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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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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翎说道:“好。你们自己定下便是。不过。得把那胡嘉栋带上。”

“带上他?”金正翔一愣。说道。“大哥。那不是个累赘?”

“就是。”彭维晓也跟着说道。“大哥。倒时候一打。还得抽人照料这位胡大人。岂不是麻烦。”

“不必。”苏翎摇摇头。说道。“只要一个人看着他便是。他不是监军么?我这回是专门让其上阵见识见识。你们不必特意看着他。给他付铠甲、兵器。让他也当一回兵。”

“大哥。若是战死了。如何是好?”金正翔担心地说道。这胡嘉栋毕竟是一位监军。|(8_9文学*也算是官职不小地文官。乱军之中。谁知道会不会有流矢找上他?

“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苏翎无所谓地说道,“你们就当他是个兵带着便行。战死了我给他报功,若是他敢误事。你们直接按军法处置便是。”

“是。”金正翔、彭维晓齐声应到。

既然大哥这么说了。两位游击将军可不是特意要怜惜辽东监军胡嘉栋的性命,对于这种人。还当真不如那些二等兵有用。当下,金正翔与彭维晓各自回营安排军事。苏翎则与赵毅成、唐平带着几个护卫,慢条斯理地在军营内四处巡视。

最后。快近黄昏时分,苏翎与赵毅成登上一处垛台,遥遥向沈阳方向眺望,但只见远远地天地相接处,只能见到几片浮云青烟,却是看不到沈阳城的影子。

护卫队长唐平也登上垛台,说道:“禀报将军,属下已将今夜出战的消息告诉了胡嘉栋。”

苏翎回头与赵毅成相对一笑,问道:“那胡嘉栋说什么”

“将军,胡嘉栋一言未发。不过,那脸色可是白得吓人。”唐平也面带笑意地说道。

“将他看紧了,别再逃了,”苏翎说道,“这人也不是头一次跑了。”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唐平说完,便下去调拨护卫,轮流看住胡嘉栋的营帐。

赵毅成笑着说道:“大哥,你这是专门吓唬胡嘉栋来着?”

苏翎点点头,说道:“我不是说过么?要在咱们熟悉的地方与敌人决战。这一片,便是咱们的战场,”说着,苏翎用手对着四周划了个大圆,接着说道:“那胡嘉栋想玩他们那一套,我们可不必多费功夫,让他来此见识见识,便知道这辽东,到底靠地是什么。”

“也让他知道,这辽东,到底是谁说了算。”赵毅成笑嘻嘻地补充一句。

苏翎扭头撇了赵毅成一眼,说道:“也算是这个意思吧。”

“大哥,真不怕胡嘉栋死掉?”赵毅成问道。

“看他的命了,”苏翎说道,“对付这种在官场上混迹多年地人,单是几句话,是没有用的。咱们让他来监军,不是正好名正言顺嘛。当真死了,也就罢了,咱们为了他,可是浪费了多少心思?哪儿有这么多时间。以后不管是谁来,都是这么对付。”

“若是不怕死的呢?”赵毅成问。

“不怕死的,如今在大明朝,也不能说没有,这种人,咱们倒是可以交交。”苏翎笑着说道。

正说着,那护卫队长唐平却又回来了。

“将军,那胡嘉栋说,想与将军见面详谈。”唐平说道。

“不见。”苏翎断然说道,“你就说,让他好生歇息,养足了精神,好杀敌立功。”

“是。”唐平答道,随即下去传达这句令胡嘉栋有口难言的话去了。

当夜午时,金正翔与彭维晓亲自带队,借着月光,悄悄离开大营,向沈阳方向行去。两人并未向苏翎禀报,只令两营中军官遇事向苏翎请示,便各自带着自己营中的那些一等兵们离去。最初商定地一百名一等兵,到出发时还是做了调整,连同接应的骑兵在内,约有五百骑兵。他们将骑马抵达浑河岸边,在一处水浅的河湾处下水,潜过浑河,然后继续步行抵达设伏地村落。接应的骑兵则也在岸边潜伏下来,等待天明。

因马匹无法渡河,这些潜伏过去的都是步兵。为此,苏翎曾说过的那种长斤斧以及斩马刀等兵器。都被携带过去,当然也少不了那种蘸着剧毒地短弩。这可是在千山堡一带伏击敌人时的利器,短兵相接之前地那一刻,能造成敌方在瞬间之内的大片伤亡。这种情形,倒是令金正翔与彭维晓想起过去的那些时光,为了争抢渡河过去伏击的名额。两人出发之前便有过争论,最终还是由彭维晓留守浑河岸边接应。

那辽东监军胡嘉栋,在唐平扔给其地一副铠甲面前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不能放下身段,哆哆嗦嗦地脱下官服,换上铠甲,将不知多久没有用过地腰刀挂在腰间,然后扣上头盔。等穿戴整齐,这付打扮可是没有半点监军地模样了,只是一个小卒而已。夜里行军,胡嘉栋没有出声,只是在过河时,遇到点麻烦。金正翔不得不让两名会水地一等兵将胡嘉栋托过浑河。这一身的泥水。更是淹没了品级地差别。

行动将在黎明时分展开,苏翎与赵毅成这一夜都有些失眠。担心两位兄弟安危的心情,还从未有过这样地状况。要说苏翎与兄弟们也是久经战火了。金正翔与彭维晓也不是头一次担当出击的任务,但苏翎还是止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许。八旗兵在受袭后的反应,才是苏翎真正担心的危机。

按此时得到的消息判断,自然是一击得手,但若是沈阳城内的八旗骑兵前来追击,那些步行的兄弟们,可是难逃追敌地马刀。这一切,都要求速战速决,且要全歼所有敌骑。

漫长地夜终于过去,苏翎与赵毅成都站在高高的垛台上向北望。尽管知道太早,两人还是站在这里迎接朝阳地升起。

“大哥,”赵毅成看着苏翎的背影,叫道。

苏翎回头笑笑,说道:“怎么,你不也是急么?”

“呵呵,”赵毅成也笑着说道,“大哥,我是说,这次若是八旗兵没什么反应地话,这努尔哈赤可当真是衰败了。咱们是不是动动沈阳城的心思?”

“哦?”苏翎看着赵毅成,说道:“这事不是说过了么?你也打起沈阳地主意了?”

赵毅成想了想,说道:“大哥,我总觉得太慢了些。大哥,我总在想,你说的那南洋、西洋等等之事,那是多大的一片天啊。”

苏翎看着逐渐升高的太阳,缓缓说道:“是啊,若是能早些开始治理辽东,那海上的天,也会早一天见到。”

赵毅成正想再说些什么,却瞧到远处出现大队骑兵的影子。

“大哥,他们回来了。”赵毅成说道。

苏翎连忙看去,见渐渐奔近的大队骑兵,果然是打着明军旗号。

“走,下去看看。”苏翎说着,率先走下垛台,两人便一起向营门处行去。

金正翔、彭维晓带着各自的一等兵们,显然是凯旋而归,尽管有不少士兵身上都还沾着鲜血,有的还有简单包扎起来的伤,但每一个骑兵的脸上都绽开着笑脸。马背上有些士兵还拿着战利品,铠甲、兵器,而其中几十匹马背上,居然是几十颗捆在一起的人头。

“大哥。”金正翔奔到苏翎面前,叫道。

“如何?有多少伤亡?”苏翎问道。

“伤了三十九个,都是轻伤,无人阵亡。大哥,我们可是将人都带回来了。”金正翔自豪地说道。

苏翎也是满脸喜色,望着这些战士们。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忽然跳下马,奔到苏翎面前,说道:“苏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十六章 各有所专

面前这位披挂着一身簇新的梅花甲,但却沾满污泥的人,不用说,正是辽东监军胡嘉栋。那几缕长须早没了冉冉气势,兀自挂着几滴半黑的水珠儿,随着胡嘉栋微微抽动的嘴角向下滑落。此时胡嘉栋看向苏翎的目光之中,是百感交集,满是迫切,不过,苏翎却在其中没有看到半点儿怨恨。

这副神情,使得苏翎略微疑惑,不知胡嘉栋在这场伏击中,到底得到了什么。能够肯定的是,这回置身沙场之中的环境,会给胡嘉栋带来极大的刺激,至少能够让其明白,这能不能活命,一是取决于自己的武艺,二是同伴的相互守护,这三,便是上阵杀敌的次数。

自古以来,不论哪一个英雄,即便是再勇猛过人,斩将杀敌犹如探囊取物,却也终将死于战场,何况是胡嘉栋这种文官?经过这一战,胡嘉栋应该明白了,眼前这位辽东总兵官苏翎苏将军,绝不会让胡嘉栋再如往常惯例,即便是逃了,也不过是降级而已的惩罚。

这在大明朝,是对文官的一种恩惠,是自朝中大员直到府县生员都会维护的通则。犯事的文官们,过不了多久,便会如胡嘉栋这般重新起复。所以这做官的好处,便是几乎能称得上“后顾无忧”。当然,武官也是有特权的,战败者,或是犯罪者,尽管不能与文官相比,但只要向朝廷捐输马匹、粮饷,便可以得到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如今赴辽援兵之中,这种武官可也是不少。

胡嘉栋在路上便也想明白,自己与苏翎斗,唯一的结果便是还要经历无数次这样的厮杀场面。这回是大胜而归,可难保下一次,不会中一枚流失,甚至只要那些同行的士卒不予守护,自己这条性命。定要“捐躯”。最初胡嘉栋还准备给苏翎罗织一些罪名,以报复其对自己这位监军的放肆行为,待到了那些如狼似虎且对自己根本就是视作无物的士兵之中,胡嘉栋才明白,什么叫束手无策。

权利,在无视权利的人眼里,一钱不值。在辽东,唯有苏翎。手握生杀大权,这才是权利的基础。或许胡嘉栋明白的不算晚。这性命,还得向苏翎索要保障。

当然,苏翎短暂地迟疑,让胡嘉栋充满希望的目光隐隐黯淡。还好,这并未持续太久。

“胡大人,”苏翎说的缓慢而清晰,“此次亲临前哨杀敌,当真不易啊。”

“那是,那是。”胡嘉栋应付着说道。

“胡大人还是去歇息片刻,洗洗沙尘,晚些时候再谈吧。”苏翎说道。

“是。”胡嘉栋配着这身铠甲。这回话倒也有些像是苏翎的部属。

说完。那唐平便命一名护卫骑兵带胡嘉栋回到自己地营帐。梳洗一番。

这边苏翎与赵毅成也未再与金正翔、彭维晓多说。一群大胜而归地骑兵们纷纷入营。那些伤患自有随军军医疗伤。上药包扎。其余地。则收拾战利品。将缴获地铠甲器械摆在校场边。供营内那些还从未上过阵地士兵们抚摸、查看。而那些人头。自然也要炫耀一番。在一根高高地木杆上。摇摇晃晃挂起一长串。

苏翎与赵毅成站在营中。看着校场边那些被允许观赏地士兵们。还有指着人头议论纷纷地成群不当值地官兵。

赵毅成笑着说道:“大哥。还是这种法子练兵好。就这些人。怕是也会胆子壮一些。”

苏翎还未回话。便见金正翔、彭维晓走近。想必已经安置妥当。

“大哥。”金正翔说道。“这些一等兵还都是好样地。这回没费什么力气。”

“你们后撤时,沈阳城内地八旗兵没有出来?”苏翎问道。

“没有。”彭维晓接过去说道,“我们还在浑河南岸等了小半个时辰,想看看八旗兵多久能派出追兵。但没等到,又不敢太久,便回来了。”

苏翎想了想,说道:“八旗兵真的弱成这个样子?”

金正翔说道:“大哥,若一直如此,我们打算就这么零打碎敲,打掉那些游骑。不出来最好,我们就这么练下去,等我们都轮上一遍,这营兵也就差不多成了。”

苏翎说道:“游骑派出去了么?”

“放心,大哥,”彭维晓说道,“游骑一直监视浑河桥上的八旗兵,那边一动,我们便能知道消息。到时候看人多人少,再定是否一战。”

“好。”苏翎点点头,说道,“有把握的仗,才值得一拼。你们以半月为限,到时让其余几营上来轮换。”

“是。”金正翔、彭维晓齐声应到。

苏翎忽又想起什么,问道:“逃兵呢?”

金正翔笑着说道:“大哥,这些东西一摆,”说着,金正翔指了指那些人头及战利品。

“这逃兵的问题,也该好办了。”彭维晓接着说道。

苏翎笑着点头,表示清楚了。那些逃兵,可也不是傻子,这逃亡的风险,比起屡战屡败来说,自然要小,但此时情势一变,己方连番胜利,自然该多思量一番了。

“那胡嘉栋当时如何?”赵毅成问道。

“他?”金正翔一脸的不屑,说道,“除了杀敌时没动,其余时候都在哆嗦。倒是没碍事。”

“他一人留在后面,没逃?”苏翎笑着问道。苏翎当然不信胡嘉栋会操刀上阵。

“没有,”金正翔说道,“这人胆子太小,最后收拾战场时,我将他拖出来,让他杀死一名伤兵,他可连刀都握不住。”

“哦?你连他也练上了?”赵毅成问道。

“当然,不然去干吗?”金正翔说道,“最后,还是闭着眼,双手抱刀才刺了一刀。”

“难怪。”苏翎说道,“我瞧胡嘉栋适才的气色倒比走时要好一些。”

赵毅成笑着问道:“大哥,这胡嘉栋,算是服帖了?”

“难说,”苏翎笑着答道,“走,咱们去看看我们地监军大人。”

苏翎、赵毅成便带着骑兵护卫去寻胡嘉栋,至于那两位游击将军。可不想多见监军大人,自去两营处事去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辽东监军胡嘉栋胡大人,已经卸了铠甲,将就着用一桶井水略略梳洗了,再次换上那身官服。算是又有了些精神气,不过,昨日那一番奔波,这官服上却也满是尘土,胡嘉栋略加拍打,便是一片灰尘。

“胡大人。”苏翎、赵毅成悄然出现,让正整理仪容地胡嘉栋吃了一吓。

“苏将军。”胡嘉栋一脸的木然,指了指营帐内地一张小凳子。“请坐。”

苏翎看了看胡嘉栋。便走过去坐下,胡嘉栋、赵毅成也各自寻了小凳落座。这座营帐。也算是给予胡嘉栋的优待,独自一人入住。倒是不嫌气闷。

“胡大人,你有何话要说?”苏翎淡淡地问道。

胡嘉栋抬起头。望着苏翎,又看了看赵毅成,低着嗓子说道:“苏将军果然带地好兵,勇猛过人。”

苏翎一笑,说道:“胡大人亲临战阵,也算是胆魄超人。”

胡嘉栋咧着嘴,露出一丝笑意,但其干瘦的脸上,苏翎与赵毅成看到地,却是有些凄然地味道。

“苏将军,”胡嘉栋说得缓慢,“你打算将我留到几时?”

苏翎紧盯着胡嘉栋,却没说话,营帐内顿时沉闷起来。

“胡大人,”苏翎也缓缓说道,“监军一职,不就是随军出征的么?”

胡嘉栋死死看着苏翎,许久,才颓然叹了口气,说道:“苏将军,你真打算让我死在辽东?”

苏翎面色一沉,说道:“胡大人,在这辽东,战死的官兵、百姓数以万计。自抚顺失陷以来,辽东文武官员阵亡的,也有数百之多,那么他们,又是谁让其死在辽东的呢?”

胡嘉栋费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看苏翎,说道:“辽东边镇,武备糜烂,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那么胡大人,今日的辽东又将如何?”苏翎紧接着问道。

胡嘉栋微微低头,略略寻思,说道:“全靠苏将军力挽狂澜。”

苏翎昂着头,说道:“不错。说力挽狂澜,也不算虚言。我与那些兄弟们,还有那数万士卒,才是收拾辽东的主力。胡大人,你说你这监军,能做何事?”

胡嘉栋语塞,监军监军,自然是监视、督促军伍所设,如今这幅模样,如何做得到?

苏翎说道:“胡大人,如今我便明说,你也不是没用,至少今日,你不是也手刃一名敌兵么?”

胡嘉栋一怔,倒没想到苏翎会说这个,当然,当时地情形,可不像苏翎说的这般。

“胡大人,今日咱们就将话说明白了。”苏翎说道,“我需要朝廷地粮饷、军需,胡大人若是能做到这一点,保证我的人马能及时得到补给,那么,你仍旧是监军大人,有朝一日收复旧地,这里面还有你胡大人的一份功劳。”

不待胡嘉栋说话,苏翎紧接着又说道:“我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胡大人还想动什么心思,休怪我手下无情。”

胡嘉栋头也不抬,死盯着地上,一句话不说。此时说什么,也都是苏翎说了算,胡嘉栋还能怎么办?

苏翎又再次说道:“胡大人,你做你的官,我带我地兵,咱们相互扶持最好。今日我说的话不要嫌难听,早说早好。这辽东一旦有了捷报,不会少了你的名字,这只需胡大人在朝廷的粮饷、军需上,多花些功夫写上几笔,不会累着半分。另外,这一路上的运送事宜,也要胡大人协助经略袁大人一起办理的好。在辽东,你只需办理这些事务,你能做到么?”

胡嘉栋听了这番直白不能再清楚的话,缓缓点头。这种武人之间的直爽,胡嘉栋倒是没有经历。文官之间向来是讲究起承转合,凡是讲究个含蓄,有个意味是最好地,哪儿会这样说地粗鄙不堪?令人颜面扫地?但苏翎的话,却是句句在理,气势上也没有完全将人逼入绝境地样子。细想下来,以苏翎的所作所为,此时能坐在这里说这些,不反倒是给了胡嘉栋几分面子?

苏翎缓了缓,接着说道:“胡大人,今日不妨将所有地事儿都说透了。你们文官,要的不过是个名,这升官晋级,到这辽东也是要凭着军功。可我们这些武职,可是拿性命来换地,就如今日,胡大人也亲历了一场,那是如何一个情景,想必胡大人不会忘了吧?”

胡嘉栋身子一哆嗦,显然是被苏翎的话勾起了记忆中的那一刻,那当真不是耍嘴皮子、写几篇文章便能替代的场面。文官用笔,武官用刀,这自然是黑白分明的。当然,这二者杂在一处,可不是胡嘉栋的主意,大明朝以文御武,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苏翎此时,只是给胡嘉栋胡大人,重新上了一课。

“胡大人,”苏翎一面观察着胡嘉栋的神情变化,一面接着说道:“这文武两道,各有专攻。论文章,我自不敢与胡大人相提并论,但这军事,却不是读几本兵书便能办得好的。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这场面在赵毅成看来,有些滑稽可笑。自己这位大哥偏偏要在这里给那经过苦读入仕为官的胡嘉栋上课,传出去,岂不当真好笑?

不过,胡嘉栋显然不会笑。苏翎的这番话,若是细想起来,当然是有道理的。作为文官,胡嘉栋自然也会对辽东做一番评价,只是没有苏翎说得这么直白罢了。那杨镐不知兵,袁应泰也不应算,而熊廷弼,光是那脾气便不会有人赞赏,至于苏翎说的,直接归结于重文轻武之上,也未尝不是一个关键。

苏翎接着说道:“胡大人,如今你我各自专责,这辽事必然不会再走旧路。”

胡嘉栋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年轻将军,缓缓点头,说道:“好吧,就依你说的办。”

“好,”苏翎说道,“胡大人爽快,咱们明日一早,便回辽阳。”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十七章 工部库存

辽东监军胡嘉栋一事,算是被苏翎用不是办法的办法给收拾了。不过,这原定次日一早返回辽阳的日程,却是没有照办。

事情仍然是出在辽东监军胡嘉栋身上。这位岁数不小的文官,跟着苏翎不过奔波了五六十里,还算挺得住。随后夜里过浑河时又湿了全身,搞不好战事未起也出了身冷汗,再加上回来后又用冷水激了身子,苏翎与其的对话又让其焦虑许久,到了晚间,便浑身火烫,大汗淋漓,生生将一身官服都浸透了。

若不是护卫队长唐平过来巡视,胡嘉栋的病情怕还是不为人所知。禀报苏翎之后,当即有军医过来查看,又撬开牙关给其灌了碗药,算是做了应急处置。

苏翎与赵毅成瞧着胡嘉栋烧得通红的面容,均觉得不太好办。这个岁数,经过这一番折腾,可难说得紧。二人费了番功夫好容易算是了了此事,却摊上这病,使得二人都是眉头紧皱,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此时在大明朝,这病人是否能挺得过去,都看体质,汤药不过是应急,况且随军军医拿手的不过是刀枪箭伤等外伤包扎,对这等发热,也说不出什么来。当然,着凉发热那是都知道的。

午夜时,苏翎又命人给其熬了碗姜汤,硬灌了下去,用这土方试了试。还好,出了身汗,热度稍退,人却仍然不醒。次日一早,苏翎见其仍然沉睡,便推迟了行程,再留一日。到了晚间,那胡嘉栋才悠悠醒转,却仍然浑身无力,说句话都是费力。

苏翎与赵毅成一商量,决定不论如何,次日都要返回辽阳。这军营中养病,只能是个累赘。没半点益处。胡嘉栋此时,无论如何都要先保住再说。于是,第二日早上,苏翎便护卫们寻来一辆大车,铺上厚实的草料,将那胡嘉栋载上,一路向辽阳返回。好在这一路驿道仍然完好无损,颠簸得不算厉害。至少抵达辽阳时,胡嘉栋并未出现病情加重的迹象。

一回到辽阳城内的总兵府。苏翎便面临着无数要处置的事情。不过,那胡嘉栋却仍然是要首先救治的要事。这请医生、抓药等等,自然是立即便办的,只是苏翎走后。钟维泽已经配合辽东经略袁应泰袁大人,将胡嘉栋带来的兵马全数缴械、另行安置,就连那些从人,也都视其能力,另外划归袁应泰属下办事。那个吴浩晴,却是仍然软禁在总兵府内,不许出门半步。

这样一来,胡嘉栋可是没人照料。苏翎只得在总兵府旁的一所宅子里。将胡嘉栋安置下来。不过,这照料病人。那些五大三粗的骑兵护卫们,可不是拿手地事。鉴于胡嘉栋的身份。也因苏翎与赵毅成在其身上花了过多的心思,这胡嘉栋原来的从人。不论地位高低,可是一概不会再回到胡嘉栋身边。由此,赵毅成提起颜如雪的那些女人们,建议趁此机会,在胡嘉栋身边安插进去。

于是,就在苏翎等人回到辽阳的当夜,那颜如雪便带着三名女子,头戴毡帽,裹着件斗篷,遮盖得严严实实地从总兵府后门进入府中。护卫队长唐平将颜如雪以及那三名女子安置到后院的一所僻静的屋子内等候,并安排几名护卫守在门口。

此时,苏翎与赵毅成,正在前厅听取钟维泽地禀报。

“禀报将军,辽东经略袁大人已经清查了银库,的确只有四十五万两饷银。”钟维泽说道。

苏翎略略笑了笑。却没说话。那赵毅成却问道:“袁大人如何?”

钟维泽说道:“袁大人当时十分气恼。说是要奏明朝廷。将胡嘉栋治罪。”

苏翎连忙说道:“袁大人当真写了?送出去没有?”

“袁大人当夜便写了奏折。不过。据何丹旭说。那奏折还未送出。袁大人说是要等将军回来之后。商议之后再定。”钟维泽说道。

“还好。”苏翎点点头。说道。|(*“真送出去了。便麻烦大了。”

“就是。”赵毅成说道。“咱们在胡嘉栋身上费了这么多心思。真要让袁大人就这么给废了。可是白白费劲了。”

苏翎对钟维泽说道:“你一会儿给何丹旭送个信儿,就是我明日去拜访袁大人,让其先安排一下。”

“是。”钟维泽答道。

“胡嘉栋地清册查到了么?”苏翎又问。

“都查到了。”钟维泽答道,“眼下清册都在袁大人那里。”

“你看过了?”赵毅成问道,“都有什么?”

“属下看过。”钟维泽说道,“详细数目属下只记得大概。”

苏翎说道:“都有什么?你约略说说便好。”

“属下记得,除了饷银,还有部分粮草尚未运齐之外,其余的倒是都与清册相符。”钟维泽说道:“计有:火药六万斤,硝黄八千斤;千斤以上火炮二十六门,将军炮五十门,灭虏炮二百门、虎蹲跑三百门,各色弹丸近五万枚。这些都是由袁大人亲自接收的。另外,还有铠甲三万付,梅花甲八千付,梭子甲五千付,紫花甲五千付,腰刀三万把,长枪二万杆,弓一万张,箭约三十万支,挨牌五千付。”

钟维泽一口气说出这么些军需,倒让苏翎与赵毅成听得直愣神。

“这不是将工部军器局都搬空了?”赵毅成笑着说道。

“有可能。”苏翎点点头,说道,“除了火炮,没有鸟铳之类的火器?”

钟维泽说道:“清册上倒是有三眼铳、鸟铳以及噜密铳等记载,总计三万之数。不过,入库地只有三眼铳五千柄,鸟铳五千,其余的不知是还未运至,还是本就没有。袁大人已经派人去海岸边查问了。”

“粮草有多少?”苏翎再次问道。

“已经入库的有十万石,据袁大人说,还有二十万石积压在海边,正陆续运至。”钟维泽说道。

赵毅成脸上止不住露出喜色,看着苏翎说道:“大哥。这些粮食,足够用到年底了吧?”

苏翎摇摇头,说道:“还有四万多人马正向辽阳赶来,这都指望着这些粮草,年底是不够的。”

话是如此,但苏翎的脸上,却也是满面喜悦之情。毕竟这些军需多得让人看花了眼,若非是大明朝顷全力运送。仅靠千山堡那点人,还不知道哪辈子才能得到这么多的兵器甲杖。

“大哥。”赵毅成又想到什么,说道,“不是广宁一带还有粮草运送么?”

“嗯,”苏翎点点头。说道,“若是加上广宁的,倒是够用到明年开春了。”

“可惜,”赵毅成说道,“若是从海上直接送到镇江堡倒好了,这还的再运送一次。”

“你是说这些甲杖?”苏翎看着赵毅成,笑着说道:“不麻烦,让镇江堡以及金州、海州所部。都到辽阳来换装便是。正好练一次兵。”

赵毅成摸摸脑袋,笑着说道:“这样最好。我倒没想到这一点。”

苏翎笑着说道:“余彦泽所部、曹正雄一部,还是要运地。这都交给祝浩一部去办吧。明日。我见过袁大人之后,咱们便开始将这些东西。都用上。”

“大哥,”赵毅成又问道,“你说那四万多兵马到了辽阳之后,如何安置?”

苏翎皱了皱眉,说道:“这倒是有些棘手。眼下咱们兄弟可都抽不出人来了。”

“还是分到城外地营里?”赵毅成说道。

“就是分,也分不完。”苏翎说道,“就眼下这些营里的兵,还没练好,再多只有添麻烦地。就是不知新来的武官中,有没有咱们能用地。”

赵毅成迟疑地说道:“大哥,你说要让外人来掌兵权?不妥吧?”

苏翎犹豫地说道:“我知道不太稳当。可眼下能独当一面的,还有人用么?”

赵毅成没有回答。不说苏翎那十几个兄弟如今都各自独掌一营人马,以往千山堡出来地兵,几乎都在成倍扩充的军营中担任低级武官地角色。就这样也只能慢慢消化,将新近扩展的兵力形成战力。要说再消化这四万人马,怕是太贪心了些。

想了片刻,赵毅成说道:“大哥,不如想个办法,从那些新兵之中提拔些人出来?”

“新兵?”苏翎说道,“担任小队队长倒是可以,可眼下要地是独自管带一营的人。那可不是一身武艺能办得好的。”

“那只有从那些武官中选了?”赵毅成似乎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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