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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传奇之娉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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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许久,到了石梯尽头,便是霍然开朗,一片空地上跪着数十个如云般的女子,齐声道:“陛下。”
那景象连我都是一愣,转想,暗暗冷笑,这里怕就是不双的后宫了,还真是好大的排场。

穿过这些女子,辇停了,有几个老宫女走过来,领着我去安置。

我住的地方很偏僻,前面是悬崖,后面是峭壁,只一座木桥通到外面,还有四个士兵轮流把手。
可谓是座插翅难飞的牢笼了。

但我却并不讨厌。

因为它清净。
我现在唯一能得到的,也就是这番清净了。

我的身体已稍稍恢复,只是乏困。
坐了会,喉咙干痒,想叫定儿倒水,唤了两声也没听她答应。
有些奇怪就起身往外看,却不想正迎到了那个男人。

他随意的进来,随意的坐,随意的把玩着我的茶杯,问:“对这里可还满意?”
我冷哼:“若是没有讨厌的人来,自然会更喜欢。”
他却不恼,轻轻的笑,食指点着茶杯的边缘游走,绕了一圈,才抬头对我道:“你梳洗一下,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我累了。”
他仍笑:“刚刚我命人给你带来了些胭脂水粉,都是最上乘的东西,你选选看,毕竟都是你家乡的东西,还有如果你打扮的漂亮了,兴许我会告诉你一些你急切想知道的事情。”
他目光流转,全是一片邪魅……

……………………………………………………………………………………………………………………………………………………………………………………

第四十三章

不双:
麟趾宫,建于悬崖之上,只一座木桥连通有无。数十年来我并未涉足过。那里太过清冷,不适居住。
按内侍来讲,更像座牢笼。
今日却迎来了一位娇客。
那个曾经让我尊严扫地的女人。

从最初的见面,到现在已有数月,她看起来变了许多,但又似乎丝毫未变。
即便形神被大容国密制的毒药弄得衰败不堪,而那双眼睛却依旧干净透亮,清澈的不像真的。
我一直在想,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为何可以在男人殊死挣扎的战场上存活,并成为数十万兵勇之首。又为何会有着那种与她柔弱外表丝毫不称的倔强。
明知道酒杯里的是剧毒,却可以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明知道投降可以救她一命,却固执的选择死亡。

真搞不懂她。

这让我想起了从前被我驯服的野马。
就算再不屈,最终还是会臣服,只要有时间和手段。
我突然想看看她可以撑多久,想跟她慢慢磨,想看她最终接受命运的样子。

因为我十分好奇,加上小小的报复,仅此而已。

从木桥上走过,进了麟趾宫,有淡淡的龙檀香。
是她身上的味道。
我可不喜欢,命人换了薰香,终日不停。想终有一天,她身上的味道定然就会改变。

把玩着茶杯,在烛火下看她。
说是灯下观美人,不俊增三分。
不可否认,她的容貌是无可挑剔的。在灯火之下更动人心魄。

可惜太冷。
像是寒冰雕琢的塑像,没有活着的气息。

在我过来之前,南北王派人过来,说要见见她。
那些老顽固怕是以为我又要收一名宠妃了。
这次不知又想说些什么。

虽然不一定非要领着她去,但看看她梳妆的模样也好。
不可否认我是喜爱美女的,何况是她这种绝色之姿,我想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我都该得到她。
无所谓用何手段。

珠帘轻响,她从里面出来了。
只略微的梳了梳头,在唇瓣上点了些胭脂。
脸依旧苍白的像一张纸。

不知为何有些看不惯她这样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用力扯过她,拿起胭脂细心帮她点缀。
她躲也不躲。
眼睛弥散着,毫无焦距的望着远方。

待弄完了,她才问我:“你在边疆散播了什么消息?”
我愣了一下,就笑了出来。
她是绝顶聪明的,只稍微提示,就能推出更多的东西。我有时候甚至怀疑过她的年纪。按理来说像她这个时候的女子,正是美的耀人眼的时候,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只考虑自己将来的嫁事。
可她却不,她身上含了太多沧桑,太多神秘。
而这些东西,正是我想去挖掘的。

“没什么特别的。”不打算瞒她,“只是把你来这里的消息和我国退军的消息传给了边关百姓。”
她脸上闪出了一丝深思,立时变成了愤怒:“你好卑鄙!”
看来她是明白了,就干脆都告诉她:“无所谓卑鄙与否,我只是在做对大容国最有利的决定。既然已经知道木泽打算与永络合兵联防,我又何苦自讨没趣?败退与和退,你认为我会选择哪个?”而且这些消息一旦传回永络国,那个皇帝的声誉便会扫地:谁会对一个用自己爱妃来换得国土平宁的皇帝抱有希望?那时即便是永络国胜了,在百姓心里仍旧是大败。

她脸上的怒气未消,因为激动而闪出了一抹红晕,有了些微的血色,这才让她显出了几分活着的气息。不像刚才,死气沉沉。
这让我的心情轻松了起来,心想也许以后时常这样挑拨一下她的情绪也好。

带她出了麟趾宫。
有太监在前面打着灯引路,我就走在了她的后面。
她穿了一身流雪般的长裙,在月光下散着分外柔和的光泽。
可人依旧是冷的。
那美丽的头颅不仰也不沉,只直直的望着前方。
像在看着什么,却又像什么都没看。

我心里猛然有些空落,像被人敲了一下。

到了南北王府,果然那两个人同他们族系的人早已候下,只等我们的到来。
当初为了统一大容国,特意给了南部大族长尚喜与北部大族长革海特殊的位置。
虽是王,却可干政,地位仅此于我。
但这些也止于大容国不稳的时候。
我对他们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进去后先落了座,而她就在正中间站着,不说话,也不四处去看。眼睑略微低沉,像在沉思,又像是呆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南王尚喜已先发了问:“这就是永络国进献的女子么?”
我没答,却瞧见她的眼里出现了几分隐怒,狠狠的瞪了尚喜一眼。是那样的气势,竟是把尚喜余下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我还是笑,这一切对我来说,实在是有趣。

把身子往宝座里靠了靠,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问革海:“北王认为怎么样?”
他要比尚喜沉稳的。捋着花白的胡子打量了她许久,才对我道:“启禀陛下,臣认为此女不可留在宫中,应立即处斩。”
“哦?”脸上的笑容未曾改变,只微微眯了双眼,“为何?”
“亲贵不娶他人之妻,更不要糟糠之女,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此女虽为永络国进献的美女,但毕竟是永络国君的飞嫔,若是陛下就此被陛下收入后宫,传到百姓耳里,只会沦为笑谈。而我国与永络已为水火,陛下处斩此人,也可振奋军心。”
这些老顽固果然还在拘泥旧条。
我不予置否,只看她,却瞧见她眼里明显的几分轻蔑。

这样的女人,算是世间少有了,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到身侧,怎能轻易让她就死。
斜睨革海,用了懒散的语气:“此女曾经大破我军八十万兵马,就如此杀了,未免太过可惜。”
“一个女子,能有多大作为,我才不信虎骑关那几场仗是她打的。”尚喜粗声粗气的抢了话,冷哼。
我道:“那倒不一定,听说永络国对女子限制不深,只要有才,自会委以重任,她既然可以担任四十万大军兵马元帅,就该有着不凡的本事。”
革海道:“就怕她太有本事,在宫中成了永络国的奸细。”
我道:“如今大容国初建,正是用人之际,若她能收为我用,岂不更好?”
尚喜道:“那也要她真有本事才行。”

直到此时,她依然是毫无所动。
就像我们现在争论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一样。
眼神有些散,就像在望着一些遥远的东西。

我想若不逼她是不行了。
拍手,清脆的在大殿内回响。
事先安排下的两个卫兵押了一个人上来。

她开始并没什么反应,后来视线才停在那人身上,眉头一蹙,大概是认出来了。
“这是在边关抓回来的兵士,据他所说,他们的元帅华娉兰对兵法甚有见解,排兵部阵更是厉害,若是此话属实,我想这华娉兰自会有办法证明,而若是不实,我留此人也无用,干脆就一起斩了吧。”
说完,就去看她,听她的士兵说过,她对兵士一向爱惜,想此时定不会坐视无辜人受她所累吧。

果然,她的眼神略微的变了,最后轻轻一叹,像是放弃般幽声开口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这才又笑了出来,看了眼南北王,示意他们开口。
那两人嘀咕了会,道:“素闻我国兵部大司马孙顷对兵法甚有见解,陛下不如就请他来问。”
我想也可以,便吩咐人去传。
过了不久,孙顷到了,把叫用意跟他说明白,就让他去试。
他沉思了一番,才问道:“听闻你两次火烧虎骑关,是不是?”
她点头。
“那看来你对火攻之术甚是了解。不过火攻之术只是一般兵法,我只想问你对付敌人火攻的方法:若是在峡谷之地,我军前方受阻,后方被截,敌人用火烧谷之时,该当如何?”

各国虽然好用火攻,却很少有能对付火攻的办法。我看着她,她略微抬起了头,眼眸闪动,流星一般。
过了许久,在我以为她要放弃时,忽然听她道:“遇到此等情况,需立即焚烧离我军较远的一块草地,并事先在前面整理出一块干净的空地以隔离火势,然后在下风处燃起火焰。如果敌人在下风处,见火起自会四散逃窜。如果敌军在我军前方,我军就要立即占领被烧过的黑地。左右支起盾牌强弩守卫,这样即便是被火烧,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她说完,便略微低下了头,不喜不怒,面色似水。

我却为她的言论深深感叹。
从来没想过有此种办法对付火攻。自古以来将领大多是冲杀拼出,死伤过半,却没人试过在火攻时又放上一把火来自救。烧过后的黑地自不会再有火起,到那时即可守又可攻,实在是惊人之谈。

孙顷已是满脸的讶然之色。
过了半晌才轻咳了一声,道:“姑娘果然高论。在下还有一问,若是我们想打击敌军,又不想用军事的手段,该当如何?”
她依然半抬头,眼神迷离,或远或近。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深深吸了口气,道:“所谓文伐,有十二节,一为因其所喜,以顺其志。二为亲其所爱,以分其威。三为阴赂左右,得情甚深。四为辅其淫乐,以广其志,厚赂珠玉,娱以美人。五为收其内,间其外。六为养其乱臣以迷之,进美女淫声以惑之,遗良犬马以劳之,时与大势以诱之,上察而与天下图之。七为……”她顿了顿,柳眉轻蹙,我以为她要说什么,却不想竟是一句:“我不记得了……”
意外非常。
孙顷的表情更像是被人猛然掐住了脖子般,一片错愕,更不死心:“姑娘所说均是奇策,在下实在钦佩,这余下的五条也望能不吝告之。或是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依旧摇头,显出了几分疲惫。那样子让人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怜惜。
我挥手止住孙顷的追问,道:“就到此处吧,孙司马,你觉得如何?”
他满脸的意犹未尽,自然会道:“此女万万杀不得,实在是将才,将才啊!若是能收于我国,乃是陛下之福,万民之福。”

他拱手就拜,我再看南北两王,均是无言。
就此散去。

跟她一起回了麟趾宫。
依旧走在她身后。
今晚月色圆润,洒银一般。照在她身上,竟是织出了一道绝美风景。
真是极品。

到了宫内,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脸朝着窗外。长长的睫毛被灯火投下了一道剪影,动也不动。
我却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寻了个话题,问她:“你觉得那两个老头怎么样?”
她却依旧望着外面,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般。

一种怒火凭空涌了出来。
还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对我,没有人可以如此践踏我所有的骄傲,就是她也不成!
用力扯过她,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我。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你身上可不止你一条人命,想想非要跟你一起过来的小丫头吧!我随时都能让她生不如死!”

她的眼神空洞,像被抽去了灵魂,过了许久才有了焦距,居然是那样的看我。
怨恨与鄙夷。最后跟我说:“你这人,无可就药了。”

我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含着笑对她:“你才发现么,我以为你第一次遇到我时,就该有所觉悟了。”

她依然怨恨的盯着我,盯了许久,才道:“我从没想过你竟会如此轻贱人命。”
“是吗?”
“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包括那个士兵,如果我不说那些话,不管他是不是我们永络国的人,都难逃一死,你为了逼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微微一愣,原来她以为的是这样。
瞧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满是恨意的眸子,心里忽然有些寒凉。
“我的确什么都做的出来。”笑着看她,早忘掉了抓她来的本意。
既然她已经认定了我的邪恶,那我就可恶到底吧,让她恨我,恨得一生都忘不掉。
“来人啊!”
对外呼喝,候立的内侍立即走了进来。
“传我旨意,一个月后,册华娉兰为妃!”

第 44章

天气马上就进了五月。

蝉音聒噪,令人心烦。

礼部已将下月册妃的名帖拟好,呈送与我过目。

打开看了两页,就没了心情。干脆把公事一推,径直朝麟趾宫方向走。

到了门口,竟是听见了一阵笛音。

略微低沉,如歌如诉。

可惜技巧并不高明,只转了几个音节,就放下了。

从半开的宫门往里瞧,是她坐在树荫下,手里握了只笛子。半抬头,仰望着天空。动也不动,安静的不真实。

我忽然想起了前几天绝食而亡的一匹野马,就算死也决不臣服的模样让我心里多了几分不安。

推门想迈步进去,却听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将头埋在了膝盖间。

我似乎是听到了她自嘲的笑,几不可闻。但最清晰的却仍是咽泣,断断续续,悲痛欲绝。

将脚步收回,默默的关上的宫门。

然后靠在那里发了半晌的呆。

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怎样进去。

她的心太冷太硬,又太倔强。我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冲不开她那层防御。

其实我本该快乐的,毕竟她现在已落在了我的手中,我可以任意践踏她来报复先前她给我的耻辱。

但不知为何我现在却是失落。

我们之前从来就没有过快乐,有的只是恨,我有时会恨她,但她却一直在恨我,从未间断过。

到现在我甚至开始察觉,我对她已经没了办法,我以为我这样折磨她总会有个结果,但最终她还是原本的样子,丝毫未变。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但这样也好,至少让我明白了我究竟想要的东西。

她的身体得来太过容易,并非我愿,我要的是她的心,就算不一定要爱她,但她的心一定要属于我,完全属于我。

※ ※※※※※※※※※※※※※※7

娉兰:

昨日定儿收拾东西时,翻到了一只玉笛。

看尾部上刻的兰字,才猛然想起一些事情来。

是秋日的时候,阳光温暖柔软,透过杏树的枝叶,斑驳的落在我们身上。

我们的孩子也在,闲来无事就听他吹笛子。

后来自己也学,却怎样也学不好。想自己大概是没这种天赋,便放弃了,只听他吹。

现在将笛子握在手中,才后悔。

能过目不忘又怎样,读过万卷兵书又怎样,我拼了命去回想,也再也寻不到他的调子。

自嘲的笑,笑得苦涩,眼里一片酸痛。

※ ※※※※※※※

不双说一个月后要册我为妃。

我知道这是他的报复,他怕是要与我纠缠到死方休了。

没说话,也没做任何反抗。

其实有的时候反抗也没有用。

他想见的只有我的痛苦,只有我的挣扎,我又何苦去顺他的意?他要怎样,那就怎样吧……

早晨定儿起身时,就告诉我,木桥外的守卫不在了。

开始并不信,走出去看,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猜不出不双的意图,却听到几声马鸣,是分外熟悉的,正在麟趾宫下面的位置。

没多想,径直就往那边走去。

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就不怕再失去什么,去哪里都无所谓。

顺着山势往下,倒是遇到了不少内侍,看样子是认识我,却也不拦,只候立在一旁恭敬的等我离去。

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先前那个喂马小厮说过的话:“陛下吩咐过,您的一切,只能归陛下一人支配,我们不敢。”便不觉的奇怪了。

走过一道宫门,到了外宫,又从绵长的石阶下去,就看到了一片平地。

用矮墙围着,上面不远处就是麟趾宫。

马蹄声就是从此传出来的。

探头往里,门没锁,一推就开。

映入眼帘的是片空旷的草地,再往里就是从山顶湍流而下的瀑布。被阳光一照,竟是显出了万千绚彩。美的令人惊叹。

还没从这美景之中回过身来,眼前便就忽现了一道黑影。

像是从天而降般,吓得我险些叫出来。

定睛仔细去看,竟是意料中的惊喜。

是黑风。

十几天没见它,依旧威风凛凛。

缎子般的皮毛在阳光下反着耀眼的白光,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看来它过的还好。

欣喜的揉了揉它长长的鬃毛,却不想竟是被它一头扎进了怀里,在我胸前蹭来蹭去,得意的嘶鸣。

举在半空中的手无奈的收回,用力敲了它一下。

这‘好色’的本性,它怕是再也改不掉了。

可我心里却是十足的高兴,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出来。在这种地方,也只有黑风的身上才有家的味道,才有我怀念的味道。

抱着它就想起了些事情,直到出了神,才被头顶上忽然出现的声音惊醒:“姑娘,你抱够了没有?”

分外清亮的嗓音。

抬头一看,原来黑风的背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个人。

十二三的年纪,穿着麻布短衫,皮肤有点黑,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起来分外精神。手里拎了条马鞭,正盘腿坐马鞍上,托着下巴好奇的瞧着我。

这让我意外极了。

原本在永络军营里,黑风的脾性是众人皆知的,目前为止只有我和希琰骑坐过它,其他不是被它甩下来,就是根本不敢去招惹,而如今这个孩子却可以安稳的盘腿坐在黑风身上,若不是驯马有术,就是本领超群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问他:“你是谁?”

他嘿嘿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然后手撑马鞍,一个翻身就跳下来了。

“我是这里的马倌,专门喂马的,那你是不是华娉兰?”

我一愣:“你怎么会知道的?”

他指了指黑风:“它告诉我的。”

“它怎么会告诉你?”

“普天之下,也只有这匹七星踏雪配的上华家的娉兰,看它对你那么热络,难道不是么?”

他的笑容依旧灿烂,我却被他的话惊得难以成言,过了许久才正色道:“你究竟是谁?”

“我么?”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仰起头嘿嘿的笑,“我就是马倌啊,专门喂马的。”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觉得眉眼间有几分熟悉,像是见过,但若是见过,如此古怪的人我又怎么会不记得?

正要细想,却看他朝我吐了吐舌头,不住的向后使眼色。

随着他的眼神往后去看,心里就是一凉——不双往这边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内侍,手里托着一盘东西。

不想见他,也无处去躲,只好回身去抚摸黑风的鬃毛。

这时才发现,刚才那个马倌已经不见了。

旷野里只有一片水声,哪有他的踪影?

心里讶然一片,却不敢多想,只抱着黑风的脖子等不双过来。

他心情看起来不错,同我一齐站着,脸上挂着几分笑意。挥手让人将黑风牵下去,便道:“怎么有心情来这里了?”

我没心情答他。

他依旧自言自语:“礼部已经把册妃的礼仪拟好了,要不要看看。”旁边的内侍便托过一张大帖,上面绣着龙凤合玺。

我摇头。

他强拉了我的手,将帖子塞进去,笑道:“上面有列邀请的名单,你看看也好。”

不耐烦的将视线从名单上滑过,正要推开,身体却再也不能动了。

几个大字,像刀刻一般,硬生生的划在了我的心里。

“永络国君:子煌……”

“你又想搞什么!”情绪已不能控制,转身就吼他。

他漾着惯有的邪笑,在我耳边吹气:“你不是一直想见到他么?我这是在帮你。不过你们这次见面,恐怕身份就要不同了,我可是我的华贵妃。”

一股怒气冲得我什么也不顾,扬起手就要打他,却被他攥住,狠狠的对我说: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羞辱我。”

※ ※※※※※※※※※※※※※※※※※7

不双:

五月十七日,离册妃的日子还有十天。

宫内开始忙碌了起来。

本来册妃并不是什么大典,却因为对象是她,我就定要弄得世人皆知。

至少要让那人男人知道。

因为他跟我的恩怨,还未曾了结。

原本在边疆时,对于娉兰的消息我就未曾中断,也更明白只要她在这里,那人就一定会来。男人一旦沾了情爱,就会变得万分愚蠢,甚至连性命也不会再管。

更何况是为了她。

所以才要把我册她为妃的消息,通传四方。

好将我所受的一切,还给他。

※ ※※※※※※※※※※※※※※7

娉兰:

那日后,我的宫门外依旧没有守卫把手。

但直觉告诉我,只要我一出宫门,身边定会立时充满了暗自跟随的侍卫。

果然那人不会那么轻易就给我自由。

但有些东西,我还是要弄明白的,比如那个奇怪的马倌。

怕不双生疑,一开始并没特意的去打听,只是每日到麟趾宫下面的草地上碰运气。可黑风并没出现在那里,他自然也没有。

有点泄气,后来几要放弃。

就在我以为那日的一切都是幻觉的一个中午,意外的他居然又出现了。

手里捧了把瓜子,坐在树杈上悠闲的嗑着。

第一句话是:“要不要吃?是五香的。”

我微微摇头。

他又往嘴里送了两个,才跳下来,对我道:“我本来也想把那匹笨马拉上来,可惜要绕过侍卫实在是太麻烦,而且它也不会轻功。”

会轻功的那就不是马了……

我轻笑,不自觉的就对他感到亲切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眉眼中的那几分熟悉。

“你总是这样飘忽不定么?”我问他,总觉得他太过神秘。

他摇了摇头:“不是我飘忽不定,是那些人太慢了,我师父说,我的轻功举世无双,就连他都逊色了几分。”

“哦?那你师父是谁?”

他淘气的一笑:“那可不能说。”

“怎么不能说?”

他却不答,站起身瞧了瞧外面,道:“那天那人又过来了,我晚些再来找你。”说完,只是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我除了诧异外,再也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不双过来跟我用膳,他没说什么话,我也没吃什么东西。

直到一盏茶的功夫,有个小太监过来找他,才算散了。

之后到晚上,他也没再出现。

倒是那个马倌十分守信,刚一掌灯的时候便跳进了我的院子。看他的身体轻盈,倒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这次他没拿瓜子,只是天气太热,手里拿了个简子般的小木板呼扇着。

我开始没在意,就问他要不要用些消暑的甜品。

他忙点了点头,感激道:“我这人最怕热了,刚六月就跟火烧一样。”然后就把那竹简放在一旁,从定儿手里接过甜汤灌了下去。

这下我才注意到那块板子,似乎写了几个字。

落款是张什么。

一时好奇,就拿起来看,可看了不到两行,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永络国君近日染疾,病体沉重,已回国都。边疆由袁氏驻守,守军二十三万,其中四十万已为韩王暗中调离,势弱。且木泽亦有反悔之意。此乃天赐我朝良机,陛下可立即挥师南下,卷土重来,定能直捣黄龙,建不朽之功业。”

这分明是潜在子煌身边的奸细给不双送来的密报!

我急忙抓住那马倌,问他:“你这个是从哪来的?”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手里的竹简才恍然:“哦,是我在宫里溜达时随手拿的,你认识上面的字么?”

我浑身都在颤抖,也不能跟他多说,而上面的内容更让我揪心,子煌病了么?怎么会病的?还有父王为何要把大军调离回去?

一下子太乱,弄得我有些失措,但之后那马倌之后说的话,更让我愕然。

他伏在我耳边,轻轻的问:“你想逃出去么?我可以帮你。”



第 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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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的国事颇忙。皇城外的乌索江迎来了汛期,河水暴涨。有大臣上折奏请示延缓册妃并举行祭天的大典。

批示是再议。

她最近看起来有点奇怪,我不能再等。

原本拖一个月才举行册妃是为了多方的准备。首先要劝服南北王,其次要把这个消息送到永络。还有就是收服她的心,让她在那时能心甘情愿的走入我的怀抱。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惘然。

她的心已被她死死的锁住,拒绝任何的窥探。

我也只好用时间来和她纠缠。

这几天的雨水一直不曾停过,打在芭蕉叶上琵琶作响。

我站在麟趾宫的长廊下,看着身前的那抹倩影。

她今日穿了件白纱长裙,拖在地上,腰身有些松,更显了她的纤瘦。

头微微抬着,望着那雨帘已经半晌没动。

只要我来,她总是这个姿势,除非我走。

就算我过去抱她,她也不会挣扎,就那样任我抱着,像精致的玩偶。

开始我还会愤怒,还会逼她回应,但过了这么久居然最先妥协的会是我。

我想我已开始怀念那个在战场的统兵领将的华娉兰,开始怀念那个火烧虎骑关的华娉兰,甚至开始怀念那个咬牙切齿骂我卑鄙的华娉兰。

那个娉兰,绝不是眼前这个。

而眼前的这个,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

叹气,转身,离去。

隐约想起了从前老人说过的一句话:鱼注定入了大江才能成龙,鸟只有遨于浩空才能成凤。

被剥离了的,不是改变,就是死亡。

不知她会是哪一种,而这两种,却偏偏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一种……

雨下到了半夜,还没停。

五月二十五日,离册妃还有两日。

工部送来了她的朝服,看了眼,就直接命人带过去。

可内侍刚出了门,自己就后悔,叫他回来,伸出手轻轻抚摸那蹙金绣云霞翟纹的衣服,滑润,柔软,精致,华贵。

穿在她身上,不知要怎样的倾国倾城。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送过去。

到了麟趾宫,将衣服给她,让她换上。

她知道那是朝服,却也没说什么,径直转回寝室,不一刻就出来了。因为没穿厚底靴,衣服的下摆有些长。

但人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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