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破碎虚空-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传鹰摇头道:「这等险峻之地,要盖一间石屋也极困难,何人可在此建这等洞府。」
传鹰知道他只是感叹而已,并不是奢望自己能给他解答。这幅指示图清楚明白,十绝关转眼可达,心内甚感欢欣。
这处已超过了海拔七千多尺,山上长年结冰,空气稀薄,却不能难倒这两人。
厉工当先而行,向目标迈进,这位凡事也不动心的宗主,也有急不及待的时候。
半个时辰後,传、厉站在二片光滑如镜、高达十丈阔六丈的大石壁前,这块石壁石质与他处截然不同,没有半点裂痕,嵌在石出的山腰里。
厉工道:「这处应是十绝关的进口,你看石壁约五丈许处和两边约两文处,有一长方细线,显见是进口和石壁的接合处,但刚才我们二人一齐合力推动,不能移其分毫,可以想见,必另有其他方法开门。」
传鹰道:「令东来自困此十绝关内,必然有其深意,信中提及明年二月二十日,关门自开之语,当非虚言。」
厉工道:「我们看来除了在此等待之外,再无他法。」
传鹰道:「要推动此巨石,并非人力所能做到,明年二月二十日,处於天上刚好太阳与月亮同度,势将引起大潮汐,哈拉湖的湖水会涨至十叁年来的最高点,我看这十绝关,可能是靠山内深藏的水力所推动,令东来既精於天文,自然可以把握时间进入此关内,又预计开关之日,指示其侄前来,一看结果。」
厉工点头同意道:「传兄弟,看来我们也要在此作上数月居民了。」
传鹰哈哈一笑道:「此处山川壮丽:何乐不为。」
两人一齐长笑起来。
厉工已等上十年,又何碍区区数月。
龙尊义得到岳册之後,发掘了当年岳飞留下来的四个兵器库,又遍招匠人,依岳册上的兵器图,制作战车,招兵买马,加上他声威大振,顿然成为反蒙的主力,势力迅速膨胀起来,除了占据了根据地广东一带外,还迅速向邻近的湖南、江西、福建等数省扩展,声势浩大,天下人心振奋,豪雄来归附,集结成一股庞大的反蒙力量,局势比前大是不同。
向无踪和许夫人这时已结为夫妇,两人也是有心之士,特地南下江西,来到龙兴,欲拜见龙尊义。
两人去到龙尊义的府第前,守卫森严。
二人递上拜帖,立即有人出来查问,这才入去通报。
两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再有人出来,引他们进去。
两入心想龙尊义日理万机,他们等上这许时间也是应该的。
高墙内院落连绵,不时有一队又一队身披重申的兵队浚巡,颇有气派。
向无踪两夫妇却看得直摇头,要知这还不是前线交战之地,只要足以保安便够,这等重甲兵队,徒耗人力。
这时两人进入了正门的广场,忽然引路的人向左一转,不上正门,反而将两人带至正门右侧的入口,进入了一间小小的偏厅。
又在那里待了个时辰,这才见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这书生淡然道:「欢迎两位前来投效,在下白院同,为龙尊义大帅下之文书长,特来为两位登记,若调查无误,必尽早通知两位。」这白院同口说欢迎,但态度上却绝无欢迎之意。
向、许两人心中大怒,知道向这种人发作,毫无用处,立即告辞而去,这白院同并不挽留。
两人回到客栈,还是心中有气,一方面感叹龙尊义如此作风,岂能成事,至此二人意冷心灰,计画於明天离此而去。
估不到当天晚上,龙尊义旗下主将祁碧芍竟亲身到访。
叁人都是旧识,客气几句後,祁碧芍便道:「贤夫妇今日的遭遇,我已深知,那白院同是史其道的人,知道你俩和我的关系,所以特别从中弄鬼,万勿见怪。」
向无院恍然道:「你们现在已是汉人的唯一希望,若仍未能精诚团结,如何能驱逐键子,还我山河。」
祁碧芍摇头道:「龙元帅自从取得岳册,一跃而成天下反蒙的盟主後,性情大变,无复当年小心经营、礼贤下士的态度。近月来更宠信史其道,我数次苦劝,还为他疏远,我明天便被调往馈江东另一营地,小人得道,我也不敢再留贤夫妇了。」语气消极。
向、许二人也不知怎样安慰她。
向无踪道:「思汉飞已在武昌调集重兵,此人天纵之才,运兵诡奇难测,祁小姐若见事不可为,还请为自己打算。」
向无踪知祁碧芍热心为国,不敢直接点出既然小人横行,何不引退保身。
祁碧芍暗忖若是这番话在数月之前和自己说,必是拍案而去,可是这些日来实在有点意冷心灰,答道:「贤夫妇好意,碧芍心领,我已泥足深陷,手下还有上万亲信,若我一走,必对龙元帅打击重大,我何能成为千古罪人。」
向氏夫妇一想也是,放弃了劝她退出之心。
祁碧芍忽地低下头来道:「有没有他的消息。」
向、许两人一听便知他是指传鹰。
向无踪道:「自去年与传大侠一别,全无他的消息,不知现下如何呢。」祁碧芍望向窗外的夜空,心中狂喊:「传郎,你知否我是怎样地挂念着你!」
黄易《破碎虚空》3卷
第七章 参透天道
二月二十日。
疏勒南山。
十绝关前。
传鹰和厉工两人在此,不知不觉住了差不多半年时间,终日坐论天人之道,正邪两个不同路径的功夫,融会贯通,再难有所分别。
其实所谓正邪之别,乃在於形式的分别,正者所谓从容中道,讲求累进式的修养;邪者专走极端偏锋,讲求速成。这是大体而论,其中分别,错综复杂。
厉工仰望天际,太阳慢慢爬上中天,哈拉湖的潮水在远处冲击上岸,蓬蓬有声。
传鹰道:「当日蚀开始,太阳和月亮同度,潮水会涨至最高点,那亦应是十绝关开关之时。」
厉工闭上双目,好一会才道:「传兄弟,如果我没有听错,山内果然如你所料,有一巨大的地底湖,否则怎会在山内传来隆隆水涨之声。」
传鹰心中一震,一股如闷雷的声音,果真是在石山之内微微传来,甚至脚下也有细不可察的震动。
战神殿也是在一个地下湖中,十绝关和战神殿,两者是否有任何联系?
大地忽然一暗,天上的太阳,已开始被黑影遮了一角,天狗食日的异象终於来临。
远方一阵一阵的鼓声传来,传、厉知道是附近的少数民族试图以鼓声驱去这食日的凶兽。
黑影逐渐扩大,大地缓慢地进入黑暗。
就在这时,轧轧隆隆的声音在传、厉面前响起,石山一阵震动,两人面前十绝关那块高五丈阔两丈的大石,隆隆声中缓缓降下。
这十绝关的开关全赖天地之力,其设计精妙,直追战神殿。
十绝关的大门下降甚远,其厚度达半丈之阔,非人力能加以开凿,尤其在这等高山险峻之地,此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巨构,谁能为之。
大石门迅速落下,露出一条长长深入石出内的通道。
传、厉两人急忙掠了入去,刚进入口,另一股隆隆之声跟着传来,原来通道十丈深处之内另有一同样大小的石门,也正在下降,石门落至与通道地面平贴处,另一道更远的石门又隆隆落下。
传、厉两人面对着这正在下降的第叁道门,心中震骇实在难以形容,现在他们深入了这条开凿出来的石道约二十丈处,地道内的四面石壁光洁平滑,也不知是甚麽工具造成,这时离第叁道门又深进十丈的第四道大石门,亦开始迅速下降,露出另十丈的人道空间。
当第十道石门降下时,他们已深入石门九十丈之远,来到一个高二十丈、阔二十丈的方形大石殿,石殿的顶上有一块浑圆的宝石,发出黄芒万丈,照明了这个广阔的空间。
除了没有顶上的大星图,没有四十九幅战神图录石刻,没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石刻大字,也没有前人的遗体外,这十绝关内的大殿,几乎就是战神殿的翻版。
厉工缓缓跪下。
在这巨大无匹的石门内的大空间正中跪下。
泪水注满他的眼眶。
传鹰有了上次战神殿的经验,虽然心神震汤,仍能游目四顾。
整个庞大的石山空间内,杳无一人,不见到其他任何出口。
这十道大石门若再关闭,除了等待另一次的日蚀外,天下间怕无人可以离去。
无上宗师令东来呢?
对正进口远方的大石壁上的正中,约两丈见方的壁面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传鹰掠过那二十丈的空间,来至壁下,原来竟有人以手指之力,便生生在坚如精铜的山石上写满了字。
尤其是使人惊骇的是这些字在石壁的正中,最低的那个字离地也有九丈之高。
这高度不要说凌空写字,就算只是跃至那高度,传鹰自问也勉可办到。
再要停在空中运指裂壁写字,真是想也不敢想。
这大殿空空荡荡,当然没有任何工具使人爬上这样的高度。
这一切都是那样令人难以理解。
厉工这时掠至身旁,传鹰侧目一看,他也是一面骇然,显然和自己一样,转着同样的念头。
光滑的石壁上面写着:余十岁学剑,十五岁学易,叁十岁大成,进窥天人之道。
天地宇宙间,遂再无一可与抗手之辈。转而周游天下,南至天竺众国,西至波斯欧陆,北至俄罗斯,遍访天下贤人,竟无人可足与吾论道之辈。废然而返。始知天道实难假他人而成。乃自困於此十绝关内。经九年潜修,大彻大悟,解开最後一着死结,至能飘然而去。
留字以纪。
令东来立。
传鹰热泪盈眶,这令东来的确使人高山仰止,不能自已。
忽然隆隆之声传入耳际,石殿的大门已开始升起。
传鹰向厉工招呼一声,向正在关闭的大门掠去。
可是厉工依然卓立当地,全无动身之意。
传鹰突然完全明白,厉工再也不会走了,他要留在此地,和令东来一样,要勘破这生死之秘。
这便是他们的「决斗」。
大石门一道又一道在他的身後关上,转瞬传鹰已站在大门之外。
太阳又露出万丈光辉,但厉工已自闭於这十绝关内,最少要十叁年之後,才可以重开。'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传鹰心中盘算无上宗师「最後一着」意何所指,是否战神图录的最後一幅石刻:「破碎虚空」丙辰年十月,距魔宗蒙赤行和传鹰两人在杭州镇远大道决斗後二年。
龙尊义声势愈来愈大,在广东海陵山附近投海而死的抗蒙名将张世杰的旧部,宋室的馀兵纷纷来归,龙尊义来者不拒,建立起一支达二十万人的部队,聚集在鄱阳湖旁的龙兴,密谋北上,攻击思汉飞囤集在北面数百里外长江旁重镇武昌的蒙军。
大战一触即发。
这日黄昏的时分,一乘健马,载看一个身材健硕、意气轩昂的男子,马旁插了一支长丈八的漆红长枪,背後跟随着十多位全副武装的骑士,身上均绣有一个龙字,都是龙尊义的部属。
这时十多位骑士往城门驰去,显然是要离开龙兴。
众人来到城门,该处防卫森严,满布龙尊义的军队。
一个领导模样的军官,走了上来,面无表情,摆足架势,要看出城的手令。
那带头男子身後众人齐声骂道:「我们左先锋红枪谭秋雨,与右先锋祁碧芍小姐并为龙元帅座下两大支柱,你不懂睁眼看清楚吗?」
红枪谭秋雨高踞马上,面目阴霾密布,一声不响。
那拦着路的军官道:「史其道副帅的指令如此,还请谭爷万勿见怪。」
这人说话慢条斯理,令人更是气愤。
红枪谭秋两大喝一声,如平地起了一个焦雷,全场所有人,心头如被雷击。
谭秋雨一把提起红枪,幻出满天红影,向那拦路的军官刺去。
枪影忽又散去,红枪回插在骏马之旁,谭秋雨淡淡道:「我的红枪,便是通行证。」
我的那军官全身衣衫尽破,面色苍白如死人,令人担心他被吓得胆破而已。
谭秋雨一夹马腹,高速直向城门冲去,千多骑一声呼啸,一行十数骑,旋风一样冲出城外,竟然无入敢拦阻。
红枪谭秋雨一枪之威,震慑全常
十数骑全力奔驰,但要发刚才的闷气,很快驰出数里,路旁有间酒铺,谭秋雨勒马站定,一跃下马,道:「拿酒来。」
谭秋雨一人独据一桌,面无表情狂喝起来。
其他十数人另外坐开,不敢上来劝阻。
一阵蹄声自远而近,由龙兴的方向驰来。
马蹄声到酒铺前条然而止。
一团红影飘了人来,直到谭秋雨对面坐下。
两人四目相投,正是与谭秋雨齐名的红粉艳后祁碧芍。
祁碧芍一手拿起酒杯,一口烈酒,仰头倒落咽喉,烈酒激起一面红晕,倍添艳丽。
谭秋雨道:碧芍,刚才那情形你也不是看不到,龙爷一力主战,要知对阵沙场,蒙古铁骑天下无敌,我们宜守不宜攻,今次龙爷听那恶棍史其道之言,挥军北上,无异送羊入虎口,加上我军训练末足,新丁众多,参差不齐,争权夺利之辈,又高踞重位,我看我们实难有希望。」
祁碧芍默默无语。
谭秋雨道:「碧芍,不如你退出此等局面,往找传大侠。」
祁碧芍举手阻止他说下去道:「我此生已献与国家,纵是战死沙场,亦是无悔。
只是小人当道,令我极为痛恨。」
谭雨秋长笑起身道:「大丈夫马革裹,我今次被调前线,打那第一阵,不论胜负如何,但求无愧苍天民族,於愿已足。碧芍,现今我敬你一杯,祝你美艳长青。」
一杯尽乾,大笑上马而去。
十数骑的蹄声,在远方消失。
祁碧芍心头一阵激动,脑海中现出传鹰的绝世英姿。
传鹰这时正来到四川的成都,过去的一年时间,他大半也在西域四处闲荡,一路潜修战神图录上的心法,比之往昔,大是不同,整个人藏而不露,非是当日如出销宝刀,锋芒外现。
这天,传鹰走在成都的街道上,街上众生营营役役,各为自己的事而奔走,两边馆子林立,四川着名的食馆,辣牛肉、汤圆子等,都集中此地。
忽然心中一动,传鹰知道有人正从後注视自己,刚想转头,一人在後大喜:「传兄慢走。」
传鹰转过身来,一个潇不羁、意气飞扬的文士向自己行来,颇具龙行虎跃之姿,竟是八师巴座下四大弟子之一的汉人宋天南,这人原为自己死敌,当日在千里岗东头渡桥,伤在自己刀下。
宋天南来至近前,一面欢喜之容道:「传兄,如果世界上还有我最想见的人,这就必是阁下了。」
传鹰奇道:「宋兄何出此言。」
宋天南道:「不如坐下才说。」
两人走入一间茶馆,泡了两盟茶。
宋天南问道:「传兄震惊当世的宝刀,为何不见」传鹰莞尔,道:「凶器不祥,舍之已久。」
宋天南恍然道:「传兄超凡入圣,世俗之器,何堪污手。传兄当日一刀,对我不啻当头棒喝,自该日起弃武从易,近日来颇有悟於心,重返西藏,谒见师尊,得传至道,传兄实有大恩於我。」
传鹰微微一笑,道:「不知八师巴儿近况如何。」
宋天南道:「师尊上月坐化於布达拉宫。」
传鹰闭上双目,好一会才又睁开,面容不见半点波动。
宋天南续道:「师尊自与传兄别後,返回西藏,传位与另一人後,舍下一切俗务,闭关修行。除了我、铁颜师兄和莲珏师妹外,其他人一律不见。至两个多月前,他交代了一切後事,便进入死关,并嘱我等於四十九日後开关。」宋天南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细意回味着当日的情景。
过了好一会,宋天南才道:「开关时,师尊早已圆寂,他一手触地,手中指作莲花结,面现微笑,肉身丝毫没有腐化之象。」
传鹰微微一笑,有悟於心。
宋天南跟着说出一件石破天惊的事:「莲珏师妹为你诞下一男婴,师尊改名为鹰缘。」
传鹰静坐如故,虎目光芒一闪,重又消去。
传鹰寂然良久,宋天南不敢打扰。
传鹰忽然伸手往头上一削,一束头发,有如被利刃切下。
传鹰取出一条白布,将头发置於其上包好,向宋天南道:「宋兄劳烦你将此束头发,顺道往西藏时,带给莲珏,告诉她大恩大德,传鹰不敢须臾或忘。」站起身来,微一施礼,飘然而去。
黄易《破碎虚空》3卷
第八章 内忧外患
天临在龙兴之西,湘江之旁,与龙兴成椅角之势,互相呼应,龙尊义在此驻有重兵,由手下大将红枪谭秋雨统领。
祁碧芍和谭秋雨,本为龙尊义旗下两大支佳,可是自从龙尊义因得到「岳册」,成为天下反蒙的领袖,天下来归,势力与日俱增,新的势力乘时崛起,其中尤以宋臣陆秀夫的旧部谋士史其道最得龙尊义宠信。
史其道大事整军,将自己的亲信安排到各个重要的位置,势力愈趋愈大,但他的安排一到了祁碧芍和谭秋雨两人的手里,便路不通行,这两人手下多为龙尊义旧部,祁、谭两人的影响力蒂固根深,非史其道可以改变分毫,即管是龙尊义亦难以插手,逐渐形成对抗的势力,龙尊义因此对两人心存芥蒂,史其道更视两人为眼中钉,欲去之而後快。
这晚谭秋雨刚要就寝,忽然部下副将连香轮说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谭秋雨来不及换上军服,只是披上斗蓬,便在书房接见这得力助手。
连香轮身材瘦长,为人精明,这时却是忧虑重重,一见谭秋雨来到,连忙肃立。
谭秋雨道:「香轮,你我不用多礼,究竟发生了甚麽事。」
他素知这爱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今次必是有至紧要的事,才会使他在这个时间来谒见。
连香轮道:「我於一个时辰前,接到龙兴来的密函,阿法监和点苍双雁,持有龙爷手谕,已在来此途中,估计後日正午前必到。」
近年来因权力斗争加剧,所以一向以来,谭秋雨都在龙兴龙尊义的近人中,布下眼线,一有风吹草动,可早作防备。
谭秋雨道:「是否可以肯定是龙爷的手谕,还是由史贼代行。」
连香轮道:「密函中强调是龙爷的手谕,据说史贼近日面有得色,并向人透露,说谭爷是已没有多少日子可以风流了。」
谭秋雨沉吟半晌,唱然道:「我看八九不离十,阿法监为史其道座下最得力之人,今次如非有十成把握,岂会前来,加上陪同他的又是和他们狼狈为奸的高手点苍双雁,显然是要在我违令时,可以出手擒我。龙尊义呀龙尊义,你我恩清义绝。」
连香轮急道:「谭爷请勿激动,龙爷给何法监的手谕,内容或者另有他事,非如一向盛传的那样,亦末可知。」
谭秋雨摇头苦笑道:「史其道想找人代替我,此事策谋已久,今次又岂会无故而来。」
连香轮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形势危急,这样换将,难道我们不可抗令吗。」
谭秋雨道:「如果我抗令不受,斗起来,龙爷声威何在,那时不待蒙人攻来,我们先要崩溃,何能如此。」
连香轮怅然道:「史其道就是看清了这点,不愁我们不听令。」
两人相对无言。
谭秋雨暗萌退志,但这数万随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广大人民的期望,自己怎可舍割,一时心下充满矛盾。
正在这时,一个亲兵来报,大江帮的副帮主飞蛟游乃泉,有急事求见。
两入一愕,他们和各地的帮会及地方势力素有紧密联系,这都是在极端秘密的情况下进行,不想被蒙人知悉,致招报复,今次大江帮的游乃泉亲自来见,事情的凶险,必极为惊人。
游乃泉身形适中健硕,颇有豪气,一进入书房,开门见山便道:「素仰谭秋雨英雄过人,现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谭秋雨道:「游副帮主客气,未知今次前来,有何事见告。」
游乃泉道:「前晚我方密探,发现了一件惊人之事,原来蒙方在极保密的状况下,缓缓在白水注入大批军队,实力达五万之众。」
谭、连两人一齐色变。
白水位於天临上游,若从水路而来,叁天可抵达天临。
游乃泉续道:「在同一时间,蒲寿庚辖下的十多艘巨舟,亦泊在白水,我看两者间必然有紧密关系,所以连忙多力调查,发觉蒙军秘密把大批食粮连上蒲寿庚的巨舟,看来蒙单从水路来攻,将是转眼间事。」
谭秋雨心情沉重,一方面是内忧,另一力面是外患,这样的仗,如何能打?他表面却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同游乃泉道:「游副帮主这个消息,非常管用,异口我方旗开得胜,全赖游副帮主义举。」
游乃泉连忙一番谦让,谈了一会各地形势,才告辞而去。
一待游乃泉走後,谭秋雨向连香轮道:「香轮,你立即准备一切,我决意尽起全军,在湘江之畔,与蒙人决一死战。」
连香轮道:「这也好,一战定胜负,免得被史贼等得逞。方可免去守城不逮,城破後蒙人屠城之祸。谭爷,众弟兄都把性命交给你了。」
谭秋雨望上夜空,道:「碧芍,我恐怕要先一步而去了。」
红枪谭秋雨战死湘江畔的消息,一下传遍龙兴。
大战迫在眉睫,龙尊义的军队开始一营一营地开出,迈向武昌和龙兴间的九岭山。
思汉飞驻在武昌的蒙古精兵,还是丝毫没有动静。
祁碧芍看着壮观的龙尊义的军队,阵容鼎盛地开往九岭山,心中一片悲哀,回想起今早谭秋雨的死讯传到龙尊义的耳中时,龙尊义不独没有对这个多年来建立无数功业的手下加以哀悼,反而大发脾气,痛骂谭秋雨用兵不当,折其声威,史其道在一旁推波助澜,自己唯有黯然而退,事已至明知不可为而为的地步,哀莫大於心死。
这时一队载粮草的车队驰过,这些马车的设计均比较轻巧简单,载货又多,效率很好。
背後一众部下中,这时有人道:「史其道这些日子来,就只是做了一批这样的运粮车,整整一部岳册,难道只是这麽多货色?」
众人一齐附和,不满之情,溢於言表。
祁碧芍心不暗叹一声,这史其道急功近利,丝毫不懂生养之道,岳册一到手,急急发掘出密藏的四个兵器库,对於要辛苦经营岳册上种种不同兵器设计图谱,置之不理,本末倒置,白费了传鹰以生命之险换取回来的宝物,使当年七大高手的牺牲尽付流水,龙尊义和史其道,当是千古罪人。
大军源源开出,塞满了通往九岭山的官道,祁碧芍一带马头,当先驰去,数十名亲信紧跟而行。
走了一刻钟,追上自己辖下部队,接近一万五千的兵力,清一色的骑兵,几乎全为昔日龙尊义旧部,也是训练最精良的队伍,随自己多年来出生入死,如血肉般不可分离。
要离开龙尊义轻而易举,要她离开这些拥护它的部属,却是十分痛苦的决定。
现下谭秋雨和他大部分的部下,已战死於天临,自己目下的实力,代表了以往龙尊义手上的大部分实力,尽管以史其道的专横,也不敢随便来动自己。
如此画行夜宿,第二日的正午,祁碧芍和她的骑兵队,已超前大军四十里有多,开始进入九岭山的大草原。
祁碧芍和她的得力部下,站在草原旁一个山岗之上,察看周围形势。
她身旁的猛将洪开山道:「小姐,这处平原之地,无险可守,最利蒙古人的战术,蒙人起於大漠之地,最擅冲锋,我看我们应退入九岭山内,好阵地,和蒙古人打山战,以已之长,功敌之短,方为上策。」
众人一齐点头。
祁碧芍道:「龙帅定下策略,决於此地迎接蒙军,朝令夕改,岂是可行,现在唯有尽力而为,希望能险中求胜,一挫蒙人声威。」
这时一乘骑士从武昌的方向驰来,显然是派出的探子。
探子直驰而来,旁边众将喝道:「还不下马。」
那探子慌忙下马,面色苍白,众人心头一震,如有大事发生。
探子道:「蒙人先头部队,已在叁十里之内,全速赶来,总兵力估计达四万人,是镇戍卫万金城的部下。」
众人面色大变。
祁碧芍哈哈一笑,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令众人心头稍安。
祁碧芍环顾众人道:「我们为国为民的时刻已到,现在立即布阵,准备与蒙人的先头部队拚上一场硬仗。」
众人久经战阵,急急领命而去,布置一切。
祁碧芍望向天际的远方,道:「思汉飞果是一代人杰,居然於昨夜连夜行兵,攻我等之不备,用兵之奇,令人佩服。」
身後众人默然。
无论在实力和战略,己方都还落人後,这场仗,不用打便已输了。
这时他们才有点明白,为甚麽在蒙人庞大势力之下,仍能容许他们带回岳册。
蒙军漫山遍野地出现在远方的水平线上,旗帜鲜明,声势浩大,几万人的队伍,不闻丝毫嘻吵的声音。
羊角声起,蒙军布下阵势,左右两翼各冲出一队千人的骑兵队,从两侧包抄而来,骑兵奔行甚远,却始终不失队形,顿起一种强大的声势,直向祁碧芍布下的兵阵杀来,大战开始。
祁碧芍和她接近一万五千人的骑兵先锋队伍,在一个鼓起的山岗下严阵待,她决定死守此地,直至後方龙尊义的大军来援。
她拒绝了撤退的建议,假设蒙人乘势追击,士气一失,将会牵连整个大局。
祁碧芍在山岗上俯视从两侧杀来的蒙古铁骑,真是气势如虹,无坚不摧匀强兵悍将,环顾左右,除了现在自己手下还有可战之兵外,其他的部队,纪律松弛,争权夺利,要他们面对这等天下无敌的雄师,不啻叫他们送死,心里泛起有心无力之感。
祁碧芍一颌首,她身後的手下立即下达命令,一轮战鼓痴天响起,汉军纷纷弯弓搭箭,瞄向冲刺而来的蒙军。
一排一排的铁盾,列在阵前。
幕地万节齐发,直向蒙骑射去,满天箭矢,雨点一样落向蒙古的骑兵队伍。
汉军胜在地势较高,前排的蒙军虽不断还箭,还是不断倒下。
羊角声起,蒙军退却,依然而成队伍,奔回敌阵,留下几百个体和死去或受伤的战马,现场一片惨烈。
祁碧芍看得直摇头,蒙人虽退而不乱,这一轮攻势纯属试探己方实力,再从容定计,自己部下虽不乏精兵良将,可惜在量上远逊对方,而且这等对阵沙场,乃蒙人之所长,龙尊义这次北伐,一开始便走错了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史其道既曾为当年死去均未臣陆秀夫谋臣,必曾对蒙人的战术下了一番功夫,怎会犯下如此大错,想到这里,祁碧芍心中一动,冷汗直冒出来。
龙尊义的军队还末进入九岭山的范围内,已停了下来,在离祁碧芍叁十里外的一处平原之地扎营。
接近二十万的兵力,分五处地方布阵,龙尊义和他的二万亲兵近卫,停驻在大後方。
祁碧芍与蒙军遭遇的消息,很快由传讯兵带来,史其道亲自接见,详细一番询问後,已是半个时辰之後的事了。
这传讯兵是祁碧芍的亲信,人颇精明能干,见史其道全无所动,如他故意拖延,也不点破,道:「属下身体疲累之至,恳请史节准在下退往後营休息。」
史其道战略一沉吟,点首道:「也好,我一会商议对策时,再请你来提供资料,切勿随便出外,留在营中等我的指令好了。」说到最後,两眼瞪了那传讯兵韩森一眼,韩森心中一寒,暗凛此人武功之精深。
韩森在史其道两个亲兵的带领下,到了一个偏僻的营帐。
韩森进入躺下後,那两人竟待在帐外,韩森暗忖这两个人这样监视自己,分明禁止自己把消息传播出去,看来连龙尊义也给瞒在鼓里,心下不由焦急万分。
现下祁碧芍和她的部下,正在十万火急之中,若没有援兵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