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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纪事之盛世繁华[新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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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文的到来的确是个意外,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敏文的母亲,让她孤身在外,流离失所,是他的失职。
  并非他多虑,而是世道如此,一个女人,若无名分,生活总是无比艰难。只要有了这个名分,她就可以顺势留在京里,敏文也就可以留在他身边了。
  当日,他在金殿上亲口说绿珠已死的时候,作为那个故事里他的妾室,敏文的生母,原先的绿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牌位早就以永宁侯世子生母的名义,摆进了卫家祠堂。
  所以,就算他现在明知道绿珠还活着,也不能直接把她接进府里,只能恳求皇帝同意,重新给绿珠一个名分。
  但是皇帝不能容忍他这么做,在其他人看来,他这么惹皇帝生气,也是罪大恶极,到现在,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错就错在,他竟然有了想要两全的奢望。
  到了西暖阁的寝殿门口,高庸没有直接让他进去,而是从宫女手里小心接过了一个盘子交给他。盘子上面是一个有盖的汤盏,看样子是皇帝的宵夜。
  “一切都拜托侯爷了。”高庸仔细叮嘱道。
  高总管的确是皇帝的心腹,做任何事都是为了皇帝好,不过卫衍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么多年来,高总管对他的悉心照顾,他也是明白的,当下点了点头。
  “放心吧。”此事因他而起,也只能因他结束。
  再闹下去,皇帝的身体真的有了什么损伤,他肯定会后悔。
  “师傅,陛下说过不见侯爷,这么放侯爷进去,真的不要紧吗?”寝殿外面,福吉把他师傅高总管拉到了稍远处,悄悄问他。
  每次皇帝和永宁侯闹脾气,最紧张的永远是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这次皇帝的怒气是前所未有的大,甚至连寝殿都搬出来了,现在他师傅偷偷放人进去,不会惹来麻烦吧?
  “没事的,侯爷进去认个错,陛下心疼了就会哄他,到明日就没事了。”皇帝身为天子,就算真的错了,这错还是要永宁侯来认,不过到时候皇帝见他委屈认错,必然会心疼,想方设法去哄人,两人各退一步,这事就可以了结了。
  “这次以后,师傅再好好劝劝永宁侯吧。陛下再宠他,也不会容得他每次都去挑战陛下的威严。他运气再好,也不会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福吉对这两位主,隔一段时间就闹得众人胆战心惊,实在没辙。
  皇帝没人敢去规劝,只能寄希望他师傅去好好劝说一下永宁侯,以后行事间须更加注意分寸,不要动不动就和皇帝闹脾气。
  这既是为了众人好,也是为了永宁侯好。皇帝始终是皇帝,继续这么闹下去,永宁侯说不定哪一天就失宠了。
  “你以为永宁侯独得陛下恩宠十几年,是侥幸或是运气?看人要用心来看,不要只用眼睛看。若永宁侯不分青红皂白,事事都顺着陛下,凡事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做,才能让陛下高兴,陛下未必会这么宠他。”
  高庸很清楚用世人的眼光来衡量,永宁侯的性格脾气为人处事声望能力,的确没有好到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地步,因为有些东西只能长时间的相处,才能体会得到,而皇帝显然体会到了这一点,最喜欢的也是他这一点。
  “师傅这话怎么说?”
  “陛下最喜欢的是永宁侯的心。若永宁侯没有那颗一心为陛下为朝廷的赤诚之心,陛下怎么可能信他,宠他,偶尔允许他爬到陛下的头上去?只要永宁侯的心不变,陛下的恩宠就不会绝。”
  高庸比他徒弟多吃了数十年饭,而且他自皇帝幼时就在皇帝身边服侍,对皇帝的心思知之甚详,这些年又看着两个人一路磕磕碰碰走来,所以不会像旁人那样,担心那些莫须有的未来。
  况且,永宁侯这人,高庸始终觉得他是个非常奇妙的人。
  永宁侯这人话不多,心里却是个明白人。
  他出身世家,父兄疼爱,自幼应有尽有,所以他对这世上的很多东西,就很有些理所当然的态度,争权夺利之心不重,勾心斗角更是不擅长。
  荣华富贵精心伺候他坦然享受,就算是这世上的至尊至贵亲自动手服侍他,他似乎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对于永宁侯行事能理所当然到这个地步,高庸一直是非常佩服的。
  粗茶淡饭风霜雪雨他也没有怨言,就算无辜被流放了几年,吃了好些苦头才回来,他始终没有和皇帝为这些事计较过。这般放得下不纠缠旧事的为人处世方式,高庸也是很服气的。
  永宁侯这人心思比较简单,但是他这样的身份,该明白的道理自然明白,在外做事其实颇有分寸,进退间皆是有度,遇事守着忠孝节义的本心,一心为皇帝着想,为大局着想,也愿意顾惜其他人的不易。
  像他这般行事风格的人,按理来说是很适合陪伴君侧的。
  不管他心里是否愿意,既然他为了家族安危,不敢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举,皇帝接下来只要好好享受他的温顺侍奉、忠诚奉献、顾全大局、牺牲退让就可以了,不管他这般行事是为了皇帝为了大局,还是为了家族在隐忍,他都会这么做,皇帝若觉得他伺候得好,愿意对他生出几分怜惜之意,时不时赏他些东西,日后将他外放为官就是了。
  偏偏皇帝并不是只想要他的身体,而是喜爱他而不自知,对他用上了越来越多的心思,喜爱到不能忍受他这种不肯顾惜自己,却去顾惜别人顾全大局的做法,忍不住要去恣意行事,才会和永宁侯冲突起来,才觉得永宁侯那些愿意为皇帝着想的做法都是错。
  高庸有时候看着都替他们觉得心累,有些话不说,有些事不做,违背了永宁侯做人的本心,没有这份本心的永宁侯,就不是皇帝喜爱的那个人了,一旦说了做了,在皇帝眼里,又全变成了永宁侯的错,两个人天天要去瞎折腾。
  还好,他们折腾来折腾去,总算慢慢找到了正确的相处之道。
  如今,皇帝想要在大事上恣意行事的时候,永宁侯依然不会让皇帝胡闹,其他的小事,永宁侯就随便皇帝爱怎样就怎样了。
  至于皇帝嘛,他是越来越宠永宁侯,宠到现在永宁侯完全真性情暴露,经常在皇帝面前做事不带脑子,言语间行事时丝毫没有防备顾忌之心,一旦生气就要没大没小往皇帝头上爬,要皇帝对他低头,宠到这个地步,皇帝总算开心了,觉得永宁侯和他这么不见外,是在亲近他依赖他喜爱他了。
  就算高庸再偏着皇帝说话,也得说,皇帝他这般心思这般行事,就是命中欠了个永宁侯这样的人来好好治治他。
  寝殿里面烛火通明,景骊还在批改奏折,听到卫衍进来的声响,他稍稍抬头,望了卫衍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不去理会他,继续低头忙他手中的事。
  卫衍捧着东西,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乖乖上前去。
  “陛下,臣……”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来,没法再说下去。
  明明他没错,为什么要来认错?但是如果他不肯认错的话,皇帝肯定不会听他的劝的。
  “知错了?”景骊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想听的话,心里很不爽,不过他知道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不想逼迫卫衍过甚,免得到时候哄不好,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是。”
  卫衍的这声“是”,轻到可以忽略不计,若不是景骊听力好,卫衍又站在他身边,肯定听不到。
  不过既然听到了,他也就满足了,不再多说什么,示意卫衍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后接过他送进来的汤盏,打开来放到他面前。
  “你最喜欢的雪梨燕窝羹,尝一尝。”
  卫衍没有想到这是给他准备的,刹那间有些感动,突然又想到皇帝料到了他今夜肯定会来,又有些茫然,甜甜的羹汤在舌尖滑过,带来的却是苦涩的感觉。
  夜深了,殿中美人灯中的烛火渐渐矮下去,被重重幔帐掩盖的龙榻上,依稀发出细微的声响。
  民间百姓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身体的温存可以最大限度地驱散那些争执引发的不快,这个道理景骊始终奉为圭臬,屡屡使用,效果颇佳,但是在今夜,他却不再那么自信了。
  在他面前的卫衍,依然是那么得安静驯服,犹如很多年前一样,不会挣扎不会抗拒,除了忍耐还是忍耐。
  只有卫衍从鼻端溢出的若有若无的声响,能够表明他不讨厌他这么做。
  所有的一切,明明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景骊凝视着眼前这一幕,刹那间有些恍惚,很快他回过神来,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早就明白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的不仅仅是与这个人在榻间翻滚,很多年前他可以欺骗自己,但是如今没有必要,而且很多年前,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越来越贪心,就算已经把人牢牢抱在怀里,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卫衍,朕错了,对不起。”正视自己的内心,承认错误对常人来说很难,对于景骊这种永远不会错的帝王来说,更不容易。
  不过他还是道歉了,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在这件事上一直没能找到自己欲望的真正根源,由此而来的种种手段,肯定无法得到他潜意识里想要的效果。
  “陛下是说……”卫衍还在失神间,慢慢反应过来,以为皇帝答应了他要求的事,面上浮现了一丝喜色。
  “不,那件事你就死心吧,只要朕活着,绝无可能。”那是他的底线,绝对不会让步,“朕是在为这些年委屈了你而道歉。”
  “臣明白了。”希望破灭,卫衍的脸色再次黯淡下来,对皇帝的话也失去了兴趣。
  “你真的明白?卫衍,在你的眼里,朕是你的谁?”
  卫衍没有说话,景骊也没指望他回答。很多年前他问过这个问题,卫衍的回答没有让他满意,现在他估计卫衍也不会让他满意。
  “朕知道,朕是你的君王,你愿意效忠的君王,你愿意追随的君王,你愿意以身侍奉的君王。”无论有多少前缀修饰,在卫衍的眼里,他君王的身份永远排在第一位。对此,景骊很郁闷,却始终无可奈何。
  “不是这样的,臣是喜欢陛下的。”要是卫衍不喜欢皇帝的话,这段时日,他也不至于左右为难成这样了。
  就是因为,一边是他喜欢的人,一边是他有所亏欠的亲人,两边他都想好好照顾,他才会这么痛苦。
  “好吧,朕还是你喜欢的但是永远见不得光的爱人。至于卫敏文他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而绿珠则是你愿意接纳为家人的女子。”这么一分析,景骊就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在卫衍的心里,他也许很重要,但是家人显然同样重要。
  卫衍的心早就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他,一半给了他的家人。这就是他和卫敏文争夺时,始终占据不了上风的真正原因,也是卫衍这么坦然地对他说要娶绿珠的最大原因。
  在卫衍的心里,他是他,家人是家人,两者之间根本就不冲突,那么只是给绿珠一个虚假的名分,顺势将她和卫敏文留在京里,自然算不上什么很过分的事。
  景骊弄明白了卫衍的想法,心中更加郁闷了。
  明明卫衍喜欢他的,刚刚他还亲口承认的,就因为他是皇帝,他是男人,就被卫衍下意识地排除出了家人的范围。
  这种事,景骊当然不能忍。
  “卫衍,朕决定给你一个家。从此以后,朕也是你的家人。”以前,他顾虑了太多东西,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却始终没有动作。
  经过这件事,他才发现这是解决目前争执,以及以后所有可能会出现的类似争执的最好方法。
  给卫衍一个家,把他变为自己的家人,把自己变为他的家人,让爱人和家人的身份重合到一起。
  他倒要看看,以后谁敢再来和他争?
  ※※※※※※※※※※※※※※※※※※※※


第十五章 无人可阻
  “陛下要给臣一个家?”皇帝的话; 卫衍听清楚了,但是他一时不明白皇帝话中的意思,呆呆地反问。
  “是的,朕不想再委屈你; 也不想永远偷偷摸摸把你藏在身后,朕要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和朕并肩而立; 受世人跪拜,朕要给你一个有很多家人组成的新家,朕会以父亲的身份,好好对待你的敏文; 而朕的皇子们; 也会对你执父礼相待。”当然,在景骊的这个设想中,依然没有绿珠可以插足的地方; 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不过; 如果卫衍真的舍不得卫敏文离开的话,他就食言一次,留下卫敏文好了。反正在卫衍的事上; 他食言的次数,已经多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据说食言太多; 会变成大胖子; 既然他没有变成大胖子; 那么肯定是他食言的次数还不够多; 完全可以继续食言下去。
  景骊的脑中转着任何明理的人知道了,都会骂他无耻的念头,心里对于他常常对卫衍食言而肥这事,一点愧疚都没有。
  “名分?”卫衍张了张嘴巴,失去了声音。
  他当然知道需要什么样的名分,才能达到皇帝所描述的效果,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皇帝竟然打算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
  “就像你想的那样,一个恰当的名分,皇后或者其他,这个不需要伤脑筋,朕相信礼部的官员们会替朕分忧,帮朕想出一个合适的称号的。”景骊无视卫衍呆滞到快成石块的表情,继续往下说,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礼部的官员们接到这份荒谬的诏令,最大的可能是冒死进谏,而不是秉承圣意为君分忧。
  他不是信口开河随便说说,而是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是要把设想变为现实。也许现在还不是最恰当的时候,他也能预料得到,他颁下这份诏令以后,会遭到多少反对和阻力,但是如果不去做,设想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陛下,您病了吗?”卫衍慢慢伸出手去,放在皇帝的额头上,他一向稳健有力的手腕,此时忍不住有些发抖。
  皇帝明明知道这件事的后果,还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皇帝病了,准确地说,皇帝是在发疯。
  景骊抓住他的手腕,拉下来,绕着手指头把玩了片刻,才轻笑着凑上前去,额头抵着额头,让卫衍好好感受他的体温:“朕没有发烧,也没有发疯,既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说胡话。卫衍,朕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认真,而且朕保证,这一切很快会变成现实。”
  皇帝说完了,卫衍很久都没有说话,他需要点时间,让自己混乱不堪的脑袋清醒过来。这件事不能做,但是不能做的理由太多,他一时不知道该说哪一个。
  皇帝与他的关系,虽然已是朝中众人皆知的秘密,但是秘密就是秘密,哪怕只是蒙着一张纸糊的皮,也没人敢当众议论,就算攻击他,众人都知道该如何隐讳,绝不敢把矛头直指皇帝。
  一旦皇帝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他不敢想象到时候的后果,无论对皇帝,对他,对皇家,对卫家,还是对朝臣,对百姓,都不会是好事。
  “陛下有想过后果吗?”很久以后,他终于理清了思绪。
  一定要让皇帝打消这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能让皇帝这么做。
  “朕当然想过。放心,一切都有朕呢。”景骊抚摸着他的后背,努力安抚他。
  他隐约有种感觉,怀中的人此时如临大敌,背上的汗毛全部都竖起来了。
  “陛下有想过世人会如何议论陛下吗?”
  “卫衍,朕一直想问你,当日你答应永远留在朕的身边时,有想过日后世人会如何议论你吗?”
  “臣不在意那些虚名,但是陛下的声名……”
  景骊将食指抵在他的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卫衍,你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朕就做不到?难道你觉得朕比你还不如吗?”
  “臣不敢。可是……”
  “没有可是。”
  第一局交锋,以卫衍哑口无言作为结束。虽然他觉得皇帝的话中,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陛下有想过朝臣们的反应吗?”过了一会儿,卫衍又想到了一个理由,他不相信朝臣们会全部头脑发疯,一起支持皇帝这个荒唐的决定。
  “卫衍,你觉得到现在,朕做了决定的事,这朝堂上还有人能反对吗?”其实,还是有一个人能够改变他的主意的,不过他不是朝臣,而是他的爱人,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家人,但是此时此刻,景骊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好心提醒卫衍,还有这么一回事,当然以后也没有这个必要。
  不知道的时候,某个人动不动就要来个劝谏,常常念叨得他耳朵疼,知道了那还了得,他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太后呢?”皇帝的决定简直让皇室蒙羞,卫衍不相信太后会无动于衷,任由皇帝如此荒唐行事。
  “今时今日,就算是太后,也不能改变朕的决定。”
  皇帝的回答让卫衍彻底无话可说,因为那是事实。皇帝早已不是当年那位被各方势力掣肘的少年帝王,现在的他,只要愿意,可以做到任何他想做的事,只要他不介意过程是否鲜血淋漓。
  卫衍已经听出了那些掩藏在言语之下的肃杀之意,不敢想象到时候的境况,他一时顾不上再说话,拼命想着能让皇帝改变主意的方法。
  景骊见卫衍不再说话,并没有放下心来,放在他背上的手掌,开始不怀好意地动起来。
  卫衍的确是个笨蛋,是一个死脑筋的,对于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笨蛋,所以千万不能让这样的笨蛋有思考的余裕,否则他会有很大的麻烦。
  每次皇帝心虚的时候,没理的时候,不想讲道理的时候,胡搅蛮缠试图转移视线的时候,就会做出如上的动作。卫衍何尝不明白他的那点心思,但是他现在被皇帝紧紧搂在怀里,想要挣脱都不能。
  “陛下……”他刚想开口,嘴巴就被皇帝堵住了。
  皇帝灵活的舌尖,在他嘴里一遍遍勾缠他的舌头,强迫他一起共舞。卫衍心里告诫自己,现在不能沉沦,一定要把该说的话说完才行,但是享尽了欢愉的身体,很快就背叛了他的理智,让事情向皇帝所希望的方向滑去。
  “不要。”卫衍拼命摇头。
  他讨厌皇帝在这种时候,用这样的方法来对待他,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皇帝为什么拒绝继续交流下去?
  “乖,说好。”景骊虽然很想做,不过没打算在这种时候强迫他,所以他只是啃着卫衍的下巴,亲吻着他,爱抚着他,努力用最快的速度,把卫衍的理智消灭在欲望中。
  这一招也许很无赖,但是对付卫衍这种死脑筋的笨蛋,就是要用无赖的招数才行,否则得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陛下,臣不要……”卫衍仰起脖子,呜咽着把喉结送上门去给皇帝啃,理智和欲望交叉着在他脑中轮流占据上风,以至于他嘴里说的和身体做的,完全是两回事。
  “说好。”对于他的拒绝,景骊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拨动着他的情绪。
  “嗯……”卫衍摇着头,尽力抵抗理智的沦陷,不过刚刚尝过欢爱滋味的身体,比平时更容易撩拨,很快,他就浑身发烫,意乱情迷起来,接下去发生的一切,让他刚才的拒绝,很快就成了一个笑话。
  若是平时,景骊也许会打趣一下怀中人刚才的言不由衷,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也不想分神说话。当务之急,他要做的就是仔细用身体服侍身下的人,最好把他做到第二天没力气爬起来,那么明天他就能去做他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会跑来阻拦。
  卫衍无可奈何地抓着皇帝的胳膊,想推开他不能,怀抱住他又不甘愿,最后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犹如落水的人抓着一块浮木,任自己在欲望的波涛中翻滚。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皇帝终于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那时候,卫衍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很快陷入了睡眠中。
  半睡半醒间,卫衍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榻边有衣物翻滚时发出的声响。他心中不安,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闭着眼睛喊了一声:
  “陛下!”
  “还早着呢,再睡一会儿。”景骊正在更衣准备去上早朝,听见他大叫,吓了一跳。
  他转过身去一看,发现卫衍还闭着眼睛,才知道他尚未清醒过来,只是由于潜意识中的担忧才会出声,不由得苦笑起来,拂了拂衣袖,在榻边坐下来,凑过去亲了亲他。
  “早朝……不要……”卫衍费力睁开眼睛,揪住皇帝的衣袖,恳求起来。
  “放心,朕不会在早朝上说这事。”景骊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鬓角,耐心安抚他。
  别人听了卫衍这没头没脑的话,可能以为卫衍是在撒娇,不想他去上早朝,不过他知道卫衍在担心些什么,马上做出保证。
  卫衍这一夜睡了个天昏地暗,他可是一夜没睡,一直在想这事该如何进行。考虑了一夜,他决定,至少保证太后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所以他现在允诺在早朝上不会提起这事,不算谎话。
  “陛下,您不要走,陪着臣。”卫衍分辨不出来皇帝是不是在随口哄他,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放皇帝现在离开,否则事态会一发不可收拾。
  “好,朕陪着你。”卫衍疲累的神态,沙哑的嗓音,让景骊心中那些难得涌现的愧疚感开始泛滥,神情语气更加温柔起来。
  “真的?”
  “放心吧,君无戏言。朕不走,你再睡会儿。”
  某人又开始睁眼说瞎话,旁边伺候的人听到他的话,都要忍不住脸红,某个厚脸皮的人却没有丝毫自觉,自顾自地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卫衍昨夜毕竟被折腾得狠了,现在又得到了皇帝的保证,他勉强撑了一会儿,又一次睡死过去。
  这一次他睡得很不安稳,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那是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梦中的他会飞,整天飞来飞去。有一天他不小心飞到某个悬崖处,不知怎么回事就掉了下去,一直往下掉,掉了半天还不见底。他很着急,突然想起来自己会飞,就拼命飞,拼命往上飞,累出了一身汗,还是飞不起来,只能继续往下掉,然后他就醒了过来,发现殿内已经空无一人,皇帝早就上朝去了。
  “侯爷,要不要泡个澡去去乏?”候在外面的人,听到他醒来的动静,很快就进来伺候,看到他满头汗水,一边帮他擦拭,一边请示。
  卫衍被他这么一问,才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也是黏答答的,很难受,就点了点头。
  皇帝的寝宫中沐浴的地方有好几处,有专门的浴池,也有放置浴桶的庑房。浴池与寝殿有段距离,他现在浑身酸痛,懒得挪地方,而且他一个人的时候,习惯了泡浴桶,所以卫衍这次依然选了最近的地方,最习惯的方式。
  庑房中按照惯例,除了一个兑好温水用来沐浴的大浴桶外,旁边还放了两个稍微小一号的木桶,一个用来盛热水,一个用来盛冷水,可以自己用木瓢舀来兑水。
  卫衍将下巴浸入水中,让温水洗涤着他全身的疲劳,眯着眼睛把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仔细过了一遍。
  如果说昨夜他认错认得是心不甘情不愿,那么现在他是真的后悔了,他怎么都料不到,事情会突然转到了这个方向。
  皇帝要做的事,超出了他的想象,大概也超出了这世上所有人的想象。但是皇帝现在的意志无人可阻,任何人想要阻止,恐怕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真的无人可阻吗?”很久以后,他喃喃自语了一声,目光落在了那个盛冷水的桶上。


第十六章 良药苦口
  景骊刚下早朝; 候在金殿外头的内侍,就向他禀报,说永宁侯病了。
  他当然记得自己昨夜做的好事; 不过卫衍的身体一向没这么娇弱,况且他做的时候; 到底也是留了几分余力; 所以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当下他再也顾不得原先计划好的下朝后要去太后宫中请安这回事; 急急忙忙返回了寝宫。
  他回去的时候; 田太医早就过来把过脉开过方; 连药都由人煎好送上来了,卫衍正半倚在榻上,对着手中的药碗发愁。
  自打卫衍出去几年,经历了一番磨炼以后,脾气大改; 往日的很多小性子; 就算在亲近如他面前,也不会再使; 景骊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 没有看到卫衍露出这种表情,平白少了无数乐趣; 如今见他故态萌生; 又是怀念又是担心; 还要分神听人汇报卫衍的病情; 所以他没有及时发现,卫衍发愁成这样的真正原因。
  大冬天里洗冷水澡这种作践自己身体的事,被皇帝发现了,绝对会让他死得极其悲惨,所以卫衍当时只是在脑中转了转,最后还是没敢付诸行动,无法可想之下,他只能装病了。
  但是没病装病,是件技术活,特别是面对田太医这个岐黄大家中的大家时,技术要求更是非常高。
  卫衍虽然对病中的情景知之甚多,没病的时候,毕竟还是装不出真正的病症,田太医一把脉,大概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虽然不知何故,田太医并没有当场揭穿他的谎言,不过田太医可能出于对被迫参与欺君行为这种事很有怨言,或者纯粹是对他的这种做法看不顺眼,要给他一个教训,这碗药中黄连的分量绝对足,卫衍刚尝了一口就塌下了脸,再也不敢轻易尝第二口。
  皇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都多大的人了,还怕吃药?”
  卫衍听到皇帝坐在榻边说风凉话,绝对是苦在心头口难开,除非他能对皇帝直言,说他是没病装病,所以田太医在借机整他。
  可惜他不能,所以这药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然后,景骊就看到卫衍以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灌下了这碗药,他好笑之余,心中略微有些疑惑,等到卫衍用完药睡下后,他命人呈上医案,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虽然他算不上精通岐黄之术,不过几种常用的药方药材,他还是知道用法的。
  卫衍的病症,据他自己说,是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喉有痰迹,手脚无力,显然是受寒了,按理来说应该开个发汗祛寒的药方才对,不过田太医的这张方子上,除了黄连外,其他都是温和性的调理药材,只是这黄连的用量明显偏高。
  田太医是专门负责给皇帝把脉治病的总领太医,几十年的行医经验,开出这种不合常理的药方,原因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卫衍的这病有古怪。
  景骊命人撤下医案,仔细看了看身边某个睡着了依然紧锁眉头的人,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自讨苦吃的笨蛋。”
  卫衍这番装病的原因,他心中明白,肯定与昨晚的事情有关。不过出于某些无法言语的爱好,他决定暂时不揭穿卫衍的这点小伎俩,反而要通力配合,看看卫衍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
  卫衍想达到目的,肯定会想方设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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