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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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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担心江大人这边尚未说服朝廷,那边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人便开始向惟亮兄弟下手,因为事起仓促,很可能朝廷尚未来得及出兵,惟亮兄弟便败于李元昊之手,到时候,惟亮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携带族人逃到大宋境内,寻求朝廷的庇护。希望江大人能提前和朝廷沟通一下,到时候能以天朝仁心,收容惟亮兄弟以及族人。”
“呵呵,山遇将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以将军兄弟统率左右厢军之实力,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方的势力再大,也断无可能在短时间内击败将军兄弟。在这其间,江舟一定保证可以说服朝廷出兵支援山遇将军。”江逐流微笑着说道:“再退一步说,即使事发仓促,山遇将军兄弟没有得的及做准备便兵败了。朝廷一定也会以仁者之心,收留山遇将军兄弟以及族人。”
山遇惟亮赧然一笑,道:“当然,江大人,惟亮方才所说只是最坏的情况。惟亮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即使李元昊的势力再强大,卫慕族的势力再强横,惟亮兄弟都可以支持数个月以上。”
江逐流夸赞道:“是了!山遇将军只要有这般豪情,还惧怕什么李元昊和卫慕山喜的联手?”
山遇惟亮听了江逐流的话也是虎躯笔挺,双目放光,端是威风凛凛。
江逐流站起身来,为山遇惟亮把茶碗加满,又往自己的茶碗中续满了茶水,这才又说道:“不过,在江舟看来,山遇将军这两个办法都采取的是守势,只能算是中下之策。”
山遇惟亮身躯一震,连忙站起来一把拉着江逐流的手道:“江大人,你一定有好的办法,还请江大人指点惟亮。”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山遇将军客气了,指点说不上,只是江舟心中的一点小小想法,说出来给大人参考,大人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山遇惟亮握住江逐流的手来回摇动,口中说道:“江大人,你就别自谦了,快说出来教我!”
江逐流把手从山遇惟亮两只大手紧握中抽出,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又端起茶杯小口喝了两口茶水,直到吊足了山遇惟亮的胃口后,这才好整以暇地说道:“孙子兵法有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山遇惟亮虽然也读过汉人的孙子兵法,也能理解孙子兵法这句话的涵义,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把这个所谓的“攻、守”运用到他们兄弟与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股势力之间的争斗上。所以他唯有双眼紧紧盯着江逐流,听江逐流继续为他讲解下去。
“山遇将军兄弟和李元昊以及卫慕山喜之间的争斗从眼前来看,是不可避免的。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即使山遇将军兄弟真心实意地向李元昊或者卫慕山喜臣服,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也不会放过山遇将军兄弟的。因为只要将军兄弟还在,左右厢军中的将领难免还会在心里挂念着老上司,山遇将军的族人还会看着将军兄弟的眼色行事。这对李元昊或者卫慕山喜来说,将军兄弟二人就等于他们潜在的竞争对手,对于这样的对手,当然是从肉体上消灭最为干净利落,不留后患!”江逐流为山遇惟亮分析道,“山遇将军,你可认同江舟这番观点?”
山遇惟亮点头道:“江大人,你虽然不是党项人,但是却深谙党项人习性。我们党项人做事一向讲求的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若是惟亮当权,对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也会采用同样的手段!”
“是了!”江逐流双手一合,继续说道:“从这一点上来说,山遇将军兄弟和李元昊、卫慕山喜之间存在着根本的利益冲突,用江舟的话来说,就是矛盾不可调和。只是现在由西平王李德明在世压制着,你们三股势力的冲突暂时没有爆发而已。一旦西平王李德明离开人世,你们三股势力一定会爆发冲突。”
山遇惟亮默然不语,显然是认同江逐流的说法。
“在江舟看来,既然矛盾不可调和,冲突早晚要爆发,山遇将军为什么要一味采取防守的势态呢?而且这种事情又不是采取防守的势态就可以躲过去的。”江逐流意味深长道,“所以,江舟认为,山遇将军若要是改变眼前被动的局面唯有采用攻势。因为山遇将军只要主动的展开进攻,李元昊和卫慕山喜就必须要防守。山遇将军只有在主动地不间断的进攻中才能发现李元昊和卫慕山喜的破绽,才能把他们的破绽不断扩大,最后利用这些破绽对他们发动一击致命的攻击,取得最后的胜利!”
山遇惟亮苦笑道:“江大人,不是惟亮兄弟不想进攻,只是惟亮兄弟不知道如何进攻。以眼下西平府的态势,李元昊和卫慕兄弟占据了大半主动权,让惟亮兄弟如何进攻?”
江逐流灿烂地一笑,道:“山遇将军,为何如此悲观?只要你打算进攻,那么就有机会。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有江舟在此,就保证山遇将军可以做一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攻击者,只要山遇将军按照江舟的办法展开攻击,李元昊和卫慕山喜非但想不到,而且根本没有办法防御将军的进攻!”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句话当十万兵
“进攻?”山遇惟亮魁梧的身形在一瞬间却显得有点佝偻,“江大人,不是惟亮自己泄自己气,惟亮兄弟手中的兵力勉强可以对抗元昊和卫慕山喜两大势力中的一支,若是同时和两大势力对抗,一定是有败无胜的局面,更何况家兄尚在,他若是放明态度支持元昊,惟亮兄弟几无生机!”
江逐流摇头笑了起来,“山遇将军,你误会江舟的意思了。江舟所说的进攻,只是战略上的一种姿态,却非是真刀真枪的动用军队厮杀。”
山遇惟亮尴尬地摸了摸连鬓的络腮胡,讪讪笑道:“惟亮误会了。请江大人明示。”
江逐流道:“自古以来,兵家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无论是对内对外俱是如此。山遇将军面对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大势力的夹击,若是动用军队进行武力对抗,以目下的状态,即使将军再果敢勇猛,恐怕都会落个失败的下场,这一点将军知晓,江舟更是知晓。所以,江舟在这里所说的主动进攻,却是给将军指点另外一条途径。若是将军依江舟之言去做,可以一举解决令侄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大威胁!”
山遇惟亮双目顿时亮了起来,元昊和卫慕山喜的两大势力能解决一股,他们兄弟就有自保之力,若是两股都解决,这党项境内,还不是俱是他们两兄弟的天下,任他们予取予求。
“江大人,休要吊惟亮的胃口了,快快说来!若是大人的计策果真可行,惟亮再送大人五百匹战马!”
五百匹战马!江逐流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加上先前的两百匹,这一趟兴州之行江逐流就赚到七百匹战马。不说别的功劳,单单是把这七百匹战马带回去,就足以震动朝野了。
“呵呵,山遇将军,江舟一定会让将军觉得这五百匹战马送得物超所值!”江逐流双目含笑,却把话题扯开了,“山遇将军,不知道你可了解过北魏的历史?”
山遇惟亮知道江逐流忽然间提起北魏必有原因,只是他本人是武夫出身,对历史这东西向来不敢兴趣。对于北魏,山遇惟亮知道的非常有限,除了知道北魏是由同样出身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鲜卑族拓跋氏所建立的南北朝时期的一个国家外,其他什么都不知晓了。
江逐流见山遇惟亮面色赧然,就推测出其中的缘故,于是笑着说道:“唐太宗李世民曾云,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山遇将军心怀凌云之志,自然是想有一番惊世作为,所以这以史为鉴四个字对将军来说非常重要。”
山遇惟亮欠身道:“江大人,惟亮受教,以后若是闲暇,惟亮必然叫手下人为惟亮讲读历史书典以供惟亮借鉴。”
“呵呵,江舟今日就为山遇将军讲一下北魏的时期的一桩宫廷规矩吧。”江逐流微笑道,“这桩规矩就是‘子贵母死’。”
“子贵母死?”山遇惟亮不解道。
“对啊,这是一桩制度倒也不是北魏的发明,而实际上起源于汉武帝时期。”江逐流道:“子贵母死的制度始于汉武帝杀钩弋夫人。汉武帝之妃赵倢伃,她是昭帝之母,深为受宠。因为居于钩弋宫,所以称为‘钩弋夫人’,其子昭帝,也号‘钩弋子’。武帝常言,昭帝类他。‘又感其生与众异,甚奇爱之,心欲立焉,以其年穉母少,恐女主颛恣乱国家,犹与久之。钩弋倢伃从幸甘泉,有过见谴,以忧死。’”
“这一制度却被来自草原的鲜卑族建立的北魏所发扬光大。通观北魏时期,皇后一族势力都尤为庞大,为了防止皇帝死后,皇后联合族人干涉朝政,就制订了‘子贵母死’的制度。凡是皇帝某子若是被册立为太子,则太子的生母就会被赐死,这样将来太子继承皇位时就可以防止女主乱政,也可以防止后族干政。”
江逐流讲到这里,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望着山遇惟亮。
山遇惟亮是个粗人,但是却不是个笨人,他所欠缺的就是读书很少,了解的历史也很少而已,并非是他不聪明。若是山遇惟亮真的是个愚笨之人,也不可能做到西平王左路厢军统领将军之职位,虽然说他是西平王的兄弟,可是西平王的兄弟有八九个之多,包括李元江之父亦是西平王的兄弟,但是能登上左右两路厢军统领将军的位置的只有山遇惟亮、山遇惟永两兄弟而已。
听了江逐流讲的这个历史典故,山遇惟亮立刻明白了江逐流的意思。眼下虽然李元昊是王子,但是李德明却尚未最后下决心把王位传给李元昊,所顾及的就是李元昊之母卫慕雪兰所在的卫慕族强大的势力,李德明心中实在是有种担心,担心自己死后,卫慕山喜会利用妹妹卫慕雪兰为太后的机会,把持西平王府的军政大权,最后对李元昊取而代之。若非如此,李德明也不会明知道李元昊和山遇惟亮兄弟不和,依旧让山遇惟亮兄弟担任左右厢军的统领,为的就是留下一枚制衡卫慕族独大的棋子。
山遇惟亮以前和李元昊、卫慕山喜的对抗,凭借的都是手中的兵力,从来没有想到过还有另外的对抗方式。现在,江逐流讲述的“子贵母死”的典故,则给了山遇惟亮另外一条思路,原来,还可以这样借刀杀人啊。
江逐流见山遇惟亮面露喜色,就知道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这种事情也不需要讲得太透,江逐流相信,山遇惟亮绝非是无能之辈,欠缺的只是一种思路而已,现在自己既然把思路给他打开了,那么具体行事的细节,山遇惟亮说不定考虑地比自己还细致缜密呢!
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山遇惟亮能说动西平王李德明,那么李元昊和卫慕山喜两大势力必定会起冲突。李元昊若是要保住自己能顺利继承西平王之位,就必须牺牲自己母亲卫慕雪兰的性命,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父王把王位传给自己的某个兄弟。
对于卫慕山喜来说,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李元昊取得王位继承权,因为李元昊一旦被确立为王位继承人,非但卫慕山喜的胞妹卫慕雪兰会被处死,而且卫慕山喜的官职也会被剥夺,势力也会被削弱。对一个以实力为尊的草原民族来说,一旦没有了实力,也就等于没有了一切。若是李元昊之外的王子被确定为西平王的继承人,那么不但卫慕雪兰能保全性命,而且卫慕山喜的势力也不会过多地被削弱,因为为了防止王子的母族当权干政,李德明还需要卫慕族的保持相当的实力以对王子母族的势力形成牵制之势。
李元昊本来就和卫慕族之间有所芥蒂,目前因为某种原因暂时联合起来。但是如果李德明采用了“子贵母死”的办法,李元昊和卫慕山喜直接短暂的联合必然会土崩瓦解,转而演变成直接冲突。一个想要“子贵”继承王位,一个却不想“母死”是全族力量被削弱下来,两方面的冲突只会越演越烈,再加之山遇惟亮兄弟的势力在中间趁火打劫,党项人即使占领了甘州回鹘,也会陷入剧烈的内耗,无暇对宋朝用兵。
若是大宋朝廷争气,则可以趁机整军备战,趁党项人严重内耗之际出兵兴州,被西平王辖下五州从名义上大宋属地变成实际的大宋国土。若是大宋朝廷不思进取,至少也可以从容自保,延缓西夏叛宋立国的步伐。
江逐流为山遇惟亮出的这个主意甚是恶毒,效果甚至比十万雄兵还要厉害。与这个主意相比,那区区的七百匹战马之功就如同萤火之光与皓月一般。只是这个主意虽然厉害,江逐流实际上却捞不上半点功劳,在朝廷眼里,这远远不如浩浩荡荡的七百匹马队来得直观实在。
在山遇惟亮心中种下邪恶的种子之后,江逐流开始考虑另外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眼下来看,还是要落在山遇惟亮身上解决比较好。
山遇惟亮正在心中盘算面见李德明的说辞,却听到江逐流说道:“山遇将军,江舟想向将军打听一个人。”
“江大人请讲。”
“令侄李元昊手下有一个官员名叫张元,不知道山遇将军知道否?”
“张元?可是那名不第的宋人举子?”山遇惟亮道。
江逐流点头道:“正是!”
山遇惟亮道:“惟亮知道这个张元,他目前在元昊手下大红大紫,是元昊的左膀右臂之一。这次元昊远征甘州,张元就是他的帐前军师!”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外部压力
江逐流心道,张元原来是跟随李元昊到了甘州,想来江舟亦是作为张元的随员到了甘州,难怪三个多月江舟都没有按照约定过来为小桃赎身呢。
山遇惟亮道:“这个张元,还有另外一名宋朝不第举子吴昊都甚是厉害,元昊自从遇到张、吴二人之后,对国师阿布杜就不再象以往那样尊崇,甚至轻贱许多,故此阿布杜才有离开兴州回黑衣大食故国之念。”
“惟亮亦曾见过张元、吴昊二人,觉得无论是计谋词锋,党项诸人从无出其左者,故此惟亮心中对张、吴二人甚是忌惮,但是自从见了江大人之后,惟亮才始发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张元、吴昊二人再厉害,比起江大人,亦多有不如!”
山遇惟亮的话完全是发自肺腑,江逐流自然是能听出来。但是对于山遇惟亮此言江逐流却是不敢苟同,再没有和张元、吴昊二人直接交锋以前,就得出谁高谁低的结论显然有失偏颇。不过对江逐流来说,即使张元、吴昊二人再厉害,也比不上一个活在人世的江舟更有杀伤力。江舟实际上已经不需要什么计谋,只要完全地站在众人面前,就可以给江逐流造成莫大的威胁——面对货真价实的江舟,江逐流如何证明自己是更真实的江舟呢?
“江大人,你为何忽然间问起这个张元?莫非江大人和张元是旧相识吗?”
山遇惟亮即使再聪明,亦想不到江逐流关心的不是李元昊手下两大军师之一的张元,而是张元手下的一个小小的随从。这件事情若是不被人揭破,谁人能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外表一模一样,名字亦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呢?
“呵呵,”江逐流笑道,“江舟实是不认识张元,只是前几日曾听阿布杜大师说过,张元、吴昊二人不仅在李元昊,甚至在李德明面前抢尽了他的风头,所以阿布杜才会心灰意冷,又思归故土之念。”
江逐流这话倒是半真半假,阿布杜确实和他提到过张元、吴昊之名字,只是当时江逐流完全没有把张元、吴昊二人当成威胁,故此忽略了二人的名字,此时听山遇惟亮再度提起张元、吴昊之名,江逐流始才想起当日阿布杜和他说过的话语。
山遇惟亮叹服道:“看来宋朝果然是人才济济,张元、吴昊二人不过是落第举子,来到兴州既能展露出如此绚丽明亮的锋芒,那些科举中的举子又该如何厉害?江大人既然身为大宋朝廷宣德郎,自然是比张元、吴昊二人高明百倍才是!”
江逐流摇头苦笑,“山遇将军,江舟实在也是科举不中的举子,只因机缘巧合之下,才被皇上封为天子门生,所以要说江舟比张元、吴昊二人高明百倍,倒是未必。”
山遇惟亮低声笑道:“江大人,这事情你若是欺瞒别人可以,又如何能哄骗了惟亮?江大人为惟亮出的几个主意,俱都是招指要害的重要招数,即使张元和吴昊为元昊想主意来破解,也非是一月两月之功啊!”
江逐流既然弄清楚大概情况,也无意再在张元、吴昊的问题上纠缠。既然江舟跟着张元远在甘州,那么这件事情就先放一放,等张元回兴州城之后,江逐流再做打算。
“梆、梆、梆!”
夜凉如水,更夫打更的声音亦是洪亮异常,几乎传遍了兴州城的每个角落。
江逐流在房间内听到打更声,微笑着对山遇惟亮说道:“山遇将军,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时刻保持联系,传递着甘州方向最新局势变化。”
山遇惟亮站起来躬身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惟亮就不再打扰了。在兴州城内,若是遇到什么麻烦,直接派人到厢军驻地便是。惟亮兄弟亦已经准备好,若是李元昊一意孤行,抑或是大肆消弱惟亮兄弟的权力,惟亮兄弟当会同时率领一只强大的骑兵起兵,以反抗李元昊的一枝独大。”
山遇惟亮披上斗篷,佝偻下身子,提着茶壶,打开方面,悄悄地离去。不明就里的人看到山遇惟亮,亦会是认为山遇惟亮乃是飞仙楼派过来送茶的龟奴呢。
山遇惟亮走之后,江逐流关好房门,吹灭两支粗若儿臂的牛油蜡烛,房间内顿时漆黑一片。江逐流却并不趁这片漆黑睡觉,相反,他躺在里间宽大的胡床上,双手十指交叉,成为环状托着后脑勺,双目睁得大大的,望着漆黑的房顶,思考着下一步究竟该采用什么措施。
首先党项人的内讧应该很容易被山遇惟亮顺利的挑起。
李元昊权力欲那么强烈,自然会是为了获得党项人王位的继承权和党项所有部落的指挥权而努力拼搏。即使这种拼搏的代价是以目前卫慕雪兰死亡和舅父卫慕山喜的失势为代价换来的,李元昊也会在所不惜。总之,只要不要让李元昊用自己的命去换这些东西,李元昊都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卫慕山喜的权力欲亦是非常强烈。他绝对不会因为外甥李元昊没能获得西平王王位的继承权,而感到黯然神伤。因为对卫慕山喜来说,外甥李元昊能不能获得西平王的王位其实是非常次要的。重要的是,卫慕山喜自己还能不能处于权力的巅峰,正被西平王李德明最为宠信的胞妹卫慕雪兰会不会依旧得到李德明的宠信,而且这种宠信不会因为岁月的流失容颜的衰老而减轻分毫。所以无论卫慕山喜如何努力,能不能取得处于权力核心的关键却不在于他自己而在于李元昊能不能当上西平王王子。若是李元昊已经顺利取得西平王王位合法的继承权,那么无论为卫慕山喜如何努力,也不过是历史变革大潮中的一位毫不起眼的一名配角而已。
对卫慕山喜来说,最理想的状态则是立李元昊之外的一位王子为西平王李德明的合法继承人,这样胞妹卫慕雪兰也不会因为“子贵母死”的制度丧失性命,卫慕山喜的庞大势力也不会被有针对性的削减。相反,那位从李元昊手中夺取继承权的王子必然会选择依附卫慕山喜兄弟。只有依靠卫慕山喜手中庞大的卫慕族兵力,那位新王子才可能在这场继承权是内讧纷争中夺得一席之地。而卫慕山喜的胞妹卫慕雪兰也丝毫不会因为党项人内部的王位继承权之争就失掉了王位。无论谁夺取党项人的王位,都必须在李德明身死之后,想办法获取卫慕雪兰的支持,因为卫慕雪兰的党项王室正妃的名分,是谁也夺不走的。
党项人因为王位继承权展开内讧当然非常有利于江逐流,可是江逐流却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党项人为争夺王位继承权而展开的内讧上。先不说亲近宋朝的山遇惟亮兄弟一定能获得王位继承权斗争中的胜利,且说即使山遇惟亮最终获得胜利,也不见得会对宋朝忠诚有加。对党项人这些野蛮而注重实际利益的游牧民族来说,也许会暂时忠诚于某个国家,但是一旦这个国家发生点风吹草动的变化,这些方才还信誓旦旦满口忠诚的游牧民族可能再一眨眼之间换上另一面旗帜,或者是向新主子效忠,或者干脆背叛宋朝彻底自立。这种情况即使是山遇惟亮兄弟也不会例外,也许在某段时间内因为战略需要山遇惟亮兄弟会亲近宋朝,但是一旦山遇惟亮兄弟觉得不需要宋朝,又怎么会给宋朝以好脸色呢?
江逐流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在挑唆党项人内讧的基础上,再想一些别的法子。对江逐流来说,李元昊、卫慕山喜内讧只是从内部消弱党项人的一条措施而已。除了这些内部措施之外,江逐流还打算采取一下其他措施,从外部对党项人施加强大的压力。
大宋这方面施加强大的战略压力给西平王李德明,这条路几乎不可能。大宋朝廷正陷入帝党和太后党的争斗,能顾及到西平王李德明不断扩张势力已经不简单了,又如何能保证大宋朝廷中的帝党、太后党两大势力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兴州问题而一致同意派兵讨伐西平王李德明呢?
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辽国了,如若是辽国施加压力给西平王李德明,让西平王李德明心中产生强大的顾忌,那是最好的办法。若是西平王李德明横下一条心,不理睬辽国的恫吓,那该如何示好呢?江逐流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辽国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出兵兴州,给党项人一个教训。
现在问题已经很明了了,江逐流该想什么办法,让辽国从外部对西平王李德明施加强大的压力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彪悍的契丹人
江逐流辗转反侧,脑子不断地思考着究竟该如何去做,一直到天光将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江大人,江大人。”
江逐流睡眼惺忪地从床上抬起身子,“谁?”
“江大人,小的是飞仙楼的龟奴。贵属下狄将军过来,要见江大人。”
“好,我这就起来!”
江逐流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龟奴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殷勤地递上面巾:“江大人先洗漱一下。”
江逐流把面巾蘸满热水,盖在自己脸上,享受着面巾上传来的温暖得有点灼烫的感觉,一夜的疲乏俱都被从毛孔中蒸发出去。
“江大人,昨天没有让小桃姑娘留宿,是不是小桃姑娘侍候的不好啊?是的话大人尽管发话,小的待会儿就让小桃受一下教训。”龟奴在一旁讨好的说道。
江逐流取下汗巾,长长得嘘了一口气,斥责道:“休要胡言乱语,小桃姑娘侍候得很周到,本官非常满意。你待会儿去告诉你的主子,本官今日要替小桃顾念赎身。赎金一会儿自会有人送来,从现在起,小桃就不算是飞仙楼里的人了,你们对她要客气点!”
“是!是!小的一定照办。”龟奴连连点头,收拾了脸盆和面巾退了出去。
狄青跨步走来,“大哥,事情办的如何?”
江逐流低声道:“昨晚见到山遇惟亮将军了,详细情况我们出去再说。”
出了飞仙楼,江逐流和狄青并肩而行,低声向狄青介绍了昨天晚上的情况。狄青听说李元昊已经占领凉州,心中亦是一惊。李元昊果然不是非常之人,党项兵的战斗力也委实惊人,竟然在短短的三个月就攻陷了凉州,这样一来,西平王李德明可就占据了战略上的主动权了。
当狄青听到江逐流为山遇惟亮出的主意后,心中对江逐流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山遇惟亮只要能说服西平王李德明采用“子贵母死”的传位制度,党项人几股势力必然陷入内斗之中,最后即使有人能在这场争斗中胜出,党项人也必然是元气大伤,没有十年八年,休想恢复元气。
“大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狄青低声道:“坐等党项人内讧吗?”
江逐流摇头道:“把希望完全寄托到党项人内讧上面那可不行,万一山遇惟亮的主意西平王李德明没有采纳呢?所以我们必须多方面着手。”
“小弟受教了!”狄青点头道:“大哥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江逐流道:“模模糊糊有个想法,但是还不成型,暂时说不好,只是我们现在就需要开始准备。”
“该如何准备,大哥只管吩咐便是!”狄青道。
江逐流便走便沉吟,过了两个街口,这才低声对狄青道:“贤弟,回去到驿馆之后,你亲自挑选十个智勇双全的勇士留下来,其余军士和民夫则让他们收拾一下,下午就开始返回大宋。”
狄青道:“那些贺礼该如何处置?”
江逐流道:“回去后就找李元江,把贺礼移交给他。待西平王李德明的寿典上,我们只要送上礼单便是。”
接着又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贤弟亲自办理,飞仙楼里有一个小桃姑娘,其父是大宋旧将。现在其父已死,她被骗入飞仙楼,实是可怜,大哥已经答应替她赎身。贤弟回去后拿着银钱过去把小桃顾念赎出来,然后再派两个军士陪小桃顾念到兴州城外收拢了父亲是骨骸,让小桃姑娘陪着民夫和军士一并返回大宋,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狄青点头道:“小弟一会儿就去办理!”
眼见到了驿馆,却发现一大群人围着驿馆,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江逐流问道:“贤弟,驿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知晓?”
狄青摇头道:“大哥,小弟昨天不放心把大哥一人留在飞仙楼,昨天就守在飞仙楼外,并没有回驿馆。发生什么事情小弟亦是不知道。”
江逐流和狄青两人来到近处,却发现一个人赤精着身体被吊在驿馆高高的门梁上,两个契丹士兵拿着皮鞭不停地抽打着,这人口中不断着发出哀嚎声,上体已经被抽打的血肉模糊。驿馆门外围着都是党项人,个个都露出义愤填膺的神色,偏有不敢上前。
狄青目光敏锐,已经看出被吊之人正是驿馆的馆长。他心下奇怪,“大哥,契丹人怎么会把驿馆馆长吊起来抽打?”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想必是因为房间内的窃听装置吧,没有想到耶律良外表清秀文弱,行事却如此刚猛!”
狄青微微一愣,道:“大哥怎么知道。”
江逐流正要回答,忽然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扭身一看,正是李元江。
李元江疾驰到驿馆门口,翻身下马,正好看到位于人群之外的江逐流,李元江不由得面露尴尬,拱手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狄将军,这件事情容元江回头再向你们解释,现在元江要先去见辽国使臣耶律大人。”
江逐流故作不解道:“什么事情?李将军欲向本官解释什么事情?”
“原来江大人还不知道啊。”李元江抱拳道:“请江大人给元江一些功夫,等元江见过耶律大人之后再来想江大人解释。”
不待江逐流说话,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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