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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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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令人将那群奴仆都带下去。

苏翎看着剩下的这群周家人,一时没有开口。这让周家人更加惊恐,这满门被杀,怕就在一念之间。那周弘更是恐惧万分,竟然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结果这二十多周家人被关进一间柴房,挤得满满登登的,一把大锁将门锁住,直到第二日晚才有人前来问话。这些养尊处优的周家人头一次遭受这般折磨,那几个女人也不知是周弘的妻还是妾,一夜间便老了十岁,而周弘,喜忧参半总算有了另一种心情代替。至于周家家产,已经不用担心了,全部成为宽甸堡新成立的军需处清单上的一部分。

第二日天明,所有宽甸堡内的人都被集中到校场上,来自千山堡的管事们,开始登记造册,所有人家的房屋、田产一律登记在新的宽甸堡名册上,所有牛、羊等财物都让其自报。过了午时,分做数组的管事们便登记完毕。然后宣布宽甸堡所有居民愿意继续留下的,便站着不动。愿意离开的,勒令一个时辰之内离开宽甸堡。

这当然没人离开,不说这家、房子,地都在这里,要走也没有去处。管事们随即宣布,自今日起,所有田地缴纳一成粮税,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徭役。所需人手全部募集,酬劳或银或粮不定。紧接着,那些登记田产过少,甚至佃种别人家田地的人被召集在一处,周家大片已经长出禾苗的农田被无偿划分,并由这些人中选出十人确定田界,而没有耕牛,或者农具的,被立即补给。这些人中就包括原就是周家佃户以及一部分周家家仆,那些刚刚拥有属于自己的农田的人,都捧着一张纸不敢相信,待真的走到田里,才敢相信都是真的。其它关于住房、农具,等等,都按千山堡的例子施行。

对于这番类似赈济的行为,宽甸堡内的居民冷眼旁观也好,是保持沉默也好,苏翎并不在意。他只需要人们知道三点,一宽甸堡没有奴仆身份的人,二,除了一成的粮税,种地的人们不会损失任何已有的家产。三,一无所有的人将会分得土地,农具与数家人合用的耕牛。

事实上在两天之内,宽甸五堡尽数收归苏翎所有,类似的举措在所有堡寨几乎同时进行。那些在堡外的村子在随后几天也得到类似的重新划分。对于那些占有大量良田的大户,则仍按每人五十亩的基数给予保留,其余全部归功重新划分,苏翎会给予一定的补偿,或银或是药材、皮毛,若按关内的市价,苏翎补偿的还多了两成。

不到一个月,整个宽甸五堡连同四周的村子全部被洗刷了一遍。那些敢于抵抗的,则立即被没收全部家产,而人口,则被与周弘家人一起,被押往千山堡群山深处的屯田新村。极个别持械反抗的,则被随后赶来的数百骑兵全部斩杀,俘获者也被送往宽甸以北。

苏翎在十天之后,开始招募人手,将边墙扒开几十处缺口,并平整出可行大车的道路。这是宽甸堡地界内的百姓第一次见到有拿银子付酬劳的,虽然并不多,但的确都给,有些没有零散银子可付的,则给予其它等值的粮食、器皿等抵付。

在宽甸堡的民夫们拿到银子后的第三天,苏翎又再次召集人手,一样的给付酬劳,在宽甸堡外划出一大块空地,搭建简易木屋,又过了十天,当这块地方初步成型之后,苏翎将一块大大的招牌立在门口,上书:“宽甸市场。”由边墙以北较近的十几个村子组成的商队开始进驻,这些村民都将自己积攒下的山货、毛皮摆在地上,等待有人前来购买,或是交换各自所需。而胡显成派来的两个管事,则在宽甸市场内的几所木屋里,挂上招牌,开始营业。米铺,布店,杂货等等。

这番举动都被宽甸堡居民们看在眼里,当然,头三天没有一个人来购买、置换。整个市场象是一个展览,货物虽多,却只能看着。第四天,由镇江堡赶来的一个商队到达宽甸堡。这是胡德昌连拉带劝地组织了十几个小一些的商人凑成的。

那些小商人虽然有些狐疑,看着宽甸堡上飘扬的新月旗帜心里发慌,但见那些黑甲骑兵们只在远远的地方奔过,却并不管这些人的去处,便也就放心向前,待进了市场,发现很多平时很难买到的山货这里居然很多,按着商人的天性,一询价,居然便宜得惊人,甚至有些卖主直接要粮食、布匹便行,而其摆在地上的药材、人参、山货,岂止是一点粮食的价值?当即便成交。有人带头,那么接下来的,虽说不上踊跃,但至少这些商人在经胡德昌指点后带来的布匹、粮食以及各种家用小东西、农具、铁器等货物全部一扫而空,换上得是价值数十倍的山货。这些商人此次大约是一半的交易是用的银子,另一半则是以货换货。然后急急忙忙地离开,但那些新出现的骑兵们并没有干涉,任其离去。

又过了三天,第二批从边墙以北的商队出现在市场上,这次有更多的毛皮、山货。而镇江堡的商人,约有半数不再要胡德昌催促,自己主动前来交易。宽甸马市重开的消息,至少在这些钻进银子里的商人***里,盖过了宽甸堡上飘扬的新月战旗的影子。

似乎形成了规律,每隔三天,从宽甸以北的群山之中,便会走出一批商队。而镇江堡前往宽甸的人流,也慢慢跟上了这个节奏。不出一月,有些精明的商人开始寻求在市场上搭建商铺,这时,苏翎发布了商税标准,商铺值百抽二,那些摆摊子的则值百抽一。并且出租商铺店面,三月一期,每期十两,同时,店铺由苏翎招募人手统一搭建,并在市场中划分出各个不同区域。那些观望的宽甸堡附近的村民终于开始进入已经显得热闹的市场,很快,第一家买茶水的铺子出现了,随后是第一家卖烙饼的,然后是第一个修理马掌的铺子,随后,还有更多的第一逐渐出现,直到第一间有三层木楼的酒肆在浦石河畔出现,宽甸市场已经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成为远近闻名的去处。

这个成功要远远快于苏翎等人与胡德昌三人的估计,这一方面是因宽甸马市关闭太久,这附近数万人的生活,居然只靠一些游走的小贩供应,怎能不积累出大量的买卖呢?虽然大多数的宽甸百姓都还只能在温饱上劳作,但每个村子里都有几户人家算是较为富裕,但远还达不到苏翎严厉打击的蓄养奴仆的地步,这些人家总是要置办一些家什的,这一来二往,也就增添了市场的兴旺。再加上苏翎招募人手时花掉的近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最终还会回到市场之中。市场上实行的自主申报的抽税,也深得商人们以及小贩们的欢迎,即便偷逃者不少,苏翎却丝毫不在意。他要这股货物的流动,渐渐向千山堡延伸,让这条路上的商队,一直向北,甚至抵达海西、东海。

整个宽甸堡界内,经苏翎的骑兵们一番强制迁移,甚至暗中杀掉,那些为数不算太多的大户、豪强,被逐渐铲除,宽甸境内的百姓组成渐渐的趋于一致,那就是都拥有自己的农田,或是拥有一门手艺,在苏翎花上数万银子的帮助下,大多数人都拥有了自己的房子,木料是取之不尽的,所费其实并不算多,但这些由千山堡管事们筹划下的举止,让宽甸百姓逐渐向苏翎靠拢,甚至那些被驱逐的,或是主动离开的人,也悄悄地托人打听,是否能够再回来。但,回来可以,以往的农田房屋都已被充公,只有重新再分,对苏翎没有太多解释。目前来说,对于占领宽甸,已经是流血最少的奇迹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宽甸境内逃亡千山堡的就有近千人,不仅有骑兵,也有百姓,这些人甚至提出了迁回宽甸的请求,但苏翎一时还未全部批准,只挑选少数一些人,到各个村子里担任村长一职。苏翎掌握宽甸的行动,也在此时开始由堡寨,逐渐延伸到每一个村子里。

按此时一般战争之后,那些被占领的村子,若得到保留,则只在需要征收粮食,或是人手时才会被征服者顾及,其余时刻,没人关注。

五月行动,是精心策划的结果。宽甸堡的举措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在沿着浦石河一直到鸭绿江以北的一侧,一千多骑兵分队巡哨,严密监视任何可疑的人员流动。赵毅成的哨探更是大量地在浦石河另一侧活动,将触角一直延伸出数百里。而此时辽东河东的广大地域内,除了以往设置的卫所官员,几乎没有多少兵马驻扎,即使辽东在萨尔浒大战之后剩余的七万多人马,也多达集中在辽阳、沈阳、开原、铁岭一带,若是苏翎原因,只凭一个营五千的骑兵,便可以一直杀到金州旅顺。但苏翎否决了这个提议,而是采取这种较为温和的蚕食方式进占宽甸地区。以浦石河为界,与辽东都司隔河相望。那道高高的边墙,已经不再存在,费劲气力烧制的无数青砖、条石,被改为渐渐延长的大道基石。整个辽东,在东方出现一处缺口,让以往隔绝的两方,开始自由流动。

苏翎自领五百骑兵驻守宽甸堡,其余的则分驻剩余的四个堡寨,一千骑兵巡查浦石河,另有两千骑兵,镇江方向严密布防。只是苏翎所部依旧采取的是游动方式,不会如辽东那般用隔断进行防御,大量的主力骑兵被布置在一处隐秘的营地里,游骑小队依旧如原来那般每日不歇,不过,这里比千山堡可要平坦多了,纵马奔驰时,骑兵们自有另一番豪气散发。

对于从镇江堡而来的商队,或是一般百姓,骑兵们几乎毫不阻拦,就像是根本就不设防,对镇江堡残留的一部分明军丝毫不在乎渗透。而整个地区在经过最初的猜疑、惊恐之后,不出数月,便习惯了宽甸堡带来的好处。至于苏翎的粮税,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或比大明朝的要高,但杂役的取消,田地的补偿以及一些农具之类的无偿或是宽松的供给,让人们很快便生出,“给谁缴粮不都一样?”的想法。对于这一点,苏翎感觉尚还满意,要改造成第二个千山堡,在宽甸堡一带是行不通的,但可以借鉴一些过去的方法,与此同时,宽甸的举措,有些也开始影响到千山堡,两者似乎在进行某些协调,向更兴旺的未来行进。

宽甸境内所有卫所设置已被彻底消除,任何一个原有的管事一类的大小官员连同家族成员,均被强制迁移到山中的屯田新村,与对待战俘一样,略微的反抗即可导致格杀,久经战火的骑兵们没有任何犹豫,不论是对后金八旗,还是那些逼迫他们逃亡的明朝官兵,只有一个标准存在,顺者生,逆者死。唯一受益的,倒是那些一向逆来顺受的百姓,眼下只是看到略微的好处,就足以令其接受宽甸的易主,并逐渐开始对越来越多的变化感兴趣。千山堡内的一切,都会被缓慢地搬到宽甸来。土地与市场,仅仅算是一个序曲。

苏翎在交待完所需之后,已将全部精力都放在镇江一线的防御上面,这是唯一能使宽甸受到攻击的方向。至于瑷阳、凤城一带的驻军是否会越过草河,再度过浦石河进攻,暂时还不算首要关注的。一来辽阳正在焦头烂额之中,而来,那些驻军所剩无几,最精锐的部分已经不存在,整个辽河以东,几乎没有能与苏翎骑兵抗衡的兵马存在,唯一能依仗的,便是远远高于千山堡的人口。或许,这也是苏翎采取温和方式的原因之一。在另一方向上,郝老六率领一营骑兵严密监视坎川岭一带努尔哈赤的动向,同时,术虎的海西、东海一部也在逐渐增添人马,千山堡尽量为其提供所需的甲杖、器械,粮食、布匹等,通过古里甲的商队,继续一步步地接近那些尚未完全靠近千山堡的部族。而集安一带,简易的木城已近完工,与朝鲜满浦镇的交易已经初步建立起来。小规模的贸易每天都在进行。

大明朝对辽东的态度,在这个五月里尚未出现变化,但辽事终究是一件满朝文武都在关注的事情,但这反应因距离的缘故始终慢上一拍,还未等宽甸的消息传至京城,令朝廷更为心痛的事却先到了万历面前。

此时苏翎所部不过是钻了一个空子,在左右无人之时,悄悄摘下就连努尔哈赤都认为随时可取的果子。这当然会令努尔哈赤不满,这囊中之物怎能让苏翎给取了去?但此时努尔哈赤不过是胆子放大而已,还远未达到消除摘别人家果实的那种偷偷摸摸的心理。不过是仗着”我便取了你又能如何“的态度,将大明朝久已糜烂的犄角狠狠地斩断。

进入六月,大明朝又将开始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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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四章 军政之分

宽甸五堡的易手,让苏翎所部管辖范围扩大近两倍,人口增添一万多人。这一带的山势趋缓,河谷增多,可供耕种的土地更是千山堡的数倍,单是五座堡寨附近的农田便有十万亩之多,这还不算零星分布在山中的村子,仅这一项,按苏翎所定下粮税,即便是亩产一石,也有一万石粮食可供军用。鉴于千山堡一带原本在胡德昌水路的支撑下已能够自给自足,这多出来的粮食,让苏翎可以筹划更多的事情。眼下施行的温和手段,不过是在为秋收做准备。不过,治理这宽甸堡辖内的民事,对苏翎、千山堡来说都是一项新内容。为此,千山堡内抽调出近五百人,经过十多天的紧急整训,都调往宽甸一带。这些人将先集中在各堡寨,然后会进入各个村落,将宽甸一带的村落彻底变成千山堡的辖地。这些都仅仅是初步的盘算,虽不算细致,但总算在一步步地落实。

直到六月初,苏翎才算是正式入驻宽甸堡,自此,苏翎所部,或者称千山堡辖地,将以宽甸作为中心。原来宽甸周弘的宅院自然成了苏翎的住所,随之入驻的,是赵毅成的哨探部署,另外还有胡显成属下的多位管事。这所千户府邸,仍然发挥着其原有功能。至于骑兵们,则在宽甸堡原有的军营内驻扎,一切几乎都是现成的,大明朝的堡寨功能区划,还算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只是在此时,这益处都让苏翎所部发挥到极致。

这初次拓展,虽然没有大的战事,但琐事繁多,千山堡原有的简单架构,便在此时显得过于单薄,几位原来在千山堡便能左右一切的人,面对不断出现的琐事,忙得是一刻不得空闲。待大事除稳,几个人这才聚在一起,好生商议这些新出现的问题。

周弘的宅院自然要比千山堡精致得多,说起来比不上江南的精雕细琢,却也是雕梁画栋,一派大户人家的气势。最难得的是院落屋舍设置合理,马圈、柴房等等的都一应齐全,苏翎在千山堡府上的人员全部都前往宽甸堡,再加上赵毅成等人的部署,将整个大宅住的满满的,倒比周家以往还要兴旺。

五月剩下的那些天,苏翎一直在宽甸五堡之间巡视,甚至一直抵达浦石河的最东端,越过河,便是前往镇江堡的正路。骑兵们将清洗辽东卫所的任务执行的十分干净利索,尽管手段温和,也免不了一番血腥四溢的事情。好在这都与那些百姓无关,赵毅成的哨探以及出身宽甸的逃军们几乎将所有的村落都详加分析,对于那些需要拔出的大户人家,都是在入夜时分猛然出现,然后将所有人员一律带走,家仆们都采用的是在宽甸堡的方式予以赎身,并在第二日天明之后,清理财务、地产,随军而来的管事则快速地按规矩进行调整土地的事宜。这般缓步而彻底的清洗,至少在表面上拔除了辽东都司的存在。在确认镇江堡一方毫无反应之时,苏翎才赶往宽甸堡,与其余几人汇合。

宽甸堡苏府经过一番整理,几位高级武官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一边捧着比千山堡好得多的茶盏,一边商议经过挑选的议题。

胡显成第一个发话,他面对的问题最多。

“大哥,这回事情麻烦得多,那些管事们可都抱怨着呢,这一个管事从早忙到晚,事情却不见得处置得当。要想个法子才好。”

苏翎一向只管出主意,下决定,这管事到底有繁琐,却是没有直接印象,这些也只有胡显成才知道。

“五百人还不够么?”苏翎问道。他虽知道事多,但多到让胡显成提出来,却是在千山堡没有过的。

“按眼下的进度,倒也够了,只是这些管事以往都是听令行事,各管一部,如今光着五个堡寨,问题可不止一处,很多相互冲突的,都问倒我这里来了,这一来一往,万一有什么耽误,可就更加麻烦。”

苏翎皱着眉头,细细思量。千山堡不过一个城而已,再多的人口,以胡显成管带着那些管事,足够应对。可这一下多了五个,便分身乏术,真要事事禀报,怕真会误事。

“大哥,我看这么安置始终会是一盘散沙。不如仍旧按卫所的法子来管。”

“也分什么千户、百户?”胡显成有疑问。

“不,”苏翎打消了这个提议,说道:“那会让那些百姓生出别的想法。”

“这样,你去挑选五个人,要绝对信得过的,从千山堡里挑选,每个堡寨分一个,其余的都归其管辖,有事可立断。不过,这五个人一定熟知千山堡里的那些规矩。”

胡毅成点头应道:“这人不缺,就在那些已经来了的人里面就有。只是这还是该有个名头,不然面对那些百姓该如何称呼?”

“就叫县长,五个县长,每个下面有近一百人,应该暂时够了。”

“也只能先这样了。”胡显成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每个县里,得分出管粮管事,专管收支粮草;军需怕是要另设一人专责;还有甲杖器械的工匠们,另外,还得有人专管地方匪盗、诉讼,昨日便有管事询问如何处置一起纠纷,是关于田地地界的事情,这些我现在也不知如何处置。还有。。。。”

不待胡显成说完,苏翎便伸手打断说道:“等一等,这些说的叫人头晕,咱们都是初次,这一下子解决所有问题,怕是有心无力。眼下先不想那么多,先解决首要的。”

赵毅成说道:“咱们以往都是以军为主,倒与辽东卫所类似,大哥的意思是将这民事分开一部?”

苏翎稍稍一怔,这个提法倒还真没出现在脑中里,这么一想,倒真是如此。

“还是按咱们自己的步子走,不要让那些琐碎牵着走。咱们这么说,这一,是要保证骑兵的需要,眼下这仍然是我们站稳的根本,要第一个安置。第二,是粮食,这也是最重要的。第三,盔甲器械咱们缴获不少,眼下虽够用,但修修补补以及打制器械一类的,还是要单独出来一部,就叫军器局吧。第四,商队,这是必须的补给。就算粮食够吃,眼下自己打制的东西远远不够用,还需要商队接济,这个也要单独安排。”

“前几个月派出去的人眼下还没有回音,若是按咱们设想的,以后这些铺子怕就要有几十个,分布式多个府县,这些人可都要专人管带,不然连记都记不住。”

这些人,包括已经在京城的徐熙,都即是商人,也是哨探。这生意要做,哨探也要做,这本就分不清,可眼下似乎必须分出来。

“大哥,不如将胡德昌等人一起纳入这个做生意的一部。就叫商部好了。哨探仍由赵毅成管辖,生意部分可以另外找人专责,其实就让胡德昌做亦可。反正眼下也都是他做的最多,最熟。”

苏翎点头同意,这也是无奈,谁还有更好的办法?

“这个就只有你们两多商议了。生意要做好,这哨探也要做好,怎么区划,你们商量着办吧。”

“对了,徐熙有何消息传来?”苏翎问道。

赵毅成说:“消息不多,只说朝廷对萨尔浒之战甚为惶恐,不说那些官儿,在京城里就有不少富户向南逃走,像是努尔哈赤就要打进京城似的。”

几人听这么一说,都忍不住笑了笑。

“据说朝廷仍然准备征调十八万兵马,不过粮饷凑不齐,那些官老爷们还在商议。”赵毅成说道。

“另外,徐熙已趁着那些富户逃离,买下不少房产、店面,城外的田庄也买了两处。反正那些银子堆在那里也没用。倒不如做些处置。”

苏翎点头表示赞同,看来徐熙还是动了脑子的。

“你们说,”苏翎又想起那些琐碎,“咱们这么点地方便是一堆事情,那皇上岂不是更忙?”

“不是说皇上早就不理朝事么?”赵毅成说。

“怕是被这些琐碎吓的。”苏翎笑着说道。

的确,这一县一府便这般扯不清理不顺,何况诺大的大明朝?那些自诩阁臣的官老爷们,遇事只管上奏,出主意,却拿不出实际办事的法子。就说这征集兵马,不论是兵部,还是户部,凑不齐银子便只管向皇上要银子,却拿不出别的办法。这皇上能不烦么?说起来这皇上连宫门都未出过,除了从自己兜里拿银子,还能有什么可行的主意?这说皇上不理朝政,倒显得阁臣们多么的辛劳,将诺大的大明朝不用皇上操心便治理得不错。

话题重又回到自己的麻烦上。

“先将就最紧要的办。”苏翎定下宗旨,“其余的,边走边想法子吧。另外,让千山学堂里的人也分批出来历练一下。学得再多,也要用用才知道。”

“对了,这宽甸是不是也要办学?”胡显成问。

这就又牵扯出一件缺人手的事,这主意可以出,可人手,倒哪儿去找?

“唉,这是一件接着一件。这事让陈家大小姐去想吧,只要她又主意,人手随她征调。”苏翎说道。

“那关于诉讼一类的事呢?”胡显成又问。

“这个,”苏翎眉头紧锁,要立时想出这么多答案,怕是有心无力。

赵毅成有个办法;说:“大哥,这样,每个堡寨配置一个百人小队,既守堡也巡哨。那些县长们遇到麻烦也能有个依仗,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听话的。”

“那不是说这些县长就有权调动兵马?”胡显成问。

“不。”苏翎立断,“调动兵马不能给任何人。一百骑兵可以派去进驻堡寨,但让小队长留二十人随时跟着办事,骑兵只听武官调动。”

“还有一件事,”这回是苏翎自己提出来的。“咱们的兵马都只吃粮,不拿饷,这若是在千山堡还没什么,这在宽甸,市场开市以后,这银子便有用了。咱们总不能让士兵们连买块饼的钱都没有,这样下去不是好事。”

“发饷?”胡显成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骑兵们自然不会生出异心,千山堡一直不流通银钱,这饷便不如粮食有用。但到了这里,连边墙以北的村子都开始使用银钱了,这个现象会一直延伸到千山堡那里。这饷便不能不考虑,苏翎一向自诩公平,怎能让骑兵们有如此的落差?

“辽东的营兵募集是一两银子的月饷,还有一两五钱的。另外,还有五两银子的安家银,以及十多两的鞍马置备钱。”赵毅成说道。

“咱们现在有多少银子?”苏翎问。

“所有缴获加上胡德昌运回的一部分,约二十万两。”胡显成说道。

这其实不算多,单是在宽甸五堡以及清洗村落得到的银子,便有十多万两之多,其中各堡的税银只占了一成,其余的都是那些被清洗的富户们的家财。

“徐熙那里呢?”苏翎问。

“十万是有的。”赵毅成说道,“不过不知这回徐熙用去多少。”

“要不要与胡德昌去对一次帐?”胡显成问道。这自从与胡德昌联手以来,还从未过问过账目问题。

“不,”苏翎摇头说道,“那只会多生事端。”

“那大哥是决定发饷银?”胡显成又问。

苏翎点头说道:“发。宽甸市场一开,看这架势,迟早千山堡也要用银子来买东西。骑兵每月二两,其余的依次减少,这个你们下去在核算一下。”

“是不是太多了?”赵毅成问,大明朝可最多一两五钱。这倒不是赵毅成小气,而是不使银子惯了,对这一月便花去近两万两白银有些吃惊。

“不多,我要咱们的骑兵是人人都羡慕的人,不仅打仗勇猛,也是饷银最多的兵。”

这大约是旗军的地位导致的,苏翎与赵毅成胡显成可都清楚当初的地位是怎样的。

“这只能发十个月。”这很好算。

“先就这十个月,以后的事,还不知道如何变化,眼下先不考虑。还是那句话,先解决最首要的,余下的慢慢再议。”苏翎说道。

哨探传回的消息,努尔哈赤似乎对苏翎进占宽甸尚不知情,正忙着其打家劫舍的打算,这十个月,足够引起辽东巨变,到那时,说不定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至少,苏翎算是真正尝到了攻占的效果,难怪努尔哈赤会不断的发送进攻。

这是第一次有关整个宽甸的商议,虽未明确定下细节,但初步的规则一旦定好,下面便容易多了。从千山堡走出的骑兵们,第一次面对如此复杂的事情,算是上了第一课。不论苏翎等人制定的规矩如何漏洞百出,这毕竟是第一次有了完整的考量。另一方面,管理这些种地的农夫,不需要太多的力气,何况有武力卫护,哪个又敢不听?

“辽阳呢?”苏翎问。

“哨探汇报说,辽阳、沈阳一带的后金哨探有增多的趋势。”赵毅成说道,“但没有确切的传言。”

“未必要先打沈阳?”苏翎疑惑。

“若是按努尔哈赤抢一把就跑的话,该不会直接进袭沈阳这样的大城。眼下辽东兵几乎半数都在沈阳,努尔哈赤未必敢于硬碰?”

“辽东都司败战之后,正是武力最弱时,要打也要趁此机会打。不然,等朝廷十八晚兵马再次汇集辽东,努尔哈赤怕是只有再次返回赫图阿拉。”胡显成说道。

“哨探要加紧,不管他做什么,我们只想关于自己的。”苏翎说道。

还是那句话,我们将做些什么?

是再次来一个突袭?占领镇江堡?那努尔哈赤在西北方征伐,千山堡则在东部谋划,这些都让积弱成性的辽东成为两方共同的目标。如努尔哈赤一动,千山堡就算不想动,也得跟着动。

大明朝与努尔哈赤都未想到,这偏居角落的千山堡,会与努尔哈赤截然相反的方式,撬动辽东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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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五章 商人心思

胡德昌前往宽甸的路上,也是喜忧参半的心境。

这喜的,自然是与银子有关。记不清是哪一天,大约是在月末,胡德昌照例在自己房里趴在一堆账本中间捣鼓着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明白的数据,当夜深时算盘上蹦出个万字时,胡德昌手都在颤抖,连声唤人泡上一盏浓茶,狠狠地提了提神,然后再将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一阵拨弄,最后仍不满意,直到对了五遍之后,才最终相信,胡家也算进入万贯家财的门槛儿了。

象胡德昌这样的小商人,在辽东无以计数。他们之中有不少是当初辽东建立商屯后留下来的。那时大明朝廷为弥补边镇粮食不足的窘况,下令让盐商等商人运粮至各边镇,用抵达粮食的多少来换取盐引,而商人们为解决长途转运之困,便在辽东各地招募人手,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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