么硬的!再用力些我就被你害死了!”
徐俊英不作声,顿了顿道:“我给你喊那俩丫头上来服侍着?”
“不用!你刚才转身想说什么?”
“你追上来又想说什么?”
“被你一撞,忘了!”
徐俊英啼笑皆非,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以后叫我候爷吧,不要叫夫君!”
这都什么夫妻啊,夫君也不让叫了!
有那么点凉凉的感觉自心底升起,心口被撞到的地方隐隐作疼,媚娘说道:
“候爷请先回吧,我累了,得让翠喜她们扶着慢慢走!”
徐俊英点了点头:“转过回廊就到院门,应也无事……我先走了!”
看着宝驹引了徐俊英,两道身影随着一点灯光消失在回廊尽头,媚娘抚胸蹲了下去,翠喜和翠怜提着灯笼赶上来,吓坏了:
“大奶奶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腹痛,歇一歇再走——候爷有公文要处理,先让他回去了!”
两个丫头陪在旁边,媚娘默默地、有些伤心地想:徐俊英能够这样将她丢在黑暗中不管,果真一点不顾惜夫妻情份了么?他要是不管自己和恒儿了,可怎么办?
回到清华院,见王妈妈从娘家回来了,不及说话,先去看恒哥儿,小乖宝宝已睡着了,怜他大半天见不着母亲,媚娘将他抱去上房,放在大床上,晚上自己带他睡。
王妈妈带来了不大好的消息:秦家大院的房子本就年久失修,一年多不住人,近日几场大雪下来,竟然压垮了十几间房屋,秦夫人请了砖瓦匠来修葺旧房,又要另买砖瓦木料等,加之各处园墙修补,坏掉的家具、日常用品需要重新买,媚娘给的那几百两银子,一下子用得差不多了。
媚娘沉吟着说道:“用就用了,以后有了再补贴过去,母亲年老,我虽是女儿,也该尽孝奉养!”
王妈妈又告诉她一件事:“太太如今只愁在大爷会考这件事上,许多有钱人家都备了礼金,拜访得京中名流高官,各人皆有指点,准备参加会试的举人,有钱有势的都凑起份子,办起各样聚会,文人雅士们聚在一起,少不得请上翰林学士之类的人来,评论一下前度会试的卷题,又测一测下回会试是什么样的题,太太也想让大爷去参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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