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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东升-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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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详细些,”苏翎说道,“这会儿不急。”

“是,将军。”李永芳答道,“这要说起来,还是努尔哈赤为其身后事做的手段。这原本努尔哈赤是宣布由大贝勒代善接替努尔哈赤的汗位。不过,大贝勒代善,在后金国内不甚得人心,反倒是那皇太极受人喜欢,这些事倒是多的很,属下也不细说了。总之,到了年初时,努尔哈赤也有心夺了代善地权限。再说,八旗之中,也是分做几派,相互明争暗斗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所以就弄了个四大贝勒?”苏翎笑着问。

“是的,将军。”李永芳接着说道,“这改变汗位继承的事情,努尔哈赤直到天启元年正月的时候,才算表明了心意。不过,在正月里,努尔哈赤只是带着众贝勒对天盟誓,要各位贝勒齐心,不得相互争斗。直到二月的时候,才下令由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按月分别执政,努尔哈赤说的是按月分值,意思是将后金国内地大小事务,都总归当月的值月贝勒掌管办理,然后由四大贝勒轮流执掌政事。这样一来,原来大贝勒的权,便被分成四份了。这谁都看得出来,大贝勒代善的汗位不会有了。”

苏翎问道:“依你看,努尔哈赤倾向传位给哪一个贝勒?”

李永芳答得很快,说道:“应该是皇太极。努尔哈赤前几个儿子里面,唯有皇太极肯专心读汉籍,学写汉字的人。在那些贝勒之中,算得上是有智谋,作战也算勇猛的人,且对运用权术也自有一套。并且,那皇太极还是努尔哈赤最宠爱地妃子叶赫纳拉氏所生,平时便甚得努尔哈赤偏爱。”

“想必那大贝勒代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赵毅成说道。

“是的。”李永芳说道,“还有那皇太极,也不会坐视不理。这次将军大胜,不说努尔哈赤败得如何,单是这八旗旗主,就在皇太极与代善之间,分成了两派。此时努尔哈赤病中,无暇管制,以至便弄出一件事来。”

“你说说看。”苏翎笑着说道,“这个乱劲儿,不出事倒是奇怪。”

“将军。”李永芳说道,“努尔哈赤身边。有一个叫阿敦阿哥的人,是努尔哈赤的从弟,也是他的近身侍卫。这事便与他有关。”

李永芳稍停一下,接着说道:“这传说是皇太极将八旗之中的阿敏、莽古尔泰两大贝勒都笼络在自己地一方。说是一齐密谋,要寻找时机,除掉大贝勒代善。以便正式去除袭承汗位的人。不过,说来也怪,这秘事,却正好被那叫阿敦地知道了。”

“有这么巧?”赵毅成问道,“既然是秘事,却为何被人听到?”

“属下不知。”李永芳说道,“哨探说。在萨尔浒的女真人,都是这么传说地。”

“你接着说。”苏翎说道。

“是。”李永芳说道:“传说是那叫阿敦的,将此事悄悄密报给大贝勒代善,说皇太极、莽古尔泰等将要杀他,让他小心防备。谁曾想,那大贝勒代善听了。没用别地任何法子,却只管到努尔哈赤的床前哭述。将那叫阿敦地话都告诉了努尔哈赤。”

“那努尔哈赤如何处置?”赵毅成问道。

李永芳笑了笑,说:“这如何处置?只是说话,又没有实证。所以,想必努尔哈赤也是对皇太极起了疑心,同时对大贝勒代善也没什么好脸。这便弄出个八王议政的法子来。”

“那个叫阿敦的呢?”赵毅成问。

“被关起来了,不知死活。说是其挑拨离间,居心叵测。倒是没再提起事情到底有没有。”

“那八王议政说的什么新鲜的?”苏翎笑着问道。

“类似与四贝勒执政。不过是改为八王共议。凡事都由八人商定执行,且日后的国主。也由八王选定。另外,努尔哈赤还交待。在八王之下,设女真大臣八人,汉人大臣八人,蒙古大臣八人。八大臣以下,再设设女真理事官八人,汉人理事官八人,蒙古理事官八人。众理事官审理后,转告众大臣。众大臣拟定以后,再上奏给八王。八王最后审定。”

苏翎笑着说:“听着倒还严谨。不过,事实如何?有效么?”

李永芳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不过是努尔哈赤一厢情愿。实际上,八王是越斗越厉害了。聚属下哨探说的,已经有数十起抢夺对方牛录、人马以及牛羊、粮食地事情,只是瞒着努尔哈赤。”

“谁占了便宜?”赵毅成问。

“皇太极。”李永芳答道。“不过,皇太极一旗,也有损失。只是代善一方损失的更多而已。”

苏翎想了想,说道:“那不是萨尔浒如今乱的很?”

“正是。”李永芳说道:“如今萨尔浒、界凡,以及清原一带,一升谷子,四月初是一两银子,如今卖到八两,还买不到。一匹马由过去的十几两白银,如今上涨到三百两。一匹蟒缎由过去的四、五两银,上涨到一百五十两或二百两,这比过去可涨了四十倍到五十倍。并且,女真人住的村寨,已经有盗贼出现,据说有些偏远地村寨,还有吃人的事情,不过,这都是传闻,无法证实。”

“赫图阿拉呢?”苏翎问道。

“都撤离了。如今那儿没人居住,说是阴气太重。”李永芳说道。

杀了那么多人,不重才怪。苏翎又问道:“那八旗兵,如今到底还有多少?”

李永芳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属下哨探实在无法探明。这八旗兵留在萨尔浒的,倒是只有一万多人,其余的都分散到各个牛录去了,但似乎是轮流回到萨尔浒换防。如今那些牛录也都分不清自己到该归属那一旗,据说,至少有半数的牛录,都收到过不同旗主的命令。”

“有这么乱?”赵毅成问道。

“是地。”李永芳答道,“属下的那些人,也正好才打听得到消息。”

苏翎想了想,说道:“李永芳,此事交待你地人,不得传出去半个字。”

“是。属下遵令。”李永芳说道。

赵毅成望着苏翎,问道:“大哥是想”

“对。”苏翎说道:“这样下去,我们才来得及办事。”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二十二章兵将之选

辽东总兵官苏翎的总兵府内,那李永芳不过是三言两语,便将辽事糜烂的源头、辽东战火的祸根努尔哈赤的现状展现出来。这内斗、纷争再加上粮食的短缺,人心离散,眼见着昔日不可一世的八旗便成了一根根仍然粗大的绳索,结实倒还是有的,却不再是拧在一起。

当然,粮食即便短缺,却也不会饿着那些八旗贵族们。按着努尔哈赤的建制,这后金国内几乎所有的人口、财物,都是这八旗旗主的,李永芳所说的高昂的粮价,一般的女真诸申却也是出不起那些银子,怕是八旗旗主之下的那些小贵族们的价钱。不过,对于努尔哈赤以及贝勒、大臣们,这些小贵族,也是勒索的目标,不过是还能剩下一些而已。

那些小贵族们,若论渊源,原也是努尔哈赤起兵之后,或征服、或归附的女真各部的小首领,此时所怀的心思,怕也开始动摇。当初术虎率两万多部族战士一路袭来,那些五花八门的旌旗,至今仍然在暗中流传。

至于真正饿着肚子的,只能是那些女真百姓以及无数阿哈们。要说女真一族,在这群山之中也延续了多少代,冰雪、饥荒也从未断过,若无应对之策,又怎能繁衍至今?可如今经努尔哈赤这一统女真各部的“伟业”,这人口大多都集中到浑河、太子河上游的河谷之中,以农耕为主要谋生手段。这次的饥荒,却令往日在山林之中谋食的手段,都无法满足果腹地需要。

沈阳城内迁去的一万左右的女真人口。便是因实在无法谋食而做出的举动。当然,沈阳城周围大片平坦的农田,也是原因之一。眼看着再过一月便是收获季节,那一万人便是冲着这去的。努尔哈赤攻陷沈阳,俘获数万百姓、明军士卒,如今倒是未曾过多杀戮,尽皆为驻守的八旗兵驱使着,从事各项劳役。那一万女真人。便是分散居住在汉人家中,以供吃食。

不过,沈阳城内积蓄的粮食一旦食尽,难说会是什么局面。当然。李永芳地哨探没有打听到的是,不仅沈阳城内新住进的五千八旗兵是由八旗均分,那一万迁居的女真人,也是八旗各自所属牛录中挑选出来地。这些山中居住的女真人,到了汉地。自然要争抢那深宅大院、雕梁画栋的所在,这纷争亦是另一番混乱。另外,也不知有多少汉人家的女儿遭到凌辱,多少人户家破人亡。

这幅场景,在苏翎与赵毅成心中,自是笑得乐不可支,连李永芳得知时。也是大为惊讶。那努尔哈赤枭雄一世,到老却看到这幅局面。那病怕是很难好转,当然。看到八旗争斗,想出个八王议政的主意。也算是不错地手段。可惜,努尔哈赤不能多动。否则见了背后那八王是如何议政的,怕是反不如死了干净。

赵毅成连喝了两盏浓茶,算是有了精神,笑着对苏翎说道:“大哥,你打算将他们养到几时?”

苏翎斜眼看了眼李永芳,说道:“这得看咱们的兵得练多久。”

赵毅成在心里算了算,问道:“大哥,这到底得练多少兵出来?十万?大哥不是说还有四万要来辽阳,这样算下来,可有十多万人马了。”

苏翎一时没有答话,盘算了片刻,才说道:“总数要十万左右才可。术虎一部的另算。算下来,等那四万人马到辽阳,这援辽的兵马总数有近八万人马。这其中最多挑出一半,不,怕只有三成的样子。其余的,都得另外安排。”

“十万。。。。。。”赵毅成琢磨了下。说道:“按大哥这个挑法。那就还不够。”

苏翎点点头。说道:“余彦泽与曹正雄那边。要部署两万人马;汤南凯地火器营。今后也要按一万五千人配置成三个营。这火器是今后地重点。如今先搭起架子来;郝老六在海州也要一万;冯伯灵地水师。一万人。以后还得扩编;田大熊地披发军。五千也就够了。他们得单算;这样就有。。。。。。”

“六万。”赵毅成说道。

“嗯。六万人马。”苏翎说道。“剩下地。便是辽阳这里。总计四万。”

“四万?”赵毅成问道。“辽阳这里。够么?”

“怎么不够?”苏翎笑着说道:“你是担心那努尔哈赤来攻?”

“大哥,不能不做考虑。努尔哈赤若是孤注一掷,全部兵马加起来,可是仍然要多出一倍来。”赵毅成说道。

苏翎笑着说道:“这倒属实。不过,晚了。努尔哈赤就算聚集八旗全数来攻,也不会如当初打沈阳时那般威风。你没看如今沈阳城那八旗,不是均着来的么?这是八旗旗主各自保持实力地做法。没有努尔哈赤坐镇,那八旗谁愿意主动折损自家实力?为点粮食还争来斗去,何况作战?”

赵毅成默默点头,想了想,抬头望向苏翎,说道:“大哥,按建奴的这般情形,那努尔哈赤一倒,八旗便是一盘散沙,再也聚不到一起来。大哥,我们这边。。。。。。”

赵毅成地念头转得极快,这话未说完,苏翎已明白了,一旁站着的李永芳也似乎懂了,抬头向苏翎望去。

“你的担心是对的。”苏翎说道:“我们这边也不安稳。若不是我们兄弟撑着,这辽东怕是比努尔哈赤那边还要乱。”

赵毅成说道:“大哥,我的意思,大哥在辽阳,身边又有这些护卫,倒是没有危险,但朝廷那边。。。。。”

苏翎摇摇头,说道:“这个一会儿见了袁大人便知道了。不过,努尔哈赤一日不死。朝廷便一日不会动我们。所以这个时候对我们很重要,趁此机会,将根子扎牢了,便什么都不怕。”

赵毅成又说道:“大哥,这辽阳城内外,我们原属的兵马可是不多。就算大哥说的四万人马,里面可也大半是援辽而来地。这练兵就已经不易,若是在有闹事的。可是一件麻烦事。”

这是实话,辽阳城内外,这几乎便是以苏翎的五千黑甲骑兵做底子扩充起来的,当初还有田大熊的五千人马在。如今田大熊镇守瑷阳一带,这辽阳便只剩苏翎的五千分散的骑兵是原来班底。郝老六倒是带着自己的营就在海州,距离辽阳也有几十里地,万一辽阳城内有变,也不能及时赶到。这一切。可都放在苏翎地身上了。

苏翎摆了摆手,却似乎根本不担心这一点,只听他说道:“这个不算难事。你忘了当初在千山堡,我们兄弟才多少人马?是如何扩充起来的?”

赵毅成却不十分赞成苏翎拿往事来对比,说道:“大哥,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那些新来的兄弟,都是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地人,算起来。都算是逃亡的兵,除了跟咱们站在一起。再无别的路走。这才是最初齐心的底子,后来大哥定下的那些规矩。才是稳固人心地根本。如今这援辽而来的,怕是先就存了不一样的心思。有的是为了银子。有的怕是被逼着来的,再说,里面冒名顶替当兵的,怕也是有地,这怎么能比?”

苏翎点点头,继续笑着说道:“你说的这几种,当然会有,且不会是少数。不过,这讲到根本,我倒是没觉得差异有多大。”

“大哥认为一样?”赵毅成摇着头说道。

“你也见到那些一等兵了吧?”苏翎问道。

“嗯,见到了,这护卫里不就有不少么?”赵毅成说道,“倒个个都有一身好功夫。我倒是没想到,这些援辽兵马之中,也有这样好功夫地兵。”

苏翎说道:“卫所兵弱,这是事实,十个里挑不出一个可能是真的,但却不是人人都弱。再说,这些兵都是来自各地,自然不会全是平日里种地地屯田军。虽说未必上过阵,平日苦练的,却是有地。那丁万良、邓飞杰,不就是么?这回挑选出的一等兵,差不多人人如此。”

苏翎看到赵毅成又端起茶杯,便稍停一下,接着说道:“这些人地功夫,可不是到了辽东才有的。那么,凭着这身功夫,为何仅仅是一个小兵?”

赵毅成想了想,说道:“没有军功,自然无法升职。”

“这是其一,重要的是,这些人没有出头之日。大明朝的卫所制,早就让那些世袭的武官占据军中大大小小的职位,这些一身功夫的兵们,如何能有机会?就算有,也得拿出银子来孝敬长官。这一次,我们便是给其一个机会,让他们展示自己的本事。并且,我已发布榜文,这日后的武官,必须得经过这一关。你说,他们可会不满?”

当然不会。这男儿当兵,哪个又不想立功受赏?军中自有不同一般的风气,升职授官那是人人都想的,当然,发财一事另说。

苏翎说道:“如今这几营兵里面,所有的武官还都是黑甲骑兵营里的兄弟担任着。等再练些日子,尤其是金正翔、彭维晓他们这样的练法之后,那些一等兵也会被提拔起来,充任武官。”

“大哥是说,那四万后来的兵马,也这般挑选?”赵毅成说道。

苏翎点点头,说:“这定然要这么办。那些原任武官,统统都交给袁大人管带,反正淘汰下的兵也得有人带。我倒是希望,能从那些武官中寻到几个有用的人。”

赵毅成想了想,问道:“大哥,那原来辽阳的兵马中,就没有武官可用?”

苏翎笑着说道:“你一定是想,这兵都能挑出有用的,武官未必就没有?”

“是啊。”赵毅成说道,“一个、两个,总该有吧。”

苏翎说道:“现在辽阳的兵,一是原来救出的两万被俘的官兵,其中最大的也就是个把总,其余的武官不是战死,便是逃的快,就算剩下的把总之中,的确没剩下多少能用的,我要的可不仅是带兵,而是能带兵上阵的武官。本身功夫要好,也要懂得点治军之道。所以达不到这个要求的,一律重新做起。”

赵毅成说道:“大哥,这个门槛,咱们自己兄弟怕也没多少能做到的吧?”

苏翎笑了笑,说道:“这是没办法办法,达不到,便只能选跟咱们一条心的兄弟来担任武官,边练边学。但这个不能用于这些人,至少在这会儿还不能用。”

苏翎说的这一点,当然赵毅成是赞成的。

苏翎接着说道:“倒是后来总兵官李光荣等带的一万多人马,其中的罗一贵我瞧着不错,有点敢于上阵杀敌的气势,不过,眼下他跟着袁大人办事,我还未仔细考虑。还有那个张神武,虽没带过多少兵,但敢于带着二百多家丁便赴辽阳,这胆子倒是值得赞赏。”

赵毅成说道:“袁大人能将这些人交给大哥用么?”

苏翎点点头,说道:“若是要用,袁大人不会不放。不过,眼下我们还没有把握控制住这些人,我可不想在咱们身边留下一个硬钉子。这些人,要用也得慢慢来。”

赵毅成立即将苏翎前些日子说的,建立军中的哨探,联系起来,不过,这的确急不得,这类秘事,不经过一番周密整训,反而会弄巧成拙。

苏翎见赵毅成的神情,猜到他已想到了同一个问题,便说道:“那些事得你亲自去办,无人可替。”

“明白,大哥。”赵毅成点点头,答道。

苏翎想了想,微微皱眉,又说道:“往后这样的情形应该逐渐增多,这。。。。。。”

“这家丁不能再有了。”苏翎说道,“赵毅成,你顺便建立一支专们整训主官护卫的人马,两者合二为一。”

赵毅成眨了眨眼,立刻答道:“是。”

一旁站立静静倾听的李永芳,也随即明白了苏翎的用意,心内也是暗暗叫好。这位年轻的将军,做事虽然不能说滴水不漏,有时未免显得莽撞,可能有今日这般成就,就算是缺点,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再说,李永芳能够亲耳听到这种秘事,也明白苏翎对其已有足够的信任。

“李永芳,你的人还是照旧打探消息,需要什么,只管列个单子过来。”苏翎说道。

“是。”李永芳答道。

“你还是去歇息两个时辰,”苏翎对赵毅成说道,“养足了精神再说。”

“好。”赵毅成笑着答道。

“我这就去见袁大人。”苏翎说道,“好多事情,也该问问袁大人了。”

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二十三章经略牵线

苏翎带着护卫们走出总兵府时,太阳已是斜挂东方,令人无法注目,这离正午尚早,却也会令人感到一阵燥热。此时的辽阳城内,随处可见驮负着粮食、军需的骡马、驮队,也有赶着大车,或是推着独轮小车的人,甚至也有肩扛手挑的民夫,络绎不绝地在街道上穿梭往来。这些人见到苏翎的骑队走过,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在街道两边侯立,一些胆子大的,便仰头张望着,看着这些铠甲齐全的护卫骑兵,露出羡慕的眼神。

不过,映入苏翎眼帘的,却是那一张张汗流满面但却都没有愁容的脸。如今的辽东,能够让一家大小吃饱饭,便是最好的日子了。显然,袁大人用粮食代替脚价的做法,让这些乱世中的百姓,暂时不会受到饥荒的威胁。辽阳城内的粮价,苏翎并未过多关心,说起来,还是在颜如雪处,知道的一些消息。

辽事一日不彻底解决,这辽东的百姓便一日得不到安宁。从这个角度讲,苏翎的步子,却是走的慢了些,不过,为了日后的那个新世界,苏翎却是不能用最快的方法一举平定辽事。如今也只能如此,乱世之下,受苦的永远是这些处于最低层的百姓,或者说,不论是否有乱世,尽都如此。这个“命”字,是聊以自慰的最好借口。

其实就算是太平盛世,也是基于大部分的百姓而言,穷与富,强与弱。从不会有一方消失。要想过的更好,也唯有使自己变得更强而已。苏翎忽然想起三字经上的“人之初,性本善”六个字,这人生下来,哪儿有善恶之分?美丑之辩?也就是饿时哭、困时睡而已。待到入世日久,这欺人与被人欺,全看各自经历。那市井之间,有真假之争。官场之中,有高低之别,就连女人,也有贵贱之籍。。。。。。

一时间。苏翎竟有些恍惚,对自己曾说过地那些,产生几丝疑惑,真能做到么?这种感觉若有若无,却又怎么都是捉摸不定。苏翎随即摇摇头,将这恍惚抛在一边,勒马继续向辽东经略袁应泰的行辕走去。

辽东经略袁应泰的行辕门口,那何丹旭正远远地张望着,见到辽东总兵苏翎的马队的影子,连忙吩咐从人进入禀报袁大人,自己则继续站在门口等候苏翎。因苏翎已经提前派人告知袁应泰今日来访。想必袁大人推迟了一应事务,专门抽出时间来见苏翎。看那何丹旭的模样。显然已经等了一阵子了。

“将军,袁大人已在府中等候。”何丹旭对正在下马的苏翎说道。

“就袁大人一人么?”苏翎问道。

“是的。”何丹旭答道。“袁大人吩咐过,今日只见将军一人。”

“好。”苏翎点点头。护卫队长唐平挥手命留下大部分地护卫骑兵在经略行辕门口侯立。自己则带着十名护卫跟在苏翎身后。

那何丹旭便在前面引路,将苏翎带至后院。来到袁应泰常住的小院门前。

苏翎走进院门。却先闻到一股幽香。正是上回在袁应泰处所闻到地味道。苏翎霎时想起那为颜如雪。挥手掀起一阵香风地情景。这袁大人不知是何喜好。倒是也弄得这般香气袭人地。哪儿像是个男人。苏翎在千山堡时。那儿地女人、姑娘地。倒也有胭脂、水粉地。但大多是一股来自山林中地花草清香之味。

就算是离苏翎最近。也接触最多地陈家大小姐陈芷云。也不知弄得什么女孩儿家地物事。苏翎只记得是淡淡地味道。恍若无物。丝毫没有半点霸道之气。既不像颜如雪地那股带着几丝诱惑地味道。也不像此时袁应泰地这种有些闷人地气味。当然。这种感觉。还得拜颜如雪所赐。在以往苏翎可从未去想过这些差别。

苏翎站下。皱着眉。轻声问道:“何丹旭。这里面只有袁大人?”

何丹旭稍稍想了想。才明白苏翎所指。便也低声答道:“将军。那两个姑娘。一个叫绮梅。一个叫凝荷。都是袁老爷给起地名字。两个姑娘都是别人送来服侍袁大人地。将军既然对袁大人有救命之恩。这。。。。。。”

“我不是说这个。”苏翎皱着眉说道。

何丹旭一怔。显然会错了意。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忙低声说道:“将军恕小地多嘴。想必将军有要事商议。小地去跟袁大人说。让两位姑娘回避。”

“算了,越说越乱。”苏翎摆了摆手,抛下何丹旭,走进院内。

那何丹旭顿时脑门儿冒汗,连忙跑上几步,追上苏翎,赶在前头,站在门口,说道:“大人,苏将军已经到了。”

“哦?快请。”袁应泰地声音传出来。

何丹旭一边伸手撩起门帘儿,一边恭恭敬敬地说道:“将军,请。”

苏翎便在从门内涌出的更浓地香气中,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袁大人。”苏翎双手抱拳,作揖说道。

“苏将军。”袁应泰也还了一礼,伸手一指屋内的一张桌子,说道:“来,这里说话。”

苏翎便走过去坐下。桌上已经备了几个凉菜,一把有着细长地嘴儿的酒壶,外加两个酒杯。

等袁应泰坐在桌边时,那不知是叫绮梅还是叫凝荷的,来到苏翎身边,带着股香味儿给苏翎上了杯茶,然后低头退了回去。苏翎只看到一角暗红的影子,想必该是叫绮梅?

“这壶酒,是从京城带来的。”袁应泰笑着指了指酒壶,说道,“是我的一个同乡特意托人带到辽东的。这可是千里之路啊。”

说罢,袁应泰便挥了挥手,示意那站在一旁地大概是叫凝荷的,过来斟酒。

苏翎待凝荷离开,这才说道:“袁大人,那。。。。。。”

“不急。”袁应泰似乎今日兴致很高,完全不像是被那胡嘉栋弄得不快的模样。

“先饮一杯,尝尝。”袁应泰端起酒杯。苏翎也随即端起,两人略一示意,便一口而尽。

“如何?”袁应泰笑着说道。

“嗯,还行。”苏翎说道。“只是有些淡。”

“呵呵,苏将军是军伍之人,”袁应泰笑着说道,“自然觉得淡了。”

那凝荷过来再次给两人斟满,苏翎便说道:“袁大人。那胡嘉栋一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辽东经略袁应泰,一脸的平和,缓缓说道:“这等贪污军饷之人,我本想写上一本,让皇上将其下狱问罪。不过,我听说苏将军已经将此人带往虎皮驿。想必已有了惩治的法子,便就等苏将军返回辽阳。再做商议。”

苏翎点了点头,说道:“袁大人。那胡嘉栋一事,我倒是想暂时不报与朝廷知道。只要胡嘉栋肯尽心做事,日后将那五万两补足。便也算了。如今辽事最重,我不想在此事上太费周折。”

说完,苏翎抬头向袁应泰看去,却见其面带笑容,没有丝毫觉得奇怪的样子。

“看来,”袁应泰笑着说道:“苏将军已经将那胡嘉栋收服?我说的可对?”

“这个。。。。。。”苏翎迟疑着,不知袁应泰这个说法,是什么意思,“算是吧。”

“那就按苏将军说的办便是。”袁应泰爽快地说道,“若是他再生事端,再来收拾不迟。”

袁应泰过于爽快,倒弄得苏翎不知说什么好,这态度虽不算奇怪,可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看着苏翎地神情,袁应泰微微一笑,说道:“此人在京城里,不知有什么靠山,上一次不过是降级而已,若是这次将其问罪,保不定还得弄出什么花样。这万一又让其多过了,日后必定会无事生非、百般阻挠。这等人,还是等辽事定了之后,再去收拾的好。况且,朝堂之上,如今也是纷争不断,这事一出,又要搞得乌烟瘴气,此次朝廷难得倾力援辽,还是少一事的好。”

这跟着苏翎一段日子,袁应泰显然已经改变了不少看法,倒是对苏翎有利。

“袁大人,此次朝廷倒真是拨付了不少军需。”苏翎笑着说道。

“是啊,历来少见啊。”袁应泰似乎也颇有感概,说完,望了苏翎一眼,说道:“这京城里,工部军器局等厂局,每年造甲也不过二万副,这回可是将积蓄都运到了动了。再有,那铠甲打造之费,每甲一件,照新估算的话,要一两五分,你算算单是这些,得花多少银子?”

这当然不需苏翎细算,光是铠甲便是几十万两了。

“想当初杨镐、熊廷弼经略辽东之时,朝廷上,也没给过这么些军需、饷银,还有这数十万石地粮草。”袁应泰说道。

苏翎笑着说道:“也是,当初要是朝廷花大力气,说不定这辽东未必如此。”

袁应泰却摇摇头,说道:“不然。这些日子,辽阳城外的七个大营,我也常去观看,那练兵之事,可是有我从未见过的。那熊廷弼、杨镐想必也不会知晓。这辽东,还得苏将军才可收拾。”

“袁大人过奖了。”苏翎说道。

“不是。”袁应泰说道,“这个便不说了。那剩下五十万两的饷银,朝廷已经发往天津,不久便能运抵。不仅如此,皇上还另拨付内帑二百万两,以供辽东军需之用。”

“哦?”苏翎睁大了眼睛,问道:“皇上舍得?”

“苏将军,”袁应泰长叹一声,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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