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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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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芳等人立即明白已被包围,那些汉人士兵都立即慌乱起来,挤做一团,却没有任何号令。那牛录倒是略显善战,看此情形知道前后两处必然是重兵所在,立即大声招呼,喝令属下向两侧山梁冲击。但山谷设伏最能杀伤敌兵的自然是两侧高地,果然,不待后金兵跑出数十步,只要有向上攀援的动作,立即便是一阵羽箭袭来,当下便有数十人毙命当场,平均每人身上至少有三支羽箭。见是如此,就连士兵们也知道对方埋伏的人比自己这一方要多,如此密集的羽箭没有立即施放,怕是还有别的意思,一旦齐射,谷内没有一人能逃脱羽箭的射程。也有那凶悍异常的,摘下弓箭便放箭对射,可惜这地利一方不再谷内,两侧的数目自然是最佳屏障,何况仰射的准头力度也难以有效对抗。几乎就在对射者射出一箭的同时,一支粗大的弩箭将那人连同后面的两人一起串成了糖葫芦,惨叫声加上这种贯穿效果,将一众慌乱引发的更是一锅粥般沸腾。那后金牛录一看两侧攻击不能奏效,便咬牙大声疾呼,带着数十名穿戴铠甲的骑兵向谷口出拦截的人马冲剌,妄图杀开一条血路,逃出生天。

苏翎勒马站在队伍中间,见此情景,微微冷笑。这是给你们活路不走,自己找死。若是一开始便全力攻击,这些人怕是有一半已经死在箭下。苏翎一挥手,横队闪开数条缺口,那些冲击者还心存侥幸,以为这些埋伏的人被冲击的气势吓住,自动让路。没想到那几处缺口闪开之后,豁然便是几门火炮。苏翎的炮队正需要实战练兵,队伍将道路拦住之后便已经将火炮装置妥当,添药,装弹,炮手手持火绳静立一旁,随时点火。此时双方距离还在一箭射程之外,只见火光一闪,随即两声巨响,硝烟弥漫。最先开火的是两门灭虏炮,这种百斤不到的铁铸火炮不过两尺长,发射的是一斤重的铅弹。这一箭稍多的距离上,人们都几乎能看见硝烟中两枚黑乎乎的圆球飞向正在冲刺的骑兵,瞬间就有两人被击中,但令人诧异的情景就在此时出现。两名被击中的骑兵,一名头颅被砸飞,另一人则是整个上半身被拦腰砸断,不仅如此,两枚铅弹并未停住,而是顺势在人流中切开两道

缝隙,后面的六人都被炮弹一击到底。但这后面的伤势已经看不见了,骑兵们只是稍稍一愣,便继续狂奔。经历过清河堡的火炮之后,努尔哈赤至少明白一点,那就是遇到火炮只能猛烈攻击,趁着装填的间隙打败敌人,否则只能挨打。冲刺的后金骑兵只多走了二十多步,已经能够看清对面的人脸。为首的后金牛录分明看见对面那位首领模样的人眼里的笑意,还未等明白有什么问题,就听得又是两声巨响,两门虎蹲炮开火了。

就在炮声响起,硝烟刚刚弥散在横队面前,一阵箭雨迎面向冲来的后金骑兵洒去,同时,数十支长枪被当作投枪掷向敌人来处,紧接着,至少上百枚小弩发射出来的弩箭以更密集的态势迎面扑去。这些都在一瞬间连环发出,待到硝烟略散,苏翎面前已经没有一个敌人的人影,就连马匹都没有一匹站立的,那唯一还在整扎的白马,昂首努力想站起来,但其身上黑白分明的数十处上空正流出鲜红的血迹,还有十几只弩箭插在脖子、前胸,很快,白马发出一声悲鸣,倒下不动了。

事实上事后的检查证明那伙骑兵大半都在火炮中毙命,后面的攻击太过浪费。好在都可以回收使用,倒不必心疼。至此,火炮的威力算在在炮队的实战之下得以证明。谷尾处郝老六的打法略有不同,面对数十人的冲击,郝老六总算是记起苏翎的叮嘱,羽箭与弩箭都先行施放,然后才一声狂叫,带头挥舞这腰刀冲了过去。俗话说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这郝老六麾下的人多半也都一样的血性,近百把腰刀将试图突围者全部砍下马来,随即被剁成肉块,事后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找到。

剩余的李永芳等人被前后的血腥吓得呆了,自始至终,李永芳没有下达任何指令,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就算那久经战火的牛录也转眼被优势火力歼灭,何况这些稍弱一些的降兵?再说,就算是他反应过来,怕也没人听了。

就在谷内众人不知所措间,不知有多少人同时喊起:“丢下兵器,跪地不杀!”

两侧的山梁上也同时涌现无数黑甲战士,手中利箭指向谷中众人。

喊声不过三遍,然后便是鸦雀无声。谷内的人都立在当地,既不喊叫,也不跑动,神情木然。从最初的烟花信号,到牛录兵马的血肉模糊,似乎仅仅是眨几下眼睛的功夫,然后便是震天的吼声。

很快,兵器丢弃在地的声音响成一片,下跪者都仿佛想离地上的兵刃远远的,尽量避开反抗的嫌疑。

郝老六带队快速冲谷尾跟进,在降兵中间挥舞着腰刀呼啸穿梭,让胆战心惊者更加哆嗦,别说反抗,能不瘫软便算是胆子大的。

战果果不出所料,己方只有两人被不知何处飞来的弓箭射伤,但都不碍事,检查后没发现箭上有毒,只要略作休息,便可恢复。而后金兵被杀二百六十八人,俘获二百七十人,缴获战马一百三十匹,铠甲三百一十副,刀枪共计五百余,牛录印章一枚,银二十两。此战大获全胜。

郝老六押着一人来到苏翎面前,说道:“大哥,此人便是李永芳。”

苏翎看着眼前这人,虽知道这李永芳大大有名,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看身板倒也是个魁梧的汉子,可惜做得事情却没人不骂。

“你是李永芳?”苏翎说道。

“是。”李永芳不敢抬头,不过,求生的欲望还是让其说道:“努尔哈赤差我来送书信,绝无恶意。”

“送信?”苏翎笑道,“说什么?”

李永芳说道:“这个,没写信,是口信。只要将军归顺后金,可以做宽甸游击。”

“哈哈”苏翎大小起来,郝老六等人也都大声狂笑。李永芳不明所以,也跟着贼兮兮地傻笑,大约是觉得没有了性命之忧。

“你是副将,我是游击,这大概还得归你管辖?”苏翎说道。

“这个,可以再商议的。。。。。”李永芳说道。

“大哥,说那么多干嘛,一刀杀了。”说罢,郝老六抽出腰刀,作势欲劈,双眼看着苏翎,只要苏翎一点头,便就是一刀。

苏翎看着李永芳惊恐的眼神,心中转着念头,这李永芳是杀呢?还是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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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十一章拨云见日

李永芳认命了。

从抚顺城下努尔哈赤射入招降书,李永芳做出不抵抗决定的那一刻起,命运之神便被李永芳赋予掌控一生的权利。此时李永芳双眼一闭,戎马一生的经历总算在这毙命前的一刻展现出几分壮烈来,甚至这一刻他居然想到了儿时第一次骑马时的情景,但也就是一闪,随即切换到其它乱七八糟的回忆,按后世的说法,那就叫意识流。不过,那刀却始终没有砍下来。拖的时间越长,李永芳的意识流便越混乱,直到他被两双大手拖走,他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在郝老六看来,李永芳已经陷入昏迷。

苏翎所部的骑兵们仔细地打扫战场,每一支羽箭都被回收,缴获的敌人铠甲器械被分类归置,这五百多人的粮草辎重完好无损地运回千山堡,算上去,还是可以弥补这次战斗的消耗。只是苏翎等人并不这么算帐,比如炮队的那几个学员,此时正在一寸寸地查看炮击的杀伤面,在敌人尸首上统计伤口的数量,损伤程度。甚至那一片的死尸都还没有挪动,要等学员们检查过最远的炮击杀伤以及弹孔深度之后才能收拾。灭虏炮的远程轰击与虎蹲炮的近程拦截面被详细丈量、记录,这种数据将使火炮在今后的战斗中发挥最有效的杀伤。而对于如何集中配置火炮,此次的战斗试验将带来最初步的印象。

被羽箭射杀的后金尸首被完整地码在一起,这些还有它用。不过郝老六所部的战果便不那么好收拾,苏翎努力不去责怪这些骁勇的战士,但赵毅成却没那么耐心,很是抱怨了几句。郝老六只管自己偷笑,却全然不在意说的什么。这些收集完整尸首的作用,是赵毅成执行所谓惊慑战略的一部。这个策略在许久以前的一次闲聊中便被提了出来,随后不断被增添补充新的内容,只要能影响到对方的士气,便都纳入这种战略之中。而对于这些尸首,是最直接,最简单的一种威慑。既然这后金已经动手,便不必再想什么隐藏形迹。大可公开在所有后金可能途经之路口张挂敌人尸首首级,上书“越境者死”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先不管是否敌人士兵认得,仅这种气氛就足以让其中胆力稍弱者夜夜噩梦,而类似的手段正不断花样翻新地集中实施。

最后美中不足的是,最先的那十名游骑本在计划中是理所当然被全歼,苏翎事先便命令不必留有活口。游骑尖兵都是精锐之士,苏翎不想为此十人徒增己方伤亡。或许正是这未尽全力的谨慎,十名游骑有两人脱逃,不知所踪。汤虎是率队伏击的队长,对此面有惭色,回报时便请求率队追剿。那逃脱的两人倒不是因骁勇异常而杀出血路,那二人在最初的箭袭中便已中箭,不过都未伤到要害处,但二人身手敏捷,见势头不对不是拨马拼杀,而是立即弃马钻入山林。这反倒让埋伏的汤虎措手不及,等消灭了剩余的八人,再去寻找,这山林反过来倒成了汤虎所部的障碍,始终未寻见二人踪迹。

苏翎略作考虑,便命汤虎率队绞杀,但最多给他三天时间。这三天若是还找不到,那二人定然已经逃出,再追无用。苏翎因此次逃脱事件影响,让以后类似的战斗中都在羽箭上沾满毒药,只要中箭,伤者也活不过三天。

返回千山堡之后,骑兵们脸上胜利笑容未散尽,苏翎等人已聚集在一起商议下一步行动。

“赵毅成,”苏翎说道,“你的哨探人马不得松懈。这次的消息定然瞒不住,努尔哈赤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哨探的功劳不小,你要好好嘉奖他们,不过这不得有任何放松,小心留意消息。”

“是。”赵毅成回道。

“大哥,你说这努尔哈赤还会再来?”郝老六的笑容表明这不是担心的询问。

“难说。”苏翎皱着眉头说道。“这次虽然咱们胜了,但还是比我估计的要早了。”

“咱们不是早就料到敌人要来的么?”郝老六问。

“来是要来的,只要努尔哈赤有空,随时都能兵发千山堡。只是你们看,”苏翎指着地图说道,“这西面叶赫,南面辽东,哪个不是努尔哈赤的眼中钉?威胁都比咱们要大得多。眼下辽东正调集兵马,叶赫也必然随着辽东一起捡便宜。他努尔哈赤不防着这些,却这个时候来寻咱们,不是有些奇怪么?”

“大哥是说。。。”赵毅成似乎有些想法。

苏翎点点头,说道:“咱们千山堡的实力,努尔哈赤不会太清楚,一直以来咱们都是暗地里行动,也没有大规模向努尔哈赤挑战。按说他要来,咱们最初在浑江渡口北岸行动时就该出手了,那时不动,这会儿两面临敌却派人前来,不是有些欠妥么?”

“难道是术虎那边有什么危险?”赵毅成问。

“我也是担心这个。你立刻加派人手与术虎联系,有任何消息都立即回报。”苏翎说道。

“是。”赵毅成转身出去安排,不多时便又返回,向苏翎点点头,便是已经派出。

“已经派人去了,另外,还加派人手到浑江渡口一带,要预防下一次努尔哈赤换个方向进犯。”

苏翎满意地点头,这些兄弟都在不断地成长,昔日的夜不收,不过是成千上万辽东军马中微不足道的一员,现在,已经能独挡一面,担负起维护千山堡安危的工作。尽管浑江渡口一带不利大军行进,但苏翎所部行得,自然后金兵也能行得。努尔哈赤不是辽东的老爷兵。

“术虎会有麻烦么?”郝老六这时是真的担心了。

“术虎的近一千人马,自保有余。打不过便会回来,这点还是放心。”苏翎说道。海西、东海一带是一步暗棋,并不关全局,即便是丢了,也大可重新来过。相信以术虎本身熟悉地利的便利,在那一带游刃有余。并且,苏翎并不相信努尔哈赤会在此时对那一带有什么大动作。即将进入冬季,并非用兵的好时机。

“我始终对努尔哈赤此时派人前来感到蹊跷。”苏翎疑惑不解。对形势的分析不该得出这个结论,那努尔哈赤并非随意行事之人,若没有点真功夫,焉能打下这片天地?何况努尔哈赤也是由少到多,以弱敌强起家的,这胜算优劣可不是如辽东那般文官,坐在官署之内便可以指挥若定。

“或许只是派人前来试探的。”郝老六说道。试探虚实也是一种手段。

这个或许,也有几分可能,尤其是李永芳的出现。他当然是来劝降的,若按这个思路,苏翎未免多虑。

随即,李永芳被带入厅内,跪在地上。按苏翎的交待,并未将其捆绑,此人面如死灰,眼睛里丝毫没有半点生气。

苏翎盯着李永芳,半响才说道:“给他安把椅子。”

一把椅子被安放在李永芳身后,按说这算是一种待遇,但护卫们将这椅子放在李永芳身后,却仍是一副被审问的架势。李永芳一双灰色眼珠转了两转,算是有了点人味儿,挣扎着站起来,将半个身子放在椅子上。这幅模样,在座的苏翎等人都不觉奇怪,但若是苏翎等人唯一有关联的并不刘大人见了,会感到几分熟悉,因为这是典型的下官见上官被赏坐后,所有的下官举止便是这般模样。

见李永芳仍然提不起精神,苏翎便又给了他一杯茶。那李永芳喝了几口,才算真正缓过气来。

苏翎与李永芳的举止,但郝老六等人看来,倒都像在表演,不过各自目的不同。

“我现在还没想杀你。”苏翎也喝着茶,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不杀你,只是我还在想是将你交给辽东都司呢?还是交给别的什么人。”

李永芳手一颤,泼出几滴茶水来,嘴唇动了两动,却没说出话来。

交给辽东都司,不过还是死路一条。说不定便是在辽阳被斩首示众,以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身份新任辽东经略的杨镐,在辽阳用御赐尚方宝剑斩清河逃将陈大道、高炫徇的消息,经努尔哈赤之口已经透露给李永芳,当然努尔哈赤的用意是,你李永芳还是好好为我效命的好,回去不会有好下场。此时苏翎话里的意思,说不定便是要将李永芳送给辽东经略,换个什么好处。若是最糟糕的,便是被押回京城受审,那样还不如一刀死了的好。

见李永芳面色又变,却实在讲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苏翎便笑着问道:“你不必担心,你的事我会慢慢考虑,说不定想上个一年半载的,也是有的。”

这种吊人胃口的说法,并不能使李永芳安心,反使李永芳更是没了主意。生死操于别人之手,这滋味无法言传。

“这会儿叫你来,是有些问题问你,你可愿说?”苏翎问道,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旁的郝老六却咧开大嘴,不过并未笑出声来。苏翎越是客气,这讽刺的味道越强。对于这等叛将,若按郝老六的性子,便是如战场上那般,一刀斩了,免得浪费粮食。

“愿意。”李永芳低声说道,大约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与其猜测生死,不如尽力配合,说不定便能或一线生机。

苏翎想了想,却先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略知一二,”李永芳说道,“原振武营百户苏翎。”

“哦?没听说我是叛逃投敌?”苏翎问。

“听说了。”李永芳的话低了下去,这种报道辽东都司的叛逃消息,内幕他是最清楚的。这逃亡的旗军有多少是真想投敌的,他一清二楚。

苏翎没有再说这个话题,那几句多少还是对明军有些怨气的发泄。不过,纯属多余。

“那努尔哈赤知道我什么?”苏翎问道。

李永芳想了想,说:“只知是逃出边墙的人聚集之地,为首的叫苏翎。约有千人左右。”

这一战之后,李永芳自然知道努尔哈赤错了,自己也错了,不仅这一战苏翎所部显现出来的武力让其惊诧,进入千山堡之后,他就明白这哪里是千人左右的寨子,分明足有五六千之多的堡垒。甚至堡墙上的火炮都让熟悉堡寨防御的李永芳一眼便看出千山堡真正的实力。但看出来也晚了,只能自认倒霉。

“派你来,”苏翎慢慢问道,“果真是劝降的么?”

李永芳低下头,老老实实地答道:“先劝,若不成,便。。。。”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苏翎与郝老六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这倒符合某些猜测,也是努尔哈赤的惯用手法。宽甸一带原来的很多村寨,都是如此或被降服,或被剿灭,海西、东海一带稍小的部族也是如此。

那么这努尔哈赤便不是特意针对千山堡采取极端手段了,这其中或许还有几分对李永芳的试探。明白问题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严重,苏翎算是暂时抛开过多的疑虑。

接下来,便是赵毅成询问,将努尔哈赤的军民详情一一记录,那李永芳此时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赵毅成足足记录了厚厚的一摞纸,自此,苏翎所部对后金的军事、民政等等算是初步有了了解,从而为日后的一些应对做出相应判断提供依据。

努尔哈赤于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建立黄、白、红、蓝四旗,称为正黄、正白、正红、正蓝,旗皆纯色。四十三年,增编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四旗。旗帜除四正色旗外,黄、白、蓝均镶以红,红镶以白。把后金管辖下的所有人都编在旗内,这便是后世所称满族八旗。每300人为1牛录,设牛录额真1人;5牛录为1甲喇,设甲喇额真1人;5甲喇为1固山,设固山额真1人。这些情况,苏翎等人已有所闻,此时只是确认。

李永芳随后提供的情况,才算有些军事价值。此时努尔哈赤亲领正黄旗(45牛录)和镶黄旗(20牛录);正白旗(25牛录)旗主皇太极;镶白旗(15牛录)旗主诸英之子杜度;正红旗(25牛录)旗主代善;镶红旗(26牛录)旗主代善长子岳托;正蓝旗(21牛录)旗主莽古尔泰;镶蓝旗(33牛录)旗主阿敏;共210个。按此推算,努尔哈赤此时全部人口不超过十万人,若是每固山领有步骑士七干五百名,努尔哈赤拥有的武力最多也就五、六万人。这些八旗兵丁主体是骑兵,分为三个等级,马兵,战兵和守兵,军饷依次降低。平时从事生产劳动,战时征调为军,至于军械粮草,则需兵丁们自备。

这些后金详尽军情使得努尔哈赤的实力完全展现在千山堡面前,那些八旗旗主,在日后曾在辽东战场上所向无敌的名字,这第一次出现在苏翎等人的视线之中。这第一战所获,远非歼灭五百后金兵的战果,甚至可以说这李永芳的价值此时才算是真正体现出来,就连郝老六,都有些心虚,当时若是一刀杀了,这些情况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收集齐全。自然,努尔哈赤的面目清晰之后,对于战胜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而对于术虎在海西一带的行动,也会有更多针对性的变革,毕竟后金的这些牛录改编归改编,人却仍然是那些人。如同后金看待辽东,都是明朝人,但在千山堡苏翎所部的人看来,这后金努尔哈赤会麾下,却不仅是女真后金兵,而是更加详尽的分类。辽东已不是铁板一块,但后金也不是铜墙铁壁一体。那粮草、兵马来源的消息,必将会对千山堡的战略产生一些影响。

不过,此时的李永芳,却是真正可以放心,千山堡内想杀他的人,已经不多了,至少在可以下令的人中,已经不见。为此,李永芳当晚还享受到一顿有酒有肉的饭食,睡觉也给加了一张毯子,这使得李永芳活下去的信心更加强烈。

这些对后面的故事影响不小的收获,此时对千山堡却没有带来更多的安全保证。十多天后,千山堡又一次面临乌云压城般的威胁,而这一次,会是更加猛烈,更加血腥的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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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十二章将星陨落

追杀那两名逃脱伏击的后金游骑仅仅持续了三天,汤虎便带队略有不甘地依令返回千山堡。'醉''露''网'不仅是作为队长的汤虎,连属下骑队里的骑兵们也都面色不渝。看着别人将大队后金兵马一个不剩地歼灭、活捉,自己这一队六十人对付十人却还跑了两个,怎么能在兄弟们面前抬得起头?好在苏翎并未对此有任何责怪之意,如此战果还要奢望什么呢?努尔哈赤的后金兵并非辽东卫所旗军,都是久经战火的战士,近十几年来从未停止搏杀,走脱两人也算得上是符合情理。这五百人马若不是夹杂着李永芳所部的大半人马,怕是即便有优势,也未必赢得这般痛快。单说谷口拦截阶段,虽然火炮初显威力,但努尔哈赤的后金兵向来不畏死战,那些前置的的人马甚至便被称为死士,若有足够的后续人马连番冲击,单是几门火炮远远达不到阻截目的。此战之后,苏翎、郝老六迅疾调整以往的战术部署,要让每一个战士都能知道后金兵的战力,并商议应对之策。

死里逃生的两名后金游骑果然是机敏异常之士。在遇袭之后,立即明白己方大队凶多吉少。二人选择逃生的方向,恰恰与汤虎预计的相反,不是在密林中前往牛毛邬避难,而是直接向北,翻越高山密林,并泅渡浑江到达北岸,然后才向西返回赫图阿拉。连日的饥渴奔波,二人几乎只剩下半口气,待断断续续交待完遇袭的消息,来自牛毛邬禀报消息的人也抵达努尔哈赤的大帐。那牛毛邬的后金管事是在三天后才得知五百人被全歼的消息,又派人打探耽误一天,这才加急前往报讯。两下一加,努尔哈赤大怒,尽管仍然不知千山堡的具体实力,但这能将五百人全歼便不可轻视。努尔哈赤似乎才明白自己的身边居然隐藏着这样一股不归自己管辖的力量,将最初派遣李永芳时的轻率忘在脑后。当下便下令召集人马,要血洗千山堡,将这根刺连根拔除。

乌云袭来,风声依旧是从坎川岭一带传来。

最先出现的两百后金镶黄旗骑兵几乎没有给苏翎前置的哨探留下反应的时间,一路纵马狂奔直抵牛毛邬大寨。在前队与大队人马之间短短五里的距离才让哨探得以现身离开潜伏的位置,迅疾赶回报信。此次努尔哈赤派出的兵马似乎并未仔细追寻上一次覆灭的具体细节,仍然沿着一样的路线进行。不过,这一次大队人马行动迅速,行军布置也都严密谨慎,就在哨探的第一个警讯还未传至千山堡时,大队后金兵马已接近牛毛大寨,显然,这次的后金兵远比李永芳那一队凶悍。

哨探的消息接二连三地传至千山堡,苏翎立即传令全部戒备。骑兵们立即收拾装备,皮甲执刀,整理马鞍,而千山堡内的民众在经过上一次接近实战的整训之后,这回动作更加快捷准确,几乎是在骑兵大队走出校场的同时,堡墙上已经站立着第一班戍守的人员。

仅从哨探回报的节奏上,千山堡内的所有人都察觉出此次非同小可。上一回有敌入侵的消息传来,人们还可以观望一阵,而此时探马的马蹄声几乎每隔一个时辰便自堡外传来。苏翎骑兵的前置小队已经出发,在预先设定的区域内巡视,并等待苏翎的后续命令。在听到第一批前队骑兵便有两百人时,赵毅成便紧急调动留在千山堡内的机动哨探分别出发,分别向两个方向加派人手,一个自然是来敌之处,另一处,却是浑江渡口附近。这敌人来势汹汹,难保不在两个方向上同时动手。在没有得到浑江渡口的讯息之前,苏翎是不敢将全部骑兵都派往一个方向上迎敌。这难免使郝老六等人觉得此时的千山堡倒有些累赘,若是不顾忌千山堡的安危,便不用如此束手束脚。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间,没有千山堡,焉能有千山堡内的一切?目前苏翎所部也只能局限在这一区域之内,在没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之前,只能如此。

哨探将越来越多的讯息汇集到苏翎处时,那边后金兵已经在牛毛邬扎下营寨,附近窥视的千山堡游骑哨探未敢靠得太近。这一回,这些后金大队居然在夜间扎营之后,依然布有游骑,四下巡视。按苏翎预先立下的规则,游骑们没有与之对抗,而是小心谨慎地继续观察,待牛毛邬内潜伏的哨探打听到消息,安全送出情报后,才迅速远去,隐在山林夜色之中。

千山堡内苏翎府中聚集着所有重要将领,人人面色沉重,整个屋内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之前的沉闷压抑。

苏翎微微皱眉,看着手中的情报汇总,暗自寻思。

赵毅成最先开口说话,这些情报由他整理,他必须做出一些说明。

“从后金兵的行进速度上看,这次来的都是精锐。目前得到的消息,这些是属于镶黄旗的兵马,步兵一千,骑兵一千,另有近五百人马的辎重。”

“领兵的是谁?”苏翎问道。最后的情报还在赵毅成脑子里,没有写在纸上。

“说是叫什么费英东。”赵毅成说道。这个名字隐约在哪儿听到过,但一时还记不起来。

苏翎也寻思着这关于费英东的记忆。

“问问那个李永芳算了。”郝老六说道。

这是个好主意,就怕李永芳到努尔哈赤手下还没几月,未必将后金将领都认全了。上次的审讯,都是问的八旗旗主之类的,赵毅成暂时还未涉及到更广的记录。

很快,在千山堡的招待下已经面色略显红润的李永芳被带上来。

“费英东你可知此人?”苏翎直接问道。

李永芳一愣,他尚不知千山堡已经如临大敌。未加思索,便说道:“是那个万人敌么?”

“万人敌?”赵毅成问道,“是叫费英东么?”

“是。万人敌就叫费英东。”李永芳随即将费英东的详情一一说出。屋内的气氛已经使李永芳察觉到异样,他不敢罗嗦,直接将所知全部说出。

那费英东姓瓜尔佳氏,父亲是苏完部首领索尔果。此人自小习武,骁勇善战,精于骑射,十二岁时就能拉开十余石的强弓。后来随父亲带苏完部五百余户归顺努尔哈赤,深得努尔哈赤喜爱。建立八旗后,费英东便隶属镶黄旗。

此人一生随努尔哈赤转战四方,讨伐瓦尔喀部,取噶佳路,杀死瓦尔喀噶佳路长阿球。明万历十七年(1589年)正月,费英东同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率军再征瓦尔喀,攻克安楚拉库路,逼迫瓦尔喀部首领额果里率领部众投降。明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正月,又与海西女真乌拉部对阵撕杀,大胜。同年五月,又随努尔哈赤讨伐东海女真的渥集部,攻克渥集部的赫席赫路,鄂摩和苏鲁路,佛纳赫托克索路,俘虏二千多人,立下头等战功。明万历三十九年(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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