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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大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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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转身向阎立本等人道:“阎大人,还有诸位大人,请小榭中奉茶吧,本宫要回去更衣,就先不陪了!”

说话间两个俏丽的小婢已经乖巧地走过去托起了她裙裾的后摆,阎立本等人答谢之后,太平起身回去,擦肩而过的瞬间,还不忘了轻笑着在萧挺耳语一句,“他们都恨不得吃了你呢,你可要小心哦!”

萧挺无语,太平扬长而去。

阎老尚书等人过去小榭里奉茶了,剩下犹如赶考一般的众人有些是赶紧张罗着要画案与笔墨纸砚,而还有一大部分人,则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萧挺。

薛绍第一个走过来,脸上毫不掩饰的写着愤怒、鄙视、不屑、嫉妒、惊讶、疑问等种种表情,复杂的好像是开了一家表情超市。

“这位萧公子请了,”他一抱拳,目光凛冽如刀,“敢问萧公子,既然你都劳动公主殿下亲自去请了,那就必然有得意之技喽?怎么样,今天咱们比上一比如何?”

萧挺笑笑,也一抱拳,“请问阁下是?”

“在下长安薛家,薛绍,家母乃是城阳长公主,说起来本人倒是公主殿下的表兄!”

“啊!”萧挺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去,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对自己发难的居然就是历史上太平公主的第一个夫婿,大唐,倒还越来越真实的像那么回事儿了呢!

他闭嘴,笑笑,道:“原来是薛公子,呃,这个嘛,本人才疏学浅,是绝对不够资格做公主殿下的侍读的,因此,也就不准备出来不献丑,所以也就更谈不上与薛公子你比试了,请见谅,见谅!”

薛绍闻言一愣,原本以为自己要碰到一个了不得的对手了呢,本来嘛,居然让太平亲自去请的人物,肯定不会简单了,却谁知道这家伙一开始就打退堂鼓了,根本就不敢跟自己比!

(看他穷衫破褛的,想必是小户人家子弟……哼!果然是出身小胆量就小!)

他冷笑一声,“原来萧公子是才疏学浅呀!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倒还真不好逼你出来献丑了,那你就请自便吧!”

不得不说,如果受着贵族教育出身的人没有学到最重要谦逊与谨慎,只学到了一张得势不饶人的利口的话,那多半他将来是不会成为什么大人物了。从历史上来看,薛绍未来的运命似乎验证了这一观点。

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风流潇洒这些词,在历史面前往往是最禁不起考量的。

萧挺无奈地笑笑,转身退了开去。

他确实是不准备出手画什么的,因为他压根儿就不准备踏进这个圈子,即便是一个现代人回到唐朝,他的梦想也只不过就是做个丰衣足食的小地主便足够了,所以也就更不会为了一句口舌而跟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争执什么。

如果计算心理年龄,他可已经有四十岁啦!

既然来了当然不好现在就走,而又不准备出手,所以倒不如趁机在这太平公主的后花园里溜溜看看,也算是欣赏一下唐代的贵族园林吧!

留心之下,青奴在小榭中也瞥见了刚才那一幕,以她的聪明,虽然听不到声音,从表情上却也能大约猜的出来是怎么回事,当下她寻个借口向阎立本等几位品鉴人道了罪,出了小榭之后便直接尾随了上去,眼看着正走到一处相对僻静人少的地方,她紧走了几步追上去,“萧公子,请稍等!”

萧挺愕然回头,竟发现是刚才那个与自己对视的羞怯女孩。

她叫住萧挺之后低着头走过来,似乎是害羞得不能自抑,清朗朗的日光下她脸上的肌肤泛着釉质一般的白腻光泽,而且因为害羞,她秀美的脖颈好像是涂上了一层嫣嫣的玫瑰红,这种少女的羞怯之美看去令人忍不住心中怦然。

“萧公子,公主殿下命婢子来提醒您,当今天下的医生,就数吃着皇家俸禄的御医们医术最为高超了,令堂的病如果能让御医们看看的话,肯定能药到病除的!”

说完了她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普通到根本就想不明白公主殿下干嘛让自己跟他说这个。

而萧挺听了这句话,却是一下子呆住了。

(这……可真是一拳打在我要害上了!)

第十一章 女冠图

你不屑名位是吧?没关系!不愿意跟咱们有什么交情是吧?也没关系!当我告诉你,只要你跟我有点交情我就能帮你母亲把病看好呢?你心动不心动?

倒贴你你不屑,那就让你反过来求我怎么样?

几万种心思在心中倏然来去缠绕不休,萧挺苦恼地拍着额头,下意识的就走到了花园中心水榭旁,抬头一看,轻纱似的布幔内几道绰约的身影来回走动,想来应该是侍女们在为里面的几位品鉴人奉茶,只是不知道刚才替太平传话给自己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其中之一。

这时还没有人主动来交画,萧挺放眼望去,大家有的在皱眉凝思,有的在四处打量这花园内的春日美景,想来该是为了自己的画作寻找灵感了,反正时间还早,大家也都不急,务必把这三个时辰都用上,力争发挥出最高水平才是。

他叹了口气,也罢,画就画吧!

打定了主意,他就近找到一个公主府的下人,让他在后花园一侧的小阁内给安排了一张书案。笔墨纸砚都背起来,他提起笔来一挥而就。

其实这个时侯的绘画技法和萧挺在后世的美术学院里学到的绘画技法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在王维独创一派之前,整个画坛的风格都是讲究写实的,作画的时候会先用底墨把细节等等都勾勒完毕,然后再经过设色上彩等几道工序,一幅画才算创作完成,因此这个时候的画都是彩色的,从某种意义上解释,可以把这种绘画风格勉强归类为现代社会的所谓工笔绘画。

而盛唐之际的王维却独创了一派文人画,这种画法讲究的是写神不写形,而且没有设色等后面的工序,纯任笔锋自然流转,因此整个画面观瞻起来淡雅清新,也就是自他起,中国画开始向以水墨画为主转型,其后的八大山人等都是这一派的杰出代表。而如果硬要归类的话,这种画对应的就应该可以勉强算作是写意画法。

萧挺前世在美术学院的时候走的是写意的路子,因此作画的时候特别讲究传神,但是作为绘画的基础,他对于工笔的路子还是略有些造诣的,只不过谈不上精通罢了,而穿越到了大唐之后,因为整个时代的风格都是如此,他从小练习琴棋书画的时候,只好又扎扎实实的走了一遍工笔的路子,因此到现在,说他是身兼两派之长倒也不为过了。

而且最要紧的一点,在这个大唐永徽年间的时候,他的那些写意绘画风格中讲究的一些东西,还没有人提起和用到过,所以他的画会在第一时间给人一种视觉冲击,那就是,这个画风很新鲜。这也是他能做杨柳的老师,并且只凭一幅画就让太平决定跟着他学绘画的重要原因。

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萧挺便放下了笔,抬头看看,这时候花园里已经很少有人在走动了,而自己所处的这座小阁内几十个临时搬过来的书案也都已经被占满了,旁边还有不少人在焦急的等着。

因为他们画的那种设色的工笔画很耗时间,所以一幅画从头至尾画完,大概需要一个多时辰,所以不得不抓紧时间。

萧挺在画面上轻轻吹了吹,等墨水已经基本附在了纸面上,这才收起画来。

抬头正想走,却突然注意到左侧不远处似乎有人正看着自己,他扭头看过去,这人竟然是薛绍,萧挺不由略显尴尬地冲他笑笑,说起来自己倒是食言了呢!

然后便清楚地听到他冷哼了一声才低下头继续作画,萧挺摸了摸鼻子,拿着自己的画走开了。

到几位品鉴人所在的小榭前托一位侍女帮忙交了画,他转身走开,此时天已近午,开始有不少下人忙活着在园中布置起了十几个小几,上面摆着些瓜果,现在还不到瓜果下来的时候,想来这些都是公主府里费心保藏下来的去年的果子。

萧挺走过去不管人家布没布置完便信手从盘子里拿起一把鲜嫩的樱桃,拿到湖边洗了洗塞到嘴里一个,还别说,汁水还是蛮鲜嫩的。

替他们想想也是,那么多人,不可能都招待酒宴,弄些大家在外面根本吃不着也吃不起的果子来招待大家的午餐,倒是既实惠又实用的办法。

萧挺趁着别人还都忙着作画的当儿吃饱了,便一个人跑到一处僻静地方席地而坐,眯着眼睛晒起了太阳。

※※※

太平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宫装回来,已经见不到萧挺的影子,到小榭里一问,果然他已经把画交上来了,她一高兴,不由转身在青奴嫩滑的脸蛋儿上拧了一把,脸上笑逐颜开。

从笑眯眯地阎老尚书手里接过画来,铺在书案上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太平不由看得一愣。

画面上是一个画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只看她身上穿了一件杏黄道袍便知她定是一位女冠,映在身前镜子里的是她睡面惺忪的模样,显见是刚起床。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虽然刚刚醒来,那眉尖却是微微地蹙着的。

这女子脸蛋儿圆润白皙,但是下巴却极为尖瘦,眼窝好像也微微地陷了一些下去,好像是正为什么事情犯愁,竟是瘦得脱了形。

她的手臂抬起来,正在往自己两腮上擦胭脂,宽大的袍袖垂下来,露出一截粉嫩的小臂,一只碎金细螺手链悬在纤细的腕骨处,不知是手链不合体,还是她越来越瘦削,那手链坠下来足有小半圈,越发显出衣带渐宽的意思来。

女冠,自然是出家修持的女道士,而偏偏这个年轻的女道士却在做着世俗女子才会做的事情——擦胭脂!

太平看得完全愣住,这幅画跟前些日子在凤还巢杨柳房里见到的那幅画倒有些意趣相通,但是毫无疑问这幅画的立意更加高出一筹,给人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冲击也更加剧烈,让太平一见之下就不由想起自己这个封号“太平”的来历。

说起来,她也是个女冠呢!

当年她才十一二岁的时候,那不晓事的吐蕃蛮子竟然来求亲,皇上皇后不舍得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到把异域番邦去受苦,便找了个借口让她出家为女冠,钦赐道号太平,虽然后来并未曾真个的出家,这个封号却还是保留了下来,直到今天。

她转身问青奴,“他呢?”

青奴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位萧公子交上画儿就走了,想来……应该还在园子里吧?”

太平深吸一口气,“马上派人把他给本宫找回来!”

青奴低首答应一声,转身吩咐找人去了,这里太平转过身来笑吟吟地问:“阎大人,您看这幅画画的如何呢?”

第十二章 小儿女情调

说起来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上辈子的时候萧子枚在美术学院里混了四年,毕业后也是专职的画家,所以生活悠闲得很,哪天不睡足十个小时就会浑身没劲哈欠连天。

但是自从穿越到唐朝来,尤其是从十三岁那年母亲患了病,他必须站出来挑起家庭重担的时候起,这些年下来他一天都是只能睡三个多时辰,也就是不到七个小时,却偏偏越发的精神抖擞,每天忙里忙外的却也没见什么时候犯过困。即便是现在好容易有个休闲的机会,大好春光里晒着暖和和的太阳,他还是丝毫都没有困倦的意思。

无奈之下他站起身来,信步在后花园里转悠起来。

唐时的园林建筑显然还没有达到明清时那种高度,布景设计以及选用的山石花木等也都并不是太讲究,即便如公主府这样高等的府邸也是如此,所以对于萧挺这样前世的时候经常到颐和园啊拙政园啊之类的著名园林去写生的人来说,这园林还真是没什么吸引力,因此又转了一会子,不免有些倦了。

正在走也不好走,留下又是无聊的当儿,却突然听见身后小假山后似乎有一对男女的说话声。

萧挺皱皱眉头,心说不对呀,今天公主府里来的都士子读书人,不可能有小情侣在呀,他摇摇头准备走开,毕竟他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作为一个见惯了恋人在路边接吻的现代人来说,他对于这种事儿实在提不起窥私的兴趣。

但是他的脚才刚抬起来,却又落下了。

只听一个声音道:“找他做什么,哼,我真想把那姓萧的一刀砍了!”

萧挺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脖子,不由得苦笑一下,听声音这人倒好像是刚才遇到的薛绍。

“是公主殿下让找他的……你别担心,我觉得公主殿下只不过是爱才心切,对他根本不会有什么意思的,即便是殿下有意思,也不可能嫁给他,他一个寒门子弟,怎么可能攀附上公主呢,从皇上那儿就不会答应的!”

萧挺闻言一愣,这女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他心里一动,悄悄地循(W//RS/HU)着声音来处摸过去。

这时只听那薛绍冷哼一声,紧接着却又叹了口气,“待会儿再看吧,我特意求了母亲到阎老头家里去过,想来阎老头不会不卖这个面子的,只要第一轮就把他刷下来,他还有什么能耐!太平……肯定是我的!”

他嘿嘿地笑笑,声音听上去淫荡无比,“倒是你,我的小宝贝儿,整天说喜欢我,却连小手儿都不肯让我碰一下,这可算什么喜欢?”

“你……别……你再乱动我可动手了!……都跟你说了的,只要你能把公主殿下娶过去,我自然就是你的人了,你着什么急!难道喜欢你就得立刻把身子给你不成?”

萧挺一愣站住,这声音……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之所以觉得耳熟是因为这声音前几天才听过,而且事后也能推断出来她是个女孩子,但之所以只是耳熟却想不起是谁来,是因为这声音前后的差别也太大了!

那个看上去冷冰冰的独孤大侠,在跟自己情郎说话的时候竟是这么温柔娇媚吗?

这时突然听见薛绍哎呦一声,“你……你还真动手啊!不就是摸摸手嘛,你至于……”

“没有名份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你碰我的,我奶奶告诉过我,一个女人家最值钱的不是美貌,是只能看不能碰!”

萧挺听了这话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喝彩,这位独孤的奶奶可算是看透了世间男女,一句话便点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好,好,我不碰你行了吧,整天都是你奶奶说你奶奶说,真是的,她都死了多少年了……行行行,你去找那姓萧的去吧!”

萧挺一听,这下子哪里还敢靠过去,一转身就要赶紧找个地方先躲起来,这独孤的本事他可是知道的,万一被她发现了,只怕情急之下一剑把自己脑袋给砍了也说不准。

他蹑着脚儿溜开的功夫,似乎又听见那独孤在那里低低地说着,“你为什么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呢,老是想那些取巧的办法,其实这样不好的,只要你堂堂正正的,糖水化了在碗里,该你的总是你的!你这样……”

“行了,本公子该怎么做事还用得着你一个女人来教?”

萧挺一边溜开一边还留意着那边的对话,一不小心踩到一块椭圆的小花石,脚下不由得一滑差点摔倒,那石头格楞楞在地上打了个滚儿,这时立刻听到身后小假山后一声惊问:“谁?”

萧挺顿时头大如斗……

※※※

阎立本捻须笑笑,“说起来老夫学画足有五十年了,自以为天下书画技法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但是今天看到这幅画……呵呵,老夫实在是不便置评啊,因为这画的技法,是老夫从未见过的!”

顿了顿他又道:“要说起来,只怕不但是我从未见过,只怕普天之下见过这种纯用水墨并不设色上彩的画作的,也不多,前些日子倒是听说平康坊有位当红的名姬也颇擅书画,而且她的画走的好像也是这个路子。他这幅画,立意很独特,画工也精湛,线条处理的极为流畅自然,宛若天成,虽然乍一看上去似乎画的并不仔细,但是认真一看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下了大心思的!”

“这幅画大处简练,细节却又不吝其繁细笔端绘,而且画中人物无论形体还是神态都极为传神,虽然不上彩,却比上了彩还要光彩夺目,说起来倒是大匠之笔了!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前面听阎老尚书不吝赞美之辞猛夸了萧挺一通,太平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似乎这被赞的人是自己似的,因此当他听到阎立本这语气一转,心不由得一下子就提溜了起来。

“只可惜他一个年纪轻轻的读书人,却专务于这等小女儿情调,却是有些格调太浅啦!”

太平听了不由得松口气,心说原来是这个。

男人家这样想当然没什么,普天下的男人都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把建功立业放在首位嘛,认为这才是一个男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女人,则只不过是人生的点缀罢了。

但是女儿家可就不那么想了,只要吃穿不愁的,天底下有哪个女子愿意常年价独守空房呢?

男人们都出去建功立业去了,女人该怎么办?所以呀,其他人爱怎么样建功立业让他们建去就是了,我倒宁肯我的情郎胸无大志一点,就整日守着我就好!夫妻常伴,岂不比那些虚妄的功名利禄来的更实在些?

太平笑笑,“那依您看,这幅画可能点个头名?”

阎立本捻须沉吟片刻,笑道:“殿下,依老臣看,倒不如把甄选出来的画作拿出去,让外面那些书生们自己看自己评,如何?”

太平皱眉想想,点点头笑道:“也好,就让那些整日里自命不凡的人也看看,看人家这画是怎么画的!”太平说着又把画拿起来,“待会儿你们几位品鉴人也跟外面那些人好好说道说道,杀一杀那些人的锐气!”

阎立本闻言却是一脸苦笑,“殿下,您要是再不管饭,老臣等可要饿死了,哪里还有力气评画呀!”

※※※

午后时分,几百幅画都已经交到了小榭内,说起来士子们为了博得太平公主的赏识,还真是各逞本事心思用尽,交到小榭内的几百幅画倒也真是蔚为大观。

而且如果此时有人去观察这些交过画的众多士子的画还会发现,大家脸上的表情其实比那些交上去的画还要精彩。有的人是自信满满对他人都有些不屑一顾,一副老子马上要成名的样子,而还有些人则是心中惴惴,愁眉不展,看样子估计连吃点果子垫饥都没心情了。

萧挺比他们还愁眉苦脸。

“独孤姑娘,我真的只是路过!”

跟在他身后的独孤仍旧是一身潇洒飘逸的武士劲服,脸蛋儿涨得通红,看向萧挺背影的目光里满是愤怒。

如果不是正好现在他萧挺是公主殿下的客人,她早就一剑取了他小命了。

正一步步的把押回小榭呢,突然听见前面的士子们躁动起来,纷纷地嚷着:“里面传画出来了,快去看看去,一共才十个人入选呢,那侍读学士就要从这十个人里选啦!”

萧挺闻言想转身,但是脖子还没扭过去呢却立刻就感觉剑鞘已经顶在了自己腰眼处,只听独孤冷斥道:“不许你看我,敢看我一眼我立刻把你眼睛挖出来!”

萧挺下意识的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我……我想去看看……”

“你去就是了,不过,不许回头看我!”突然被人捉奸,偏偏这人又不能杀了灭口,独孤脸红如火,心里又羞又怒,当然不愿意让萧挺这个捉奸者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

萧挺举起双手,“好,我保证不看!”

剑鞘挪开,萧挺直着身子走开好几步才长出了一口气,说起来刚才真像是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儿似的,这独孤的脾气也太大了点儿,不就是跟个男的偷偷说话不巧被我听见了嘛!

唉,这个男女授受不亲名节高于一切唾沫星子杀死人的时代啊!

他感慨着一路走过去,一直都没有回头,倒不是怕眼睛不保,主要是觉得自己刚才偷听人家说话却是有点那个啥了,人家姑娘家生气也是该的,此时当然不该再刺激人家。

走到小榭前,只见沿着湖案已经支起了一排高大的木架子,上面依次挂了十幅画,虽然画架子前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只能站在外面看,但他还是第一眼就看见那最中间的一幅正是自己的画。

因为这幅画也太特殊了一点,其他的画都是色彩艳丽,独独他的那一幅,却是水墨素色,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

萧挺摇摇头叹了口气,仔细听听,果然大家正议论纷纷,而他们议论的中心,就是自己的画。

第十三章 侍读学士

“这画无论笔法还是立意,都是上上之选哪,我辈瞠乎其后!”

“别说这个,单凭这画敢不上色,就已经说明人家的胆色跟气魄啦!”

“嗯,也就是人家这支笔,才值得公主殿下动用銮驾亲自去接,值得,值得!”

出乎萧挺预料的是,士子们虽然议论纷纷,说的却多是溢美之辞。不过仔细想想也就明白,自己在县学里经历过的,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就是如此的心直,因此才会有那么多人刚才还都对萧挺享受的特殊待遇义愤填膺的呢,这会子见到画儿,口风立刻就改了过来,至于褒奖其他画作的也有,但是看到萧挺的那幅画声音却不由得就低了下来,显得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

也是,把这幅画挂在正中间就已经表明了阎立本等品鉴人的态度啦,更何况在大家眼里,人家这幅画确实画得好嘛!

其实说穿了萧挺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他的画之所以会被人欣赏,主要是占了一个新字,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这个新并不是脱离了时代盲目的新,而是在经过了十几年对当代绘画风格和技巧的学习掌握之后,把自己前世时学到的那些东西加进去,如此一来,就是稳中有新,用一代画坛大师阎立本的话来评价就是颇有些“大匠之笔”了。

阎立本都盛赞的画作,其他士子看了自然更是免不了会有一种被雷给劈中的感觉。

薛绍也已经回来了,而且就站在萧挺身边,当他看清萧挺的画是被挂在正中央,而自己的只不过被挂在最边上,这时再听听众人的评价,他不由得面色酱紫,冷哼一声斜瞥了萧挺一眼道:“不过哗众取宠而已!”

萧挺摸摸鼻子苦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有人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薛绍一眼,显然他是听到了薛绍的话。

他看了薛绍一眼,正色道:“这位兄台可是说错了,这怎么能是哗众取宠呢,这分明是不饰繁苛嘛!其实让在下看来,这幅画虽然只是单调的水墨一色,却已经是自有魂灵,若是非要强行上色加彩,反而是污了它呢!”

这位仁兄显然是并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薛绍薛公子,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夸的那幅画的作者也就站在身边呢。

“你……”薛绍闻言气得指着那人的鼻子,想扭头看看萧挺却又下意识的没敢扭头,这会子他不定多得意呢,看了白白让人窝心,“大家都是上色加彩的,独他一人不加彩,这不是哗众取宠是什么?”

“问题是人家不加彩就已经是大师手笔了,又何必非要加彩呢?难道不加彩就不是好画吗?既然是好画,加不加彩有什么关系?又何来哗众取宠一说?”

“这……”薛绍闻言气得手直抖,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要说起来这话里七缠八绕拿出来的道理还真是有点不讲理,简直就是认准了这幅画好了,反正就是好,怎么怎么都好,你说他不好就是不行!

这时有人听见两人的对话也围过来对薛绍道:“就是嘛,人家的画画的就是好,这位公子你还别不服!”

薛绍转身看见萧挺嘴角似乎隐隐有笑意,不由得越发盛怒,但是他也知道跟这帮书生是根本就纠缠不清的,当下一拂袖子,“本公子懒得听你们胡搅蛮缠!”

说完他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众人这才又转过身去继续看画评画。萧挺见状不由得摸着鼻子苦笑,心想这下子跟薛绍的梁子可是越结越深了。

不过实话说,事先他倒还真没料到自己的画能得到这么多士子的认可,在他想来顶多就是一半一半呢,谁承想看现在大家口中这说法竟然几乎是一边倒!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下子一闹出来,只怕是自己想不出名也不行了!

这时突然有人扯一扯他的衣袖,他转身一看,竟然是那个羞羞怯怯的侍女,她低着头,似乎很是害怕萧挺的目光,“萧先生,公主殿下命奴婢过来找您呢!”

萧挺哦了一声刚想说好,没想到有人听见这句萧公子却突然扭过头来,“呀,你是……是那幅画……哎呀,萧公子!”

毕竟刚才进园子的时候大家都是见过他和太平公主并肩而行的,刚才只不过是忙着和薛绍相辩,没有注意到站在一边不声不响的他罢了,这时候听到一句萧公子,顿时就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众士子闻言齐刷刷的转身看过来,一看真是萧挺,便不由纷纷地抬手作揖,“萧公子好……萧先生好……”

萧挺见状虽然心里叫苦不迭,却也只好微笑着也双手抱拳还礼,这时候一直羞答答的青奴却突然大着胆子一把拉起萧挺的手,嘴里嚷了一句,“殿下找你呢!”拉起他便跑。

众士子见状愣了愣,有人忍不住砸着嘴道:“看看人家这,这才叫才子呢,一幅画拿出来,便连公主府的侍婢都心动了!”

有人当即接过话来,“那是,萧先生这样人物,这等才气,咱们羡慕也羡慕不来呀!”

这对话说的声儿倒大,便连跑开了的青奴都听见了,她闻言忍不住暗笑,心说你们知道什么呀,看见这幅画心动了的可不是公主府的侍婢,而是公主府的主人呢!

一口气拉着萧挺到了小榭前她才松开了手,萧挺也停下步子看她时却不由得一下子愣住,只见她虽然还是低着头,却可以看到那脸蛋儿红扑扑的,虽然只跑了没几步,她的胸口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喘息起伏,而那绣着一对绿鸳鸯的大红肚兜自然也随之微微颤动,似乎已经熟透了,随时都会饱裂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青奴的头越垂越低,脸蛋儿上的红晕也往耳根晕染了开去,“你……别看啦,公主殿下在看着你呢!”

“啊?”萧挺遽然而惊,抬起头往小榭一看,果然太平和阎立本等几位大人都正站在小榭前石阶上呢,其中太平更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似乎在为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却反过来打自己侍婢的心思而愤愤不平。

萧挺尴尬地摸摸鼻子,青奴则赶紧低着头跑开了。

这时那几位品鉴人中有一位身着紫衣闲服的中年人站出来道:“诸位,诸位请静一静,现在我们几位品鉴人从本次文会,也就是太平公主府侍读学士选拔中挑选出来的前十名的画作已经挂出来了,马上会有公主府的人给诸位每人发一条红绸,诸位认为谁的画应该得第一,谁最有资格做公主殿下的侍读学士,那就把自己手里的红绸系在他画前的木架上吧!”

说话间果然有公主府的几名侍婢手托锦盘走过来,锦盘上是一根根裁好了的红绸,众书生早就明白了这个规则,当下倒也没什么话说,大家依次拿了红绸,嘴里议论着选了自己认为最好的画作把红绸系到画前木架上。

结果当然是毫无疑问的,萧挺那副女冠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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