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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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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里还集聚着不少武器、火药、粮食,袁应泰既然决心以死报国,便不想将这些物质再留给努尔哈赤。

就在袁应泰摇晃着疲惫的身子走到火药堆前,伸手将火把点燃引线时,却猛地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临昏迷之前,袁应泰还能发出一瞬间的疑问,“怎么这身子累到这个地步?连这几步都走不了?

就在清晨的火光之中,辽阳城东门城楼轰然发出震天般的巨响,将无数墙垛炸得飞起几丈高,掉落下来时,不免将几名最为骁勇的八旗兵砸得稀烂,让其无法饱尝这艰难血战而得的辽阳战果。

随着这声巨响,辽阳城彻底落入努尔哈赤的手中。

在辽阳城彻底失去抵抗之时,辽阳城内的百姓官员,却开始上演另一场好戏。

其中留在辽阳的辽东分守道何廷魁,为免遭侮辱,带着妻妾金氏、高氏以及两个女儿跳入院内的一口井中,监军崔儒秀则悬梁自缢。城内的一些生员如臧思诚等,赴明伦堂自尽。但凡大小有骨气的文官,大多选这一条路报国,却未见拼死一搏者。大约这脸面要比性命重要。

辽东巡按张铨,在辽阳失陷之时,未跟随从人从南门逃离。而是走向自己巡按衙门,等待敌人的到来。对于这等文官,努尔哈赤还是一副假惺惺的招抚之术。见八旗兵报说张铨端坐巡按衙门,便派李永芳前去招降。

这位额驸李永芳,是努尔哈赤的一杆大旗,专门对付这类文官。若说此时苏翎所部缺乏人才,那努尔哈赤一帮子山林中谋生的族人之中,更是罕见中的罕见。李永芳也因此而得到重用,至于其本身有多大本事,怕是与那些汉人中的探子沟通,唯一剩下的,也便是这回的差事。

两人一见面,李永芳竟然有些尴尬,以李永芳昔日的官职,见这位张铨还得叩头回话,可如今,身份全然不同,并且,这努尔哈赤打的什么主意,李永芳心知肚明,可未必就死心塌地的跟随努尔哈赤做个反叛的旗帜。

怔了片刻,李永芳才冒出句自己实有苦衷。那张铨当即说道,跟自己说这话何用?我又跟谁说去?显然李永芳是自讨没趣。

招降是不行了。努尔哈赤仍不死心,面见张铨,许诺好处。但张铨不跪,不受。努尔哈赤再三施展软硬手段,依旧无法得手。最后,张铨在自己衙门中,被人用弓弦绞死。自此,大明朝又失去一位官位较高的重臣。

八旗兵进驻辽阳,城内趁乱逃出的明军、百姓也有不少。八旗兵马除一部分四下追杀之外,大多进城,要看看这辽东第一城,到底是何等的气派。

离辽阳不远处的三岔口一带,有着辽河之上唯一的浮桥。这条狭窄的过河浮桥上,数万人争相过河,那些逃兵干脆刀砍箭射,杀出一条路来,率先过河逃命。还有些文官武将,带着自己的家丁、家眷,一路逃亡海州,连夜寻船南下,到金州,或是渡海直接奔往广宁逃命。

就在努尔哈赤的大部分八旗兵兴致颇高地进入辽阳城时,几匹快马却驮着几个大包之类的东西,夹在乱民之中快速奔逃。几个八旗散兵见了,以为有财物可夺,便大叫着上前追赶,眼瞧着便要追上,那几人忽然勒马停住,伸手从马上上掏出什么东西。一瞬间,几名八旗兵便被十几枚飞来的弩箭射中,虽不是要害处,但显然弩箭上涂有剧毒,转眼间便倒于马下。那几人随即夺了战马,迅速向东北方向的群山奔去。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二十七章 黄雀在后

就在辽阳城命悬一线之际的三月二十日,自赫图阿拉出发的苏翎,一路上快速行军,当天即越过鸦鹄关,直抵清河,并且趁着夜色,一直奔至东山方才下令扎营。

这一路上一直是沿着太子河河岸行军,除了鸦鹄关一带较为狭窄外,倒随处都是对行军较为有利的平坦河谷。考虑到黑甲骑兵营的战马马力问题,行军途中是骑马与步行交替而进,到了东山之后,已是半夜里,苏翎便不得不命令大军扎营歇息。

田大熊的披发军,这一路上倒没掉队,也没有私下跑掉一个。这多亏了田大熊以及苏翎临时派驻的那些队长们,前前后后不断招呼着,楞比一般的披发军士卒多走了一半的路程。这一天将近两百里的山路,对于黑甲骑兵来说,已不是第一次了,若不是战马都是精挑细选,怕也不能承受这般连续奔行。

这太子河岸的东山一带,是辽东都司矿产集中之所。这里不仅有煤矿,还有铁矿,仅卖力气挖煤、挖矿的矿工,便有数千人之多。因苏翎大军是半夜而至,且临近时的马蹄声如潮水般地涌来,将这一片居住的人们惊得纷纷出门查看,***顿时四下亮起。待看到骑兵们手执的火把成片而至,惊骇得四处奔逃,哭声喊声连城一片,而有些身强力壮者,一开始聚集一处,手持刀棍,准备抵御这突入起来的人马。

苏凌令一队骑兵展开镇江参将的旌旗,并让那些进入村镇地骑兵们纷纷高呼:

“镇江参将往辽阳杀敌,勿得惊慌。各回居所,听候召唤。”

“镇江参将所属人马,各人勿要慌乱。”势,还是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大约是见骑兵们并不进屋劫掠。也未见拔刀砍人,这才渐渐回归各自屋前。那些强悍之徒见未敢稍动,只立在一旁不断地打量着骑兵们,当然,对随后而至批发军,更是稀奇而警惕。

不久,镇江参将的大旗终于被矿工们所接纳,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

苏翎这才命人召集本地管事官员,准备大军宿营之事。但派人一问,却说闻听辽阳正被建奴围攻。管事们都已纷纷向南逃去。

苏翎到惊异了一番,这一日一夜间,传言竟比他地骑兵营奔行还要迅速。

当下,苏翎拿出一部分银子,令矿工们给大军准备吃食。这些银子自然是从赫图阿拉缴获的,零零碎碎凑起来,也有数千两。苏翎本是带着备用。*****紧急十分,若是田大熊的披发军有什么异动,倒可以拿银子先算上一招。但一路上各小队队长已经做得很好,并将有关苏翎地传说给披发军们讲述得活灵活现,倒是少了几分行路的辛苦。

这些矿工一见苏翎扔在地上的口袋里。足有一千两银子之多,立即听从吩咐,不管自家是否有多余的粮食,都纷纷拿出来煮食,甚至还有几头猪被迅疾宰杀,煮熟食用。

这些黑甲骑兵各个看起来都与明军迥异,且神情、气色,都与往日见到的卫所军不同。再说,还从未见拿银子出来买的,若是征用。怕是也无法反驳。好在矿工们聚在一处。这往日本就抱团,这些也无需苏翎分派。等到骑兵营纷纷搭好帐篷。这也差不多可以食用了。不过,披发军们被允许最先进食,而帐篷显然不够。军需官又拿出一部分银子,让这些棚屋分出一部分,解决这五千披发军的睡觉问题。仍然不过,但挤一挤,也算能够渡过今晚。

这个做法,又令披发军们有了新的感觉。

从被人奴役的阿哈,到今日此时事事都有人照管,且除了矿工们稀奇的眼光之外,没有任何听惯了地斥骂声。偶尔做错事,站错队,管事队长随声音严厉,却也并非是主子对奴才的语气。要将这些人变成好用之兵,还需多加时日,但目前,苏翎仍然满意。

骑兵营的前锋哨探,依旧没有放弃职责,黑夜中前置数里,为大军哨探。苏翎也在自己的帐篷里,略作歇息。

很快,三月二十一日晨,苏翎再次拔营而走。留给矿工们的,是梦一般的记忆,当然,那些银子可是真真确确的那在手里,都快攥出水来了。

这再往前一天,三月十九日,就在努尔哈赤攻打辽阳之时,位于沈阳西边地喀尔喀蒙古贝勒,喀尔喀部贝勒喀什克图、达尔罕巴图鲁、巴克达尔汉、巴林部希勒胡纳克等人,率领三千人马,带着骆驼、牛车,向沈阳发动了一次试探性的袭击,不过,与留守沈阳的八旗部分守兵稍一接战,便旋即退去。这仅仅是表明了一个态度,但显然并不坚决。值得一说的是,前来战斗的八旗兵中,有不少也是蒙古人。这蒙古人地立场,还当真难以琢磨。

苏翎此时还不知此事,只顾带着黑甲骑兵营以及披发军,继续向辽阳进发。

而在辽阳,战事已接近尾声。

天启元年三月二十一日辰时,努尔哈赤正式进入辽阳城。

大约与苏翎进入赫图阿拉的心情类似,努尔哈赤具体怎么想的,倒真不好猜测,但其发出的命令,却可以略作估计。

就在这一天,努尔哈赤进入辽阳城不久,城内尚未收拾平静,便命人前往萨尔浒新城,要将自己的众位福晋以及大小儿子们,都接到辽阳城里。看来,努尔哈赤已打定主意,住下不走了。

努尔哈赤进程之初,那些事先便与李永芳等接触的世家大户们便召集自己的家人、仆从,剃发一定是最先要做地。然后在大街上拉起绳索,上悬赤幡,并准备了两顶轿子。一个铺着虎皮,一个设有软垫,天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然。大街上迎接的辽阳百姓,也都是剃发出门的,真不知到底有多少传言在城内散布。可惜这一幕,那些朝内地文官们看不到,不然,说不定会产生多少忧愤之作。

这个进城仪式大约是在午时完成地,努尔哈赤当即进入袁应泰袁大人的行辕,此时,这里也换了主人。

这么风风光光地入城之后,努尔哈赤在袁应泰的行辕中。随即发布数道命令。

这先将一名原任大明原任通判的广宁人,赐其一身大红蟒衣,一头骡子,并将其三个仆人仍旧还给他。这人本是赴辽阳征粮的,恰好撞到这场攻城战中,没有及时逃脱,此时自然是剃头投降。

努尔哈赤命此人身穿蟒衣。在辽阳街市上招摇过市,并随处言说:天明汉不杀辽人,只杀西兵与角者,川兵尤所恨之,擒获川兵一名。赏银十两。并限三日之内,剃头投降,不然杀之。这种拙劣的手段,并不止此一人,在各个街道上,都有这种人物。

然后,努尔哈赤又下令,所有辽阳城中以及周边村镇的百姓,不得隐瞒财物、马匹,违令者斩!并令八旗兵挨门挨户地搜集衣服。这也算财物的一种。努尔哈赤命所有富户只能留下九件衣服。中等的留五件,下等留三件。其余尽皆上缴。然后将所收集的财物,堆积到辽阳城东西两处校场上,准备分给八旗官兵。

八旗兵在城内倒显出几分客气,没四处放火毁物,因为此时辽阳城的一切,可都是努尔哈赤地财产,谁敢破坏?那些锅碗瓢盆,甚至木柜等等,都曾做为赏赐物,让努尔哈赤赏给有功之人。由此可见这位山林中出来的枭雄,到底是何等一样的人物。

不过,在城外,八旗兵可没那么平淡,辽阳城附近的村屯,在收集衣服的同时,有大批妇女被趁机掠走,去向不明。而后,努尔哈赤又命人清点人数造册,准备将俘获的近两万名明军驱往沈阳一带,而那些村民,则强行被命令男丁集中,每五名男丁出三人,三名出两人,发往八旗军中服役。另外,严令八旗兵格杀那些身强体壮者,不必盘查。

当然,这些命令一齐而下,让八旗兵们几乎忙得比战事还要厉害,光是东西两处校场上的东西,便很快就堆积如山。

同时,努尔哈赤命由大明叛敌地金玉河率领千人前往海州,令百姓剃头归顺,不然一律格杀。而其余不少的降将,也纷纷被派出去,到各处颁布剃头令。仍然是剃头者生,不从者死。此时辽阳城四周,尽皆是逃难的人群,其中有百姓,也有溃散的官兵,那些武官、文官,自可凭着家丁护卫们先行一步,寻船觅马,一部分越过辽河,奔向广宁一带逃命,大部分的人流,则逃向海州,并继续向复州、盖州、金州方向奔命。这些人只想离辽阳越远越好,可未曾去想到底能否逃脱努尔哈赤派出地骑兵追击。

这股逃命的人流很快在辽东一带引发潮水般的恐慌。辽阳陷落这几个字,便如一道催命符,让所有听到的人,立即收拾行囊,加入到逃命的队伍中去。当然,辽阳附近也有不走的,大多是有家有产,且舍不得就此双手空空之辈。比如牛庄,当得知辽阳陷落时,庄内的几家大户便联合商议,开始剃头,并随时准备向努尔哈赤进献贡品。为此,还在庄内与一些不愿归顺者发生械斗,不过,输赢却是不知结果,因为这几十里的路程,早已被努尔哈赤派出的小股人马布满。在三岔河上一带,努尔哈赤派出的八旗兵已经开始接近浮桥,并试图越河而过,继续追杀逃兵,但只是望了望对岸地明军,便稍稍后撤了。

辽阳东部地村屯,开始成群地向山中奔去,这使得苏翎所带的队伍,在二十一日行至威宁营一带,便开始遇到难民。苏翎稍加询问,便命黑甲骑兵们以及披发军放慢行军速度。

郝老六一部,在二十日出发,二十一日,应该已经杀到界凡城附近,若是能攻克界凡,说不定眼下正在攻打萨尔浒城。若是在能攻克这座努尔哈赤地新都城,将是更大的打击。

不过,二十一日半夜,在辽阳城内兴奋得睡不着的努尔哈赤,还在不断颁布明日的命令,但随着一名八旗骑兵的到来,努尔哈赤享受战果的心情顿时掉进冰窟。

赫特阿拉老城被攻占的消息,终于抵达辽阳城。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二十八章 死而复生

天启元年三月二十一日夜,苏翎带队抵达弓长岭。

这一日行军一百二十里,一早在东山启程时,大军便渡过太子河,一直沿着太子河右岸的河谷向西南方向行进。这一路已进入人烟稍显稠密之地,大小村屯随处可见,骤然出现的大军自然带来一定的骚乱,但黑甲骑兵营与披发军却毫不停留,只顾沿着明显好走的大道继续前行。

弓长岭距辽阳只有六十里,是辽阳通往镇江驿道的必经之处。只要向西走上二十多里,便踏入辽阳一带的平坦土地。剩下的三十多里地,对于骑兵的奔行,自会是另一番风姿。

黑甲骑兵营与披发军的士卒们,还是头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好在在东山时,便已寻到几个矿工做向导,再加上赵毅成的哨探们收集到的消息,早已在地图上详尽标注,倒没有出现丝毫差错。在进入弓长岭小镇时,汲取在东山引起的骚乱,苏翎事先便派出一队骑兵先行,让镇江参将的旌旗高高飘扬在小镇的最高处。待大军进入时,镇内的百姓们都已不再惊慌,但仍如那些矿工一样,好奇地打量着这队奇怪的队伍。

苏翎进入小镇时,一眼便看见小镇内有不少明显是逃难的百姓,估计有近千人携家带口地露宿街头巷尾。或许是那些镇江参将大旗给难民们带来些安全感,暗中打量黑甲骑兵的目光里,隐隐带着些希望的味道。但这也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对明军屡屡战败。丢城失地,这份希望很难说到底能有几分,只是眼下不必担心那些建奴游骑地追杀了。

黑甲骑兵营便在小镇前方的空地上扎营。披发军则按着前日的例子,在镇中寻觅那些已经逃空了地大户人家宅院住宿。有原千山堡骑兵任各小队队长,这进屋住宿。倒没引起什么太大的混乱。当然,未来得及带走的粮食、布匹一类地东西,自然被充公。苏翎随即命将这些搜寻到的财物,用以解决披发军的吃食问题。黑甲骑兵们已经无需苏翎操心,也唯有田大熊,刚刚上任,万事不通。但苏翎专门派给田大熊的副手,却是可以随时指点,一番命令下传,倒也被那些队长们执行的颇为顺利。

一直跟在苏翎左右的祝浩。带着护卫们将紧挨着黑甲骑兵营营地的一座小寺庙,作为苏翎的歇息处。寺庙里的几个僧人倒未逃走,祝浩一进门,便将其撵走,然后在寺庙内一番巡视,待确定无人,才禀报苏翎。

苏翎在巡视黑甲骑兵营与田大熊的披发营之后。见各项事宜都按部就班安置妥当,且前哨骑兵已经在十里外布防,这才来到庙内地一间屋子里。苏翎尚未坐稳,便听得祝浩禀报,说有赵毅成所布下的哨探来到黑甲骑兵大营。

苏翎连忙唤进询问。却意外得知,还有几个自辽阳逃出的哨探,也在弓长岭镇内。

这自然便是二十日晨,辽阳城刚破时,趁乱逃出城外的那几人。为首一人却不是辽阳城内哨探队长钟维泽,而是他的一名副手,叫王德水。王德水等几人出城狂奔,在射杀几名后金游骑之后,更是没命的奔逃。不过,散布城外的后金游骑实在太乱。王德水不敢沿大路而行。而是尽走些荒凉无路地荒野躲闪而奔。这自二十日晨出城,到今日苏翎大军到来之前两个时辰。才与弓长岭内接应的哨探联系上,此时已人困马乏,整整两日未进食了。

苏翎黑甲骑兵进驻之时,王德水等几人正躲在弓长岭哨探早就备好的隐秘处酣睡。待哨探与苏翎联系妥当,方才被祝浩带着护卫们唤醒。

苏翎见到王德水进来,正欲开口询问,却见王德水身后两人还搀扶进来一人。此人青衣小帽,乍一看,像是某家大户人家的仆从,但其面色惨白,双眼只微微睁开一条缝,脚步踉跄,竟然是无法自己行走。

王德水上前行礼,说道:“禀报将军,辽阳哨探王德水率属下四人二十日晨逃离辽阳,今日才到此地。”

苏翎将目光从那人身上收回,点头说到:“好。辽阳如何?”

“二十日晨陷落。”王德水回到。

“钟维泽他们如何?”苏翎随即问道。

“已按事先预备的,躲进藏身之地。”

“好。”苏翎这才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人。此时那人已被放在一旁地椅子靠着,但显然尤自未醒。

“这人是谁?”苏翎问道。

“袁应泰。”王德水说道。

苏翎与祝浩等护卫都是一怔,这辽东经略袁应泰便是这幅模样?

“怎么弄到的?”苏翎皱了皱眉头,这个命令,他可没下,难道是赵毅成的主意?对于袁应泰,苏翎一直没拿定主意如何处置,再说,从辽阳城里将这位经略大人救出,可不是一般的难,光是接近袁应泰便不好办,更别说让其更陌生人走。

“回将军,”王德水说道,“城破时,袁应泰遣散从人,欲在东城楼上举火自焚,钟队长便将其带了出来,不过,下手重了点,昏了快两日了。”

苏翎说道:“这事有些莽撞了。若是路上被建奴俘去。。。。。。”

苏翎没有说完,死的袁应泰,对苏翎与努尔哈赤或者大明朝,都没什么影响,但若是努尔哈赤弄到一个活的袁应泰在手里,可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对袁应泰自己,怕是也是一件坏事。

“钟队长已经交代过,路上万一不妥,便。。。。。。”

不用说,这位哨探队长钟维泽。也是一位善于动脑子的人,至少苏翎的这点顾虑,他还是想到了。当然。跟着苏翎干,对朝廷来说这样无法无天地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地。

苏翎望了望这位应该死在辽阳城内地辽东经略。略停片刻,便吩咐道:“去想法子弄醒他。”

“是。”王德水答应道。

这到了弓长岭,王德水等几人倒是匆忙吃了些东西,也硬给袁应泰灌了几口米粥,却是没将其弄醒。这两人地奔波,连王德水几人都累地够呛,更别说这一路颠簸下,袁应泰更是昏上加昏,一直不曾清醒过来。再说,这醒过来。万一这位位高权重的经略大人又要寻死寻活地,王德水等人反而不好带了。

当下祝浩等人便将大明朝辽东经略袁应泰如抬着什么物事似的抬了出去,就让其躺在一条长凳上,寻了一桶冰水,劈头便淋了上去。祝浩尽量不将其衣衫打湿,算是给了几分照顾。

迷迷糊糊的袁应泰被冰水一激,顿时打了个寒颤。双眼立即睁开,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些黑甲大汉们,但显然,脑子还是糊涂的,甚至连一丝应该惊疑的神色都没有。祝浩随即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的是磨成粉末的参粉,这还是周青山调配的,专门用来紧急时使用的配方。祝浩又上前将袁应泰的嘴强行掰开,倒进一些粉末,用水灌下。那袁应泰喉头滚动,咽了下去。

好一会儿,大约是药效明显,袁应泰地眼睛开始转动,渐渐面色好转,手脚也像是有了些气力。能够动弹了。

祝浩立即将其从长凳上提起来。架着袁应泰便回到苏翎面前,将其放在椅子上坐下。

看着一头湿漉漉的袁应泰。略带惊慌地打量着苏翎等几人,苏翎上前一拱手,说道:“袁大人。”

袁应泰却只是那眼睛看着苏翎,没有出声。

“去给袁大人拿件袍子来。”苏翎见其依旧像是神志未清,不得不耐着性子照顾这位袁大人。

“是。”祝浩转身出去,翻出件厚实缓和的皮袍,顺手还带上一天干净的帕子,回到屋内。

不待苏翎再次交待,祝浩便与王德水一起动手,给袁大人套上皮袍,并伸手将其脸上,头上的冰水搽干。

这么一番折腾,待祝浩收拾完,在一边静候,苏翎等人又看了一会儿,袁应泰才真正清醒过来。

“城。。。。。。陷了么?”袁应泰哆嗦着嘴唇说道。

“辽阳已陷。”苏翎正对这袁应泰说道。

“你。。你是何人?”袁应泰大约是暖和了,开始对外界有了反应。

“我是苏翎,袁大人,不记得了么?我是镇江参将。”苏翎面无笑容,尽量一字一字地说得很慢。

“苏。。。。。。”袁大人双眼一阵转动,终于想起来这位自己一手提拔的镇江参将。“原来是你。”

“袁大人,”苏翎一挥手,命王德水等人出去,这才接着说道,“此地为弓长岭,建奴尚未到此。无需担心。”

袁应泰袁大人渐渐更为清醒,开始思索起最后的记忆来。

“我如何到得这里?”大约最终还是想起最后那一刻地眩晕。

“袁大人焦虑过度,一时不支,我的几个属下便将大人带出城,今日才到这里。”苏翎尽量轻描淡写地说道。

袁应泰想了想,又问道:“何丹旭呢?”最后那一刻,留在身边的便只有何丹旭。

苏翎一怔,这却忘了问,略一想,便答道:“还在辽阳城内,大人放心,不会有事。”

这话却让袁应泰想起辽阳已陷于努尔哈赤之手,他狐疑地看着苏翎。这位初此见面还完全陌生的年轻武将,那份本该有的谨慎,已经完全被这几日地战火所消除,这般谈话,倒象是两人早就相识一般。

袁大人再次陷入沉默,脑子大概越转越快,过去数日的记忆纷纷聚拢而来,让其有种针扎般的头痛。袁应泰不禁伸手抚头,眉头紧皱。

苏翎注视着袁应泰,没有说话。让其自己理清脑子里混乱的头绪。

终于,一声长长地叹息,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你又何苦救我出来?”袁大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袁大人。”苏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想再回辽阳城么?”

这句话,袁应泰听得清清楚楚,他瞪大了双眼望着苏翎。一时间。他似乎才记起这位年轻地武官是如何突然在辽东冒出来,而此刻,又是如何神秘地出现在这里,并且,适才那句话,又是如何不可思议?

“回辽阳?”袁应泰不由自主地重复道。

“是。”苏翎答道。

袁应泰再次打量着苏翎,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再问一次。

“辽阳已陷?”

苏翎点点头,但没有说话。

袁应泰怔怔地看着苏翎那一身黑色铠甲,无话可说。此时,他几乎怀疑自己身在梦境,如何肯信这般毫无道理的疯话?

“袁大人,”苏翎又等了片刻,才打破沉默。“可能走动?”

袁大人抬头望向苏翎的眼睛,不解其意。

苏翎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并示意袁应泰随他而去。

袁应泰起身,试探着走了两步,还好,尽管摇摇晃晃,却还是勉强能够走路。

苏翎尽量缓步而行。以便袁应泰能够跟上自己,这从屋内到门外,到很是走了一会儿。

站在寺庙门口,苏翎用手一指,也不说话,便看着袁应泰地反应。

袁应泰抬眼四下张望,猛然间睁大双眼,扶着门框,开始细细观察眼前看到地一切。

只见寺庙之外,便是一个诺大的军营。无数黑甲骑兵成队来来往往。在营内营外穿梭不定,但显然并不杂乱。隐隐按着某州秩序而行。有些骑兵正在搽拭各自地兵器,有些则在喂马。那浑身上下一模一样的穿着、装备,让已经粗识兵事的袁应泰判断出,这是一支骑兵大营,且明显久经训练,看那架势,必然是可战之兵。袁应泰又注意到黑甲骑兵们身上的配备,居然显得没有一丝累赘感,一分一毫就是那么紧凑,明显是经过长期考究的结果。

苏翎等袁应泰再次将目光转向自己时,才说道:“这便是我的兵。”

袁应泰诺诺地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兵,可比他亲自组建地虎旅军强上百倍。若是有这样一支骑兵在手,又如何能让建奴在辽阳城下嚣张一时?再看那些黑甲骑兵的表情,完全不是卫所兵惯有的麻木,也不是武官家丁们的丑陋嘴脸,无论是那一队黑甲骑兵,都隐隐仿佛是一个整体,举手投足,都十分相像。

袁大人努力抓紧门框,似乎想起了这位年轻武官的来历,他添了添嘴唇,努力说道:“那赫图阿拉。。。。。?”

当初这步暗棋,可是袁大人亲自经手的,原本是等收复抚顺一战打响,自己可以多一份希望。尽管当时也不并未完全指望着苏翎能真正地一举建下奇功,但此时,当一切都成了落花流水之时,再见到这样的骑兵,又怎能不让袁大人生出几分额外地希望?

苏翎点点头,沉声说道:“赫特阿拉。。。。。。已经被我一把火烧了。”

这话比让袁应泰再返回辽阳更令人不可思议,袁应泰又一次睁大双眼,紧紧盯着苏翎,似乎是在希望从苏翎嘴里,再听到什么耸人听闻的话来。

苏翎见袁应泰的那副模样,心知其必定难以相信,略一寻思,却想起这从赫图阿拉可是半点证物都未带出来,如何让这位辽东经略从死里逃生里相信这个奇迹?不过,此时再想这个问题,却也是晚了,赫图阿拉的大火已经不可能熄灭,除非是将这位袁大人立即带到现场看一看,可惜,这想想便是荒唐。

适才祝浩正给袁大人泼冷水之时,苏翎已经在对这个额外得到的袁大人动了心思,既然活着出现在自己身边,必然要有个用处才是。适才时间虽短,苏翎却也有了大致地想法。

就在这么一念之间,苏翎有了主意,他对祝浩说道:“你去让田大熊派一队人过来。”

“是。”祝浩立即上马而去。

不多时,一队披发军便来到面前,在队长的指挥下,纷纷下马,在苏翎与袁应泰面前站队而立,不过,这队形自然是歪歪斜斜,不成样子,但好歹也算是个队形。

苏翎见袁应泰立即注意到这些穿着各异,铠甲不齐,且都飘散着一头断发的人,便说道:“袁大人,这些人都是在赫图阿拉当阿哈的,如今,算是我的兵了。”

说完,便挥手命这队人马离去,免得一会儿看得不成样子。

袁应泰自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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