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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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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苏翎这才开口说话。

“跟着我走,以后这朝鲜,你们二人还有很多事要做,也只能你们去做。”这话匪夷所思。

“你们二人回去先办这件事,然后。。。。。”苏翎走到二人面前,继续说道:“等到明年春天,你们且看我是如何对付努尔哈赤的。到那时,你们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十二章 两岸相连

姜弘立与金景瑞归国之前,自要收拾妥当,准备一番。

这装扮上,二人已没了昔日元帅的服饰,为了将故事变得更有说服力,两人都穿上一整套女真人的皮袍,上面还隐约可见斑斑血迹。另外,苏翎专门派人将姜弘立与金景瑞亲信护卫寻了几十人来,这些人都是二人亲口报出姓名之后才召集的,这带回朝鲜的人关系到以后的身家性命,自然是信得过才可。好在当初已将降兵们登记造册,这寻人倒没耽误几日。

最先召集的,是通事官何瑞国。苏翎交代过后,这细节上,便由姜弘立、金景瑞自己把握,经过几人的一番密议之后,何瑞国便渡过鸭绿江,前往对面的义州,面见朝鲜义州府尹郑遵驰。

五日之后,何瑞国再度返回,带回朝鲜的消息。

原来这姜弘立带着朝鲜大军一去不返,久等毫无消息之后,又闻听杨镐的几路大军均遭惨败,损兵折将,兵马器械更是遗弃甚多,这姜弘立等人便被判定全部阵亡。

最初朝鲜朝廷也还抱有希望,暗地里托人放出消息,在鸭绿江沿岸一带寻找可能存在的残兵败将,但一无所获。此时大明朝辽东都司也派人询问东路军的消息,朝鲜国王与大臣们只得禀报说全军覆没。但大明朝对朝鲜却是疑虑甚多,虽然刘綎等人也是一去不返,生死不明,但这路人马要数朝鲜人最多,怎能一个不剩地消失无踪?甚至怀疑此事与朝鲜有着某种说不清楚的关系,大有让朝鲜担当东路军失败责任之意。熊廷弼上任之前,杨镐还数次遣人索要朝鲜人马阵亡兵将名单,明着是说要抚恤死亡将士,但朝鲜群臣都猜测此举是辽东衙门的猜疑试探。

再往后,大明朝廷终于承认朝鲜此役损失惨重,还专门敕给白银一万两,抚恤将士家属。不过,朝鲜的担心还未结束,反而更重。这随着辽东经略的替换,随之而来的,必然是督促朝鲜再征调人马随军出征。事实果然如此,杨镐离任之前,熊廷弼上任之后,甚至派去抚恤的官员都明言要朝鲜再度出兵。

朝鲜的损失可不是一万两白银便能弥补,况且朝鲜兵本就不多,战力羸弱,一万多人失踪,已经让朝鲜国王感到心痛无比,这在要抽调人马,说什么也是不愿的。可也不能明着对抗天朝,这猜来猜去,左右拖延,一再强调朝鲜无兵可调,本国边境尚且守御不足,甚至反要求辽东经略在镇江一带部署兵马,防止建奴入侵。而大明朝的官员却以唇亡齿寒、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等意思给予再三的训斥。且朝廷上那些文官,开始猜疑朝鲜与建奴是否勾结一气。这更令朝鲜担心天朝一旦发怒,那可是完全不能承受的打击。

所以这征调朝鲜炮手,最终还是明着答应了,但却在数目上一再交涉拖延,从数千,到一千,到最后,甚至要拿射手来顶数。另外,一再强调镇江一带对朝鲜的作用,希望辽东能派驻兵马予以防御。这可是与辽东的希望背道而驰,双方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推起了磨盘。不过,这朝鲜的担心也的确存在着危险,已经有大臣们提出,一旦辽东不保,朝鲜也不会完存。这么矛盾的状况始终令朝鲜王臣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便也就一直拖着,希望这新任的辽东经略袁应泰可以一战而胜。

何国瑞的出现,让义州府尹大吃一惊,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出现的人。那何国瑞自然按事先想好的说法一一交代清楚,不论义州府尹如何吃惊,这消息用快马送往朝鲜国王处,而得到的指令,是立即迎接姜弘立与金景瑞回国。

得到这个消息,苏翎立即下令,不许一个朝鲜人踏上前往辽阳的驿道。同时,经姜弘立与金景瑞一同润色的行文也已写好,盖上镇江参将的大印,由姜弘立随身携带,然后乘船前往对岸的义州码头。

望着渐渐远去的船影,苏翎带着护卫返回镇江城内。这以后的事,便全看朝鲜如何安置姜弘立与金景瑞了。此时已近年末,不论朝鲜如何处置姜弘立,甚至姜弘立果然翻脸不认人,都对辽东的局势没有影响,苏翎的布局已经接近完成,朝鲜这一步棋不过是随后的一步,成与不成,都还要看来年春季的攻势是否能按预期的方向发展。

但显然苏翎又一次得到上天的眷顾,那姜弘立不出十天便命何国瑞再次面见苏翎。

不知姜弘立、金景瑞如何在朝鲜朝廷之上痛陈往事,咬牙切齿,总之这最后的结果,虽没明说官复原职,却是果然像预想的方向行进。

朝鲜国王以及大臣们虽痛惜那些被俘的数千朝鲜兵丁,这是姜弘立说的,但总算这两个重要人物回来了。而随即尴尬的是,两位被认为阵亡的将领家属,已经接受了抚恤银子,朝鲜本国倒还好说,可如何对大明朝说明此事?这也还算是小事,突闻有数千朝鲜兵丁在建奴努尔哈赤手里,那有仁心的兴庆这些兵丁还活着,可心思更敏捷的,开始担心本就被大明群臣猜疑的状况会更加严重。

努尔哈赤麾下,汉人、蒙古人均有不少,据说每次与大明接战,都有这些人冲在前面。而以往已被解释清楚的朝鲜人为努尔哈赤卖命的说法,这回可不是更加难以辨清?

同时,姜弘立金景瑞将新任镇江参将苏翎的武力、战绩一番说辞,尤其是费英东的俘获,让朝鲜群臣对这位新冒出来的将军产生一种微弱的希望,而苏翎在行文中明述的将全力卫护朝鲜边界的承诺,更是增添了几分好感。

种种交织成乱麻的因素下,姜弘立、金景瑞最终获得在义州策应镇江参将苏翎的任命,同时,数千再次征调的射手、炮手陆续向义州汇集,这回,朝鲜并不担心有去无回,这些兵丁将只在江东岸防御,不会渡江赴死。至于粮草,今年算是丰收,勉强提供一些帮助还是可以的。

实际上朝鲜要想获得大明的帮助,这最直接的,还是紧邻的辽东。指望大明皇帝,有时候还不如依靠对岸能见得到的镇江官员。例如朝鲜一直想扩大鸭绿江两岸的贸易,但贸易的额度却受辽东经略的限制,熊廷弼在任时,朝鲜就曾经要求加大镇江一带的贸易额度,但回复倒是增添了一些,可却是微乎其微的,远远达不到朝鲜所希望的目标。直到姜弘立回去之后,朝鲜上下才知道为何镇江一带的贸易莫名其妙的增长很快,原来全是这位刚任命的镇江参将暗中左右。

姜弘立、金景瑞抵达义州,得偿所愿之余,这报答也来得很快,第一批粮食很快便运至镇江堡。

苏翎见此,心知这一步棋又已见效,便派人去见姜弘立,让其不必按十万之数购置粮草,拿出一部分银子,以振武营的名义在义州募集死士,无论多寡,任其招募。同时,胡德昌的三江连号,在第一时间内进驻义州。这位胡老爷又将忙碌一阵子,开始将其贸易王国向朝鲜境内拓展。

冯伯灵的水师当仁不让,也以镇江参将苏翎的名义,在义州码头设置水师驻地,开始在鸭绿江两岸巡游,并毫不顾忌地招募朝鲜水手。

姜弘立与金景瑞的归国,自然瞒不了大明。苏翎干脆行文至辽东经略袁应泰的行辕,言辞恳切而谦虚地陈述自己是如何将朝鲜力战被俘的两位元帅解救出来,同时再次向袁大人恳请拨付粮饷火器火药,以备明春之战。

对于袁应泰来说,这又是一份大礼。袁大人已经弄不清这位冒出来的苏翎还会搞出什么样的大功,他立即派人快马赶赴朝鲜以定真假,但人还未走,这朝鲜元帅姜弘立的行文已经到了辽阳,内容无非是与苏翎一一相衬,更是将感激之意表达的淋漓尽致,并在文中说明已在义州屯兵备战,以报大恩。

袁大人左右端详,这朝鲜行文可是不假,两下对照,最终还是将这个消息火速上报朝廷。自此,这位被寄予厚望的辽东经略袁大人,又多了一份识人的功劳,看来,明春的战事,逐渐趋于胜算。

这些纷繁交错的事情搅在一起,让辽东在这个冬季完全失去了严寒的残酷意味,涉及到的每一方,每一个人,都是心里热乎乎的,既满怀希望,又坐卧不安。期盼春天的心情,从未如今日这般迫切,也从未如这个年末般的收获颇丰。

按理说,这份功劳出来,大明朝廷怎么都该给予嘉奖,作为秘事的主角苏翎终归无法再隐藏形迹,但,时至年节,即便有所奖励,也得在来年正月之后,而辽事之乱,却不会如此持续下去。

天启元年正月,风雪不止,凌厉的刀锋,再次在辽东上空盘绕着逼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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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十三章 如箭在弦

天启元年正月,辽东辖内的沿边城堡、大小村庄都洋溢着新年的气氛,这辽东百姓也依旧如往年一样,走亲访友、彻夜欢宴。这古老的习俗如今在辽事屡屡败坏的年景里,更带着几分冲喜的意味。越是担忧,这酒宴上喝得便愈是畅快,酩町大醉之余,那梦里多少有些太平盛世的景象。

辽阳城内,辽东经略袁应泰袁大人在接受麾下文武官员的例行问候之后,独自躲在后院里,就着几个小菜,对影自斟。跟随多年的亲随何丹旭倒是想在一旁侯着,却被支了出去,只得在隔壁房内支着耳朵,留神听着,只能袁大人一声召唤,便能就近前去伺候。

袁大人的心思,何丹旭十分清楚,自上任以来,这班集聚在辽阳、沈阳一带的武官兵丁,可没少让袁大人费心劳神。这最初依着满朝大臣们意思部署下春季攻略,倒是雷厉风行,一如所愿。剩下的催粮催饷,袁大人算是熟门熟路,算计得清楚,但这到了正月,眼看着就得发兵攻打建奴,袁大人却不清楚到底该几时出兵合适。

这辽东经略,便是辽东第一人,袁大人又怎么拉得下文官的脸面去征询武官们的意见?辽阳城里倒是还有个辽东巡按张铨,但这巡按,找人麻烦是专职,这等军机大事,还不如袁应泰本人至少还经手过一阵子军事。想想熊廷弼在辽东一拖数月,这朝廷上便将战鼓擂得震天的响,未必也会步熊廷弼的后尘?这当然不是袁应泰所希望的。

按说等辽东冰雪消融,便该发兵进袭,那么几乎与杨镐选择的时间一样,二月誓师,三月初出兵。但到了三月初,这谁在前,谁居中,谁断后,又是费神的事。袁应泰原想按着最初的部署,这军令一下,便自沈阳、虎皮驿、奉集堡,以及瑷阳清河三面齐头并进,夹击抚顺,十几万大军单攻一个抚顺,该是没有问题。可就算袁大人不熟兵事,也知道那建奴努尔哈赤不会坐视不理,若是拥兵十万前来决战,又该当如何?

平心而论,袁大人不畏建奴,也不畏身涉险境,以身殉国的打算,也是有的。可这非一身之生死,而是关切到整个辽东的存亡。再来一次兵败如山,辽东可真的无法收拾了。杨镐兴兵,已经徒耗国帑,这一次集兵十八万,更是耗资数百万,倘若一旦溃败,朝廷又如何能耗得起这般消耗?

这么一想,这与努尔哈赤决战的胜算,可就没剩下多少,进而,想要留一部分官兵驻守沈阳、辽阳的念头便占了上风。可那建奴八旗兵马,动辄数万,来去如风,就算将全部辽东聚集的兵力都用上,也不一定能一战而胜,如此再分兵防守,那抚顺一战的结果,可就难说的紧了,除非。。。。。。

这新年里,袁大人便这么左一杯右一杯地饮着,醉眼朦胧之际,苏翎的身影仿佛便在桌边出现。

袁大人伸手一指,喃喃地说道:“你可要。。。。。。”

就在同一时辰,新任镇江参将苏翎,也在宽甸堡里大碗喝着果酒。不过,苏翎没有自斟自饮的嗜好,在他的面前,是几位身穿铠甲的武官,都是曾与苏翎一起出生入死的汉子。

因事务繁忙,这些兄弟并未在除夕之夜聚集,实际上除了正月初一到初三这三天里,千山堡境内百姓与辽东它处的人一样欢度佳节,其余的时间,都仍然在忙碌着各自名下的军需额度。这数万人齐动手,赶着赚取新年里头一笔酬劳。此时千山堡辖内的百姓已不再为粮食发愁,而胡显成相应地改变了策略,白银与铜钱的流通,使得千山堡与外界日趋融为一体。

辽东经略袁应泰袁大人核实了苏翎所说救回朝鲜元帅姜弘立、金景瑞之后,不等朝廷回应,便将久久拖欠的军饷如实拨付。这袁大人虽答应给予粮饷、器械,但一直将银子握在手里,倒是粮食、器械没那么小气。如今这一大方起来,一气便拨付给苏翎四个月的饷银。按每兵每月一两五钱核算,四个月六两,苏翎的一万人马便是六万,再加上冯伯灵的一万人,总计一十二万两白银。如今袁大人手里,不缺银子,也不缺粮草器械,缺的,怕是那么几分必胜的心思。

这笔巨额银子由振武营的三千新兵日夜兼程运抵镇江堡,苏翎一声令下,给冯伯灵留下三千水兵两月饷银,振武营也留下两月的,其余近十万两全数运往宽甸堡。另外,胡德昌今年年底盘总一算,四处收刮的银子,算下来归苏翎的这部分,也有十万的净数,这笔款子也几乎同时运抵宽甸堡。

值得一说的是,关于胡德昌的帐,苏翎依旧没办法掌握,连赵毅成在暗中隐秘地试了几种办法之后,最终也只能告诉苏翎,这帐,毫无可能清查。商人的算盘,自有一套路数,即便是苏翎有着众位兄弟屡屡惊奇的想法,却也拿这“商”字、“账”字,写不出工整的样子来。估计胡德昌、严寿、傅升三人的身家,不会少于十万,手下指挥的人手,早有数千之多,这算在苏翎麾下,也是一只奇兵。只要胡德昌一直保证苏翎所需,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下去,也未尝不可。

苏翎见饷银运到,便召集各营主官齐聚宽甸堡,一是领取各营军饷,二来,这新年的酒,也可补上一顿。

郝老六、秦瞎子、胡显成、胡秋青、余彦泽、冯伯灵、曹正雄及其副手薛水彭,还有火器四营的汤南凯,此人也是随苏翎做夜不收时的兄弟,不过,汤南凯一向不多言,连杀人时都不出一声,一直默默无闻地跟随苏翎,但也被苏翎推上火器四营的主官位置。这些主官纷纷聚集宽甸堡,每人都带有数十骑的护卫,将宽甸堡外黑甲骑兵营中空余的帐篷住得满满登登。

这些人再加上赵毅成、苏翎刚好十一人,这次秦瞎子没有带来野味,便也没再如往常围炉。酒宴是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众人围桌而坐,每人面前都是一个大碗,果酒的味道,令人想起白沙沟的那些日子。

酒过三巡,叙过一些闲话,也就着胡显成的儿子说了些趣事,这谈话便渐渐进入正题。这些人如今都管辖着数千人众,即便当初也是一个小兵,久而久之,自成将风。

苏翎瞧着这些兄弟,在心里琢磨了片刻,才问了第一个问题。

“各营,军纪如何?”

“大哥,”郝老六最先回答,“你放心,都按军规行事。”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只有余彦泽最后说道:“大哥,我在振武营斩了十人,便也都懂规矩了。”

冯伯灵没有接话,他实际上只掌管着镇江水师的三千人,大部分是水手,谈不上军纪问题,另外的三千新兵,已经算是辎重营,给饭吃便肯干活,更别说还有饷银,自然不会添乱。

苏翎略感放心,便转而问胡显成:“军需准备的如何?”

胡显成将面前的酒碗推了推,略略回忆了一下数目,说道:“原定的粮草数已全部备足。另外,今冬赶制的独轮车、大车下个月便可如数完工,每营可以提供四百辆。藤牌、木盾每营可供五千付,长枪每营一千杆,投石车每营二百部。还有短弩可供三千部,弩箭九万支;弓三千付,箭六万支。都在下月初齐备。”

“火药呢?”苏翎再问。

“以往留存加上最近拨付给我们的,只多不少。”胡显成说。

郝老六插言道:“大哥,按我们的打法,以往缴获的便足够了。”

苏翎点点头,赞同郝老六的说法。刘綎以及朝鲜军队的打法,苏翎等人十分清楚,对火器的使用自然会做一番调整,面对努尔哈赤的八旗这个固定的对手,在各营虽然添加不少火器火炮,但不会如明军那般作为主要兵器使用。缴获的火药因得到妥善保存,至今依旧能够供给各营所需。

“这么说,各营都可一战了?”

“是。”各位主官几乎同时答道。

郝老六更是急迫,接着说道:“大哥,这营中整训了这么久,都憋得很了。这兵再练得多,也不如一战的效果好。”

苏翎向众人逐一看去,各人的神情虽没有郝老六那般夸张,却显然都是跃跃欲试。麾下数千精壮兵将,目标又十分明确,整训日久,这不想打的倒是奇怪了。

“很快就会有消息。”苏翎望向赵毅成,说:“你说说最近的情形。”

赵毅成不慌不忙地说道:“辽阳传来的消息有两条:第一,总兵官李光荣等向袁应泰禀报,说努尔哈赤正日夜打造钩梯、备置车营,储备糗粮,准备进犯辽沈;第二个是胡秋青手下的蒙古人传回的,说蒙古煖兔部下的哈喇等四个人往萨尔浒城贩马,回来后说努尔哈赤将于闰二月进攻沈阳城,且蒙古喀尔喀部已经调各营兵在辽河一带集中。”

“蒙古人这么快?”郝老六问道。这消息是才接到,其余各营还未得到通报。

“嗯,这比我们想的要好。”苏翎说道,“喀什克图想劫回宰赛,大概还是对我们没什么把握,想自己动手了。”

“那正好。”郝老六说道,“这样便不必管宰赛是死是活了。”

“不,”苏翎立即接口道,“这宰赛最好落到我们手里。”

郝老六住口不说,这原定的便是如此,适才不过随口,倒并非改变原计。

“到今天为止,袁应泰也未明确出兵时日,看来不等辽东出兵,努尔哈赤便要先动手了。”苏翎说道。

“我们呢?”这回是胡秋青发问,蒙古人的动静,可全由胡秋青负责联络,只等消息明确,便要再赴蒙古一行。

随着这一问,所有的人都望向苏翎,等待命令。

“努尔哈赤若要打沈阳,先得攻打奉集堡、虎皮驿。”苏翎说道,“只等这两地传来消息,各营便立时备战,随时听令行进。”

“是。”主官们答道。

说道这里,正事便算商议妥当,接下来说的,便无关大局。

果酒虽淡,喝多了却也会醉的,不过众人都很节制,碗倒是满的,可顶多略略一抿,算是有个意思。

“大哥,”一直沉默寡言的汤南凯忽然说道,“你以往讲的那个驱虎吞狼的故事。。。。。”

这少言之人,开口必然惊人,众人一时都静下来,听汤南凯会说些什么。

“怎么?”苏翎注视着汤南凯。

“大哥的这番布置,是不是也是驱虎吞狼?”

苏翎略微一惊,这汤南凯可是想得很深,这话说的意思可要在几步棋之后,当真是令人出乎意料。

苏翎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汤南凯的问题,而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说了另一番话。

“还记得当初我跟你们讲的南洋的事么?”这话自然勾起众人的回忆,那个围炉夜话的场景,曾带来多么新奇的想象。

“要想龙游大海。。。。。。”苏翎说得很慢,将众人从回忆中唤醒,“便得先收拾辽东这片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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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十四章 万事俱备

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天命六年)二月中;千山堡辖内各处作坊以及各村落分派的最后一批军需器械打造完毕,在各营派出的军需官检验之后,源源不断地运往各营,随即被各营将士融入军阵,并日夜加紧操练。

苏翎这一月来几乎日夜与宽甸堡外的黑甲骑兵们住在一起,操练各种战阵。堡外大片平坦的地面上,因整整一个冬季被数千骑兵踩踏,早已见不到积雪堆积的场景,仅剩下薄薄的一层冰,这也仅仅是骑兵们休息时才能见得到,只等天明,这些薄冰也将被铁蹄踏碎。

即便是住在宽甸堡侧,这骑兵营的一切也是按野战环境予以操练。每隔十日,骑兵营便往山中行上数日,不断将骑兵的速度融入任何有可能拖慢行进速度的事宜之中。

这日午时,苏翎正令骑兵们暂时停止训练,生火造饭,却见宽甸堡内奔出一名哨探,一直来到苏翎马前。

“禀报将军,辽阳传来紧急军情,请将军速回宽甸堡。”

苏翎一听,立即拨转马头,狠抽一鞭,想宽甸堡驰去,身后祝浩等人护卫紧随其后。

一进到前厅,见到迎上来的赵毅成,苏翎劈头便问:

“可是努尔哈赤发兵了?”

“是,但第二日便又退了。”赵毅成答道。

“败了?”苏翎继续问道。

“小败。”

说着,二人便在椅子上坐下。苏翎将因急迫而还未放下的马鞭扔到桌上,说道:“说说详情。未必这辽东真的能守住了?”

赵毅成便将辽阳传来的消息略加详述。

“二月十一日,努尔哈赤统兵数万,攻打奉集堡。”

刚说道这儿,苏翎打断问道:“到底几万?”

赵毅成摇摇头,说:“消息不确切,估计在三四万左右。”

苏翎不再问,接着听赵毅成的叙述。这努尔哈赤到底能出多少八旗兵攻打大明,可是今后千山堡行动的关键。

只听赵毅成接着说道:“奉集堡驻有七千人马,由监军副使高出、参将张明贤驻守。最初努尔哈赤仅派出数百骑逼近奉集堡,见城上未发一矢一炮,八旗大军便蜂拥而上,将奉集堡围住。据说,袁应泰袁大人得知奉集堡被围,重金募死士突围而入,授监军高出守城方略。”

赵毅成满脸疑惑,似乎对这个消息也不太相信。

苏翎对此不置一词,问道:“可有援兵?”

“总兵朱万良率队赴援,但努尔哈赤的八旗兵未与之接战便退了,另外,开原道的崔如秀也率队驰援。奉集堡的高出坚守不出,努尔哈赤便引兵退去。”

苏翎心内一阵琢磨,又问:“有没有八旗兵伤亡的消息?”

“据说近千。”赵毅成说道,“攻城时,奉集堡火炮、箭矢密集如雨,八旗兵死伤不少。”

苏翎问道:“有没有重甲八旗兵?”

赵毅成摇摇头,说:“这没有听闻。”

据哨探得到的消息,努尔哈赤最近在八旗兵的每一部人马中都设置“百长甲,百短甲,百两重甲。百别抄者着水银甲,万军之中,表表易认。行则居后,阵则居内,专用于决战。两重甲则用于攻城填壕。”如此装备,可谓箭矢不透。若是用到此兵,则必然大胜。

“这回努尔哈赤算是试探,不然不会这么轻易退兵。”苏翎说道。

“随后几日,在虎皮驿,在王大人屯,努尔哈赤也有小股兵马逼近。但都是一见袁大人派出援兵,便就退去。”

苏翎站起身来,问道:“镇江堡有袁应泰的行文么?”

“没有。”

“这便是说,袁应泰还没有定下出兵时日。”

苏翎走了两步,猛地转身,说道:“不等他了,我们先行一步。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是。”赵毅成也猛然站起,响亮地答道。

午后,一批批的传令骑兵蜂拥着奔出宽甸堡,向四面散去。

不出几日,郝老六的太平哨营,曹正雄所部,胡显成的千山堡营以及火器四营,镇江堡余彦泽的振武营,再加上宽甸堡的宽甸营以及黑甲骑兵营先后动了起来。收拾粮草,检视器械,随军急用的干粮也开始日夜储备。武库中的火药、箭支等等也都开始按大战所需开始分发到每一个士兵手中。

另外,那些打造出来的独轮车、大车,除却一部分送到各营,大部分都留在村子里。千山堡所有的管事都在苏翎的一声令下,开始按事先计划的,将村子里的精壮编整成队。这些按村子组成的队伍,都大多自带兵器弓箭,实在不足的,也都有千山堡提供腰刀等兵器,除了没有铠甲,这几乎又是一部未经训练的人马。同时,各村的骡马也都征集备用。这些队伍将为各营提供粮草给养的运输,同时,将战胜之后的缴获物运回千山堡境内。所有人都被明确告知,每一个村子里集中的队伍,将得到所运回财务十成中的一成,以此作为酬劳。

这算不是重赏中的赏赐。无论是否害怕战火,这既然是运输缴获物,那自然是在战胜之后才会出现的,这安全也就不成问题。在这种言论下,管事们将此事办得很快,同时,按苏翎的交待,在暗中召集一部分较为彪悍的人,充作护卫,给予饷银,采用交错的办法分别安置在别村的队伍中。

另外,由千山堡胡显成派出两队骑兵,快马向海西方向驰去。一队沿途检视所有已经修筑好的烽燧设施,叮嘱守卫人员。另一队,则直接赶往海西的术虎处,传达苏翎的最后命令。

胡秋青的一千多蒙古骑兵,除留下接受重赏的二百多人前往辽阳,沈阳潜伏外,接受钟维泽的管辖。其余的则被调往太平哨,归郝老六调遣。

余彦泽的七千振武营士兵,新近接到由千山堡提供的骡马,正式成为有马步兵,并开始以镇江堡为中心,在百里范围内进行实战预演。冯伯灵的水师则检修战船,以备接应。

江东义州的姜弘立,以帮助镇江参将苏翎募兵的名义,以重金募集到四百鸟铳手,携带火器补充到振武营中。这已奏与朝鲜国王,并言明厉害。同时,苏翎行文给朝鲜国王,正式声明位于集安的木寨属于镇江参将麾下的粮草仓储地,请朝鲜国下令满浦镇的官员予以大力协助。

赵毅成的陶安峰一部,也受命开始在南四卫一带放出风声,声言努尔哈赤将派人潜入辽东腹地,屠尽所有拥有百亩以上土地的人户,劫掠家财;并配合千山书坊印制的传单,大肆营造恐慌之风。与此同时,“千山堡”开始展露身形,有传言说将庇护所有投奔之人。当然要配合的是,陶安峰又斩杀了几处位于偏僻之地的大户,为此造势。

当初收归囊中的几十个农庄,则在赵毅成的授意下,开始隐匿粮草、器具,并大肆招收精壮之人充任护卫,很快,每一处农庄都聚集了数百之众,让那些为传言而恐慌,而又无力自保的大户们纷纷派人前来接洽,重金寻求保护。

在辽阳的哨探头目钟维泽,在接收那些蒙古人潜入辽阳、沈阳之后,也开始按事先的计划一步步的施行。不过,此时还称不上潜伏,以振武营的腰牌旗号,进入辽沈是不难的。钟维泽在胡德昌设在两城的商号、店铺内,暗中挖掘地窖,存储食物、饮水,并在出口处精心设置伪装。这是为预备着万一城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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