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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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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停下来,回头讥笑地看着他:“表妹是自家的?算亲妹妹吗?你若是娶了她岂不是**了? 徐俊英咬牙:“休得胡说!”
梅梅叹口气:“你们这地方,男子可以娶多位妻子,可以纳妾,也可以随便碰未婚的女子,已婚女子却是连碰都不能碰未婚男子,什么世道啊?太不公平了!”
徐俊英啼笑皆非:“你要怎样公平?一山尚不容二虎,如果一个家里有两个男人,如何处?”
“简单得很,如果我有两个男,分两个家,一个男人住一个。。。。。。”
“梅梅!”
徐俊英喝止她:“难道你,你以前那个地方是这样的?
梅梅看他涨红了脸,扑哧一声笑了,仍然以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是的啊!我们那个世界,女人可以嫁是个男人,有十个家,随她喜欢,爱住哪住哪里。但是男人不行,律法规定,男人胆敢有二妻,就判他个……………斩立决!”
趁着徐俊英发呆的当儿,她转身急忙往前奔跑,拐进一个花丛里捂住嘴,自己笑的肚子疼。本来想说成判他自宫的,谢谢好像太恶趣味,就干脆斩立决了。
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施施然走出花丛,奶奶的这种天太憋屈,这些人可以自说自话随心所欲压制她,她就不能寻个乐子?耍耍嘴皮子又不犯法,怕他个鸟!
一道暗影挡在前面,徐俊英居然还没走。
“ 笑够了?言语无状,什么话都干乱说,古往今来哪有那样的事?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以后再这样,只在我面前就行了,可不准当着外人!
梅梅垂下眼眸,想绕过他,徐俊英没让她如意,拦着她,一边说道:”你走得太慢了,我牵着你快些!”
梅梅躲着他,把手藏到背后:“我自己走,不要你牵!又不着急去哪里,那么快做什么?”
徐俊英很轻易地探手捉住她的手:“怎么不急?刚刚我回来的时候恒儿在哭呢,齐王和林小姐已经往前边去了,一会还有客人来!”
“恒儿为什么哭了?你怎么不早说?
梅梅被他拉着走得飞快,大叫:“快停下来!”
徐俊英一停下来,梅梅撞到他身上,伸手捂住鼻子,闭着眼眉,徐俊英急忙低头看她:“梅梅,装着了?疼不疼?让我看看!
梅梅停了一会,放手用尽全力推开他:“疼死了!徐俊英你懂不懂尊重女人?我是一件物品吗,拖着就能走的?恒儿哭了关你鸟事,我愿意让他哭!你那什么狗屁客人,自己回侯府招待去,关我屁事!”
徐俊英怔怔地看着她,像不认识她似的:“梅梅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如此粗鲁不堪!”
梅梅哼哼两声:“粗鲁不堪?不不,我这样充其量只能算作粗俗,真正粗鲁不堪的孩子后头!什么酒配什么菜,你这种粗鲁莽撞的男人,有我这样女人配就很不错了!不满意是吗?回你侯府去啊,找个贤良淑雅的夫人,少来烦我!”
第一九O章 般配
徐俊英瞪着她:“我是粗鲁莽撞的男人?”
“难道你还很文雅不成?没错,武将中也有风度优雅的——像齐王那样!你,差远了!”
梅梅的话果然把徐俊英激怒了,他吭哧吭哧几下却没发作出来,只冷着个脸,脑脯起伏,也不说话,像座会移动的冰山,挡在梅梅面前,梅梅想走也走不脱,看看天色将暗,不得已转身往后走,打算另找条路回去,徐俊英由她去,却紧跟在后面,梅梅不时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总与自己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安心了些,眼见快到正院,忍不住又贫嘴教导起他来:
“这才像话!与淑女同路,就应该这样,温和宽容,不随意冒犯,要有点绅士的样子!”
徐俊英已经平静下来:“你可不是淑女!”
梅梅差点绊了一下,徐俊英看她站稳了,笑着说道:“你是有夫之妇,是我徐俊英的夫人!”
梅梅回头瞪着他,恨不得踹他一脚:“你能不能不要总提这句话?我没忘记!”
“没忘记就好!”
徐俊英慢慢说着,意态悠闲地走近梅梅身边,声音温和轻柔:“我忘了告诉你,那个。。。。。。我的什么狗屁客人,你也认得——是张靖云和灵虚子!”
梅梅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你怎么能这样?真受不了你!”
徐俊英笑得狡诈无比,薄暮中他只觉得梅梅那双眼睛美得炫目,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我怎么了?我只是照你的话说!粗俗就粗俗,配我这个粗鲁莽撞的男人,我也觉得很不错呢!”
梅梅脑羞成怒,想后退又被他抓住,抬脚就踢,哪里踢得到他,被他两下控制住,紧紧抱进怀里:“岑梅梅!我这不是冒犯,我喜欢你,我、我是你丈夫!”
他抱得不是一般的紧,梅梅快要窒息了,放弃挣扎,有气无力地说道:“放开!我喘不出气,要死了!”
徐俊英赶紧放开她,梅梅站定了,深吸口气,退后一步对徐俊英说:“你喜欢我是吗?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徐俊英目光闪闪地看着她:“你说!”
“站好,把手放背后!”
徐俊英迟疑一下,照做了,梅梅抡圆手臂,啪啪两个耳刮子打下去,还不泄恨,抬脚就踹,徐俊英毕竟不傻,躲避着:
“够了梅梅!客人等太久。。。。。。你怎么打都行,就不能那样踢,你会废了我!”
梅梅气得想哭:“你个登徒子!坏蛋!”
徐俊英急道:“别哭别哭!一会怎么见人?快走吧,齐王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等久了就会走掉,这么晚不让人家吃了饭去怎么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去碰梅梅的手,梅梅警觉地把手收进袖笼,此时正院里出来了两名仆妇,往他们这边走来,趁她分神去看那两名仆妇的当儿,徐俊英右手抓握了她的手,左手揽住她的纤腰,又稳又快地往院门带,梅梅一时挣脱不开,进院子了又不好再弄出什么来,无奈之下只得随他这样走去了。
翠喜和翠思站在上房廓下,见他们两人牵着手回来,不由得眼神里流露出些惊奇,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谦卑恭敬,福身相迎,梅梅看徐俊英一眼,他便知趣地松开她,却又抢了她的话,问恒儿的情况,翠思答道:
“回侯爷、少夫人:奶娘喂恒哥儿吃饱了,这会儿在里边和客人玩得高兴呢!”
梅梅问:“晚饭准备得怎样?”
翠喜回答:“回少夫人:一应准备好了,奴婢从仙客来调两名师傅来,挑选了最新鲜最好的食材,做最新的菜式!”
梅梅点头:“好,去准备吧,客人一入花厅,便上菜!”
徐俊英微笑:“饿了呢,听着翠喜备的菜,胃口就大开!”
梅梅忽然想起翠怜,这丫头是跟着自己在园子里的,怎么不跟着一起回来?
问翠思可见着翠怜,翠思慢吞吞地说:“翠怜早回来了,在花厅里忙着呢!”
梅梅不由得暗自皱眉:这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不能说她缺乏忠诚,可到底跟自己想法不同,和秦夫人、王妈妈是一路的,硬想把她的主子钉在徐俊英这里了。
梅梅和徐俊英一起走进上房,客人们带着恒儿围坐在休闲间,笑得高兴,梅梅走去跟张靖云、灵虚子见礼,和齐王、林如楠坐在一起,恒儿很快钻到她怀里,宾客谈笑风生,神情愉悦,徐俊英坐到张靖云和灵虚子旁边,恢复了以往的沉静寡言,只微笑着听别人说,偶尔答几句,目光时时在梅梅和恒儿身上打转,恒儿很会照顾配合他,接收到他目光就往他这边爬过来,已经在学步的恒儿,不需要别人抱,给他一点扶持,他就能自己挤挤挨挨地来到徐俊英面前,让徐俊英抱一会,然后又照原路回到梅梅那里去,梅梅刚抱好他,他又撑下地,往徐俊英这边来,如此来来回回,恒儿觉得好玩,高兴非常,梅梅不耐烦得很,徐俊英却很满意,座上所有的人都看着吧:这就叫夫妻,这就是父母儿女,幸福美满的小家庭,就是他和梅梅和恒儿这样子!
吃饭的当儿,大家说了几个话题,皇子满月、即将到来的殿试、四月狞猎,齐王最感兴趣的是狞猎,梅梅好奇地问张靖云和灵虚子:
“你们俩也去吗?”
张靖云含笑点头,梅梅要说什么,欲言又止,心想还是不说了吧,话说出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无端惹人家不好受,便低下头不作声了。
徐俊英和齐王同时看向梅梅,各有猜测,徐俊英见梅梅对着张靖云欲说还休的样儿,心里微有酸涩,只装作没事人一般,笑着举杯劝酒,齐王喝了一杯酒,对梅梅说:
“你想不想去打猎?往年侯爷们也有带家眷的,你一起去吧!带你去猎野鹿,非常爽快带劲!”
林如楠忙说:“她当然想去,我陪她!”
齐五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梅梅说:“我倒是很想去,可惜我不会骑马,到时你们个个飞似地跑了,我怎么办?”
林如楠说:“骑马不难,我一直留心给你寻一匹温驯小马,没找到,先骑我的那匹,跟我两年了,很听话,明天我来教你!”
齐王讥笑道:“你?你懂什么,别闹笑话了!我王府里许多马,等我让懂马的人给梅梅挑一匹好的来!”
徐俊英微微一笑:“不劳齐王费心了,好马烈马都不适合梅梅,我会照顾好她!”
梅梅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不让骑马,就是不让她跟大伙儿,难道给她配备一辆马车,去哪里人家骑马,她自己坐车?
那样倒是很安全,可是毕竟是到野外去啊,大自然风光无限,谁知道会焕发起什么样的情怀,豪情壮志一起,她也要骑马不行吗?很奇怪上辈子她从来没想过要骑马,不论看什么样的古装奇侠电影电视剧,人家骑马飞奔的飒爽英姿就是打动不了她,二十岁考了驾照,放假回家老舅的小轿车给她开得满街跑,二十五岁有了自己的车子,崭新闪亮舒适,还个性,谁脑子进水了想骑马?费不费劲啊!
可老天就是跟她开玩笑,你不是不想么?偏让你穿越时空,试试骑马的爽劲吧!
好吧那只有学了,梅梅小声对林如楠说:“明天你来,带你的马来,我们到锁春院去学!”
林如楠看着齐王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也低头小声问她:“你刚才想跟张靖云说什么?”
“不说,你不要那么好奇好不好?”
“说!不说我今晚不走了,跟你睡!”
梅梅笑了;“一言为定!求之不得!”
林如楠一怔,感觉有点不对,再看徐俊英目光扫过来,赶紧改口:“我,还是回家去吧,母亲会担心我的!”
梅梅幽怨地白她一眼:“没良心的,我还想着你留下来就告诉你呢!”
林如楠咬唇:“你就整我吧,要说不说的,今晚我睡不着,明日可来不了!”
“不来就不来!谁来告诉谁!”
林如楠无可奈何,只有干瞪眼。
说到狞猎,齐王摒弃了因为梅梅而对徐俊英起的嫌隙,两人说及猎场上的事情,谈得很热烈,甚至有了朗朗笑声,徐俊英和齐王说得高兴,眼角余光仍在梅梅身上游走,梅梅如何和林如楠逗趣,如何向张靖云、灵虚子殷殷敬酒劝菜,如何和张靖云认真对话,都被他收进眼里,奈何齐王兴致高昂,说个不停,他想细听梅梅他们的谈话,一时也难以分心。
而梅梅和张靖云其实也没说到什么特别私人的话题,张靖云甚至没跟她说及他曾去到秦府探望冯氏母子,聪明的张靖云知道此时不宜提及秦府,梅梅是自己跑出来的,一心想和离,而秦夫人却不给她支持,一直按兵不动,这无疑很令梅梅难过。
秦夫人的想法,徐俊英不回来,不作最后的表态,她就不来探看女儿,若徐俊英不肯离弃,女儿就还是他的人,如果他放手了,那女儿才是自己的,她当然是要收回去的。
梅梅只从张靖云这里知道,徐俊英在街上偶遇他们俩,便请了回去给祖母把脉,老太太虽然忿忿着,见孙子专请了两位比御医还要高一品的神医来给自己诊脉,心里的不平去了不少,也知道顺着儿子孙子们的心意,配合着消了气,没再提进宫面圣的话,她也不是真的被气病了,只是做个样子,想吓一吓徐俊英,张靖云给她开了个清心补气的方子,灵虚子赠她两瓶药丸子,徐俊英再说上几句好话顺气话,老太太也就笑开了。之后他们又去看了郑夫人,徐俊英离京时有过托付,他们随徐家老六来探看过,相克的药物沉积混淆在血脉中,极难清除,郑夫人的病,一年半载是好不起来的,须得慢慢调理,耐心用药医治。
第一九一章 试过
入夜,一灯如豆,梅梅梳洗过后,穿一套粉色碎花中衣裤,披散着乌黑柔亮的长发,以手支额,倚在桌上对着灯光发呆。
手边是翠喜白天带回来的帐册,原想念晚看完的,至今翻都没有翻过。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感觉极度不舒服,不论哪一件都不舒服,徐俊英似是而非的变化,一如既往像他以前的做风,说的和做的就是不相符,让她不敢、不能、无法相信他。齐王倒是很靠谱,她相信齐王的真诚,但是那可能吗?绝对不可能!皇室的权威,齐王本身的问题,否定一切,他和她只能做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男女情?免谈!如果勉强,到最后恐怕什么都做不成!
但是她很为齐王心痛了一下,齐王身上有某种她喜欢的东西,深切地为之感动了。
又见张靖云和灵虚子,这两个出世入尘随心自如的高人,温润君子,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身份,打动过她,曾经考虑过跟着他们遁去,想想那样很不现实,皇帝想找他们不是一样能找得到吗?他们能带她飞到哪里去?自个不自由就算了,何苦拖累别人?
她不是秦媚娘,她并不怕侯府深宅的那些人,只要争取得地位,握有一点权力,她相信自己能把她们弄服贴,但她腻味了,觉得没有必要,那侯府里有什么值得自己劳心费神留恋争取的?金钱?地位荣耀?这些很重要,谁都喜欢,包括她,前世今生,都愿意巴结着,这是活得尊贵体面的前提保障啊!她通过努力,挣到金钱了,只要她肯开动脑筋,又不出什么意外,古代的金钱可以一直挣下去,她不缺钱。而地位荣耀,好像她想要也可以有,是不是太自信了?秦媚娘有捷径不会走,真是可惜,不过也不能怪她,无人引荐,她想见皇后也不成!梅梅不能不承认自己用了心计,攀借徐俊英的势,成功得了皇后的信任和喜爱,徐俊英功勋和权势在当朝来说是屈指可数,如日中天,但她却非常确定一点:她和秦媚娘一样的想法,不想要徐府的荣耀!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媚娘留给她的不良影响,反正就是厌恶徐府了,未了解真相前,她做了些可笑的事,那时没想太多,目的就是想摆脱困境,积极向上让一群人过好日子,知道真相后,她窘了好半天,为媚娘为自己,那时开始觉得徐俊英不失为一个好男人,可是越往后,看清了他做好男人的前提,是想禁锢媚娘母子,保住自己名誉和徐府名声,也很能理解,便她毕竟不是秦媚娘吧?不能穿过来就铸笼中鸟吧?要求一份轻松简单的生活,追求自由幸福有错吗?她把徐俊英当真人,说了真话,他很通情达理很讲义气地应允了她,提出三月契约,一边有约定,一边却做着完全与约定相背驰的事情,制造不利于她的影响,断她的后路,强行留住她,他做得越来越过份,只有一个牵强的理由:喜欢她了,还要她做他的妻子!
这算什么?明明说开了的,她不是原主,没有义务履行这个义务,便他不管她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令人讨厌的举动,霸道而蛮横地扣住她,还当她是秦媚娘呢,强娶强留, 一边筹备娶平妻,他真是随心所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世上不缺好男人,她相信自己总能找到一个心心相印的良人,无论如何不能嫁给徐俊英这样表面严重不一致,有阴险狡诈嫌疑的男人,她简直烦透了他,可能越烦他越甩不掉他,不管她用什么样的方法,惹怒他家老太太,离家出走,用不堪的言语刺激他,骂也骂,打也打,自毁形象求他轻视的傻事也干了,就是没能让他放弃!他为了似示决心,平妻不要了,跟着她搬出来住,好好一个孝子贤孙不顾家人族人的恳求指责,声明要分家。。。。。。她累了,怕了,心灰意冷,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屈服于他了?秦媚娘没机会、不肯屈服,她岑梅梅却要举白旗了?
神啊,给点定力吧,她看见自己的决心正在被撼动!
跑她是没法跑了,经历那一次休妻懿旨的颁发又收回,惊动皇室,她算是被绑牢了,命好的话可以做一辈子堂堂正正的侯夫人,徐俊英如果真心长情,倒是能够过过舒心日子,即使他变了心,纳了平妻爱妾,也不会动摇她的正妻地位;运气不好,就真的像徐俊英所说:若是不喜,另院养着,跟下堂妻无异,只是永远无法走出徐府!
那就是名副其实活死人一个了!
不想做活死人啊,太不把人当人了,想想就不寒而栗!可是能怎么办?徐俊英花痴又犯了,还是喜欢秦媚娘这副模样,不放人,斩钉截铁明明白白地说:你是我徐俊英的妻!该死的,他连她想析产分居那点小心思都给掐断了!
想要安逸适体面,保有尊严,不想上山当土匪,不想做逃妻隐姓埋名像过街老鼠一样生活的话,眼下她真的只有一条路可走,就像初时刚复活那阵,敬业务实地做他徐俊英的妻子!
做了他的妻子后,最直接的受益者首先是恒儿,他无须跟着她下堂,仍然是侯府这一辈子的嫡长子,世子之位唾手可得,他的锦绣前程,贵族身份统统安排妥当,更重要的是他有真正意义的父亲,徐俊英做恒儿的父亲,也许再合适不过,同样的血统,相似的脸宠,去哪里还能找到这样真假难辩的父亲?这是首要一桩好处,主要的益处就多了,秦夫人的心病,秦家想维持攀依的侯府荣耀,还有她自己,这一世也不用做什么生意人争什么钱了,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就躺着坐着,醉生梦死吧!
那也太无聊了吧,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会死得很快——吃饱了撑着,跟人吵架被气死,太闲了得忧郁症自杀,钱多了养小白脸,直接被徐俊英砍死。。。。。。
梅梅正意志消沉,神思浮游瞎想着,忽见徐俊英抱着恒儿从隔扇外走了进来。
她怔了一下:客人离去后,恒儿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谁,忽然大哭了一场,她哄了好久才好,因各自要沐浴更衣,奶娘和翠思抱了恒儿去洗,翠喜和翠怜服侍着梅梅洗头,然后沐浴出来,徐俊英送客人出门,顺便跟着送林如楠回去,夜深了没见回来,她还以为他会回侯府呢,谁知他这个时候冒出来,还抱着恒儿。
“恒儿一直没声音,我还以为他睡着了,正等着翠思抱他过来呢!”
梅梅站起来,伸手来接:“给我吧,侯爷该去沐浴歇着了!”
徐俊英把恒儿从肩上翻转来,小心递送到梅梅手上,轻声说:“慢点,他洗澡后是睡过一觉,才又醒来,翠思抱过来时我刚好回来,见他闹着,便抱在廓下游走了一会,又睡着了!”
“翠思呢?”
梅梅翻换着手背手心,轻抚恒儿额头,觉得有些微微的温热,那丫头和奶娘还是有点粗心,没感觉到,不然她们会来禀报的。
徐俊英看着她:“没事吗?我没觉着他怎样,让翠思去备热水了!”
翠喜早铺好了床,梅梅抱着恒儿往床铺走,说:“没事!我们睡了,侯爷也去歇着吧!”
又吩咐翠喜:“留一豆儿灯芯燃着吧,恒儿可能半夜要喝水,那些帐册先收起来,今晚上谁在房里值夜?”
翠喜很快看了侯爷一眼:“原该是翠思。。。。。。”
徐俊英看着梅梅隐入碧纱帐,说道:“你带着恒儿歇了吧,值夜的人我安排!”
梅梅也觉得累了,她一向睡眠好,把恒儿安放好,翠喜替母子俩盖了棉被,梅梅亲了亲恒儿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不消一会儿功夫,就见周公去了。
翠思和翠怜将热水换洗衣物备好,徐俊英去洗了个澡回来,吩咐翠喜三个都去歇着,自己仍抱了一摞文卷过来,坐在床前桌子旁翻阅。'TXT小说下载:。。'
梅梅睡到半夜醒来,迷糊中伸手摸摸身畔,找不着恒儿,再摸远些也没有,一惊之下睁开眼睛,一边喊声:“翠思!恒儿呢?”
回答她的是徐俊英的声音:“在这呢!”
梅梅捺开纱帐下床,只见恒儿偎在徐俊英怀里,低头就着徐俊英手上茶盏,像几辈子没喝过水似地,甜甜地吮着小嘴儿,很快把一杯茶水喝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地拉下徐俊英的手,看清杯里确实没有茶了,才对着徐俊英啊啊了两声,意思是再续点水吧,还要喝。
徐俊英笑着说:“先喝这么多吧,喝太多一会又该。。。。。。起来了!”
梅梅伸手来抱恒儿:“来!我带你进内室!”
徐俊英说:“刚去了回来!”
梅梅不能置信地看着他:“你带他去的?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不会?”
徐俊英微笑:“又不是第一次带他,在清华院我也半夜带过他!恒儿养在那习惯可不好,半夜醒来就要玩一两个时辰,那样他也歇不好,大人也累,得把他转回来才成!”
梅梅把恒儿抱到床上,让他爬到棉被上去玩,自己靠坐一边看着,徐俊英很自然地跟过来,也坐在床沿看他爬上爬下,恒儿见两个人守着他,越发兴奋,在床上翻滚着,略略笑个不停。
梅梅对徐俊英说:“一向是翠思她们值夜,半夜陪他玩,侯爷不必亲自守着的,去歇了吧,我们玩一会,也睡了!”
徐俊英说:“我有文卷要看,前半夜不睡觉也无妨,顺便看顾他,房里多出一个人来,不自在!”
梅梅看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不讲道理,他才是让人不自在的、多出来的那个人好不好?
徐俊英似乎猜到她心里想什么,顿了一顿,轻声说道:“我。。。。。。离开这么些天,也想和你们在一起,就算你们睡着了,不和我说话,让我看着你们,听着你们的呼吸声,心里也踏实!”
梅梅看着他,终于叹了口气,垂下眼眸:“真的要在一起过么?我对你,至今没有信心,怎么办?”
“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我想你不要那么强硬、霸道、蛮横、狡诈和虚假,多些真心、诚意、信用,你可以吗?”
徐俊英有些激动:“梅梅!我不是。。。。。。你再细想想,我真不是那样的人!我想尽力做好,想补救!早看出你不喜欢徐府,对我有误会,偏偏那误会我越想较正越不能,你成见已深,我若放你去,你必定再也不回头!我不能、不能放手,只因这一放,必定全盘皆输!我不想输,输不起!三月之期,原本是真的想让你离开,甚至想过与秦氏和离,便我会追随左右,让你知我为人,愿意以岑梅梅之名份嫁入侯府。。。。。。最终我未敢这么做,你聪明精灵,存心想脱离我,不费多大劲,但我要再收回来就太难了!”
梅梅瞪着他:“放出去,再收回来?你当我是什么?你家养的兔子么?”
徐俊英笑了一下:“我当你是宝!上天眷顾,落入我怀中的宝贝,不想让别人知道,收在心里,整颗心暖暖的,每天都很高兴!”
梅梅看着他那样子,也不禁微笑了一下:“徐俊英,就算我是个宝,首先也还是个活人,你该尊重我!”
徐俊英连点两下头:“我必定尊重你!你肯与我好好过日子,不离不弃,我将视你如命!”
“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
梅梅垂下眼,想了一想,说道:“那好吧,你既然不放,我看来也走不脱,过吧!但我有一个条件。。。。。。我们须得另订一个盟约!”
徐俊英怔住:“还要订盟约?”
“当然,我对你不够有信心,万一你耍弄我呢?我又无力反抗,唯求得一点自保!”
徐俊英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好,你要做什么,都依你!”
“我们先试着过一段日子,看能不能合得来,如何?具体多长时日呢,你说说看?”
徐俊英楞楞地看着她,以为订盟约就可以了,还要试过?
他苦笑了一下,试过就试过吧,说开了的,两个人都要遵守某种规则,总好过此前每天担心害怕她有别的心思:
“依你!一个月如何?”
“时间太短,半年!”
徐俊英瞪大了眼:“半年?太久了吧?三个月!”
梅梅笑了一下,很好玩,前世旅游购买小礼品时讨价还价就这感觉,她一锤定音:
“就一百天了,圆个圆满!”
徐俊英很无奈,却为她后面那句动了心:“好吧,百日这期,团圆美满!”
第一九二章 夜啼
恒儿爬到梅梅身边,梅梅抱住他,再用脸贴恒儿的额角,并无异样,刚才在他身上摸了一下,体温已经正常,轻微的温热消失了,看他精神一直很好,放下心来:“今天是有点不一样,哭了两场,看来因为身上不舒服,可他又玩得很好啊,到底怎么回事?没问过翠思,不知他晚饭吃得怎样。”
徐俊英微笑:“我看过他两次,他睡得很好,没吵闹,也没踢被子,往常也是这个时辰醒来,他能准时醒,看来是好了!”
梅梅囧了一下:恒儿有这个习惯已经好长一段日子,半夜被闹醒时一般都是处于迷糊状态,又有值夜的翠思她们在,哪里去注意他什么时候醒?徐俊英却很清楚,看来自己这个妈当得不很够格。
徐俊英也真是让人无语,没事守着娘俩做什么?觉不睡觉,同事铁人啊?安排有值夜的人,并不要他多事,自己和恒儿睡在一起,他看恒儿,那不连自己也看?这家伙不地道,没准是个偷窥狂,亏得一直高看他,觉着他道貌岸然,是个很正统的人,能做到非礼勿视。
梅梅吧恒儿放进棉被里,红着他闭上眼睛睡觉:“不玩那么久,睡了睡了!”
恒儿两眼圆睁,精神头好得很,哪里肯睡,以为要玩游戏了呢,很快又钻出来,笑着叫着,在床上四处乱爬,梅梅无奈,对徐俊英说:
“那由着他玩,侯爷在这儿办公,应是有纸笔,把刚才说的约定写下来吧!”
徐俊英点了点头,走到桌旁,梅梅把帐子捺开,坐在床沿拦着恒儿防他跌下床,两人又开始刚才的谈话。
梅梅说:“先写下百日契约……………百日内,我们以夫妻名份生活,互相尊重,相敬如宾。侯爷可以随我们住岑宅,也可以自回侯府去住,我和恒儿比较吵,考虑到侯爷时常带回公文阅看,为不妨碍侯爷,我们母子也能自在些,侯爷也不必进上房卧室,影响我们歇息!”
徐俊英笔下凝滞,像是遇到不会写的字,抬眼看她:“梅梅,既是夫妻名份,便应住在一起,家里这么多丫头仆妇看着,我连上房也不能进,如何称得上家主?”
梅梅将恒儿往床里挪了一下,并不看徐俊英:“那随你,我习惯了翠思她们守夜,侯爷在旁,我不能安稳睡觉!”
徐俊英心里难过:他还就着了魔搬想守着她们,即使不眠不休也可以,梅梅此前又不是没长他跟前睡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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