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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伴读有点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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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绞尽脑汁,硬是没想到有什么词可以将容玦的蛮横霸道美化一番。
容绪悠悠喝着茶,看他在那边自找自话。
容玦的骑射武功是他亲自教授的,他儿子什么样他会不知道?
茶盏见底,容绪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想来容玦也差不多该回来了。这几日因着刘安的到来,他也就将容玦拘了起来,别让他撞到刘安。今日他在正厅招待刘安,容玦坐不住定会溜出去。
刘安干巴巴地说了一堆,见容绪看都不看他一眼,不免带了几分火气:“容王殿下,莫非您不愿意送世子殿下入京?”
“不敢。”容绪还是不紧不慢的神色,他自认忠义从无反心,可是同熙帝却不相信,更何况,随着匈奴这几年人口的增多……
容玦是肯定要入京的,只是在这之前要先谈妥条件,这也是容绪一直拖着的原因,直愣愣地将容玦送入定京,他不放心。
容绪道:“国子监乃是大齐的最高学府,里面都是当世大儒,我儿去那里读书定能受到熏陶。”
刘安轻哼了一声,容王府位于漠北,因要抵御匈奴,故而每一代容王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于书画一道却是平平,肃杀严寒的漠北和歌舞升平的定京城完全是两个样子。容玦要是去了国子监读书,说不好还能改变一下,沾染一点文人气息。
“阿玦去了校场,想来也快回来了。”容绪缓缓道,“本王只是担心,阿玦从小便是跋扈骄横的性子,这定京城一片树叶掉下来能砸到三个皇亲国戚,若是阿玦在定京闯了祸,本王远在漠北,鞭长莫及,这可如何是好?”
刘安起身一拜,道:“还请殿下放心,既然是陛下要世子前往定京读书的,定然会护他周全。世子殿下有何事自可去信给您,更何况,想来您也是要回定京述职的,父子到时也能再见。”
也就是说,在定京,同熙帝就是容玦的靠山了,有什么事,容绪也大可进京,将容玦接走。
同熙帝都如此退让了,容绪再不应下来就是傻。
两人又闲聊一会,下边人来报,世子和谢流从校场回来了。
谢流,容王府第一幕僚,曾经的探花郎,在殿试过后婉拒同熙帝的任命,毅然回到漠北。
当年谢流参与殿试,刘安也在场,至今记得谢流说他参与科举的原因乃是不愿意让人看低了漠北,认为他们这里都是武夫,只会逞匹夫之勇。
刘安垂下眼,不能怪同熙帝对漠北的忌惮防范,这已经是国中国了,容王府在漠北树大根深,百姓只闻云州容王却不知大齐定京。
容玦和谢流一进来,刘安便起身道:“世子殿下,咱家奉陛下皇命,来接您前往定京。”
“接?”容玦原本是打算当看不见的,没想到刘安先打招呼,他也不能装了,只是刘安这用词有点意思。
“漠北才是我家。”容玦问道,“什么时候去定京也是你说了算?”
一旁的谢流闻言看向容绪。
容绪道:“阿玦入京定然是要细细准备一番。”
看来是松口了。
谢流笑道:“想来刘公公来了漠北以后,为公务奔走还没有细细游览过云州吧。遥想当年,学生于金銮殿上殿试,还蒙过刘公公的照顾,今日学生做东,请公公游一趟云州如何?”
刘安心中一动。
云州作为漠北最繁华的城市,云州的商贸极其发达,往来客商极多,商品琳琅满目。
要知道,开国之初的漠北千里荒漠,寸草不生,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穷得叮当响。第一代容王拿到“漠北一切事务由容王府自理”这道不负责任的圣旨,气得当场一拳砸了容王府的大门。
……因为穷,那时的容王府没有现在的气派,就是个简陋的小院落,容王一怒之下,容王府的大门就没了,又因为实在是太穷,这门一时半会还没法补上。
当天晚上,容王硬是憋着在冷风穿堂而过的容王府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爬起来绕着院子跑到满身是汗,召集属下开了会,与会的下属积极献策,建议奖励耕战,提出“工商皆本”,适当提高商人地位。经过几代容王的努力经营,终将是将漠北十三州都发展了起来,其中以云州为最,已成了漠北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有“漠北定京”之称。
漠北苦寒,却出产定京城贵人喜爱的皮货,刘安早在出京之前,就私下得了不少嘱咐,让他带回一些。
当下也不推辞,道了一声有劳便跟着走了。
容绪看着还是一团的儿子,叹道:“儿啊,这回真是拖不下去了,爹爹只能忍痛送你去定京了。”
容玦看着他,问道:“我能带乌骓去吗?”
“那是什么?”
“刚刚在校场得的,左将军说谁能驯服便给谁。”
“……”容绪沉默半晌,终是说道,“这马我先给你养着吧。”
也就是说乌骓带不过去了。
容玦瞪着容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眼眶很快就浸满水:“你不要我了吗?”
“不是不是。”容绪蹲下来抱住容玦,“爹爹也没办法。儿啊,到了定京,记得给我来信报平安。要是那里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不要怕。要是打不赢就给我来信,我给你讨回来!”
容玦听了这话,眼眶里的泪水嗖地一下就收回去了:“我还能像在云州一样在定京吗?”
作为云州小霸王,容玦实在不甘心去了定京就给人压一头。
“当然!”容绪斩钉截铁道,“你在云州如何过,去了定京便如何过!”
第4章 第四章
云州气派轩昂的容王府前,一辆一辆马车堆着满满当当的行李,仆役上上下下,清点着东西,唯恐遗漏了什么。
从更北的地方吹来的风卷着细细的黄沙,为天幕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面纱,模糊了人的视线。
容绪抱着自家儿子,一个大男人愣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子,此去定京,山高水远,你要好好保重啊,千万记得要想我,我也会想你的。”
这话说得忒肉麻,拉车的骏马打了个响鼻,呼出一团白气,容王身后的幕僚都眼观鼻鼻观心的默契移开眼睛,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发呆。
容玦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家老爹,容绪将他搂得太紧,漠北又是风沙天,他试着伸手推开容绪以求得一点透气的缝隙,却反被他按住手搂得更紧。
容绪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同熙帝虽然忌惮他,但是自家儿子在他手中,到时候怎么拿捏还不是他说了算,自己又离得远,实在是鞭长莫及。
“定京那些王公贵族一个个四体不勤,就是个怂包,就算是皇子,只要不打死,就可以往死里打,爹给你撑腰。”
站在不远处听到这话的刘安抽了抽嘴角。
容绪以为,无论如何,要先把他们容王府的气势先架起来,他得多嘱咐容玦两句。
“咳咳……”眼见容绪叨叨絮絮的一直说个没完没了,身为容王府第一幕僚的谢流终于是忍不住了,奈何他咳到喉咙干涩沙哑,还是没能得到容绪一个眼神。
“王爷,天色不早了,要是再拖下去,世子也只好明日再出发了。”
“让本王再多说两句,要是太晚,就干脆明日再出发,说不好明日的天气更暖和一些。”容绪毫不在意地挥手。
“……”谢流沉默片刻,道:“再拖下去,只怕是定京那边等不了了。”
容玦稍稍推开容绪,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的话却不大正经:“爹爹,你放心吧,这次去定京,要是有谁敢欺负我,我就先把他揍趴下!”
“哎,”容绪很是欣慰,“果然是我儿子!有我的风范!”
孟文彬和孟立人站在车队前,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容绪把容玦看得比眼珠子还贵重,这次护送容玦去定京,再三思索,终是点了孟氏父子。
孟立人在漠北有军职,只能将容玦护送到陵江边上,再由暂时无职的孟文彬将容玦护送到定京。
孟文彬从小跟着孟立人在军营里长大,上次驯马只是想露一手,不想容玦半路杀出来抢了他的风头。
不过他也不恼,容玦作为世子,未来的容王,他的效忠对象,越有本事,越让人高兴。
容玦吹了一声哨子,一只雪白的鹰隼从容王府飞蹿出来,稳稳地落在马车上,歪着头看他。
“小白,过来。”这雪白的矛隼是容绪有一次打猎给抓到的,专门找人驯养,待容玦养熟了以后,这矛隼就成了容玦的小弟,跟着他无恶不作。
这次去定京,它也会跟着去。
白露清点完行李,站在一旁等候。见谢流站在容绪背后不断对她使眼色,顿了顿,上前一步:“殿下,该走了。”
容家父子对白露很是倚重,此次容玦进京,也是点了她跟着。白露这一催,容绪才舍得放开手。
“爹,我走了。”容玦登上马车,冲容绪挥手。
长鞭破空,车夫驾车启程,骏马扬蹄飞奔,扬起一阵黄沙。
望着远去的车队,谢流说道:“王爷何必如此担忧,定京城内的诸位皇子若是有野心的,都会选择拉拢世子殿下的。”
“拉拢?”容绪哼了一声,“当今有三个儿子,我儿只有一个,必然是有人能得到有人得不到。”
谢流微微一笑:“那就看诸位皇子的本事了。”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容绪看得很清楚,同熙帝只不过要容玦和下一任帝王打好关系就行,要不然也不会要他去国子监读书了。
至于是谁最后会坐上那个位置,谁知道呢?
“哪怕是要阿玦站队,站错了又何妨?”见容玦的车队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容绪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府,“只要他们还倚仗容王府,只要漠北还需要容王府,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动不了我们!”
春日的漠北阳光并不刺眼,沿途的树梢都带点嫩绿,越往南走,绿意越是盎然浓厚。雪白的鹰隼如箭矢一般掠过苍空,一声长唳回荡在广阔的天地之间。
……
漠北与中原腹地的界限便是陵江居霞岭这一条线。
容玦一行人行至边界上的临江镇。该镇所在的安州是漠北最南的州府,临江镇位于居霞岭旁陵江边,无论是走哪边都要从这里过。
陵江开春就已经解冻,刘安一到临江镇就要去租船。
他这样说着,人却没有动,他很小的时候就进宫了,这么多年下来,早已与常人不同。更何况,他这次是奉命出来办差,这种小事怎么也得底下人来做才是。
刘安来漠北的时候带了两个小太监,听到他这么一说,机灵地跑出驿站就要去租船。
容玦懒懒地看向门口,孟立人手一挥,立在门口的侍卫立刻就将两个小太监拦下。
刘安神色不愉:“孟将军这是何故?”
孟立人道:“我们世子还没说要怎么走刘公公就擅自做了决定,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殿下放眼里了吧?”
刘安瞪着容玦,咬了咬后槽牙,没想到容玦计较到这个地步。他急着要要回定京复命,自然选择走水路,若是走居霞岭,如今刚开春,冰雪刚融,泥泞难走,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容玦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开口说话:“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什么高山,这次刚好,我们走居霞岭好了。”
放屁!刘安忍不住在心中爆了粗口,漠北的龙雪山为大齐第一高山,就在漠北云关旁。据他所知,漠北有少数族民将之奉为神山,容绪为表重视,多次前往巡视。
而居霞岭的谈不上多高,纯粹是一条山脉,山路复杂,虽然早已开出一条官道,但是不是仍有山寇不时出现,在陵江开了水道后,早已废弃不用。
作为容绪的嫡子,容玦也跟着容绪出巡过。容绪的出巡,是将整个漠北都走一遍的,探访民情,特别是边防察看。此次之外,重要关口云关每三个月巡查一次。
漠北没有大的河流,要说是没有看过大江还更可信些。
刘安坚持:“殿下,走陵江安稳些,居霞岭不仅山路难走,还有山寇。这孟将军出不得漠北,想来也该回去了……”
“我晕船。”容玦道。
刘安:“……”
看来非走居霞岭不可了。
若是租船走陵江,马车定然是要弃的,可走了居霞岭,就能一路走到定京。
容玦也有自己的打算。居霞岭除了陵江外中原的一道屏障,因为险峻甚少人烟,但是鲜少有人知道,龙雪山也是居霞岭的一个山峰。
其实只要摊开大齐的地图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龙雪山到居霞岭之间也有不少小山峰断断续续地连着。大概因为太矮了,反而没人注意。云关之所以易守难攻,就是后面还有一座龙雪山挡着。哪怕云关短期内被攻破了,还有龙雪山这个天然屏障,只要通过小山峰进入龙雪山的秘密隧道,便可夺回云关。
这是容王府世代相传的秘密。故而,每一代容王巡视漠北也会将龙雪山囊括在内。
容玦坚持要走居霞岭,也是因为想要察看居霞岭的山道。容绪很久没回定京述职了,居霞岭山道难走,鲜少人烟,虽然有驿站但恐怕大多也是荒废了。
匈奴这几年人口渐多,漠北以外的匈奴地区,土地干旱贫瘠,一年到头下不了几场雨,连草都不长。这几年随着区域内的人口增多,慢慢呈现出不堪重负的趋势。
谢流预测,十年内必有大战发生,若是他们到时集中兵力必然能攻下云关。虽说如此,但是其他关口的兵力也不能调开,哪怕漠北男儿壮志豪情,纷纷入伍保家卫国也不够用——漠北以西还有蛮金,而蛮金与中原仅仅隔着一条居霞岭,不得不防。
刘安皱眉,尖声道:“孟将军身为漠北容王府左将军,位等朝中二品,无召不得随意离开。若是走居霞岭……”他看向孟文彬,眼带怀疑,“不知孟小将军可能护住世子?”
孟文彬从小就随军,虽说没有亲自上过战场,但武艺也是日日勤加练习,一天也不曾落下。可以说,他虽没有容玦的天赋,但却足够努力。此刻听到刘安的问话,他有些动怒。
孟立人斜睨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而对刘安道:“刘公公,我漠北军如何,还轮不到您来品评。”
容玦道:“居霞岭乃是漠北与中原的界限,只要孟将军不出居霞岭,便不算离开漠北。”
刘安愕然,没想到容玦会提出这种如此无赖的说法。倏尔回过神来,恐怕容玦走居霞岭是一早就计划好的,不然容绪也不会点了孟氏父子来护送容玦。这里是大齐境内,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孟立人领兵多年,对战经验丰富,特意领着一队精兵护送容玦进京,还要走早已废弃多年的居霞岭山道。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何居心?
刘安眼睛猛地增大两圈,拢于袖中的手心也不禁一片湿热,淡色的衣袖很快就被渍成深色。
第5章 第五章
无论刘安心中如何怀疑,容玦都不可能将他们的打算告诉他。
刘安脸色犹如便秘,他憋着一口气,干巴巴道:“这恐怕不行吧……”他据理力争,“居霞岭又不算漠北……”
他总觉得容玦一行人所图不小。这么一队精兵人虽然不多,但个个身手矫健,都是从尸山血海中出来的,不敢说以一当十,但绝对一个顶三。
若是因为自己引狼入室……
刘安眼神加深,决不能走居霞岭!
刘安:“从陵江到定京是最快的,况且世子行李过多,走山路马匹劳累,只怕消耗太大。”
容玦睁大眼睛看他,一派天真可爱,可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可爱:“我晕船,刘公公可有好办法?”
“忍……忍着就好了。”容玦坚持自己晕船,不论是不是真的,刘安都没有解决的方法。
“不想忍。”
容玦很是干脆,直接拒绝。
刘安一顿,拢于袖中的手掌收起,难得强硬道:“陛下要我们一个月内到定京,渡陵江只需三天,走居霞岭要绕道不说,山道难走又无驿站,一路补给还成问题。这样一路拖下来,我们何时才能到定京?若是误了皇命,殿下负责?”
作为容玦的头等侍女,白露绝不仅仅只是长得好看,她上前一步,摆出傲慢的姿态,斜睨刘安一眼:“我们殿下说了,他晕船,刘公公怎还不明白?到时候殿下出个什么事无法安然到定京,刘公公负责?”
刘安脸色一僵,没想到竟然给反驳了回来。
容玦眼睛弯起,拿起一个茶杯假装喝茶,掩盖上翘的嘴角。
无论如何,容玦是一定要走居霞岭一道的。
刘安气道:“不知殿下是何居心,为何一定要走居霞岭,可是想要找借口不去定京?若是一开始不想去直接回咱家就好,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他就差指着容玦的鼻子骂他是不是想要造反了。
“刘公公莫急,定京我是一定会去的,只不过居霞岭也是一定要走的,至于原因么……”
容玦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见刘安紧张地看着他,放下茶杯缓缓吐出三个字:
“不能说。”
“……”刘安微微喘着气,这么一番对峙下来,他的后背早已湿透,他心里已经认定,容玦一行人居心叵测了。
孟立人道:“刘公公要是怕死,可以先行走陵江水道。”
怕死?
刘安心下不平,要是真让你们自己走居霞岭,自己恐怕才真的要死。
“刘公公要是愿意就跟着啊,”容玦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率先走上楼梯,“我一开始也没说不让您跟着,也不知您在怕什么……”
他说得轻巧,刘安后槽牙几乎咬碎,又听容玦道:“大家好好休息,明日取道居霞岭。”
“毕竟山路难走啊……”
“砰——”刘安袖子甩得太大力,将桌上的茶杯甩落,两个小太监急急忙忙想要收拾,被白露拦下:“殿下说要好好休息,两位公公回房休息吧。”
刘安觉得自己要炸了。自从来了漠北,就要和容绪打太极,还不容易他松口愿意放容玦和他走了,没想到小的也是无赖难缠。
不过一个十岁小儿,却说一不二,让孟氏父子一板一眼地执行。
陵江是走不了了,刘安回过头想找信鸽报信居然也被拦下了。他压着火气,如果眼神能杀人,容玦已经死了好几个来回了。
“刘公公是想要向陛下说明何时回京吗?可是我们走的山居霞岭,公公说山道难走,还有山寇,如何得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定京呢?”
容玦一挥手,小白扑棱着翅膀飞速将远去的信鸽抓了过来,亲昵地蹭蹭容玦的手臂,叫了几声。
“没事,吃吧。”容玦看也不看刘安写了什么,直接把信鸽给小白当口粮。
小白兴奋地咕噜了几声,当即就咬破信鸽的喉咙,鲜红的血一时间就在洁白的羽毛上迸溅开来。
刘安惊悸地看着小白,瞳孔里的一点红色不断扩大,脚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白露跟在容玦后边,对刘安道:“刘公公还是安心和我们一起走居霞岭吧,等差不多到了定京再报信也不迟,免得让陛下空欢喜一场。”
容王府手握重兵,陵江江面开阔,若是有什么异动很快就可以探查清楚,可居霞岭树高林深,是天然的隐蔽场所。容玦坚持要走居霞岭,是想要探查什么?
刘安勉强平稳自己的心绪,只能一路紧盯了。
居霞岭常年不落雪,只有极个别年份的寒冬才会在高峰处下雪。绿树常青,陵江流过,居霞岭草木繁盛,偶尔还可见兽类的脚印。
容玦他们走的是早已废弃的驿道。走了很久才看到一座驿站,然而早已蛛网丛生。
孟文彬一马当先,进去走了一圈回道安全。
孟立人瞥了一眼紧张地盯着四周的刘安,暗暗偷笑,道:“刘公公,该休整了。”
刘安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过于紧张被孟立人看笑话了。一行人确实是按前往定京的山路行走的,他掏出怀里的地图,确定了他们所在的方位,这才安下心。
孟文彬走到容玦身边,小声汇报:“暂无发现。”
一旁的小太监耳尖,听了这一句话就想回去告诉刘安。容玦回过头来,招手放出小白。
小白擦着小太监飞出去,吓得他动都不敢动,之前小白生吃信鸽他也看见了,知道容玦这鸟的厉害。
小白飞了一圈迅速回来,向着不远处的树林啄了啄容玦手上的玉扳指。
容玦指了指那个小太监吩咐他拿着小碗去取水。
小太监一脸的不情愿,小白一看他拿着自己的碗就一直看着他,只好磨磨蹭蹭地去倒了水,递给容玦。
“殿下……”小太监不敢直接将碗放到小白面前,只好期期艾艾地看着容玦。
容玦一笑,接了小碗,小白扑着翅膀飞过来啄饮,小太监见状立刻退了几步。
“怕什么,别走啊。”容玦很是开怀,问道,“你叫什么?”
“元德。”小太监战战兢兢的。
容玦长哦一声,便没了下文。
元德抬眼看他,见容玦专注地注视着白隼,还时不时给它顺毛,呼出了一口气就准备走。
“别走啊。”容玦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在元德要迈步子的时候适时出声。
元德一惊,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过来。”容玦招手,将小白放出去,元德见小白不在了这才走近。
“告诉你家刘公公,一会坐马车里记得护着自己的脑袋。”
元德惊疑不定,容王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山寇快来了。”容玦眨眨眼,“记得让你家公公躲马车里不要出来。”
四周一片寂静,这里明明只有他们一行人。
“殿下开玩笑的吧?”元德干笑几声。
容玦没有再搭理他,孟文彬早已去传令戒备,护卫都起立警觉,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一脸的严肃。
元德不敢大意,急急忙忙地跑去找刘安。
刘安听了元德的话,一脸狐疑地望了过来,皱眉问道:“殿下可是说真的?”
他在心里已经烦透了容玦,坚持要走居霞岭的也是他,说有山寇的也是他。
——他一早就说过居霞岭山道不安全了。
日头渐渐西沉,蛋黄色的圆轮凹在两山之间。元德回头看了一眼破旧的驿站,蛛网早已被清理掉,但腐朽的味道却无法清除掉。门口大开,像猛兽张着黑洞洞的大口,晚风从树林间冲出来,树叶拍打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更是添了几分可怖。
孟立人安排好值班巡逻,和孟文彬一起在和容玦说着话。
孟立人道:“末将已经安排了人在树上蹲着,一旦有贼人,定能很快就发现。”
孟文彬跃跃欲试:“我贴身保护殿下。”
刘安有些坐不住:“我们等了半天,山寇在哪里。”
容玦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白露带人燃起篝火,红色的火焰在他的眼睛里跳跃:“耐心等待,也许他们不会来。”
“小白不会看错的。”被火烤得有些晃眼,容玦眯着起眼睛,“那些人……如果他们不来,我们就主动出击。”
刘安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容玦不仅不避着山寇,反而想去招惹他们?!
“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嘛。”容玦笑眯眯的,“你说呢,元德?”
元德没想到容玦会主动和他搭话,舌头打结,胡乱应话:“是……是啊。”
刘安转身看向元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容玦这么熟了。
元德被刘安看得额头满是冷汗,倏尓反应过来,容玦是漠北容王府世子,来这居霞岭打山寇……这除害的为民范围有点宽。
天色一点点变暗,倦鸟归林,间或发出一两声鸟叫,引得小白跟着长唳,兴奋地在容玦身边飞来飞去。
“乖,别闹。”容玦出声安抚它。
孟文彬询问道:“要不然再让小白去查探一下?”
小白夜视极好,让它去查探一下,可确定山寇是否有进攻打算。
“不太好。”容玦抚了抚小白的头,“野食太多,去了就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齐澜的太监改为元德
丞相家的长子其实是长孙,丞相是齐澜外祖
最后……我可以求个收藏吗
第6章 第六章
刘安“啧”了一声,语带讥讽:“殿下您这鸟还养不熟啊。”
居然会因为吃的而不听话,这就是容玦驯养得不好了。
容玦斜乜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这样才够凶,还能保持一份野性。”
刘安猛地想起了那只被小白撕了的信鸽,脸色发白。
元德赶忙道:“山寇若是不来,那么我们就先休息,等明早起来赶紧赶路吧。”
孟文彬邪气一笑:“这山寇要是怕了我们,肯定是不来了,不如我们趁着夜黑风高,把他们剿了吧。”
孟立人沉吟片刻,看向容玦:“殿下能确定他们是……”
容玦道:“不确定,但是……宁可错杀,决不能放过。”
刘安一个字都不敢错漏,仔细听他们说话。
孟立人道:“居霞岭险峻复杂,必须一举剿灭,他们恐怕当我们是普通旅人,怕是只分了一小部分人伺机而动。”
“普通旅人会不走陵江水道舍近求远?”容玦好笑道,“我们马车这么多,若真是……怕是觉得我们是肥猪。”
小白只能看到有人,但是无法说是什么人。若是普通山寇也有可能。但是若只是普通山寇,他们漠北容王府的手就伸得有些长了。
再说了,同熙帝自己都不在意,不派人来剿灭,他们为何要担着风险来找事呢?
孟文彬轻声道:“我总觉得他们一定会出动,而且我们这么多马车,一定是倾巢而出,不是说他们人不是很多吗?”
刘安听到这里,心里一动,容玦他们早就知道这里有山寇了!而且,还是有备而来的!
月上中天,银华如流水,雾气氤氲,朦胧了整个居霞岭。
跳跃的篝火一点点微弱,只成一小撮坚强地冒着火光。守夜的人抱着剑,脑袋一点一点的,吧嗒着嘴巴,偶尔咕哝几句梦话。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树叶风中的沙沙声响,在月光下晃着影子。一阵冷风吹过,那一小撮篝火终于耐不住,一下子没了,只余下未燃尽的木头冒着白烟。
黑影攒动,将废弃的驿站包围了起来。打头的人吹了一声低沉的鸟哨,黑影渐渐将包围圈缩小,无声地将带着寒露的刀架于守夜人脖子上,刚想要用力挥刀,便发现手腕被按住。
“呃——”黑影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无声倒下。
雾气腾腾,彼此看不清,打头的人暗骂了一声,声音实在太过低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奇怪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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