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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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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是我没想到。”苏翎对赵毅成说道,“你们下去商议一下,与其它的农庄一样,该怎么做便怎么做。以后只有军令,没有犹豫。军令一下,没有任何可顾虑的。”

“是。”听苏翎这么说,赵毅成似乎才放下心来。赵毅成其实也并未看重这个张家,但既然下属对苏翎的这么一份关联尤其看重,便不得不小心从事。苏翎在赵毅成眼里依然是大哥,但在下属眼里,却是近乎神话的形象。苏翎与十几个兄弟们赤手空拳打下这片土地,拥有上万战士,这能不被看作奇迹么?

身为数万人的首领,其一言一行的影响力,将会在最细微之处显现出来。这对苏翎算是第一次得到警告。

“另外,叫胡德昌开一张单子出来,”苏翎又想到一个问题,“凡是对镇江堡有用的商人大户,都列在上面。除此之外,那些与朝廷有关联的人家另列清册,尽快清除掉。还有,让胡德昌将能够联手海运或是陆运的商户人家想办法汇总,要让镇江堡的水运在任何情形下都不得断掉。”

“是。”赵毅成答道。

“还有,朝鲜那边的商运,让胡德昌再延伸得远一些。人手若不够,我们再派。”

这一回,赵毅成没有应得那么快,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大哥,这人手怕是不好再多了。那七十多个庄子已经不够人手了。有些地方,只留了两三个人,万一有变,可应对不及。”

“怎么,那些佃户会闹事?”苏翎问。

赵毅成摇摇头,说道:“这倒不是,但毕竟一大家子人不见了,这难保村子中会有猜疑之人。仅凭几个人留守,还不如不要。”

“我看,还是募吧。毕竟只是个庄子,在农家中寻一些懂农事的便行。现在做不到那么稳妥,实在不行,就将人叫回来。”苏翎说道。“这个你与胡胡德昌商议定就是。”

“是。”赵毅成答道,在心里,已经决定将近十个庄子的属下都调回来。

千山堡的手伸的似乎太长了,以目前的人手,破坏有余,要想稳住,确实不易,如今也该收敛一下锋芒了。毕竟现在做的,仅仅是铺垫,为千山堡赢得更为宽松的空间。

“另外,让胡德昌想办法,要让宽甸市场有更多的商队往来。实在不行,将我们的一部分利让些出来,也可以考虑。”

赵毅成点头记下。

苏翎转头对待在一边的冯伯灵说道:“冯大哥,这些事情,你能协助的尽量协助,等那几千新兵能派上用场了,这里便要轻松一些,眼下,够你们忙的。”

“放心。”冯伯灵只说了两个字。适才的对话,尽管听的不是太明白,但冯伯灵知道对面这位小兄弟处置的,是远远大于镇江堡所辖的范围。这对于苏翎的印象,再一次加深。

参将府的谈话,便到此为止。苏翎留了一百骑兵给赵毅成,让他去交代胡德昌安排要办的事,自己则连夜赶回宽甸堡。人手的缺乏使苏翎不得不将宽甸堡作为中心而留守,更多的琐事都交给赵毅成处置。目前来说,千山堡仍然是以骑兵为主,这是存在的前提,其它任何深谋远虑都只能是点缀。而上万的队伍,也只能由苏翎掌控。

关于张家的事,让苏翎隐隐产生一丝担忧。这一方面是自己威信的上升,另一方面,却是必须更加小心地为人处世。身居高位的压力,将使人变得更加稳重。苏翎明白,倘若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千山堡这些来历繁多的组成部分,便会四散而溃。

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与努尔哈赤类似的,但苏翎与努尔哈赤却是完全不同的应对方式。

武官学院整训的武官们,得到苏翎指示的最新课题,如何将振武营的那般新兵尽快训练成军,并且要如何发挥出战力。为此,苏翎专门让赵毅成抽调了几名熟悉振武营实情的武官返回宽甸堡,现场解释那些不成样子的兵们到底是什么状况。另外,振武营的兵最适合什么样的战斗,又是在何处才能做到以自己的优势与敌人对阵。这些问题的商议将占据这一期武官们的大部分时间,而一旦有一条达成共识的建议,便被迅疾送往余彦泽处,当即作为训练课程予以实施。

振武营将是苏翎扩展人马的一处试验场。趁着镇江堡空虚的这段难得的时光,苏翎将以千山堡在群山之中获得的实战经验,加之武官学院的商议结果,形成一套自己的练兵计略,并不断增添新的内容,从而在日后能够在辽东腹地用最短的时间组建新军。

到六月底,苏翎这边一切进展顺利,新兵训练已经与上次截然不同,至少已经能过做到令行禁止。而太平哨的郝老六以及海西的术虎所部,正按预计的逐步进行,也是颇为平静。

此时,辽东群山的另一侧,对峙的两方却又各自有了不同的变化。

赵毅成的哨探又探得努尔哈赤的一项新举动,这一次,哨探们是在镇江堡就得知了消息,反倒比辽阳的哨探早了一天,传言的速度,可比哨探还要快。

这一天天气稍热,赵毅成寻到苏翎时,见其正拿着本书坐在窗下观看,便好奇的问道:

“大哥,看得什么?”

苏翎见是赵毅成,知道必有消息,便合上书页,将封面展示给赵毅成。

赵毅成接过一看,说道:“《练兵实纪》。。。。。”

“嗯,这是一个叫张伯臣的小队长拿出来的,他原是浙江兵。”苏翎笑着说道,“若不是抽调到武官学院来,怕是他还不肯拿出来。”

“就是大哥上次说的那个戚总兵写的?”

“对。很难得。”苏翎说道。“可惜咱们这儿没雕版印书的,不然多印一些,每个武官一册。如今只能让陈芷云寻人去抄。”

赵毅成略略一翻,见目录页上写着:“练伍法第一、练胆气第二、练耳目第三、练手足第四、练营阵第五(场操)、练营阵第六(行营)、练营阵第七(野营)、练营阵第八(战约)、练将第九。。。。。。”

“大哥,这些可都用的上?”

“一半吧。”苏翎说道,“有些咱们已经用了。还有一些在南方适用,这北边,还得再改一改。”

赵毅成将书放在桌上,进入正题,只听他说道:“哨探回报,五月二十五日,努尔哈赤贴出榜文,用后金国汗的名义,招降辽东将官以及城堡军民。”

“哦?他还会这一招?不会又是李永芳的主意吧。”苏翎说道。

“很可能是。榜文上大意是说,辽东的官民要立即归顺后金,可保全家室;如不肯投顺,努尔哈赤将一直杀到山海关内。好像还例举了什么宋代徽、钦二帝的事。”赵毅成对这个典故不太清楚,但依据上下文来看,大致还是明白一点。

“这主意不错,这语气倒与努尔哈赤的本性相符。”苏翎没有去解释,只摇摇头,这般榜文的意义,就跟吓唬邻居孩子一样。这般画虎之举,倒不是效果如何,而是努尔哈赤显然野心在进一步扩大,这已经带着些国君的味道,不再是部族首领的习气。

“六月初,努尔哈赤带着八旗兵,再次动手了。”赵毅成又说。

“说说看。”苏翎并不见急,坎川岭一带有郝老六死死盯着,只要不从这一路来,千山堡便是安全的。

赵毅成接下来,便将哨探探得的消息简单讲述出来。

在六月十二日,努尔哈赤率轻骑五万,从抚顺关入明境,直逼沈阳;另有一万多骑兵,由东州沙地直抵奉集堡。努尔哈赤带着八旗兵沿途袭击大小村堡四十多所,掠获男女数千人口,一直抵达距沈阳城五里的地方。同时,努尔哈赤再次使出招降的法子,想让沈阳守军不战而降,但这一次,没有效果。

奉辽东经略熊廷弼之命,沈阳城内有总兵李怀信的四万人马驻守。另外,总兵官贺世贤闻讯后,率队在沈阳东二十里的浑河沿岸与八旗兵接战,奉集堡的柴国柱也出兵,在沈阳东三十里的小夹山与八旗兵接触。这回不同的是,大明朝的官兵在熊廷弼的整训下不再退缩,而是一接触到八旗兵,便摆出死战的架势。努尔哈赤见此很是吃惊,这与以往完全不同,同时,八旗兵已有被三面包围的可能,努尔哈赤当即退后十五里。但贺世贤与柴国柱两军仍然一南一北向努尔哈赤夹击而进,同时,沈阳城四万大军也全部出动,从西边平推逼近。努尔哈赤闻讯,当即撤回后金境内。一向战绩辉煌的努尔哈赤这次可扫了颜面,不过他并不甘心这般被逼,便于六月十五日,由达尔汉统兵一万绕道沈阳北境袭扰劫掠。又于六月十六日,由皇太极率兵八百,将沈阳以东的百姓掠走一千多人,抢走不少粮食。

赵毅成说完,苏翎面色渐渐趋紧,说道:“这么说两边都有决战的想法?”

“看沈阳这一战的架势,虽然没打得厉害,却是都不示弱。”赵毅成说道。

“熊廷弼还是有一套。这一招,让努尔哈赤又要担心了。”苏翎说道,“辽阳城里呢?”

“熊廷弼还是督促操练兵马,修固城墙。”赵毅成说道,“不过,按上次徐熙传回的消息,朝廷上催促熊廷弼速战的人又多起来。”

苏翎摇摇头,对这些朝堂之上的文官丝毫没有好印象,“辽阳、沈阳总共有多少人马了?”

“约有十多万了。”

“再等些时候,熊廷弼就该主动出击了。不过,”苏翎起身走了两步,说:“该不会又如杨镐那般,急着便要出兵吧。”

赵毅成没有回话,苏翎的估计可不是猜测,完全有可能。熊廷弼在辽东是一人独掌大权,但在朝堂之上,却不过是个人人都可以拿捏的文官。

“努尔哈赤也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是不是粮食缺得厉害?”苏翎边在屋中踱步,一边自言自语道。

“这个,打探不到确切消息。”赵毅成说道。

苏翎摇摇头,努尔哈赤的行动象是急于攻打沈阳,按以往的习惯,该是对沈阳城内的东西十分饥渴。

“他们一打,不管谁胜,都是我们的威胁,”苏翎说道,“我们现在。。。。。还没准备好。”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一名护卫进来禀报:

“将军,去蒙古的人回来了。”

苏翎与赵毅成一听,面色一变,同时向门外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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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三十章 蒙古骑兵

苏翎与赵毅成抢出门外,一眼便见院中站着一人。

此人中等身材,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这六月底的天里,身上还套着一件已分不清颜色的皮褂子,且侧面已被划开两道口子,隐隐带着暗色的血迹,一把腰刀倒是打整得干净,斜斜挎在腰间。此人正是与苏翎、赵毅成等一起做夜不收的兄弟中最是沉默寡言的胡秋青。

“大哥。”胡秋青一见苏翎便开口叫到。

苏翎紧奔两步,一把握住胡秋青的胳膊,用力晃了两晃。赵毅成也走到跟前,抬眼望着胡秋青。

“走,屋里说。”苏翎说道。转眼又瞧了瞧胡秋青的身上,叫到:“祝浩,去拿件衣服来。”

“是。”祝浩远远地答应着,向后院走去。

一进屋,胡秋青便说道:“大哥,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

苏翎一怔,转身看着胡秋青,似乎微微叹了口气,但旋即用低沉的语气说道:“你回来,就好。”

去岁冬初派出的三队人马,看来只回来胡秋青一人。

这时祝浩进来,胡秋青顾不得许多,就在屋里脱了破皮褂子,露出浑身的肌肉疙瘩。赵毅成给倒了晚凉茶,待其换好衣裳,便递过去。

胡秋青猛喝了几口,抬起头问道:“大哥,有果酒没有?”

不待苏翎回答,祝浩便说道:“有,”说完便转身出去,很快抱回一小坛子酒。

胡秋青拍开坛口,就着坛子便大口喝上了,足足有小半坛子灌入腹内之后,才放下,一抹嘴,坐在椅子上。

苏翎与赵毅成一直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胡秋青,没有开口询问。这一路上遇到多少艰险,胡秋青不说,是任人也想不到的。

“大哥,”胡秋青望着苏翎,“再给弄点吃的。”

苏翎眉毛一扬,随即冲祝浩一挥手,祝浩立即出去预备。这光顾着看人,却忘了这胡秋青的习惯,有肉无酒可以,有酒无肉可是不行。好在后面伙房随时都预备有吃食,有赵毅成的哨探总部在,那些哨探无一不是匆匆来去,这饭食是可以随时提供的。

不一会,祝浩便端上几大碗,都是炖得熟烂的。那胡秋青也不客气,伸手便捞出一块肘子,大口地吃着。看得出,胡秋青是许久未吃上这样的饭食了。

胡秋青一口酒一口肉,转眼便消灭了肘子,这才放慢速度,说道:“大哥,这次去,我先到的是蒙古宰赛部。”

“就是被努尔哈赤俘获的宰赛?”赵毅成问道。

“是。”胡秋青又捞起一块,不过总算有些斯文了。

当初派出的三队人马,分做三个方向往蒙古境内迂回而进。胡秋青走的是东海、海西一线,为避免与努尔哈赤冲突,从北面绕了很大一个***。能在冰天雪地中翻越大山,本身便是个奇迹。

“去年冬,在山里我们就死了四个。”胡秋青放下酒碗,慢慢说道。“还好那个向导不错,没有迷路。到了开春,才走出山里。一出山,便被不知哪个部落的人杀了三个。我们剩下四个人死命向南奔,好容易才摆脱掉。除了珠子,其余的都丢了。”

这番轻描淡写,细想起来,该是何等的险恶。

“后来,我们终于见到了宰赛部落的一个首领。”胡秋青双眼望向空中,似乎又回到当时的情景。

苏翎与赵毅成都在一旁静听,没有打断胡秋青的回忆。当初苏翎仅仅是派给他们三队人马一个大概的任务,与蒙古人取得联络,若是可能,可以相机而变。

“我们拿出一半的珠子,那个首领答应见我。我们谈了半日,算是知道了一些蒙古人的详情。”胡秋青说道。

胡秋青接下来,将所了解的蒙古部落情形一一讲述出来,苏翎与赵毅成则仔细听着,对于相隔甚远的蒙古人,算是有了初步的印象。

蒙古人此时在与大明朝的关系上,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便在马市、木市上交换各自所需,坏的时候,便会纵马南下,抢掠汉地。由于蒙古境内都是一些分散的部落,分别由几个大的首领控制,这很难形成一个统一的态势。这是由其生活习惯与地势决定的。

辽东与努尔哈赤对峙,这蒙古部落便成为一个双方都在争抢的盟友。谁得到蒙古的支持,在辽东的态势便居于强势。但蒙古部落本身便是散乱的,这便形成蒙古部落不同的态度。

位于察哈尔的蒙古部落是以林丹汗为主。林丹汗是蒙古成吉思汗的子孙,在蒙古各部中人口最多,势力最强,蒙古的其它部视他如皇帝一般,地位居于蒙古各部之上。最初林丹汗的态度不是十分明朗,一边接受大明朝的赏赐,一边又与努尔哈赤互通使者,保持联络。可以说这是整个蒙古部族的一个明显特征,各部几乎都是这般做法。

但林丹汗的态度,在努尔哈联手科尔沁蒙古,向开原、铁岭推进的时候,林丹汗的态度便有了转变。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天命四年)十月二十二日,林丹汗以蒙古四十万英主青吉思汗(仍元始祖故称)的身份,向努尔哈赤提出了警告。大意是说,广宁一带是他的地界,若是努尔哈赤胆敢入侵广宁,蒙古骑兵将毫不客气地杀向后金境内。

两个月以后,万历四十八年(公元1620年,天命五年)正月,努尔哈赤与林丹汗在相互致书时又起了冲突,努尔哈赤毫不客气地指责林丹汗贪取明朝的赏物,受明廷的利诱。这般口气让一向高傲的林丹汗如何忍得?

林丹汗大怒之下,将努尔哈赤的使臣武巴什扣押起来。而努尔哈赤自然毫不示弱,先后扣押了察哈尔蒙古五名使者。自此,察哈尔林丹汗与后金国大英明汗努尔哈赤便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

林丹汗之所以翻脸,是因自从努尔哈赤最初崛起时,蒙古的科尔沁鄂巴、明安等贝勒先后归附。这些原本是林丹汗麾下的部族的反叛,自然会使林丹汗不高兴,而随着努尔哈赤带领八旗兵不断地向西,明军不断丢成失地,使得以往在大明朝与蒙古之间的马市、贸易等等统统断绝,这些将给林丹汗带来每年价值百余万两损失。同时,蒙古上层贵族的日常所需也陷入来源稀缺的境地。若努尔哈赤继续征占辽沈、广宁,而大明再败,这蒙古与大明的贸易将彻底消失,蒙古人日常所需毫无得到的希望。这一切,都是林丹汗最终摆明了态度。

蒙古部族的另一部分,是位于科尔沁的蒙古部族,例如鄂巴、莽古思、明安、孔果尔等贝勒,则早早地带着族人纳入努尔哈赤的麾下。林丹汗的察哈尔蒙古与科尔沁蒙古,成为两种态度截然不同的部族。

剩下的位于喀尔喀的蒙古部族,扎鲁特、奈曼、敖汉、巴林、克什克腾等部,还处于观望阶段,没有明显地倒向一方。努尔哈赤或以金帛或以联姻的办法来尽量争取这些蒙古部族的归附。而大明朝也通过赏赐、关市贸易等,拉拢这些摇摆不定的蒙古各部。

当然,此时出现的苏翎,代表着千山堡,也在这场拉拢中踏进了一只脚。

在努尔哈赤对大明辽东开战初期,喀尔喀蒙古部族收了努尔哈赤的财务,对努尔哈赤的军事行动给予支持。攻打抚顺时,喀尔喀蒙古部族中的乃蛮、炒花等部便出兵进犯长永堡(沈阳城西南),而宰赛、煖兔等部族则统兵驻扎在辽河岸,向大明朝讨赏。这最初使得大明朝两边都照顾不上,手忙脚乱。

但在大明朝开始公布赏格,规定有能擒、斩努尔哈赤者,赏银一万两时,喀尔喀蒙古的乃蛮、炒花各部又转到大明一边,愿意听从朝廷旨令。可这没多久,萨尔浒大败北,蒙古各部又转变态度,当时连察哈尔的林丹汗都派出十万大军,袭扰广宁东西及山海关迤西各地。其中的宰赛、煖兔的二十四营蒙古也靠向努尔哈赤,并在开原一战时给予配合。当然,努尔哈赤也格外大方,开原的余财“十数万”被分给宰赛、煖兔和炒花各部。

紧邻开原、铁岭一带那些摇摆不定的蒙古部族很快便察觉到,努尔哈赤的野心远不止目前的战绩。同时,这些蒙古部族本身也开始尝到了努尔哈赤势盛的后果。

大明朝在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时,便在辽阳的长勇堡开设木市,边墙外从广宁到辽阳,所有以游牧为生的蒙古部落,都从木市得到大量的银两赏赐与日用补给。而蒙古的马、牛、毡、革等土产,也在这里交换成汉地的出产,例如日常所需的布、帛、锅等。但努尔哈赤若是再向明朝进军,这些可就全部成了泡影。正当喀尔喀蒙古各族开始犹豫的时候,大明朝也因担心蒙古与努尔哈赤的联手,再次给予赏赐与拉拢,使得这些跟随努尔哈赤步伐的蒙古部族再次倒戈。

是故后来便有宰赛贝勒父子联合扎鲁特的色本、巴克、巴雅尔图、岱青、科尔沁明安贝勒的儿子桑葛尔寨等,统率一万多蒙古骑兵,增援铁岭之战,但全军败北。宰赛父子、巴克、色本等贝勒及一百五十多人被努尔哈赤俘获。可也因此一战,宰赛部族便被努尔哈赤以人质在手,变相控制了。

宰赛贝勒是喀尔喀各部中地位最高的首领,其余各部均以其马首是瞻。这下努尔哈赤占了主动,逼迫喀尔喀部蒙古与后金天地盟誓。这之后,努尔哈赤便将宰赛的一个儿子喀什克图及被俘的一百人和扎鲁特的色本贝勒放回,但宰赛本人却仍然软禁在赫图阿拉。

当然,在释放的那一天,所谓的大英明汗,赐给喀什克图貂皮缎子皮袄,猞猁狲皮罩,暖帽、腰带、靴子、布衫、裤子,马鞍子等,完全是一副恩赐的嘴脸。就在这一天,努尔哈赤明言,将在攻占广宁之后,释放宰赛。这将努尔哈赤的野心大白于天下。

胡秋青的这一番讲述,说得苏翎与赵毅成是晕头晕脑,大概意思是明白的,但那一连串的名字,在胡秋青的蒙古语发音中说出来,确实难以记住。好在宰赛这个名字是很容易的。

“那么。。。。。”苏翎看胡秋青又倒满一碗酒,略停一下,等胡秋青喝完,才接着问道:

“见到那个叫什么。。。。喀什克图了么?”

“见到了。”胡秋青点点头,说,“我又拿出了十粒珠子,才得到引见。”

“此人如何?”赵毅成忙问。

“是个勇士。”胡秋青脸上露出几分赞许,“我将来意一说,他虽没有当即答复,但看上去却没有头一个首领的那般嘴脸。”

苏翎与赵毅成都等着静听下文。

“第二日,喀什克图再次见我时,态度就要好得多。他说,虽然不知苏将军。。。。。。”胡秋青望向苏翎,这当然指的便是大哥。

“虽然没见过,也不知有多少人马,但他愿意试一试。被俘的耻辱不会藏在心里的,只要我们能攻下赫图阿拉,救出他父亲宰赛,他会召集全部喀尔喀蒙古部族的三万骑兵,围杀努尔哈赤。”

苏翎与赵毅成听到这话,都是一震。这最初仅仅是试探的小小希望,竟然能得到如此明确的答复,怎能不为之一振?

“不过,喀什克图也说了,若是苏将军没这个本事,这事便算是一阵秋风罢了。”胡秋青说道。

苏翎与赵毅成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确实,草原上相信的便是力量,没有这个,说的话便真还不如风过。喀什克图能给这初来的陌生人这样的答复,已经算是奇迹。

“后来,”胡秋青继续说道,“听说我要去见林丹汗,喀什克图还专门派了几十个蒙古骑兵护送,那些珠子也没要,连原来那个首领拿去的,也都还回来了。”

“嗯,此人还算有些远见,不是鼠目寸光之辈。”苏翎说道。

“林丹汗如何?”赵毅成催问道。

“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排场很大,也很傲慢。”胡秋青说。

“结果呢?”赵毅成似乎等不及了。

胡秋青看着苏翎,笑了笑,说:“我是按大哥交待的说法,跟他说了。”

“他答应了?”赵毅成没有让胡秋青说出细节。

胡秋青点点头,说:“是的。虽然态度让人不喜,但说话还是讲道理。但条件还是那一个。”

“什么条件?”苏翎也有些急迫。

“攻占赫图阿拉。只要消息传到,林丹汗便会带着十万蒙古骑兵支援。”

这又是一个微小的希望成为现实。

“但,临走时,林丹汗说过,若是在这之后,做不到我们说的。。。。。。”胡秋青略略一停,看了看苏翎与赵毅成,这才接着说道,“那十万骑兵便不会回去。”

这算是较为客气的威胁了。苏翎与赵毅成又相互瞧了瞧,明白这句话带来的将是另一种隐患,这可是以往未曾考虑的。

不过,眼下还算是好消息,剩下的,便看苏翎如何带着千山堡的骑兵,做到蒙古骑兵支援的先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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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三十一章 攻守同进

胡秋青历尽艰险,在三路人马均损失殆尽之余,置身带回的蒙古部族的详情,让苏翎在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下达了一系列的指令。

既然这宰赛的喀尔喀蒙古部族是以赫图阿拉作为前提提供支援,这随后的部署,便自然是以此作为目标。这与苏翎等人最初商议的有所偏差,做些调整是题下之意。当然,蒙古部族的反复无常,使其做出的承诺也不能全信。

几番斟酌之下,就整个大的态势而言,苏翎倾向于与之合作。乱世之中的承诺,实际上便是利益的重新划分而已,不管是蒙古彪悍的骑兵,还是女真后金不断增加的汉人下属,都是在利益衡量过后的选择。至于林丹汗所说的十万蒙古骑兵的东进,怕是威胁的意味更大一些,指望林丹汗这十万骑兵还不如相信喀什克图的复仇意图。况且十万蒙古骑兵会给苏翎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已经犹如一根小刺,牢牢地嵌在腰腹部,让人时时不能忘怀。尽管这威胁还在攻占赫图阿拉这个目前来说还属渺茫的希望之后,但既然知道了,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对这一切,苏翎本人已经无法做出恰当的反应。于是,胡秋青返回的第二日,苏翎便向海西的术虎派出了一队人马,其中包括五十名新整训过后的武官,传令术虎将手中事务迅速安排妥当,然后火速赶回宽甸堡,这整个千山堡的未来,将在精心商议之后做出决断。

胡秋青没有返回原来管带的两千骑兵的队伍中,而是留在了宽甸堡。苏翎令其抽调原属骑兵中较为亲信的人另组一队,同时命赵毅成传下指令,让在辽阳一带的哨探们暗自招募蒙古族人,这些人将在胡秋青的管带下组成专责蒙古的队伍。

在辽东的蒙古人,大多是在其本部族中犯错逃亡,或是家中牛羊尽失,不得不另谋生路,也有一部分是羡慕汉地的农耕生活而迁居汉地。这些人散布在开原、铁岭一带,也多有从军吃粮的,仅在辽东临时募集的人马中,就有三千之多。

为此,苏翎命胡德昌利用其往来于仍然保持畅通的驿道上的商队,向辽阳的哨探们运去大批的银两,用以招募、收买辽阳城内的蒙古人,甚至远涉虎皮驿、沈阳附近,一旦有了效果,则通过胡德昌的商队掩饰,赶赴镇江堡,再由胡秋青接管。对付蒙古人,胡秋青已经有一套自己的办法,不然,又如何在蒙古草原上得以全身而退。

七月中,苏翎又带着二百骑兵护卫,赶赴太平哨营,与郝老六商议坎川岭一带的形势。随后,秦瞎子的游骑人马再次增加,向后金腹地渐次延伸。这些游骑都是惯于群山之中行走的精壮汉子,不仅骑术精良,且仅靠步行,也能在草木繁茂的山中越过八旗把守的各处要道、山隘。他们将不断袭击后金散落在山中的各处农庄,袭杀农庄里的后金官员,并用阿哈暴乱予以掩饰。

按努尔哈赤一惯的做法,这些农庄,尤其是边境一带的农庄,在做完农事之后,并不在一个固定地点留驻,而是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迁居它处。这本是避免受到袭击的手法,但此时却让这些农庄受袭的消息得到一定的延缓,再加上本身那些被俘获变成阿哈的汉人、女真人便在不断的逃亡,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没有受到努尔哈赤的重视。除了收获季节前来集粮,这些散布的农庄是没人关注的。这些都是的秦瞎子的队伍能够安然无恙地在群山之中游动,那些失去管束的阿哈们,则自行散去,一部分流向山中躲避,一部分则向千山堡靠拢。

与此同时,火器营中被改编成小队一部分火炮,在那些熟悉火炮与工匠们的多次改进下,也被调集到郝老六的营中。其中的数十门大将军炮,在原有的火炮战车上做了进一步的加固与调整,使之能够适应山路上的移动,以及尽量缩短装药填弹的时间,经过多次的实弹演练,所有确定不会炸膛的火炮店都被备置了定装的火药药包,而弹丸除了缴获的一部分铁弹外,还由石匠们打造出一部分石制弹丸。

苏翎与郝老六巡视火炮小队的实战效果时,观看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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