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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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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雨点了点头,未发一言。

“现在咱们打算替你撑腰,要回那个老婆。“十三妹夸张的说:“还要给萧舞阳一点颜色看看。”

宋牵牛怔了下,不响。

显然,他并不想要回那个老婆,只想要回那把刀。

他也不是小看了龙行雨,而是深知萧舞阳的厉害,他料不准谁胜谁负。

刀已丢丁,只剩下一条命。

他当然要保护这条命,命毕竟比刀重要。

“怎么,害怕是不是?”十三妹似是看透了他,口角一哂:“胆小鬼。”

宋牵牛仍然不响。

他心中虽然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却不敢随声附和,宁愿做个胆小鬼,也不想冒这个险。

“小莹,我们自己去。”龙行雨也看出了宋牵牛心寒胆怯。

当然,他们并没有真正了解萧舞阳,要是真正知道了萧舞阳那种阴柔毒辣的手段,也就不会怪宋牵牛何以如此畏怯了。

“好,这就走。”十三妹点点头。

“姑娘……”眼看十三妹要走,宋牵牛发急了。”

“什么事?”

“在下……在下……”宋牵牛结结巴巴的道:“在下那把刀。““哼,你还要刀?”

一语未了,忽然龙行雨大喝一声:“什么人?”身子一转,目光投向左侧。

“我。”一条人影应声而出:“刀在这儿,只看聂姑娘肯不肯还你。”来的竟是陆起凤。

“不,不”。陆起凤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你小小年纪,居除见识不凡……”

“真的?”十三妹掩不住心头的喜悦。

好听话的总是令人开心的,好毕竟还是个小女孩,禁不起陆起凤一阵赞美,顿时眉开眼笑。

“小莹,该走啦。”龙行雨忽然插一句。

“是啊,天都快亮了。”

“若是我料的不错,你们见不到萧舞阳。”陆起凤作了一个预测。

“见不到,这怎么说?”十三妹反问。

“他不喜欢跟人家动手。”

“只怕由不得他。”

“这是我的看法”陆起凤继续道:“萧舞阳从不轻易动手,也不冒险动手,不值得动手的,他绝不动手,不屑动手的当然更不动手……”“他不屑跟我们动手?

“倒不是,他暂时不愿跟龙家的人作对。”陆起凤瞟了龙行雨一眼。

暂时不会,这是说以后还是会的。

龙行雨在听,却不接腔。

“哼,他不愿作对,我们偏要跟他作对。”十三妹道:“除非他从此退出江湖,躲得远远的……”“小妹妹,你小看了萧舞阳。”陆起凤正色说:“他机智绝伦,神通广大……”什么叫神通广大?这显然包含很多意义。

“他的武功呢?”

“武功高下,见过才知分晓,萧舞阳深藏不露,难以评估。”陆起凤又瞟了龙行雨一眼,笑笑说:“就像我不敢评估龙公子一样。”

语含机锋,等于叫十三妹自己斟酌,到底是不是萧舞阳的对手。

可惜她并没得到回响。

沉默是金,龙行雨终不赞一词。

“我也听人说过,”十三妹又道:“萧舞阳狠得像匹狼,毒得像条蛇,精得像只兔子……”“是谁说的?”

“这个人也许比你更清楚萧舞阳。”

“哦。”陆起凤怔了下感到十分惊讶:“这人到底是谁?”

她不相信,有什么人比她更清楚萧舞阳。

“别打破砂锅问到底好不好?”十三妹故装神秘地眨眨眼睛:“反正有这么个人。”

这小女孩的确不好缠。

“啊呀。”陆起风咯咯一笑:“小妹妹,你的神通也不小阿!”

“好说。”十三妹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没有几下子怎么混呢!”

“小丫头,尽耍嘴皮子。”龙行雨也忍不住好笑。

“四表哥,你又……”

“叫声小丫头有什么打紧,快走。”龙行雨已当先举步而行。

“走就走吧!”十三妹气鼓鼓的跟了上去。

“龙公子……”陆起凤忽然叫了声。

“什么事?”龙行雨不能装聋作哑,步履稍为一顿,却没回头。

“小心‘白虎拳’、‘朱雀爪’……”

“承教。”

“龙行雨道了声谢,人已向前走去。

谁会“白虎拳”?谁会“朱雀爪”?是萧舞阳还是另有其人?

龙行雨对陆起凤的话并没十分在意,因为他压根儿不愿与这个女人多打交道。

龙家的人虽已多年没在江湖上露面,但绝不是塞起耳朵,闭起眼睛过日子,对于江湖上的一举一动,依然了如指掌。

陆起凤是个什么女人,龙家的人不会不知。

天色足亮,远处山林有缕炊烟升起,十三妹皱起眉头说:“四表哥我饿啦。”

不但饿,而且很倦,该大睡一觉才有精神。

龙行雨目光一转,指了指炊烟起处:“那边山麓定有人家。”

有人家必有吃的。

于是两人身形一起,认谁方位,直向那边山麓炊烟升起之处奔去。

山麓是条通道,居然有几十户人家、。

路口有家酒店,门前柳梢枝头高高挑起一方表达布酒旗,迎风招展。

店里摆了五六张白木桌子,喝早酒的人居然不少。

龙行雨和十三妹进得店来,要了几个大馒头,一大盘酱牛肉,外加一碗酸辣汤。

十三妹拿个馒头削了开来,夹了几片酱牛肉,刚刚塞到嘴里,忽听在面角落里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今天好像不妙。”.

“岂止不妙。”另外一个粗犷的声音接道:“老子敢打赌,今天总会有人要翘辫子。”

“你说谁会翘辫子?”

”该死的。”

“这不是废话吗?”那个清亮的声音道:“该死的不翘辫子,难道该活的反而翘辫子了?”.“这就对啦。”

十三妹两颗漆黑的眼珠碌碌一转,掉头望了过去,只见幽暗的角落里,两个隔着一张白木桌子相对而坐,清亮的声音是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另外那人一身灰短装,满脸络腮胡子,神态甚是威猛。

桌子上杯盘狼籍,想必已是酒足饭饱。

左首一席,还有五六人围成一桌,默默无语。

“对个屁!”那个青衫客道:“难怪别人叫你刁糊涂,说的话会是颠三倒四。”

哼,糊涂,让他们叫吧!”那个络腮胡子道:“老子只是假装糊涂。”

“假装?”

“你想想看,糊涂就是糊涂,若是糊涂上面加了个刁字,是真的糊涂吗?”

“对呀,刁糊涂,一个放刁的糊涂。”青衫客一拍桌子叫“不简单。”

“很多人都喜欢假装聪明,老子就反其道而行,假装糊涂”刁糊涂笑道:

“扮猪吃老虎,吃定了那些聪明的家伙。”

青衫客怔了一下,忽然道:“这一顿谁付帐?”

刁糊涂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青衫客道:“你既然挑明了,就得先讲清楚,好在我事先没有说过请客。”

“你是怕咱吃了你?”刁糊涂大笑:“这一顿三一三十一,你不吃咱,咱也不吃你。”

“不成。”

“为什么?”

“我记得你多喝了一壶酒。“

“咱也记得、”刁糊涂道:“咱喝酒的时候,你的嘴一直没停,多吃了几块猪肉……”“嘿,你倒是真不糊涂。”

“你现在才明白?”刁糊涂咧嘴大笑。

“我还是不明白,”青衫客道:“你怎么说不出今天谁翘辫子?”

“这种事谁拿得准?”

“拿不准?”

“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刁糊涂道:“飞龙斩、簪花手,固然极具威力,但‘白虎豢、‘朱雀爪’也是当世双绝,剩下的就看彼此的功力了。”

龙行雨怔了一下。

“飞龙斩”是一支剑,这支剑就在他的黄市包袱里,簪花手也是龙家绝学,这两个人显然是故意提醒他,至于白虎拳、朱雀爪,陆起凤已经说过一次,这人再次说出,看来当真不可掉以轻心。

但这两个人是到底是谁?

那个兜腮胡子当然姓刁,龙行雨甚少在江湖上走动,也不知这姓刁是什么人物,至于那个青衫客更是一无所知了。

““他叫大胆刁赞。”十三妹忽然说。

“大胆刁赞?”

“大胆是他的外号。”

“另外一呢?”

“好像就是青衫客司马啸。”小莹”。龙行雨大为惊异:“你怎么知道的?”

“四表哥。”十三妹得意的轻轻一笑:“现在你该知道,小莹这些时江湖没有白闯。”

“小丫头,又吹牛。”

“我可没吹。”十三妹道:“这位青衫客跟我爹还是朋友呢?”

“胡说八道。”龙行雨不信:“你爹一介文士,怎么跟武林中人扯上了关系?”

“我娘难道不是武林中人?”

“这个又另当别沦。”

“因为七姑娘从小读书学剑,又酷爱诗词,所以就嫁了七姑丈。”

“对啦,”十三妹道:“这位青衫客虽是武林中人,也喜欢舞文弄墨。”

“哦。”

“因仰幕我爹才高八斗,极力恭维,开始还打算做我爹的门生,我爹看他年纪老大不小,而且在江湖上还颇有名气,就说平辈论交好了。”

“又在替你爹吹牛。” …

“那里吹牛了?”

“七姑丈真的才高八斗?”

“我本来想说九斗的。”十三妹道:“为了表示谦虚,就少说了一斗。”

龙行雨口角一哂,正自好笑,忽听刁糊涂道:“来了,来了……”。

只见门外晃动着两条人影,大步走了进来。

两个人都在三十开外,一个肌肉精壮,一个瘦骨嶙峋,四目炯炯,显示出内功十分深厚。

而且神态傲慢,两张脸都绷得很紧。

这两人刚刚落坐,左手那一桌忽然有个人离座而起,走过来轻声说了几句。

那肌肉精壮的汉子目光一闪,打从龙行雨和十三妹这边一扫而过,然后盯了青衫客和刁糊涂一眼;青衫客忽然道:“我们刚才是不是说错了话?”

“刚才?”刁糊涂说:“说错了什么?”

“你不知道?”

“咱本来是个糊涂,又灌了几碗黄汤。”刁糊涂道:“当然越来越糊涂啦!”

“这可糊涂不得。”

“为什么?”

“不定糊里糊涂送了命。”

“这怎么会,糊涂人有糊涂福。”刁糊涂满有把握的道:“张铁嘴替咱算过命,保证咱活到一百岁。”

“要是活不到呢?”

“活不到?”刁糊涂浓眉一翦:“老子不找他算帐才怪。”

“那太晚了。”

“晚了?”

“你翘都翘了,怎么找他?”

“刁糊涂想了一想,猛的一拍桌子:“对啊,看咱还是小心为妙。”

十三妹不禁嘻嘻一笑。

“女娃娃,别笑。”

刁糊涂忽然掉过头来道:“人家正是冲着你们来的。”

“谁呀?”十三妹故装不懂。

“女娃娃别装样好不好,”刁糊涂眨眨眼睛:“你是个小精灵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老糊涂。”

“我真的不知道。”

“好哇,你是要咱指名,道姓?”

“莫非你不敢?”

“这个……”

“怎么这?”.

“女娃娃,你这不是存心将老糊涂的军吗?”刁糊涂皱起眉头:“咱外号刁大胆,若说不敢,这一世英明岂不付诸流水……“敢了怎样?”

“这条糊涂命只怕难保。”

“哎哎,有这样严重吗?”十三妹道:“那还是不说的好。”“对,这位小妹妹说得对。”青衣客也劝道:“为了保命,以后就别叫刁大胆了。”

“不行”。刁糊涂忽然浓眉耸动:“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咱不愿留下笑话。”

“这就难了。”

“不难,老子要说。”

“你真的要说?”

“对,要说,老子还要说个痛快。”刁糊涂目光一闪,大有道:“这两个就是青海龟灵门下的传人,一个擅长白虎神拳,一个练成了朱雀毒爪,一个叫申不虎,一个叫巫十九 ……其实他话里并无任何隐秘,只不过说明了对方的来路武功,提醒龙行雨加意防范。

当然,他不知道陆起凤早已示警在先。

那精壮汉子突然一声暴喝:“刁“大胆,你的胆子果然不小?”

“嘿嘿,…”,”刁糊涂咧嘴一笑:“冒犯;冒犯,莫非尊驾就是申不虎?”

“哼。”

“二哥,别急。”那个瘦削汉子忽然道:“对付这种大胆的人只有一个法子。

大概他就是巫十九。

“什么法子?”

“把他那颗大胆挖了出来。”

“岂不没有胆了?”

“不一定。”

“不一定是什么意思?”

“小弟这‘朱雀爪’一向把捏不准,万一出手太重,也许连心都挖出来了。”

“啊,糟糕!”刁糊涂惊叫一声:“看来今天要翘辫子的只怕就是这个老糊涂了。”

“不错,就是你。”只见人影一闪,巫十九业已倒飞而起。”

他本来背向而坐,此刻双足一登,人已起在半空,突然身子一翻,五指箕张,殷红如血,像支箭般射了过来,直取刁糊涂。

说也奇怪,就像脑的长了眼睛。

原来他凭听声辨位,早就算准了方位和距离,来势又快又狠。

但听哗啦一响,碗碟翻飞,接着“夺”的一声,五指如锥,刚好扎个正着。

他不但打算挖胆,还想挖心,所以出手其重。

没有惨叫之声,也没溅出一滴血来,因为他扎中的并非人身躯体。

原来刁糊涂突然提起面前那张白木桌子迎面一挡,朱红的五指直透桌面。

桌面厚达寸余巫十九力贯指尖,扎进去甚易,但坚实的木桌不比血肉之躯,拔出来却甚困难。

刁糊涂大喝一声,突然双手着力,扳住木桌一旋,巫十九闷哼一声,痛澈心脾。

他五根指头深陷在桌面之中,木桌一旋,五指立刻扭曲,眼看就要生生折断。

总算他还能及时应变,候的左腕一翻,一掌劈出。”掌力刚健雄浑,只听啪的一声,木屑四飞,一张木桌已被击得支离破碎。

他缩回五指,仰身倒跃七尺。

那申不虎霍地长身而起,猿臂一抡,猛的一豢击了过来。

山豢无声无息,一股柔和却快如激箭,刁糊涂果然并不糊涂,眼看对方拳头一扬,登时双肩一斜,横跨了三步。

青衫客早已闪到了墙角。

只听蓬隆一声响,原先刁糊涂站立之处,石屑齐飞,墙壁上立刻出现一个大窟窿。

白虎豢果然名不虚传。

一击不中,申不虎大吼一声,长拳再出、蓬、蓬、蓬,连发出三豢,但觉屋摇地动,尘土纷纷而落。

这酒店里本就地十分幽暗,在尘土迷蒙中更是难道辨人影,加以刁糊涂和青衫客身法矫捷,要想一豢中的,看来并非易事。

越是拳头难以奏效,越发激起了申不虎的怒火。

他奋起神威,一拳接连一拳,拳拳不离刁糊涂和青衫客两人藏身之处。

忽然,他吃吃一笑,劲力全失。

这笑声很怪,正在对敌之时怎会发出这种笑声?

原来有个人在捣鬼。

这人当然是—十三妹,她混乱中悄悄地掩了过去,五指一伸,竞在申不虎的肋下按了一下。

肋窝乃是人身笑穴之一,申不虎只觉肋痒难忍;禁不住吃吃一“笑。

他正凝聚功力发拳,这一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小丫头。”申不虎霍地转过身来,怒吼一声:“你想找死是不是?”

“空口说白话。”十三妹嘻嘻一笑:“你不怕闪了舌头。”

“好哇!”申不虎伸手抓了过来。

他和十三妹相对而立,距离不过数尺,白虎拳不宜近身相搏,只好改拳力抓。

他的目标显然是龙行雨,对于这个小女孩也许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但一抓之势,却也又快又准。

可惜他没料到,这个小女孩十分溜滑。

十三妹心灵身巧,腰肢一扭已避开来势,反手五指一挥,拂向申不虎的气海穴。

他步履从容,出手轻柔.虽然攻向对方的人身要害,却看不出丝毫火药气味。

但这一记若是拂中,绝不输一招白虎拳。

申不虎吃了一惊,身形一仰,倒腿了两步,堪堪避过一股和风。

十三妹得理不饶人,居然乘机逼进,右手一探,又撩了过来。

秀气白嫩的小手柔若无骨,但柔中有刚,刚中带煞,委实不可小觑。

申不虎步履错落,竞被逼退了’七步。

他终于识出厉害,心头暗暗骇异,脸上神色也不禁为之一变。

“女娃娃,真有你的。”刁糊涂拊掌大笑:“加油,加油!”

申不虎被十三妹封住了正面,白虎拳施展不开。听刁糊涂一叫,只气得七窍生烟。

巫十九扭伤手指,只好干瞪着两眼。

第七章 天龙降虎

龙行雨紧握着那个黄布包袱,一直纹风未动,端坐如故,但双目炯炯,没放过场中任何一宗变化。此刻更是屏息凝神,注视着连连后退的申不虎。他虽然没动,看来随时都可能出手。

另外右侧一席的五六个人,也都掣出兵刃。

但看了看龙行雨,又看了看刁糊涂和青衫客,似乎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申不虎肩一斜。翻身冲出了门外,扭过头来一声的怒喝:“有胆的出来。”

接着巫十九,和另外一席几个人,一窝蜂般随着闪了出去。

刁糊涂大笑,笑而不言。

青衫客道:“你的胆子最大,快出去。”

刁糊涂使劲在额头上抹了抹,然后伸了伸舌头:“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咱再也不敢了。”

“不敢?”

“咱胆子虽大,手底下却不灵光。”

“这可糟啦!”青衫客故意目光一转:“这里好像没有后门。”

“后门?”

“前门已被堵住,怎么出去?。

“对啊!”刁糊涂装模作样,急得抓耳挠腮:“你难道只会喝酒吃饭?”

“我?”青衫客道:“我还会作诗。”

“作诗管个屁用。

“什么管用?”

“打架。”刁糊涂道:“凭本事跟他们干一干。”

“这个我不会。”

“不会也得会。”刁糊涂大声叫道:“快,快出去,你打头阵。”

“你呢?”

“咱么,”刁糊涂道:“当然是跟在后面。”

“跟在后面干吗?”

“这个你别管。”

“打算一看风色不对,掉头就跑?”

“嘿嘿,你说对了。”刁糊涂怪笑:“在屋子里还可躲躲藏藏,到了外面那白虎豢可就厉害罗。”

“我倒要试试。”十三妹插了一句。

“试不得。”刁糊涂说。

小莹,且慢。”龙行雨忽然站了起来,身形微闪,抢在十三妹前面。

门外是片旷地,路旁有几行垂杨。

申不虎气呼呼的挺身而立,站在垂杨树下,巫十九刚才乞了哑巴亏,一声不响,嘴巴翘得老高。

另外六个人形色各异站在申不虎身后。

龙行雨眉头轩动,黄布袍袱紧挟在左臂下,一步一步走去。

“阁下果然是青海龟灵门下?”

“是又怎么?”

“几时结识萧舞阳?”

“萧舞阳?”申不虎双目一睁:“你说什么?”

“我说的萧舞阳就是一般人叫的萧大爷。”龙行雨冷冷道:“阁下难道与他无关?”

“哼。”

“怎么,龙某人那里说错了?”

“姓龙的,不用多说废话。”申不虎两眼一翻:“你往东,保管一路平安,向西么,哼哼……”“不巧的很,龙某人正是向西。”

“那就不妙了。”

“不妙?阁下此话怎讲?”

“死路一条。”

“死路?”龙行雨沉声道:“就凭阁下几招白虎拳,就想阻挡龙某人西行之路?”

“你瞧不起白虎拳?”

“这倒不是。”

“不是?”

“阁下未免太瞧不起中原武林了。”

“嘿嘿。”申不虎连声冷笑:“中原武林除了一个萧大爷,还有什么出色人物?”

如此一说,他已等于承认,确是受了萧舞阳的指使而来,而且心目中只有一个萧舞阳。

“哼,管中窥豹,以蠡测海。”龙行雨冷笑一声。

“你说的什么?“

“你不懂?”

“不借。”

”那就发招吧!”龙行雨眉峰一耸:”当你的白虎拳一无所用时,你就懂了。”

“当真么?”

“箭在弦上,何必不发。”

“好,看拳。”申不虎猛吸了口气,突然的身形微侧,一拳捣了过来。

刁糊涂说得不错,在这空旷之地,白虎豢果然威力倍增,相距两丈有余,只见他拳头一扬,一股刚猛的暗劲来已狂涌而到。

厉害的是虽然刚猛,却听不到一丝拳风。

这等于一记闷棍,令人防不胜肪。

龙行雨居然把捏得分寸不爽,他双足紧钉地面,身子一斜已避开一股暗劲横掠胸腹而过。

原来他刚在酒店里就已算出,这白虎拳所以刚劲无比,无坚不摧,显然将一身功力集中于一个焦点,就像箭头一般,圆周并不甚大。

因此他身形微微一偏,便已闪过一拳。

申不虎眼看一拳落空,对方居然连脚步都没移动一下,不禁勃然大怒。

虎吼一声,双拳交替,连环出击。

拳影绵绵,势如急雨。

龙行雨依然没有移动半步,双足牢牢钉住地面,身形摇晃,回旋俯仰,宛如风摆杨柳。

此刻刁糊涂和青衫客早已相继而到,远远的立在三丈以外。

“好,好拳法。”刁糊涂鼓掌叫好。

“说错了。”青衫客立刻纠正。

“哪里错了。”

“好身法。”

“不,好拳法。”

“刁糊涂。”育衫客道:“你当真糊涂透顶,拳拳落空,还算什么好拳法?”

“这个你不懂。”

“我不懂?”

“这叫做‘病猫拳’,猛虎还没发威的时候就是这种打法。”

他还没发威。”

“对。”刁糊涂一本正经的道:“你等着瞧吧,就快发威啦!”把嗓门拉的很大。

可惜的是申不虎的拳法不但已越来越乱,也越来越不济”事,片刻之间,连发了二十余拳,这白虎拳显然极耗精力,人额头上已沁出冷汗。

面红耳赤,汗下涔涔。

到得后来,那支拳头只在空中弄影,几乎发不出一丝威力。

这样的拳法当然已不管用,已等于儿戏,经不起刁糊涂的冷嘲热讽,他只好摆摆样子。

龙行雨已懒得闪避,任他挥拳作势。

青衫客叫道:“刁糊涂,你不说他还没发威吗,怎么这“病猫拳都不像了?”

“这个,”刁糊涂故意皱起眉头:“姓申的,别丢人好不好,老子替你吹了半天,你他妈的,想叫老子下不了台是不是?快,发威啦!”

申不虎已发不了威,连拳头都晃不动了。

龙行雨冷笑一声:“住手吧,这是何苦呢,想硬撑下去,只怕更没面子。”

申不虎的脸色由红变白,终于住下了手。

龙行雨冷冷的道:“最好滚回西凉去,跟着萧舞阳混不出什么名堂。”

申不虎的脸色由白转青,一声不响,掉头就起。

巫十九冷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龙行雨目光一掉:“是不是还想露一手朱雀爪?”

巫十九双眼连翻,追上了申不虎。

其余六个人眼看白虎拳和朱雀爪都断了羽,谁也不敢出头献丑,呼哨一声,相继而去。

十三妹拍手大笑:“哼,银样蜡枪头。”

白虎拳当真是蜡枪头吗?当然不是,只不过碰上了红叶谷龙家的“回风舞柳”

身法,拳拳落空,弄得精疲力竭,未奏虎功。

对申不虎来说,他是遇上了克星。

行变渐露。

龙行雨眼看申不虎等人业已去远,这才转过身来,面向刁糊涂和青衫客拱了拱手。

“多谢两他的辈指点。”

“好说。”刁糊涂咧嘴大笑,指了指青衫客:“他是前辈,咱不是。”

“为什么?”龙行雨也笑了。

“他跟你七姑丈聂寒云有点交情,所以勉强可以攀得上一个前辈。”

“不不。”青衫客立刻接道:“我一向向聂先生问难质疑,聂先生不弃愚钝,也常常授业解惑,因此我只是聂先生的门人。”

“这样说你也不是前辈?”

“当然不是。”

“这还好。”刁糊涂庆幸的道:“要不然你当了前辈,咱岂不矮了半截、”

十三妹目光一转,横着刁糊涂笑了笑:“这是说咱们该平辈论交了!”

“没错。”刁糊涂点头。

“我叫你刁大哥还是糊涂大哥呢?”

“随意。”刁糊涂爽朗大笑:“小妹子,往后咱们就携手合作。”

“合作干吗?”

“闯江湖。”

“好呀!〃十三妹喜孜孜的道:“刁大哥,你是老江湖,以后多提携提携小妹。”

“可惜日前这条路已越来越窄。”

“怎么?”

“难道你不知道,”刁糊涂喟然道:“如今半壁江湖已是萧舞阳的了。”

“他的?”十三妹眉梢一剔,沉声道:“咱们把他夺过来。”

“要得。”青衫客一翘大母指:“聂先生笔下横扫千军,毕竟出了个豪气干云的女儿……”他又转向刁糊涂,问道:“老刁,你敢不敢撩撩萧舞阳的虎须?”

“屁!?

刁糊涂道:“他算什么虎?”

“不算?”

“算。”刁糊涂道:“壁虎。”

“壁虎?”

“对,壁虎,没有须,只有一条尾巴。”刁糊涂道:“那条尾巴脆脆的,一碰就断。”

“你是不是打算碰一碰?”

“你问咱干吗?”刁糊涂大声道:“难道你不想碰他一碰?”

“我?”

“你怎么?”刁糊涂两眼一翻:“聂先生一支笔横扫千军莫非出了窝囊门人?”

“好,我写篇文章,传交江湖,”青衫客摇头晃脑道:“尽数其罪,狠狠的骂他一顿。”

“呸,写什么臭文章。”刁糊涂浓眉一翦:“江湖上拳头第一。”

“要用拳头?”

“还要打的准,一拳打中他的鼻子。”

“用别的成不成?”

“别的?你会不会别的?”

“老刁,别小看了。”青衫客像背流水账的念道:“一路落花流水剑,两袖清风明月刀,三阳开泰盘马弓,四大金刚降魔杆。五狱朝天霸王锤,六合纵横霹雷掌。七弦夺命焦桐琴,八……”“且慢,且慢……”“怎么?”

“七弦琴有个屁用。”

“听说没用?”青衫客道:“我司马啸就凭这一琴一剑起遍江湖,邀游四海……”“哈哈!露底啦。”刁糊涂大笑:“说了半天,原来你只有一琴一剑,那些什么银什么杆,全是吹的。”

“霹雳掌可不是吹的。”

“可惜还少一样。。

“少什么?”

“胆子,你没胆子。”

“没胆?‘有是有,就像麻钱胆,很校”刁糊涂说:“所以你虽然走遍江湖,绝不敢碰碰萧舞阳。”

“你不说他是支壁虎吗?”

“不错。”

“这有什么不敢碰的,”青衫客道:“刁糊涂,就算你用的是激将法,我已打算中你的计。”

“好,这就走。”

“刁大哥。”十三妹忽然叫道:“要找萧舞阳,咱们一起走埃”“不。”刁糊涂道:“桥是桥,路归路。”

“什么桥就是桥,路就是路。”

“说清楚点好不好?”

“好,咱说清楚。”刁糊涂道:“龙公子来自红叶谷,凭他的家世名望,要找萧舞阳应该堂堂正正,咱们可不同啦。”

“有什么不同?”

“咱们是两个老无赖。”刁糊涂笑道:“有时明里不行就来暗的,甚至使坏水,出鬼点子,什么事情咱们都干的出来“那好呀!”十三妹欣然道。

“好什么?”

“正好跟我臭味相投。”

“不行。”刁糊涂道:“此时不能相投。”

“为什么?”

“小妹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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