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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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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只见过三次,倒是客气的很,没跟我摆官架子。”胡秋青笑道,“大哥,这银子我可是给了他一万两,超过了我们当初给他的定数。”

“这个无妨,你看着办便是。”苏翎笑着说道,“只要你将这里都安置妥当了,怎么做都可。”

那何安东听见这许多从未耳闻过的事情,此时有些忍不住,便试探着问道:“将军,这里的生意,也能有上万的银子出入?”

苏翎笑着看了看何安东,却不答话,示意胡秋青来讲。

那胡秋青便看着何安东,略微想了想,说道:“岂止上万两银子?光是马匹,经我的手送到广宁一带的,可就有上万匹。当然,这价钱可是不算贵。”

何安东一想,这平常一匹马可得要十六两银子的价钱,这是辽东都司一向的定价,就算胡秋青再便宜一些,可也是十几万两银子的出入啊。自己那一问,岂不是笑话?

何安东便问道:“将军,恕我见识小,请问,这广宁一带,能要得了上万匹马?又哪儿有人能买下这么多马匹?”

胡秋青先是不答,转眼看着苏翎,见其点头,意思是这何安东可以听,便说道:“老何,咱们初见,我也是个粗人,这说话没什么礼数可讲,你勿要见怪。”

何安东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将军抬举我了。”

胡秋青笑了笑,说道:“你问的事,跟朝廷上一般人看的一样,都以为这辽东是穷性僻壤的,没什么银子。你可知道广宁一带往边墙外做生意的,有多少人?而驻守各堡的官兵,又有几个没有牵扯在内的?”

何安东一怔,问道:“将军是说”

胡秋青却不跟何安东打哑谜,直接说道:“当然,这一万多匹马,也不全是广宁一带的商人大户买了去。其中六千多匹,是朝廷买了去,说是补充给京营使用。”

苏翎点点头,说道:“上次朝廷特意将京营的马匹拨调给了我们,这回算是补上了。”

胡秋青接着说道:“这事是辽东巡抚王化贞的主意,当然,价钱我只给了十两银子一匹,这事是王化贞经手,我倒没多掺乎。其余的,倒真是都由商贩贩了去。十二两一匹,也算是低价了。”

何安东迟疑地问道:“这么低的价钱,岂不是要赔本?”

胡秋青看着何安东说道:“老何做过生意?”

“倒是没有。”何安东老实地答道。

“嘿嘿,”胡秋青笑道:“我也没有,不过,这赔本的谁愿意去做?你当那马匹我也要用银子去买?”

“是换的?”何安东也算动了脑筋。

“当然,我可没那么多银子去买马。”胡秋青说道:“用粮食换。若是运气好,一石粮食便能换一匹。这可不是我强逼的,都是自愿换的。最贵的,算是给宰赛的吧,三石粮食换一匹。不过,宰赛那边,每百匹额外再送我十匹。这生意,就是这么做的。”

何安东心里一算,问道:“那岂不是有三十万石粮食?哪儿有那么多?”

胡秋青笑了笑,说道:“老何,你算得倒是简便,我这说可就话长了。”

苏翎笑道:“就说说吧,左右无事,聊聊也好。”

这时,胡秋青的属下抬了只烤全羊进来,想必是苏翎未进城之前便烤上了,这会儿抬进来还是架在火盆上,旁边几张木凳,算是摆上酒壶。

“大哥,就这么吃了。”胡秋青端起酒杯,说道。

“也好,很久没过这样的日子了。”苏翎笑道。

这种情形,还是在白沙沟、千山堡时才常见的,当然,多半不是羊,而是别的什么野味。

三人吃了几杯酒,各自拿刀子割了羊肉下酒,那胡秋青才接着聊下去。

“老何,你想想,我怎么可能那三十万石粮食去给宰赛?”胡秋青边吃便说道,“粮食倒是有,辽东巡抚王化贞跟我说过,在觉华岛上,还有二十万石粮食闲着,芝麻湾一带,也还有十几万石,只是民夫太少,还没多少功夫运进来。”

何安东却疑惑甚多,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将军,那粮食是买,还是算做调拨的?”

胡秋青答道:“都有,我这部如今虽没算做王化贞的管辖,但却是算在大哥的粮饷之中。只是这一点,王化贞可管不着,反正我要多少,他给多少。我也没多要,拿去卖给宰赛的部分,也都算了银子,折成马价。其余的都用布匹、铁锅什么的,反正蒙古人用的着的,便拿去换就是。”

胡秋青其实说的,便是很简单的道理,这商货到底值多少价钱,可要看卖的地方是在何处。若是在大明境内,这铁锅、布匹什么的,自然便宜,但换个地方,可就要比马还要重要。这也算不上欺负蒙古人。大明朝廷在辽东的马市,可都是限制了期限,这努尔哈赤起兵作乱,可是影响到了蒙古人从马市上得

商货的渠道,甚至直接便就断绝了。比如说在开原T马市,如今可都消失了。也唯有广宁一带,算是唯一的进出关口。

但就算广宁一带的马市开着,也没有胡秋青修筑黑山城之后,那些被允许出边墙贸易的商贩所带来的商货多。这怕也是胡秋青被各方蒙古部族所关注的原因之一,胡秋青能放手按自己的心思去扩展,与蒙古部族的容忍也有相当大的关联。

苏翎听着胡秋青讲述,琢磨了片刻,扔掉一块骨头,问道:“这几个月,你卖给宰赛的粮食,有多少?”

“一万五千石左右。”胡秋青一口答道,这部分的数目,胡秋青还是小心谨慎的处理的。

“盐呢?”苏翎又问。

“五千斤的样子。”胡秋青说道,“眼下黑山城里,还剩下八千斤的样子,我都存着呢,瞧什么时候能用上。”

这盐,可是由胡德昌的商队负责转运的。对于蒙古,盐是另外仅次于粮食的一大类商货,必须且不易得到之物。在当今这个时代,粮食、盐,是最大宗的货品,也是朝廷控制最为严格的部分。而胡秋青到达之后,蒙古人可也因此而受益不少。量虽然不多,但毕竟有了稳定的来源,这个好处,谁又能不要?

苏翎微微点头,说道:“你觉得,这条路走得下去么?”

这话何安东听得不明白,胡秋青却是一刻也没忘过。

“能行。”胡秋青肯定地说道:“大哥,我跟那些商人也都交代过了,这眼下商税是一分不收,只要他们能带来商货,我便保证他们的安全,且这蒙人能卖的东西,也不会没有利赚。如今是一月比一月人多,这个趋势,可是正如咱们想的那样。而且”

胡秋青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大哥,那些商人之中,除了广宁、山海关一带的,还有来自山西的人,至少有两队商队是山西口音。不过,他们倒没说是山西人,只说是山海关内来的。”

苏翎稍稍迟疑,问道:“是拿着商务局的通关文书,还是别的?”

胡秋青摇摇头,说道:“我问过的,不是由商务局带来的,显然是自己寻的什么门路。不过,他们能绕道这么远过来,想必这门路也是不少。”

苏翎又问:“他们的行踪,你一直派人跟着的?”

“是的,”胡秋青点点头,说道:“由边墙开始,直到离开,我都派人跟着的。倒是没见什么异动,只是经商换货而已。”

苏翎说道:“以后对他们,还得多加小心。据传那努尔哈赤当初,便与山西商人有些牵连,这不得不防着些。”

“是,大哥,”胡秋青说道:“我会留心的。”

苏翎瞧了瞧何安东,见其还在对今日听到苦苦思索,似乎是想弄明白这些到底有什么用意。这说是做生意,赚银子,但恐怕不仅仅如此。何安东跟随苏翎的日子虽然不长,但也知道,苏翎的种种举措,可都不会是单一的用意,这会苏翎专门带何安东来黑山城走一趟,也许别有深意。

“还想不明白?”苏翎微笑着对何安东说道。

“将军,这有些明白,有些还是懵懂。”何安东实话实说。

苏翎却没有直接回答何安东的话,而是转头看着胡秋青,缓缓说道:“就目前来看,进展还是与我们当初设想的相差不多。这商路的开拓,还可以更进一步。”

胡秋青想了想,说道:“大哥,这眼下都是对宰赛五部走的最多,其余的部族,只在边界上有零星交易。若是要再扩大商路行走的范围,就得进入到其余部族的界内了。若是要保证商队的安全,我这部骑兵,便要越界才行。”

苏翎一时没有说话,在心中细细琢磨着。

好一会儿,苏翎才说道:“还是慢慢来吧,你在这里,也要多用些法子,这武力是一种,其余的法子,也可以多想想。毕竟这商路开通,对蒙古人是有好处的,基于这一点,事情走缓和的路子还是可行的。另外,还是参照我们在辽东的办法,这与一般蒙古族牧民多交易,从下面开始着手,不必直接与那些领打交道。”

胡秋青想了想,说道:“大哥,与领直接联络,是最快的法子。若是按辽东的办法,这里到不一定适用‘

苏翎点头说道:“我只是建议,具体的法子,还要看你自己拿主意。这蒙古部族,你了解最多,只要按我们定下的方向走,还是那句话,都是你说了算。”

“是,”胡秋青说道:“大哥,我会小心的。绝不会坏了大事。”

苏翎看了看何安东,这才说道:“何安东,这是用贸易与蒙古打交道。你明白了么?”

何安东并未回答,只是对“贸易”二字细细琢磨着,并将之与适才听到的联系起来。

苏翎不再理会何安东,对胡秋青再次说道:“这次带了几十人过来,你这边暂时只能这么多了。将这些人都好好用上。

管城有管城的法子,商队有商队的办法,你看着调整便是。务必要形成规矩,定下一条便是施行一条。等都成了规矩,你便只管带兵便是,这样便不至于两边都挂着,不能专心办事。”

“是。”胡秋青答道:“怕是这几十人还是不够。还得再调拨一些。”

苏翎笑道:“会有的,不过也得等开春之后了。”

胡秋青立即说道:“大哥,这开春之后,打不打?”

苏翎既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用平缓的声音说道:“我们的策略,便是要将努尔哈赤从山里挤出来,这既然要打,便打得他没有翻身的机会。若是先打开原、铁岭,那努尔哈赤缩了回去,在山里,可就不是一战能定胜负的事了。”

这是早就定下的方向,胡秋青只是略微心急而已。他这部骑兵,可也练了半年了,这带兵的武官,哪个又不想试试自己的人马到底如何?更别说,这些兄弟都是从小兵做起,如今作为一营人马的主官,这心情可是截然不同的。建功立业,那立业暂且不说,这建功二字,可是十几个兄弟都在暗中比试的。

这种心境,虽然没有明说出来,却是各营主官不约而同的想法,就连苏翎,也隐隐察觉到了。但其并未拿出来说,作为掌管全局的主将,如何引导,才是值得说说的关键。

这说话间,外面的雪早已停了,一轮弯月展现在暗夜的天幕上,这月,既属于辽东,也属于这片蒙古人世代放牧的土地。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六十五章 豪爽胸怀

东总兵官苏翎与游击将军胡秋青于这日晚并未谈得很预计在黑山城停留三日,这时间尽有宽裕的,将那只烤全羊吃去小半,也便分头歇息了。

次日一早,朝霞刚刚染红黑山城略显粗燥的土木城墙,黑山城里便有些热闹了。昨日晚间匆忙卸下的军需、货物,今日便要做一番分派,军民都有。这些可都是预备着过年的东西,尽管苏翎并不清楚胡秋青手下具体收揽了多少百姓,但这回带的算是“年货”的,可只多不少。当然,这也不够每人都均分一份,若是加上胡秋青库存的商货,可也是能做到的。

何安东这日起的比苏翎还要早,也不待烧水梳洗,便带着那几十名管事与胡秋青的属下开始办理交接。这黑山城怎么也算是一座城池了,诸事可是大大小小的,足够胡秋青烦心的。那胡秋青随意挑选出来暂时管事的人,原都是骑兵,做这些琐事可与胡秋青一样,兴致不高,勉强为之。只是这黑山城里的百姓都算是临时聚集的,倒也没多少规矩可讲,事情也不算太难。如今既然有人接管了,那些人倒是十分配合,将各自掌管的清册、名单一类的,一一交付。这些事,胡秋青只是下令而已,也不必亲自到场。

在辽阳时,这几十个管事便已做了分组,何安东授命办这事时,已经参考过千山堡、镇江堡等地的规矩,这“依葫芦画瓢”倒是有模有样,对那些管事而言,除了辽阳新募的以外,其余的人倒是更加熟悉一些,只不过经何安东将各自所管吩咐的更为细致、确切。这日的交接,仅仅是略作交待,以往胡秋青可没功夫做到事事都清点得一清二楚,此时更没法去办。这也是管事们来此的原因之一。至少由此时起,这明细上可就清楚多了。

一个时辰之后,管事们已经全部接管了黑山城的日常事务,且将这回苏翎带来的军需、商货各自分类收管。此时苏翎才令胡秋青集结起五千骑兵,开始发放饷银、赏赐。

既然是有备而来,苏翎带来的赏赐看起来并不算多,但却是大多数蒙古百姓最需要的。专为过年而发放的,计有:每人二两白银、粗布一匹、印花丝棉四人一匹均分,另外,每人给盐二斤,小铁锅一口。这些东西都装在大车上,此时在骑兵们聚集的校场边上等着,当大车上遮盖的篷布揭开时,果然吸引了骑兵们的目光。

苏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由胡秋青宣布赏赐的内容,并一直在旁观看到所有的赏赐发放完毕。有管事们在,这只花了一个半时辰,便全部结束。胡秋青再次下令所有的武官留下,其余士卒回营。这胡秋青的骑兵营,依旧采用的是小队为基本,二十人一队。这三百多人的武官,大多数还是胡秋青当初一直带在身边的,且有不少还是从千山堡时便就在营的。苏翎只略微说了几句,依旧将赏赐武官的过程,全由胡秋青办理。

对于武官的赏赐,没多少花哨,一套千山堡制作的崭新棉甲,新打造的钢刀一柄,另加十两银子。所有武官不论大小,一律如此。

这些都还是苏翎带来的,实际上胡秋青倒也有年货分发,那些蒙古人有家眷的,至少能分得一只羊,作为过年的吃食。至于那些汉人,因不算军属,胡秋青只发放了一些粮食。眼下黑山城里的武力,还是以蒙古人为多,这蒙、汉之别,却是倒过来的。

赏赐之物所取得的效果,是不言而喻的。那些蒙古骑兵还从未有过这般几乎算做“奢侈”的礼物,这回到家,可是带的全家人都欣喜万分。在蒙古人的地界上,很少有这种分派的办法,这跟随胡秋青的心思,可变得更加坚定了些。

午后,苏翎的三千黑甲骑兵与胡秋青的五千蒙古骑兵各成一队,开始在胡秋青这片辖地内巡游。那何安东则留在黑山城,趁着这几日短短的功夫,何安东将黑山城内的一切事宜,要粗粗地过上一遍。

这八千骑兵出现在原野上。配上白茫茫地积雪。那气势也自有一番威猛。在边界地带地那几族蒙古小部落。自然对此印象深刻。不过。苏翎倒没有停留。只是让胡秋青带着。大大地绕了个***。直到镇远堡边墙一带。才再次返回黑山城。

这一日多地巡视。不仅是要查看一下胡秋青地界到底有多大地规模。也有检视胡秋青所部骑兵地意思。结果自然是满意地。苏翎对沈阳以西地这支人马。算是完全放了心。在途中。苏翎也与胡秋青再次就沈阳一带八旗兵可能地动向进行了详细地探讨。并敲定了数种可能地方案。当然。进攻沈阳一战。是作为最重要地一个环节商议地。

再次回到黑山城。辽东总兵官苏翎地心情格外轻松。这半年多地部署。最终能让这个年过得舒心一些。胡秋青这部人马。是最后地一处尚未详尽了解地部分。而此时。显然这所见所闻。都可以放心了。是故这临行前地一晚。苏翎兴致颇高地让胡秋青召集了众武官举行酒宴。算是与这胡秋青部一起庆贺新年。

次日一早。苏翎便与胡秋青作别。带着黑甲骑兵返回辽阳。那队民夫。因苏翎下令将所有地大车都留在黑山城。而胡秋青则给了部分马匹作为回赠。是故这人人都能骑马行进。速度可是快了许多。两天后。苏翎地黑甲骑兵便又回到了辽阳。

回到辽阳城内地总兵府中。赵毅成、钟维泽、李永芳以及辽阳商务局地胡世云、严正安都已在前厅等候。初时苏翎还以为有何要事。还没等坐稳。便开口问道:

“怎么?是有事要议?”

赵毅成笑着说道:“大哥,没什么事。胡秋青那边如何?”

苏翎点点头,说道:“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那边不必担心了。”

“这便全都稳当了。”赵毅成说道:“大哥,这个年,可是什么都不必担心了。各营都已安置妥当。大哥还是早点动身去镇江堡的好。”



堡,自然便是为了苏翎的婚事,这眼看着没剩几天了还在辽阳。辽阳至镇江堡四百余里,怎么也得走上三天,总不能到了年三十才回去吧?

苏翎却笑着说道:“不急,来的急。你那事办得如何了?”

赵毅成有些尴尬,看了看周围的人,也只好自己说道:“大哥,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连人还没见到呢。”

苏翎一怔,问道:“怎么,她们走了?”

“没有,还在经略府中住着。”赵毅成答道。

“那你还没见到?我这都走了多少天了?”苏翎有些疑惑。

“那吴九奎我倒是请他吃了顿酒,别人可没见到。”赵毅成说道。

苏翎想了想,笑道:“亏你还是管着哨探的,这见个人有那么难么?人家不来,你不会自己想法子瞧瞧?我不是说了么?总要你先见了再定吧?”

这话倒是令赵毅成有些意外,这牵扯到男女之情,赵毅成可就没往那些哨探的手段上想。

“大哥,”赵毅成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别总为这事耽搁了。大哥不是说了?这本就是小事一桩,就算没这门亲事,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苏翎瞧着赵毅成,笑了笑,说道:“也好。没必要搞得这么郑重其事的。成不成再说吧。”

一听这话,赵毅成却像是送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好了,我这几日可都没睡好。”

苏翎想了想,说道:“这便不说这亲事的事,吴家总算是也带来不少米粮,那吴九奎还在辽阳么?”

“在。”钟维泽答道。

“大哥,”赵毅成接着说道:“吴九奎给大哥送了套家具,我已经收下了。”

“哦?”苏翎有些没料到,问道:“什么家具?”

“我也不太懂这些,”赵毅成答道:“听说是什么黄花梨木、紫檀木做的,少说也要上千两银子吧。”

苏翎想了想,说道:“收就收了吧。这样,这便派人去请吴九奎,咱们去明月楼见他一见。”

此时倒是天色已暗,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那吴九奎这几日都住在客栈里处置那些商货,见人来说苏翎有请,这便连忙赶往明月楼。这为苏大将军可是难见之人,因辽东经略袁应泰所说的吴家的另一门亲事,这吴九奎想见苏翎,却是一直不好开口。此时倒是苏翎来请,这就算再忙,也得放下才是。

明月楼上,专门有一间位置最好的房间是给苏翎与袁应泰等官员留的。吴九奎被人领着到了门口,敲门进去,却见苏翎、赵毅成、何安东三人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

吴九奎连忙作揖,说道:“将军,小的来得迟了,请将军恕罪。”

苏翎并未起身,指了指椅子,说道:“坐吧,咱们今日就随意说说话,不必客套。真论大小,你也见不到我。还是爽快点好。”

吴九奎稍稍犹豫了下,便依言而坐,果然没带拘束。

苏翎打量着吴九奎,见其五十左右的年纪,但显得身子比较硬朗,精神倒是不错。

“听说,都管你叫九叔?”苏翎笑着问道。

“那是因我年纪大些,在吴家待得久了,就叫习惯了。”吴九奎多少还是带着小心说道。

“九叔”苏翎刚出口,那吴九奎立即摆手,说道:“不敢,不敢”

苏翎却笑着打断吴九奎的诚惶诚恐,说道:“九叔,今日咱们只是说事,别的什么都不讲,你便也不要啰嗦,不然,这话可就没法说了。”

吴九奎迟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

“九叔,”苏翎端起酒杯,说道:“那套家具,我算是收下了,就以此做谢。”

吴九奎硬着头皮跟这喝了一杯,这若是让其放开些,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太适应。

这么连喝了三杯,酒意渐浓,这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些。

“九叔,”苏翎笑了笑,见吴九奎脸上泛起红晕,便说道:“这酒看样子是不常喝?”

“是。”吴九奎说道,“这在外的日子多些,酒便少沾。”

苏翎却又停了片刻,说道:“九叔,我做事喜欢直来直去,今日的话便干脆说透了。你们来一次辽东也不容易,这样倒是爽快点好。”

“将军请吩咐便是。”吴九奎答道。

苏翎放下杯子,看着吴九奎,缓缓说道:“这次你们吴家来辽东,这别的意思,我也知道了。我本想趁着我这位兄弟还未定亲,便想结了这门亲事。”

吴九奎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苏翎笑了笑,说道:“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想法,你们吴家自然有你们吴家的念头。这既然不能合二为一,倒也没什么大碍。俗语不是说,好事多磨么?这办得顺的,未必是好事,一时半会儿办不了的,也不都是环坏事。”

“是,是,将军说的即是。”吴九奎答道。

苏翎看了看赵毅成,两人笑了笑,才接着说道:“吴家的事,我倒是听袁大人讲过一些。这虽然不甚详细,我倒是猜到几分。你们吴家老爷,可算得上老谋深算了。”

“我们老爷是善于谋划。”吴九奎说道,并不介意哪词的用法。

苏翎点点头,说道:“我想给我这位兄弟结亲之事,是急了点,你回去不妨给你家老爷说说,成不成倒也没多大关系。这就要看你家老爷怎么想了。不过,这事也就是这会儿说了,倒不必多说。”

吴九奎想了想,答道:“此事是得回去听听老爷的意思。”

苏翎笑着说道:“过几日,我便回去成亲,你们若是走得早,我可赶不上在见你们。你不妨对你家老爷说,这吴家与辽东的亲事,便是我兄弟的亲事,别的不要再想。”

“是,小的明白。”吴九奎答道。

“今日我来,这事也就交待这么几句便够了。我倒是要说说别的。”苏翎说道。

“请将军吩咐。”吴九奎说道。

苏翎轻声说道:“此事也是因你们送了份大礼才想起的。这礼我可是不好回赠。不过,倒有有一件事,可以算是我送吴家的年礼。”

吴九奎心里一阵翻滚,不知苏翎要回什么礼,这是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吴家可不缺这些,除了一个女婿之外。

“小的先替我家老爷谢谢将军。”吴九奎说道。

“你先别谢,”苏翎摇摇头,说道:“这当然是有好处的,不过,这好处,还得看看你们吴家有没有这个胆子去做。”

听苏翎这么一说,吴九奎迟疑起来,不知会是什么,与胆量有何关系?

“请将军先说说,我回去定转告我家老爷。”吴九奎说道。

苏翎稍停片刻,才问道:“你们吴家,可有船队?”

“没有。”吴九奎答道:“吴家的生意,都是在陆上,海上很少走过。”

“那这海上的生意,便没做过了?”苏翎似乎略微有些失望。

吴九奎想了想,大着胆子望了望苏翎,说道:“将军说的是下南洋?”

“不仅是南洋,还有东洋,西洋。”苏翎说道。

吴九奎说道:“将军,我家老爷倒也想过,不过,这一来海上风急浪大,可是险得紧,这船小了根本去不了深海。二来,这海上生意,大多是福建、浙江等地做的居多,他们大多是抱成团,在海上倒也不怕海盗袭击。况且那海盗怕也有他们的一份。是故我家老爷最后还是没有涉及。”

“若是有船,没了海盗呢?”苏翎笑着问道。

吴九奎一时却猜不出苏翎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说道:“若是如此,这海上生意,可是获利最厚的,自然要想办法去做。”

苏翎笑道:“看在你们吴家这大老远地给辽东带来这么多好处,我便再次提前告诉你一些事情,不过,你回去之后,可只能说与吴家老爷听听,就连袁大人,也不要说出一个字。做得到么?”

吴九奎一怔,连忙说道:“做得到。”

苏翎忽然沉下脸来,轻声说道:“你们这回带了不少护卫来,看样子也是功夫不错,想必你们吴家自己也有一帮子人马,这说到便要做到。不然”

说话间,屋内顿时涌起一股冷气,至少那吴九奎从未听见过这等言语,这近乎**裸的威吓的话,可当真少见。

吴九奎犹豫地说道:“将军放心。这轻重若是都分不清,吴家也不会有现在了。”

苏翎盯着吴九奎,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道:“九叔,我还是讲话说透了。我要的是你们吴家继续经营这条商路,给我这辽东带来更多的商货。这些都是辽东缺的,我只要这一点。至于你们吴家的好处”

苏翎笑了笑,说道:“这联姻之事,我也给你们出了主意了。当然,我这位兄弟还没见到你家小姐,这仅仅是说说,对我来说,我兄弟愿意了,才会有亲事可谈,不然也都是白想。这话你也不妨对你家老爷直说。”

“是。”吴九奎答道。

苏翎想了想,说道:“等过一阵子,到了夏季南风盛行时,我这边便有不少海船下水。这些船不会比广船、福船差。另外,这种船我会首先给镇江水师用上,到时候,沿海的海盗,一个都不会留下。”

吴九奎点点头,说道:“将军是说,这船可以在辽东买到?”

“是的。

”苏翎点点头,说道:“如今朝廷开了海禁,你们若是自己造船下海,想来也不难。不过,等我的水师装备好了,在海上便还得经我的水师允准,才能下海通洋。”

吴九奎没有答话,只静静地听着。当然,苏翎这话分量并不重,要知道大明的海岸何止千里,区区一部水师,要做到苏翎所说的,可是极难的。

苏翎淡淡一笑,说道:“这些等你们见到了,自然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我给你们吴家的好处,便是在江南一带,可以由你们吴家牵头,组建下南洋、东洋的船队,由我的水师护航,到时候,什么海匪也挡不住船队的去路。”

吴九奎将信将疑地看着苏翎,这番话若是细想下去,可要牵扯到太多的东西。

苏翎说道:“你们吴家,看来也是常做别人不敢说的事情。比如这回吴家小姐千里赴辽。我今日说的,怕是你此时也信不了几分。你只要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你家老爷,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份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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