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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舒之弃长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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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将整个天地翻覆,而后一阵龙啸,一道金光穿破心壁,直冲云天!
龙腾入银河,苍天变颜色!掩日月,扫星辰,沧海桑田万万年,一夕成残缺!
而我,待金龙飞天,待天地变色之时,终难以克制内心震撼,只觉血液逆转,猛然挺身,一口鲜血喷出。
恍然见得苏青云苍白脸色在眼角晃过,便又重重跌落至黑暗深渊中。耳听得最后一句模糊的话是——“……如若可以,我愿倾我所有,换你一世长安……”
……
如若可以,我愿倾我所有,换你一世长安。
我在心里念着这句话,觉得莫名安然,慢慢露出笑容,而后,再次失去知觉。
……
“云迟,云迟……”
又有谁在唤我?
“醒来吧!”
谁的声音这么熟悉?
额,是严素非。
严素非也来了。他怎么也来了?
我睁开眼,长久的黑暗让我极不适应突然的天光,只觉刺痛,一阵晕眩,而后再次阖紧眼皮。然而这一细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床边的人。
“醒了醒了,姑姑醒了!”是云浮兴奋的声音。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云迟——云迟——”声声呼唤不止。
眯缝着眼缓缓睁开,慢慢适应光线,却见眼前一团模糊。我想起那个梦,梦里我瞎了,于是心悸。
然而我并没有失明,那团模糊渐渐清晰,是一张憔悴的、胡子拉碴的脸。嗯,有点陌生。
眉色不深,眉尾有浅痣——啊,我想起来了,这是苏青云!
只是苏青云从来干净清朗,如何成了现在这副憔悴邋遢的样子。唔,真是难以想象。
“云迟,你终于醒来了。”苏青云轻轻一笑,亦如从前,然而这笑放在惨白着的一张脸上,就显得——极不风雅。
“我又睡着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不过这一次睡去,好像很长时间了。
“姑姑,您这次一睡,可是半个月过去了。”苏青云身后站着的云浮红肿着眼睛说道。
半个月了?这么久了!
“云迟,你感觉如何?”说话的是站在床尾的严素非。还是丝毫不乱的发髻、银灰衣裳、百年如一日的装束,“到底怎么回事?”
我来不及反应,蹙着眉头,一时忘了回严素非的话。然而我这皱眉落在苏青云眼里,便成了身体不适的迹象。
苏青云握过我的手,输入真气给我查探着体内的状况。我觉察到细细暖流涌入体内才回神,刚想说我无碍,却被严素非抢了话。
严素非说对苏青云说:“这半个月,王爷劳心劳力,再不该耗费真气了。”
苏青云浅浅一笑,脸色愈发苍白,“无碍。云迟没事,便好。”
闻得此言,严素非竟叹了口气。这一口气叹的我眼皮一跳。这严素非从来干脆果断,如何也叹得一声哀哀。抬头望向他,正好触及到他望着我的视线。只是这视线中隐含的东西,竟是让我无比费解。
“咳——”
正当我探究着严素非的目光的时候,耳听得苏青云一声低咳,转头望,只见他手掩着嘴,脸色白如纸,眉头紧皱着似是压制下极大的痛楚。
“苏青云,你怎么了?”见着这异状,我反手抓着苏青云的手问。
苏青云拍拍我的手,以示安慰,刚想说话,又被严素非打断——
“云迟既已醒来,王爷便先下去歇着吧!还是小心着身体为好!”
严素非漠然的声音里透着关怀,虽然淡淡,但我知道却已是严素非表达的极致。不过严素非都让苏青云小心着身体先去歇着,看来在我昏睡的时候,苏青云的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想及梦里那汹涌的暖流,我一瞬明了——苏青云是又给我输入了真气,而且,不止一点点!
当初,缥缈风给我输入大半真气化解牵机之毒,醒来也是虚弱模样,并且说是三月半年才能恢复如初,而今苏青云脸色惨白,看来输给我的真气不少!
想到这里,我一阵心疼,紧紧握着苏青云的手,说:“我已经好了,没事了,你先去歇着吧!”
苏青云微微颔首,扯了扯嘴角,一副无力微笑的样子,而后从牙关处挤出一个字——
“好。”
说着,苏青云扶着床沿站起身。
“你好生歇着,我过会再来看你。”说着,又向严素非颔首致意,而后慢慢走出门外。
我看着苏青云一瞬消瘦的背影,有些失神——苏青云,好像不太对劲。
正当我蹙眉不解的时候,严素非已坐至苏青云刚才的位置,并挡住了我看向苏青云背影的视线。
严素非接过云浮递来的茶盏,喂着我喝水,问:“到底发生何事,怎么又昏睡过去了?”
“唔?”我怎么昏睡过去了?是啊,我怎么又昏睡过去了?
喝着水,回忆着。那时还是在冷雪山庄看着云家人的画像,看着看着,就失去了知觉。
“他说,你是在冷雪山庄看着云家人的画像突然晕倒——”
“王爷!”严素非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苏叶的一声疾呼。
“王爷!”又一阵阵惊呼声传来。
我的心猛然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云浮已走出一看,回来时大惊失色。“姑姑,不好了,王爷晕倒了!”
严素非一惊,快步走出门外。我也随之掀被、下床、快步至门外。
碰翻茶盏而不觉,光脚触地而不觉,寒风肆虐而不觉,众人惊呼而不觉!
门外,大雪纷飞,苏青云躺倒在苏叶怀里,脸色如雪,气息奄奄。
“他——”只一字,再不能言。
后头云浮已追出来,给我披上狐裘。这时王怀素已对苏叶及门外侍卫下了指令,“把你家王爷扶进屋!”
在苏叶扶起苏青云进屋的档里,苏青云有了一丝醒转的痕迹,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我,温和一笑,说——
“云迟,莫担心。无碍。”
说罢,阖紧双目,再无动静。
……
在严素非的安排下,经过短暂的混乱后,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安排着。
府内大夫细细诊断,说是元气大伤,需细细调养。我不知这所谓的“元气大伤”是不是因着我的缘故,心里一阵焦切,等到大夫走后,迫不及待的问着严素非。
严素非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着的苏青云,而后将我引至外间,说是不要扰着苏青云清修。
我看着严素非坐在椅子上抿着云浮递来的茶,内心无比忐忑,却又不敢催促,只好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苏青云,他到底怎么了?
屋内分外安静,落针可闻。许久之后,方听得严素非平平的声音传来:“王爷,当真对你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苏青云和云迟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倾尽天下不足惜(二)
我望着他,等着下文。
“王爷的云龙诀,可缓内伤,可解毒,这个你该知道的吧!”
我点头。当初梅若寒被金戈所伤命在旦夕,也是因为苏青云的云龙诀才保了一个月性命。
“留照王爷苏青云的云龙诀,被称为世上顶尖的内功修行术之一。云龙诀共三式,第一式是自卫,第二式是攻击,第三式,是救人。世人只见过云龙诀第一式,不曾见过后两式,那是因为,见过第二式的人都死了!”严素非顿了顿,又道,“而第三式,救人之式,虽然是三式中最为厉害的,但一旦运用,会对自身伤害巨大。三年前苏王爷为了救御数前任掌门梅若寒身上,使出了三层的云龙诀,结果半年内不能运用体内真气。然而这次为了你,他居然使出了九成的云龙诀!”
九成!缥缈风那日救我耗尽的不过七成真气,苏青云居然耗尽九成?!
三成,半年不能运用体内真气,那九成呢?!
严素非看着我脸上的惊诧不安,目光却始终沉静,让人辨不得悲喜,然正是这难辨悲喜,让我更加的不安。
“耗尽九成真气,元气大伤,只怕这五年之内,都无法复原了!”
“五年!”
五年,又是五年!五年,我的一场“病”得以痊愈;五年,苏青云将青州翻天覆地;五年,苏青云会成为“废人”。
五年,谁都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
苏青云,一个王爷,正被传说着篡位,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他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那时,他是位于六层塔之上的高手,可以自信的双袖拂开那些明枪暗箭,而今,他真气耗尽,碰上高手,该如何自保?
苏青云,你何必救我!
我想起半真半梦里的那句“云迟,不管如何,我都会让你好好的”,那句“如若可以,我愿倾我所有,换你一世长安”,心里五味杂成。
苏青云,你这般对我,值得吗?
厚重的帘幔阻隔外边的漫漫风雪,,我想着刚才苏青云在门外风雪里的那一声“无碍”,心里默默叹息。
到最后,他都不曾在意自己的安危,只是顾念我的担忧!
苏青云待我,真的可以了。我既无倾城之貌,又无可叹之才,他若只为和乡的力量,也不至于为了我不顾性命。妄我自认淡定,内心却还有一丝阴影,真是不该了!
可是,我到底为何会昏睡过去?我到底怎么了,要让苏青云耗尽九成真气来救我?
我发出疑问,严素非侧过脸,看了我一眼,“你也不知?”
我摇摇头,“那时在冷雪山庄看着云家人的画像,只觉那双眼睛格外深邃,而后就失去了知觉。”
严素非颔首,道:“王爷也是这般说道,看着那画,毫无预兆的,你便昏死过去……”
那日我突然昏死过去,吓煞了苏青云、王怀素、白星中等人,怎么唤都唤不醒。冷雪山庄无大夫,于是连夜回了帝城王府,然而群医无策。因为除了昏睡不醒之外,我与常人无异。
一番针灸灌药,外加苏青云一道道的输入真气,我似乎有了醒转的迹象,然而眼看着我眼皮子动了,眼看着我听着众人的呼唤有反应了,却一转眼,又昏睡过去了。——那时候,我是想着回去梦里问那个答案的。
那时我已昏睡七日,严素非闻讯也从和乡赶了过来。整个王府,都蒙上了一层沉重。底下人甚至窃窃私语着我命不久矣的话,但都被苏青云呵斥过去。
见我始终不醒,身体愈发虚下去,苏青云不再一日日给我输入一道道真气,而是掷全力于一举。
九成云龙诀砸下来,我醒了,苏青云却倒下了……
听闻严素非说到苏青云倒下,我的心再次揪起来。
然而,昏死过去之后的事已明了,苏青云对我的重视也已深刻体会,昏死过去的原因,却始终是一个谜团。
“你昏迷之前,除了觉察到那画中人的双眸深邃,就没发觉其他异状?”严素非一直把疑点放在那幅画像上。
“不曾。”回答完又想起冷雪山庄那位祖父的怪异,便又补充道,“倒是王怀素的那位祖父甚是怪异。好似还会幻术……”
“幻术?”严素非皱着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是了。幻术中,有一种是为离魂术的。可以让人迷失心智,重则可将人控制为傀儡,轻则,让人陷入昏死!你体内毒已清除,自是不会再度昏睡,想来是谁在你身上施了离魂术!”
严素非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我越听呼吸越位艰难。
有人在我身上施了离魂术?是谁?是王怀素的祖父吗?可是他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施离魂术?!
严素非似乎想起什么,抚着手上金镶玉扳指,沉沉道:“那幅画,是云家人的画像?”
听着严素非在“云家人”三字上加重了声音,我心里浮过一丝异样。
“是的,怎么?”
云家人的画像,我看着云家人的画像,而后回到了五百年前,遇到了画像里的男子。只是,这些到底是曾经真实发生过,还是只是我梦境里的虚幻呢?
“你也知道云家人吗?”我试探着问道。
严素非端起茶盏,约莫是发现茶凉了,又放下,“云家人,五百年前拯救荒海大地的云家人,传说中居住在无际海上无边里的云家人,有着长生不死、荣华富贵的云家人,世人,如何能不知!”
严素非的话里让人难以辨出他对云家人的态度,所以一时我竟不知如何接话。在这沉默当里,我发觉我似乎很在乎别人对于云家人的看法。
我为何会在乎?
是不是因为,在众人的肯定声中,我已慢慢有了云家后人的意识?
严素非依然在说话,“云家人,身上也被打上了玄幻色彩,或许那幅画中也有着玄机。不过如果是画有问题,当时在场的不止你一个,又怎么单单是你昏睡过去!”
“看来为兄得去冷雪山庄一趟!”
“……”
严素非径自说着,我却依然陷在自己的迷惑中。有些头疼。
我到底是谁?在梦里,我追逐着这个问题,可是到最后都得不到答案。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不是云家后人?
而当严素非说起“为兄”这个词的时候,我恍然想起梦里那个云家首领对我说的那句“为父”。
一瞬间,心潮澎湃。梦里困扰着我的那个疑惑,也再次凸显出来!
那时候,缥缈风说,可能我的娘亲是云家人,来到荒海大地寻找云家遗失的云灵,遇上了严素非的父亲,而后有了我。可是在梦里,那个云家首领云止,对我说“你又不记得为父了”!
你又不记得为父了!是的,如果云家首领是我父亲,严素非的父亲又怎么会是我的父亲!我又怎么会姓严!
如果我真的是云家首领的女儿,那么,我和面前的严素非,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的心波动。我看着面容沉静如水的严素非,目光渐渐不稳。
严素非看着我的异状,皱了皱眉头,而后问:“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翕动了下嘴巴,满心满脑的困惑已经堆在嘴边,却硬是一个字吐不出来。
严素非看着我这般模样,倒也不再询问,只是直直的看着我,等着我开口。
我被盯着不自在,低着头摩挲着手指甲。
我抿着嘴,沉思片刻,才定定道:“严素非,在我昏睡的时候,我回到了五百年前,我梦到了云家首领,他说,他是我父亲!”
空气一瞬僵硬,严素非停下了抚着金镶玉扳指的手,抬头怔怔的看着我一眼,而后低下头继续抚摩着玉扳指,然而,我却明显的看到他的手指有些僵硬。
许久过后,严素非才吐出几个字,“只是梦而已!”
只是梦而已,从来斩钉截铁干净利落的严素非,为何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了底气不足的痕迹?!
“真的只是梦吗?”我看着严素非,静静的问。
严素非端起茶,也不再管冷暖,只是一口饮下。
他这般不讲究的作态更是增加了我内心的疑虑。我隐约觉得,严素非,隐瞒了什么事!
我想起上次在青州苏园问严素非的那个问题。我问他我的娘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严素非回答说“我从未见过你娘亲,也从未听到过任何关于她的事情”。
五年前,已成为活死人的我被那位世外高人送至和乡严家,那个时候,我的娘亲已死,严素非的父亲也已西去,换句话说,无人可以证明我到底是不是严家的骨血。
严家那么大的势力,严素非又是个极为严谨的人,所以,他是断然不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
或者,在我被送入严家的时候,我的身上,有着可以证明我是严家人的信物?
想到此,我小心翼翼的问:“五年前,我被送入严家,是不是有着可以证明我是严家人的信物?”
“信物?”严素非一时未反应过来我所言何事,眼露迷茫。
这迷茫一闪而逝,然而我却被我及时捕捉,捕捉到之后,心冷了三分。
如若我真有信物,他大概不会露出迷茫之色了。
我咬了咬唇,低低道:“五年前,我被那世外高人送至严家,那时父亲娘亲都已过世,你又如何断定我真的是严家骨血?”
作者有话要说: 严素非,他在隐瞒什么?
☆、倾尽天下不足惜(四)
严素非看着我,目光从短暂的迷茫变为了然,而后转回锐利,他沉沉道:“你这是在怀疑什么!那只是一个梦!梦里说你是云家后人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云家后人了!啊?”扬起的尾音里,是严素非少有的愠怒。
如若平时见着这愠怒,我会自觉的噤声,然而今日疑惑已将我的心挤满,我无比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所以我无视了严素非的愠怒,只是坚定着目光说——
“我不止在梦里梦到我是云家后人,我遇到的很多人,都说我是云家后人!金戈!缥缈风!甚至王怀素的祖父,都说我是云家人!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严素非盯着我,目光如锥,表情严厉至冰冷。我在心底发怵这目光,却不敢败下阵,因为我有种感觉——我问到了严素非的心底!
外面,风呼啸,雪漫天。屋内,我和严素非四目相对,都不退缩。气氛到了诡异的地步。
而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个缝隙里溜进来一缕寒风,直直的袭上我,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一打寒颤,身形瑟缩,而后在这场目光交锋中,败下阵来。
严素非收起了目光,站起身,走至窗前,低咳一声,道:“他们说你是云家后人,你在梦里梦到云家首领是你父亲,所以你觉得,你并不是姓严,你不是严家人,不是我严素非的妹妹,是也不是?”
又是一针见血。
是的,当我想起缥缈风的揣测和梦境相悖的时候,我的心有了那么丝慌乱。
不等我回答,严素非又道:“如果我严素非不认定你是我严家人,我会白白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这五年来,我严素非、我严家,可曾亏待你?”
这五年来,我可曾受到亏待?没有!从来没有亏待!
严素非不但将我这个私生女留下,并且将我视为严家的女主人,为了我,耗费了一半家产为我治病,为了我,还拒了林家小姐的亲,为了我,甚至放弃中立站在了苏青云这边。严素非从来不在表面表现出他对我的关爱,见着我,整日板着那张脸让我心颤,可是他却实实的把对我的好放在了行动上。如若我不姓严,如若我不是严家的骨血,严素非又怎么会这般待我?!
可是,虽然这一切都是事实,我为什么还是不安?
严素非将问题抛给我,可是他却并没有回答,并没有解开我的疑惑。
到底是什么,让严素非断定我就是严家的骨血呢?
“整个严家都待我极好。可是,我依然想知道,五年前,我被送入严家的时候,你是怎么断定我就是严家的骨血?我想知道,五年前我被送入严家,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我想知道,我的娘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完这一连串的疑问,我紧紧的盯着严素非,努力压制下内心的波动。
可是——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严素非站在窗口,看着看不到的窗外的风雪,身姿挺拔,却始终,沉默不语。
“严素非,请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请你明白的告诉我,告诉我你的确定,告诉我不容置疑的证明,这样,我也就不用在困扰了。
金戈凭借我那并不存在的云图腾说我是云家后人,缥缈风凭借离星锁链对我的亲昵说我是云家后人,王怀素的祖父凭借我能轻易穿越结界也说我是云家后人,还有那位宗师王弗及,更是说我是在七年前从海上过来。这些毫无关联的人,用着一件件事证明我是云家后人,我虽然不敢确信,却还是动摇了。更何况,梦里的那一个个梦境,也都是在说明着我是云家后人这一个事实。
曾经,我想着,就算我真的是云家后人,也是我娘亲是云家人,而后遇到了严素非的父亲。然而现在,这个推论俨然不再是不可动摇。
梦里的那声“为父”,严素非始终给不出的明确,都加深了我心中的这个疑问。我看着这个疑问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梦里,我想着,云家人也好,不是云家人也好,这些问题太复杂,我不要想。可是现在,由不得我不想了。
好像谁都知道真相,就我依然陷在混沌中,找不着出路。这种感觉,很不好!而今我找到了严素非这个突破口,不问个清楚,又怎能干休。
可是严素非,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始终沉默!
这些问题,不是不好回答。你说出当年确定我身份的证明,说出当年我被送入严家的状况,你只要说出来,我也就心安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说?
难道——你也证明不了?
“是不是,我真的不是严家人?”咬着牙,从心窝里生生剐出这么一句话。可是话一出口,从牙齿缝里都能感觉到了空气里的寒意。
严素非猛然转过身,盯着我,目光复杂难辨。
我的心潮瞬间波动至汹涌,肆虐全身,拍打着五脏六腑好生难受。我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平缓着难宁的心绪。
许久,严素非才开口道:“你真的想知道?”
听着严素非这么一句,我的心一跳,他是要说什么了?
于是我点头,目光坚定。
“五年前,你被……”
“咳咳!”严素非刚要开头,内间传来苏青云剧烈的咳嗽。
听见咳嗽,严素非快步走进屋去。侧面里,可以看见他似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苏青云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此时正趴在床沿咳嗽着。我跑过去,扶着他,焦切询问。
苏青云惨惨的笑了笑,说:“我没事。”说着,偏头,给身侧的严素非投去一瞥。
接着这一瞥,严素非面色微变。而后沉沉道:“和乡产业还需打理,先行告退。”
苏青云点点头,道:“这几日,有劳了。”
我看着严素非转身离开的背影,蹙了蹙眉。眼看着严素非就要说了,真是可惜。不过,总还是有问的机会。
现在要紧的是苏青云,想着他为了我耗尽了九成云龙诀,如今形同废人,我就不禁叹息。我想表达着我的关切与感动,奈何一时语塞,只好口拙的询问些闲话。
我说:“要喊大夫吗?”
苏青云摇头。
我说:“要喝水吗?”
苏青云摇头。
我说:“那要再睡会吧?”
苏青云继续摇头。
看着他虽然面色苍白,唇角依然带笑的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一阵难过。我喃喃道:“苏青云,你何苦耗了那么多真气来救我?”
苏青云伸出手,握着我的手,道:“真气可以再养,可是我的云迟没了,那就没了。”
苏青云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再不言语。像是又睡了过去,然而依然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松开。
他的手,从来干燥的温热,而今却有些冰冷。我给他捂着,希望能将我手心的温暖传给他。
想及在我昏睡之时,他也便是这般握着我的手,将一道道云龙诀传给我,为的只是唤我醒来。而今,却是换一个角色来过。不过倘若我有那云龙诀,倘若是你长睡不醒,我也会不惜一切来唤你醒来。
屋内鼎中香烟袅袅,一片安然。我看着床榻锦被中安然入睡的苏青云,不知怎的,感觉到心上一块变得柔软。柔软的极不符合往日里那份淡定从容。
唔,苏青云曾说兰守轩说我“对世间万物不以为意,所有人事在她心间不过浮云”,那么现在,是不是有了些变化,哪怕这变化,足够细微?
我轻轻拂开苏青云额间的几根青丝,手指抚过他的眉眼鼻梁,最后停落在唇上。想起在白芷国边境那晚的事,不由一笑。
“你一定不知道,在我昏睡的时候,我听到了你说的那些话。你说,如若可以,我愿倾我所有,换你一世长安。我听着,很是欢喜。不过,你总是说很多动人的话,原先我还以为那不过是说说,但是现在,我相信你说的,定是会做到的。就像一开始,在我还是病秧子的时候,你说你会娶我,就真的来娶我了。
唔,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你坐在严素非那张紫檀祥云椅上笑语盈盈的样子,你不知道,你那副模样,真是妙极了。他日跟王怀素学了画,我一定要好好的将你画下来。
不过,可能真要很久了。或者真会像星中王爷所说般,到了你‘年老色衰’的时候,那幅画才能完成。不过你放心,我现在记性很好,不会再忘记了。
那时候我的记性真的是太糟糕,你说我第一个记住的人是你,是因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夫君,那时我姑且相信,现在我依然这样相信吧!
唔,我要不要不再叫你苏青云,改为叫夫君呢?
夫君?嗯,有点变扭。不过你若欢喜我这么叫你,我便勉强试试。
那么,你到底喜不喜欢呢?”
我撑着头,看着苏青云,琢磨着“夫君”这个问题。
“夫君?”我试着唤了下。别扭。
“夫君?”清了清嗓子再喊,还是别扭。
真是苦恼。
我看着苏青云,苦着脸问:“要不,我继续叫你苏青云吧!”
苏青云的嘴角渐渐泛起笑意,而后我听见他流水般的声音响起:“为夫倒是喜欢云迟唤我夫君啊!”
“啊!你怎么醒着!”刚才不是睡着了么!那我刚才的话他都听了去?唔,真是害臊。
苏青云睁开眼,看着我的窘样,一双眸子里笑意盈盈又柔情无限,“爱妻在跟为夫说话,为夫怎么敢睡着?”
爱妻?额,真是无比之别扭!
“呵呵。”苏青云终于抑制不住笑出声。
许是那笑意使得脸上增添了几许光彩,苏青云的脸色已不再像刚才那么苍白,不过依然憔悴。看着他下巴下的根根胡茬,我一时兴起,伸手抚上。嗯,有些扎手。
你说,这明月清风温润如玉的苏青云王爷蓄上胡子,该是什么模样?我开始在脑海里幻想。
蓄个像花大夫那样的山羊胡?额,好似不太符合苏青云的气质。或者蓄个像和乡王二麻子那络腮胡?额,那可真是惨不忍睹。
我看着苏青云的脸,想着他满脸络腮的样子,想着想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云迟再笑什么?”苏青云握住抚摩胡须的我的手,笑道。
我眨眨眼,说:“我在想,你留胡子该是什么样?”
“云迟可是想看?”
“嗯。”我点点头。
苏青云抚着我的头发,柔柔的说:“那这胡子,便给云迟留着。”
我抬起头,触上那双满是深情的眸子,心波一晃,“苏青云,你对我真好。”
苏青云将我拥进怀里,轻轻的抚着我的头发。我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闻着他身上安宁的香,想着此时此刻是多么美满。
美满到,倘若下一刻就是天荒地老,我也不介意。
……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这是在甜蜜……感情戏无能TAT
☆、蕊逝云烟葬(一)
帝城今年的冬天冷得极为古怪。冷的云槿花至今未开。
一开始的时候,头顶还有着个日头,不过走在外边,依然只觉得寒意刺骨风割面。
人们手镶袖口瑟缩着脖子抱怨着这严寒之时,一抹又乌云悄悄遮住那冰透了的日头,然后猛然开始下起暴雨。暴雨连下三天三夜,眼看银泽湖里的水要溢出来了,这雨方才停了。
雨在半夜停止,而后气温急骤下降,降到一夜之间,整个帝城仿若冰封。
在这严寒之际,我无端昏睡半个月。等我醒来,苏青云又倒下了,因为他耗了九成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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