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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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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数百枚弹丸的交错攻击,不过是在人群密集之处划开一道道的血沟,收割着男女老少、兵民的性命。近万百姓一时间不知死了多少,总之立即四散乱走,而八旗兵也开始胡乱砍杀,鲜血已经染红了这不大的空地。如此一来,那些预备填平壕沟的口袋、箩筐已然扔了一地,这般乱法,自然无法再让那些百姓去做填土的事情。

八旗兵不过是打着“人质”盾牌的主意,此时火炮齐射,自然是苏翎所部根本不会顾忌什么。八旗兵随即变阵,在大肆砍杀逃窜的百姓之后,一阵号角声响起,那些八旗兵冒着不断乱飞的弹丸、炮火,开始拾起地上的口袋,向壕沟处奔来。这下,该由八旗兵来主攻了。

待八旗兵奔到距壕沟不过数十步时,壕沟外侧的虎蹲炮、灭虏炮开始轰击,那最前面的数百人当即毙命,但随后的八旗兵依旧源源不断的跟上,完全不顾炮火凶猛。随后,壕沟外侧开始发射弩箭、火药包以及那些什么一窝蜂等等各式武器,在八旗兵中形成一片烟雾与血腥。那后续的八旗兵依旧不顾杀伤,继续奔进,转眼间,便有数千人踏着死尸来到壕沟边缘。

就在此时,壕沟处响起一片枪声,这是鸟铳、燧发长枪的齐射,将那第一批到达壕沟边缘的铁甲八旗死士全数射杀。随着后续铁甲兵的行进,枪声同样不断响起,与此同时,那些弩箭、弓箭、密密麻麻如雨点般的向对面覆盖过去,即便是地上的尸首,都插满了箭只。

待到第二次虎蹲炮的扇面轰击响过之后,壕沟内侧的平地上,那半里地全都铺满了尸首,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人。战场旋即安静下来。此时众人才看到,那沈阳东门一带,也全是尸首,而剩余的八旗兵马,已经退回城内去了。

寂静之中,所有的明军官兵都被眼前那成千上万具尸首给怔住了。谁也无法算出,这短短的一刻间,这里死了多少人,不过,那近万百姓是一个也没跑掉,可以想见,除了最开始死于炮火之下的,其余的全被八旗兵斩杀殆尽。而八旗兵,也在这密集的活力之下,死伤五千多人,尤其是那些身穿铁、戴甲铁面具的重甲死士,全数阵亡。

这番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残杀。那边,是八旗兵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屠杀,这边,则是隔着壕沟,轮番用火器、弓弩等远射武器消灭八旗士卒。这同样是血流成河,看起来,根本毫无二致。

战场上,是没有正义,没有对错,只有胜败的结局。

稍后,苏翎命令各部报上战损。结果令人吃惊,这场战事,己方不过是有七十九人中箭,这是八旗兵在临近壕沟时放的乱箭所致。不过,因苏翎所部士卒均身穿棉甲,戴着头盔,在乱箭之下,仅仅是手臂、腿脚中箭而已,并不致命。当然,这多少都算是奇迹,那乱箭飞来,若是正中面部、咽喉,难免一死,可这回,那乱箭也像是没了力气。

这不论苏翎所部官兵如何庆幸、兴奋,稍后不久,苏翎再次下达军令。

所有火炮开始炮击沈阳内城,并且,多使用燃烧、毒气等弹丸。由此开始,苏翎所部所有士卒都已明白,沈阳城内的任何一人,都不会活着离开。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八十七章 一败涂地

是铁了心要让沈阳城内的八旗官兵不得好过,这炮火T3没日没夜的轰鸣。这几日,光是轰击城墙的铁制弹丸,那些自三斤至十几斤不等的实心铁弹,怕是也有上万枚散落在坍塌的碎石之中。

好在这仅仅是存储的弹药总数的半数不到,火炮轰击依旧是断断续续但却一直持续下去。

这后面几日,自镇江堡以及南四卫又调集了大批的工匠,不仅带来了镇江堡军器局的武器、火药,连千山铁场那些专门熔铸铁弹、铅弹的工匠们,也在壕沟后面二里处摆开了家什,就地修正那些还带着毛刺的弹丸。另外,一直放置在镇江堡没有派上用场的几十部大型投石器械,也被拖到了沈阳城外。这些投石器还是在苏翎所部装备火器之前打造的,此次还真是第一次使用。

看着那高高的支架,以及转动绞盘时发出刺耳的“吱嘎”“吱嘎”声,倒让那些火炮炮手们也不得不为之侧目。这投石器的好处,便是能够将重达数十斤、甚至上百斤的重物,直接抛进二里地之外的沈阳城内。这虽然要花费数十斤一起操作,却是那些火炮弹丸远远做不到的好处。

这些投石器,也被分散配置在沈阳城四周,以半个时辰一次的速度,将各种易燃油料、火药包等等物事,高高抛射出去,然后划上一道颤颤悠悠的弧线,落入沈阳城内那些建筑群中。

至于那些发射弹丸的火炮,这回是瞄向了沈阳城城墙的剩余部分,主要是几处城门,这种集中轰击,且不说炮手们如何练得高兴,那沈阳城门处原本是最厚实坚固的部分,却也被全数轰塌,直接将出城的大道淹没。至此,沈阳城的四面城墙,全部坍塌成仅仅不到一丈高左右的乱石碎砖,站在壕沟处的炮台上,可以直接看到沈阳城内。到了这时,这些火炮才算是找到目标,开始自由轰击那些暴露出来的建筑。

沈阳城城墙一带的建筑,本已被击毁、焚烧不少,到处是黑乎乎的痕迹,而随着城墙的全数坍塌,这些硝烟、火焰,可就直接向沈阳城中心发展,并逐渐蔓延着各个角落。

壕沟至沈阳城不过二里地,天气好的时候,稍微眼力较好的,可是将城内人马行踪瞧得清清楚楚。那些炮手本就眼力不俗,再加上苏大将军的炮击命令是自由开火,并不限制时日、数量,是故这凡是能被可看到的目标,可都成了争相攻击的对象。这白日里只要在烟火中露出人马移动的影子,便会有数十枚弹丸瞬间落下。这不管是开花弹,还是实心弹丸,在城内建筑的遮蔽下,效果并没多大,但胜在数量极多,何况又是来自不同的方向,那些现身的八旗官兵即便是行动迅速,却也免不了被击中的下场。

那些巨大的投石器,最先投掷的便是大缸的油料,也不分什么准头,只要落尽城内便可。这些不过是起个助燃的效用,那沈阳城内可全都是木制建筑,这二月底的天气干冷,即便不用油,只要火起,便是一片火海。只在城墙全数坍塌的当日,沈阳城内便被引燃,冲天火焰随处可见,足足烧了一个晚上,才见缓下来。

不用说,沈阳城里原本用作粮草、武器的仓库、木棚等等,尽数淹没在火海之中,这不论城内原本还剩下多少粮食,这火势汹涌之下,定然无法保全。当然,所有的民居、府衙尽遭火焚。

苏翎已然不顾及沈阳城内还有没有百姓、哨探,那城外的尸首,已经将所有的官兵都刺激得双目通红,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城内只有一种人,即将死去的敌人。此时什么哨探、游骑,统统都没了用处。苏翎根本就没有下令去探察什么敌情。以至那闲下来的游骑、哨探,只能站在壕沟后面看热闹,这从军以来,哨探这个职位,怕是头一次这般清闲。

在壕沟挖掘之初。官兵们还大多想地是要困死沈阳城内地八旗兵。这只要多熬一些日子。便是饿也要包围圈内地敌人饿死。但这样地火势一起。可再也没人这么想了。甚至那高高炮台上地炮手们。还有心思去相互打赌。这沈阳城攻下之后。城内到底还能剩下几个活地人。

在铁制弹丸横飞。烟火弥漫地夹击之下。沈阳城内地八旗官兵最初还接着断壁残垣躲避。但不过一日地功夫。便再也找不到可以容身地地方。烟熏火燎之下。八旗兵开始离开街道。离开躲避弹丸地建筑群落。纷纷爬过城墙处地乱石。向城外逃命。这时

Iu|。便是大群密密麻麻向外爬行兵们。这下。炮台上地各式弹丸。开始有了新地目标。

对付旷野之中四处乱窜地八旗兵。火炮。可就显出力不从心之态。若是八旗兵是列着战阵而行。就算是实心弹丸。也能造成一定地杀伤。但此时沈阳城外这方圆二里地圆形区域。可都是散乱移动地人影。除非是运气实在太糟糕。被弹丸直接命中地。这被洞穿或是骨断筋折那是自然。但大多数地弹丸仅仅是带出一阵呼啸而已。完全打在空处。

很快。炮台上地炮手们不再浪费弹药。开始有针对性地轰击。凡是人员密集处。才会瞄准开炮。而多数地火炮。依旧转向沈阳城内寻找目标。看着八旗兵马涌到城外。壕沟处地官兵开始全部戒备。所有地虎蹲炮、灭虏炮以及弓弩、小型投石器等器械。也都做好了准备。一旦八旗兵马接近壕沟。则势必要再次重演屠杀场面。

八旗官兵大部分都已出城。沈阳城内。已经找不到能够容纳二万多人马地躲避之处。那八旗官兵既然是努尔哈赤一手创建。这留下来地又属于精锐部分。大部分人都是征战多年地老兵。努尔哈赤带着八旗一向是攻城为多。那守城地。还属鲜见。是故这回尽管沈阳城四周被挖掘了壕沟。明显是被围困地状态。但这些老兵们最初仍然期望着沈阳城墙能给予一定地保护。

但没料到的是,一向被八旗兵瞧不上眼的明军火器,这回居然能够将整个城墙完全击毁,是的,是完全击毁,并非是突破一个豁口,这才真正意识到火器的强大威力。昔日不堪一击的明军形象,顿时消失无踪。这城墙都没了,这还称什么城呢?守城一说,自此毫无意义。不仅如此,纵火焚城,也是那些火炮直接带来的结果,那火焰是在沈阳城中遍地开花,尤其是那黑乎乎的油罐,居然能在八旗兵的视线之中从天而落,在屋舍间、房顶上摔得粉碎,绽开诺大一片油污,旋即,那大火便喷涌而起。

城内已无法继续待下去了,唯一的空地,那片作为校场的宽阔处,早已被八旗武官带着亲兵占据,多数八旗兵马,只得向城外散去,谁也不想变成一只烤猪。而那片校场,很快便被炮台上的炮手们发现,旋即成为众多实心弹丸的攻击目标。

失去了建制的八旗官兵,纷乱着冲向壕沟,试图逃命,但这只能成为一**羽箭、枪弹下的目标,尸体,再次沿着壕沟延伸着

这种类似自寻死路的冲击,很快便停止了,八旗官兵退了回去,但还是无法进城,那已经不能算成城了。在沈阳城墙坍塌的乱石附近,大群列队的八旗兵再次遭到火炮攻击,不久,沿着沈阳城墙外围,出现了一片彼此散乱分布的环形,彼此相距甚远,这是唯一不会遭来炮火的队形。

随后,八旗兵在彼此高喊着的命令下,开始再次向壕沟发起进攻,可惜,徒然送命而已。待到入夜,战事稍息。不过,壕沟处彻夜燃起的篝火,令八旗兵们也没有鼓起勇气来夜袭,经过数次冲击,谁都清楚,只有在城墙根儿一带,才算是稍稍安全的反问。

次日,开始有八旗兵集体归降。大群的八旗兵跪着爬向壕沟,大张着双臂,并在壕沟外侧叫喊着。这情形很快报道苏翎处,不久,那些归降的八旗兵被一个个的叫下壕沟,然后才被吊到对面捆绑起来。

在壕沟处到处都可见到这幅场景,不过短短的一日间,便有三千人被捆在壕沟一侧,看守这些人的差事,被交给胡秋青与蒙古喀尔喀部的喀什克图的两千蒙古骑兵。那三千八旗兵很快便带离,在离壕沟五里处,被全部斩杀。

战事,不过是一日日的重复而已。

三月初一,沈阳城内外一片寂静,没有炮声,没有呐喊,除了遍野的尸首外,在未看到一个活动的人影。苏翎这几日已经查看了很久,这样的寂静,已经是第二日了,谁也不清楚沈阳城内到底还有多少八旗兵满。苏翎询问赵毅成,得知斩杀的八旗官兵已有一万两千四百二十九人,略略估算了一下,这才下令,赵毅成的哨探骑兵,被允许向沈阳城内搜索而进。

午时三刻,哨探回报,活捉八旗旗主及其护卫,共计三百二十三人;除此之外,再无活口。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八十八章 斩草除根

启二年三月初一,未时正,辽东总兵官苏翎率领一:在沈阳城南门。当然,这沈阳城南门已是名不符实,不过是“旧称”罢了。

是日,风轻云淡,红日高悬,若不是风里总带着些血腥气,真算是难得的好天气。那辽东经略袁应泰袁大人,骑着匹性子温顺的老马,默默无声地跟在苏翎身后,待进了壕沟那壕沟已经被填平了好长一段,便不时地仰头望着天上云朵,嘴里念念有词,不过,却是谁也听不到在说着什么。

苏翎走在最前面,也对今日的天气有些感概。这天启二年三月初一,必定要被写入史册的,只是不知自己会被描述成什么样子。得到赵毅成哨探游骑的禀报,那龟缩在沈阳城内的八旗旗主以及一众武官、护卫被尽数活捉,这便意味着,那所谓的后金国、“建奴”等等令朝廷大失脸面且不得不耗银数千万的麻烦,就在这一日,被彻底解决了。

作为这一仗的主官,征夷大将军、辽东总兵官苏翎的名字自然会名扬天下,不仅朝廷必定会有嘉奖,且作武官,这平定辽东的战功,也会令苏翎从此成为与昔日李成梁齐名,甚至还会远远超出。自古武将马上成名,那是血上浮出来的功名,只是不知这一回,苏翎的出现,会不会让朝廷对武官的地位,换一种看法。当然,朝廷上的文官老爷们,或许要对如何嘉奖苏翎费一番心思。苏翎明白,这随后的麻烦,也会接踵而来。

不过,苏翎望着天空中的白云朵朵,倒是没想得太远,带着血腥气的风,令其惦记着春耕地安排。已经三月初一,这辽东的春季虽然来得晚,可也该准备准备了,这一仗,可就是赶着节气而定的。当然,此时惦记着这个,倒不是时候了。

苏翎略略一笑,稍稍放缓了步子,见前面有一队正在处置满地尸首的士兵停下列队,便索性停下,摆了摆手,吩咐那队长不必停下,继续干活。那队长便小声催促着属下,赶紧散去。这样的小队,足有数百个之多,散布在壕沟***之内,都在忙着处置那上万具尸体。好在这几日天气虽好,却依旧寒着,那些尸首倒也没引起疫病。按苏翎发布的命令,这些尸首都将被焚烧掉,那圈壕沟倒刚好派上用场,此时已经有数十处冒起了浓烟。

这一仗,沈阳城内外总计有数万人死亡,除了被活捉地那三百二十三人,当真是没有一个活口,就连百姓也没有剩下一个喘气的。这个结果,不必公布什么统计数字,苏翎所部官兵可是人人皆知。这后来引起什么样地传说,此时不必猜测,只是在一种官兵眼中,苏翎的形象,可是添了不少神秘色彩。

歼敌数万,己方无一阵亡。这个结果,到哪儿找去?即便明知占着优势,却当真做到没有死一个己方士卒的,唯有苏翎一人而已。这种事实,可在传说之中也没听到过。当然,伤的,也有不少,病患、流失、还有一部分是自己不小心扭了脚、摔破了头的,这些加起来,可也有上千人。但,偏偏是没有一个会致命地。

平常在军中,因病或是事故导致死亡的,可属寻常,但苏翎这一回地沈阳围歼结果,怕是有神明护佑所致。这所谓的神明保佑,可是存在于大多数人的想象之中,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唯有如此而已。这不说别的,就连赵毅成、老六等人,在知道己方伤亡数字时,那看向苏翎的目光,也略微有了变化。

对于自家这位大哥,郝老六、赵毅成等人可是十分清楚地,也知道这一仗打成这个结果,是计划之中的事情,但此时战事一了,虽然还远没功夫想得太多,可是联想起当初逃亡边墙之外,在山里过着野人般地日子,再到此刻完全平定了辽东,这前后一比,可不都与苏翎有关?当然,仅仅是“有关”二字,是完全不能表现这个结果的,不过是找不到合适地说法而已。

按苏翎地说法。这不过是第一步。往后。苏翎将带着兄弟们走地更远。看到地更多。当然。得到地。自然不会少。老六、赵毅成等人。可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昔日不过是当兵吃粮地小卒。做个夜不收。也是拿命去换份双粮罢了。今日可都是独领一营人马地将军。更不要说。那在镇江堡内城里。个个都有一所大宅。至于银子。怕是还真不知道如何去花。这些如何来地?

这自中军大帐到沈阳城外。不过短短地二、三里。各人所想。却是五花八门。唯一相同地。是对苏翎地尊崇。变得更加稳固。

苏翎这一勒马而立。众人便都停了下来。倒是袁应泰在走神。缓了几步。便走了个与苏翎并齐。方才停下。苏翎瞧了瞧袁应泰。笑着问道:“袁大人。在想什么?”

袁应泰笑道:“苏将军。这一仗可是大胜啊。”

“大胜?”郝老六在一旁笑道:“袁大人这个说法。可不算妥当吧。”

袁应泰也听说了己方地伤亡数字。此时一听。稍稍皱眉。这倒确实不是什么“大胜”能形容地。可怜袁大人满腹文章。却一时也找不出合适地词儿来。这本就是从未有过地胜利。用什么典故可都套不上。

稍一犹豫,袁应泰脑子里却转到别的方面去了,只听他说道:“这火炮,可当真威力十足。”

当然,这一仗,那火炮虽五花八门,却真真是起了巨大的作用。事实上,包括郝老六等人在内,就算是挖壕沟围困八旗的法子,也不算稀奇,这法子自古便有,但却也没料到会打成这个样子,真正的短兵相接,可都是发生在壕沟边缘,且根本算不上是肉搏,根本没有一个八旗兵能够爬上壕沟外侧的矮墙的。

苏翎笑道:“火炮的用法,这集中使用,咱们算是第一次看到了好处,往后,这可得好好琢磨一下。”

袁应泰又是稍稍犹豫,脑子里又转了转,说道:“有了这样的火炮,那城墙,可是没了用处了。修筑得再坚固,也经不起这般打法。”

苏翎点点头,说道:“目前来看,确是如此。这沈阳城,日后便不必修城墙了。”

这提到沈阳城,袁应泰可又想到别处去了。这也能怪他,谁让这一仗打得如此奇怪呢?更别说这才大半年的功夫,袁应泰便从一个陷城失地的官员,一翻身成了平定辽东的一分子。

袁应泰说道:“这死了这么些人,将军,沈阳可没了百姓了。”

听到这一句,苏翎身后的一众武官都是心里一动,这数万百姓,均都死于此地,沈阳城可算是死城了。

苏翎淡淡的说道:“会有的。只要有土地,便就会有人口。”

听苏翎说得平淡,袁应泰一怔,连带着郝老六等人,也是怔怔的,不过,这倒让那些别扭的想法消失无踪了。苏翎说的,不过是将来,但目前的一切,不正是为了将来么?这么一瞬间,未来的辽东,便取代了旧时印象。这不论战事如何惨烈,也都已经过去了。

就这么几句之间,那队士兵已经搬走了道上的尸体,给清出一条路来。苏翎轻抽了一鞭,带着众人,继续向前奔去。

那八旗旗主,以及各旗武官、护卫,总计三百二十三人,全部被捆得跟粽子似的,跪在沈阳南门外的空地上,钟维泽带着数百名黑甲骑兵在一旁看护。

说起来,捉到这些高级武官可真没费什么事,这最后几日里,沈阳城里连一粒粮食都没有,这些人最初还仗着地位能吃到唯一的食物,也曾带残兵试图突围,可看到壕沟处的结果,也只有龟缩在城里再想办法。这人没了吃食,可再高的地位也没有用处。这些人在吃了战马之后,就打算吃人了,但那毕竟不是容易的事情,何况这些人都是养尊处优的地位。

是故,钟维泽带着哨探们寻到这些人时,便一股脑地捉了,连个反抗的都没有。当然,这也与这些人商议着归降有关。那八旗旗主虽不是心甘情愿,可眼下如此境地,还能怎么办?这唯一的,不过是寻个活命的机会罢了。那些悍勇之辈,早就死在壕沟处了。

当钟维泽下令捆绑这些战俘时,那八旗旗主便将各自随身携带的金银珠宝等全部奉献出来,只请钟维泽代为回报,见一见苏翎苏大将军,说是愿意拿努尔哈赤埋藏的宝藏,换取一个归附的机会,并愿意为苏翎效命。那钟维泽倒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但考虑到这些人的地位,还是禀报了苏翎。按袁应泰的说法,这些高级武官,可都是献给朝廷的“礼物”,事关苏大将军的前程,不能不好生对待。当然,这指的是没有立即杀掉。

苏翎带队来到时,钟维泽立即禀报了详情,并将八旗旗主以及下属各武官都一一指明。那八旗旗主等人都老老实实地等待问话,按规矩,这些人的性命还是“值钱”的,只要听招呼,可是不必再担心别的。

苏翎听钟维泽讲完,又仔细看了看跪在最前面的八旗旗主,轻声问道:“身份都验明了?”

“都问过了,确是本人。

”钟维泽答道。

苏翎最后看了眼这跪满了一地的八旗贵族们,尤其是其中十几个看上去不过是七八岁的孩子,那是仅存的努尔哈赤的孙子辈的,稍稍犹豫片刻,随即说道:“斩草除根!”

“是。”钟维泽应道,转身拔出腰刀,用力一挥,便带着数百黑甲骑兵,向八旗贵族们围了上去。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八十九章 杀光庆功

百二十三名八旗武官、护卫,早已被收缴了兵器,那甲自然也是被剥了个精光,钟维泽等官兵捆绑这些战俘时,定然不会有半点疏忽,是故这些最后的八旗官兵,都仅仅穿着内里小衣,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即便跪在苏翎面前的这三百二十三人是八旗残存的最后一拨人,可还是有着等级差异,这第一排跪着的,便是八旗旗主,随后,才是固山额真一类的高级武官,再往后,则是职位稍低的武官,至于那些护卫,当然是排列在最后的。

苏翎率众人来到跟前,这些八旗武官个个都低着头,等候召唤,甚至八旗旗主们还都琢磨着要如何措辞,方能换得更好的待遇。不过,这一切,都被苏翎的那四个字化为泡影。钟维泽这近半年一直伴随着苏翎左右,对苏翎的命令可是完全不会犹豫,带着数百黑甲骑兵一拥而上,那第一刀,便是由钟维泽下手的,自然,大名鼎鼎的皇太极,人头也是第一个飞上半空,骨碌碌掉在地上。当然,紧接着,便是一片最后的哀鸣声,这比砍瓜切菜,费不了多少气力。

这跟着苏翎来查看最后的八旗官兵的,包括郝老六等人在内,可都对这一幕有些吃惊,当然,这程度自然是不同的。老六、赵毅成等人均知自己大哥绝不会让这些人活着,但这死法可有多种,这一趟本以为大哥要问上几句,却没料苏翎仅仅是看了看而已。

至于袁应泰,可就意外地多。这跟着苏翎过来,原本也打算说几句讥讽的话,出口闷气。

当初在辽阳被逼得要举火**,说是“壮举”,可也是无奈,这回颠倒过来,作为文官,那嘴皮子上的功夫,也得用上一用,当然这得在苏翎问完之后。但眼瞧着钟维泽带人一声不吭地便将眼前这数百人砍杀殆尽,袁应泰可是张着嘴,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

“将军,”袁应泰说道:“这留着献俘多好?”

献俘,自然是要向皇帝讨赏的。这军功定然是跑不掉地,可这活捉与斩杀,对苏翎来说,都是一样,但对朝廷,有活的战俘,自然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这与袁应泰想出口气的意思差不多,说不定朝廷面子上找回来了,这赏赐可就要再加几成。

袁应泰说这句话时,那边钟维泽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当然,袁应泰说这话可不是想挽回那些人的性命,不过是带着些惋惜而已。这一仗如此结束,苏翎的话,可算是一言九鼎,无可违抗。

苏翎转眼瞧了瞧袁应泰,笑着说道:“袁大人,还是省些粮食,准备春耕吧。”

“那是。那是。”袁应泰连忙说道。

说话间。钟维泽已经完成任务。带着黑甲骑兵列队站在一边。等候命令。

苏翎没有再看那满地地尸体、头颅。而是抬眼望向依旧冒着硝烟地沈阳城。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袁应泰动了动嘴唇。却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只望着苏翎地侧影。与其余武官一样。静候命令。

就在这一刻。苏翎作为辽东第一人地地位。便在无言之中牢固地树立起来。这不需要任何言辞。只从苏翎身后一种武官、包括老六、赵毅成等这些兄弟在内地目光之中。便是能看到明证。

苏翎眼中地沈阳城。城墙是不存在了。那城内曾经容纳数万人地屋舍。多数已成了黑乎乎地残址。不过。倒还是有些房屋躲过了炮火。甚至满城地熊熊烈焰。也未能波及。仍然能看出完好无损地样子。这大概能占一成之数。倒比苏翎估计地。要好得多。这沈阳城。必然是要重建地。既然还有能住人地地方。自然要方便不少。

“袁大人,”苏翎轻声说道。

“在,”袁应泰连忙应到,“将军有何吩咐?”

这话,听起来可跟以往有些不同。苏翎察觉到这里面的微妙变化,转眼看着袁应泰,略作一想,便接着说道:“袁大人,这沈阳城里,便由袁大人带人去收拾了。最好在三日之内,要收拾干净。这眼见着天气转暖,不要有疫病出现才好。”

“是。”袁应泰说道:“将军放心,这些我定会小心地。当年在地方上,我也曾处置过时疫,定不会有所疏忽。”

“好。”苏翎说道:“那便拜托大人了。”

“将军客气了。”袁应泰似乎此时才恢复了些,说道:“这一日,我可是等的有些心急了。将军,我这便回去安排。”

说完,袁应泰便去了。这干净利索劲儿,倒是令苏翎有些不太习惯了。

此时钟维泽上前,说

将军,那城内虽说被火烧了大半,可还有不少金银财

话并未说完,但听到地,可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袁应泰管辖的两万多辎重兵,虽然也按照苏翎所颁布地军纪行事,但毕竟不是苏翎亲训,那些官兵可难说会不会趁机发财。沈阳城里经此一役,能烧着的自然没剩多少,可金银珠宝却是烧不坏的。那八旗既然由萨尔浒、界凡退了过来,这些东西可必然是要带走的。谁也不清楚到底能有多少。但从八旗旗主所交上一部分来看,恐怕论车装也得上百吧。

尽管苏翎下令杀光八旗时,并未询问那些八旗依仗的努尔哈赤的宝藏下落,这多少有些可惜,但想必沈阳城内还是藏了不少。这些东西,可没人不喜欢的。

苏翎听了,便说道:“这些还是由你去办吧。左右你们这哨探总部,眼下可都闲下来了。怎么办妥当,你去张罗就好。”

“是。”钟维泽应道。

赵毅成此时笑着说道:“大哥,怎么说哨探闲了?这仗可未必都打完了吧?那八旗散落在各处的,怕也不会少了。”

苏翎一笑,说道:“我是说眼下嘛。这仗,可未必不打了。”

一听这话,郝老六可是来了兴趣,连忙上前一步,问道:“大哥,你说往哪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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