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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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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战马无论怎么说,都比步兵要有优势。八旗兵不就仗着马术不错,来去如风么?这让你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着,这才占了主动。真正对阵的,还是一刀一枪的拼杀。”

“等咱们马多了,也让建奴尝尝追不上的滋味。”胡秋青一脸的想象。

“这个可以跟余彦泽说说,说不定他又会有什么新法子。”苏翎说道,“这回的马,就都留给振武营好了。”

“步兵也配马?”胡秋青不解。振武营可是按步兵训练的,那一千骑兵也只是护卫两翼的作用,不会主动冲锋。

“若是你能带回来更多的战马,咱们这点人,人人配马也不是做不到。”苏翎琢磨着袁大人是否能拨给马匹。

“只要有银子,马是不缺的,”胡秋青想了想,说,“不过,这回若是贺世贤的人又来要马,怎么处置?照给?”

苏翎起身走了两步,说道:“干脆你这次多带点人,给贺世贤送些银子,怎么花看他自己了。这条路既然非得经他而过,不妨大方点,就说。。。。。。”

苏翎看了看外面振武营的军旗,继续说道:“就说是振武营送的。”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八章 千山书坊

筹办胡秋青再赴蒙古所需银两、人手,以及用冯伯灵的镇江游击将军大印出具给辽阳的行文,苏翎又在镇江城内耽搁一日,直到第二日清晨,一切才俱都备齐。'醉''露''网'

胡秋青将前往辽阳城换取往沈阳一带的通行文书腰牌,再奔赴蒙古。这一次苏翎特意从振武营中调集二百骑兵跟随胡秋青,名正言顺地打起振武营的大旗。这二百人都是振武营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按余彦泽的评价,这二百人随时可以加入千山堡的队列,这一次也算是一种检验。胡秋青另带着几十匹骡马,驮负的银子被遮掩得严严实实。为方便胡秋青在草原上收购马匹,这些银子都是紧急收集起来的碎银,以至胡德昌为方便存储巨量白银而私自开设的银炉整整忙了一日一夜,将胡秋青要的银子全部铸成十两、五两一锭。

苏翎与胡秋青带队在驿道上分向而行,直奔宽甸堡。

抵达宽甸堡外,苏翎先在黑甲骑兵营内巡视一番,见一切按部就班,并无要事,这才进入宽甸堡内,返回苏府。

这还未坐稳,赵毅成便进得门来,问道:“大哥,那些印书的工匠如何安置?”

“已经到了?”苏翎端起桌上的茶壶,见还是温的,便倒出一杯,一口喝下。

“三个时辰前到的。”赵毅成说道。

这些印书的工匠,赵毅成倒是知道苏翎曾对胡德昌交代过,不过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苏翎并未细说究竟要来何用。这回这些远道而来的工匠们来了十几人,还运回一大堆木箱、托架之类的,显然是这些工匠们赖以谋生的家什。

这也亏得胡德昌手伸得长,这连人带工具可都给弄到了。只是要这些人做什么,赵毅成目前还没想明白。

“有领头的么?”苏翎问道。

“有一个胡德昌派去的人,叫吴俊轩的。据他说,这些工匠都是他寻到并一直带过来的。”

“让他过来吧。”苏翎说道,说完,又侧头想了想,向祝浩说道:“你去请陈芷云过来一趟。”

“是。”祝浩说完,便走出门去。

那个叫吴俊轩的,大约不到四十的年纪,穿着一件青色棉袍,一张脸看上去倒是生的白白净净,像是书生模样。这一进到厅内,头虽低着,却是一眼便瞧倒两位着铠甲的武官坐在前方。那吴俊轩略一犹豫,便双腿一曲,跪了下去。

“起来。”苏翎微微皱眉,这宽甸堡可很有些日子没见着下跪的人了。

“是。”吴俊轩低声答道,随即站起,低头看着地面,等候吩咐。

“你跟着胡德昌有多久了?”苏翎问道,常年军伍生涯,让这声音自然带着些铿锵之声,那吴俊轩听了,头埋得更低。

“小的跟胡老爷有半年了。”

“胡老爷?”苏翎与赵毅成都是一怔,随即明白说的是胡德昌。

这老爷可不是随便叫的,辽东都司的各个卫所属官在给辽东巡抚、巡按等大人文书中,惯常的抬头便是一句“某某老爷”,这没有一定的级别,称老爷便是不合规矩。当然那些大户巨贾们私下里也可这般称呼,如今大明朝可没有如洪武年间那般严格。

只是苏翎与赵毅成都很少见到属于胡德昌商贸那条线上的人,是故这听到“胡老爷”三字,都有些意外,不过,两人随后便都笑了起来。按说以胡德昌现在的身家,称呼也算合适。

“你是哪里人?”赵毅成问道。

“小人是苏州府人。”吴俊轩依旧低头答道。

听到苏州府,苏翎双眼一亮,张了张嘴,但随即又恢复常态,问道:“你怎么跟的胡德昌?”

“小的原在苏州府经商,贩些苏缎、云锦、杭罗为生,也做些茶叶、土产生意,后小的听说往日本贩货获利颇厚,一时贪心,便雇船出海。谁曾想刚出海没多远,便遇上风浪,沉了船。小的命大,在海上漂了两日,被人救起,留得一命。不过小的身家全都在那艘船上,田产都押给了别人,还欠着三千两银子,便不敢回去,一路辗转到山东谋生。这才遇到胡老爷。”

苏翎瞧了瞧吴俊轩,见其脸上倒看不出这番经历留下的痕迹,也算是福大命大之人。说这番话,大概也是经胡德昌指点过的,胡德昌毕竟事务繁忙,这回无法亲自前来办这件事。

“这事胡德昌是怎么让你办的?”赵毅成又问。

“因胡老爷要往江南买布,便让小的一起回苏州府,胡老爷说若是小的办成此事,便帮小的垫付三千两的欠债。小的受此大恩,自当尽心办事。”

重赏之下,必然不会缺人办事,胡德昌的手便是如此伸出去的。按说这一般的商人不会这般行事,但胡德昌可是背景不同,但凡苏翎交待的事,没有一件不尽心尽力,花多少银子,从不会在乎。

“你熟悉这书坊的事?”苏翎问道。

“小的家宅附近便有几家书坊,自小便看惯了的。小的还曾贩卖过几次经书、典籍刻本,不过所得不多,便未再做。”

这吴俊轩还真是商人本性,什么都要参与一下,估计与胡德昌有的一比,天生便是经商的命。

“说说你带来的这些人。”苏翎继续问道。

“是。”吴俊轩添了添略干的嘴唇,接着说下去。

“此次小的带来的人,有刻版工五名,刷印工三名,擢配工三名,装订工四名,制笔、墨工各一名,总计一十七人。另所需雕版等工具、器械一并都备齐的,还有纸、墨等也都随船运至。”

赵毅成一笑,问道:“你这岂不是搬了家书坊来?”

“正是。”吴俊轩倒没觉察出赵毅成的笑意,接着说道,“这些人原本都是一家书坊的,因原主人嫌无利可图,便全都典了出去。小的便将人、物都接了来。”

“他们肯来辽东?”赵毅成追着问道。

吴俊轩再次欠身答道:“胡老爷给了三倍的酬劳,并说只需干满三年,便可回去。”

“他们不怕辽东的战事?”苏翎紧跟着问道。

“这个。。。。。。”吴俊轩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将军,这些人若是有去处,自是不会赴险。这一是因胡老爷给的银子多。这些人都非苏州府本地人,比如其中的黄姓刻工,便是歙县人,家中数代都是以此为生。这些工匠,只要哪里给银子多,便会去哪里。二来,辽东虽然听闻战火不断,但既然能招募印书工匠,胡老爷自然能保全他们的性命。”

这也算是一种形势估算吧,工匠们自有自己的盘算。再说,若不能保全性命,谁还有闲工夫去印什么书?这些人虽不知道胡德昌到底是谁,但这般手笔,那自然是世家大户们的做派。且坊间传闻朝廷十几万大军正磨刀霍霍,大有一战而胜的事态,那些建奴焉知不会随之烟消云散?

正说到这儿,只见陈芷云走进厅内。

“大哥,”陈芷云依旧是去年的那件雪白裘衣,脸上倒是比去年红润许多,这一白一红相互映衬,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就连低头站着的吴俊轩也在无意中的一瞥之下,将头低得更深了。

“坐,”苏翎笑着招呼着,见陈芷云揉着手腕,便又问道:“不是让你不要写那么久的么?”

陈芷云摇摇头,笑着说:“不要紧的。”

陈芷云除了专责照顾那些千山学院的学童之外,近日一直带着那些已经可以写得一手好字的学童,以及另外召集的不算太多的人,抄写武官学院归总出来的各项条例。这些条例一部分来自苏翎得到的那部戚继光戚总兵的著述,大部分,则是苏翎等人改动后的条款,不仅如此,原千山堡由胡显成掌管的管事们,也需要一本成册的汇总集录。但这手工抄写,一是费时费力,二来,有些内容却也不能是任人能知的。

“这回你们不必忙着抄了。”苏翎指了指吴俊轩,对陈芷云说道:“这人叫吴俊轩,从苏州府带回一些工匠,专门印书。这以后,就归你管带了。”

陈芷云当即答道:“是。”眉宇间挡不住的喜色。这不说她自己辛苦,那帮半大的孩童,没有一日不叫苦的。这印书她虽未见过,但她自身便携带有几本书,在识字的大户人家里,书籍是不会缺的。跟着苏翎以后,这书却是难寻,再说,陈芷云目前已完全丢弃了大户小姐的气势,走到哪里都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看书的闲情,也没有以往那般多了。不过,陈芷云不像苏翎,有做不完的事,多数的夜晚,都只能独自面对漫漫长夜。

“你们带的有书么?”陈芷云向吴俊轩问道。

大约是从未料到会有陈芷云这样的人物出现,尤其是在两位武官面前,吴俊轩说话便不如适才那般流利了。

“有的。《水浒传》、《幽闰记》、《红拂记》、《琵琶记》、《王合记》等曲本,还有一些经书、诗集。”

“你去取来。”陈芷云似乎有些急着看这些听名字便觉得有趣的书。在江南,这些书自然可随处买到,在辽东,可是罕见难寻。

“不必急。”苏翎拦住吴俊轩,转头又对陈芷云说道:“这些人就由你去安置,选一处大些的地方,让工匠们将他们的家什都安置好,先将你手头的印出来,越快越好。”

“是。大哥。”陈芷云脸色一红,微微低下头。

“你这就去吧,先安置好这些人,再去看你的书。”

“是。”陈芷云随即起身,将吴俊轩带了出去。

待陈芷云出去,赵毅成便问道:“大哥,你寻这些人来,便只为印这些?”

这印书虽然重要,不过以眼下千山堡所需,那花的银子未免太多了。

“不止。”苏翎看向赵毅成,说道,“这剩下的,便要你去办了。”

赵毅成凝神细听,这苏翎交待下的事,不少都是出人意表的,这次,又会是什么?

苏翎沉吟片刻,接着说道:“你选几个精灵点的人,或是寻几个戏班子中会编书的,将咱们千山堡的事,变成故事,印成书,先在南四卫散发。或者。。。。。。”

赵毅成没有接话,一边想着前半句,一边等着下面的。

“或者挑几句对咱们日后有用的话,印成帖子,广为张贴。”

赵毅成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大哥说的是让千山堡的好处广为人知?”

“嗯,类似这个意思。总之要让人羡慕,让千山堡成为一个家家有地,人人有衣的地方。”

“这是对一般百姓的?”赵毅成问。

“当然,那些大户,”苏翎说道,“还是要按咱们以往的策略办。但这帖子、故事,便是要为咱们日后的事做一个铺垫。”

赵毅成大约是明白了这最后的一句,低头细细琢磨。

“大哥,”赵毅成抬头看着苏翎,问道:“有句话一直想问。”

苏翎扬了扬眉,说道,“你说。”

“冯伯灵说袁大人要给大哥一个镇江参将武职,咱们最初商议的,不过是想寻个粮饷的出处,不过,大哥,我还是想问问,咱们这就算是重归大明么?”

苏翎一听,笑着说:“这辽东的战事不了,我们归不归都没有意义。毅成,你记住,我以往曾经说过的,咱们兄弟要想有一个安稳的家,不论是哪里,都是打出来的。这天下没有白吃的饭,不管是大明,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不会白给我们好处。那袁应泰若不是象咱们估算的那样,能给这个参将?”

赵毅成点点头,这点是没有疑问的。袁应泰袁大人可不会因为苏翎、赵毅成,改变文官对武官的看法,更何况是逃军的底子。

“所以,不论我们采用什么对策,我们,始终是我们,没有人能站在我们头上。”

苏翎说得很重,这即代表了以后的态度。

赵毅成明确这一点后,再次将话题转回去。

“大哥,若这样的话,这故事、帖子可得斟酌一下,不能太露骨了。”

苏翎点点头,说:“所以,最好找几个说书的,或是戏班子的人。这些人肚子里不少故事,又能随口新编,让他们琢磨,效果会更好。眼下只要传出去这个故事便可。至于那些帖子,这印出来的量,足够贴到每一个集市、村子里去。不过,写些什么,便要你去想了。”

“大哥给举个例子?”

“比如,这在辽东,谁是恶?谁是凶,谁又是善,谁又能让人吃饱饭。”

“这么说,要将对咱们有利的消息夹杂其中?”

“对。”苏翎说道。

“那。。。。。。”赵毅成说道;“先将努尔哈赤做的恶事都贴出去。”

苏翎笑了笑,说:“这由你定。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今有了这书坊,印个几千张不是难事,既快又省事。只管将我们需要散布的消息四下散出去,以后或许还有更多的用处。”

既然如此,赵毅成很快便举一反三。

“大哥,那努尔哈赤那里是不是也可以散步一下?”

“当然可以。你让哨探们小心从事,努尔哈赤掠去的汉人中,识字的也有不少,尤其是那些降兵降将,这声势如何造,你们好生琢磨。”

“是。”赵毅成答道,看其神色,似乎已经在琢磨了。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九章 以血授职

大明朝廷给辽东经略袁应泰的回文比预想的要迟上几日,但终归还是到了辽阳。

那费英东去时走的隐秘,一路上凭着袁应泰的手令自是无人阻拦,从广宁到山海关,直至京城,所有的关隘、边城都没人知道这队快马加鞭的队伍中有一个重要人物。不过,这到了京城,在朝廷上可就不是秘密。

依着惯例,但凡出现这么一个较为重大的事件,这首先便是验明费英东真实身份的争议。天启皇帝年纪虽小,可一样要面对这种前几任皇帝一律感到头痛的场面,好在身边的魏忠贤好言相劝,没几句话便让天启皇帝转了念头。

朝廷上这回的争吵,倒真没如以往那般拖延下去。质疑者不过是跟那几位提拔袁应泰的文官一贯不对劲,例行公事般的嚷嚷一阵子,上了几道奏书,便偃旗息鼓收了阵势。好歹这费英东的俘获,无论真假都算是一个鼓舞人心的收获。

辽东的战事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无论谁去经略辽东,这人选问题上可以斗一斗,可这袁应泰既然已经选定,就算想生事,也得等袁应泰出点纰漏才是。再说,费英东的身份,算是一份大礼。袁应泰说过,明春便欲收复抚顺,所有的部署均是针对当初满朝攻击熊廷弼的弊处而做的调整,也算是众望所归。且这今冬便送来首功,这样的功绩,总还是赢得大多数人的默认。

是故这袁应泰在折子中说的将费英东之事暂时秘而不宣,也得到朝廷的同意,将费英东收押,待到明初再做处置。而对袁应泰所奏苏翎的提议,也做了一定程度上的低调回复。自然,苏翎被升为镇江参将,驻防镇江堡、宽甸一带,并于明年初春在袁应泰布署在辽沈一带的官兵进攻抚顺时,向赫图阿拉进袭这样的字句,清清楚楚地写在行文之中。

这样一来,苏翎所部做为突如其来的一股兵马,不仅全部被免除了当初的逃兵罪名,且按袁应泰的意思,以一万兵马的额度提供粮饷、器械。只是作为袁应泰的一股伏兵,这项任命并未发布在朝廷的邸报上,只在山东、天津的督饷官员之间传布,令其提供所拨划的军需。而在辽东,更是仅限于袁应泰布置在瑷阳、清河一带的总兵刘光柞,监军胡嘉模知晓,另外其余几位总兵官也被密令逐一通传,并要求严守军机。

种种因素的作用下,袁应泰没有将苏翎招至辽阳宣读圣旨,而是派了他的一个亲随,叫何丹旭的,带着十几个护卫前往镇江堡秘密授职。按大明朝的律令,这参将一职的大印、旗号以及一应号牌仪仗,自由何丹旭带往镇江堡,不过令苏翎等人感到意外的,是何丹旭还带来朝廷专门赐予苏翎的一副精良铠甲,以及一把号称削铁如泥的宝刀。

这些御赐的甲杖,不知是天启皇帝的主意,还是朝中某位对袁应泰寄予厚望的大臣想的点子,对目前大明的武官来说,这已是鲜见的殊荣。可想而知,苏翎的这般待遇,代表着多少人对获得胜利的迫切心情。

何丹旭带着护卫一路进入镇江堡,这边自有冯伯灵派来的人引导,在昔日的参将府前下马入内。

一进前厅,何丹旭便见厅内已坐了三人,正是苏翎与冯伯灵、赵毅成。

见既然已有人通报,却仍这般大大咧咧地坐着,丝毫没有迎接的意思,何丹旭不禁心中有气。

“苏翎接旨!”何丹旭厉声叫道。

那边冯伯灵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却又停下,望着苏翎。

当然,更为吃惊的是何丹旭。因为这一声之后,整个大明朝没有一个人还会站着的,更别人面前这两位依旧坐着,瞧着自己冷笑。

“大胆!”何丹旭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了,只吼叫出这么一声。

“坐吧。”苏翎淡淡地说道,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你。。。。。。”何丹旭只说了一个字,便向厅外望去,似乎在寻找他带来的护卫。

面前的情形完全出乎意料,闻所未闻。厅外站着的十几个护卫见何丹旭神色有异,立即警觉起来,有几个当即便要闯进前厅。

“拿下!”苏翎吼了一声。

只见一片人影闪动,不知从哪儿冒出密密麻麻的铠甲士兵,远的手持短弩,近的腰刀连晃,那些何丹旭带来的护卫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被一个个的按倒在地上,有两个手快的拔出刀来,但随即被乱刀当场砍死。一个士兵收刀稍慢,将一串血珠儿甩到厅内,在何丹旭的脚下画出一条红线。

何丹旭跟随袁应泰多年,何曾见过这番场面?在官场上不过俯视百姓,跪见上官,哪儿有怀揣圣旨,却见得是血腥格杀的?这两腿止不住地发抖,眼瞧着便自个儿要跪在地上。

苏翎挥了挥手,护卫们迅疾退了回去,地上的尸首也被拖走,另有几人提来几桶井水,将地上残留的血迹冲净,不消片刻,这厅前便干干净净,毫无危险的征兆。不过,何丹旭脚下的,还没顾得上。

苏翎依旧坐着未动,冷眼瞧着何丹旭,说道:“你是自己坐下说事儿呢?还是。。。。。。”

一听这话,何丹旭总算明白了为何袁应泰袁大人提起苏翎,总是一副不放心的神色。既然如此重用苏翎,对方该感恩戴德才是,何须担心?这武官想攀上文官的门路的可是不少。如今何丹旭明白了,面前这位武官,可不是通常见到的那些服饰差不多的武职官员。

这脑子一转,反应也快了些,何丹旭当即稳住大腿,颤颤悠悠地走向适才苏翎指示的椅子,侧转身,倒了下去。

看着何丹旭这般模样,赵毅成忍不住偷乐,冯伯灵却脸色有些发白,这种场景冯伯灵还需逐渐适应,这跟随苏翎之后,好处接二连三的降临,或许这个场景,才让其明白几分苏翎的立场。想象总没有亲见来的真切,不过,冯伯灵也没动什么心思,这杀都杀了,权当练胆子了。苏翎不是说过么?胆子要大一些,官儿才越做越大。这位小兄弟果然如此,胆子比冯伯灵大,官儿自然也比冯伯灵高。

“东西呢?”苏翎望着脸色尤自雪白的何丹旭。

“在。。。。。。在。。。。。”何丹旭结结巴巴地说着,拿出一卷包裹严密的文书。

冯伯灵离得最近,便伸手接过,交给苏翎。

“冯大哥,你也坐下,咱们慢慢说。”苏翎招呼这冯伯灵。冯伯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站着,便随即坐下,端茶喝上一口。

苏翎打开文书一看,果然是授职镇江参将,其余的不过是例行的套词。

只见上面写到:

“敕镇江参将苏翎:今特命尔充镇江参将,分守宽甸、镇江地方,操练军马,抚恤军士,脩筑城堡,防御贼寇,遇有警急,相机战守。宽甸、镇江地方备御守堡等官悉听统辖。凡一应军机,悉听经略辖制,不许偏私执拗垂方误事。尔受兹委任,务要输忠竭力除寇安边,勿得贪利害人。如违罪不轻贷尔,慎之慎之,故谕!”

这唯一特别的,便是经略一句,算是只听从辽东经略袁应泰的辖制,这在大明可是鲜见的。不过,有了这道圣旨,在镇江堡、宽甸一带,苏翎算是正式有了大明的授权。那袁应泰原部署在瑷阳一带的总兵刘光柞,算是彻底失去了对镇江一带兵马的管辖权。按袁应泰答应的一万人马来看,实际上这镇江参将一职,等同于总兵所统辖的人马。

费英东最大的用处,便是这道算不得秘密的密旨。而这,将使苏翎在镇江堡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苏翎随手递给赵毅成,然后问何丹旭,“刀呢?”

“在外面。”何丹旭低声说到。

苏翎向站在门口的祝浩招了招手,祝浩便带人将铠甲、刀抱了进来,在桌子上一一展开,这才退了出去。

赵毅成仔细阅读盖有天气皇帝御玺的圣旨,苏翎则与冯伯灵一起检视铠甲。这京城打造的铠甲果然要精致,装饰得也颇为华丽,想必穿戴起来威风自起。

何丹旭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望着三人发愣,见苏翎看完铠甲,转身面对,便低下头去。

“袁大人可有什么交待的?”苏翎问道。

“没有。”何丹旭低声答道。

苏翎重新坐下,接着问道:“你说我是将你放回去呢?还是。。。。。。”

这话听得可是令人心惊。何丹旭当即从椅子上掉下去,随即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苏翎眉头一皱,说道:“起来说话。”

何丹旭这才站起身来,又不敢站直,低着头浑身发颤。

“你也算是袁大人的心腹,这心思总还用的多些。”苏翎望着何丹旭说道,“你说我若放你一条生路,回去你怎么说?”

何丹旭自然是聪明人,察言观色一向是准的,只不过今日看走了眼,完全不知道这里有一个镇江之主。若是脑子不灵活,袁大人又何必带在身边?这苏翎话一说完,何丹旭便眼睛急眨,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这个。。。。。。参将大人接旨谢恩,必将严整兵马,誓杀建奴,以报经略大人提拔之恩。”

这么会儿功夫,能转变成这样,何丹旭也是算个能人。

苏翎听着这番套话,不置可否,只是紧紧盯着何丹旭。何丹旭见没有下文,偷眼一望,却刚好与苏翎的眼神相对,立时身子又是一抖,慌忙垂下目光。

“今日原本不会有这一出。”苏翎缓缓说道,“你不过是袁应泰的一个亲随,无官无爵,不过是替袁大人走这一趟罢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朝廷是让你做宣旨钦差么?”

何丹旭腿一软,又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这话可说到根子上了,先不说这接旨的事,袁大人的确是不欲张扬这一趟的差使,这一点何丹旭是明白的。不过跟着袁大人在辽东的这些日子,连带着这些亲随也占了光,还真没什么人对其稍加辞色,再加上圣旨在手,就张狂了点,但随即就遇到这么个煞星,怕是整个大明朝再找不出第二个。

“若按适才你说的,”苏翎继续说道,“我便放你回去。你转告袁大人,就说一切都按原议的办。”

“是。小人一定照办。”何丹旭答道。这不论怎么说,都先保命要紧。

说道照办,苏翎心思一动,想了想,便说道:“你回去之后,我这镇江的人马所需粮草、器械,还要你在袁大人身边多多照应。”

“是,是。”这大明朝的官儿,若没有几个亲随、幕僚跟着,这做官是完全做不下去的。大多数琐碎的日常事务,都是幕僚们打理。这何丹旭算是无品无级的辽东经略,更何况这官老爷们私下里的人情往来,常例多寡,都是这些人处置的。

苏翎瞟了眼何丹旭,冷笑了一声,说:“我实话告诉你,不怕你此时说得好听,回去在经略面前又是一套。今日你不过见识了其一,我若寻你,哪怕是你进了皇宫,也一样照杀不误。”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何丹旭又是一阵磕头不止。

“我不妨再提醒你一点,免得你自作聪明。你住的地方,那套茶盏是不是打碎了一个?一直没寻到一样的补上?”

何丹旭一怔,这怎么也知道?这不过是他来时前两天的事,但随即何丹旭明白过来苏翎想表述的意思,这脸色未免更坏了些。

苏翎见何丹旭的神色,心里又生出一个想法,便说道:“你若肯替我做事,将来辽阳有什么不测,我可以想法子保你一条性命。”

这话象是有某种玄机,何丹旭不明所以,连一旁的冯伯灵都对苏翎这样说感到不解。

苏翎却不理睬何丹旭的迷惑,接着打哑谜。

“你跟着袁大人,这军机大事想必也知道一些,你们袁大人当真以为他的部署能一举夺回抚顺?”

这一点何丹旭还是清楚的,不然,在苏翎身上,袁大人何必花这么大的本钱?

“若是一旦辽阳危机,你想想会有谁去救你家袁大人?又有谁会在乎你这条小命?”

这个设想,可值得深想了。不过苏翎并没给更多的时间。

“我要你做的,不过是顺带着将拨付给我的粮饷、军需催促一下,你也办不了更多的事。若是办得好,你这条命便多一条生路。你可听清楚了?”

“是。小人明白。”何丹旭暂时止住了颤抖,这些话还得回去慢慢想。这位苏参将既然花这么多功夫说话,想必是不会杀人了。

“你回去吧,我会派人顺带着送你回辽阳。”

这么说,适才那些被捉去的护卫,是回不去了。何丹旭从地上站起,弯腰退了出去,等候安置。

屋内只剩下三人,那冯伯灵此时看着桌上的铠甲,忽然说道:“这参将府可算名副其实了,你可要搬到这里来?”

镇江城自然比宽甸要好得多。赵毅成也望着苏翎,看来是赞成冯伯灵的说法。

苏翎摇摇头,说:“不,还是在宽甸堡。”

说完,苏翎看了看二人,接着说道:“你们要记住,这参将是怎么来的。我们做我们的,不管是参将,还是你这个游击将军,都只是我们借用。”

“是。”冯伯灵与赵毅成齐声低低答道。

“这下面,要赶紧将拨付的粮饷、军需运回来。”苏翎说道。

“这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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