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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情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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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信,许逸自己到婚姻介绍所征婚。”
“是真的。”
“是啊,前几年他说想结婚成家了,就跑到婚介所登记,说自己一穷二白,创过业,但是失败了,曾经有过钱,但是现在没了,是个小白领给别人打工,无房无车,就想找个好姑娘过日子。”
“那不容易找啊,现在的女孩子都很现实。”
“可不,我们都觉得这做法不可取,女孩子都奔着成功人士,你也三十六七了,登记自己要啥没啥,谁理你?可真有愿者上钩的,有个29岁的硕士律师也去登记,说愿意找一个能吃苦,能创业的男人。两个人相处时,许逸总骑着一台破自行车去约会,我们都偷着乐。一来二去要结婚了,许逸告诉那硕士自己爸爸是少将,自己的经济条件,以为能给她惊喜,结果那女孩不干了。”
我笑起来:“这女孩很有个性啊。”
“人家父母都是级别不低的公务员,家里条件也不错,女孩说,不想嫁入豪门,想过自己的生活。”
“哦。”
“你猜怎么着?许逸爸爸一看儿子要结婚,亲自去女方家求婚,表示孩子们可以独立生活,不必和老人在一起受拘束,到底说通了女方父母和那女孩子。”
“他们结婚几年了?”
“4年了,女儿快三岁了。可是前年她妻子去外地办个案子,回京的路上,在高速公路被一辆疲劳驾驶的大货车追尾,死了。”
“天啊,这么不幸,孩子太可怜了。”
“是啊,许逸当时快疯了,不肯让妻子火葬,拖了好多天。还是女方父母劝他让她入土为安。”
“他没再找?”
“没有,他说我自己从小没亲妈,知道没妈的孩子可怜,等孩子大些再说。”
我沉默了,许逸真的很不容易。
“让他们来咱们家,诚,孩子还可以和孩子玩,我喜欢女孩你知道。”
许逸在一个周六的上午带着女儿来我们家,他让女儿礼貌的和我们打招呼,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陈沫,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小诚比我强百倍,他很幸运也很幸福,6年不算什么,你们还有几十年可以在一起,好好珍惜能在一起的幸福。”
我也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谢谢你,你也会幸福的,我相信。”
陈晨和许逸的女儿玩的很好,他很有哥哥的样子,耐心的给小妹妹看电脑里的照片:“许冉,这是我小时候,这是我和妈妈在西点军校的照片,这是爸爸带我看坦克车。”
许逸和诚看着孩子们微笑。
“小逸,”诚突然问许逸,“觉得吗?有了孩子才发现自己老了,可是有了他们也发现自己生命在延续。”
许逸也感慨道:“当了爹,才知道当年自己爹管教自己是什么心情。我女儿18岁之前绝对只能和我在一起,别的臭小子得离她远远的,否则,我不会客气。”
“你也太严格了吧,别把孩子管傻了。”诚质疑了。
“你儿子可以,别人的不行。”
诚哈哈笑:“为什么?”
“我相信陈总对孩子的教育,要是你小子管孩子,你儿子也得给我一边去。”
那天他们父女在我家玩一天,这之后我们也经常相聚。那个女孩非常有教养,虽然还小,但一举一动看得出父母教育点滴的累积,连去取水果都会问我:“阿姨,我可以吃那个山竹吗?”我很喜欢她,她长得不是那种特漂亮的孩子,但白皙纤细,温和安静。
我的表妹夏蕾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分别六年之后再见面,我发现她已经不再是6年前那个单纯的女孩,一脸青涩早已脱去,她竟然抽烟,但她的确和我很亲热。
“沫姐姐,”她搂着我的腰,“原来姐夫是那么有钱的人啊。”
那是我第一次带诚去看我的老姨,她看诚的目光使我想起昔日总裁办那两个为了诚进入公司的**事。我能理解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是爱做梦的,甚至有时为了自己的梦想可以不择手段,有时却会因为梦想付出昂贵的代价。
“沫姐姐,你这叫苦尽甘来,你赌赢了。6年换来一辈子的幸福。”
我苦笑,她可以这样说,她没看到我6年前的所有挣扎,没看到我这6年的岁月是怎样度过。她不知道在离开北京的时候我以为那是永远的别离,她不知道在美国有时想到诚我会哭的手指都抽筋。如果不是命运的安排,我不过是一个在美国的华裔单身母亲,封闭了自己的心扉和身体只是不能忘记那个心灵深处的爱人。只不过上苍怜悯我,让我重回故国,而我的爱人也一样未曾忘记我而已。这样的事情不具备普遍性,这是个例,多少感情都是经不住时间和人世浮尘的磨砺褪去所有美好的颜色。记得上大学不久看到一篇文章,那文里有长者问年轻人:“你们说爱的反面是什么?”很多人说是‘恨。’那个长者微笑:‘不,淡漠,恨是未完的爱。两个相爱的人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分开,过了很多年重逢,其中一个人问,‘你还记得我吗?’另一个人说‘不好意思,你是哪位?’那是淡漠,不是无情,那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和无奈。曾经爱过的人记得起姓名,记不住容颜,或者只记得昔日的容颜,却思不起性情,慢慢遗忘,被滚滚红尘淹没,甚至都忘了自己曾经爱过这个人与否。”
在美国的岁月,我曾想过自己是个幡然老妪的时候会怎样和晨晨讲他的父亲,甚至怎样和我的隔代人讲我们的故事。我会微笑着和孩子娓娓道来我一生唯一的爱人吗?我想起叶芝的诗《当你老了》,那时我会不会把这诗改为:
当我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我会取下这本书,慢慢读,
回忆你年轻时的眼神,
多少人爱你的伟岸和财富,
假意或真心,
只有我爱你,
爱你孤独灵魂下的浪子心。
望春回
我和诚在一起快一年,我知道他内心深处对自己财富的累积是充满自豪感的,财富可以让人自信。但是他对冲着他的钱而来的女人也是根本不当回事的,那些他昔日的女人给他的印象就是对金钱飞蛾投火般的追逐。因此骨子里他认为所有的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心灵肤浅而又目光短浅,他曾经说过: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因为我的反驳,他把我剔除了:你和她们不一样,因为你傻。”那时他和我说过,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尽办法从他这要钱,他微笑着给钱,却觉得分外空虚,“要是有一天我没钱了,她们会马上奔向别的富人。”
也有女人想关注他的内心,却走不进他的心灵,在心灵的平台上,他无法和她们真正放松交流沟通。其实做企业到诚那个地步,有时真的非常寂寞。放眼望去,全是要依靠他的人,他没有依靠。想听真话,却越来越难,想得到真情,也不容易。而我对他一无所求,我们在一起后他曾戏谑的和我说:我观察你快半年,那时候我就想这丫头真是没把我放眼里,除了应有的礼貌,对上司的尊重,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一个魅力男人,眼神从不多扫我一下,而且我明显的感觉到你对我刻意保持距离。”
“你是去夜总会的男人,我不想多看。”
“所以我就自己追啊,去夜总会怎么了?我是男人。”
“还总举着男人的旗号替自己的行为辩护。
“没办法,中国一直是男权社会。不服气是吧?女人再能折腾,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生孩子趴窝。”
“你就是大男子主义,女人都不生孩子,你哪来的?”
诚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是说从生理角度而言,女人就是弱者你承认吧?”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乖乖的听自己男人的话。”
“如果不是你心地善良,有社会责任感,你再怎么追我,我都不会接受你。”
这样的争论我们不止一次的进行过,我总是不服气。别看他嘴硬,可我却看的出他的寂寞,他作为男人的脆弱,那是他从不肯示人的一面,他不怕和我倾诉商场的倾轧,不怕和我说他知道的很多内幕,那样的时候更多的是在黑夜吞没白昼的时候,他赖在我怀里:小沫,抱我一会儿。”然后他会安心的睡去,这时的温情和性已经没有关系,那是建立在相信基础上的放心和安心。
而夏蕾却以为我们之间是一场我胜利的赌博,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小蕾,你会拿自己六年的光阴去赌一段感情吗?没有婚姻保障的感情?”
“我才不会,赌输了怎么办?我会抓住当下,姐你赶紧和他结婚啊,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你还犹豫什么?即使你们将来万一离婚了,也可以获得一大笔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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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如果想离婚,任何理由都可以成立,你们现在年轻人都是这样想婚姻的,不好就离?”
“谁会委屈自己?当然了,要不现在婚前财产公证特多。你不算计别人,别人还算计你呢。”
我看着理直气壮的夏蕾,还是苦笑:“你有男朋友没有?”
“早结束了,丫没良心,以为我傻,不过我也没少花他钱。”
“那你不难过?”
“难过什么?沫姐姐,我现在男朋友不缺,就是不和他们上床,他们得不到,就犯贱,包、衣服、香水他们都送,耍他们玩呗,反正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图那件事。”
“小蕾,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得了,沫姐姐,你没我了解男人,象姐夫那个年龄段的男人骨子里是传统的,可现在的很多男人都巴不得这辈子多玩几个女人,全是占便宜心理,狗屁爱情,上床的借口。尤其是有钱的,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缺德的多了,有的专门找**,多给几个钱,互相比数,有的还找未成年的,成都粉子都说好的时候,我那个男朋友说他认识的很多有钱人打空的,周末去四川,周日再回来,专门去成都嫖妓,你信吗?”
“小蕾啊,那还是少数人吧,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样啊。”
“我就是和你说,沫姐姐,你可得把握住机会,惦记姐夫追着他的女人少不了。”
“如果他不能忠于婚姻,我不会要那个婚姻。”
“什么忠于不忠于的?钱,有钱就行。”
“不会,小蕾,如果他那样我宁可自己带晨晨生活,我需要有尊严有感情的婚姻,被他爱也可以给予爱的爱人,钱能买来这些吗?”
“能,姐,你要是有钱,即使你是六十岁的老太太,一样能找到年轻男人,男人现在卖的也多着呐,当鸭子,给有钱女人当二爷的有的是。”
我有点囧,我们根本不是在谈一个问题,也根本不是在一个层面谈问题。
“现在的人都想快速致富,而且最好是靠别人,自己不付出辛勤努力的致富?”
“奇怪吗?贫富悬殊那么大,个人努力奋斗也不一定有结果,谁都想趁年轻完成原始积累,管它什么渠道和手段呢?”
“那不是笑贫不笑娼了?”
“本来就是,英雄莫问出处。你知道北京很多夜总会小姐开宝马上班,比白领都牛。有的在北京买不止一处的房产。我们有个同学大一就去夜总会出台,毕业就她最有钱,现在还在做呢。”
我几乎哑口无言,半天才说:“为什么不找个工作?”
“工作不好找,挣钱又不多,那样来钱快。”
“小蕾,我有学医的同学,滥交的女孩非常容易得病,都是治不好的病,医生说她们那是用青春挣钱,将来再用那钱治病。你要是胡来姐姐以后不会认你,你想气死你爸爸妈妈吗?”
“我才不会,姐你放心。”夏蕾嬉皮笑脸的,“我就是和你说嘛,我可不傻,我是说现在的男人女人都想得开。”
“小蕾,你不能再这样混下去,我很担心你,你应该尽快上班。”
“我们这代人毕业就失业的多了。”
“我帮你找,你知不知道你妈妈为你操心的要命。你不能分担家事就罢了,还让他们养你。”
“姐,只要你给我找工作我一定去,我也想替他们分忧啊。”
诚帮了我,把夏蕾安排到旗下房地产公司,这之后又送她出国培训。我却觉得有问题,文明的打发走纠缠他的女人是诚的一种方式,夏蕾刚去公司不过几个月,再出色也不应该轮到她出国培训,除非是诚用人唯亲,可他不是那样的人,要么就是她“打扰”了他。
我只好装傻,因为我不想知道真相让自己伤心,小蕾的世界观和我迥然有异。那次聊天我就意识到了,后来把她找到家谈话,让她好好工作,她看诚的表情就很不对了,诚却是处之泰然。
我不知道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诚和晨晨沉思了多久,睡梦中的诚突然惊恐的叫我的名字:“小沫。”我想起身,但是很艰难,双胞胎压迫的我行动异常困难,我早已看不见自己的双脚:“诚,我在。”我答应着他,终于慢慢支撑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他一定是做了噩梦,额头上全是汗水。
诚睁开眼睛,看见我,象个孩子似的惊慌。
“怎么了?”我用手擦去他额上的汗水。
“你在,小沫?我梦见你死了,生孩子的时候死了。”他哽咽起来。
“我在啊,诚,你是太担心了。”
“别抛下我和晨晨,”他还是睡梦般的呓语。
“不会,诚,我们马上又要有两个孩子了。”
他终于看着我露出笑容:“小沫,你不能离开我,永远不能离开我。”
“不会了,诚,我再也不离开你。”
诚起身,下床,过来轻轻拥抱住我。
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个突然踢我一下。
“诚,你轻点,别挤到宝宝,孩子踢我了。”
“我没使劲,他们又淘气了。”
诚扶着我还是坐到沙发上:“你现在是家宝级的,不是国宝级的,赶紧坐着吧。”我费尽的坐下来,诚蹲下来,把头贴在我的腹部:“谁对妈妈这样不客气,我听听。”
“去,你听得出来吗?”
“那我摸摸,好几天没摸了,手痒。”
一个很明显的凸起又在我肚子上显示。
“你说是小手还是小脚丫?”诚非常认真的看着,抬起头问我。
“象是小拳头,晨晨快生的时候也一点不老实,总踢我。”
“男孩子淘气嘛,估计肯定有一个还是儿子。”
“我喜欢女儿,最好有个女儿。”
“无所谓,你生什么都好,当然有个女儿,再象你更好。”诚的眼睛似乎光亮起来,坐到我身边,“一男一女最好,咱就儿女双全了。”
“诚,我累了,想眯一会。”
“你睡吧,我看着你睡。”
“不用,你去床上休息,前一阵你也累坏了。”
“我没事了,就想看着你。”
我靠在诚的肩膀上:“那你给我唱首歌。”
“深更半夜的,你不怕我把狼招来,晨晨睡着了。”
“不,我想听那首《最浪漫的事》。”
“老夫老妻的,还浪漫,那是女生歌曲。”
“就让你唱。”
“好,好,我唱,你一会看窗外,塞外的狼都在那里蹲着呢。”
我在诚轻声的不能在轻声的歌声中闭上眼睛,他几乎就是在我耳边哼唱: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俩臭小子
陈沫在协和医院住院的当天,B超检查发现腹内两个胎儿都是脐带缠脖,巧稚林建议第二天就剖腹产,吴总立刻紧张起来。表姐告诉他孩子已满38周,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他突然觉得很害怕,几天前他做了一个噩梦……妻子生孩子的时候死了,那个梦那么清晰以致他不敢回忆:陈沫生孩子时难产,最后孩子生下来,妻子却流尽体内的血闭上眼睛,自己则抱着初生的婴儿痛哭。陈沫本打算自己生,表姐告诉她太危险,陈沫只好不停的安慰吴总:“诚,别担心。你不会不相信协和,不相信表姐的技术和水平吧?”
巧稚林问他是否需要找个心理医生,他拒绝了。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他怕失去,他还是怕失去,他失去6年的妻子一直在心灵深处被珍爱回忆,他不能再面对她的失去。
他坚持陪妻子一起去迎接他们孩子的到来,巧稚林说可以让他剪断孩子的脐带。他兴奋不已,这将是他的另一种人生体验,做为父亲他没有看见长子的出生和幼年成长,这即将来到人世的双生子却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去欢迎。陈沫坚持还是用半麻,这样她的大脑会始终清醒,可以很快看到孩子。
吴义诚亲眼看着表姐的手书刀划开妻子的腹部,看见鲜血犹如泉涌,他握紧妻子的手,一个孩子被从母腹中拉出来,是个男孩,他哭泣声音不大,很快另一个孩子也出生了,也是一个男孩,哭泣的声音却很响亮,好象是热情的在和世界打招呼,他们都显得很小,象小猫。
“两个臭小子,”巧稚林看着吴义诚,“小沫要寂寞了,一个女儿也没有。”
吴义诚拿着剪刀的手在轻颤,他几乎下不去手去剪断孩子和母体的联系,以致表姐不得不催促他:“快点,小诚,你不会象有的丈夫似的晕过去吧?”表姐的玩笑让他顷刻间理智起来,果断的按巧稚林的要求剪断了孩子的脐带。
“一个四斤七两,一个五斤,亏了小沫怎么带的,真不容易。”
“这么瘦?”吴义诚禁不住担心。
“可以了,小诚,两个加一起就快十斤了,38周的孩子,小沫够辛苦了。”
陈沫只看了一眼孩子,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孩子,很快被推回住院病房,两个孩子也很快被送过来。一直等候在手术室外的爷爷奶奶和姨姥姥、陈晨先围住陈沫又很快围住孩子,爷爷奶奶带上花镜仔细的看孙子。
吴义诚给妻子盖上棉被,因为大量失血,陈沫感觉很冷,不停的打冷战。这是个很高级的套房,陈沫在里间。
“小沫,你还觉得冷?”
“恩。”陈沫哭了,“没有女儿,我本以为会有一个女儿。”
“听说有人生女儿哭,你生儿子哭。”吴义诚赶紧安慰妻子,“我都嫉妒你了,将来四个男人爱你,我得和儿子争宠。”
他亲亲妻子的额头,“傻丫头,不许哭。”
“我知道你也想要个女儿,”陈沫看着自己的丈夫。
“我那是贪心不足,生儿子多好啊,将来再给咱家拐来三个好姑娘,每人再给我生三个孙子,九个孩子管我叫爷爷,我多光荣。”
“你都想当爷爷的事了?”
“那还不快?晨晨六岁,要是他18岁结婚,再过十二三年我不就可以当爷爷了?”
“别贫了,去看看孩子,一会把他们推进来,我想再看看他们。”
晨晨一直在妈妈身边听爸爸妈妈说话,他去抚摸妈妈的脸…“妈妈,我看见了,他们好小啊,我生下来也那么小吗?”
“不是,你比他们都大。”
“妈妈,我一会想抱抱弟弟可以吗?”
“宝贝,等他们大点你再抱,他们现在太小了。”
晨晨一脸的失望。
“没事,儿子,跟爸爸来,我让你抱弟弟。”吴总正说着。
陈沫的老姨进来:“小沫啊,这两个孩子真有意思,哥哥瘦,弟弟胖。”她坐在外甥女的身边,“象小诚,太象了,一点不象你,”她呵呵笑着,“就白劲象你。”
“老姨,我真希望有个女儿。”
“傻孩子,都好,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可你看晨晨多懂事,这两个也错不了。”
陈沫的老姨安慰着她,让吴义诚出去看孩子,晨晨也跟出来。两个孩子分别躺在两个婴儿床里,似乎是睡着了,裹在包袱里,小手留在外面,吴总去卫生间洗手,回来才去摸孩子的手:“妈,他们怎么这么小?我都不敢抱。”吴总看着自己的母亲。
“没事,他们一切正常,”术后巧稚林一直没走,也在病房,“你尽管抱,注意事项姑你告诉他。”
“我又不是没抱过贝贝?”吴总脸有点挂不住。
“你抱过几次?她满月你才抱过她,一开始你也是不敢抱。”
奶奶嘴都快合不住了:“就是,你那时是想抱孩子来着,谁都不让。满月才让你抱一次,你就和抱炮弹似的。”
爷爷不满了:“你总是这样夸人,小诚刚生下来的时候你也这样说我。”
“本来嘛,一边还自己说,‘比炮弹轻多了’”奶奶看着爷爷,全屋的人都笑了。
“小沫立了一大功,又给我添两个孙子,”爷爷开心不已,“我以后有事做了。”
“小沫哭了,她希望有个女儿。”吴义诚告诉父亲。
“你告诉她,咱家不重男轻女,可也不重女轻男,让她宽心点。”
“我也希望能有个女儿的,”吴总坦白相告。
“我去劝她。”奶奶意识到什么,“我也喜欢女儿,臭小子从小就淘气,小诚长这么大,气我多少回?”她看一眼儿子,“操心受累还总挨批评。”她又看一眼自己的丈夫,“你们爷俩合起来气我的事也不少。”
“得,你赶紧进去,我现在进去不方便,刚才我们都是只和小沫打个招呼就奔孩子了。”爷爷下命令了。
“我们进去干嘛,就该让小两口说悄悄话。”
吴义诚俯身看着两个孩子:“儿子,我是你们的爸爸,睁开眼睛看看你老子。”
两个孩子没人对他的命令有任何反应,他去握两个孩子的小手,不禁感叹他们的手如此之小,象两个小猫爪一般。
“来吧,我教你。” 巧稚林左手轻轻插到婴儿的下背部和臀部,再用右手轻轻地**婴儿的头部下方,慢慢将婴儿抱起,“抱住腰,托着孩子头,孩子也喜欢听爸爸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靠近你的左胸。”
吴总极其谦恭的听着、看着,表姐抱孩子的细节他不敢有一点疏忽,一转身,表姐把孩子递给他,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搂在自己胸前,太软了,这是他的第一感觉。亲戚家的孩子很多,但是他没耐性去看初生的婴儿,虽然以后给红包是必须的。
在他的记忆中因为和表姐亲厚,表姐生女儿贝贝的时候,自己特意去医院看了一眼,唯一的感觉是孩子象个小老头,脸皱巴巴的,皮肤发红,头发也没几根,表姐夫一劲问他:“我女儿漂亮是吧?多像个小公主。”
吴总出于礼貌和教养只好答应附和着,表姐夫看着孩子一直傻笑不已,然后抱起女儿和表姐对着傻笑的样子让吴义诚印象极其深刻,一对博士看着明明是并不好看的孩子智商急速下降的样子令他不解,出了医院回家的路上他还窃笑,那时他才20多岁,父性的意识丝毫没有萌发。尤其是那孩子解开襁褓正好拉一泡臭臭,更让他想吐。
此刻他把自己初生的孩子抱在怀里,感觉是那么不同,小婴儿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头一次他觉得婴儿象个天使。他不敢亲吻他,怕把孩子弄醒。
“爸爸,真可爱。”晨晨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晨晨及其友好的俯身去看。
“小诚,你去陪小沫,虽然有护士照顾,但还是你在她身边最好。”父亲嘱咐他。
“小沫想看看孩子,我把他们推进去。”
剖腹产手术产妇要6个小时后才能动,才可以左右转身,陈沫根本不能动:“诚,你把他们一个个抱过来。”
吴总赶紧听命,把二儿子抱起来,“小沫,他是哥哥,可是瘦,4斤7两。”陈沫看着吴总放低身体让她看的婴儿:“不象我,一点都不象我。”她似乎很委屈。
“别啊,小沫,我教育他们,妈妈怀了他们快十个月,敢不象你。”
陈沫又要看另一个孩子:“还是一点都不象我,”
陈沫哭了,这一会就哭两次了,吴总有点奇怪,这不象是妻子的为人和性格,表姐进屋了。
“我怎么喂他们啊?我坐不起来,姐,”陈沫看着巧稚林。
“小沫,几乎所有的新生儿刚出生时都像爸爸或者爷爷,这是生命自我保护的本能,是向爸爸宣布:我是你的孩子,请爸爸担负起养育之责。别担心,第一天刀口疼,孩子吃的也少,可以喂孩子奶粉的,这里的护士会照顾他们,我今天晚上也不走。还有,小诚,注意观察小沫的尿液袋,她插着导尿管呢,提醒护士换,按理是护士的事,但我觉得做丈夫的应该细心些,我一会还有手术,先走了。”
帮不上忙
临走前表姐叫出吴总:“小诚,小沫情绪反常,别演变成产后抑郁就好,尤其是她怀孕时晨晨生病,你要注意,只有你是她最大的安慰,治疗产后抑郁丈夫最重要。”
“别吓唬我,姐,不至于吧。”
“你好好照顾她,今晚我会来,有事叫护士,找我的研究生也行,一会儿是挺复杂的大手术我必须上台。”
吴总惴惴不安的回到妻子身边,孩子被送到外间,爷爷奶奶还是围观着,两个特护病房的护士也在孩子身边。
“小沫,你现在还不能吃饭,饿吗?”
“饿。”陈沫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很快,陈沫疲倦的睡着了。她一觉醒来,已经是6个小时后,排气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的事了,她老姨和婆婆家里都送来流质的食物蛋汤和米汤,陈沫喝了一些,刚躺下,护士进来了:“您忍着点,我得按你的肚子,以利于淤血排出。”
护士掀起陈沫的盖被,用手用力按她的腹部,哗的一下,血把她身下的卫生垫一下染红。吴总有点傻眼:“你干什么,她刚缝合的刀口。”
护士笑眯眯的:“吴总,这样可以尽快把淤血排出。”
换了一张消毒垫,护士又按几次,基本按一次就得换一次垫子,陈沫一声不吭,头上冒汗,吴总毫无办法,看着妻子:“我去找表姐,”
“诚,别去,都这样,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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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走了,吴总握着妻子的手:“小沫,我绝对不再要孩子了,不再让你遭罪。”
“没事,诚,有的腹部据说还压沙袋呢。”
“你疼的汗都出来了。”
吴总真是心疼了,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触目惊心,刚才妻子睡着了,他除了去看了一次孩子,都没敢离开,那是孩子们排了胎便,墨绿色的,护士帮着清洗,他去看了一眼。他突然惊异的发现两个孩子没长眉毛和眼睫毛,他刚说出疑问,就让兴高采烈的奶奶抢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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