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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宫当伴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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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莫寒了老臣的心呐!”
旁边的小太监小声对许霁川喊道:“许公子,快别说了,否则陛下生气,后果可就严重了!”
看到旁边的太子殿下,那内侍给太子殿下使了个眼色,示意太子殿下赶快走,太子殿下会意,刚想脚底抹油扯呼,结果还没来得及开溜就被许霁川看到了,他眼前一亮吼道:“太子殿下救我!”
梁元帝被许霁川刚才堂前一番话搞得难堪又心烦,许崇峥出征在即,此刻又不能随意处置许霁川,心里窝着一团火,听到太子殿下在门口,声音冷酷道:“太子在外面?”
刚才给太子殿下使眼色的小太监对太子殿下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太子殿下无奈地进去了。
刚一进去,就听到陛下冷酷的声音喝道:“跪下!”
第111章 出征南唐
太子殿下本来就要跪下; 闻言立马下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面色不善道:“太子你今天是不是去了上柱国府?”
太子殿下道:“回父皇的话; 今日早朝之后许上柱国要出征的圣旨下来了。儿臣想着许霁川遇事冲动; 怕他做出什么难以预料之举; 因此便去了上柱国府想要开解于他。许霁川这人虽然纨绔,但却十分重情; 一听到许上柱国要出征心下着急; 什么也听不进去,儿臣还没和他说两句; 他就一气之下跑出来了。儿臣原本想着在宫门口拦住他,却没想到晚了一步; 听守门的护卫说他朝着政事堂来了,就一路赶来了。”
太子殿下低着头都能感觉到陛下如芒在背的审视目光; 良久,陛下才慢慢道:“太子认为此次朕的这道圣旨是何用意?”
赵景湛当场冷汗就下来了,这个问题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一道送命题了; 十分不好回答。倘若太子殿下说出了陛下心中所想; 陛下势必会认为他心思深沉,擅自揣摩圣意; 其心当诛;若是他猜测不出来,则陛下以为他无能,不能胜任太子之位。
太子殿下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答道:“父皇乃开国圣君,一直想结束中原几百年来的乱世; 为黎民百姓开创太平盛世; 雄才伟略非等闲所及。此时南唐国丧正是进攻好时机; 虽然条件不是非常成熟,但只要兵强马壮,统帅英明,未尝不可一战!而许崇峥许大将军是我朝第一南将,其人忠君爱国,此番剑指东南,定能为父皇平定南唐!为出征西蜀做好准备,儿臣虽不才,却一直向往沙场生活,他日进攻西蜀,还望父皇能恩准儿臣上战场历练历练,见证父皇统一大业功成,开创万载千秋盛世!”太子殿下只说了梁元帝圣旨背后的一个原因,至于想要许崇峥死在南边沙场上这种诛心之论,他虽然知道陛下有这个意思,但却是断断不敢说出来的。
梁元帝听到他说的这番话,脸色少解,摸着自己手上的珠子,缓缓问道:“那你觉得这许霁川该如何惩罚?”
太子殿下道:“许霁川虽然做事没有规矩,但父皇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这德行,依我看那尚书令这两年头上的白发都是被他气出来的!许霁川虽然做事纨绔,但却重情重义,其情可悯。再加上许上柱国还未出征,此时若是重重处罚许霁川,肯定会让许上柱国心中烦忧,但又不可不罚,不若这样,将他禁足在家一月,到时候,许上柱国走了,父皇若是实在气不过,便可以再行处罚。”太子殿下一本正经地假公济私,将许霁川禁足在上柱国府里,他便再不能晚上往那烟花地里走了,而他自己便可以夜夜去许府和许霁川秉烛夜谈。至于后面说的再行处罚,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许上柱国出征之后,陛下为了稳定军心,只会对许家大肆封赏,又怎敢处罚许霁川呢
太子殿下说到此,悄悄抬头看陛下的脸色,却发现陛下仍然沉吟不语。
太子殿下又道:“只是这许上柱国马上要出征,如果光处罚许霁川的话,难免让人认为陛下……,不若以太后娘娘的名义赏赐些东西给许上柱国家的母亲,这样又堵住了悠悠众口,又起了小惩大诫的作用,严明了朝廷法度。”
陛下这下脸色终于恢复如常,对太子殿下和颜悦色地说:“就按照皇儿说的去做吧。”
其实梁元帝本来没打算处罚许霁川,毕竟大战在即,他需要安抚老臣之心,但许霁川敢公然在政事堂咆哮,圣前失仪,陛下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方才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了太子殿下,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给了一个如此完美的方案,至于对许家的那些个赏赐……能出一口恶气,这点小钱又算什么?
当天下午陛下就降旨将许霁川禁足在家一月,紧接着太后娘娘派宫中太医院的三位太医带着一马车珍贵补品来许府看望许家老夫人。
陛下恩威并施,朝野臣服。
许霁川本以为他爷爷出征在即,他就算进宫大闹一番,陛下也不会惩罚他,却没想到这老皇帝这么狠,他爷爷都要出征了,竟然还敢将他禁足。
禁足期间,那些个纨绔朋友也不敢上门来看他,许霁川百无聊赖,在家吃饭睡觉玩念念,幸好还有太子殿下晚上来陪他说说话解解闷儿,他的禁足生活这才没有那么枯燥。
许霁川看着阿宴人畜无害的笑容,心想,阿宴怎么这么好啊!
这个过年大约是许家过的最没有滋味的年了,许霁川虽然已经和太子构思了完美的救他爷爷的计划,但他也不能说,因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过了惶惶不安的一个年。
出征之前,许上柱国进宫去看了陛下,这是圣旨下来之后,他第一次进宫去看陛下。
还是正月,皇宫里灯笼照长街,张灯结彩,一派新年氛围。
许上柱国环视着皇宫,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进宫的时候的情景,那时候还是在周朝,当时还是边将的赵胤带着他们打了一次大胜仗,周世宗叶荣在皇宫里接见他们,那是他第一次进皇宫,看着金粉碧瓦宝相庄严的皇宫,内心的震动无以言表。
彼时,他们许家还是周朝众多门阀里最不起眼的小门阀,那次进宫,边将赵胤被周世宗封为殿前都检点。从此以后,不光赵胤的命运被改变了,但是他们五虎将的命运都被改变了……因为从龙之功,他们五个都被封侯拜相,加官进爵,变成了大梁最炙手可热的新贵,繁华富贵纷至沓来。
只是,这天底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当初和他们一起打天下的人死的死走的走,现在终于到他了。
这一切,他不悔,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就当建功立业,成就万世之功,许崇峥在政事堂的台阶前整理整理自己的衣冠,让门口的小黄门进去通报。
许上柱国和陛下彼此都知晓,这大概是他们这一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许崇峥进殿之后,梁元帝让所有人都下去,两人漫无边际说了很多以前戎马生涯之事,很默契地避开了那些跟着他们的人后来的下场。
闲谈了一会儿,许崇峥正正自己的衣冠,对着陛下行了大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元帝道:“阿峥,你这是何意。”
许崇峥淡笑道:“陛下,这恐怕是老臣最后一次给陛下行礼了,万望陛下以后保重龙体,实现我们少时的宏愿,毕竟……”许崇峥低下头,复而抬头神色如常对陛下道,“毕竟,以后陛下的统一大业……我们不能再跟随了!”
梁元帝沉默不语。
许崇峥道:“陛下,今日臣和陛下闲话一通,耽误陛下不少处理朝政的时间,这就告退了!”说着,弯腰行礼告退了。
陛下在他后面喊道:“阿峥,你可曾怪我!”
许崇峥转头对着陛下笑道:“陛下,马革裹尸是臣最体面的死法了。”
梁元帝看着许崇峥背光远去的剪影,许崇峥心里到底怪不怪他,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说。
许崇峥走了之后,梁元帝靠在龙椅的椅背上,抬头看政事堂的天花板,手摩挲着龙椅的椅背,突然想到,许崇峥这一走,从今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能陪他忆往昔峥嵘岁月了。
想到这里,梁元帝心里一阵茫然。
二月初一,是平南军队开拔的日子,陛下为了保证此次征南一举成功,将三分之一的禁军拨给许崇峥,和许崇峥一起出征。
许崇峥带着这三万禁军,在洛阳集合南厢军整军前往扬州,在扬州的瓜州渡口驻扎,攻打南唐!
许崇峥虽然年过半百,但穿着军装统帅气质犹在,他在大门前对尚书令和许霁川一一嘱托过之后,便要上马出征,却不想有人高声喊道:“老太太来了。”
许崇峥赶忙上前迎上来,许老太太今日穿着盛装,面色如常对许崇峥道:“我来送送我儿。”春寒料峭北风急,许老太太替许崇峥整理整理军装,道,“三十五年前你第一次出征,我也是这样送你到大门口。”
许崇峥还记得第一次出征,听下人说那时候他出征之后,他母亲每日都要到城门口去看他……
正想着,却听得许老太太仿佛叹息般道:“如今我已经是一截身子进黄土的人了,再也走不动,去不到城门口了。”
许崇峥闻言,眼中一热,铁血汉子几欲落泪,许多话想要对母亲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跪下重重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就头也不回地去了。
许霁川在旁边听到许老太太仿佛呓语般的声音:“悔教儿郎觅封侯啊。”
突然老太太身后的剪翠高呼一声:“老祖宗!”
众人回头一看,许老太太悄无声息地晕倒了,许府人一阵人仰马翻,七手八脚纷纷去拉老祖宗。
第112章 京口瓜洲
老太太年纪大了; 情绪不宜太过激动; 这一晕倒,病势汹汹,当天晚上差点去了。老太太已是耄耋之年; 大风大浪经过不少; 硬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打败了勾魂使; 扛了过去。
因着老太太尚在病中; 许霁川便哪儿也没去; 专门在家里陪老太太。她老人家这一病足足有一月未见好转,前线战况紧急; 因此尚书令严禁将此事传到前线去,生怕许上柱国挂念家中; 不能专注战事。
梁元帝知晓了老太太在病中; 特地派了太医院的太医来看望; 太医瞧完病后说老太太年纪大了; 身子日渐衰弱; 加上忧思过度,肝气郁结,因此才会病倒,现下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全靠宽心静养。梁元帝闻之,差人赠送了好些补品; 以示关心。
这尚书令是个孝顺的; 挂念老太太尚在病中; 这日早朝的时候,便上了折子要求辞官,要在家专心侍奉祖母。
尚书令肱骨栋梁,上柱国又尚在前线,此时若是准了他的折子,这朝野会怎样看陛下呢?
陛下自然是不能准的,奈何这尚书令不知道跟了谁,是个死脑筋,陛下一次不准,他就上两次折子,两次不准,他就上三次折子,非要陛下准了他的折子不可。
陛下没办法,只说是为了成全他的孝道,暂时准许他回家侍奉祖母,待许家老祖宗身体好转,便要回来继续做尚书令,尚书令千恩万谢拜别了陛下。
尚书令辞官这天晚上,太子殿下来许家找许霁川。见面之后,说起尚书令辞官之事,太子殿下道:“你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了尚书令?”
许霁川脸色凝重地点点头。老爷子出征的那天晚上,太祖母处于弥留之际,他们许家人都十分重视家庭,相互之间感情很深,尤其是太祖母和老爷子之间的母子感情更是相当深厚,老太太深知许崇峥此去凶多吉少,心中哀痛,故而放弃了生的意志,许霁川明白这一点,因此当晚在老太太耳边给他说了营救计划,当时尚书令也在场,于是他便也知晓了许霁川的打算。
平日里许霁川和他爹交流很少,因为他爹的性子闷,不大爱说话,为人也刻板守旧,而许霁川则性子活泼,飞扬跳脱,因此他二人平常也没多少话好说,平日里许霁川有什么事也会跟爷爷商量,因为父亲整日里不是嫌弃他不够正经,就是恨他不够体统。
许霁川说完关于救爷爷的计划,他爹当时沉默了,什么也没说,只不过第二天转头就向陛下递交了辞职的折子。
直到此时,许霁川才觉得自己稍微走进了父亲的内心,父亲是一个遵守礼教的真君子,但是在他心里家庭才是最重要的,大于礼教大于一切,当君与父不能两全之时,他选择了自己的父亲。
尚书令深知要救出父亲,一旦失败被陛下所察觉,那么陛下极有可能用家人来要挟许崇峥,若是此时他辞官,不在陛下的视线之内,他们全家要离开江都可能会容易很多。
许霁川对太子殿下道:“现下我们家朝中无人,我爷爷的消息就拜托你打探了。”
太子殿下道:“花奴儿,从你入东宫之时开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保下许上柱国是我分内之事。”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总之,先上船再说。
太子殿下道:“此次我来是将小奇传来的密函与你看看。”说着,他给许霁川递过去一章纸道,“看完就烧掉,还有……”
太子殿下想要摸出放在胸口的玉佩还给许霁川,他的手伸进去摸了摸玉佩,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改变了主意。
许霁川边看边问道:“还有什么?”
太子殿下道:“没什么。你继续看吧。”
许霁川也没有在意,继续一目十行看着那封密函,太子殿下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看完之后,许霁川道:“这是小奇发现的所有南厢军中陛下和晋王的眼线。”
太子殿下道:“时间仓促,也只发现了这么多。”
许霁川道:“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打算,只是监视还是……想要在攻打南唐的时候趁混作乱,趁机对老爷子下手。”
太子殿下道:“晋王的人马不好说,但是父皇的人马在交战之时应该不会对老爷子下手的,最起码在战事开始的前期不会。我估计父皇应该只是不放心,因此派他们监督许上柱国的一举一动。我会让小奇密切注视晋王的人马的动向,不过许老爷子在南厢军的声望无可比拟,晋王的人马应该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许霁川点点头,道:“但也不可不防。”又道,“现下他们军队在哪里?已经到扬州了吗?”
太子殿下道:“已经在瓜洲驻扎下来了,渡江也就是这两天,许上柱国应该是想要速战速决。开春破冰之时长江会迎来一个小汛期,因此最迟到四月中旬,他们必须结束战事,不然若是长江到了汛期,恐怕战事会更加艰难。”
许霁川听他分析战争分析地头头是道,调侃道:“没想到你从未上过战场,分析起战争来倒是头头是道啊!”
太子殿下无奈笑道:“如果你将三国故事看个百八十来遍,纸上谈兵的功夫不会比我差。”
许霁川哭笑不得:“这是夸我呢?”
太子殿下斜睨了他一眼,“难道你听不出来?”
许霁川摇摇头。
太子殿下看着他,突然笑道:“其实我还挺想上一次战场的。无论此次攻打南唐会不会成功,父皇很可能都会攻打西蜀,我已经向他请命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许霁川点点头,道:“到时候我就化作一个谋士,和殿下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白日杀敌,夜晚卧谈,岂不快哉。”
太子殿下道:“食则同桌,寝则同榻,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要反悔!”
许霁川:“……”许霁川想,我现在就想反悔,太子殿下的说这句话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淫荡。
与南唐开战的军报是两天以后到达京城的,同时到达京城的还有西蜀在与大梁交界的南康城增兵十万的消息,与此同时,漠北的狄人也在与凉州城相隔不远的瓦剌草原驻扎下来,虎视眈眈。
只是这两国除了增兵都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还在观望中,但仅仅是这样,已经足够让朝野振动了。
可现在战事已经开始,再将军队撤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大梁泱泱大国,若是此刻将军队撤出扬州,整个朝廷将会颜面扫地,可西蜀和漠北的压力让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奏报送到的当天,许霁川和太子殿下又在许府见了一面,商量下面的计划。
西蜀和漠北增兵许霁川一点也不意外,西蜀和南唐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眼下大梁攻打南唐,西蜀肯定早就与南唐暗通款曲,依许霁川推测,南唐肯定是希望西蜀在战争开打前就增兵边关,但西蜀阳奉阴违,一直拖到两国开战才增兵,背后的原因不难猜测,两国一旦开战,于国力都会有损,这是西蜀想看道的,眼下三国之中,西蜀最弱,西蜀肯定巴望不得这两国天天开战,削弱国力,只要一方没有灭掉另外一方,都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漠北狄人能第一时间得知南唐和大梁开战的情况就非常惹人遐想了。狄人和南唐中间隔着一个大梁,竟然能与大梁同时得知开战情报,甚至更早,只能说明狄人在此次平南的军队里有探子,所以才会这么及时得知情况,这样一想,许霁川背后就发凉。
要知道狄人高鼻深目,和中原汉人相貌大大不同,一旦进入南厢军肯定会被察觉,因此只可能是汉人替狄人做事,将消息从军中传递出去。
不知为何,许霁川想起了晋王的那些个探子,晋州的版图和狄人接壤,若是晋王的探子将消息传给了狄人……他们此次去的目的就很值得商榷了,许霁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沉吟道:“可是晋王为什么要与狄人合作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许霁川转念一想,也对,晋王现在势大,为何要和狄人合作,就算是为了夺取皇位也不至于和狄人合作,一旦狄人为了帮他夺得了皇位入了关,那他再想将这些草原狼赶出中原就很困难了,以晋王的老谋深算,不可能干这么愚蠢的事情。
许霁川道:“我们的国力和南唐本来就差距不大,若是此战侥幸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到时候狄人和西蜀同时进军,大梁危矣!”许霁川就想不明白了,“陛下好歹是开国之君,弓马娴熟,怎么会看不懂眼下的形势?”
太子殿下微笑道:“非是看不明白,只是陛下乃是君,一言九鼎,他说要攻打南唐,若是什么也没做,迫于其他两国压力,就灰溜溜地撤回来,那他君王颜面何存,如此势必要被其他国家耻笑,因此我猜测陛下现在肯定特别想找一个由头停下这场仗……”太子殿下转头对着许霁川笑道,“你说若是这时候主帅战死,那么陛下会不会……”
许霁川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我们的计划实行,现下就是最好的时机啊!”
*********
京城因为两国大军压境胆战心惊之时,扬州和建康之间烽火连天。
自古扬一益二,但此时因为大梁和南唐开战的原因,扬州许多人纷纷逃难离开扬州,整个扬州城空荡荡的,十分萧条,许多画舫纷纷关闭,那二十四桥犹在,玉人难觅踪迹。
但是扬州城外的瓜洲渡口却非常热闹,主帅大营里,许崇峥皱着眉和属官们召开战事会议。
从这战争开始打起来,他这皱在一起的眉头就从来没舒展过,南唐水师装备精良,而他们大梁的军队主要发展陆军,南厢军的军备落后,士兵也疏于锻炼,如今却要战胜装备精良的南唐水师,许崇峥压力非常大。
前几日,他们双方已经小范围打了几次,虽然南唐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但他们大梁这边也损失不小,双方战损比严重失衡,基本上处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状况。
许崇峥行伍出身,将自己的士兵视为手足兄弟,看到此种情况心情沉重,若是按照这种方法继续打下去,就算他们侥幸战胜了南唐,那南厢军也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现下看来,最有可能的是南唐和他们大梁两败俱伤,白白被西蜀坐收渔翁之利。
江都那边将西蜀和漠北大兵压境的消息都扣押下来,因此许崇峥在前线并不知道漠北和西蜀已经有所行动了。明天他打算强攻一波,试探试探南唐的战术,近距离看看他们的军备状况。
南厢军很多都是他的旧部,闻言纷纷要求替他上战场,但是他拒绝了。此战非常关键,只有他自己去,事无巨细近距离观察之后,才能从军备和阵型上推测出南唐的战术,从而制定出克敌制胜的战术。
这一仗,谁也不能代替他!
都说扬州的明月是最好的。大战前夜,许崇峥信步走到江边,都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疑是扬州,此刻瓜洲渡口明月当空,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隐隐约约有笛声呜咽,许崇峥侧耳倾听,听出来是《春到湘江》,此刻有湖南的军士对着长江思念湘江,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扬州的明月让思乡之意更难将息。
这一路南来,江北岸边的梅花都开了,许崇峥想起曲江边上的桃花,他大概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曲江桃花飞入夜的盛景了。
想起院里的那只八哥鸟,再也听不到他的聒噪声了。其他的,罢了,罢了,不敢想……若是想下去,明天的仗没法打了。
果然还是喜欢江都,连明月都清冷高贵,没有扬州这边缠绵多情,让人徒生伤感。许崇峥转身往营帐走去,将所有的离愁别绪丢在身后。
第二天,他点了五艘战船,让他的亲家,许霁川的表舅为前锋,带了一批军士离开瓜洲渡去打仗。
这一仗异常惨烈,南唐一条主战船被击沉,战船上的人全军覆没,但大梁也没有讨到什么好,不仅一艘战船被拦腰砍断,主将许崇峥更是中箭坠江,下落不明。
消息传到江都的时候,朝野震惊,陛下命令所有南厢军的军队撤到瓜洲渡整军待命,并全力搜救许崇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子殿下面色凝重,亲自去了许霁川家。
许霁川听他讲了事件的经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双眼通红问道:“你不是说天衣无缝,不会有差错的吗?为什么我爷爷会失踪?!”
太子殿下道:“许上柱国坠江之后,当时船上我们的人全力搜救但就是找不到人,按理说不应该啊!除非有人将他救走了。”
本来计划是按照他和许霁川事先安排的那样,让人趁混作乱对着许上柱国射一箭,考虑到许崇峥年事已高,太子殿下还专门知会人将那箭头改造一番,箭头较钝,造成的身体创面不会太大,但箭力度比较大,若是许上柱国恰好站在甲板前方,那箭肯定能将他射入江中,当时船上人多嘴杂,太子殿下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特地找了一个南唐人,若是日后被陛下发现,也会以为是南唐搞鬼,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来,本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谁知道许上柱国一落水竟然不见了,太子殿下命人混在搜救队里找了三天还是一无所获。
许霁川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目光放空思考良久才说:“会不会是被南唐俘虏了?”
太子殿下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应该不会,若是被南唐俘虏了,那南唐现在肯定会以许上柱国为人质要求谈判,早就放出风声来了,不会到现在还秘而不宣。”
许霁川低着头,心里一阵烦躁,他知道不应该怪太子殿下,也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但他内心那种莫名的愤怒始终挥之不去。
他手在宽大的袖子里紧紧握成拳,对太子殿下道:“阿宴,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阿宴有些心疼地看着身形委顿非常沮丧的花奴,知晓现下说什么都毫无意义,他想用手安慰地拍拍许霁川的肩膀,但手在他肩膀上空停了一会儿也没有放上去,只道了声:“我明天晚上再来。”
这天晚上,梁元帝刚要睡下就有人来报,许霁川骑着马出城去了,晚上过了酉时城门关闭,他是打倒了守卫夺走了钥匙之后走的。
梁元帝气的砸了一下椅背,头又开始痛了,自从上次落马之后,他就落下了这头疼的毛病,尤其是情绪激动的时候。
这许霁川太不像话了,先是御前咆哮,这下可好了,竟然打伤守备擅自出城去了!无视朝廷法度,实在不成体统!
梁元帝让自己的暗卫出宫务必找到许霁川,不要打草惊蛇,密切关注他的动向随时汇报。
没过多久,暗卫就来报,许霁川一路驰骋到了扬州,亲自找人去江里搜索,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一连搜索了五天,什么都没有找到,所有南厢军里和他相熟的长辈都劝他放弃,可是他仍然不放弃,日复一日寻找,仿佛有些魔怔了。
最后还是禅光寺的老方丈来江边超度亡灵,碰到了他见他可怜便劝化了他,方丈走之后许霁川在江边坐了两天,现下已经恢复正常,扶着许上柱国的衣冠冢往江都来了。
梁元帝一口老血,许上柱国是为国捐躯的,如今尸骨无存,如此他唯一的孙儿扶着灵柩来了江都,他若是处罚许霁川,这天下人将会如何看待他,梁元帝对这许霁川是恨的牙痒痒,却愣是没办法。不过比起这个,另一个事情更需要了解。
梁元帝对旁边的李忠道:“王猛何在?”
李忠道:“回陛下的话,王将军现下正在外面候着呢。”
梁元帝一挥手,“宣!”
王猛进来行礼之后,梁元帝例行问了几句他的军中生活之后就直奔主题了:“王将军,听说你是湖北人,自小在长江边上长大,那你说许上柱国此番坠江,遍寻不得,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王猛道:“回陛下,这臣不在现场,如此很难推测。”
梁元帝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道:“那你说,中箭坠江有没有活着的可能?”
王猛道:“回陛下,若是没有人帮助的话,这可能性基本上没有。许上柱国和南唐开战的时间长江将要迎来小汛期,浪大风急,人在受重伤的情况下,倘若坠了江,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性,别说是受伤的人了,有时候就连经验丰富的渔民在汛期里都有可能一个浪头就到江里喂了鱼虾,尸骨无存。”
王猛回答完就看到陛下一脸忧愁怅惘,陛下道:“本以为许上柱国还有生还的可能性,继续为国效力,总领征南大业,如今看来,大梁是没这个福分了。”
王猛低头道:“陛下节哀。”
陛下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下去吧,朕一个人坐一会儿。”
王猛弯腰退了出去,退出政事堂之后,他“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吐沫,吐完之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政事堂门口的小黄门看到纷纷皱眉,随地吐痰,这兵遛子就是粗鄙没素质!
许霁川扶棺入京的那天,江都城下了第一场春雨,陛下为了表示对许上柱国的重视,让许上柱国的棺椁从京城的崇德门进,这崇德门只有功勋卓著的功臣才有资格进入,大梁近二十年来,还未曾有一个臣子有此殊荣。
不仅如此,陛下还亲率文武百官在崇德门前等候,许霁川扶着许崇峥的灵柩到陛下跟前停了下来,他一身重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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