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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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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刘业在位时期的大内侍卫统领,擂山锤张天斗。这个人的拳法浑厚无比,一拳擂出当真能开碑裂石!这张天斗三十几岁就做了大内侍卫的统领,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当初他深得刘业的信赖,对刘业忠心耿耿,孝帝登基之后,还特意安抚了一下这个二十年守护皇宫大内的功臣。

张天斗冷笑了一声道:“既然认出了我,你们还能走的了?”

这句话就好像死神的宣判,前面飞奔的黑衣人,竟然有一个被吓得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这四个黑衣人已经被擂山锤这三个字吓破了肝胆,此刻只顾着亡命飞奔。张天斗冷哼一声,身形一展,只一个起落就追上了最后面的黑衣人。一拳从上而下砸了下来,竟然带着一股闷雷般的声响!

那黑衣人眼见躲不过去了,咬紧牙关架起双臂迎了上去。只听咔嚓一声,张天斗竟然一拳将那黑衣人双臂齐齐砸断,那拳头威势丝毫不减,又重重的砸在黑衣人的头顶上!噗的一声,黑衣人的头颅就好像一个被砸碎的西瓜一样砰然碎裂!

季承云藏身在暗处,对张天斗的修为也是暗暗赞赏。眼看着四个黑衣人接连被张天斗追杀了三个,只剩最后一人还在疲于奔命,不过看样子跑不了多远也难逃一死。季承云想起刘凌的嘱咐,随即猛的从大树上扑了过去。

拦在张天斗的身前,季承云故意冷冷的对那黑衣人说道:“快滚,废物!”

那人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此刻有人搭救简直就是天将横福。他也来不及多考虑,认定了是他主子派来的帮手,转身飞一般的逃了。

张天斗冷冷的看了一眼季承云说道:“你拦得住我?”

季承云沙哑着嗓子反问:“你过的去?”

张天斗身上还有任务,不想多耽搁了时间,也不多说话,一拳呼呼带着闷雷之响朝着季承云就砸了下来。季承云冷哼一声,随即出招接住。两个人修为相差不多,在小巷中打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刘凌王府里的侍卫也闻声冲了过来。张天斗十几招都没有拿下眼前这个黑衣人,回头又见不少王府侍卫杀到。他只得叹了口气,连着攻了几招就抽身而退。季承云要做的已经做到,自然也不会阻拦他。

花三郎带着侍卫们朝着季承云就冲了过来,离着很远,花三郎就挥刀一指季承云怒吼道:“敢到忠亲王府造次,给我碎了他!”

花三郎此时是一肚子的火气,贼人都摸到王府围墙上了他居然都没有发现。更让他生气的是,皇宫里派来的那几个大内侍卫,今天晚上竟然好像都集体失明失聪了一样,也丝毫都没有察觉。

花三郎又怎么会知道,张天斗要来杀人,那些大内侍卫晚饭前就收到了消息,谁会傻乎乎的跑出来找死?

而此时,今夜轮值的五个大内侍卫也看出了不对。怎么会有三方人混战?这五个人不敢在装聋作哑,随着花三郎也冲了出来。

季承云轻笑一声,大袖一展就跃上了房顶,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

花三郎没有季承云那样的轻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遁走。他猛的将手里的钢刀甩在地上,砸出一连串的火花。

“我操你妈!”

他猛的一转身,冷冷的在那五个大内侍卫的脸上扫了一边,狠厉的眼神让那几个大内侍卫都是心神一震,都不敢再看花三郎。

花三郎一声虎吼道:“来人!将这几个勾结贼人的王八蛋给我绑了!”

他怀疑这五个大内侍卫和那些准备潜入王府的杀手有关,涉及到刘凌的安危,他不可以不小心,又怎么能不怒?

那几个大内侍卫心里有鬼,虽然他们一身功夫远比普通的亲兵要强,可是谁都没有反抗,任由虎狼一般的亲兵们扑上来都给反手绑了。

花三郎带着人回到王府,将赵二叫了起来,命令全王府的亲卫全都起来,加强了戒备。一时间整个忠亲王府中火光耀眼,杀气凛然。

刘凌披着一件袍子,坐在书房的雕花木椅上对花三郎说道:“三郎,不用太过于在意,不过是几个蟊贼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以后让府里的侍卫多加小心就是了。”

花三郎道:“王爷,今夜进来的这些人绝非善类。还是从京畿大营抽调精锐军卒护卫王府,那几个大内侍卫也不能再用了!”

刘凌摆了摆手说道:“京畿大营镇守都城,又不是我刘凌的私人军队,皇上抬爱已经派了二百军卒,此事不必再提。”

他站起来说道:“把廊下那几个大内侍卫也放了吧,他们没什么大错。”

花三郎还要说话,刘凌摆手道:“过一会儿就要上朝了,我再睡一会。到了时辰不要忘记了唤我起来,下去吧。”

花三郎不好再说,只能郁闷的退了出去。刘凌看着花三郎和赵二的背影,心里感觉到几分暖意。这两个青年,都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良材。

出了房门之后,花三郎低声对赵二说道:“赵二,我总觉得今晚这事有蹊跷!”

赵二皱着眉头,一边走一边说道:“按你说的,今晚来的人不是一伙儿的?”

花三郎点头道:“互相残杀,死了一地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伙儿的!”

赵二回头看了一眼刘凌的书房,见灯光又暗了下去。他一边走一边沉思,正好走到王小牛所在的那间客房门口。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东昌也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四处张望。赵二对李东昌说道:“李神医不用怕,几个小毛贼溜进府里偷东西,已经被抓住了,明日一早就送往太原府。”

李东昌叹了口气,暗道这亲王府邸都不安生,什么世道啊。

见李东昌进了屋子,赵二低声对花三郎耳语道:“三郎,你说今晚来的人,会不会不是冲着王爷来的?”

花三郎愣了一下,见赵二盯着王小牛所在的那间客房,心里顿时敞亮了起来,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油然升起。

他一把抓住赵二的手臂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赵二点了点头叹道:“不解的就是,杀人的明白,谁又是来救人的?”

两个人一边议论一边巡视,再也找不到什么头绪。而就在这时,在离着忠亲王府不足一千米的一户人家里,七个黑衣人中仅存的那一个跪在地上,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一个一身黑袍,带着斗笠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面沉似水。

“你真的确定?出手的人是张天斗?”

这中年男人询问道。

黑衣人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他趴伏在地上,整个身子都抖动不停。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六个同伴,被人砍瓜切菜一般的杀了,那血淋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如何能不害怕?

“回……回……回大人,属下……属下确实认得,那人用的就是擂山锤的功夫,必……必是张天斗无疑!”

中年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光,这寒光一闪即逝。他站起来,拍了拍那黑衣人的肩膀说道:“没事,你活着回来了就好。”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份路引递给黑衣人说道:“此事暂且放下,这路引你拿着,桌子上有一些银子,天一亮你就出城去吧,等过一阵子再回来!”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连连磕头道:“谢大人,谢大人!”

他接过路引,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银子,最终没敢去取,再次叩了一个响头之后站起来朝外面走去。这黑衣人才走到门口,忽然一道雪亮的刀光闪现!这刀光如同闪电一般,一刹那间照亮了这黑衣人的脸庞!

噗的一声轻响,黑衣人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细细的红线。他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布满了脸上。哧,一股血箭从他的脖子上激射而出!这黑衣人连呼喊都没发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站在屋子里的中年男人冷眼看着,摸了摸桌子上的银子,随手拿起一块银子放在鼻子下面使劲的嗅了嗅,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念在你没拿银子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这时,从门后面闪出一个人。这人突兀的出现,就好像从黑夜中分离出来的一样。他的手里抱着一柄长刀,没有刀鞘。

中年男人看了那刀客一眼,将银子放下,一脸的平静。可是,此刻他的内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一般。皇上,忠亲王,难道真的要致我于死地吗?

皇宫大内,承先殿中。

孝帝刘卓猛的将手里的一份奏折摔在地上,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怒吼道:“好大的胆子!”张天斗跪在他的面前说道:“皇上息怒。”

孝帝脸色气得煞白,袍袖里的一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朕本来还想保着你们,现在看来是朕错了!”

他猛的一甩袍袖说道:“去,把朗青叫来,他的麒麟卫也该出去见见血了!”

张天斗眉头一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站起来,躬着身子退出了承先殿。孝帝看着张天斗有些苍老的身影,忽然心里平静了下来。

“回来,这事……先这么放着吧。”

忠亲王府,刘凌躺在书房的床上,看着屋顶,眉宇纠结。

他在心里说道:“二哥,我在借你的势来压那些人,刺激那些人,为的是尽快的铲除这个毒瘤。而你,我的二哥,你却又是怎么想的呢?”

第二十四章 杀鸡吓唬猴

早朝之上,孝帝坐于龙椅之上问道:“诸位臣工,朕有一件烦心事,烦的朕彻夜不眠,朕今天想知道,你们中谁能帮朕将这烦恼剪除了?”

孝帝微微屈身,昨夜通宵未眠,但是从他的脸色上却看不出一丝的疲倦。

宰相卢森撩袍跪倒在地说道:“陛下烦忧彻夜不眠,是臣等之罪也。”

他这话这么一说,满朝的文武都跟着跪倒。一时间大殿上都是谢罪的声音,好像这些人都犯了诛九族的大罪似的,人人一脸的惶恐。

刘凌也跟着微微欠了一下身子,他扫了一眼卢森,眼神中都是赞赏。孝帝也是一样,对于卢森这样做显然很满意。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都起来吧,诸位臣工都是国家栋梁之才,有你们在,我相信不管任何烦忧都会解决的。”

有人想站起来,但是起来一半发现宰相还跪着,只得又跪了下去。

卢森叩首道:“陛下有什么烦恼,还请告知臣等。若是臣等不能为陛下解忧,臣等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刘凌忍不住在心里鼓掌,嗯,这姜还是老的辣啊。看着吧,好戏,开锣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站着肯定是不对的,于是也撩袍跪倒说道:“君臣之道,恩义为报。君之视臣如手足,臣之视君如腹心。陛下待臣等如父对子,皇恩浩荡。陛下之烦忧,乃是臣等之大罪。请陛下明言,臣等为陛下分忧。”

刘凌这么一说,一群文武再次跟着请罪。

孝帝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也都知道,再过些日子,辽国的使臣就要来催岁贡了。如今我大汉疲弱,国库空虚,如何还能凑得齐那么多的岁贡啊。”

这话说的毫无遮拦,一众文武顿时没了声响。辽国实力雄厚,能骑善射之人不下数十万,骑兵往来如飞,根本就不是北汉国可以抵挡的。北汉建国以来,每年都会向辽国缴纳无数的钱粮布帛,换取太平。

本来按照原来岁贡的数额,北汉国还能勉强应付的来。但是去年的时候辽国皇帝耶律雄机一纸诏书,硬是将岁贡提高了一倍!对于辽国这样无礼的要求,老皇帝刘业也是敢怒不敢言。若是不能缴纳岁贡,辽国的铁骑一旦南下,这北汉的江山只怕顷刻间就得灰飞烟灭。

不过刘业命好,他死了,这愁就只能留给他儿子来发了。

刘凌知道该自己登场了,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卢大人,不知现在国库中的钱粮布匹,距辽国所要求的数字还差多少?”

卢森想了想说道:“距离辽国索求之数,尚还有七成的差距。”

他扫了一眼身后的文武百官说道:“如今距离辽国使臣催缴岁贡已经不足两个月,各州府又都在闹着饥荒,很多地方今年颗粒无收,赋税上只怕难以为继。有人曾对微臣建议将边防将士的军费消减一半,不知诸位大人怎么看?”

“哼!”

刘凌冷哼了一声说道:“其心当诛!”

孝帝道:“国家安稳太平,全在军事。若是边防的军卒们都吃不饱饭,哪里还有力气抵御外敌,御我过门?此事不可再提!”

卢森道:“臣也是这样认为的,还有人提议说给百姓再加五成赋税,一个月之内必须交足,凡是没有交足的都抓入大牢问罪。”

孝帝一拍龙案怒道:“荒唐!”

“国家为船,百姓为水。若是一味的增加赋税,以致民不聊生,最后翻覆的必然是这船!”

刘凌冷笑道:“不知道提出这个建议的大人,可否想过如今的大汉百姓,还有几人能交的起如此重的赋税?若是将举国的百姓都抓进了大牢,你又拿什么来喂饱他们的肚子?”

刘凌这话说完,但见户部尚书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似是病了一般。

卢森道:“不能削减军费开支,不能增加赋税徭役,还有位大人说交不齐岁贡,该发愁的乃是陛下,我等再着急也没用啊。大不了辽国铁骑南下,咱们拍拍屁股走人。”

孝帝闻言,猛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伸手一指卢森喝问道:“此话是谁说的,告诉朕!”

卢森扫了一眼身后的文武百官,指着一个已经颤抖到几乎瘫软了的官员说道:“礼部侍郎陆明,便是陆大人所说。”

礼部侍郎陆明闻言,扑通一声软倒了下来,使劲以头撞地说道:“陛下明察啊,臣忠心耿耿,怎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啊。陛下,臣绝对没用说过啊。陛下!是卢森,是卢森骗您的!不!是他,是他说的这些话!”

卢森回身淡淡的扫了一眼陆明说道:“陆大人,难道还要我传唤证人吗?”

孝帝猛的一拍龙案:“殿前武士何在!把这个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给朕拉出去剐了!”

四个金甲武士一拥而上,拖死狗一般将陆明一路拖出了大殿。那陆明被武士拖着,一路的哀嚎。

“陛下明察啊,我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先帝也曾经说过我忠心不二的啊。陛下!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啊!”

“陛下!求陛下饶我一命啊!”

“陛下!我再也不敢了!”

“陛下!”

那一声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在大殿之上,将满堂的文武都吓的脸色煞白。眼看着同朝为官十几年的人被拉出去杀了,谁心里都不禁揣揣然。有的人更是在心里恨卢森,若不是他将这番话说出来,陆明又怎么会被处死?同朝为官,谁没有几句悖逆的话语,若是都这样互相举报的话,只怕满朝文武早就死的一个不剩了。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卢森,乃是故意为之。

刘凌不禁暗挑了一回大拇指,心道这卢森当真是果断之人啊。若是想办成那件事,不先杀鸡给猴看的话,还真得费一番功夫。现在杀一个,对以后的事可是大大的有益。再说了,像这样的败类,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好犹豫的。

卢森是拼着将满朝文武都得罪了在帮刘凌做事,这一点刘凌心里也是十分的感动。诚然,那陆明所说的话不假!辽国真要是铁骑南下的话,他们这些为官的大不了一个跑字。可是皇族则不同,就算丢下都城也跑了,辽国的铁骑也会赶尽杀绝的。卢森明白这一点,还能这样无所顾忌的说出来,真的是忠心为国。

卢森这样做,是给孝帝和刘凌创造了一个契机!

孝帝脸色阴沉,目光凛然的扫视了一下跪在下面的臣子们。刚才卢森将陆明揪出来的那番话,确实让他动了真怒。他不是不知道下面百官中都在暗地里议论着什么,北汉积弱,四面强敌如饿狼猛虎,他作为皇帝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横祸,这北汉王朝也会随之覆灭。

在孝帝眼神的逼视下,群臣都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大殿之上寂静的可怕,可闻针落。

平日里威严庄重的老爷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气氛一时间可怕到了极点,似乎这寂静再过一点点,就又可能引出一种剧烈的爆炸。静极则变,物极必反。

孝帝冰冷的眼神扫过,没人敢抬起头来。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外面猛的传来一声起凄厉的哀嚎!

“啊!”

“疼死我了!”

“陛下!饶了我吧!”

“啊!啊!啊!”

这声音之凄厉,就好像深夜里寂静之中撕裂了的布帛,就好像静夜中猫头鹰的嘶鸣,就好像野兽咀嚼人骨的恐怖,将一众大臣们吓的齐齐变了脸色。

活剐,好一种酷刑!

一刀一刀下去,刀刀下肉,血流如注。

陆明凄厉的嚎叫声一开始声音极大,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也传遍了每一个人心底。几乎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流浃背。而孝帝冰冷的眼神,就好像割肉的刀子一样。扫过之际,就好像在这些大臣的心里狠狠的割下一刀,痛入骨髓。

只不过片刻之后,陆明呼号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下来。由大声的嚎叫变成痛苦的呻吟,只是这声音虽然小了,但是这满朝文武的恐惧却更上了一个层次。很多人甚至都听到了那一刀一刀剐在骨头上嚓嚓的声音,这声音恐怖之极,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如坠冰窟的错觉。

孝帝哼了一声,走到龙椅边坐了下来。

这一声冷哼,更是将一些胆小的臣子吓的几乎软倒在地。北汉国自建国以来,几乎没有杀过五品以上的官吏。甚至连七八品的官员犯法都很少有深究的,所以二十年下来为官者都忘记了皇帝天威律法严明的可怕。

“诸位臣工,谁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孝帝缓了一口气,语气阴冷的说道。

谁还敢说话?

这些文武百官一个一个的面面相觑,随即都深深的低下了头。别说想办法,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这些人,因为老皇帝刘业的宽容,已经忘记了天威不可测,已经忘记了伴君如伴虎。此时,那杀人的刀锋扬起,他们才一个个的如梦初醒。

孝帝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一个人说话,于是冷言说道:“怎么了?刚才你们不都口口声声的说要替朕解愁,为朕分忧的吗?现在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还是你们都抱着和那陆明一样的心思?!”

这话,能诛心!

卢森带头伏倒在地说道:“微臣不敢,请陛下息怒。”

孝帝猛的一拍桌子吼道:“息怒?息怒!你们倒是说说,朕这怒,该怎么个息法?!”

刘凌跪在百官前面,暗道一声时机到了!

他抬起身子抱拳说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一个不算上策,却可暂渡难关的办法。”

第二十五章 有意思

刘凌扫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的文武百官,转过头昂起下颌,抱拳对孝帝说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一个不算上策,却可暂渡难关的办法。”

“忠亲王有何妙计?”

孝帝闻言,俯身问道。

“陛下,如今咱们大汉各州府久旱无雨,大部分地区都是颗粒无收。增加赋税一途是万万不可的,现在民心涣散,若是再强加赋税只怕会激起民变。陛下说的好,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天下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黎民百姓。”

“自乾祐五年,先皇就曾下旨不加赋税。现在国家正逢多事之秋,若是横征暴敛只会加剧民变来临的速度。而同样,自乾祐五年开始,军费就未曾增加过。我在南方边陲之地待了将近七年,知道咱们边关将士们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光是依靠粮饷本来就难以温饱,若是再减少军费支出的话,只怕军卒哗变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军心乱了,民心乱了,我想光是凭着在座的诸位大人,恐怕还不足以维持我大汉的基业吧?”

“诸位大人,刚才宰相卢大人说过。你们当中有提议增加赋税的,有提议减少军费的。你们这么想,无非是因为一点。那就是你们认为,百姓是我大汉的百姓,军卒是我大汉的军卒,国家有难,自然要头仇敌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对不对?”

刘凌问完了之后,扫视了一下文武百官,他看见有不少人都微微点头,显然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刘凌继续说道:“诚然,国为大家,人人都必须以国事为重。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相比,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了。覆巢之下无完卵,国破则家亡。若是人人都为一己之私利而无视国家存亡,只怕最后都要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刘凌走到户部尚书陈连的面前问道:“陈大人,我所说的对吗?”

陈连低头道:“忠亲王所言极是,无国则无家。身为我大汉国的子民,自然要为大汉出一份力。”

刘凌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身为我大汉的子民,都要为我大汉出一份力,助我大汉渡过难关。上至陛下,下至黎民百姓,同仇敌忾,齐心合力,有什么难关不能度过呢?”

文武百官都道:“忠亲王言之有理。”

刘凌笑了笑,语气一转说道:“若是在国家存亡之际,众人还在为了自己家里的那一点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不肯为国出力。这样的百姓,这样的军卒,都该杀!”

孝帝也不搭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刘凌说话。他知道刘凌要说的是什么,也明白刘凌说了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无需多言,只要看着刘凌做事就够了。

刘凌眼神一冷说道:“各位大人,你们不但是我大汉的子民,更是朝廷的支柱!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正是诸位大人彰显高义的时候了!”

刘凌走回到百官前面,躬身跪下对孝帝说道:“陛下,微臣的办法就是,包括我在内,大汉所有的官吏,自愿捐献钱粮,凑齐岁贡之数,帮助朝廷度过这次难关!”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虽然之前就有人隐隐觉得刘凌话里有话,隐约间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但是刘凌这话一说出来,还是将朝堂上的一众文武吓到了。

卢森扫视了群臣一眼,抱拳说道:“忠亲王,这件事,似乎略有不妥吧。”

刘凌道:“宰相大人,请问有何不妥?”

卢森言道:“陛下,忠亲王,满朝文武之中以我的俸禄最高,每月钱四十贯,粮六十石,布五匹,锦缎一匹。二品的官员们,每月钱三十贯,粮五十石。三品官员每月钱二十五贯,粮四十石。一二三品的官员,每月开销用度之外或可小有盈余。四品以下官员,也就是刚够开销所用。到九品的官员,每月的俸禄钱只有三贯,粮五石,若是家族人口稍多的话,只怕还不够温饱之需。”

刘凌摆手打断卢森,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难不成这满朝文武,能比那些灾民还苦?”

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伸手指着大殿外面说道:“现在都城里到处都是灾民,白天乞讨,夜宿街头。这些人食不果腹,衣不遮体,难道你们比他们还要清贫?”

刘凌道:“那些灾民三五天吃不上一顿饱饭是很平常的事情,各地都在闹着饥荒。但是这些灾民没有出逃到其他国家去,而是依然留在这里。为了什么?因为他们都把自己当做大汉的子民!”

刘凌有些激愤的说道:“还有边疆的将士们,他们每餐吃的是什么?是糠,是野菜,是树叶!你们谁家里的晚餐吃这种东西?谁家里不是美酒佳肴?你们知道糠的味道吗?你们尝过树叶的味道吗?他们都没有怨言,你们何来的怨言!”

“你们提议减少军费,提议增加赋税。好,你们有理,因为子民是我大汉的子民,将士是我大汉的将士,自然要为国出力。那你们呢?难道你们不是我大汉的子民!可以让别人出钱出力,难道你们就能置身事外了吗?”

卢森脸色一变以头触地,低声道:“忠亲王不必再说了,是微臣错了。”

刘凌道:“诸位大人,我知道大家的俸禄确实不多。但是我等身为人臣,乃是百姓的表率。国家值此存亡之危机,只要各位大人慷慨解囊,百姓自然会纷纷效仿的。一个人的力量很小,但是十人,百人,千人万人,举国上下都团结起来,我就不信度不过这次难关!”

刘凌抱拳对孝帝说道:“陛下,微臣家中尚有存粮六十石,俸禄也有所盈余。再加上陛下的赏赐,应能捐出钱三百贯,粮六十石。布三十匹,锦缎十匹。另外,从这个月起微臣自请俸禄减半,另一半捐献国库!”

孝帝脸上变色道:“忠亲王,你一直清苦,朕屡次赏赐你,你都婉言拒绝。亲王的俸禄你本来就只领半数,现在若是将这些钱粮都捐了出来,府里的吃喝用度怎么办?”

刘凌道:“陛下,臣弟是刘姓皇族,自当做个表率!”

孝帝还要再说什么,这时一人朗声说道:“微臣赞同忠亲王的提议,微臣愿将二十年为官所积攒,钱六十五贯,粮五十四石,布匹锦缎全部捐出,为国贡献一分力量!”

这人声音清朗,字字句句,大殿之上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众人寻着声音看去,见说话的乃是刑部尚书司马律!

孝帝道:“司马,你为官清廉,朕是知道的。难为你了。”

百官也不禁触动,司马律为官十几年,竟然只有这些积蓄,可见为官之清廉果然名不虚传。

司马律朗声道:“陛下,臣不为难。难的是陛下,是百姓!”

刘凌赞道:“司马大人高义,刘凌铭感五内!”

司马律抱拳道:“忠亲王谬赞了,这是微臣的本分。”

卢森也道:“臣愿将这些年的积蓄全部捐出用作国资,为陛下分忧!”

这个时候,很多人还保持着沉默。但是心思灵动之人早已经看出来了,今天这早朝只怕不会那么容易下朝了。若是不出点钱的话,只怕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到时候就不是出点钱,而是出点血了。

随即有人也高呼说道:“臣愿将毕生积蓄全部捐做国用!”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表示愿意捐款。到最后竟然形成了一股浪潮,百官争先恐后的表态愿意为国出力,为陛下分忧。只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积极不过是刀子逼出来的。

活剐了一个陆明,就是压在群臣心上的一块巨石!有些聪明的人隐隐猜到,今天这出戏,只怕是皇帝和忠亲王早就串通好了的。那个陆明,不过是运气太差,自己撞在刀口上,成了那只杀鸡儆猴的鸡。

孝帝一扫之前的阴霾,轻笑着说道:“诸位臣工,朕心宽慰啊!”

他一挥手说道:“内侍何在?”

正太殿的总管太监立刻小跑着过来,撩衣服跪倒在地:“陛下,奴婢在。”

孝帝高声说道:“记下来,自即日起,宫里的开销削减一半。朕一日三餐,不可奢靡,小菜两样,白米一碗即可。自朕以下,宫廷内院所有人每月的例钱减半,包括皇后太子在内!”

孝帝站起来,走下台阶说道:“诸位臣工,我们君臣同心,必然能将我大汉繁荣昌盛!”

之后孝帝下旨,将礼部侍郎陆明抄家,诛三族,其他人等为奴,划入贱籍,永世不得翻身。

今天的早朝之前,只怕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其实孝帝也好,刘凌也好,这样做并不十分的体面。国家积弱,被强国索要岁贡。国库空虚,竟然要群臣捐款捐粮,这本身就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但是,以现在北汉的国力,不这样做还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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