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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传奇之娉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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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开,你明白吗?”
我点头,心中却是默然,哥哥你不知道,其实我早就明白了……
四月初一,大队的车驾停在了驿站门口,接我入了宫廷。因为先皇过世不久,礼仪全部从简,便只是赐了金册,并安排了居所。
此次册封妃嫔只是册了淑妃与贤妃,另外贵妃与德妃的名号仍是空悬,另外也选了婕妤九人,美人九人,才人九人。都是身份尊崇的贵族之女。
其实宫廷的事情,说起来复杂,却也简单的只用一句话便可解释。
权,还有势。
我之所以会一入宫便成了四妃中第二高位的淑妃,其实只是因为我父亲在远方的兵权。
齐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她要拉拢父王,倚仗父王的兵力稳定朝中的势力。而如今的朝廷里,有两大势力斗的正狠。
一个是中书令董商,一个是尚书省右仆射张央。
再加上我父王与齐太后,俨然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
不过董商的党羽最多,他儿子董喜也是皇城禁卫军的金吾大将军,族中之人多时居于高官,势力最大,所以他的女儿才成了皇后。
这也多少显出了齐太后的几分无奈。
其实各朝各代,后宫与朝廷,都是密不可分的。
所以如今朝廷烽火狼烟,宫廷里,也自是不会好过,齐太后明白,父王明白,我自然也明白。
入夜后,定儿仍在帮我收拾归整。
宫内本是拨给了我八个宫女,两个小太监以做差使,但定儿怕他们心思不细,东西整理的不妥当,一直不肯撒开手上的活计。
知她是为我好,就任她去了。
宫中一到掌灯,四处便下了匙,也没什么人走动,只静骇的让人心里发紧。
倒是西北一角,还隐隐有些喧闹。
那里是毓仁宫,即将到来的皇后的寝宫。
我想将来繁华,大都也会汇聚在那里吧……
禁不住打了个哈欠,身子却有些乏了。
心里累,人便昏沉沉的,只想躺在床上大睡一场。
看到定儿已铺好了床铺,便要去歇息,这一转身,却听到了悠悠一阵笛声。
大内森严,除了死寂便找不到其他生气,倒是这一官笛音,像是冲破了什么一般,直直的落在了我的心里。
音律我是不懂的,但音理却是古今相同。那笛音高高低低,本是流水般的清幽,最后却是转了一缕轻叹,似是无尽的孤苦与落寂。
大概是哪个宫人,又在感慨此生无依了吧。
心中为她所悲,百转千回的若有所思。而想着想着却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怕自己几十年后,也要同他一般,只能对着夜空自怜。
而她有笛音相藉,而我,却又情何所依,能与我相拥的人,早已落在了宫外,永世不来……
第二日,大婚。
并未睡了什么好觉,宫内从寅时起便开始忙碌,我虽然不用做什么,倒也被那冗长的礼仪弄得有几分慌乱。
宫中迎娶,绕城,太庙参拜,然后再往宫里转回,整整一套下来,便已到了正晌午。
而宫内的仪式,却还只刚刚开始。
火盆,三箭,然后是宫妃参拜,像是早已输入了电脑的程序,一条条往下进行着。耳边全是太监尖声尖气的高呼,开始还觉得几分刺耳,后来就木然了。
站在我身后的是这次一起选进来的张贤妃,闺名婉扬,因为此次未选九嫔,所以在她的后面便是九个婕妤,我没回过头,只是淡淡的闻到这几名女子身上各种各样的香薰气。
仔细嗅了嗅,才恍惚的闻到了股熟悉的杏花香。
像是心中有了莫名的涌动,便悄悄的回了头,想寻那味道的源来,却听礼仪太监一声高呼:“礼成,跪拜……”众人全低头屈身,跪了下去。
也就只好作罢。
杏花的花期只有十日,离开的时候北方刚刚含苞,而此时的皇城之内,怕是早已落尽了。
之后又是一番冗长的礼节,大婚之夜,依旧是一派浮华般的热闹……
我是懒人!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人生,淡到极致的美丽——是淡定而从容!
一杯清茶,一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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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日后,宫中终是平静了下来。
第四天依着礼法,我领着那些妃嫔一起去了毓仁宫,给皇后请安。
董皇后闺名董鸳,是中书令董商的次女,年芳十六。
大婚的时候她一身华服,珠玉遮面,瞧不清容貌,此时倒是一脸淡妆,显了几分清雅。
金穗霞帔下是嫣红的大袖长襟,上面绣着织金龙凤纹,腰间扎了条玉翠带,金黄的流苏顺着宝座伏贴的垂顺了下来。
“诸位请起。”她抬手示意,很清澈的嗓音,像是二八少女应有的纯净。
我略一抬头,就看到了她唇角那抹淡淡的笑嫣。
高贵,典雅,又不失温柔。
心中默默有了评价——这女人是当的起皇后之尊的。
之后落了座,宫女捧上茶来,随意的抿了两口,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家常话,方散了。
而离开时,皇后却叫了句:“华淑妃。”
有点不适应,脑子里想了想才意识到她是在叫我,便停住了步子:“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她脸上显出了几分腼腆,挥手让后面的婕妤退出去了,才起了身,款款几步到了我身前。
“妹妹。”她虚长了我两岁,又高为皇后,这妹妹是应当的。
只是心里觉得怪,毕竟算起来,她比我小了二十多岁。
她拉了我的手道:“你我都是初入宫廷,日后便是姐妹,自当要彼此照应,以后可要多来走动走动。”
我略微愣了愣,才垂着首道了声是,她回身从宫女手中拿了个锦盒,打开来看,内里是些白玉般的细粉,隐隐还有股淡淡的花香。
“南方不比北疆,过了三月,就干热了起来。这是芙蓉珍珠粉,最为养颜润肤,妹妹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说罢便往我手里一塞,也容不得我拒绝。
我本有些踌躇,不知是否该收下,却听她道:“这只是做姐姐的一番心意,你可不要拿我做外人。”
我心中也立时明白了,默默的收下,行了礼,才退了出来。
今日的天色极好,缎子般的苍穹未有一丝杂云,通透的像块水晶琉璃。
走了几步,便瞧见了张贤妃和几个婕妤走在花丛垂柳之间,那几个婕妤年纪不大,还未脱了活泼好动的本性,围着张贤妃身侧嘻笑调闹,远远的就能听见银铃轻撞的笑声。
我望着那几道鲜亮的身影,她们走的很慢,正中浅蓝色衣服的便是张贤妃,名叫月凝,是尚书省右仆射张央的长女。因与她们离得不远,便听一个婕妤笑着问道:“你说咱们皇上,是个什么模样?”
另一个紫衣服的道:“大婚那日,你不瞧见了吗?”
那个道:“只远远的立着,怎瞧得清楚?又不敢随意抬头,只看见了明黄的人影。”
紫衣服的道:“大伙不都一样?现在估计真正瞧过皇上的,怕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个罢了。”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其实大婚这三天,皇上根本就没去过毓仁宫。”
她话一出口,就听张贤妃一声闷咳,便连忙住了嘴,低着头退在了后面。
这时定儿问我:“主子,要不要跟上几步?”
我停了下来,看了眼一旁的岔路,只几株早发的嫩柳细细的垂着,便道了句:“那边清净。”
定儿有些意外,只轻轻的咦了声,我想她大概是希望我能过去从那些妃嫔嘴里多知道些皇上的消息,但是她并不懂,宫中最多的就是是非,而是非,却大多都是从宫妃嘴中传出来的。
以前看了太多历史,早对宫廷中的女人多了几分畏忌。唯一的生存之道便是置身事外,淡薄释出,而我也刚好不想搅入那些纷繁。
顺着小路走了几步,却瞧见了岔口,
宫里的路我是不熟的,便问定儿身后的两个宫女:“前面是通往哪里的?”
其中一个叫紫梅的答道:“回主子,右边是往北三舍去的,左边是水苑。”
寿德宫在北三舍,便要往右去,却听着一阵悠扬的笛音从左边传来,高高低低,婉转千回,正是前几日听得的那首曲子,我心中有些微动,便不由得转了方向,想往左去了。
“主子留步!”刚迈了半步,却听见身后的两个宫女全跪了下来,连声道:“主子,那里是禁地。”
“禁地?”我有些惊讶,回身望了过去,只瞧见殷红的宫墙,围了那一方世界。
“好好的,怎么是个禁地?”我不由得问道
紫梅回道:“那里是皇上亲自围的园子,平日里是不许任何人进的。”
哦……原来。
不想让那两个宫女为难,便只得作罢,转了右边径直的回了寿德宫。
中午定儿帮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瞧见了董皇后送的锦盒,她向来口快,一下子就惊呼了出来。
“主子,这可是好东西。”
我伏在窗前的书案上,有些慵懒,回头瞧见了也只应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定儿答道:“是昨天跟紫竹她们聊起了宫中养颜,说道了这个,是皇宫中的极品。”
我哦了一声。
定儿凑了过来,轻声询问我:“主子,您要不要试试?北方太过干燥,皮肤都弄糙了,您可要好好保养一下。”
我不想答话,只觉得外面有些燥热,闷的慌。
定儿仍旧捧着那盒珠粉,面皮上是开心的红晕:“主子,要不定儿去打盆水,给您试试?”她见我不说话,便径直出去了,过了片刻打了盆水来,浸湿了帕子,想给我拭脸,嘴里还道:“今天那个张贤妃,听说是江南百里的美人,皮肤好的不得了,不过在定儿看啊,她也就皮肤好了点而已,主子您稍稍打扮,就比她美了数十倍呢!”
我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丝烦躁,举手想让定儿下去,却不想一下子打翻了她手中的锦盒,就叮哐啷两声闷响,内里的珍珠粉像倾泻一般滑铺了满地。
定儿呆愣在了当场,眼眸略闪连忙跪了下来。
她跟了我十四年,十四年我从未对她发过任何脾气。
张了张嘴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只觉喉咙了一片淤塞,便只挥了挥手:“你先下去休息吧。”
她唯诺的道了个是,才退下了。
我想我是吓到她了。
回身看了看那满地的银白,外面的日头照在上面显得几分刺目,又想起了董后临走的话,也只得蹲下身收了几捧放回锦盒里。
珍珠粉自是养颜护肤的极品,但定儿却不知道,宫廷之中,并非美貌可以成事……
而这一盒珍珠粉,也远比它表面的身价更加不可琢磨。
今日董后当着宫妃的面留下了我,自是会让些人心里有了想法,也所谓无功不受禄,董后的美意,也不知在余下的日子会带来什么……
又过了三日。
大婚后皇上便不用再留在毓仁宫,只每到饭后翻后宫妃子的绿头牌子。
不过这三天里,倒也没听说哪位妃子被宠幸了。
午觉的时候并没有睡意,只拿出了几卷书随意的看着,翻了两页忽见几个白白的薄叶落了下去,拾起一看,心上却是一颤,原是哥哥在路上为我采的杏花,被夹在了书页中,如今成了几片干叶。
手触在上面,似是有些温烫。
想家乡的杏花,此时怕是已经开了满树了。
正有所感,却听见窗外又传来了那管笛音,绵长幽转,还是那曲调子。我侧耳倾听,就怕少了个音节,而听着听着却也不知怎地,心中就没了其他的想法,只恍惚的跟着那笛音,走了出来。
待回神时,自己已出了寿德宫老远,而那笛音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眼前,便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只想尽快见到那吹笛之人。
而刚小跑了两步,那笛音却是断了,我心里一慌,气息也略略显了几分急促,连左右去寻。
忽然瞧见左边一座漆红的大门,虚虚的掩着,内里隐隐传出一阵花香,仔细去闻,竟是杏花的味道!
我心中讶然,南方杏花二月便已落尽,如今又哪来得这馥郁的清香?夹了几分好奇,推门而入,可刚一进去,却立时怔住了。
原这满满的一庭院,开的都是如云似雾般的杏花!
仔细去看,那花开的分外绚烂,大朵大朵张扬了满树凝脂碧玉。全不似宫外消损的落寂,我略微有些失神,往里走了两步,便忽而听到了笛音又起,而这次却是响在了耳边。
难道这吹笛之人正是这庭院的主人?
我心中莫名的多了些期许,便顺着庭院中的碎石路往里走去。
院子本是极大,雪白的一层铺的都是散落的杏花,再往里走,过了个回廊,便远远瞧见那杏花树下,落了一座方桌,而那笛音,也愈发的清晰了起来。
我走下了长廊,几步到了石桌前面,桌上有壶清酒,旁边是玉石的杯子,略微一触,还带着余温,想那吹笛之人,先前定是在此饮酒赏花,而此时,却不知是去了哪里。
我想顺着那笛音去找,可刚欲动,那笛音却是戛然而止,我心里一紧,却听一个温润的男音忽地在我耳边响起:“你来了。”
我猛然一惊,连忙回身,便与了双眸子对上,就这一刹那,我却像是殒了回首百世。
仿佛又回到了初见面的时候。
酸也好,苦也好,思念也好,委屈也好,只一刹那就如决了堤一般狂涌而来,瞬间淹没,毫无喘息。
琰……琰……
千百次只在梦中提起的名字,此时终于可以亲口呼出,我兴奋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喉咙动了动那个字已到了嗓子眼,却听他忽然说道:“朕已经等了你九年。”
一个朕,却像万般寒水泼下,身体瞬间冰冷……僵硬……
我是懒人!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人生,淡到极致的美丽——是淡定而从容!
一杯清茶,一种人生!
第 10 章
“你是皇上?”脱口而出,只是脑中乱的已没了方寸。
他略微诧异,却似是理所当然,转而又是一笑,牵了我的手拉我坐下,才道:“朕若不是皇上,此刻你又怎会在这里?”他顿了顿,改口道:“我说过的话,便决不会食言。”
他的眼眸清澈宛如流水,全没了先前的调皮模样,就那样温温润润的,让我一瞬间还以为又见到了上一世的煌琰,嘴里也不觉的念了出来:“煌……”
他却伸手按住了我的唇瓣,拉着我看那满院的碧落:“我专门找了花匠培植,这里的杏花,大概可以开过三月,还好,这个时候你已经成了我的妻子。”
一句话,与一年前的身影重叠,搅的我心绪彭湃,鼻子一酸就滚了两滴泪水下来。
他像是吓到了,连从怀里掏出了帕子,柔声问我:“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那明黄色的帕子上绣的是团龙纹,散着淡淡的龙檀香气,一点一滴的从鼻间透进了肺腑,我像是被蛊惑了般,微一迈步,便投进了他的怀抱。
他身上少了那些芳草的气息,多了几分雍容尊贵。我心中微微有些异样,却想他现在已不是那个破庙中的山贼,而是九五尊于天下的皇帝,便不想再去深思。
只是隐约中有种暖流,甜的,润的物事缓缓的流到了干涸的心底,渐渐的化了开去。
原来,我嫁的,还是他……
眼前是座木制镂雕彩漆屏风,外面的烛火隐隐的透了过来。斑斑驳驳,全染在了那轻纱幔帐上。
我支着胳膊,瞧着那张熟悉的脸,与上一世一样淡淡的眉,一样薄薄的唇,一样温润的气质。
心中暖暖的一笑,便伸出手来,抚上了他的脸颊。
他睡得是那般安稳,长长的眼睫下落了一道灰灰的暗影,这让我忽地想起了前世的数个夜晚,我也是如此守在他的身侧,伴他一宿安眠。
还好,转了一世,我们依旧相守。
指尖上传来了一丝震动,以为他要醒了,连忙把手缩回去,却忽地被他紧紧的攥住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他仍旧闭着眼睛,只是唇边扬了抹淡淡的笑容。
我笑着答他:“父王北方练兵,总是四更起身,久了,就习惯了。”
“那不是很辛苦?” 他将我的手拉到了胸口,睁开了眼睛望着我。
我摇摇头:“辛苦的是那些将领,每日操练,保家卫国,却得不到应有的补偿,常年回不了家乡,见不到爹娘。有的甚至儿孙长大成人了,也没有机会去见上一面。”
他眸子里略微沉了沉:“兵役的事情,是早就想改革的,只是一直没得着机会。这些事情,还不能太急。”
他顿了顿,又转了话题。
“你现在还在杏树下煮水吗?”
他这突兀的一问,我一时没回过神来,想了想,才猛然一惊。
“煮水?”
“是啊……”他笑道,像是回忆一件幸福甘甜的事情:“记得我们初见面时,你就是在满树的杏花下煮水,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五岁的小姑娘。”
一种悚然的寒意渐渐袭上了我的心头,往日的事情也一件件的浮了上来。
九年前,九年前……
“我会去北方的,我会去那里带你回来,然后我会保护你,保护你一生一世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朕等了你九年。”
是九年,不是一年。
我忽地惊惶了起来 ,连忙问他:“你可曾去过北疆?”
他脸上略微一愣,才答道:“并不曾去过,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我木然的摇了摇头,只觉一把冰凉刺骨的匕首,直直的插入了我的心脏,满腹的寒凉。
恍惚间想起了父王提过三皇子的名字:子煌——煌……煌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全无先前那种调皮心性,怪不得他身上会换了龙檀的香气,怪不得他的神情会如此温润,怪不得……
我早该发现的。
原来他是子煌,不是希琰。
与我上一世纠缠的人,今世却分为了两个。
一是山贼,一个是皇帝,一个在我家后院翻墙而入,一个皇旨唐唐宣我入宫。我以为天欲怜我,又让我与他相见,然而却不曾想,那人不知是落在这宫墙之外,还是睡在了这锦帐之中。
我满身的僵硬,而他却倾身靠了过来。细细的吻宛若轻鸿飞过,落在了我颈鬓之间,辗转厮磨,却又精细小心,像在呵护件易碎的宝物。
我的手紧紧的攥着身旁的锦被,几要沁出汗来,只觉两道温烫,渐渐从眼角间淌落,无声般的滴在枕头上,消散化开……
月渐西沉,满空全是未明前的昏黑。
只隐隐听见耳边一句话:“一年后,就做我的老婆吧……”
※ ※※※※※※※※※※※
一个人的幸福。
子煌:
我终于又见到了她,还是在那片杏花树下。
九年来,我一直盼望着这个时刻,还好,她真的来了。
上个月母后要我选后册妃,我第一个便想起了她。
我想让她成为我的皇后,我的妻子。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朝中的势力已然明朗,母后迫于形势,也只得立董相的女儿董鸳为后。这些是政治的无奈,我都知道。
册她为淑妃,也是政治上的安排。
虽然别无选择,但还好,我的妃子,是她。
这是我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大婚那日,我远远的就瞧见了她。
她一身粉红色的喜袍,立在那里有如杏花般清幽淡然。九年让她长大,而我也成了一国之君,我想我们的缘分,自这时开始,刚好。
本来满心都是甜蜜。而在触到喜帕那一刻,却有些淡淡的神伤。
其实自一开始,我都是希望,能住在毓仁宫的,是她。
水苑是我仍是皇子时的居所,内里种了大片大片的杏花,
我想她定是喜欢的,所以我也安然的在这里等着她的到来。
宫廷内太多钩心斗角,我不想以皇帝的身份待她。
只想让她同我一起住在这里,隔了那一世繁华。
还好,她来了。
只一个拥抱,就暖了我九年躯体寒凉,她终是成为了我的妻子,我一世的妻子。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一股如梦如幻般的幸福在指尖萦绕,缠绵不绝……
希琰:
直到现在,我仍是不肯承认那是真的。
韩王府前那两个殷红的喜字,像是两滴刺目的血迹,灼灼的逼人眼。
她居然嫁人了,她居然嫁入宫廷了。
满心的不信,便不管不顾的就冲入了王府,混乱之中我只瞧见了府中的杏花开得团团紧簇,略微一怔,便百转千回的乱了起来。心中黯然,一想这杏花依旧,而那个可以与我一同赏花的人,却不在了,便揪也似的痛。
我本是个虚浮于世的人,现在却只想嚎啕一场。
梦转了一回,本该是我的人,却已不在了身侧。
那几日只一场浑噩。
不知怎地就骑马去了皇城。
心中呼喊的都是想在见她一面。
而大内森然,一入宫门,就似隔了咫尺天涯,又怎能相见?
怕她现在,根本就不知我在这绿瓦红墙外,痴苦的等她。
猛的想起了她曾说过的红叶提诗,便狂也般的奔到落碧河畔,盯着那鳞鳞的河面发了一日的呆。
直到夕阳染了河面一片血红,
才恍然现在三月,又哪得红叶飘来?
微微叹气,只怨自己如此的割舍不下,失了那满身杏花香气的女人,而这个伤痛,却注定会背负一生。
杏花疏影,此身堪惊
皇城只桃花正浓,又哪能寻到杏花的踪影?
那洁白如雪的花瓣只十日的花期,而我的幸福,却未及有它久长……
※ ※※※※※※※※※※
五更时分,一个小太监跪在了门外叫起。
子煌并未睡,便应了声,起了身。
他并未传唤宫女,我便起来帮他穿衣。
中衣,外衣,长袍,一件件帮他收拾妥当,在系腰带的时候因是环着他的腰,他便伸手一揽,将我抱入了怀中,附在我耳旁轻声道:“你就在这候着,我下了朝就回来了。”
他语气还是那般温柔,却让我心底有些抽搐,慌忙跪了下去道:“皇上,臣妾……臣妾还是回寿德宫吧。”
我因是跪着,看不见他神情,但却能感到他的几分呆愣,他问道:“怎么了?”
我心里难受的想压了块千金重石,想了片刻才道:“这于礼不合。”能独宿皇帝寝宫的,只有皇后。
他却轻轻一笑,弯身扶起了我,道“寿德宫那边我已派人传过话了,就说你陪母后一起去了西郊鹿园,水苑这边只有我的贴身太监服侍,不会给宫里人落下口实。”
他顿了顿,扶我坐在了椅子上,又道:“母后大概还有三日就回来了,帮我想想准备什么礼物去迎接她老人家。”
他搂着我轻微一抱,便拿起一旁的朝冠,兀自带上,上朝去了。
只留我坐在那红漆木椅上,冷热寒凉。
一直坐到日头渐上,水银般的阳光滚落了进来,我心里才猛的像被人扎了一下,一股温热渐渐的从胸腔涌了出来。
他是他,却又不是他。
他们都是煌琰的转世,与我相遇相知的是希琰,而我此生嫁的,却是子煌。
这一切的一切,又要我该如何抉择?
我是懒人!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人生,淡到极致的美丽——是淡定而从容!
一杯清茶,一种人生!
'10 楼' Posted:2007…08…09 14:29|
dih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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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时间:2007…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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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其实这样做是失礼至极的,只是我没了其他主意,只能选择逃避。
到了寿德宫,瞧见了定儿,她自是多了几分讶异。
“主子您不是说去了西郊鹿园了吗?奴婢正想去告诉东四舍的婕妤们今儿不用过来了呢。”
宫中的礼法,是婕妤以下的宫人每日要到各个妃嫔的宫中请安。
我摇了摇头:“你告诉她们,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用过来了。”
定儿道了个是,犹豫了下才轻声问道:“主子不舒服,要不要传下太医?”
“不用了。”我停了下,头还是生生的疼,却叫住了欲走的定儿:“算了,你叫她们过来吧,顺便准帮我备下,我想沐浴更衣。”
浸在温热的水里,才发现自己身子早已酸痛至极,本以为入宫后,心就冷了,淡了,随波逐流了,不想这一乍暖下的严寒,却是冻得我千疮百孔。
这回才是真真的,杏花依旧,人已不同了……
整理了衣冠,见了那几个婕妤,美人,虚应了几句寒暖,说的是宫中的什么花开了,什么花又谢了,又说尚食居最近的菜肴可不可口,来来回回的,终也快到了晌午时分。打发她们回去了,才觉得有些乏困,便坐在梳妆台上懒懒的拆着满头珠饰,不经意碰了个檀木盒下去,哗啦两声,内里的珍珠金玉散了一地。
我略微一愣,弯身下去才见到盒子下的夹层,隐隐夹了封棕黄色的信封。拾起后方想起来,那是父王托哥哥在我入宫前给我的信,先前一直忙于别的便没来得及拆看,险些忘记了。
回头看看屋内并无他人,才打了开来。
父王的字一向以潇洒飘逸为名,本已为会看到一纸龙飞凤舞,却不想那洁白的纸宣上只一道竖竖的直线,并无其他。
我心中纳罕,不由得咦了一声,却听得身后忽然传来定儿的声音:“主子,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啊?”
定儿的忽然出现让我着实一惊,却又想她并不识字,心粗懵懂,才未动声色道:“随意乱画的东西。”
她哦了声,给我递上了杯茶来,才道:“主子,听说柳音阁那边最近摆了几台大戏,十分热闹,您要不要去瞧瞧?”
我意兴阑珊,倒也问了句:“摆的什么戏?”
“是七国乱。”
我心里一怔,像是涌出了什么,连忙又拿起那张纸看,立时明白了,父王的意思,原来如此。
“宫中的妃嫔都会去看吗?”我问定儿。
定儿见我起了兴致,立即高兴的道:“何止啊,兴许皇上也会亲自过去呢。”
皇上……子煌……
像是被人触到了极敏感的地方,我手上不由得一颤,立时僵住,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定儿你去尚食居问问,今日皇后在哪用膳,用的什么。”
定儿不甚明白,偏着脑袋眨了眨眼,才道了是,出去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回来了,道:“那儿的人说今日皇后只在毓仁宫用膳,传的是四味咸粥和各色鲜蔬。”
果然如此。
“定儿你去给我挑两件衣服,略微华丽些的,再派人去柳音阁说一声,我今晚过去听戏。”
定儿听了自是欣喜莫名,拍手道:“主子您就放心吧,定儿肯定将您打扮的天仙下凡似的,让皇上一瞧见您啊,就移不开眼。”
我笑着不予做答,只是将那发髻散下,慵懒的倒在床上睡了。
定儿是忠心于我的。
她的心思只在什么对我好,什么对我不好上。
我既然入了宫,那得蒙圣宠,对她来讲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而她却不明白,如今的形势,却已不是圣宠落在谁身上那么简单的问题。
董张二相,目前形如水火,激斗日酣,俨然成了两个不小的势力。而先帝生前宠信奸佞,排除忠良,也早已寒了人心。
现在朝中群臣结党甚多,纷繁复杂,乱成了一团。
董鸳势力最盛,张央因是没有军事后盾输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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