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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莲灯]以身相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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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寸心听了他这话,勾了勾小拇指,那茶水便又乖乖回了茶杯之中。
“哥哥,喝茶多没意思。不如去这凡间的闹市逛一逛!”敖玉知她只要撒娇便会叫自己哥哥,平日里都是按序齿称呼的。
“寸心。”敖玉见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一脸跃跃欲试,便出声唤她。
“嗯?”敖寸心回头看他。
“你是准备向三圣母借宝莲灯?”他轻轻问道。
“三哥,你知道的。龙族是灵兽,虽然寿命长得几与天齐但却再无来世。姑父冤屈纵是洗刷了,也几无生还可能。”
“宝莲灯乃天地至宝,能温养魂魄。你可是准备用宝莲灯将养姑父的魂魄再想他法?”
“当初我同海巫做下交易,她告诉我解救姑父的法子,我给了她一样东西。”敖寸心的眼中有碧海潮生有日升月沉也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你给了她什么?”敖玉有些着急。这海巫是出了名的难缠,对她有所求便要拿自己的一样东西来换。曾经有位鲛人公主爱上人类的王子,她为了接近爱人想褪尾化腿。海巫以拿走她的声音作为代价,给了她可以把美丽的尾巴变成修长双腿的魔药。
敖寸心盯着他看了半珦,才从嘴里蹦出这两个字:“秘密!”
敖玉看她如今能说会跳,刚才御水时灵力充沛手法娴熟,料想她身体无碍,想来给那海巫的左右不过是些死物,便也放下心来。
“那她说的是什么法子?”
“这法子有些艰难。现如今一切等杨戬重审了姑父的案子再说。”敖寸心说完指着远处的杂耍班子说:“哥哥看那,凡人能力有限,却也能做到这般!”
那处有一少年站在钢丝之上,行走如履平地。
“伏羲大神和女娲娘娘的子民,身上都隐有灵性。如果得遇仙缘,飞升成仙的也不是没可能。”
“三哥,我多少年不曾救过人。如今重操旧业,不知道会不会手生?”敖寸心临窗而立,风吹起她身上轻薄的鲛绡,仿佛随时便会飞升而去。
敖玉还不曾回过味来,便只觉一阵风吹过,寸心所在的位置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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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颜珠是何物?”沉香好奇地问。
“定颜珠乃龙宫宝物。当年唐僧师徒四人西行途经乌鸡国时,发现乌鸡国王为妖怪所害,扔进了御花园的一口井里。幸而那井龙王用定颜珠保管好国王尸身,后来才被如今的斗战神佛当年的孙大圣救活。后来这定颜珠在西海龙王大寿时,底下有井龙王孝敬上来。此珠有驻颜之功。三界之内任何生物,无论死活,只要服下此珠,便能保容貌不衰。”敖听心一番详尽解释,众人便明白了这珠子的来历和功效。
“那……这是……”沉香如今看这明珠,想到这是跟师父有过渊源的宝物,不由产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你家小姐如此重礼,小儿受之有愧。”杨婵只觉得手上这小小托盘颇为压手。她自然是知道这宝物西海三公主此时送来是何意,也因此觉得这份礼格外贵重。
“刘夫人言重。我家小姐与您有旧,又得令郎义举方重获自由。本打算亲自前来贺喜,奈何有事在身,便派奴婢前来。失礼之处还望贵府海涵。”那青衣小婢代主前来,说话却很是得体颇有大家气度。
“哪里的话。前些日子我与你家小姐匆匆一见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便已分别。有时间还望她拨冗与我这昔年故人叙叙旧。”
“奴婢一定把话带到。”青衣小婢恭声回道。
“还请姑娘先入席,喝犬子这一杯喜酒。”刘彦昌见妻子如此看重,便也以礼相待,哪怕对方仅仅只是一名婢女。
“还请刘先生赎罪,小婢礼物送到,不便在此久留。”那婢女行了个礼告罪。
“这……”刘彦昌考虑到对方并非凡人,也许确实不便久留,便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妻子。
“你家小姐可是另有要事吩咐你去办?不过一杯薄酒,姑娘何必推辞。”三圣母也奇怪。以她目力来看这小姑娘修行也算有所小成,离水居陆也不碍事,除非是三公主对她另有安排。
“这……”青衣小婢乃是一扇贝精,修炼三百年方有小成,幻化人形离得水面。只是她自小受龙宫礼数管教,对于人间并不是很熟悉,公主只说让她把贺礼送到,其他安排倒是没有。
“既然来了,必然是喝了酒再走的。你就当是替你家主人敬这新郎新娘一杯。况且我还有些事要问你。”敖听心乃东海四公主,英姿飒爽快人快语,且近千年都是她掌东海水军,在四海之中颇有威望,扇贝精同为水族对她的话自然是听从的。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她行了礼便被听心拉到身边的位子。
杨婵收好定颜珠。便示意沉香向那青衣小婢敬酒。
“敬贵客。”
那青衣小婢也不含糊,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翻转酒杯,示意滴酒不剩。
“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喝酒如此爽快,寸心教的不错。”敖听心夸道。
“堂小姐谬赞了。”她轻拭嘴角,抿唇而笑。
“你说寸心有事在身,她可是遇到什么麻烦?”敖听心问的有些急切。她帮着留下这小丫头便是准备向她打听寸心最近的动向。
“我家小姐并无麻烦,堂小姐切莫担心。”
“那她是为了何事,连故人之子的婚礼都不来参加?”
“这个,奴婢不知。小姐只吩咐奴婢把贺礼送到即可,并不曾告知奴婢其他。”
“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杨婵应付了几个宾客,便又回转到了这桌。
“奴婢陋名不足挂齿。”青衣的婢女顿了顿,方道:“我家小姐唤我小山。”
三圣母温柔的注视,这三界之内还未有几个人能拒绝。
“小珊?可是珊瑚的珊?”敖听心好奇道。
“是一座山的山。”那小山用手指在桌面上慢慢写了那个“山”字。生为水族天生便可御水,她手指明明干燥得很,划在桌子上却有了水痕。
杨戬看着桌面上那个“山”字,再是普通的一个字,完全不适合女孩子的一个名字,不知主人给她起这个名字时,是何心意。
“小山……小山,倒也别致。”杨婵念了几遍,笑道。
“小山。在吗?”忽然在场诸人都听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小姐。”那小山自袖中拿出一枚海螺,只见听得那海螺里传出一阵呼唤。
“寸心,是寸心吗?”敖听心在一旁喊道。
“听心姐姐?是我。”那海螺里传来敖寸心的声音,人虽不在眼前,然而声音近在耳旁,仿佛那人也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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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寸心人如离弦之箭掠去,她动作潇洒飘逸,然而身法奇快无比,那个少年的兵刃离那轿不过咫尺,隔着一沉薄薄的布帘,然而那兵刃却永远也破不开这帘子,取下轿中之人的首级。
那闪着寒光的刀被一条白绫裹住,再不能前进分毫,那白绫轻轻一抖,不知怎的刀便脱离主人之手被来人缴了去。
刺客出现不过刹那,而被阻也不过刹那。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让人以为这一切只是幻觉。然而行人的尖叫,小儿的哭泣,无不昭示着在这样承平的天下,青天白日下有刺客当街刺杀陪着皇后进香回宫的颍王。
因着敖寸心这一阻,刺客先机失尽,禁军护卫快速反应过来团团围起,把刺客并敖寸心都困在局中。
那当街卖艺的江湖客都是刺客乔装,那走钢丝的少年便是此次行刺的主力,如今虽失败却仍负隅顽抗,只是禁军高手众多,几番下来已是强弩之末。
凡是走上这条路的,皆是死士。为不至失手被抓牵连背后之人,在禁军的包围之下见无脱困之望,几人相互间使了眼色,竟不约而同咬破装于牙内的药囊,先后殒命。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马上的少年尚不及冠,轻裘缓带不着甲胄,连道谢都高高在上带着一丝矜贵。
敖寸心眼见着眼前横死数人,心中无端有些凄惶。
那是她直接干涉了他们的命运的结果。
她抬起头来,有风吹过,她身后的头发微微扬起,有丝丝缕缕贴了脸面:“不过是举手之劳,殿下不必挂怀。”
赵顼看她年纪轻轻且是一介女子,然而刚才展现出来的武艺却高深得可怕。他一介凡人如何能理解龙族的力量,对于敖寸心那快如鬼魅的身法,只当是凡间功夫。
敖寸心说罢,转身便要走。
“姑娘留步。”轿中传来轻悦的声音。马背上的少年忙翻身下马。立于轿旁,做了个恭谨的姿势。
“顼儿,这位姑娘于本宫有救命之恩,你要替本宫好好谢谢人家。”
“是。”赵顼躬身领命,抬起头对着敖寸心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母子无以为报。只是今后姑娘有任何地方有需要在下的地方,烦请知会一声。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敖寸心立于街心,几个刺客的尸体尚还横陈面前。就在一盏茶之前,她还站在那茶楼看着他们的表演,如今这些人却已然没了声息。
凡人的生命多么脆弱,这样脆弱的生命体,他们的誓言又有几分可信。他们有什么本事能护住自己许下的承诺。
这三界第一的战神,当初许下的诺言也作不得数,更何况是在龙族眼中朝生暮死的凡人。
然而她此番守株待兔潜行于此,为的也便是现在,有机会做那大宋未来国主的救命恩人。
“殿下此诺,小女子牢记在心,日后有需要,必定厚着脸皮上贵府讨还这人情。”
敖玉站在高处把刚才过往看了个通透,此时亦自茶楼飘然而下,站在敖寸心身边道:“刚才你忽然不见,着实吓我一跳。”
“这位兄台……”赵顼眼见面前这白衣男子视禁军为无物,突然便出现在那武艺高深的女子身边,只觉得面前这两人来历神秘,见了皇室中人不跪不拜,实在桀骜不驯。
“这是家兄。”
“原来是恩公的兄长,顼有礼了。”
“殿下,如今时候不早,我兄妹二人有事在身,先行告退。”敖寸心抱拳,行的是寻常江湖女子的礼,只不过她面容姣美,行动间便也带了几分美感。全无江湖的粗豪,却流露出天潢贵胄钟鸣鼎食的大家气度。
赵顼看着那两人翩然而去,衣袂飘飘,手上的扇子一搭一搭敲在手心,觉得这趟出行着实有趣。
“殿下,这两人……”他身后有人询问。
“不过江湖豪客,不必挂心。”他回转身子,对轿内的当朝皇后说道:“害母后受惊,是儿臣之罪。”
“回宫罢。”轿内的女人已然过了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声音里却有着长期侵淫富贵身在高位带来的沉定与果决。
“至于这些刺客,给本宫好好查查,是谁要害本宫和顼儿!”
敖寸心与敖玉不过使了个障眼法,待禁军护送着赵顼母子远去,她方用五鬼搬运术把那刺客少年运到某个安全处。
“寸心,你要救的人是他?”敖玉不解道。
“海巫说,要想恢复姑父的元神,需要一颗勇者之心。”她淡淡地说。
大抵,视死如归的刺客也是可以称得上勇敢的。
“那刚才……”
“人间帝王的祈祷、勇者之心、大善之人的祝福。这三样缺一不可。”敖寸心抬起眼来看住自己的兄长。
“还有呢?”敖玉直觉还有什么她没有说。
“还有,战神的忏悔。”
☆、第五章
“小山,你可还在刘家?三圣母是否在你身边?”敖寸心的声音听来居然还有几分焦急。
“回公主,刘夫人在奴婢身旁。”青衣的小山恭谨禀道。
“嫂……三公主,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杨婵忙接了话头。
“三圣母,我如今想救一个人的命,可否把宝莲灯一借?”敖寸心开口就是要借宝莲灯。
“这……”杨婵看了看自己的二哥一眼,稍一犹豫,方道:“三公主要救的是何人?”
“一个我想救之人。”
“既然是三公主想救之人,想必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三公主可先把要救之人送来华山,稍晚我会赶回圣母庙,待那时我再替三公主救人如何?”杨婵稍一沉吟,便选了个折中之法。
宝莲灯乃天地圣物,威力无穷,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她作为宝莲灯之主,自当肩负起看管好它的责任。然而三公主于自己既有送珠之恩,又有昔日姑嫂之情,她想救的人,她自当尽力相助,以全恩义。
敖寸心不复多言,所有的话都藏在“多谢!”两字里。
沉香只觉得这三公主神秘得很,与母亲关系似乎非比寻常。当初天庭不过匆匆一见,却也让他看得分明,这西海的三公主与丁香面容何其相似?如果不是四姨母曾经在无意中提起说丁香那丫头长得颇似她西海的三妹,他当真便要在凌霄宝殿失态了。
三圣母看到沉香略带疑惑的眼神,想起刚才乍见二哥孑然一身,心中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他却不知道,有些事有些人,长辈们不提,并不是忘记,而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从玉帝灭杨家满门开始?还是从西海畔命中注定的遇见开篇?
于是索性不说,那些曾在彼此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们,便真的只存在于记忆和传言之中了。
沉香这婚宴摆的别开生面。因父母乃仙凡结合,自己一路救母的途中也结了自己的仙缘,不说一起同甘共苦习艺成长的东海八太子敖春,便是斗战胜佛也是他的师傅。是以留了几桌招待几位仙家。而另一边,是刘家村看着沉香长大的淳朴村民。
刚才自小山现身以来,杨婵便随手布上了结界,凡人看到的不过是新郎与宾客相互劝酒,而没有看到用海螺通话这样在普通人看来匪夷所思的画面。
*一刻值千金,待新郎被送入洞房,宾客散尽,而杨婵也急急赶往自己的道场。
“二哥?”
月光下杨戬的衣袂无风而动。光阴在他身上停滞不前,仿佛还是杨府里那个望月的身影,在千百年中凝固成这样一个永恒的姿态。
“我随你同去。”杨戬的声音在月色下带着如玉相击的质感。
杨婵点了点头,驾云与杨戬同向华山上的圣母庙行去。
刘家村本就在华山脚下,兄妹二人驾云不过片刻便到了圣母庙。
下了云头,三圣母熟门熟路地走进自己昔日的居所,便见一袭红衣的敖寸心与一袭白衣的敖玉兄妹合掌,各自吐出腹中龙珠,辅以水族灵力,护住榻上男子心脉。
杨婵忙拿出宝莲灯,驱动灯芯,顿时宝莲灯神光大盛,光芒笼罩遍及整座华山。杨婵以宝莲灯之无上精妙神力引出那半只脚迈入阎王殿的凡人所中之毒。
待三人各自收了神通,敖寸心起身向杨戬兄妹福了一福:“多谢两位成全。”
杨婵能在儿子大婚之时赶来,杨戬能在三人行功之时护法,无论当年恩怨如何,此时此刻确是要道一声谢的。
“三公主客气,你我何必如此?”杨婵忙扶了寸心,握住她手之时用宝莲灯助她恢复灵力。刚才迫得龙女祭出龙珠,想来是耗费了不少灵力的。
“这是何人?三公主怎愿倾尽全力救她?”杨婵好奇地问。
“只是个平常的凡人。只是我刚好不想他死在我面前罢了。”敖寸心转首看了榻上之人一眼,眼中有莫名的情绪漾开。
杨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眼自己的二哥,心中想着:是了,三公主想救的人谁能拦得住?当初身为天庭重犯的二哥,她想救便也救了,而且救了不止一次。
当年便是她那三番四次的相救,改变了多少人的命格,三界也因她而风生水起。如今再回头看这些,想来一切都归于天意定数。
而所谓定数,便是写在命运之外的劫数。
弱小的凡人由命运摆布,而当你足够强,向你俯首称臣的,便是命运。
“三公主可宽心,此人所中之毒已由宝莲灯引出,兼你与广利菩萨护住他三魂七魄不散,如今他只是十分虚弱,过几天便可醒来。”杨婵见敖寸心望住榻上那少年,以为她担心那人,便开解道。
“多谢。叨扰了。”寸心转过头来,笑着对杨婵说:“说起来今日还是我唐突了,这样的大好日子,竟还要你跑一趟。”
“说什么唐突不唐突,三公主送的贺礼我还未好好谢过呢!”杨婵嗔笑。
“不过是借花献佛,再说这珠子与我无甚大用,自然是送给最需要的人。”寸心和杨婵两位女眷说笑,倒是敖玉和杨戬一直沉默。杨戬素来沉默内敛,敖玉刚刚行功完毕如今仔细打量了这位前妹夫,便觉这人长得清俊非常,通身气度让人心折,也难怪当年初出西海的寸心陷进去。
“如今夜已深,我与寸心也不便再打扰。”敖玉开口道。
寸心看了自己哥哥一眼,也对三圣母说道:“今日毕竟是令公子大喜之日,我与哥哥已是叨扰……”
“三公主切莫再说这话,只是这少年如今身体虚弱不宜搬动,且他所中牵机乃是巨毒,还是留在华山将养几日,我也好就近看护。”
寸心有些犹豫,看了敖玉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也转头跟杨婵说:“如此……真是多谢了。”
“三公主何必如此……生分。你我……”
“你当知我向来恩怨分明,凡事都喜欢计较。你如今帮我,我自然该多礼些。”敖寸心盈盈而笑,说的话却让杨戬心中暮然一突。
她说她恩怨分明事事计较,想来是在影射当年与他的旧事。
“哪吒救了你,你会报答他!嫦娥救了你,你也会报答她!怎么到了我这里,偏偏就都变了?!”那一声带着哭腔的质问犹在耳畔,然而那个这样问他的人却已能够在他面前坦然说起自己的斤斤计较。
相比较寸心一直以来的磊落,倒是自己刚愎自负失了风度了。
心事彷如初雪纷至沓来,然而又在瞬间蒸发殆尽,只剩下湿漉漉的心情,证明它曾经来过。
“真君。”龙女身子转向杨戬,低了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杨婵正准备找借口替他二人辟个私人空间让他二人好好说话,却见龙女终是抬起了头,说了出来:“真君可否告知重查泾河龙王一案进行如何了?”
“你便是要问这个?”杨戬看住她的眼睛,见她眼神清明纯正,只一心一意关心这件事,旁的再无其他放在心头。
“是。”
“抱歉,杨戬实在不便将案情进展告知三公主。”杨戬说话语气温和,甚至带着淡淡的体恤,敖玉自他身上看到了上古神族的谦和宽厚。
“是小仙僭越了。”龙女低头一福。
“请三公主放心,这件旧案杨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冤枉任何人。”
“有劳真君费心。”
“我看今日天色已晚,两位不如暂且留在这华山。”杨婵建议道。
其实神仙灵兽都已辟谷,不需要吃饭睡觉,也因此晨昏对于仙人并无多少意义。但几人都曾在人世长期生活,便也一直跟从凡间的规矩。杨婵留人的道理便也因此而来。
“实在不便打扰,龙族遇水而安,三圣母不必担心。”敖玉手一挥,一层水雾罩住那尚不省人事的少年。
“大师兄的金箍棒在地上画一个圈,妖怪就无法越雷池一步。我这水障虽然没有大师兄画的圈厉害,但是一般山野凶兽感受到龙族的气息,也不敢靠近。”
“此处乃我道场,应不至于有……”杨婵解释道。
“三圣母切莫误会,是我三哥怕这人有所闪失。圣母庙一般山野凶兽自不敢来,就怕这少年自鬼门关走了一趟,如今魂魄不安,引来孤魂野鬼甚至冥界黑白无常。”
“三公主既如此担心,我便让哮天犬在此驻守。”杨戬提议道。
“不敢劳烦犬王。”龙女忙拒绝道。
兄妹两人最后还是作揖告辞,杨婵无奈,也只能依礼相送。
她回过头来见自己二哥在月色下越发显得孑然凄清,心中一叹。
“二哥,可是有什么不妥?”三圣母见他盯着那昏迷的少年看,方有此一问。
“哦,没什么。”刚才他开启天眼准备查探这人魂魄,见他区区一介凡人,却有一股勇猛刚烈之气在魂魄之中,这样的人,必是大忠大勇之人。
“二哥当初的伤虽有老君亲自调养,但到底还是伤了元神。如今天庭旧案又让你重审,劳心劳力,二哥可要好自珍重。”杨婵殷殷劝道。
“二哥不是小孩子,况且身边还有兄弟们帮衬。你不必担心。”杨戬拍了拍杨婵的手宽慰道。
“男人怎比得上女人细心……”杨婵话出口了一半,终究还是无疾而终。
“三妹也经历一番困苦方得如今天地,快回去休息吧。”
杨婵走的时候,在云上回身便见她的哥哥还仰望着她,她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二哥,在她的云头之下,看着她离开。
大概,之前的无数岁月,每一次她的离开,他都这样以目光相送。兄长的目光笼罩出一片新的天地,温柔与宽厚触及这片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终究她还是要离去,由杨家的女儿,变成刘家妇。
他们从前相依为命的生活,会因为各自身边出现的人,而变成久远的回忆。
往事难追。
☆、第六章
每年的七夕节,杨府也依照凡间的规矩过节,杨家的女眷都会在这一日洗发染甲,未婚女子比如杨婵更是要对月乞巧以期良人。
然而敖寸心却十分厌烦那月亮,蟾宫已然成了她心头一根刺,见杨婵要在月下穿针乞巧,心中有着一肚子火。
笑话!她堂堂西海三公主,龙宫比那凄冷的广寒宫不知道富裕多少倍。而她自己贵为公主,一身衣物都不必自己织就。自有心灵手巧的鲛人织出轻薄而又入水不濡的鲛绡供她所用,又何必担心自己针黹女工入不得婆家眼。是以她对这个习俗很不以为然。
“嫂子。这乞巧不过是个仪式,图个吉祥。”杨婵心思灵敏聪慧,乞巧也不过是顺应习俗。她这样的出身,又何言良人?
龙女眉间神色却仍未有喜色,杨婵知她是在怪最应该来哄她的人没来哄她。
她察言观色,却也不知该如何劝得。二哥最近忙于捉妖,不知是否忘了今天这七夕佳节。往年他可都是带着嫂子去拿凡间的花市闹上一闹的。
正想着,杨戬月白的衣裳便映入眼帘,他一身日间月白常服,却在行动之间带了流动飘逸的美感。身边自然是从来不离开他片刻的哮天犬。
上古神裔都俊美非常,而杨戬杨婵兄妹乃是仙凡结合,却也生得玉质金相。杨戬的脸精致清俊,杨婵更是出落得娇美秀致,更难得的是她的蕙质兰心。
敖寸心见杨戬进门,本来想立刻扑过去,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应该生他的气,立刻一甩长袖脸扭到一边,做出不理人的姿态。
然而这也明明是让人哄的姿态。
“二哥,你可回来了。我和嫂子刚才还说起你呢!”杨婵递了个话头给自家二哥,希望他能哄一哄三公主。
杨戬点了点头,走到寸心身边。扶了她的肩,轻声问道:“抱歉,我今日有事出门,回来晚了。”
敖寸心见他难得这样低声下气向自己道歉,便也气消了大半;转了身子过来问他:“二爷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杨戬不甚在意地说道。
敖寸心心中却一突。他有什么事,从来不肯主动告诉自己,还未成亲前,那时他说不愿连累自己,是以不愿与自己走得近。如今两人结为夫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可他却还是有事习惯独自扛,抑或找他那些兄弟或旁的什么人,就是不肯与他结发的妻子好好说上一说。
杨戬见她似乎又要生气,忙又说道:“现在时辰差不多,不如我们去逛逛花市?”
敖寸心自然愿意,那口气便卡在龙腹之中,让她心情颇有些烦闷。
杨婵见她二哥与嫂子相携而出,那不知人事的哮天犬也想跟上,幸而她见机快,忙使了个诀,定住了黑毛细犬。
杨戬带着敖寸心夜游花市,街上行人如织,摩肩接踵好不热闹。龙女是个喜动不喜静的性子,见了什么好玩热闹的都要去瞧上一瞧,杨戬今日似乎也有心迁就,但凡她要去哪,他便也跟着,时时护在她身侧。
敖寸心挽了杨戬的手东转西看,心里的柔情蜜意止不住的往外冒。
两人来到一处卖花灯处,见那花灯做工精致,上面所绘图案也着实有趣。敖寸心便指着那上头一盏花灯,冲杨戬笑道:“我要那个!”
敖寸心自小便以龙宫公主教养,颐指气使惯了,又是家族中的老幺,想要什么东西从来便是这样直白说出来,带着点天经地义地娇气和舍我其谁的霸气。
杨戬闻言,也只说了一个“好!”字。
杨戬对着那卖灯的老伯说道:“老伯,烦请您把那盏灯替我夫人取下来。”
敖寸心闻言嘴角扬起了笑容。
“客观,小老儿今日出来卖灯,却也是有规矩的。我这灯啊,不卖!只送。如果你能猜中我这灯谜,这灯自然是送予尊夫人。”
“好,那请老丈出题。”
“尤带佩剑见君子。”
“那便是……”杨戬手上折扇一收,替敖寸心扶了扶她发间珠钗,淡淡一笑:“龙!”
“好!!”那老伯扬声笑道,取下那盏花灯递于敖寸心。嘴上却仍然说着话:“夫人,这是你家相公替你赢来的花灯,你可要好自珍惜。”
那老头儿说的不过是寻常话,却带着些难以言表的语重心长。
“谢谢老伯!”龙女接过花灯,语气欢悦。
杨戬额间平日里隐着的第三眼闪了闪,他心知这卖灯的老丈绝非寻常凡人。
敖寸心拿了那盏灯笼与杨戬走出好远,方回过头来看了那处一眼。却哪里还见着那摊子和那小老头儿。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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