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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赐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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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祈给自己沏了杯茶:“说吧,怎么被发现的?”

    “月云生离开丽正殿后,奴才一直远远地跟着他。可是,才跟了不远,月云生却突然纵身一跃,跳进御花园旁那口废弃的古井。属下立刻上前查看,古井中却空无一人。”

    “噢,有意思。”肖祈抿了口茶,“难道这斋月楼主还会戏法?”

    “属下无能,请主子恕罪。”青萝说着又要跪下,却被肖祈抬手一挡,她不解地看着他:“主子?”

    “把这个给白芷,立刻让她把来龙去脉查清楚。”肖祈从怀里拿出一截断袖,交给青萝:“此次务必谨慎行事,除了你与白芷,谁都不能透露。”

    青萝小心翼翼的收起袖子,“属下领命。”

    “我倦了,你先下去。”

    “是,主子。”青萝才转身,却又被肖祈唤住:“主子?”

    肖祈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我昏迷的时候,卫南白有说什么吗?”

    “属下在跟丢月出云后,立刻折返丽正殿,恰好看见卫翁主带着神医容启晟过来。他们已经察觉皇后赏赐给您的补药里头下了慢性毒,而且……”

    肖祈神色微沉,“继续说。”

    “卫翁主还吩咐沈公公,此事不能告知您,照样让您喝补药,但要把药换掉。让沈公公与她一起暗中彻查此事。”

    “噢?”肖祈像是来了兴致,“沈大海答应了?”

    青萝踌躇半晌,最后忐忑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速去找白芷。”

    “是。”

    肖祈慢慢喝完茶,饶有趣味地盯着纸窗外那若隐若现的黑影。

    先是斋月楼主示警,让他警惕杜云竹。再是卫南白带神医来诊治,最后发觉皇后给他下毒。而且,按照刚刚他昏迷间梦见的那些片段所说,他的大皇兄会在北戎一战中殉国,而他为了保护杜衡会毅然请战……

    这一世朝中绝无杜衡,但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来看,这个困扰他多日的梦到底是真还是假,很快便会……

    肖祈凤眼微眯,流露出点点危险的光,握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

    水落石出了。

    ~※~※~※~

    卫南白站在院里头,慢慢踱着步子。秦默拿了一件外衣过来,“主子,夜凉,您先穿上吧。”

    接过衣服披上,卫南白轻叹:“秦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主子,您言重了。”

    “秦默,我吩咐你的事情……”卫南白拉着外衣的手紧了紧:“你办得怎么样了?”

    “回主子的话,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您吩咐,便开始行动。”

    “太好了。”卫南白松了口气,余光落在秦默的身上:“秦默,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很困惑,包括我为何仓促的决定离开。”

    “主子有主子的考虑,秦默明白。”

    “秦默啊,这男扮女装一事瞒得住一时,却是瞒不住一世。宫里此时暗流涌动,若等到大婚之日,离开必将更举步维艰,与其让别人戳破或让肖祈察觉,不如用计提前抽身,方能有一线生机。”

    秦默当下便在卫南白面前跪下,沉声道:“主子,只要秦默还在,便誓死追随,护您平安。”

    “起来吧。”卫南白伸手扶起他,面沉如水:“这事我再斟酌几日,慕容那头可有信来?”

    “姑苏公子托人呈来一个木盒,说是在一个刺客身上发现的。属下本想今夜告知主子,但……”秦默说着,便把木盒从袖口拿出。

    卫南白打开木盒,从里头拿出一朵风干的彼岸花。骨节微紧,卫南白脸色一变。

    半晌后,他定了定神,把花放进盒里递给秦默:“此物还有谁见过?”

    “回主子,除了姑苏公子,宫里只有主子与属下。”

    “我知道了,此事不可再提,那盒子与花立刻销毁。”

    “是,主子。”

    “你先下去吧。”

    等秦默走后,卫南白背手而立,仰头看着夜空中那三尺明月。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把那茕茕独影拉成孤寂悲伤的样子。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化为黄泉。(注16)

    肖祈,你看,这多像是前世的你与我。

 第13章 【一一】

    《赐婚…第十三章》

    蛋挞君作品

    联系邮箱:danta

    沈大海徘徊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不放心。他走到丽正殿,轻轻推开门,想看看肖祈现在好转一些没有。可他刚一进去,就看见肖祈已经醒了,此刻正坐在床上,不由一惊:“殿下,您醒了?”

    “沈大海?”肖祈像是刚醒没多久,揉了揉额角,闻声便看向他那头。

    “真是太好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沈大海见他醒了,禁不住满心欢喜,双手合十连连祷告,之后便快步走到肖祈身边:“殿下,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肖祈摇头,眼神困惑地看着他:“沈大海,我这是怎么了?”

    沈大海愣了愣,尔后回道:“殿下染了风寒,太医说约莫是因为受凉。您刚刚更是因为高热不退,晕了过去,可把奴才吓得够呛。”

    “这样吗?”肖祈活动了一下腿脚:“怪不得总觉得自个儿身子乏,这头还有点晕。”

    沈大海连忙凑过去:“殿下,您现下头还疼么?”

    “好多了。”肖祈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就是觉得浑身无力,酸疼得很。”

    沈大海闻言,肃然道:“殿下别怕,奴才现在立刻去找容神医过来瞧瞧。”

    “等等。”肖祈喊住已经转身准备出去的沈大海:“容神医?谁?”

    沈大海低声回禀:“是卫翁主从卫国带来的神医容启晟,今晚多亏他才救了殿下啊!而卫翁主也因为担心殿下,亲自照顾了您一个晚上!”

    肖祈疑惑地看着一脸感慨的沈大海:“沈大海,你不是说我只是偶感风寒吗?那什么容启晟,怎么又成了救命恩人?”

    “……”

    沈大海哽住,为何感觉今晚的殿下特别犀利?他顿了顿,正准备力挽狂澜。却看见肖祈目光从他这边移开了,朝门口望去,眉心随之紧皱。

    沈大海顺着肖祈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卫南白正带着秦默走了进来。

    肖祈与卫南白的视线对上,似在空中角力,竟半晌无言。后来这略显僵持的局面才被沈大海及时响起的请安声打破……

    “奴才给卫翁主请安。”

    “属下参见九殿下。”

    “卫南白见过九殿下。”

    “都起来吧。”肖祈不耐烦地摆手。

    “谢殿下。”

    等众人都站定,肖祈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大海:“我因风寒而高热不退的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沈大海的余光掠过旁边的卫南白:“回殿下,因为奴才情急之下找了多位太医过来……”

    “所以,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本殿下因为一个风寒,把太医院搞得人仰马翻?”肖祈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沈大海:“我都说了多少次,小病小痛别老这么大惊小怪,你等着,明儿一准儿又被说是在哗众取宠。”

    “是是是,殿下教训的是,这次是奴才失策了。”沈大海说着便朝肖祈跪下:“请殿下责罚奴才。”

    见状,一直没说话的卫南白开口:“殿下,沈公公也是关心则乱,请殿下万勿责怪公公。”

    “这次就算了,到此为止不要到处乱说,懂么?下次别那么小题大做。”肖祈盯着卫南白看,话却是对跪在地上的沈大海说的:“沈大海,你起来去膳房把母后赏的补品拿一盅来。唔,还是两盅吧,最近身子看起来有点虚,多补补就好了。”

    沈大海闻言一惊,下意识看向依旧平静无波的卫南白:“殿下?”

    “怎么了?”肖祈沉下脸,冷着声音道:“还不快去。”

    “两盅补品不好拿,请殿下允许秦默跟着公公,一起去拿过来。”卫南白不动声色地说道。

    “去吧,去吧。”肖祈摆手,“拿个补品还啰里啰嗦半天。”

    “是,殿下。”

    沈大海与秦默离开前,朝卫南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卫南白轻轻摇头,微微一笑。

    等他们走后,偌大的丽正殿只剩下卫南白与肖祈两人。

    “殿下,您早就猜到了,对么?”卫南白微微垂眉,轻声问道。

    肖祈听了,用手托着下巴侧身躺在床上,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卫南白,削薄的唇角微勾,却不言语。而令他惊讶的是,卫南白并没有寻常女子的那般羞涩做作,见他不说话瞅着自己也泰然自若,慢慢踱步至殿里那株盛放的大红色扶桑花前。

    “繁叹芳菲四时厌,不知开落有春风。(注17)”卫南白像在赏花,目光凝在眼前的满树繁花上,似有颇多感慨:“这扶桑若是开在那湖光山色之中,定是一番别样的绚烂多姿。”

    肖祈闻言眉心微动,但依旧一言不发。

    “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注18)”卫南白似无所觉:“若能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注19)此生也是妙哉。”

    “卫翁主,有话不妨直说。”肖祈终于淡淡开口,素来嬉闹之色顿如烟消云散。

    “九殿下,你早已察觉汤药有毒。”卫南白只看花,不看他:“就算不想让下毒之人起疑,也可以把汤药换掉,却为何要这样伤敌一千,损己八百?(注20)”

    肖祈听了,竟笑了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真真假假才能以假乱真。不然,依卫翁主之见,肖祈该如何处之?”

    卫南白的红唇紧抿,握着花叶的手猛地一紧。

    “没有这碗药,还有会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若我明知是毒,却依旧照用,自己兴许还能控制这毒性,多苟延残喘些时日。”肖祈的神色慢慢冷了下去,眸里浸透悲色:“这宫里人心叵测,暗礁四伏,为避其锋芒,有时不得不用一命换几年长安。若不如此,大约……早已暴病而终。”

    卫南白明知他所说的都是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难免愤慨万千:“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若赏赐的汤药里不是慢性毒而是剧毒,那你又该怎么办?”

    “卫翁主,我别无选择,只能赌。赌我肖祈命不该绝,若我能活到那天,兴许还能把自己救回来,若不能,那便是天意了。”

    卫南白听了,心头怒火更胜:“肖祈,你怎么能这般儿戏,若是萧淑妃在天之灵得知,你怎么对得起她!”话音刚落,看见肖祈稍显震惊的样子,卫南白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懊恼。自己真是昏头了,竟这般失态。他无奈地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愿去看此时肖祈的反应。

    肖祈还是头一次看见卫南白失去分寸的样子,惊讶后不由失笑,心中疑虑顿生:“卫南白,我之前那样对你,你为何还要救我?”

    卫南白咬着唇,听见他的话后竟像是有些赌气地转过身子,不想看他,沉默不语。

    “也罢,也罢,你不想说就算了。”肖祈本也没想从卫南白那里得到答案,再加上体内余毒未清,折腾一夜也有些疲惫:“听沈大海说你照顾了我一夜,现下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虽你我早已赐婚,但也有损你的名节。”

    听见肖祈的话,卫南白身子僵了片刻,尔后他稳住心神,朝肖祈福了福:“殿下好生歇息,卫南白先行告退。”说着便快步走向门口,却在开了门的一瞬猛地停住,侧身偏头看向肖祈。

    肖祈见状,略显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卫南白咬着唇,似是在踌躇。

    肖祈也不急,静静地与他对视,等着他的下文。

    默然片刻,卫南白终是微叹一声,“殿下,卫南白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虑。但既然我当初应了这门赐婚,无论如何,都会守护九殿下。”

    当卫南白那秋水般剪瞳盈盈望向他的那一瞬,肖祈心中竟猛地一颤,惊讶中伴随着那陌生的点点甜蜜,像是除夕夜里百越绽放的烟火,顿时蔓遍整个心田,美丽异常。

    见肖祈竟一时怔住,卫南白的黑眸里光华流转,似是染了些许动人的笑意。

    “殿下,保重。”排扇般的羽睫轻拢,清浅的笑意若凤蝶停栖在上扬的唇角。卫南白说完,便利落地转身离去,那宽大的衣袂被夜风鼓起,恍惚间,竟像是月色中欲乘风归去的仙人。

    肖祈看着卫南白远去的背影,一时间竟像着魔一般,连眨眼都舍不得。

    等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肖祈才回过神。

    他慢慢躺下,出神地盯着丽正殿高悬的屋脊。

    不知为何,每当靠近卫南白,他都会觉得有种熟悉感。不管如何掩饰自己的内心,他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那微妙的变化。没有由来的安心与信任,好像他们早已经相识、相知许久,走过两世大半生一般。再者,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斋月楼主月云生。自己每次因为他而产生的,那种与生俱来般的心疼与莫名的心悸,也不得不让人疑惑万千。而那个时常在那些奇怪梦中出现的杜衡。梦里头许多片段时时如影随形,夜夜来袭,有时让他触目惊心,有时甚至会让他在夜里惊醒。

    一个久居深闺的卫国翁主,一个来路不明的斋月楼主,一个永远看不清脸只出现在梦里的男人。一个过去素未谋面,一个武功高强,一个对自己愧疚万分……

    肖祈不由自嘲一笑,自己真是失心疯了,曾有那么一瞬,他竟觉得月云生和卫南白出奇地相似,就和梦里出现过千百遍那个人一样。

    怎么看,肖祈都觉得自己这次病得有点严重。

    罢了,许多事急不来,早晚都会水落石出。

 第14章 【一二】

    《赐婚——第十四章》

    蛋挞君作品

    联系邮箱:danta

    “墨儿,知道母后今儿个喊你来,是为什么吗?”皇后扶着肖墨的手,在御花园里慢慢走着。

    春末时分,长安高悬的天际一片晴碧,万里无云,洒金色的阳光暖洋洋的落在地上,一派风光大好。适逢园里的牡丹全开了,花团锦簇,繁花似锦,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肖墨清俊的眉目在日光的映照下,更显丰神俊朗,此时听了皇后的话,向来冷淡的唇竟微微上扬了些许:“母后,儿臣不知。”

    “我近来听说了许多事情。”皇后轻叹一声,无奈地瞅了他一眼:“你呐……罢了罢了,墨儿,我知道你向来很在意那个人的孩子,母后又何尝不是?”

    “母后?”

    肖墨漆黑的眸底掠过一丝浮光,剑眉轻蹙。

    “墨儿,生在这里,有很多事情便不能操之过急。”皇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还太年轻欠点火候,近来和杜大人做的事情,母后觉得太急进,不可取。幸亏没出大乱子,否则这宫里就要变天了。”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道了。”肖墨知道皇后在责备他不该派人刺杀肖祈和卫南白,后来他也觉得这棋下得实在是惊险万分,有欠考虑。唯一庆幸的是,两方对此事都三缄其口,即便皇帝事后得知,却也引而不发。

    “答应母后,往后别再轻举妄动。母后曾隐忍十年,才压过那人。现在,母后向你保证,只要再等三年。”皇后沉声道,“一切都会是我们的。可若莽莽撞撞,打草惊蛇,可就坏了一局棋。”

    “倒是儿臣听说,昨儿个九皇弟偶感风寒,把太医院折腾了一番。”

    “是么?”薄唇紧抿,肖墨扶着皇后,往花丛深处走远了些。皇后姿态雍容华贵,眼中一片祥和无波,她看着眼前这如画美景,轻声道:“墨儿啊,有时候,只要我们活得比敌人更长,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操之过急,乃是败手之笔。”

    肖墨当下心中了然,“儿臣明白,这次的确是失策,往后必定三思而行。”

    “这便对了,你也别担心。这宫里头,凡事还有母后在。只要一天念着你,母后也绝不会坐视不管。但是……”皇后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对肖墨道:“那些个不干不净的东西,就别往宫里放了,明白么?”

    肖墨闻言心底一惊,知晓皇后意指杜云竹。

    这杜云竹用好了是百利,但若稍有不慎,他的眸底闪过杀机:“儿臣明白。”

    “棋子就要到棋子该去的地方,墨儿,你该好好劝劝杜大人。”皇后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一朵开得正灿的牡丹。蔻丹映着粉白,那保养得当的十指不染春水,竟葱白如昨,煞是好看。

    “请母后放心,儿臣省得。”

    “如此便好,过两日母后要带宫中女眷去京郊的汤山,你让淑仪也来。开春了,这宫里头新鲜面孔也来了不少,好让她也熟络一下,你说对吧?”

    “儿臣回府便和她说。”

    “嗯。这便对了,淑仪是冷大将军的掌上千金,这嫁到府里也有些时日了,你别冷落了人家。母后老了,话也多,你别嫌我就是。”皇后笑着拍了拍肖墨的手,“来来来,好些日子没和你好好说话了,再陪母后走走。”

    肖墨搀着皇后,两人慢慢绕过假山,朝御花园的兰台走去。

    才转过山石,肖墨便听见有人大喝一声:“谁?”

    肖墨抬眼望去,兰台之上有人背对着他们长身而立,那月白色的云纹广袖与那人墨玉般的长发临风飞舞,映着亭外流水声潺潺与那开遍漫山的艳桃,恍若谪仙误入凡尘,出尘绝俗。

    只消一眼,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便足以让人沦陷。

    此情此景,如画如梦,竟是连一旁千帆过尽的皇后也看得怔住。

    那人似乎觉察这边的异样,微微侧身,秀美的轮廓虽被薄纱遮挡,但那清冷的双眸却让肖墨在对上的一刻,心漏跳了一拍,竟一时间似乎连呼吸都忘记。

    “秦默,住手。还不向皇后娘娘和三皇子请罪。”那人很快移开目光,低声斥责自己的侍卫,朝这边缓缓而来。

    秦默立刻收起佩剑跪下,朝二人请罪。

    “卫国翁主卫南白,参见皇后娘娘,三皇子。”卫南白弯身行礼,轻声道,“娘娘,殿下,万福金安。”

    他的声音如高山流水,叮咚作响,悄然间沁入心扉,让人猛然从这如梦美景中惊醒。

    “卫翁主免礼。”皇后很快便回过神,竟伸手亲手扶起他,一脸喜爱地细细看着他。

    “谢皇后娘娘。”卫南白不卑不亢地起身,任皇后握住他的手。

    “墨儿,本宫看你这九皇弟当真是好福气。卫翁主这谪仙一般的人儿,连本宫都看得愣住了。也不知这纱巾下,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母后所言极是。”肖墨垂眉,掩去眼底流转的光,轻声应和。

    “皇后娘娘谬赞了,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华贵,南白望尘莫及。”

    “看这孩子,说的话也讨喜。”皇后似乎喜欢极了卫南白,竟拉着他一起走到兰台坐下,也不管一旁的肖墨。

    肖墨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你这孩子,出来怎么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皇后环视一周,不由嗔怪道,“就带了一个侍卫,连个递茶的人都没有。墨儿你瞧,这卫翁主多好的一个孩子,那肖祈也不知疼惜一点。”

    “皇后娘娘,九殿下在南白入宫后便对我很好。是南白喜静,请娘娘不要责怪九殿下。”

    皇后听了,不由笑了笑,看了眼一旁的肖墨:“你瞧瞧,这两人还未成婚,你这弟妹便处处护着你九皇弟了。”

    肖墨闻言只是微微弯唇,不答话。

    “卫国公千里迢迢把心尖上的女儿嫁到我们皇家,我们的人也得好生伺候着,让卫国公放心不是?”皇后说着,便扭头看着肖墨道:“那天赏花宴本宫看杜相家的杜云竹也是个八窍玲珑的可人儿。卫翁主初来百越,身边人少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总得找人尽心尽力伺候着。”皇后一下一下轻抚着卫南白的手,笑着说:“本宫看这么着吧,晚些把那杜云竹召进宫,你们年龄相仿,给你做个伴儿,本宫也放心多了。”

    “皇后娘娘……”卫南白闻言,心底一惊。

    “就这样说定了。”皇后不容置喙:“墨儿,记着了么?”

    “儿臣谨遵母后吩咐,回头便和杜阮知会一声,让杜家把人送来。”

    皇后这才满意的点头,看着卫南白和颜悦色道:“过两天汤山一行,你也来陪陪本宫,咱们好好说说话。”

    卫南白此刻心底百味杂陈,闻言只能强颜欢笑:“谢皇后娘娘抬爱,南白受宠若惊。”

    “往后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皇后一下说了许多话,眉间似有倦意:“墨儿,你看母后这年纪一大,才这么一会儿便倦了。罢了,往后日子长着呢。”说完,便让肖墨招来身边伺候的杨嬷嬷,与卫南白他们再说了些话,便回坤宁宫了。

    皇后一走,一时间众人散去。肖墨进宫没带人,秦默守在亭外。兰台上竟只有卫南白和肖墨两人,万籁俱静,只听见御花园旁的溪涧传来泉水叮咚。

    “若殿下无要事,请恕卫南白先行退下。”

    卫南白说完转身欲去,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捉住了手。肖墨一用力,卫南白便转了个身,被迫与他对视。

    眉心紧皱,卫南白盯着肖墨拉着自己的手,冷声道:“三皇子,男女授受不亲。您这般于礼不合,宫里闲语碎语颇多,请殿下速速放手。”说着便要挣脱。

    肖墨淡色的唇勾起一抹斜飞的笑意,那冷傲的眼里似有狂狷,他的手一使力,让卫南白倏然靠近自己。轻轻低下头,直到看见怀中的卫南白素来淡然的眸子染上一层怒色,才在他耳畔呢喃:“若我说不呢?”

 第15章 【一三】

    《赐婚…第十五章》

    卫南白听罢顿时恼羞成怒,抬手欲打。

    那一瞬肖墨眉目间的寒光尽现,尔后稳稳地抓住卫南白的手:“卫南白。”低沉的声音随即在二人之间缓缓响起,那漆黑的眼眸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你此刻的焦躁不安,可否理解为,想要掩饰你自己的心孤意怯?”

    “你……”卫南白心底一惊,随后盯着肖墨,轻笑一声:“三殿下,恕卫南白愚昧,不知殿下是何意?”

    “呵……”

    “沈大海,今儿个这御花园可真是热闹得很呐。”

    亭里两个人闻声一愣,卫南白趁机甩开了肖墨。肖墨见状,低头瞅了眼自己被甩开的手,敛去眼底的冷光,便朝亭外的肖祈走去。

    “臣弟见过三哥。”肖祈见肖墨朝自己走来,便拱手一伏。

    “九弟,听闻你昨儿个风热昏迷,怎么醒来也不好好休息?”肖墨语气里似有责怪,面上却云淡风轻得仿佛兰台之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三哥,臣弟很好,那点风热不碍事,都是沈大海在那儿大惊小怪。害三哥担心了,臣弟这身子躺久了啊,乏力得很。这不便想出来透透气么。”

    “是是是,都是奴才的错。”沈大海在旁边连打哈哈。

    “参见九殿下。”卫南白随后也过来了,朝肖祈屈膝行礼。

    肖祈却恍若不见,径直路过他,和肖墨一路说说笑笑走去兰台。

    秦默和沈大海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本欲说什么,却被卫南白抬眸一看,用眼神制止。

    过了许久,直到肖墨暗示肖祈卫南白还行着礼,他才好像想起还有个人在兰台外头半跪着。他看都没看,只是摆了摆手,假惺惺地朝不远处的卫南白喊道:“哎呀,卫翁主,你看我这一病了,连眼睛都不好使了。对不住了,你赶紧起来回去吧,本殿下就不送了。”

    “谢殿下恩典。”卫南白跪了许久,连唇色都微微发白,闻言便又是一伏,低声应道。秦默见了一惊,连忙上前扶着他,二人这才慢慢离开。

    路上,秦默忍不住忿忿不平道:“这肖祈一看便是故意给主子难堪,主子为何要忍?!属下实在是看不下去……”

    “秦默。”卫南白轻声打断,见四下无人便心安了半分,冲他无奈地笑了笑:“九殿下,这都是为了我们好啊!”

    “什么?”秦默愣住。他家主子是被整疯了吗?这肖祈故意让他在烈日下行礼,半天不让他起来,这是为了他好?简直闻所未闻,荒谬极了!

    “秦默,这兰台离丽正殿颇远,又是在御花园深处。”卫南白淡淡地说道:“他这匆匆而来,你当真是偶然么?”

    “主子……”

    “若他护着我,我势必会成为别人掣肘他的一大弱点。”长叹一声,卫南白的眼中似有悲悯:“你忘记长安城外的刺客了吗?肖祈为今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这险中护我们平安呐!”

    秦默听了,顿时沉默不语,尔后向卫南白重重跪下:“请主子恕罪,是属下错怪九殿下了。”

    卫南白不忍地摇头,摆手让秦默起身,自己则偏头看向兰台那模糊的身影。

    宫里多少虎狼正盯着他们,恨不得把他们啃噬得一干而净。

    这生存之艰,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甚至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何况现在大皇子出征北戎,宫里头便再也没有人护着肖祈。只有他孤身一人夙夜周旋,难为他在保全自己的时候,还要这样眷顾着他。

    秦默看见卫南白望着满园的牡丹苦涩地笑了笑,难免担忧:“主子,您别担心。九殿下心里头有您,而您还有属下们护着您,往后总归能平安过去的。”

    想起适才皇后的话,郁色顿时溢满那双黑瞳,卫南白勉强一笑:“秦默啊,恐怕往后我们在这丽正殿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其实,他早已料到皇后不会坐以待毙,这杜云竹一事绝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是这样就把这烫手的山芋,又送回了丽正殿。而因为他前些日子的安排,这杜云竹已经引起了皇帝的注意,这日后……

    实在是水远山长,荆棘塞途,步履维艰啊!

    ~※~※~※~

    肖祈刚回到丽正殿,便见到白芷早已候在里头。

    沈大海等人早已经被他屏退,他坐在软榻上,沉声问道:“我让你查的,可是有消息了?”

    “回殿下的话,那断袖所用布料名为天香绫绢,乃卫国锦夫人亲手所制。天香绫绢,轻如蝉翼,薄如晨雾,色泽光亮,仅供卫国公府用。民间据传,这天香绫绢所制的衣物可千年不腐,但除了卫国公府之人,外人是千金难求。(注21,22,23)”

    闻言,肖祈瞳孔紧缩,静寂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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