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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祝东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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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正在议论,忽然见翰林院学士从外面进来,皆禁了声。
  晚上回到家里,见书童正在厨房里,冯思远喊了一声“若梅”,他便从厨房里出来了“少爷,有什么吩咐?”
  “若……”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当即脸色大变,冷着脸说道:“你已经改回你原来的名字了,往后我若是再喊错的话,你便不用回应我,可记住了?”
  虽然傻蛋儿不明白只是喊错个名字,为何冯思远脸色会如此难堪,但还是应了下来。
  忽然冯思远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了,便问了一句“你在厨房了做什么?错舟回来了?”
  “是,我正要给李大人烧些热水送过去!”
  “行,知道了,你去干活吧!”
  李弘济一日三餐都是让外面的餐馆送来,他是读书人,君子远庖厨,傻蛋儿是他的书童,也是十指不沾泥的养着,想招个厨子来,院子太小,又没有地方安置,也就一直这么凑合着。只有李弘济会用厨房熬些米粥什么的,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这个书童虽然不会给自己做饭,但是给李弘济烧水做饭却干的很殷勤。
  冯思远正要脱官服,才想起刚才喊傻蛋儿进来是要更衣的,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动手换上便衣,见李弘济房门开着,便进去了。
  此时李弘济正在翻阅陈老二案子的案卷。
  “错舟,我明日休沐,如果没记错的,你也是明日休沐,听说潇湘院里的牡丹开的很好,不如我们一起去观赏如何?”
  “冯大人的生活太过糜烂了,我过不惯,吃糠咽菜惯了,忽然大鱼大肉,总是消化不良,容易生病!”


第26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冯思远忽然想起前几日自己强拉他去了一场诗会,却闹出个大乌龙,难怪他听到自己要带他去潇湘院,便是这种态度,便又说:“既然你不喜欢潇湘院,那我们去城外郊游如何?顺便散散心!”
  “冯大人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拉上我,我明日自有安排!”
  明日自有安排?他想干什么?冯思远心里乌七八糟的乱猜一通,该不会是和唐玄彬,顾元琅厮混在一块吧!越想心里越是不平,一宿没睡好,凌晨天刚蒙蒙亮,他就听见院子外面有打水洗漱的声音,休沐竟然比平时还要起的早。
  冯思远也起身穿了衣服,见李弘济出门,他也悄悄跟了上去。万一要是李弘济跟唐玄彬,顾元琅之类的‘私会’,他就打算去‘棒打鸳鸯’。
  跟了一段距离,果然见李弘济进了顾宅的后门,冯思远气的要跳脚。
  唐玄彬和李弘济都是穷书生,这顾元琅家却是个大商人,只是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这顾家虽然有钱,却没什么地位。不过这顾元琅中了榜眼之后,顾家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冯思远正琢磨怎么办呢,就见李弘济牵着匹高头大马出来,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咦?他怎么一个人骑马跑了?疑惑了一秒钟,冯思远一拍脑门,他知道李弘济要去哪里!便急匆匆的小跑到王家。
  天刚亮,王家看门的认识冯思远,直接将他领到了王峥的院子里,这时候王峥院子里的丫鬟刚起来,王峥便问一个丫鬟“晚上和王少爷睡一块的是什么人?是少夫人还是妾?”
  王峥性子风流,他院子里的丫鬟也都没有腼腆的,一个比一个放得开。若是在别处这么问,他定会被当成登徒浪子,乱棍打出。不过王峥的丫鬟听到他这么问,嗤笑一声“不过就是两个从街上捡回来的野猫!”
  这下冯思远便放心了,推门便进了王峥的卧房。此时帘幕低垂,王峥正敞着肚皮,搂着两个十来岁的丫头呼呼大睡,忽然吓醒了,正茫然不知所措。就被冯思远床上拖下来“王兄,我要跟你借一匹马,把你那匹千里良驹给我!”
  王峥被他拖到地上,愤怒的吼道“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我在睡觉吗?你先让我穿件衣服呀!”愤怒无济于事,最终王峥还是带他去马厩,牵出他那匹千里良驹‘烈风’出来,万分不舍的把缰绳交到冯思远手里,却迟迟不愿撒手。
  “冯贤弟,你看这里这么多马,你就非要借我的烈风吗?你要知道,这马比我老婆都重要。”
  冯思远嗤笑一声“在你心里,你老婆怕是最不重要的!”他这话说的没错,王峥三年前便娶了一个何家的一名嫡出小姐为妻,可惜没新鲜俩月,便将这少夫人束之高阁了。
  “你别把我的烈风累坏了,他可是要吃最好的草料,若是在你手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冯思远抢过他的缰绳“横竖我不过借一天,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烈风到底是不同于一半劣等马,不到半个时辰便追上了李弘济,冯思远就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李弘济是要去新侨县查案,冯思远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脑子瘫了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跟着他来新侨县呢?
  半路上有个茶肆,李弘济将马屁拴在棚子外面,进去要了一些早点。
  冯思远一早上匆匆忙忙追着李弘济,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这会正是又渴又饿,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那茶肆,这时候跟李弘济碰上了不好说,便打算等待会李弘济走了,自己在去吃些东西。
  便把烈风栓在一棵大树上,自己困的眼皮打架,竟然坐在大树下睡着了。
  忽然听到声旁有脚步声,他迷迷糊糊的还在疑惑,谁敢在自己床上走动。一歪身子,人倒在地上,他忽然清醒过来,急忙去看,正看见一人跨上烈风的马背,扬尘而去。
  “哎——我的马——偷马贼——”冯思远大叫着追了出去,可惜,千里良驹,眨眼就跑没影了!只留下边追边喘气的冯思远。
  天呐,天呐!这回去,不被王峥杀了才怪!他正心乱如麻的时候,忽然见李弘济从茶肆里出来,两人正好对上目光。
  冯思远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错……错舟,巧呀!”
  李弘济看着他点了点头,便朝自己的马匹走过去。看样子是不打算理会自己,要一个人走。冯思远急忙去拦住他“哎,错舟,我的马刚刚被人偷走了!”
  “看见了,可你那马跑的太快,我这匹追不上!”
  冯思远一脸哭相“错舟,你看现在我离京城那么远,又没了马,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可我并不回京城!”
  “那你去哪里就带上我吧,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看我的马都被人偷了,我一个人怎么回去呀,万一再遇上个拦路打劫的,我小命也会丢了的,你不是在寺庙里长大的吗?出家人不是都说慈悲为怀,你怎么能够看着我死不救呢?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你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咱俩既是同科,你还抢了我的探花名次,现在咱们还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冯思远在李弘济耳边磨磨唧唧一堆委屈话。
  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冯思远,又看了看自己从顾家借来的瘦马,叹了口气,说:“上马吧!”
  与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共骑一匹马,被他抱在怀里,鼻子下还能嗅到李弘济身上淡淡的味道,不是大宋男子们用的昂贵的香料,更不是烟花之地女子们用的脂粉香,而是植物草木的清香,冯思远想起来了,是皂荚的味道,没经过任何加工的皂荚味道。大宋有钱人家里用的肥皂团,参杂了各种香料,而普通百姓用的,都是最便宜的,随处可见的天然皂荚粉。
  冯思远现在的心情,足可以用一个百味陈杂来形容,一方面,他丢了王峥的马,回去没法交代,一方面,若不是丢了马,自己也不会有这种与李弘济亲近的机会,哎!一方面享受着李弘济对自己片刻的温柔,一方面又担心王峥的秋后算账。
  又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新侨县境内。


第27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新侨县城外,便是案卷上所写的,发现陈朱氏尸体的地方。正好路边也有个买早点的摊子,又要了些茶水早点,这会客人不是太多,老板端上东西的时候,李弘济便问道:“老丈,我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这发生了命案呀,这事你知道吗?”
  做买卖的话都多,一听有人问,那老板便来了兴致“怎么不知道,那女的就在离我这不远的地方发现的,衣服都没穿好,是裹在身上的,一看就是被人糟蹋过的!”
  “这是哪天的事呀?”
  “距离现在得有半个月了,听说是这女人是个□□,嫁了个人,跟小叔子通/奸,一对狗男女杀了他大哥,那男的又把这个女的给杀了,现在官府正通缉那犯人呢!”
  市井里流传的都是这种说法,百姓是最无知的,最单纯的,最善良的,他们会人云亦云的唾弃一切他们听到的罪恶,却很少人会去追究真相。
  李弘济接着问:“那出事的前后,您见到有什么异常情况?”
  “异常?”老板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忽然他又说“哎呀,那天晚上呀,我听到外面好像是有马车的声音,不过你也知道,这条路直通开封,偶尔半夜有马车经过也不足为奇,其实平常我也不会注意,但那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买了一大桶菜油,用个平板车拖回来,天黑了,看不清路,一不小心,全洒在那条路上了,那样一大桶菜油得几百钱,是我这小摊子十多天的用量,心疼的一夜没睡好。听见那马车过,我就在想他的车压了我的油,心疼呀!”
  “那马车过大概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亥时了”
  “您那桶油是什么时候洒的?”
  “戌时左右吧!”
  又来了客人,那老板忙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李弘济若有所思,视线看向冯思远,见他正盯着桌子上的茶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不饿吗?怎么不吃?”
  冯思远摇了摇头“没胃口!”
  “是想着那匹被偷的马,还想担心你那位堂兄?”
  冯思远长叹一口气“都有啊!其实我伯父为人还是很正直的,只是老来得子,才会把儿子给骄纵坏了!现在我那个堂兄干的事情,我伯父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李弘济刚刚已经吃过早饭了,桌子上的糕点都是给冯思远要的,自己只喝一杯茶,缓缓说道:“难道你没告诉你那个伯父?”
  “我没敢明说,只是暗示了一下,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其实就算是你真的查出真相,也不能把冯思文怎么样,冯太傅是皇上的老师,皇上总会给他三分薄面的,再说,冯家还供奉着□□的丹书铁卷,你不论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结果怎么能一样,你是要我看着有人含冤受屈却无动于衷,每日高坐庙堂尸位素裹吗?”
  冯思远不解“天下含冤受屈的人多了去了,你要一个一个的给他们平反昭雪吗?满朝大臣不都是那样的,你跟他们一样就行了,没人会怪罪你的!”
  听到这话,李弘济冷笑“整日庸庸碌碌,拿着民脂民膏却干着禽兽行径,这样的官,都杀了也罢!”
  第一次,冯思远有了与李弘济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他说服不了李弘济,也不能认同李弘济,诚然,他知道李弘济身上的所有品格,都符合圣贤所赞扬的君子。可他读圣贤书,并不是学做君子的,有多少读书人敢说他们读圣贤书,就是为了做君子?
  圣贤书,孔孟之道,不过是他们为官入士的工具罢了,他出身于氏族大家,从□□那一辈开始,他们家世世代代为官,大宋官员的嘴脸,他看的再多了。
  李弘济这样的,总会死的很难堪!
  两人相顾无言,坐了一会,李弘济便说:“该走了,我让店家把这些点心打包一下,你若是饿了,可以填填肚子!”
  进了新侨县,打听到卖铺子陈家的地址,此时,陈家油铺已经上了封条,。
  李弘济四下里看了看,这应该是个小院子,后面住人,前面做生意。
  李弘济走到了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一纵身翻进了院子里,冯思远没他那身手,只能牵着马在外面等着。心想看这李弘济翻墙的姿势,倒像是个惯偷。
  正无聊的四处张望,便去了对面的一个馆子里坐了坐,周围人还在议论陈家的案子。
  “也不知道那陈老二现在跑哪去了?”
  “就是,这陈老大老实巴交的,为了拉扯这个弟弟,连老婆都没娶,看陈老二以前也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没想到干出这种禽兽的事来!”
  “还不都是女人给闹的,红颜祸水呀!那陈老大花了大半的家产才把那水性杨花的女人给娶回来,她还不知足,竟然去勾引小叔子,别以为成天躲在家里就没事了,那骚狐狸味把整条街都给熏臭了!”
  “天天都有野男人到他们家门口等着她去,听说还有几个长的不错的公子哥呢!上次还有个……是什么太傅的公子呢!”
  “呸!哪个太傅的公子能看上她,脸都破了相了,还到处勾引人!”
  正听着周围这些人的污言秽语,便看见李弘济走了进来,朝他说道:“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看李弘济面有囧色,冯思远就知道他想去哪里了,其实李弘济本身对勾栏瓦舍这种地方并不是太陌生,他科考之前讨生活的时候,干的最多的除了测字算命,就是泥瓦匠,也总会去这种地方干活,但身份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应付的方法更不一样。
  陈朱氏从良之前所在的青楼,就是眼前这个□□,冯思远和李弘济刚进门,就被一大堆的莺莺燕燕围了上来“哎呀,好俊俏的两位公子呀!”
  冯思远是这种地方的常客,自然是应对自如,反观李弘济,却是浑身不自在。
  不过今天冯思远也没有寻花问柳的心思,直截了当的说:“我们来找你们的妈妈!”
  几名女子拿着扇子调笑道“哎呦,公子你这是什么口味呀,看不上我们年轻的,却看上我们的妈妈了!”
  很快老鸨过来问道:“两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冯思远将一锭银子拿出来在手里把玩,老鸨的眼睛顿时亮了,一眨不眨的追随着冯思远手里的银子。


第28章 问罪
  对付这些人,冯思远再有办法不过了,说道:“我们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只要你能如实回答,这银子便是你的!”
  “行行行,两位公子,你们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们就是想打听一下关于朱红,也就是牡丹的事。”
  说到这个牡丹,这老鸨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你想问些什么呀?”
  “这朱红在你们这的时候,都有那些相好的人?”李弘济问。
  “这可就多了,这朱红呀可是我这的头牌,城南的王员外,城西的李秀才,甚至大绸缎商人顾家的七公子都是她的入幕之宾,还有……那个……冯太傅的公子也会来这看这牡丹,甚至还说要把她赎出去呢,不过这牡丹呀,也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放着好好的富商巨贾,名门公子不跟,偏偏看上一个开油铺子的陈老大,那陈老大能有多是钱呀!我不让她跟,她就跟我闹,还把自己的脸给毁容了,你说说这事给闹的,我也是一时心软就放她从良去了!没想到最后却葬送了性命!”
  老鸨将朱红与陈老大结识到从良的曲折经过叙述了一遍,拿了银子走了。
  随后又叫来与朱红相好的姐妹。
  “这牡丹呀,也是命苦,好不容易遇见个待她好的,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要说这牡丹偷人,我是打死不相信,当时确实有好些人要给牡丹赎身,但是那些都是什么人?花花公子罢了,能新鲜几天。陈老大虽然穷,但是人老实,对牡丹也好,有一次我去见了牡丹,牡丹还说她丈夫准备卖掉这里的铺子,带着她到别的地方去,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
  从白牡丹相识的姐妹口中,那陈老大和朱红应该是一对恩爱夫妻。
  从□□出来,他们便直接回了京城。
  冯思远丢了王峥的宝马良驹,是万万不敢再去见王峥,王峥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冯思远把烈风给他送回来,便来找冯思远了。
  冯思远从窗户里望见王峥进了院子,急忙吩咐傻蛋儿出去挡住王峥,就说自己不在家。
  傻蛋儿见了王峥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还来不及呢,哪敢往他面前凑。王峥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冯思远吓得就要往床底下钻,却被王峥一把揪了出来。
  “冯贤弟,你说过一天就把我的烈风送回来,这都几个一天了,我的烈风呢?”
  冯思远装做满脸诧异“哦?王兄你的烈风还没有回去吗?我以为它早就自己回去了呢!”
  一听这话,王峥当即便怒不可遏了,大吼道:“你把我都马弄哪去了?给我从实招来!”
  “这……王兄,烈风它自己长了蹄子,我怎么知道它去哪了,估计是被某个母马给吸引住,暂时乐不思蜀了吧!”
  “你胡扯,烈风本来就是匹母马,你当是跟你一样呢!”
  “那就是被公马给勾引跑了,你也知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王峥这个气呀!提着冯思远的领子,恨不得一拳头把这张脸给揍平了,咬牙切齿的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说老实话,否是别怪我不念及兄弟情谊!”
  这下冯思远在不敢打马虎眼,忙将丢马的前前后后说了出来,气的这王峥掀桌子踢凳子,手里提着一根马鞭,想朝这冯思远的脸挥过去,可手腕抖了抖,最终没忍心打。
  “冯思远呀冯思远!”冯思远不到弱冠,还没有字,王峥一直喊他冯贤弟,今天是气到极点了,直呼其名“冯思远,我究竟有多宝贝我那烈风,你不会不知道,若是别人,别说借了,看一眼我都舍不得,借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就一天,你居然把它给丢了,你你你……”王峥指着冯思远的鼻尖,已经不知道骂什么好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冯思远也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嫌痒,满脸诚恳说道:“王兄,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也不是存心把烈风给丢了的,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要不然你看看,我能怎么补救一下,你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你还是想割我身上一块肉,你还说想让我给你的马偿命呢,我也只能悉听尊便了!”
  这冯思远就有点耍赖了,他明知道王峥不论怎么动怒,都不可能真把他怎么着!
  气到极点,王峥却忽然笑了“这话可是你说的,既然你丢了我的马,便把自己赔给我好了!”
  “好好好,只要王兄开口,无论是赴汤还是蹈火,我都在所不辞!”
  “我也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不如就……”说着,王峥手里马鞭挑起冯思远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这样一看,你可比勾栏里的那些小相公顺眼多了!”
  两人都不是什么善类,甚至可以说是臭味相同,一块飘娼的交情,王峥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冯思远就算是理亏,听到这话也变了脸色,挥开王峥的手“王兄,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王峥也没和他多说什么,脸色铁青的一挥衣袖走了,冯思远提着的神经算是松了下来。
  几天后,李弘济写的那份驳回刑部关于新侨县陈家案子的事闹到了皇帝那里。皇帝命刑部协助李弘济重审此案。
  这次李弘济是主审官,皇帝身边的亲信孙大太监亲自到家里颁布圣旨。胡同太窄,孙太监的轿子进不来,只能停在胡同外面,他带着几个小太监走进了院子,喊了一声“圣旨到——大理寺丞李弘济接旨——”。
  孙太监手捧圣旨,面对着正房昂首挺胸立定,一副皇家的隆重和威仪,心里却不住的吐槽这地方又寒酸又破败。
  这时候冯思远也在家里,圣旨来了,如皇帝亲临呀,就算不是给他的圣旨,他也得出去跪着。
  孙太监等了半天,见翰林院的冯思远出来跪着了,便沉下脸来,问道:“李弘济何在呀?”
  很快便有个穿着寒酸灰衣服的人从偏房里出来,孙太监没细看,还以为这是哪个仆人呢。在他的印象里,李弘济可是气质如兰,风华绝代的翩翩佳公子呀,那模样,京城里的世家公子没几个能望其项背的!
  那灰衣仆人在孙太监面前跪下,忙说:“臣李弘济接旨!”
  “哦?”听到这个灰衣奴仆自称李弘济,孙太监吓了一跳,在一细看,这可不就是那位气质如兰,风华绝代的李弘济李大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李弘济要杀了冯思远全家,先从远房亲戚下手了!


第29章 真穷呀
  孙太监有点茫然,看看跪在近处的李弘济,再看看跪在远处的冯思远,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知道京城地价贵,官员的俸禄可能不太宽裕,尤其是这些小官,可这冯大人李大人是怎么回事?莫非这李大人跑到冯大人家当长工来了?
  这到底是李大人家,还是冯大人家?
  “李大人,你这是……”
  李弘济也抬起头来一脸茫然,还正奇怪这孙太监怎么不颁旨呢?
  四目相对,皆茫然,相互看了半天,孙太监觉得还是先颁了圣旨再说吧!圣旨读完,李弘济接旨谢恩,从地上站起来。
  孙太监去过很多大人的家里,有穷的,有富的,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寒酸的地方呢,按照常例,孙太监宣读完圣旨,理应被请入上座,奉上香茶,这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得当祖宗似的供着。
  李弘济也知道这个道理,便将这孙太监迎进了自己的屋子,孙太监走到门口,看到屋内一副寒碜相,脚在门槛处犹豫了犹豫,最终是碍于面子,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坐到硬梆梆的凳子上。
  李弘济正要给他倒水,忽然发觉壶里的水是凉的,便不好意思的说道:“公公稍等,我去厨房烧些热水!”
  孙太监大惊失色“怎么你还要亲自烧热水?你家的下人呢?”
  李弘济面有尴尬“呃,很快的,公公稍等即刻!”说着,拿起茶壶要出门。
  这时候傻蛋儿端着茶水进来了,步履轻缓,目不斜视,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高级奴仆。将两碗茶轻轻放到孙太监旁边的桌子上,轻声缓语说了声“公公请用茶!”又把另一杯放到另一边,便退了下去。
  走过李弘济身边时,李弘济对他报以微笑,说了声“多谢!”
  这茶浓香四溢,是上品,孙太监脸色稍微缓和一些,便问李弘济“李大人呀,你进士出身,还是皇上亲封的探花郎君,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呀?”
  李弘济急忙回答说:“我孤身一人,有片瓦遮雨便足够了,哪里不是住!再说这里已经很好了!”
  “李大人呀,你听我一言,人生在世,该享受的时候还得享受呀,也不是说让你大鱼大肉,整日莺歌燕舞的,你住的好点,穿的好点,这没什么,虽然你的俸禄不是太高,但也远不至于如此呀!”
  李弘济也没有辩解,只能点头称是。
  孙太监只呆了片刻,便受不了这股子寒酸了,起身要走。往常,他到别的官员家传旨,走之前,总会有大笔的金银奉上,这是个肥差。他说要走,等着李弘济表示表示,可看李弘济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心里鄙视他这个穷酸劲,料定是白来一趟,脸色愈加难堪。
  李弘济忙说:“我送送公公!”
  “不必了!”留下冷冰冰一句气话,孙公公带着两个同来的小太监走了。刚出胡同,就看见冯思远已经在胡同口他的轿子旁等着他了。
  孙太监这次是给李弘济传旨的,他在院子里和孙太监说话,自然是不大合适,便等在了胡同外面,就算是路上偶遇也说得过去。
  见孙太监出来,冯思远立马迎上去,面带春风道:“公公您这是要走吗?”
  孙太监这会儿还窝着一肚子火呢“哼,这个李弘济,也真是够吝啬的!”
  冯思远忙拿出一袋银子塞到孙太监手里,笑着说:“这公公您可就错怪错舟了,他不是吝啬,他是真的穷呀!”
  孙太监捏了捏手里的钱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这话怎么说的,他每月的俸禄多少,我还是知道的!”
  “哎!我和错舟已经住同一个院子好几个月了,别人不知道,我再清楚不过了,错舟是在寺院里长大,每月领了俸禄,他便把大半的钱财都寄了回去,手头上自然拮据,这段时间还好,前几个月,他日常的衣服上,都是打补丁的!”
  听到他这么说,孙太监满脸震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您没看见院子里种的那些大白菜呀,都是错舟自己种的!”
  知道真相的孙太监一阵懊悔,长叹一声“嗨,我刚错怪他了!”
  经冯思远这样一说,孙太监越来越觉得李弘济可怜,无爹无娘的孤儿一个,在寺院里跟和尚们一块长大,却从未自暴自弃,发奋图强考上了进士,还中了探花,当官之后也没有忘本,依然用微薄的俸禄供养那些和尚,穷的家徒四壁却一点都不贪污,还能秉公执法直言进谏,这样的好官,这样的好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呀!
  回到宫里复命的时候,便将自己看到的情况朝官家说了,着重将李弘济家里的贫寒情况描述了一番“官家呀,不是到了李大人家里,我都不知道家徒四壁是个什么概念!”
  皇上也有些纳闷:“本朝当官的,能穷成这个样子吗?他每月俸禄多少,朕还是知道的,莫非户部克扣了他的俸禄,没有吧?他这定是在故作姿态,沽名钓誉!”皇帝断言道。
  “不,官家,李大人他是真穷呀……”然后,孙公公就将冯思远给他说的话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便,说着说着,还抹了两滴眼泪“这些事李大人从未跟别人说,还是跟他同住一院的冯思远冯大人告诉老奴的!”
  听完后,皇上也十分诧异,他起初只是欣赏李弘济身上那股子勇劲,却没想到身世如此凄凉,人品如此可贵!“哎,有此栋梁,是大宋之幸,朕之幸呀!”皇帝感叹道。
  “等一下,你说和他住一个院子的是冯思远?是今年的鸿胪冯思远吗?”
  “是,正是翰林院的冯大人,我看这冯大人对这李大人是照顾有加呀!满朝谁不知道当初他们两个为了探花郎的名次挣得脸红脖子粗,现在京城的人还在谈论此事呢,都认为这两人必定势同水火,没想到却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老奴也是吃了一惊呀!”
  皇帝点了点头“这个冯思远!朕当初让李弘济顶了他的名次,其实是想给朝中的大氏族们一个下马威,本以为此人只会做些锦绣文章罢了,没想到却也是如此宽厚通达的一个人,有道是近朱者赤,他既然能与李弘济化干戈为玉帛,还能住在同一院子里相互照应,可见此人并不像其他世家公子那些做派。”
  孙公公急忙附和:“官家说的是呀,依老奴看,冯大人其实是很宽厚的一人!”
  “嗯,刑部那帮子官员,有些油盐不进,李弘济跟他们打交道,必定处处碰壁,不如就把冯思远调到刑部任职好了,就任刑部主事,协助李弘济重审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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