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明月东升-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苏翎让学生们认字读书不过是一项学习内容,每天有一个时辰也就够了,然后学生们被要求学习骑马、射箭,以及刀法,这种教官可就太多了。不仅如此,苏翎还让那些工匠们选出数人,教授学生们一些有关测量、计算之类的学问,尤其是其中几个木匠,曾学过九章算术上的内容,这才是苏翎所看重的。他令人教授所有的学生有关计算、测量的知识,至于那些铁匠、裁缝等等,都是苏翎认为的教师,甚至包括周青山的医术,也必须作为一门课程,此外有关药材的辨别、炮制等等,都一股脑地抛向学生们,但苏翎唯独不让教授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

按苏翎的这种做法,这学校几乎便不愁教师,胡显成被启发之后,再安排起来便得心应手。这千山堡的学校可比辽东所有的私塾公学复杂的多,胡显成很容易便明白了苏翎的用意。尽管知道这些东西全都教授给学童们太多了些,但只管教授,等到过了一定的时间,再在学童们当中选择各有不同侧重的苗子分开教学。这几乎是一所文武并重,又夹杂各种杂学的综合性学校。胡显成还补充说要赵四也来学校教授一段日子,这船上的学问并不少,甚至与天文、地理相关。

既然理顺了关系,也明白了办学的目的,这学校便在正月十五过后,正式开学,还专门制作了一副匾额,上书“千山学堂”四个大字,高高悬在学校的大门上。

那边胡显成为了让所有的孩童都到学校,还给那些舍不得孩子作为劳力的父母们一定的补偿,当然,不是给银子,而是承诺所有该有孩子们干的活儿,胡显成都保证派人帮着做。这仅仅是一种姿态,直到开学很久了,也没见任何一个父母前来要求帮助。因为他们看到,这学校的第一堂课,便是由苏翎讲述的。

那天的苏翎依然是全身铠甲装束,站在学生们面前,大声地说道:“今日是你们到学校的第一天,我要你们记住,无论你们在学校学的是什么,无论你们长大后都做些什么,都要记住,你们不是汉人,不是女真人,而是千山堡人,是千山学堂出来的人。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没有贫富之差。唯一能区分你们的,便是你们当中谁学的最好,谁学的最快。若是你们以后读书当中有什么疑问,自己想不明白的,便记住这几个字:勤奋,求知,平等。”

苏翎只说了这么多,眼下这些孩子还什么都不懂,让他们在学习之后,自己慢慢去体会吧。那六个字后来被写在学校的墙壁上,每天都被两百双眼睛注视着。

千山学堂的第一期学生二百人,在三年之内学了五花八门的课程,就连陈芷云,也在其中教授了一部分课程。这里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学生中也有女孩子。让这些女孩子进千山学堂,胡显成费了最大的力气。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女孩子学了有什么用?这令胡显成很难解释。倒是那些跟术虎一起来女真人家没有顾虑,几乎是不用劝说。那些汉人家庭便实在是麻烦,虽然最终还是让女孩子也进了学堂,但那心里,多半是怕了苏翎的威严。苏翎也明白根源在于何处,这说是说不清楚的,只有加以时日,让一切都显现出成果时,才是最好的解释。胡显成也在这件事当中想到了男女的地位问题,毕竟他也是才转的心思,这多少还遗留有多年的观念。可千山堡内有不少女人担任小头领,这是事实,且丝毫不比男人差。这平等的观念,算是暂时得到执行。

千山学堂后来成为最有名的学校,有数以千记的学生从这里走出,而苏翎的那番话,几乎在每一次开学时,都重复一遍。这些学生长大后都牢牢地跟随着苏翎,不论是进入骑兵队伍,还是被安置做些其他的事情,都绝对服从苏翎的指令。而如胡显成一样得到启发的学生,在产生怀疑的那一刻起,便开始重新看待周围的世界,想得更多,想得更远。

五年后,这些二十左右千山学堂的毕业生,跟随苏翎走遍了整个辽东半岛,并按苏翎的指示,播种般地在辽东生根、发芽,成为苏翎所部最为有力,最有希望的新生力量。这其中,陈家少爷陈若疏,是最为突出的一个。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三十章 风渐起

春分过后,肆虐整整一个冬天的北风渐露疲态,沿着山海关、辽阳,一路退至辽东边墙,才放缓步子。而春风吹至千山堡,残雪消融,新芽初绿之时,已近清明。这晚来的春风在千山堡内不过转了几转,便催动数股人马蜿蜒在潮湿的山路上。

其中最长的一队,是周青山管带的驮队。鸭绿江已经解冻,周青山将携带千山堡近一半的存货奔赴浑江口,那里赵四正对船队做最后的检修,等周青山一到码头,这今年的首次航行便就启程。镇江堡的胡德昌二月里便遣人从陆路赶至千山堡,与苏翎约好,一旦鸭绿江解冻,便双向对开。胡德昌在冬季里已备下足够多的盐、铁器、布匹等货物,将胡家全部仓库都装得满满的,就连那些住在胡家村子里的水手们,也都按耐不住,每日都在江边查看冰雪消融的情形。胡德昌、傅升、严寿等人派往京城的人终于带回了期待已久的结果,在京城里将近半年的贩售,所有的人参已全部出售一空,而银子的数目光听说便已令三人目瞪口呆,随后操心的便是如何处置那十多万两的银子。全部运回是绝不可能,也不安全,这使得待在京成里的几家管家彻夜不眠,竟是一日都不敢熟睡。还好有调往京城兵部的刘大人多方关照,才算是平安无事。但那银子的事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几经商议,胡德昌等人仍拿不定主意;便欲寻苏翎讨个法子;所以胡家码头上忙碌的人群中还多了胡德昌一张心事重重的面孔。但胡德昌没想到的是,当船队抵达千山堡时,却见不到苏翎的身影。

这边的事情,苏翎自是不会知晓。与周青山一同出发的几队人马,分为三个方向各自行事。术虎率乌林达、尼忙古以及浦卢虎所部前往浑江渡口,苏翎令其渡江巡视北岸的那些被征服的村落,同时带去一批盐与粮食,少量的铁器。另一队则由赵毅成管带,前往太平哨一带,一则例行巡视,二则赵毅成还要整训那些哨探,并且按苏翎的命令将前哨设置到牛毛邬一带,那里是最接近努尔哈赤势力的地方。苏翎自己则带着二百护卫骑兵与郝老六的二百骑兵并肩向宽甸堡一带的边墙行进。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因千山堡的出现,宽甸一带甚是平静,罕见地没有遭受女真游骑骚扰,这一带的村子起初还对苏翎所部的强行管辖心有所疑,但到秋天时,便彻底倒向苏翎。不说那些重新拥有农田的佃户们有了足够食用的粮食,单这不见女真游骑,就足以让村民们视苏翎为保护者,况且这保护还果真有力。另一方面,这一带的村民没有遭受来自女真的袭击,却面临辽东边墙上的明军的骚扰。按辽东都司一向的惯例,这每到秋季,便要派遣人马出边墙烧荒,理由甚是荒唐,是为了杜绝女真游骑借助山林的掩饰侵入边墙。秋季本就草木旺盛,极易燃烧,这数道山火没烧着女真人,倒是将最近的几个村子逼的全村撤离。苏翎闻知,将这些人全部接纳,其中一些安置到别的村子,而一些家中人丁不旺的,便接到千山堡内居住,自然这规矩是一样的。这件事传开,这些本就是逃出边墙的村民们心中更加倾向苏翎所部,不仅心中疑虑全消,那些办事借宿的骑兵们还得到热情招待,而赵毅成招纳哨探时更是显得轻而易举,甚至不需报酬。

千山堡的出现,完全改变了宽甸一带的原有境地,村民们是安定了,却又产生另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副作用。这宽甸堡一线设置的边墙,本就是防御女真人的,而这一年多千山堡苏翎所部将此地的女真人尽数驱逐、收服,使得边墙一带也是罕见的没有任何警讯。当然那些戍守的旗军们乐得自在安全,防备之心便消了大半,例行巡视防范减少到无视的地步。这边墙上的漏洞一多,那些逃军、逃民们便能轻易越过防线,近似出入自如,甚至那些站稳了脚的人还返回边墙之内,将家人亲戚之类的也都接了出来。到后来,住在边墙附近的人们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可以活人的去处,就连那些旗军,凡是被籽粒粮,或是拖欠纳银被逼得狠了的,都暗自流传着苏翎的传说:只要有一身武艺,自可前去千山堡投军,虽然没有月银可拿,但粮食却是足够,不仅自己能吃饱,还能拥有土地,一家人完全可以过上比在卫所好上百倍的日子。这卫所旗军的逃亡多发生在夏秋两季,一是正当纳籽粒粮,纳银差的日子,另则是辽东卫所征集旗军修筑边墙垛台的时间。以往的逃亡还真是被逼得实在不能忍受时发生的,可这千山堡的出现,却增加了这种逃亡的频率,对那些在边墙上戍守的单身旗军,只要粮饷接济不上,便立时逃亡千山堡。这一路上甚至比在辽东驿道上行走还要方便,根本不需寻路,任何一个村子都有千山堡指定的人给予方便,缺粮给粮,缺马给马,简直就将逃亡变成了一次旅行。千山堡内苏翎的骑兵得到快速扩充,近半数都是曾在辽东卫所当差的旗军出身。能在边墙上戍守的本就是各卫所挑选出来的身强力壮者,这些人本身的功夫绝不是卫所军籍上列明的那些编制所能比拟的,经过苏翎所部骑兵的帮带,很快就能融进骑兵之中,成为整体的一个组成部分。

这种事情集中发生在初春之时,在二月短短的一个月内,仅骑兵就增加了一千人左右,且还有增加的趋势。苏翎虽说心中略有疑问,却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不但全部编进原有建制,还将近五百人的安置在千山堡,这些人

大多是新近骑兵的家人,住进千山堡后,所见一切均是大感稀奇,待胡显成按规矩分发的各种家什、粮食等等分到手上,更是满眼的泪光,神色却是欢喜异常说不出话来。唯一的麻烦是住房有些紧张,好在千山堡修筑之时已留有空地,木料根本不缺,只是要花些力气再建罢了。经过一番言谈,苏翎才知近一月突然爆发的逃亡多半要归功于千山堡的存在,另一个原因,是春季里惯有的缺粮所致。以往还能借粮度日,但千山堡传说的流传,让这种对粮荒的忍耐力大为下降,种种因素连环相接,这才造成这种奇景。看着架势,千山堡内的人口怕是要突破六千,七千,胡显成连忙遣人从陆路与胡德昌取得联系,一应所需还得让胡德昌多出力气,千山堡才能解一时之急。

苏翎与郝老六带队的南行,有磨合整训新兵的意思。由于骑兵武官们对冬季的那种训练各位偏爱,这春季的首次出巡便都沿袭旧例,一新一老相互搭配,在出巡的途中多加演练,唯一不同的是,原来的十人小队已全部升为二十人,虽然名称未变,却是增加一倍的战力。苏翎有信心将这些新来的骑兵完全整合,只要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新兵融合进去。这时间是有的,苏翎尽管一再叮嘱赵毅成重视哨探的作用,但其实并不担心遇袭。这冬天是没人出来挨冻的,而春季,也要忙完春耕之后,才会有大型的活动,这是环境本身所决定的。

不过,苏翎与郝老六分两路行进,却还有它意。赵毅成的哨探回报,说是有一股人马在柞树沟一带出现,约有四五十人马,来历不详。因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禀告遇袭的消息,苏翎一时不能断定这支人马是何来意,但显然苏翎不会容忍在自己的辖区内出现陌生力量。郝老六一再要求前去追剿,带一百人去就足够了,这片土地上还没有比苏翎所部骑兵更熟悉地势的人马,相信追寻这四五十人根本不是问题。苏翎并没答应郝老六的请求,只是让两队人马相距十里齐头并进,从柞树沟两侧绕行,一旦发现目标,便可将其围住。考虑到来人身份不详,苏翎命郝老六暂不要主动发起进攻,若是对方没有动手,便先将其围住,看情形再定。

以苏翎所部骑兵的素质,追踪一伙四五十人的队伍,简直连冬季的整训都比不上,无需苏翎下令,仅前置的四个小队便担负起全部的追寻任务。第三天,便在距柞树沟五十里处发现对方。前置小队长回报对方共计四十六人,马五十匹,都备有弓箭,其中二十五人着明军服饰,余下的着装不一,没有旗号。

苏翎略一思索,便发下命令,令郝老六所部绕道对方前面设伏,自己着带人尾随,约定在对方前行方向二十里处合围,郝老六一现身,苏翎便率队迎上去。此令一下,各队依平日所训整队,实施包围。

这山林里伏击毫无察觉的人马,要的便是行动迅速,配合默契,而这是早就演练过的。郝老六带人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绕到前面,在一处山谷处潜伏下来。而苏翎则只命前置小队盯紧,自己带大队人马跟在对方视线之外。

因占着地利,对方那四五十人马果然进入伏击的山谷,前置小队传回信号,苏翎便立即令大队跟进,待对方全部进入之后,便封住谷口,只等待郝老六现身,便冲进谷内。

那四五十人进入谷内便觉不安,看样子也是身经战阵的人,一觉察到异样,便迅速抽打战马,欲奔出山谷。郝老六一见对方加速,便立即带队冲出,同时齐声呐喊,将去路拦住。谷尾的苏翎一听声音,也立即带人冲进谷内。几乎是在一瞬间,谷内那四五十人便被一色的铠甲骑兵前后围住,纷纷左盼右顾,却是无法做出如何应对的反应。

前后的骑兵在距对方一箭之地停住,也不再出声,只是列着横队将谷内道路填满。对方也停在原地不动,但显然惊魂未定。

苏翎勒马上前,问道:“你们是何人?在这里干什么?”看着对方的表现,苏翎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不如真让郝老六去收拾了便是。

对方一时无人应声,估计是见了这些身穿明军铠甲却显然不是辽东军队的骑兵感到困惑,不知是汉人还是女真。

“下马,丢下兵器!”苏翎不再客气,厉声说道。

对面的人相互对视,却没有动手。

苏翎左手一举,身后第一排的骑兵立即张弓搭箭,指向对面的人马,另一边郝老六也如法炮制,一排利箭全都指向对手。只等苏翎左手挥落,便会将围在中间的人万箭穿身。

“等等,切勿动手!”对面一骑上前几步,高声喊道。

苏翎望去,见对方似乎面熟,一时却有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苏翎左手微微摆动,身后骑兵们便松了弦,但保持随时放箭的姿态。

“将军,在下祝浩。将军不记得了么?”对面那人摘下头盔,说道。

苏翎仔细一瞧,依稀便是当初见的模样。

“适才为何不回话?”苏翎问道,面色并无改变。

祝浩面露尴尬,说道:“事发突然,有些慌了。”

苏翎默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们是什么人,何处去?”

余下那些人见祝浩认识这些凶悍的骑兵,稍稍放松,此时其中有人回道:“将军,我们原是振武营的兵。”

祝浩回头说道:“你们都还不认识,这位便是我跟你们说过的,也在振武营当过差的苏指挥。”

余下那些人似乎有些情绪不稳,都看向苏翎。

苏翎却不管这些骚动,依旧问祝浩,“你们到底去何处?是去投努尔哈赤么?”

一听这话,身后的骑兵们立即张弓,这便是危险的信号。

祝浩与那些人都有些急了,还未等祝浩答话,另一些人却都高叫道:“将军,我们不是去投敌的。是来投将军的。”

这话更是蹊跷,苏翎冷笑道:“你们走的方向是千山堡么?”这条路通往牛毛邬,翻过牛毛大山便是努尔哈赤的地界了。

这时,其中一位身形最为魁梧的人翻身下马,解下腰刀仍在地上,上前几步,冲苏翎行礼,说道:“将军,我们真是来投奔你的。小的叫汤虎,原是振武营里管队旗甲。”此人说完,回头吼道,“还不都下马,解下兵器。”说完还狠狠瞪了一眼祝浩,说道:“这都是怎么说的?你小子还不说清楚?”

那些人纷纷下马解刀,这些人无论什么来历,都从适才几句知道苏翎痛恨投敌之人,再有什么内情,怕是也要先消除了误会再说。

苏翎仍然不为所动,只是冷眼向祝浩看去。

那祝浩满脸涨得通红,似乎有什么不好说明,想了片刻,猛然跪在苏翎面前,说道:“上次将军说过,让做出一件将军信得过的事情,才能投奔将军麾下。这次我们是去杀建奴,拿建奴的人头去见将军。”

苏翎一愣,这事倒是真的,当初因祝浩有怀疑苏翎投敌之心,未免对其有些偏见,再说当初的情形,也过于杂乱,多半带些情绪在里面,没想到倒引出这一出。

苏翎想了想,问道:“汤虎,你们都是振武营的?为何出边墙?”

汤虎再次行礼,说道:“都是一个营的。因弟兄们半年没领足月饷,那粮官还要克扣月粮,一怒之下杀了粮官,便带着本队出了边墙。”

苏翎点点头,这种情形并不少见,辽东都司的兵变每隔几年便有发生。他再次看向祝浩,说道:“起来吧,我的兄弟们,见谁都不跪!”

祝浩一听,立即站起身来。寻思着苏翎的话,说道;“将军收留我们了?”

苏翎看了看这些汉子,说道:“我再说一遍,我的兄弟们,以后见谁都不跪。军中只有军礼。这是你们第一条要记住的规矩。”

汤虎等人一听,面有喜色,刚要按老规矩行礼,却又想起苏翎的话,真不知苏翎所部的军礼是如何行的。

苏翎回头吩咐身后的骑兵们收起兵器,再次转头对祝浩说:“你的勇气可嘉,但脑子却不好使。就凭你们这些人,去了还能回来几个?”

祝浩确似乎并不服气,犹豫片刻,说道:“反正也没个活路,再说,将军当初,不也只有是几个人么?我们可比将军那时多上数倍。”

“哦?”苏翎有些意外,这祝浩还不是一般的犟。想了想,苏翎说道:“当初对你说的那番话,是我错了。此事便罢。”说完,并不给祝浩反应的时间,继续对汤虎等人说道,“我们兄弟们在一起,彼此绝对的信任,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营地里。你们都记住这一点。”

苏翎那句道歉的话给汤虎、祝浩等人的震动不小,但他们也没有可以迟疑的时间,高声答复道:“是,都记住了。”

此时郝老六也来到苏翎身边,见此情景,便说道:“大哥,这祝浩就放到我那里吧,他这脾气怕是对我的胃口。放大哥身边,这麻烦怕是还有。”

苏翎点点头,看了看祝浩,说道:“将你的脾气都用到杀敌上去,别给自己人添事儿。军中军令最大,不容置疑,你可做得到?”

“做得到。”祝浩说道。苏翎的道歉,虽然只有一句,但祝浩心中的那股怨气却是消失不见。这中间不管是误会,还是心思过多,苏翎的这种当机立断即时解决的办事风格,给众人留下无比坦荡的印象,这几乎在同时便消除了汤虎等人心中的些许疑虑。当初祝浩跟汤虎说要取得苏翎的信任必须做些什么的时候,苏翎简直就更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形象类似。投名状嘛,这规矩也不算过分。但适才苏翎随口说的几句话,却完全颠覆了那仅有的想象。

“好,你就留在我身边。”苏翎说道。

一旁的郝老六微笑着点点有,似乎早知道苏翎会这么说。

随后,苏翎立即将汤虎等人打散编进各个小队。不论以前是什么职位,到了苏翎所部的骑兵里,都得从兵做起。见汤虎脸上丝毫没有异议,苏翎暗自点头。这种临时扩兵,包括千山堡最近编进的新兵,最怕的是心乱。好在这边墙逃亡的兵都不是怕死的,谁都知道边墙之外是凶险之地。只要严格执行惯有的规矩,强化这些兵还是不难的。

这短暂的一段误会,并未让苏翎下令返回千山堡,而是继续沿在边墙一路巡视下去。据汤虎所说,这边墙上的兵都减少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途中所见,果不其然。

苏翎带队靠近鸭绿江时,却遇到胡显成派去与胡德昌联络的人,同时,千山堡那边赵毅成的哨探也传来紧急消息,这两人让苏翎一时不能决定何去何从。

胡德昌带来的消息是:兵部的刘大人托人带话,说是若是再能送一批货给刘大人,便可以将苏翎的罪名洗脱,并且还可以让苏翎返回辽东都司,可以以指挥职衔任一个实职。这样一来,苏翎便不是待罪之身,且还获得了一个实职的好处。从此便又能回到大明境内,做一个大明臣民。怕是在那刘大人眼里,这宽甸之外,都是些野人待的地方。他怎么能知道千山堡的世界?

而赵毅成的哨探却带回一个令苏翎震动的消息:浑江北岸传来消息,努尔哈赤已经调动各牛录战兵集结,且已经过去近半月。

“终于要开始了。”苏翎长长叹了一口气,象是显得有些情绪不稳。苏翎却什么也没解释,只是立即下令,全队人马全速返回千山堡。

这辽东大地上,终于要掀起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一卷完!求推荐,收藏!谢谢各位!

第一卷节奏较慢,谢谢各位读者的耐心。

第二卷风卷云涌,情节最为紧张,战争场面较多,也最为血腥。整个辽东将在第二卷里产生巨大变化,敬请观看!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一章 牛录商人

大明朝万历四十六年,随着暖风由南至北逐渐北移,各地府、县的官吏们也象是被风声唤醒,开始例行公事。这般睡眼惺忪的模样,在京城里更是随处可见。紫禁城里的万历常年躲在后宫养病,此时也偶尔会出来晒晒太阳,但依旧不见朝臣,有事只管上奏,至于有没有回音,那是谁也猜不到。朝廷上众多事务,都由六部等一干文臣打理,这些侍郎、尚书们已习惯于部里缺员甚多造成的公事繁忙。不过,这一年开头,却是琐事不多,如今天气转暖,倒是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喝茶嗑瓜子的时辰较多。当然,谁也不曾想到这极为平常的年份里,会有什么坏事降临,左右都跟往年一般,没有任何征兆显出什么特别来。但正是这一年,在诸多有关大明的史籍中均留下重重地一笔。

辽东都司抚顺千户所的游击将军李永芳,同样对自己即将留名后世是一无无知。这位注定在万历四十六年里成为众人瞩目的人物,仍如往年初春一样,一边盼望着春风,一边编写一份公文,按辽东都司经历司下达公文中的要求,呈报所属马步军编制以及逃故军士名册。这游击将军一职,领有一营人马,专为往来游击,遇警则相机策应。这抚顺一带太平已久,建奴游骑袭扰之事日渐稀少,这李永芳足有大半年未出过营门,日子过得倒是颇为自在。但这公文却着实让其头痛,属下军兵来源复杂,有辽东卫所抽调的旗军,还有关内班军轮流戍边的人马,另外还有一些属于募兵,当然其中还包括李永芳的家丁。这复杂的成分使得要送呈的公文明细更为繁琐,什么单粮、双粮,有马双粮军士,无马单粮军士,管队骑甲人员数目姓名等等,均要一一列明。更麻烦的是那些逃故军士名册,要一一对照原来名册详加笔录,细致到某某卫所某某百户名下。这些案头上的公事原不必李永芳亲自动笔,但其麾下原有的近两千人马,实额却不足一千,那缺额虽说有一多半确实是逃故人员,但另一半,却是吃的空额。作为辽东武职官员,这也是唯一收敛银子的法子,文武官员们也都是心照不宣,可即便如此,这呈送的公文上也要编的像样才是,一个不小心,让那些文官们瞧出破绽,难免带来无数麻烦。况且,今年的逃亡人数也太多了些,就在昨日,下面便报上有近二十人趁例行巡视之际,不知所踪。

这李永芳的将来,按史籍记载是作为明朝第一降清的将领存在的,不过,对于再以后的事情,史籍上所记却有所出入。正如很多人都相信冥冥之中总有注定,这努尔哈赤终将开始发动对抚顺的袭击,李永芳也终将归降在后金铁骑的兵锋之下,而这些变化在事发之前终将被辽东军民所忽视。

山雨欲来风满楼,没有征兆是不可能的,只是能察觉到征兆的,却是在严密防范的边墙之外的人,而使李永芳最终产生与史籍记载不同结局的人,也是来自辽东都司管辖之外。

这在某种意义上仍然是一种注定,或者说是一种看不清脉络的牵连,此人不是努尔哈赤,甚至也不能算是苏翎的全功,真要追根揭底,便涉及到一个女真人,一个被称为女真族中出现的第一个大商人的人。

就在万历四十六年年初,长白山南麓的冰雪刚刚开始溶化,从长白山深处走出一队人马,他们似乎对山林非常熟悉,时而沿着雪水前行,时而又绕上山梁,时而又淹没于仍然显得阴冷的森林之中。这个时节出现大队人马实属罕见,若是某一部落集体迁移,绝不会选择这般雪地里行走,除非是遭到侵袭,但生活在长白山附近的人都知道,就算是发动袭击,也会选择一个方便行走的日子,否则不但战力减弱,甚至会在半路上承受难以预料的损失。可这队人马偏偏这时出现了,方向直指浑江渡口。

经过赵毅成精心设置的哨探非常有效,一发现那对人马,略一看清人马数目及方向,便立即快马加鞭,往下一站奔去。这一站其实便是一个村落,赵毅成将千山堡势力范围内的每一个村落都设置成哨探转接地,或明或暗,视势力控制强弱而定。所以虽然冰雪难行,这队人马的消息还是在抵达前五天便送到了赵毅成的面前。赵毅成随即派人向苏翎传递消息,并同时向术虎所率的乌林达、尼忙古以及浦卢虎所部发出警讯,让其迅速向浑江渡口靠拢,一旦情况明了,便相机行事。

这警讯并非第一次如此传达,只是往往都未形成战斗,但这一次出现的足有百多人,马匹数量翻倍,且目的指向非常明确,随后数次的哨探都说确实是向浑江渡口而来。赵毅成带所部二百人渡过浑江,与术虎所部会合,准备配合术虎进行看来是无可避免的围杀。术虎所带人马有五百人,其中有一半是新编进的新兵,这原本算做练兵的巡视,倒成了赵毅成略微担心之处。虽然他知道在术虎的管带下,那五百骑兵足以全歼这百多人,但还是做了增加兵力的决定。他更担心的是随后是否有更多的人马入侵,若这百多人只是诱饵,一旦被缠住,后果难料。所以赵毅成渡江之后连派游骑,都是千山堡整训之后,尤其是经过赵毅成亲自传授过哨探技巧之后的精练骑哨,这些人会绕过这队人马,在其后哨探敌情。

经过骑哨确认并无后续人马之后,赵毅成与术虎放心地选择伏击地点,按照老规矩,以优势兵力围歼小股人马。这种阵势已被苏翎所部的骑兵们演练过无数次,在经过实战检验过,并经苏翎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