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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惑佛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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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哈欠,忽见对面也驶来了一艘相仿的画舫,紫色的纱在风中飘飞,若隐若现那端坐在中央的蓝衣女子,不知是否是因为对方蒙着面,竟更为显得风情万种。昌平不由得想要踮起脚尖凑近瞧瞧,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跌入湖中,还好云逸尘眼疾手快,将她拦腰抱住拉了回来。
“多谢云公子了。”吓了一跳的丫鬟们纷纷围了过来,将昌平彻底瞧了个遍,确定无事才安心地拍了拍胸脯。
“云公子这英雄救美的身手不错嘛。”那原本独自坐在船内的女子掀开珠帘走了出来,不同于露在外头的那张明艳的脸,声音却有些喑哑,让人不觉惋惜。但旁人的惋惜归旁人的惋惜,云逸尘却是大吃了一惊。
“卿涟……”他压低嗓音,轻轻喊了一声。
“云公子真是逍遥自在,春风拂面,陪着这般的美人游河玩赏。”原本是想当个哑巴美人的,但是一看云逸尘和那公主紧抱在一起,他便忍不住先出口讽刺一句。然后听到自己那捏着嗓子发出的怪异声音,自己先是被惊到了,再看向周围那些莫名其妙惋惜的表情,岳卿涟索性顺势而为扮起了柔弱。“云公子可是怪奴家整日病恹恹的,所以就另觅了佳人啊。”绣帕掩眉,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云公子,这位姑娘是你的相识吗?”看对方这般如泣如诉的样子,昌平不由得有些吃惊地看向云逸尘。素来听闻江湖佛公子,温润如玉,高洁如霜,言行举止挑不出一点毛病,称得上是楷模中的楷模。最让人称奇的还是他行走江湖多年,倾心于他的女子无数,却没一个让他动凡心的,反倒是有些女子用上了极端的手法,闹了不少笑话。
“……相识。”第二次见岳卿涟扮女装,云逸尘还是不得不说十分惊艳,那张脸即使只露出了眉眼,依旧能勾魂摄魄,让人忽视了他那显然不自然的魁梧与高俏体型。
“明明是你允诺了要带我游遍大江南北,结果这些日子却是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卿涟,我……”
“我知道,我出身不好,你是名门公子,自然是瞧不上我这样的。”学着戏里女子被负心汉抛弃的样子,岳卿涟站在那船边上,摇摇欲坠,似是要跳湖了一般,“曾经海誓山盟,如今过眼云烟,不如统统付于东流水。”
“青莲姑娘且慢!我与云公子并无儿女私情啊!”不知两人内情的昌平十分地担忧,指挥着自己的侍卫,就要去邻船搭救。但云逸尘比他们更快,虽明知岳卿涟轻功极佳,那摇晃不稳的样子不过是假扮的而已,但瞧见他摇摇欲坠,身体还是先比脑子做出了判断。
原本还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为了吓唬那公主而下水的岳卿涟,被云逸尘一把拦住了腰,二话不说,足尖踏水,竟是就这么抱着他往岸上飞去。
“云逸尘!”他这还没闹完呢!
“原本见你整日慵懒怕麻烦的样子,我还不明白你师兄为何总防着你不让你下山,如今看来你惹事的本事是真不小。”
“怎么?怪我搅了你的艳遇还是乘龙快婿的好好机会呢?”第一次被云逸尘这般指责,岳卿涟当即便讽刺起来,他虽常因调皮惹事被罚,可还没人敢给他脸色看,更别说对他说教。
“卿涟……”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云逸尘总算是将岳卿涟放开了,他看着他,一副无奈包容的样子,似乎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不过都是孩子气的玩闹罢了。“你是怎么了?为何要这般打扮?”
“我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与你何干?”
“我惹你生气了?”他沉吟了半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点试探的意思问道。
“你惹你家蕊儿妹妹生气了!你蕊儿妹妹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蕊儿?”
“唉,真是让人一肚子气!”看着云逸尘那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岳卿涟就心里发闷,当真是榆木脑袋,迂得让人想要狠狠揍一顿。这般想着,他便直接上手了,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此刻穿着女装。
“卿涟可是因为在意吗?”显然没有把他那花拳绣腿放在眼里,云逸尘一边步步退让,一边还不忘一本正经地问些恼人的话。
“谁要在意你这木头!”两人你来我往的,一个恼了使出了全力,一个含笑着只当玩闹,却不知他们的这般交手落在了旁人眼里。
“墨莲!大胆妖女居然敢对佛公子动手!”
第二十四章
平天教教众芸芸,但教主却是个多疑的人,因而多年以来只有两个护法负责着教中的一切事物。早些年的时候只有一个大护法墨言,一张寒冰不化的脸,横眉冷对整个江湖。后来听闻是老教主收了个小徒弟,异常偏爱,因不愿她在教中受委屈,于是大护法的职位被一分为二,这半路杀出的小姑娘了成了教中的右护法墨莲。虽担着右护法的头衔,但墨莲鲜少在人前露脸,少有几次和墨言一同出现也是面纱遮脸,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然而即使她这般低调,那张惊艳的脸依旧让人一眼足以记一辈子。
原本还和云逸尘打闹着的岳卿涟,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不由得大吃一惊,下意识先摸了把自己脸上的面纱看有没有掉落,然后也不管那云逸尘了,将他往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身上一推,便迅速施展轻功逃离。
“佛公子你没事吧?”来者是个彪形大汉,云逸尘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也不是十分熟悉。
“你说刚才那女子是墨莲?”
“可不就是那个妖女,当年我随我师傅在孔镇偶遇过她和墨言,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
“兄台留步,这事既然发生在盘云镇,理应由我们云家来处理。”他紧皱着眉,似乎十分重视这突发的事态,一改人前温文尔雅的样子,严肃地说道。
“这事就摆脱云公子了,万万不能让那妖女逃脱。”他双手抱拳,话还没说完,那云逸尘已经白衣飘飘,足尖踏水,离去了。
“果然是仙人之姿啊!”
和那妖女站一块还当真是赏心悦目。
只可惜妖女终究是妖女,哪里比得上万剑阁的掌上明珠许秋池呢!
岳卿涟此刻可管不着这莽汉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只觉得万分晦气,难得扮一下女装也能被人撞见,连自己身份都给扒出来了,这要是被墨言知道了,不得骂他个三天三夜。
当时只顾狼狈逃离,一回神也不知自己逃到了何处,岳卿涟靠着颗柳树喘气。觉得自己真是把右护法的脸都丢尽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跟着墨言出去抛头露脸了,至少现在男装女装都能光明正大地晃荡。
都怪那云逸尘,不好好带着他把这盘云镇逛一逛,反而去沾花惹草,如今害得他迷了路。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他还在生着闷气,一道油腻腻的声音传入耳边来。他一扭头就看到个公子哥打扮的男人要贴向自己。
春意渐暖,加上里里外外几层衣衫叠穿,不过一番小折腾,岳卿涟的额头已经挂了一层汗珠,不过是衣袖一抹的小事,在有心人眼里却成了难以抵抗的诱惑,而面前这个就是个不自量力的登徒子,丝毫不畏惧岳卿涟那半张黑了的脸,一伸手就想去扯下他的面纱。
揍他都嫌脏了自己的手,岳卿涟一侧身就避开了对方的狗爪子。下意识想去摸怀间的软鞭,结果却是摸了一个空。
换女装的时候忘记缠腰上了。
今日当真是诸事不顺。没了趁手的武器,便只能赤手空拳了,看着那张色眯眯的脸,岳卿涟便觉得恶心。男子生成这般,还不如跳湖自尽算了,简直污了姑娘们的眼睛。
“小娘子别跑啊,让哥哥我抱抱啊!”
“啊!”
忍无可忍的岳卿涟正准备一拳打烂那猪头,结果对方先狗吃屎地被人一脚踩在了地上。当真是毫不留情的一脚,那登徒子整张脸都深深埋进了泥土之中,没了反应。
“你不会是把人踩死了吧,云逸尘。”
“……”似乎是一路狂奔而来,云逸尘整个人都没了往常淡定的样子,头发上沾着树叶,衣服也有些乱,而那阴沉的脸更是有些吓人。他死死盯着那已经没了反应的男人,似乎还不觉得解气,一脚把人踢得翻了个身,随后又在脸上狠狠来了一脚。
“……”
原本想自己出手教训的岳卿涟都觉得这不长眼的男人有些可怜了。“唉,今天真是倒霉。”没了外人,终于可以用本音说话。“你怎么对我是墨莲一点也不吃惊?都没想过要把我抓起来吗?”
“是要把你抓起来,省的总是惹是生非。”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麻烦,云逸尘摇了摇头无奈叹气。
“你说什么?”
“我只是吃惊你居然是墨莲。”他这一个居然,实在是让人不喜,虽然没把话说明,但岳卿涟知道他是看不起他的三脚猫功夫,毕竟比起墨言,这差距是有些大。
“我靠脸就担得起这右护法的称号了。”
“都说右护法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鲜少露面,却能杀人于无形。江湖上想抓你的人比想抓墨言的都多。”
“谁知道会遇上那个傻子,居然见过我。”岳卿涟还想再数落一番那莽汉,云逸尘却突然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衫罩住了他。“做什么呢!这样我还怎么走路!”
“我背着你走。”说着又一把背起了他,不容拒绝。“要是再有人认出你怎么办?”
“……”
有人背着自己走,不用自己出力,这样的好事,不占白不占。这般想着岳卿涟也不忸怩了,甚至还热络地环住了云逸尘的脖子,贴了上去。“你可得背稳了啊!”
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岳卿涟却感觉得出云逸尘有阴转晴的心情,好似方才黑着脸揍人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卿涟以后别再扮女装了。”
“怎么?觉得我不成体统?”
“不……我只是不喜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那让我心里像是有火在烧。”
“……”
“卿涟?”
“云逸尘,你是不是喜欢我?”他不过是开玩笑般随口这么一问,云逸尘却忽然沉默了下来。这沉默让岳卿涟一下子有些慌了,只觉得云逸尘搭着他腿根处的手烫人的厉害。他下意识晃动了一下,“你放我下来吧。”
“别动。”回答他的是沉闷的身影和握得更紧的手。
“……”在心里不由得怪自己嘴贱,开的什么玩笑,现在他是进退两难,沉默都让人感到窒息和烦躁。就在他以为云逸尘这一路都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那低沉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卿涟,若是日日夜夜所思所想都是一个人,见不到便慌张,不在身边便不自在,看到他人靠近便收不住自己心中的火,这样,算是喜欢吗?”
“……”
“娘说,若是我陪公主游玩的时候你来见我,便是你也心悦于我,是吗,卿涟?”云逸尘停下了脚步,既不愿放下岳卿涟,也不愿与他正面相对,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心跳的有多快,如擂鼓一般,叩问着他。
“假和尚,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知道喜欢是要做些什么事的吗?”原本万分慌张的岳卿涟,在面对他这突来的真情表露,反而镇定了下来,他那清冷的嗓音,没了一贯的调笑,静静滑入云逸尘耳中,“云逸尘,你凑过头来看我呢。”
“卿涟?”不知对方要做些什么,虽然还不敢直视岳卿涟,但他还是将头凑过去。
然后一片冰凉却柔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唇边,带着点女子的胭脂,但香气却是他所最为熟悉的。不带情欲地擦过,又有些试探地挤压,然后一点一点带上了彼此的温度,并不断升温。
第二十五章
云逸尘并没有带着岳卿涟从正门回云家,他其实是想光明正大走进去的,但岳卿涟不愿意,他便也不勉强。明明是主动吻他的人,却始终不愿掀开衣服露出脸来,就这么盖着他的外衫,一路跟着他从后门溜了进去。
卸下一身女装,换回自己衣衫的岳卿涟,觉得自在了许多,他散着一头长发,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脑子一旦空闲了,便开始不断回想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告白和自己那试探的一吻。
明明是想吓一下他,结果却稀里糊涂的互定了终身。当时吻完他就后悔了,刚想找个借口,却听到了云逸尘的许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心悦你,卿涟。我会比任何人都更怜你疼你宠你,断不让你受一丝委屈和伤害。
借口说不出,拒绝开不了口,最后他把头埋在他的后背,算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我现在算是有龙阳之癖了吗?
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岳卿涟还是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和云逸尘结成了一对,他的心里还是喜爱着温柔美丽的姑娘们的,但不可否认,在心头的一角,云逸尘占据的地位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让他习惯了去依赖,去信任。这是爱吗?他扪心自问,却不得而知。
似乎是体贴岳卿涟,云逸尘将他送回侧卧以后,就乖乖回了自己的主房,没来打扰他,就连饭菜都是嘱咐小厮送来的,倒是翌日刘蕊儿偷偷摸摸地找了上来。一夜好眠的岳卿涟,神清气爽地接待了她。
“你还当真大闹了一场啊,听说云大哥当时立刻抛下了公主,抱着你跑了。”这小姑娘自打认清了自己永远不可能摆脱妹妹的身份,就开始对岳卿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倾囊相授自己多年的经验。“唉,这样也好,至少说明不是因为我不好,只怪我错生了性别,若我是男儿,就没你什么事了。”
“你个小丫头,怎么对断袖这事这么津津乐道的。”一开始还男狐狸长男狐狸短的,现在又开始喟叹起自己性别的无奈。“我要是个姑娘,他肯定也选我呀。到哪找比我还标致的。”
“哇,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的。”刘蕊儿不客气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唉,好好的白菜被猪拱了。”
“原来在你心中你云大哥是猪啊。”
“你才是猪呢!”刘蕊儿正想把自己手里那一大把瓜子壳砸岳卿涟脸上,结果身后冷不防响起了云逸尘的声音。
“蕊儿!”素来包容的声音里如今多了点责备的意思。“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跑卿涟这算什么回事,要是传出闲话怎么办?”
“云大哥,我错了。”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刘蕊儿一下子从母老虎变成了小猫咪,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我是来探望伯母的,我这就去伯母那啦。”说着,把瓜子壳往桌上一放,飞速跑开了。
“卿涟。”刘蕊儿一走,云逸尘那双眼里便写满了情意,“今日你想去哪?”
“怎么你今天不用陪那公主了吗?”但岳卿涟还牢牢记着这几日的冷落。
“公主今日一大早便回京了。似乎是有要事,昨晚便来人催了。”
“原来要不是公主走了,也轮不到我啊。”并未察觉自己口气中的酸意,岳卿涟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你可别忘了那严鹏的下场,当心皇帝老儿也把你逼上山当匪寇。”
“那我便要去旗山,赖着你不走了。”
“……”不过一日罢了,岳卿涟觉得眼前的云逸尘简直是脱胎换骨,说出的话一点不输情场浪子。不想继续这好似打情骂俏般的对话,岳卿涟换了个话题,“你昨日说你娘……你娘知道你断袖了?”
“我娘说只要我陪昌平公主几日,便能看清自己的心,也能看清你的心。”
“……”总感觉被人设了个局,难怪姐姐和墨言都常说云家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孤身上云家庄,无异于羊入虎口。
“桃花坞近日上了些有特色的酒,陶然居也出了新菜色,近日不如都去品尝一番吧,算是我这几日的赔罪。”说着便主动替岳卿涟挽起了发,“卿涟以后可别再随意披发见人,这该是只能我看到才对,你那两个小徒弟也不行。”
“那佛公子今后也莫再随意招惹桃花的好,要是再有人下药偷窥的,我可不会轻易放过。”
两人一本正经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要求着对方,说着说着便忍不住一同笑了起来。
“趁着好时光,赶紧出门吧。”
都说佛公子天生笑眼,看谁都是一副温柔多情的样子,但若是见了他此刻的神情,眼中似能滴出蜜揉出水来,方能知道一个人多情与温柔只能赋予一人,不可共享。
算着自己来云家庄的时日,差不多又到了自己用药的日子,虽被桃花坞的酒香馋的要流口水,但还是忍了下来打包拎了回去。但瞧见的云逸尘却上了心,吃饭的时候又提了这件事,“卿涟吃的是什么药?我平日见你也不像是有病痛的样子。”
“唉,娘胎带出来的毛病啦。我姐姐这些年替我熬了不少丹药,再病弱的人都得滋补成壮汉。”岳卿涟嘴上说的轻松,但云逸尘却注意到了问题所在,原本舒展的眉忧心地蹙起。
“吃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治好吗?要不我再给你找别的大夫看看,这些年我爹招揽了不少名医,都安置在镇上。”
“这世间怕是没有谁的医术能胜过我姐姐了,不用担心,只要按时吃药,我与常人并无什么区别。”
“若是发病,又会如何?”
“除了小时候顽皮发病过一次,至今都不曾有过了,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大概就是心绞痛头痛浑身无力这样吧。”幼时关于痛的记忆总是特别模糊,如同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十分的不真切,岳卿涟自己都说不清自己这毛病折腾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但看姐姐那么紧张的样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小病小痛。
“那以后一定要记着服药,我以后也会盯着你一些。若是能见你姐姐一面就好了,问她总该更清楚一些。”看他一副生病都不放心上的样子,云逸尘便觉得忧心,卿涟不愿主动将药给他拿去问他人,他便也不好再多问,想要得到眼前这个人全身心的信赖,显然他们相处的时日还不够。“你可得平平安安,整日活蹦乱跳的好。”
“我又不是泼猴,还整日活蹦乱跳?我姐姐你就别想了,到时不把你毒成瘫痪都算好的了。算啦别说这个了,我挑的那些酒可不准你私藏了。”喝不了美酒,但美食还是可以好好享受一番的,如今两人挑明了关系,岳卿涟更是肆无忌惮地享受云逸尘给自己打下手,“快!先给我剥点虾肉,牛肉羹我也要一碗!”
“都是你的,别急。”细心地将他爱吃的几样都端到他面前,又主动拿了个空碗开始剥虾,云逸尘宠溺地看着虎视眈眈盯着一桌美食的岳卿涟。
但愿只是他多虑了吧。
幼年的病痛他也曾遭遇过,痛苦整日如梦魇般纠缠着他,似乎除了痛与折磨就再也感受不到分毫生的乐趣,娘整日抱着他以泪洗面,几乎哭瞎了双眼,爹则四处求人低声下气,如同困兽。
还好,他终究摆脱了那梦魇,而如今他只想守护眼前的人,不让他遭受自己曾有的苦痛。
第二十六章
日子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总是过得特别快,眼看自己与墨言约定的日子要到了,岳卿涟也不得不提离别之意,他踌躇了许久,几度开不了口,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对着云逸尘那张笑脸说出了口,对方却是丝毫不在意。
“那我就和卿涟一块回旗山好了。”
“你都不用陪陪你爹娘吗?”
“有我大哥呢,而且若是能与你姐姐见上一面,说不定还能劝她给我娘看一看。”
“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啊。但是勇气也是可嘉的,到时别说我姐姐,墨言都不会放过你。”
“而且,我大哥就快回来了,他飞鸽传书说是在北方找到了一位神医,能治我娘的旧疾。”
“北方?”提到北方,岳卿涟便不由得想起岳青萍来,墨言也说姐姐去了北方,但姐姐不轻易对外人施展医术,应该不可能是云逸尘大哥口中的神医。“大概是我想多了吧。”侧了侧身子,让云逸尘拿桌上的梳子,岳卿涟看着身后正要替自己束发的男子,心里这点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呢?
然而这世间还当真发生了这么巧的事。
当云家庄上上下下忙的焦头烂额要迎接大少爷归来以及他带回的贵客时,岳卿涟还调侃云逸尘这个弟弟不受重视,回来的时候甚至家中爹娘都外出不在。
“云家庄的事将来多要由我大哥接手,在家中自然是要有些声威的。”
“真可怜,想必跟墨言一样,整日忙得分身乏术,都没法享受生活的乐趣。”看着屋外春雨绵绵,虽是渐渐有了要入夏的暖意,潮湿的空气依旧让人浑身使不上劲,岳卿涟瘫在他最爱的躺椅上,翻着一本志怪小说。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不和他打照面了。”墨言那般严肃的人,他可不擅长打交道。
“也就这两日了吧。”
“那我可得赶紧收拾收拾了。”在云家庄的日子是惬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十来日的功夫快把养成一个废人,奈何知道内情的刘蕊儿小姑娘和云逸尘爹娘那时不时飘来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虽没人哭哭闹闹指责,但终究有些别扭。
“你的那些酒我都替你收好了,零嘴走的那天再买吧。不过……”
“不过什么?”
“你买的那些胭脂水粉,朱钗玉镯是要给谁?”
“挽月啊,顺带在给些小翠,虽然那丫头整日就爱堵我。”
“……”原本还在替岳卿涟小心翼翼装着自己四处搜寻来的莲花种子,一听这回答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他走到躺椅旁,看着有些半睡半醒的卿涟,一把拿开了他搁在脸上的书。“你还想上花楼?”
“我只是去瞧瞧她们,又不是要同她们睡觉。”
“岳卿涟!”从不恼的佛一下子发了怒,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喊着这个他放在心间上的名字。“你每次去见她们,我心口便痛。”本以为他要顺势质问一番他那五彩缤纷的情史,结果下一秒却是一副心痛悲伤的样子。
“我就去送个东西,打声招呼罢了。毕竟挽月和我也这么多年的情意。”岳卿涟不觉自己有错,手臂一撑便坐了起来,“你这是无理取闹。”他和挽月过去虽千丝万缕,如今可是清清白白的。
“你这般惦记,又让她如何放下。”显然这次云逸尘也不准备轻易放过,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外头的仆人忽然在门外喊了一声。
“大少爷回来啦!二少爷你快出来吧!”
“……”岳卿涟觉得自己的眼皮忽然疯狂跳了起来,他捂住自己的右眼,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右眼跳是不是有坏事要发生啊?”
“我大哥人很好的。”知道他慌,云逸尘坐到他身旁,像是忘了方才的争吵一般,劝慰道,“爹娘都没说什么,我哥也不会说什么的。他整日忙得每一丝空闲,哪有功夫来管我们。”
“你去吧,我还是不去了。”
“我哥长得像我爹,只是看着严肃罢了,来!”拉了岳卿涟一把,云逸尘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衫,“而且我也想让我哥带回来的神医给你看看。”
于是,虽然不情不愿,岳卿涟还是和云逸尘一同去前厅迎接那位传说中的云大公子。
云隽早就带着自己的妻子坐在厅上了,看到云逸尘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倒是云夫人眼里带着笑,看岳卿涟的眼神都格外的温柔。
“爹娘,我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中气十足的一句话就让岳卿涟提前下了个判断。
当真和墨言是一类人。
男子浓眉大眼,硬朗的五官有着锐利的锋芒,但眼角眉梢的笑意又使得他看上去十分的敦厚,和云逸尘不同,云泊书的长相显然更像他们的父亲,不怒自威,自带着掌权人的气势。只见他在门前停顿了片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了懊悔的神情,原本都要迈进来的脚又折了回去。
然后在众人等待的注视下,牵着一位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当真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无需过多的装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袭素色纱裙,便宛如仙子下凡,不食人间烟火,微微一笑便是万种风情。就这么下轿到前厅短短的一段路,已经让下人们看呆了眼,就连厅里几个服侍的丫鬟都忘了自己手里的活,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女子一现身便惊艳了全场,但屋中还有两个人的脸色却是异常难看。
“卿涟你怎么了?”云逸尘对美貌似乎天生没什么意识,眼前女子貌美如花,于他而言和屋里的丫鬟并没有什么不同,倒是岳卿涟明显畏缩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爹娘,这位是岳青萍姑娘,是我的意中人,这次带她回来是想让爹娘答应我们的婚事。”看着一脸娇羞的岳青萍,云泊书对着自己堂上的父母宣布道,那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柔情蜜意。
“我不准!”在看到云泊书带回来的女子第一眼便白了一张脸的云隽忽然一拍桌子怒道,他看了眼半个身子藏到云泊书身后的女子,又看了眼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心绪翻腾,顾不上一旁病弱的妻子,便下达逐客令。“云家不欢迎外人,你母亲也不需要来路不明的人来医治。”
“你!”当事人云泊书尚未出声,倒是本来一副想要偷偷开溜样子的岳卿涟有些站不住了,一下子就想冲上前去,却被云逸尘一把拦住了。
“卿涟,别激动。”一向好客的爹突然说出这般的话,云逸尘也十分的吃惊,知道岳卿涟素来对姑娘家都是十分友善有礼,一定是看不过去,只得将他拉住,按下他的暴脾气。“让我来。”
“爹!”于是兄弟两异口同声喊道。
第二十七章
“爹,你是怎么了?”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
兄弟两各自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藏在身后,直直盯着脸色不佳的云隽。
“逆子!”愤愤地敲打着桌面,还欲再开口教训眼前的两个儿子的云隽注意到了身旁脸色惨白的妻子。“阿韵你怎么了?”
“娘!”
原本含笑看着自己儿子一个个寻得了意中人正开心的云家主母,显然是最不明白自己丈夫这无名火的由来,她听着他每一下敲击桌面的愤怒,便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分。“隽哥,是你怎么了?”说着整个人便软软倒了下去。
原本喜气洋洋的再回,如今却是一个个神情凝重,满是忧思。
“别担心,有我呢。”岳青萍似乎并没有对云隽的无理感到不满和受伤,她温柔地看着云泊书,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了一番后便入屋去看昏倒的云母,云隽并没有阻拦,他眉头紧皱成了川字,一言不发,更不愿与她眼神对上。
在路过云逸尘时,岳青萍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略过了岳卿涟。
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一眼,岳卿涟便忍不住整个人抖了一抖。
“卿涟,她是……”岳卿涟,岳青萍,还有那几分相像的脸,云逸尘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别担心,有我姐姐在,你娘不会有事的。”意料中的回答,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苦笑。
不过片刻功夫,岳青萍便走了出来,她轻轻将门掩上,对上众人担忧的眼,微微一笑,“只是受了点惊吓,我给她施了几针,已经睡下了。”
“多亏有你在。”云泊书走到她身旁,替她倒了杯茶。“先喝点茶,赶了这么远的路,回来都没能喝上一口水。”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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