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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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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魁、方磊再是猪头,此时也知道该怎么做。他们连忙上前搀扶起两位长者,口中叫道:“两位老人家,你们诺大年龄,如此这般不是折煞我兄弟?”

然后又对台下灾民说道:“尔等快快请起,勿要如此!我兄弟不过是绵尽薄力,如何当得你等如此大礼?”

台下近千灾民又齐声说道:“方魁、方磊两位公子的活命大恩黄河灾民永世不忘!”

这才起身。

两位白发长者捧着手中的红色绸带对方魁方磊说道:“方大公子,方二公子,这乃是我等黄河灾民的一点心意,请两位方公子佩上。”

说着便把手中的红色绸带斜斜地披挂在方魁、方磊身上,方魁、方磊低头望去,只见方魁的红色绸带上写着“救苦菩萨”,方磊的绸带上写着“济世罗汉”。

一阵微风吹来,方魁、方磊两人身上绸带飘飘,“救苦、济世”之字若隐若现,再看着点将台上大小横幅,两兄弟的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忽然间两位白发老者放声大哭起来,方魁和方磊顿时慌了手脚,各自上前扶着一位长者问道:“老人家,何故哭泣啊?”

两位白发长者抽泣着说道:“方大公子、方二公子,你们两兄弟俱是我们黄河灾民的活命恩人。我们方才过来感谢两位公子时,却听人说你们两兄弟为了家产在这里打官司。听道这个消息,我们黄河灾民心中难受啊。你们两公子为了我们黄河灾民都能施舍家产,为何两兄弟之间不能和睦相处呢?你们两人俱都是我们黄河灾民的恩人,可是你们这官司纷争起来,让我们万余名黄河灾民该支持哪个呢?一想到两位恩公对我们有再生之恩却在这里因为家产纷争,我们黄河灾民心中就难过啊!”

“更有那些卑鄙小人趁机造谣生事,说两位公子施舍我们黄河灾民粥饭乃是沽名钓誉。说你们两位公子连亲兄弟都不能相容,又如何会真心救济我们黄河灾民。每当听到这话,听到我们的大恩人被人污蔑,我们黄河灾民心中就如撕裂了一般。我们恨不能去找人拼命,为两位公子洗刷耻辱啊!”

“方大公子、方二公子,你们兄弟阖墙,却会让那些小人得利!我们两人今日就代表万余名黄河灾民向两位公子求个情,请两位公子的官司不要再打下去!”

方魁和方磊听到这里,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兄弟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受道行善的乐趣。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被人敬确实比被人怕感觉要好上百倍,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也能被人称作再世罗汉、再世菩萨而不是恶大虫、五通神。可是这种感觉还没有维持多久,便又知道了因为自己两兄弟的官司被人看成沽名钓誉之辈,这种感觉真是让他们沮丧万分。

“两位老人家,你们莫要哭泣!”

心中虽然不是滋味,方魁和方磊还要劝慰两位老者,不能让他们在自己两兄弟面前放声大哭吧?

两位白发老者哭泣道:“方大公子、方二公子,我们黄河灾民实在不忍心看两位公子的善举被人污蔑。所以今日我等黄河灾民在这里恳请两位公子,不要再为家产打什么官司了。你们是亲兄弟,什么不好说?相互商量一下,谁多谁少你们两兄弟之间谦让一下就好了,就如同你们对我们黄河灾民一样。我们黄河灾民本来已经商量好了,为方大公子你建一座长生祠,为方二公子立一座功德碑。可是你们如此相争,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点将台下近千黄河灾民又拜倒在地,齐声哀声道:“方大公子、方二公子,你们能救苦救难,难道就救不了自己兄弟吗?”

方魁和方磊尴尬地立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逐流见此情形就走上前来,对两位白发长者说道:“两位老人家,且莫哭泣。你们现在这里等候一下,待本官把你们的意思和方家两位公子商量一下。”

两位白发老者这才收住了哭声。

江逐流低声对方魁和方磊说道:“方大公子、方二公子,借一步说话。”

方磊和方魁往帐篷那边望去,此时天色昏暗,已经看不清楚田方安和毕常什么表情。

江逐流把方魁和方磊请到小帐篷内,让张保在外面守候。

江逐流开口道:“方大公子、方二公子,方才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做如何感想?”

方魁和方磊默然。过了一会儿,方磊首先说道:“县丞大人,官司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们两兄弟还有退路吗?”

方魁也道:“不管那些灾民怎么说,总之俺是兄长,一定要胜过方磊!”

方磊立刻反唇相讥道:“我是嫡出,要胜过你!”

江逐流脸上伸手阻拦道:“两位公子,先莫争执!”

他望着两人说道:“你们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胜负的含义吗?你们两兄弟争家产争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胜过对方么?可是怎么样才能胜过对方呢?是你们两兄弟觉得自己胜了,还是让众人觉得胜了呢?”

“本县觉得,真正的胜负不是在于你们自己,而是在于民心。只有老百姓认为你们胜了,那么你们才是真的胜了。否则,即使你们认为自己是大胜、狂胜,老百姓却在嘲笑于你,那么这么这样的胜利还有意吗?”

方魁和方磊沉思不语。

江逐流继续道:“既然胜负在民心,那么你们两兄弟真正的胜负就不在于谁分的家产的多少,而在于你们各自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口碑。”

“本县认为,你们的官司打到现在就可以做一个了断了。首先你们实际获得的家产应该是非常公平,没有谁多谁少之说。这一点你们应该不会否认吧?”

方魁和方磊俱都点头。

江逐流继续说道:“你们的官司前后打了六年,就是别人不累你们两兄弟也累了吧?这六年时间内你们两兄弟能用来做多少事情?能获得多少欢乐?可是你们两兄弟却用来互相算计,互相计较家产的多少。你们算过没有,你们的人生有多少个六年?以你们两兄弟的才干,不去科考场获取功名,却在这里整日算计着和自己兄弟之间的争斗,很有趣吗?即使你们两兄弟无心功名,那么也可以邀请三五位知己饮酒赋诗、踏雪寻梅,甚至出入烟花柳巷。”

方魁接口道:“县丞大人,那烟花柳巷方魁经常出没……”

江逐流苦笑道:“即使你经常出没烟花柳巷之中,你真正快乐过吗?你正抱着歌姬的蛮腰之时,忽然间想起,马上就要和方磊打官司了,我一定要想好怎么样托人,万勿让方磊赢我,想到这里,你还会真正快乐吗?”

方魁摇头。

江逐流语重心长道:“现在多好,你们两兄弟都是赢家,没有输家。这次黄河灾民大张旗鼓地过来给你们绸带、送匾额,还要为你们兄弟二人建功德碑、长生祠,你们掐着指头算算,在荥阳县,古往今来享受过如此荣誉的有几人?你们兄弟现在有了这些还不知足,难得还要纷争下去,把这难得的光宗耀祖的荣誉给弄得一文不值,最终称为一个让荥阳县所有百姓嘲笑的笑话吗?你们就不怕荥阳百姓以后一提起你们方家,就说你们方家出了两个沽名钓誉之徒,假装行善积德,却连为了一点点家产,和亲兄弟翻脸吗?你们这样让人戳着脊梁骨,以后还怎么进入方家的祖坟,怎么去见九泉之下的方家列祖列宗?”

江逐流这话说得非常重,方磊、方魁即使再不在乎,也不能不在乎方家的声誉。两人都沉思起来,对江逐流的话有所意动,但是却苦于没有台阶。

过了片刻,还是方魁先说话。

“县丞大人,你不是答应过一定会让我比方磊多一些东西吗?”

“什么?”方磊也有点着急了,“县丞大人,你如此答应过方魁?你当初也是如此答应我的,说让我一定比方魁分多一些物品啊!”

“呵呵,”江逐流微笑起来,“是啊,本县是答应过你们两兄弟,让你们比对方都多一些东西。”

“现在,方魁大公子比方磊二公子多了一座长生祠,方磊二公子比方魁大公子多了一座功德碑,你们还不是皆大欢喜?”

“你!”

方魁和方磊没有想到江逐流竟然会如此答复他们,这也太过分了吧?把他们象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又是施粥,又是送饭,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县丞大人!方磊不服你的判决,方磊不愿意就此罢休!”

方磊涨红了脸说道。

“对,我方魁也不愿意就此罢休!”

两兄弟倒不是一定要再争夺家产,只是他们觉得县丞江逐流太可恶了,竟然想用这样的判决就把他们打发走。

“呵呵,你们真的不服?”江逐流笑眯眯地说道:“别忘记了,你们在我这里立有字据的。”

江逐流从怀里掏出字据,在方魁和方磊两人面前晃了晃,“这字据上怎么写,你们不会忘记吧?”

方魁和方磊死死地盯着江逐流。

江逐流道:“功德碑和长生祠,多好的东西,你们两兄弟真不想要?”

方魁和方磊两兄弟都没有说话。

“那好吧!”江逐流走了两步,从小帐篷后面拿起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两样东西,却原来是一只茶杯和一根筷子。

“方磊,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只要你比令兄多一只茶杯,你就心满意足,那么,现在本县就送你一只茶杯,让你比令兄多一只茶杯。”

“方魁,你当初又怎么说的?你说,只要你比令弟多一根筷子,你就心服口服,那么,现在本县就送你一根筷子,让你比令弟多一根筷子!”

“县丞大人,你、你、你……”

方魁和方磊俱都哭笑不得,他们当初不过就是打个比方,谁能想到江逐流真的为他们准备了一根筷子和一只茶杯呢?

“我怎么样?”江逐流绷着脸说道:“你们二人的字据都在本县这里,本县也不怕你们翻悔抵赖!”

随即,江逐流语气一缓笑道:“好了,方大公子、方二公子,本县知道你们的心意。还是到外面领黄河灾民送给你们的长生祠和功德碑吧。过了今日,本县一定在醉仙楼摆酒,向你们两兄弟赔罪。”

方魁和方磊对望一眼,两兄弟长叹一声说道:“我们兄弟感谢县丞大人的点化。这家产官司就到此为止,我两兄弟心服口服。”

江逐流点头大笑道:“如此甚好!希望你们两兄弟能放下心结,把这失去了六年时间补回来,你们若是还要争个胜负,考场之上、民心之间,都是你们的战场!”

说罢,江逐流一左一右拉着方家两兄弟的手,迈出了狭小逼仄的帐篷。

帐篷外,海阔天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田家堡的心愿

当晚,转运使田方安和安抚使毕常两人在醉仙楼喝得酩酊大醉,被各自的随从抬了回去。两人从早上饿到晚上,年龄又比江逐流大了二三十岁,论起喝酒如何是被后世烈度白酒培养出来的现代大学生江逐流的对手?

江逐流酒意微醺地回到县衙,那两个老家伙也确实厉害,在这等情况下,还能让江逐流也有六七分醉意,想来平日里酒量当是了得。

江逐流正要迈步走入县衙,却见那边角落里过来两人,他们齐声喊道:“青天大人,请留步。”

江逐流借着手中灯笼的火光望去,正是黄河灾民中那两个白发老者。他停下脚步,关心道:“两位老人家,天寒地冻,你们不回去休息,在此作甚?”

两位白发老者颤巍巍地躬身说道:“青天大人,我等田家堡百姓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做了,不知道青天大人什么时候放田老大出来啊。”

原来这举着横幅匾额的近千名黄河灾民大部分都是田家堡的村民。前几日江逐流派郭松前去和黄河灾民商议为方魁、方磊两人建立功德碑、长生祠之事是黄河灾民全部不同意。他们言道,若要见功德碑、长生祠,供奉的也必须是县丞大人和崔家小姐。因为县丞大人和崔家小姐才是真正解决了黄河灾民日后生计的大恩人。那方魁和方磊二人只不过是出于斗富目的施舍几日粥饭,那值得黄河灾民如此敬仰?纵使郭松拿出主簿的官职威压他们,这些黄河灾民依旧不肯买账。

最后郭松来到田家堡,田家堡的村民倒是愿意替县丞大人做这个差事,但是他们却提出一个条件,希望江逐流能从轻发落田老大。田老大为了全村的老弱妇孺前去抢劫,他们是活下来了,但是田老大等人却被关进大牢,这让田家堡的全村上下寝食难安,日日夜夜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现在,主簿大人竟然提出了这个要求,田家堡的老幼愿意帮忙,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县丞大人及早放了田老大。

这个条件郭松不敢做主,回来禀告江逐流,江逐流听了之后当时没有答复,只是交代郭松,让他转告田家堡的灾民,先按照江逐流的要求去做,至于他们的条件,容江逐流斟酌几日。

田家堡的村民虽然按照江逐流的要求再做准备,却每日里都在催问江逐流的最后决定。一直到昨日,江逐流才下了最后决定,争取尽早释放田老大。而田家堡的百姓也正是得到了郭松这一句话,所以今日才在方魁、方磊两兄弟之前如此卖力表演。

这田家堡的百姓其实不清楚,按照大宋律,这抢劫乃是重罪,要凌迟处死的。田老大他们又是抢劫了多起行商,这更是罪不可赦的大罪,别说释放田老大,即使是把田老大充军发配,已经是法外施恩了。

那么江逐流为什么要答应田家堡的村民呢?一是江逐流念田老大是条汉子,为了全村老小的生存才去抢劫,二是田老大虽然抢劫,但是从没有伤害过人的性命。基于这两点,江逐流本来就打算想办法把田老大几个人的罪名减轻或者洗脱。再加上这次为了方家两位公子的官司,江逐流又有求于田家堡的村民,所以他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下了。

可是田老大犯下的是抢劫的重罪,江逐流又如何能把他们的罪名减轻或者洗脱了呢?尤其是田老大的案子经过荥阳县初审之后,还要报到京畿道提点刑狱使衙门,假如提点刑狱使衙门审查的严密一点,江逐流又如何能瞒得过去呢?

其实江逐流心中已经打好主意,决定和京畿道提点刑狱副使黄章做上一个交易。

昨日师父张震终于从天雄军赶回来,并带回来了天雄知军陈尧咨的亲笔手书。江逐流也不瞒着张震,把张震走后,他被两条怪蛇袭击的事情告诉了师父。

张震听了那两条怪蛇的模样之后,告诉江逐流说,放怪蛇的人并没有打算要江逐流的性命,只是想警告一下江逐流而已。

张震告诉江逐流,那两条黑白相间的小蛇名叫雪螭,乃生活在天山雪峰上一种罕见的软骨小蛇,在冰天雪地里照样行走如飞。这雪螭虽然奇怪,但是毒性却并不致命,只是人被雪螭咬中之后伤口会产生剧烈地疼痛并且迅速地肿胀,模样非常恐怖而已。要真的是剧毒的毒蛇,又岂能是江逐流用烛火烧烤一下就能消除掉毒性的!

江逐流本来以为是自己利用现代治疗蛇毒的知识挽救了崔筝一条性命,却没有想到原来那两条雪螭毒性本来就不致命,他那一番做作非但不是挽救崔筝的性命,反而是给崔筝大腿处和手腕处添了两处烧伤,而且还给他自己惹上了一身麻烦。

不过江逐流告诉张震,即使是那放蛇之人只是想警告一下他,他也对这种警告非常不爽,因此,他打算把兴国寺杀人的案子查到底。

张震大惊,告诉江逐流他如此之做很可能招致更大的灾祸,因为这案子后面涉及到的内幕深不可测,远非他一个小小的县丞能够承受的,张震力劝江逐流改变主意。

江逐流沉吟了半天告诉张震,他可以退让一步,兴国寺杀人案他只要找出真凶,替狄青洗刷掉冤屈即可。至于抓到真凶后案子该怎么审理,江逐流可以让京畿道提点刑狱使衙门来处理。

江逐流之所以坚持查办兴国寺的案子,其中绝大部分因素是为了拯救狄青,他只要把狄青拯救出来,至于那非争和尚为什么要杀害心观禅师,这中间又涉及到什么内幕,江逐流完全可以弃之不理。因为江逐流明白,以他目前的实力,再坚持往下查下去,非但不能把非争和尚杀害心观禅师的动机查个水落石出,甚至可能把他自己,甚至冬儿和江母都牵扯进去。江逐流既不是圣人,也不是正义的化身,没有必要再往下查下去。

不过,江逐流却不打算如此简单地就把心观禅师被杀一案如此简单的就移交给提点刑狱使衙门,如此轻易地就让宪司副使黄章把非争和尚提走。他还是要和黄章大人来一番讨价还价,利用这个机会把田老大等人的罪名洗刷一下,以偿田家堡父老百姓的心愿。

正是有了这番打算,所以昨日江逐流才会在最后时刻答应田家堡的村民,他尽量想办法让田老大尽快出来。可是江逐流却没有想到,田家堡的村民竟然如此性急,连几日都不愿意等,给方家兄弟送过横幅匾额之后,竟然就守候在县衙门口等他。

“呵呵,两位老人家,你们莫要心急。”江逐流笑着说道:“本县既然答应你们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们且先回去,听候本县的消息。”

那两位白发老者却误会江逐流是在推脱,他们噗通一声当街跪倒在江逐流面前,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口中连声凄苦道:“青天大人,我等代表田家堡千余口村民求你了,放了田老大吧!”

江逐流慌忙把两位白发老者拖了起来,口中说道:“两位老人家,你们这是作甚?本县既然已经答应你们,就一定会做到。只是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需要段时间。这田老大的官司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有许多关节需要本县去疏通,你们这样苦苦相逼,岂不坏了大事?”

两白发老者老泪纵横,泣声道:“县丞大人,不是我们两个老朽的逼迫大人,只是田老大已经被关进大牢三十多天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想着心中难受啊!”

“好了,两位老人家,且莫难受!”江逐流柔声劝道:“你们放心,田老大等人在南牢之内生活比你们在外边还好呢!本县已经交代过牢头,对田老大等人特加照顾,他们在里面没有受过丝毫的痛苦。”

听江逐流如此之说,两位白发老者这才收起了哭声。

江逐流继续说道:“两位老人家,你们且先回去。明日本县就为田老大活动关节,争取早日让田老大等人出狱。”

两位白发老者听到这话,如小孩子一般破涕为笑,连连谢道:“县丞大人,有你这话我们两个老朽就放心了。请县丞大人务必把我们田家堡千余人的心愿放在心上,早日让田老大等人出来啊!”

江逐流点头道:“两位老人家不必挂念,本县一定会做到的。”

他又对两位白发长者叮嘱道:“关于田老大之事,田家堡内,除了你们两人之外,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两位白发长者连忙道:“县丞大人,郭主簿已经交代过我们了,这事情除了我们两个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江逐流微笑道:“如此甚好。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桩事情。天色寒冷,两位老人家赶快回去。如果一切顺利,十日内田老大必回田家堡!”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新式书院

江逐流坐在床上,冬儿端来洗脚水,为他脱去鞋袜,白嫩的小手把他的一双大脚按在洗脚盆里。

江逐流为了两个案子忙碌了一天,不但精神疲乏,连身体也困乏异常。此时双脚一接触滚烫的热水,又被冬儿嫩滑的小手一抚摸,不由得舒服地呻吟起来。

冬儿被江逐流夸张的叫声弄得面红耳赤,她低着臻首慌乱地为江逐流搓揉着一双大脚,并不敢抬头看江逐流。

江逐流最喜欢看冬儿这时候的表情了。都在一块儿生活三四个月了,可是每逢夫妻俩单独相处的时候,冬儿总是象受惊的小鹿一样羞涩,让江逐流色心大动。

冬儿仔细为江逐流搓去脚趾缝中的污垢,又用手指甲为江逐流扣掉脚底板上泡软的老茧,恨不能把江逐流一双大脚搓洗地如她的小手一般细嫩。最后冬儿拿出一块干布,仔细地为江逐流擦干脚上的水渍。

江逐流早就心猿意马了,冬儿这边一为他擦干双脚,他就一下子跳下床来,一把抱起冬儿就准备为床上放。

冬儿小脚乱踢,小手挥舞着手中的擦脚布道:“官人,让冬儿把洗脚水泼了好吗?”

江逐流如何肯答应,他强把冬儿放在床上,正欲行其好事,这时,他的房门却响了起来。

“江老二,快开门,我们发达了!”

崔一虎扯着喉咙在外面干吼道。

冬儿羞得脸都能滴出血来。她慌忙从江逐流身下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裙。江逐流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扫兴,他无奈地从床下下来。这个崔老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不是成心捣乱吗?

冬儿上前打开房门,崔一虎笑嘻嘻地迈进房门,口中说道:“弟妹,不好意思,打搅了!”

冬儿此时倒也面色如常,她万福一下,轻声说道:“官人,你陪崔大哥这厢说话,冬儿去陪崔姐姐了。”

说罢轻移莲步,迈出房门。

江逐流心中对崔一虎这个气啊,他非但现在不能和冬儿亲热,恐怕今晚也不能和冬儿亲热了。冬儿一到崔筝那里去,十有八九是不会回来了。

“说,什么事?”江逐流冷着脸说道。

“嘿嘿,江老二,那么性急干嘛?”崔一虎笑嘻嘻地找凳子坐下,这才好整以暇地说道:“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金玉满堂那里下的五百吊赌注?”

江逐流道:“当然记得。我正想让你明天去收钱呢!”

“屁!”崔一虎摇晃着大脑袋道:“等你明天想起来了,金玉满堂的东家金七那腌臜泼才早就卷着金银细软跑了!”

“着啊!崔大哥所言极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江逐流击掌道,“金七这场赌局把全部家当都输进去了,他怎么会坐等赌徒上门讨债啊?一定会席卷金银细软而逃的!我这两日全副心思都用在方家兄弟和兴国寺的命案上了,对金玉满堂这档子事倒是有欠考虑。”

“嘿嘿,原来江老二的也有漏算的时候啊?”崔一虎淫笑起来,“不过江老二,你放心,那赌注俺老崔已经收回来了。”

崔一虎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递给江逐流过目:“这是金玉满堂的地契、房产、借据,价值一万多吊,俺全拿过来了。另外还有价值两万多吊的金银细软,俺全部带回存放在俺的房间。除此之外,金七的宅院的库房内还有两万吊铜钱,张保大哥已经把库房封起来,并派了十来个衙役在那里把守。明日我们只要把两万吊铜钱运过来便是。”

原来江逐流安排崔一虎到金玉满堂下了五百吊赌注之后,崔一虎全部心思都放在金玉满堂的动静上面。他暗地里给县尉张保打了招呼,今日方家兄弟的官司开审前,张保就派了十个衙役二十个乡勇跟崔一虎过去,悄悄地把金玉满堂围了起来。那边马道口校场一传来方家兄弟对江逐流的判罚心服口服,这边崔一虎马上带这衙役乡勇冲进金玉满堂,把准备携金银细软潜逃金七赌在了门内。

“如何?江老二,你服不服俺老崔?如果没有俺这个大哥,这五万吊钱财岂不是打了水漂?”崔一虎晃着大脑袋洋洋得意地说道。

“服!小弟对崔老大的英明神武一向是心服口服的。”江逐流苦笑着说道:“只是崔大哥,既然你把一切都办妥了,为什么还要过来找我呢?你明日再把这些告诉我也不迟啊!”

“嘿嘿,江老二!俺老崔见这么多钱兴奋,开心,狂喜,睡不着!”崔一虎兴奋地如发情的大猩猩一般,“俺老崔虽然说号称是洛阳首富崔家的大公子,可是何曾见过这么多钱财啊?每天花个一吊半吊铜钱还要向我老妹苦声哀求,事后还要罗列账单说明钱财的去向。现在不同了,俺老崔手中有了五万多吊铜钱,以后再也不用看老妹的脸色行事了。这是俺的钱财,俺想怎么花都行!俺心下的喜悦实难用语言形容出万一,这等喜悦若是不找人分享,岂不是等于锦衣夜行?江老二,在荥阳俺老崔只有你一个知己,俺不过来找你分享喜悦,还能找谁啊?”

“原来如此啊!”江逐流哭笑不得,有崔一虎这样的知己,真是江逐流前生修来的福气啊。

“崔老大,你既然来找我分享,你的喜悦首先就要去掉一半,”江逐流道:“你可别忘记,当初我让你去下注的时候已经事先声明,如果要赌赢了,这五万多吊钱财我和你可是二一添作五呢!”

“嘿嘿,嘿嘿嘿,”崔一虎胖手立刻搂住江逐流的肩膀亲热地说道:“咱们亲兄弟,还算这么清楚干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五万多吊是谁的还不都一样啊?”

“嗯,不愧是当大哥的,这话说的实在是中听。”江逐流微笑道:“既然大哥已经这样说,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这当老弟的如果再推辞,岂不是太不给大哥面子了?”

崔一虎连连点头:“对嘛!我们兄弟之间,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

“大哥既然这么说,小弟就却之不恭了!”江逐流笑贼笑着说道:“崔大哥,这五万吊铜钱小弟就先用了!”

“什么?”崔一虎象被踩着尾巴的公猫一样跳了起来,“江老二,你这不是名抢吗?你身为荥阳县丞,要那么多钱干嘛?这么多钱在你手中,想花都没地方花啊!”

“崔老大,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怎么这一动真格的,立刻就把你的本性露出来了?”江逐流哂笑道:“原来大名鼎鼎的洛阳老大崔一虎竟然也是好龙的叶公之辈啊!”

“直娘贼,你才是叶公好龙呢!”崔一虎被江逐流挤兑得下不来台,他白皙胖脸胀得通红,直着脖子喊道:“不就是五万吊钱吗?江老二你要用就全拿去用,看俺老崔的眉头会不会皱一下?”

“江舟代荥阳父老谢过大哥的慷慨仗义!”江逐流就等崔一虎这一句话,他顺势就拜,省的崔一虎翻悔。

“什么?荥阳父老?”崔一虎又跳了起来,“江老二,你要拿我们这些前去赈济荥阳百姓吗?俺老崔可不干!”

“呵呵,崔老大,你莫急。”江逐流微笑着拍了拍崔一虎的肩膀,让他坐下来,然后道:“崔老大,你想想看,俺江老二和你相识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坑过你?你放心,这五万多吊钱只是投资,我们投出去只会赚不会赔的。”

崔一虎喜道:“投资?投资什么?江老二,你是不是打算把金七的金玉满堂继续开下去?嘿嘿,真和俺老崔想到一块儿了,这色子一响,黄金万两啊!”

“赌你个大头鬼!”江逐流没好气地说道:“崔老大,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想一点正常的事情啊?”

“脑子?”崔一虎有点稀里糊涂了,“江老二,脑子也能想问题吗?俺老崔一向是用心想的啊!”

“好了!”江逐流道:“崔老大,我告诉你吧,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五万多吊钱我都打算拿来在荥阳办一所新式书院。”

崔一虎哭丧着脸道:“江老二,你没发疯吧?早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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