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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宫当伴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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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虽然被他四两拨千斤的话气的要死,但太子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许霁川往旁边挪了挪让太子坐在他旁边,冬凌看太子殿下要休息,赶忙将软垫放在许霁川旁边。太子殿下这才屈尊降贵地坐下了。要太子殿下坐在被千人踩万人踏的台阶上,等同于给他上刑。
  太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太讲究了,典型的事儿逼。许霁川心里嘀咕了一句:“臭毛病。”
  冬凌打发旁边的两个内侍去小厨房拿今天中午冰镇的西瓜和绿豆汤。内侍们领命而去,院子里就冬凌一个人伺候着了。
  太子殿下让冬凌不要站着了,坐在他旁边。冬凌领命坐下了。
  突然太子没由来地来了句,“今天早上,父皇去钟华宫了,但是太后称病没有见他。”
  许霁川笑道:“陛下打算先低头了?”
  太子殿下说:“ 不好说,据说父皇今天是气冲冲地走的。”
  许霁川说:“圣旨都颁布了大半个月了,晋王殿下还没动身?”
  “晋王说他在收拾东西,这都大半个月了,还是没什么动静,但父皇也没有再催他。”
  “陛下犹豫了?”
  太子殿下抿着唇沉默了,许霁川说:“如果晋王殿下继续留在京城,他在朝中的势力进一步壮大,对我们培植势力非常不利。”
  暑天地热人烦躁,太子殿下闻言,也有些烦躁道:“孤明白,只是父皇现在犹豫,迟迟不让晋王离京,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许霁川道:“殿下,慎言。”看到太子殿下这么压抑烦躁的样子,许霁川提醒道:“陛下现在虽然在犹豫,但是我们也不能妄动,更不能提醒陛下。陛下现在被太后憋出一肚子邪火,正愁没出发呢,这会子我们撞上去,肯定没好。”
  “而且我相信在陛下的心中,晋王现在离不离京,已经不是他主要关心的问题了,他现在心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在不伤害自己的面子的同时缓和与太后的关系,如果这时候凑上去,就变成他俩握手言和的台阶,而我们……”许霁川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太子殿下的烦躁平息了,眼神沉沉,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
  许霁川大着胆子搂了搂太子殿下,温声道:“没事,不管多难,臣都会和殿下一起赢了这盘棋。”
  太子殿下累了似的靠在许霁川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冬凌见此,眼神暗了暗,他赶忙低头,隐去自己的情绪。
  许霁川觉得很奇怪,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能完全懂另一个人的感觉吗?他不能相信,但他确确实实能敏锐地感觉到太子所有的情绪。
  比如现在,虽然太子神色淡淡,看上去很平静。但他却完全能感觉到太子平静中的压抑和焦躁还有……失望。
  晋王还没有露出他全部的实力,就已经让太子殿下举步维艰了。现如今,陛下又对他去封地的事情犹豫不决,态度模棱两可,这让太子感到很烦躁,也对陛下很失望。
  太子对陛下到底是什么感情呢?许霁川从来没有问过,这属于天家隐私,知道这些对他没有一点好处,他也不会闲的无聊去问这种随时可能让自己掉脑袋的问题。
  但是从太子殿下对陛下的种种消极的分析,他对自己的父皇应该是失望的吧。
  许霁川预感,如果这次陛下没有坚持让晋王离京,太子殿下的这种失望很可能会变成怨愤。
  自那日陛下被挡在钟华宫外怒气冲冲地走了之后,晋王离京的事情在所有人的心照不宣中被无限制地拖延下去。
  如今已经是七月下旬,有件事情不能再拖了,那就是九月的孔圣人诞辰的祭祀大典。
  七月二十六日,梁元帝下旨,今年的孔圣大典由太子殿下主持,并且在祭祀当天表演八佾。


第31章 孔圣祭祀
  八佾是规格最高的祭祀舞蹈,是在祭祀孔子的祭典上表演的舞蹈,一般由天子主持八佾,代表对孔圣的重视。
  这种天子规格的祭祀舞蹈,梁元帝竟然交给了太子,朝野一片哗然。
  就连太子殿下本人,内心也是震惊的。
  他不能参加大朝会后,陛下曾经答应他来主持今年的秋祭,秋祭的规格并不大,依礼治太子也可以主持,因此太傅才会向陛下提出来,却没想到陛下竟然让太子主持孔圣圣诞祭祀,宣旨的公公李忠走了之后,太子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
  李忠走了之后,许霁川对太子拱手道:“恭喜太子。”
  太子道:“何喜之有。孔祭的规格比肩大朝会,这样我们怎么低调培植自己的势力?”
  许霁川道:“不管陛下的用意是什么,既然他让你主持,那你不仅要主持,还要主持好。平时守拙那叫低调,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番陛下的旨意必然会将你推向朝堂的风口浪尖上。”
  太子殿下接着道:“但是父皇必定会将这些反对的声音都压住,晋王的人反对不奏效,定然会将视线全部转移到孤身上,此次我如果在孔子生诞祭祀上出一点差错,他们一定会在朝中造势,说孤这个太子无能,说不定还会给孤扣上亵渎圣人的名头,到时候……哼……”太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许霁川道:“孔子圣诞祭祀,可以说是天下读书人最关系的集会。江都名宿大儒都会到场,国子监和太学的学生也会悉数到场。这是殿下和儒林之人接触的好机会,但是殿下万不可对他们太过热络,儒林中名声过高,恐引起陛下的猜忌。但文人的笔杆子有时候抵得上千军万马,所以一定给这些人留下好印象,但殿下只要表现的诚恳就行了,不必在他们面前显露自己的学识。因为你是当朝太子殿下,这些个酸腐文人也不会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才,他们只关心你对他们的态度是不是礼遇有加,好增加他们的谈资和名望。”
  听到许霁川对文人这么明朝暗讽,就说:“孤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父皇告诉孤,你在月旦评上被宗玉先生看重。你会去参加月旦评,孤以为你对江都的儒林心向往之,想做一个儒生,没想到你对他们的看法竟然是这样。”
  许霁川不满道:“殿下您要说臣胸无大志,不要这样拐弯抹角行不行。对江都的儒林心向往之,哼哼,那我不如跟着师父出家算了,虽然不能吃肉,起码保住了自己的操守。”
  太子殿下:“……”这家伙和孤说话现在越来越放肆了。
  顿了顿,许霁川又道:“九品中正制下大梁儒林的风气已经变坏了,静得下心来读书的人少,多的是那些善于钻营,甘为门阀走狗的沽名钓誉之辈。虽然我讨厌现在的儒林氛围,但真正有大才的文人,我内心还是尊敬的。”
  “你真正尊敬的有大才的文人是哪几位?孤有些好奇。”
  “我的开蒙老师张济源,还有衡阳均长史陈松阳,还有我们的太傅阮毓先生。”
  太子殿下笑道:“陈松阳?是不是和阮毓先生在翰林院里起过争执的陈松阳?”
  许霁川点点头。
  太子也没有评价这二人当年的事情,他接着问:“你的开蒙老师竟然是张济源?朕要开蒙的那年,他正好来了江都,陛下亲自去见了他,要他做孤的开蒙老师,但是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是做了你的开蒙老师。”
  许霁川道:“都是机缘巧合,他欠了我爹的朋友一个人情,因此就做了我的开蒙老师。”
  太子殿下了然道:“张济源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如果他真的看不上的人,就算欠的是救命之恩,他也不会为他开蒙的。”
  许霁川笑了笑,没说话。
  太子殿下道:“说起来,现在我们大梁风头最劲的人大儒应该就是陈斯斓了,他还是宗玉先生的弟子。你觉得此人怎么样?”
  许霁川就见过陈斯斓一面,并不太了解。于是就老实道:“我只和他有一面之缘,并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太子看到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有些正经的可爱。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放在许霁川的头上了,许霁川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太子殿下才发现自己失礼了,有些不好意思,控制住自己想摸头的想法,用力把许霁川的头向下压去。
  许霁川的头被他的大手压在下面,皱着脸,想:“为什么太子现在这么幼稚了?”
  朝堂上果然都是反对的声音,御史大夫杨廉甚至上书陛下,认为陛下将孔圣生诞祭祀交给太子,是对儒学的不重视,更是藐视天下儒林。
  陛下看到折子,上朝的时候气的将折子当堂砸到杨廉的脸上,下令将杨廉在武门外打五十大板。
  礼部尚书上书道:自古以来就有太子代天子祭祀的传统,太子已经十三岁了,虽然还未领朝政,但已经做了五年的太子,这五年中,太子德行质朴,从未有大错,代天子祭祀一方面是对太子礼仪的考量,另一方面是安定朝野人心,因此此番太子主持孔圣祭祀很有必要。
  陛下让李忠上朝的时候将礼部尚书的奏折念给所有的朝臣听,然后夸奖了礼部尚书几句。
  历年祭典都是由礼部操持的,这天下还有谁比礼部尚书更清楚祭典的规格和情况,既然他这样上书了,且陛下看上去铁了心要让太子殿下主持此次祭典,因此朝堂上的老狐狸也就偃旗息鼓了。
  前朝再风起云涌,太子也鞭长莫及,他现在最主要的是要练好八佾舞。
  八佾舞的舞者共需要六十四人,一组为三十二人(男),手拿盾、戚,另一组为三十二(女),手拿雉羽、铃铛。
  舞蹈依照古代舞谱进行表演,动作庄严,节奏平稳,并无快慢之分,是纯礼仪的祭祀舞蹈。
  宫廷有自己的教坊司,里面有专门跳八佾舞的伶官。太子自己领一队,教坊司的掌舞芷念领一对。
  本来人数刚刚好,但因着太后有疾,她命令宫廷教坊司的伶官每日为他跳驱魔舞,因此跳八佾舞的舞者就缺少两个,需要找两个人来替补。
  太子殿下本来要让许霁川和陆昇来替补,但陛下下旨要小王爷参加此次八佾舞祭祀。
  因此就只有一个空缺了,陆昇厌恶散步以外的一切运动,早早地和太子殿打了招呼,太子殿下就让许霁川来填补这个空缺。
  距离孔祭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因此东宫停了早上的课,在皇子们射箭的校场专心排练八佾舞。
  许霁川学习舞蹈很快,这么繁复枯燥的祭祀舞蹈,只一早上的时间,就已经跳的像模像样。
  太子殿下转过身子,许霁川正好跳到他的对面,他跳的很认真很庄严,举手投足宛若惊鸿。
  那一刻,赵景湛心里突然想起以前在话本上读过的两句话: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倾。


第32章 浊世佳公子
  早上练完八佾舞,许霁川就和太子殿下、小王爷并一大帮内侍朝着校场外走去。
  钟华宫的小佟子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过来,他对着太子和小王爷行礼道:“太子殿下、世子殿下,太后娘娘请您二人往钟华宫去一趟。”
  太后娘娘只叫了太子殿下和世子殿下两人,于是太子殿下对许霁川说:“你先回去吧。如果孤下午回不来,上课的时候你替孤给师父说一声。”
  许霁川给两手举于眉间,弯腰行礼道:“是。”
  他看着太子殿下和小王爷走远了,直觉太后这次叫他们二人去是为了晋王回封地的事情。
  走到校场门口的时候,许霁川看到陆昇在等他,一看他过来,陆昇就说:“我看到刚才太子殿下和小王爷走了。”
  许霁川道:“太后召见。”
  陆昇顿了顿,道:“今天陛下下旨,让晋王和王妃留在京城给太后娘娘侍疾,晋王驻扎在京外的二十万大军先回封地。”
  许霁川道:“看来太后召见太子殿下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陆昇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道:“一切等太子殿下回来再说吧。”
  一直到下午练功的时候太子才回来。
  师父一向最讨厌他们在练功的时候说话,因此太子殿下和许霁川虽然有千言万语,但他们只能先忍住,对了个眼神没说话就各自练功了。
  大概是太子和许霁川心里都憋着事儿,练功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师父将他俩一人踹了一脚,道:“练功最忌心有杂念,既然你二人都心不在焉,那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许霁川和太子殿下送走了师父,就回了太子的寝宫。
  因着上次小安子的事情,太子殿下意识到东宫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故而每次有机密相商就约许霁川和陆昇去寝殿里谈,春夏秋冬几名内侍守在外面,以防止有闲杂人等乱入。
  许霁川和太子一起到的寝宫,然后再派夏石去请陆昇。
  大夏天练武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冬凌早就为他俩准备了汗巾子和温的绿豆汤解暑。
  许霁川拿着八角桌上的汗巾子擦汗,擦过之后就端起桌子上的绿豆汤一饮而尽。
  太子殿下比较讲究,他宫里的丫鬟们也都明白。太子殿下一进来,宫女春茶就将早就为太子殿下准备好的靛蓝色的袍子献上来,比起紧身的练功服,这个袍子褒衣博带,宽大敞袖,看上去就很凉爽,且是夏天江都流行的时兴款式,衣服用苏州新上供的蚕丝制成,看上去十分柔软飘逸。
  太子殿下在穿衣方面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宫女们伺候他多年,自然知晓他的脾性,将他的长衫上的褶皱都一一整理好。
  按照惯例,太子殿下每换一件衣服都要换一个发型,宫女碧珠又细心地重新为他束了发,额头上为他佩戴了一个镶嵌着南珠的额带,将太子梳妆打扮完之后,两位宫女行了礼退了下去。
  许霁川翘脚坐没坐相的歪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太子殿下臭美,将出汗粘在身上的衣服扯了扯。
  太子殿下收拾完之后,神情气爽,朝着许霁川走来,宽袍缓带,飘飘欲仙,颇有浊世佳公子的感觉。
  虽然许霁川就比太子小半年,但因为束发的缘故,太子殿下看上去已经有十四五岁的年纪了。而没有束发,梳着总角髻的许霁川,看上去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太子殿下看着坐没坐相,活像没骨头似得的许霁川,不赞同地皱皱眉,道:“身为许氏门阀的二公子,坐有坐相!”许霁川暗暗腹诽道,说的好像你平时多有坐相似的。
  许霁川在椅子上扭了扭,懒散道:“也只有在我们自己人面前嘛,其他人面前我还是很端方稳重的。”
  太子殿下撇撇嘴,心道:端方稳重分明就是你的反义词吧。
  但赵景湛也没再说什么,其实他内心里隐隐有些喜欢许霁川在他面前这样真实的样子。
  陆昇来了之后,他俩就没在闲聊了,端方持重这个词仿佛就是为了陆昇而造的,许霁川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废话,但是陆昇不是,他的每一句话都有正经事。
  陆昇看到太子殿下,行了礼,起来之后就问太子殿下:“殿下,今天太后娘娘宣你和小王爷去所谓何事。”
  太子拿起冬凌为他准备好的绿豆汤喝了一口,道:“还能为了什么事,父皇今天下令让晋王留京侍疾,这一留京也不知道要留到什么时候。父皇和太后的心结就是这件事情,既然父皇妥协了,给了太后一个台阶,那么太后自然也要投桃报李,今天她中午在钟华宫设宴,让父皇、母后、许贵妃、旻儿、孤和晋王一家用了午膳,一家人和和美美,太后还说了些兄弟齐心的场面话,整顿饭吃的孤浑身不自在。”
  许霁川笑道:“陛下给了您那么一个大礼安抚您,不是白给的。”
  太子殿下白了他一眼,说:“你还幸灾乐祸。”
  许霁川笑道:“不敢不敢,他说我只是给殿下分析分析。”
  陆昇忧心道:“既然陛下已经下旨,是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太子殿下凝重地点点头,道:“怕是这样。”
  许霁川对他俩说:“嘿,你俩不要这么沮丧。虽然这件事情乍一看是对我们挺不利的,但想想,太子殿下这些年也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且晋王是以侍疾的名义留下来的,这样陛下就不能让他领朝中事务。而殿下您,不管怎么样,都要领朝中职务的,等我们势力壮大了之后进入了朝堂,到时候晋王恐怕会更加被动,现在殿下您要做的就是小心,不要在没有进入朝堂之前有什么不测……晋王现在军队都回去了,朝堂势力过大,对他来说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我们能把这些暗地里的势力暴露在陛下的眼中,不用我们自己动手,陛下也会动手剪掉他的羽翼的。所以我们要帮陛下暴露出这些就行了,为天子分忧是太子殿下你的责任啊~”
  太子殿下看着他那懒洋洋的坏笑,突然手痒想要摸摸他的额发。
  许霁川道:“不过现在我们朝中也没人,要暴露估计很难,希望今年一切顺利,殿下你明年能参加大朝会,进了朝堂,领了政事,机会会有很多。眼前殿下您只要主持好今年的孔祭就行了。”
  太子殿下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手痒,上去揉了揉许霁川的头发,将许霁川的总角髻都弄乱了。
  许霁川:“……”
  陆昇担忧道:“说起孔祭,小王爷不会在八佾舞上捣乱吗?”
  太子殿下道:“应该不会捣乱,他如果聪明肯定不会自己出差错的,如果买通伶官让他们在正式跳的时候捣乱的话……哼……”
  太子神情严肃道,“那天去教坊司的时候,孤就给伶官们说了,谁如果在这次祭祀上出了差错,就以亵渎圣人的罪名凌迟!”
  许霁川打了个冷战。太子殿下平常看上去人畜无害,没想到还有这样杀伐决断的时刻。
  不过这样才能真正制止住某些人蠢蠢欲动的心,毕竟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千刀万剐的痛。
  怪不得今天一上来,教坊司的伶官们练的很认真,许霁川本来以为是教坊司的伶官们专业,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一出。
  晋王就留京的事就在各方势力的默许中成功了,朝廷后宫都平静了下来。
  太子殿下对祭典非常上心,每天亲力亲为准备祭祀,一切仿佛都按照既定的轨道慢慢走。
  许霁川看着远处和伶官们沟通的太子,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有些像小大人。
  他们相识于总角之年,但是许霁川想起来,太子殿下好像从来没有梳过总角髻,每次他都是束发或者四方髻,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像个成熟的大人。
  就连他的身量仿佛也因为太子殿下想要强大的强烈愿望,抽条地很快,许霁川刚进东宫的时候,太子殿下和许霁川一平齐儿高,而现在太子已经要比他高半个头。
  而他说话做事,也很少让人感觉像小孩子,也只有在许霁川和冬凌他们熟悉的人面前,才偶尔会开个玩笑。
  急于成熟,也许是背负太多,不断给自己能承受住一切的暗示吧。许霁川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疼地想到。
  这天许霁川和太子殿下回到东宫,夏石就道:“皇后娘娘在正殿候着多时了。”
  太子殿下就和许霁川到正殿拜见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许霁川抬头悄悄看了一眼皇后,扫到旁边的姑娘时候,他有些愣了,他认识那姑娘,那姑娘是门阀姚家的嫡女——姚青碧。


第33章 总角之情
  姚青碧是门阀姚氏的嫡女,门阀姚氏是周朝赫赫有名的钟鼎之家。周朝共历经四朝,而姚家在周朝出过三任帝师,两位帝后,当时其尊贵显赫程度就算是如今的周家也难以望其项背。
  但那滔天的权势,泼天的富贵而今已是过眼云烟,在周朝覆灭的时候已悉数为旧朝殉葬。
  叶家的大周繁华落尽,现如今是赵家的大梁。
  今上虽然对姚家礼遇有加,但如今前朝周帝和太后仍在世,因此今上内心对姚家的戒备未有一天放松过。
  之所以不动姚家,仅因着梁元帝的帝位是周朝小皇帝禅让来的,他不想让天下人议论他是个过河拆桥的人。
  大梁建国后,陛下暗地里默许了周家和李家两家对姚家势力的瓜分蚕食。短短十余年,如今的姚家只剩下一个体面的空架子。
  皇后娘娘今日为何会带着姚青碧来东宫?
  据许霁川所知,毫无门阀背景的皇后娘娘和日落西山的门阀姚家并无任何交集。
  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叙了一会子话,皇后娘娘对旁边的姚青碧招手道:“青碧快来,这是你景湛哥哥,五年前的春节,圣上大宴群臣,你们曾是见过的,景湛哥哥还分了一包糖果给你,还记得吗?”
  皇后娘娘提的这件旧事不知道两位主人公记起来了没有,许霁川倒是有印象。
  许霁川八岁那年正月初五,陛下大宴群臣,太子给来赴宴的每个大臣的孩子都送了一包松子糖。
  那次许霁川没有去,他的好友魏振宇去了,魏振宇将那场盛大宴会足足给许霁川讲了十几天,许霁川想忘记都难。
  许霁川暗暗撇嘴,看了一眼皇后娘娘,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皇后娘娘此行的用意,她竟然是为了撮合太子殿下和姚青碧?
  许霁川皱皱眉,不懂为什么皇后娘娘要这样坑儿子。
  他不由得偷偷端详起皇后娘娘来,虽然他已经和皇后娘娘见过两次,但从来没有注意过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后娘娘气势强大,且句句挖坑,屡屡作妖,因此许霁川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她,是以忽略了坐在太后娘娘身边背景一般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绝对是亲母子,虽然两人在外表上大相径庭,但是在这不同中许霁川找到了他们的共同之处。
  他二人对自己的外表都非常重视,太子殿下虽然年轻,但是从小浸泡在富贵乡里,早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风格。
  他的衣服都是月白、靛青、烟青这样的颜色,衣服的款式也都相对简单,用的都是苏杭锦缎,上面就算有纹样也都是用银线或者天蚕丝织出的暗纹,看上去有种低调神秘的凌虚之感。
  但皇后娘娘大概是从自己以前的乡居生活得到的灵感,她的衣服的配色有种乡村大戏上唱戏的戏子的感觉,大红大绿,款式繁复,长裙迤地,看得出来她很想表现的雍容,但不小心用力过猛成了臃肿。
  面妆也是如此,她的肤色偏黄,但是整张脸上的胭脂擦的很红,看上去有些喜感。而且她整个头面非常繁复,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上面还镶嵌着一些鸡零狗碎的红宝石和蓝宝石。这个头钗目测得有五六斤,皇后娘娘也不嫌重。
  太子殿下虽然闲暇时间爱看些武侠风月小说,但他从来心悦过一个女子,听到母后这样说,还以为是母后为了和门阀拉近关系的一般闲聊,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于是只淡淡应了一声,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皇后娘娘身上,说:“母后今日怎么有空来东宫一趟。”
  皇后娘娘看着他说:“前几日,我闲着没事做给我儿做了几双鞋垫,你现在整日里练武,垫在鞋里对脚好。”说着,旁边的宫女递上几双绣着粉色的花的鞋垫。
  如果是旁人送的,这个品位太子肯定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这是母后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太子接过去,竟视若珍宝地揣到自己怀里。
  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竟然也会为了儿子一针一线地纳鞋底,许霁川觉得自己刚才对皇后娘娘太过挑剔了,她是真想让儿子和姚家丫头成亲的,但肯定也是以为有了门阀的帮助儿子能顺遂点。
  太子殿下对他母后说:“这几日忙着孔祭,竟是几日没去母后殿里请安了,今日给母后赔罪了。”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糕点递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倒是会借花献佛。”说着,转头将糕点递给了姚青碧,姚青碧双手举国头顶恭顺地接了。
  皇后娘娘这才满意了,笑着对太子道:“我儿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必计较这些小事,就算我儿不来看我,我也知道儿子心里肯定是有我这个妈的。”皇后娘娘一生的大半生在乡村,她永远学不会皇家这些诸如“本宫”“皇儿”这样的称呼,但她的话朴素地让人感动。
  也许这就是今上敬重她的原因吧,一个内心朴素而伟大的女人。
  聊到了孔祭,因此皇后娘娘就和太子殿下多聊了几句。
  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说话的时候,姚青碧一直低眉敛目地站在一边。
  门阀大族利的女人穿衣服都以素色为主,虽然姚青碧今日穿着一件烟青色的罗衫,但是裁剪修身,显得腰肢盈盈一握,尽显少女青涩的风致。
  她的头上也没有带繁复花哨的头饰,只简简单单簪着一个碧玉钗,薄施粉黛,面若桃花,她低眉敛目,神色恭顺,这样安静的表情让她纯洁懵懂,我见犹怜。她是一个很懂得如何展示自己的魅力的少女。
  许霁川一直盯着姚青碧瞧,边看边想:“这姚家是想要和太子联手?看来姚家对于周家和李家蚕食他们的势力也不是毫无所动,只是他们太心急了。陛下本来对他们家就颇为忌惮,说透了,他们是周朝的遗老,陛下曾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又怎会允许他们家再重回权利的巅峰。”
  “他们家现如今的当家连这个竟也不懂,不在这个当口好好韬晦,重拾家学,教育子弟,培养后续力量,三朝之后或可重拾荣光,如今却来在这争嫡里插上一脚,如果被陛下察觉,别说他家难逃覆灭的命运,就连太子殿下也会被陛下降罪。”
  晋王的高压下,皇后娘娘乱了阵脚,慌不择路了。急着想为太子扩充势力,但即使想要用联姻来增加太子的筹码,也不应该选择姚家。
  太子殿下正和皇后叙话,眼角一扫,发现许霁川一直盯着那个和他母后一起来的姑娘猛看,话没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这位姑娘……”话还没说完,太子殿下就觉得自己魔怔了。
  皇后娘娘看他问起来,正中下怀,捂着帕子笑道:“刚刚光顾着和我儿叙话了,把青碧都冷落了,是这样的,今天青碧来我宫里请安,本宫与她闲聊,聊着聊着就想到你。你们小时候也算是青梅竹马俄,这些年各自长大,生疏了些,故此本宫今日特带着她来见见你,希望你们能再续儿时情谊。”
  皇后娘娘都这样说了,太子殿下岂有不明白之理。
  于是他笑道:“彼时都是垂髫小儿,现如今都已经各自长大,有了自己的境遇和新的朋友。姚小姐是豆蔻少女初长成,如果孤不懂事同以前一般胡闹,那成何体统。我看这总角之情不续也罢。”
  皇后娘娘闻言,伸出带着指套的手轻轻戳了戳太子殿下的脑门,道:“和阮太傅在一起久了,倒成了一个油盐不进的小古板。”
  太子殿下笑笑不说话。
  皇后娘娘大约也觉得没意思,说了一会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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