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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_非天夜翔-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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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贺新春。同是天涯沦落人
且话说那日临近年底,月英孔明告老归川,诸葛孔明封“武侯”,成都俱成了其地盘。
月英终也过了一回扯大旗,占山头,当压寨夫人的瘾儿,遂取出私房钱,以土硝混了木炭、硫磺,以阿斗破汉中城时那“炸药”配方,制了三千枚大红炮仗,于成都城门口放了。又购百箱麻糖,散于围闹孩童,爆竹一声旧岁除,熙熙攘攘,国泰民安。
川中寒冬腊月,冰雪挂满桃树枝头,成都府早已改为侯府,那日孔明与川中名士坐园赏雪,月英则与名士夫人们开了几桌麻将,一面二五八万不住念叨,一面絮絮传授河东狮御夫之术。忽听城守风风火火来报:“南疆叛乱之势未定……蛮子军过攀枝花,正朝成都来了!”
于是武侯传令,川中蜀军尽数撤回,诸葛亮破天荒地放了开年假,是时城中蜀锦铺天,红碎遍地,百姓齐登城头,迎接送上门来的蛮军。
城外铺的一地红屑,城门紧闭,老少百姓挤得水泄不通,见蛮人象兵,牛兵若干,一字排开,遂评头论足,称奇不已。
孟获本得意洋洋,一路势如破竹,打到成都城外,不料却被当作珍稀动物般观赏,当即气得哇哇大叫。孟获二话不说,攀上巨象,策象徐徐前行,朝城内喊道:“诸葛亮的投降!我大军稀里糊涂,轰妈咪哄,一冲进去,你们被踩成肉饼的拉!快投降!”
待其叫唤半日,诸葛亮摇了摇羽扇,慢条斯理道:“父老乡亲们,都看够了吗?”
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过足眼瘾了,诸葛亮便笑道:“开城门。”
月英踮着脚,在那城门小窗上张望片刻,此时转身交予一孩童两件物事,吩咐妥当,遂令其出城。
孟获见城门缓缓打开,众蛮军俱是倒抽一口冷气。
那出城之人是谁?无人识得,乖乖巧巧,聪明伶俐,眉清目秀小道童一枚,显是城中三清观内临时拉壮丁上的阵,道童吸溜鼻涕,笑嘻嘻朝踏顿所骑那巨象行去,奶声奶气道:“侯爷夫人命……我,来见大王!”
蛮军整整齐齐列了一方阵,其中象前牛后,又有木笼囚着狮虎豹若干,时闻猛兽响鼻不绝,只待孟获发得一声喊,便要放兽攻城。
孟获看了那道童片刻,见其左手执细长一签,右手执粗短一筒,不知要弄甚玄虚,但想提起缰绳,便可轻松将其踩成肉饼,倒不如何在意,痞兮兮道:“做什么来?有话就说!后面都是我们云南大军,怕不怕?怕不怕!”
道童心安理得点了点头,以左手那细长签杵了右手短筒,甩手朝踏顿胯下巨象一扔,道:“砰!”紧接着双手捂了耳朵,逃回城去了。
孟获哈哈大笑,冷不防那短筒爆开,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
孟获不笑了。
霎时间那骑象受了惊吓,猛地前足跃起,长鸣一声,转头就奔!
孟获还未回过神来便被甩到座下,剩一只脚被吊着,晃荡晃荡地甩得头晕眼花,抓不住缰绳,忙大喊道:“坏事了!让路!”
孟获座骑大有讲究,本是南蛮群象中的象王,说时迟那时快,象王仰天长嘶,受了惊吓,冲进象军阵,无数战象便跟着恐惧起来,一处溃,处处溃,突变倏生,象阵不攻自破,彼此互相踩踏。
象军乱成一团,仰天嘶鸣,也不知踩扁了多少蛮牛,多少壮士,只恨风萧萧兮易水寒,蛮军未曾把家还,此刻都成了象蹄牛角上的无数肉饼肉团。
诸葛亮谦虚地笑了笑,取过一牧笛,笛声抑扬顿挫,音飘千里,满城持笛牧童皆吹笛,笛声应和,穿过悠悠长天,沧沧雪海,不由得令人心旷神怡!
初春晴空万里,晴空下狮虎豹齐奔,万象乱践,百兽慌张嘶鸣中有牧笛声伴奏,春哥四姐有诗佐证:“翠竹泣墨痕,战歌送离人……”真乃好一番凄美惊世,惨绝人寰的景色!
曲毕,孔明朗声笑道:“孟获将军!且替本侯传话!待得过了年,黄月英亲自挂帅,再去寻你家婆娘的晦气。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遂笑着回城吃年糕不提。
武侯一炮轰溃万象阵,孟获座骑一路没命乱奔,甩得他叫苦连天,鼻青脸肿,其中又与树杈岩石亲密接触若干次,逃到成都城外数十里,清点伤亡,见己方竟是折损近半,余兵个个带伤。
孟获满肚子窝囊气无处发,又羞又怒,只恨不得折矛自戕,装模作样一番后被手下死命拉住,败军归寨,朝祝融夫人讨罚去也。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至川南,又遇浩浩荡荡前来的洛阳大军,外带孔明亲传弟子,当朝汉家天子压阵,皇旗飘扬,三军士气如虹。
荆沉戟、赵子龙领军,虎视眈眈拦于入滇路上。
孟获这下犹如遭了一发晴天霹雳。
“那里那里……陷坑前面放点香蕉皮……”
“象牙很贵的,大家,卖力点干啊,别弄断了……”
阿斗卷起袖子,在一矮坡上瞎指挥,身周卫兵密密麻麻,围得铁桶似的,荆、赵二人派了上万人团团困住阿斗,料想孟获当不至于傻得朝人最多的地方冲,这才放心前去迎战。
赵子龙领军于路上铺了火油,荆沉戟远处以弓矢阻敌,万箭齐发,同声齐吼。
“上将军赵子龙在此——!”
“锦衣太尉荆沉戟在此——!”
“孟获——!速速束手就擒,领罪与我回洛阳去——!”
孟获被这一身吼,魂儿吓飞了七成,正要投降之时,胯下象王却不听使唤,拔腿就跑,赵云挥起将旗,骑兵反复冲杀,将孟获杀得丢盔弃甲。沉戟打了个呼哨,单枪匹马,一舞钢戟,冲上前猛然喝道:“哪里逃——!”
奔牛阵慌忙围拢殿后,象王没头没脑地一通闯,也不知撞飞了多少友军多少敌军。
一头战牛哞哞地飞来!
赵子龙与荆沉戟策马狂冲!
二将撩出神兵,一声怒喝,银龙枪方天画戟出手!瞬间架住那三百余斤重的战牛,继而各自沉气爆喝,协力将其甩得直飞出去!
头晕眼花的蛮牛在空中优雅地四蹄挥舞,越过所有兵士的头顶,飞向孟获。
锐利的牛角朝着象王的屁股,噗的一声深深扎入。
象王一抬首,热泪在风中汹涌地流。
“制住他!他朝……”沉戟骇得背脊发凉。
赵云大吼道:“阿斗——!”
阿斗骑在一名禁卫背上,道:“高点高点,朕看不清楚……奶奶的,这象王太熊了……咋朝咱这边过来了?”
象王狂冲,上千人追在其后,赤兔与的卢使尽了吃奶的力一通没命狂奔,阿斗笑嘻嘻道:“追上了追上了……哑巴!拿戟爆它的菊……”
忽然阿斗意识到不妙,叫唤道:“不好!快跑啊!”
那象王屁股上钉着一只哞哞叫的公牛,如压路机般轰轰碾过了大半个山坡,冲下山坡,朝森林里逃了进去。
骑兵冲进森林,登时被树枝勾住,人仰马翻摔成一片,赤兔压住了的卢,赵云费了好大力气方扳开沉戟架在自己胸前的脚,喘息几声,道:“点兵……追。”
沉戟头昏脑胀地爬起,唤齐兵员,正要整军追击,忽然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皇上没了!!
跑了足足半天,孟获在象背上颠得半死,那蛮牛才哞一声摔了下来,被象王后腿一蹬,飞向天边化作闪亮星辰。
孟获气喘吁吁地爬下,踉跄前行,忽见象牙上勾了一人,不住晃荡。
阿斗两眼如蚊香般的圈圈转来转去,好容易定得神,与孟获对望一眼,一大一小俱是愣住了。
“我就是个替身……皇帝没在那时,我就假装是他,你要抓抓皇帝吗,抓我做什么……”阿斗叼着一根稻草,抱着孟获赤裸强健的腰,在象王背上摇摇晃晃。
“你给我闭嘴的拉。”
一场大败,孟获被打得落花流水,此时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家。
阿斗道:“抓了我也没用,这就放了我回去的拉。”
孟获答道:“……%¥#”
阿斗怒道:“说汉话!”
孟获条件反射地坐直,道:“不成,打败仗战利品也要有的拉,不然说不过去的拉。”
阿斗呜呜几声,哀求道:“我的肉又酸又硬,几天没洗澡,难吃得很的拉。”
孟获怒道:“我们虎王族从来不吃人的拉!”
阿斗“哦”了一声,孟获脑袋又耷拉下去,显是想到回家不知要接受啥跪搓板,顶痰盂的酷刑,心有戚戚。
孟获“唉——”的一声长叹,阿斗好奇道:“你不是大王的么?大王还怕挨骂?”
孟获无精打采道:“你不知道的拉,婆娘凶拉——”
行行停停,孟获对南疆地形显是十分熟悉,一入十万大山,便轻而易举甩开了追兵,带着他此次北伐唯一的战利品——大汉皇帝,回家了。
那十万大山中蛮夷本是联合部落,南疆未开化,依然以母系社会为基础,祝融夫人据传乃是上古九黎族火神祝融氏之后,掌管三十六洞大权,手使两把大铜锤,稍有不快活,便将孟获唤来拳打脚踢一番……
阿斗被抓进虎王寨后,便关入一处洞里,无聊地打量四周,顺手拍拍垫在石床上的虎皮,天色渐暗,有蛮族男子送来晚饭,俱是烤肉等物,阿斗便不客气吃了。
少顷天已全黑,洞外传来喧嚣声,像是大声喝骂,听了半晌,一句不懂,等得许久,孟获终于提着一坛子酒,回来了。
孟获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醉醺醺道:“你不要出去的拉,婆娘见到要杀你哦。”
阿斗见孟获受了掌掴,只觉十分好笑,见那洞口长了不少佛座小红花,随手扯了来,嚼碎敷在孟获脸上,孟获恹恹道:“背后有的拉,给大王摸摸。”
阿斗见其背后尽是伤,同情不已,料想是打完败仗回来,遭荆棘条抽了一顿,便顺手敷上,心想这大王好歹也是一寨之主,当得有够窝囊的。
果然孟获喝完那坛酒,便破罐子破摔,嚎啕道:“打仗不如去猎山猪,当男人不容易呐——!”
继而伏在阿斗怀里,呜呜地哭个没完。
那一刻,阿斗的脸上——圣母光辉亮堂堂。
如此数日,阿斗方知自己所住之处,竟是孟获闺房。孟获日间外出不知做何事,夜里回来,倒也不作骚扰,让阿斗睡床,自己在地上铺了块羊皮,随口聊聊山猪生活习性,赤身裸体的便睡了。
阿斗知道赵云沉戟等猛将定会来救,祝融夫人什么的都是炮灰,黄月英一鸡毛掸子便能把三十六洞总寨主给扫到天边去,便不甚担忧,好吃好睡,闲来与守寨侍卫赌钱出千,权当旅游混日子罢了。
然而有一点阿斗却想不通了,这孟获不是号称祝融夫人压寨相公么?怎无须陪床?难道祝融夫人喜欢在白天做?
终于,他问出了口。
“大王。”阿斗煞有介事道:“问你个问题。”
孟获戴着蛮子面具,在镜子前摇头晃脑,道:“啥,你们汉人厉害的拉,会做铜镜。”
阿斗严肃道:“你失宠了?”
孟获茫然道:“猪宠?”他摘下面具,把脸靠近镜子,继而哇啦一声大喊,险些把阿斗吓得尿了出来。
“我有一根白头发拉!我不活的拉!”
“……”
阿斗道:“你你你……你老实说,到底是祝融夫人相公不,咋这么没出息啊,男人要雄起知道吗!你晚上不用陪床吗?!在床上搞定她啊!”
“小爷教你?小爷常被人弄得……呸呸,小爷常把人弄得神魂颠倒,飘飘欲仙,教你几招,把她收拾下来!”
听到这话,孟获似是被勾起伤心事,只见那身长八尺的英伟蛮王走出洞外,举首对月,哀怨一叹道:“小爷,你不懂的拉。”
阿斗满脑袋问号,求知欲旺盛地看着孟获,孟获转过身,解开了腰间皮甲,抛在地上。
月光照于一丝不挂的孟获躯体上,古铜色的肌肤,纠结的肌肉俱泛着健康的色泽,如同抹了一层油。
阿斗咽了下唾沫,一张脸霎时通红。
孟获道:“小爷,满意你看到的吗。”
“……”阿斗面部肌肉痉挛。
孟获一手探到胯下,将那话儿揉了揉,摆弄几下,叹道:“她不满意。”
阿斗抽了过去,道:“这么大……这种尺寸……祝融夫人还不满意?!”
孟获讪讪道:“婆娘太凶,大王对着她硬不起来。”
洞内杯盘烛台响成一团,阿斗瞬间翻倒,口吐白沫,艰难地扶床爬起,道:“很好!”
半个时辰后。
赤条条的孟获盘膝坐于床上,对着阿斗,开始依循小爷传授的“左慈仙师秘术”练那九转神阳功。
“真气下行……过气海,入下丹田……”阿斗念念有词道:“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小腹下面……”
孟获接续道:“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的燃烧!”
阿斗:“对!就是这样。”旋即吞了下口水,又伸手去捻孟获胸口的两颗豆,捻得孟获面红耳赤,那话儿挺了起来,阿斗满意地点头道:“练两轮功法,你就可以去调教你婆娘了。”
孟获本是练武之人,修习内家功法触类旁通,此刻腹内灼热,已对阿斗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道:“小爷,你经常练,一定很好很强大的拉。”
阿斗道:“那简直是一定的!我师父一夜七次……罢了,你认真练就是。”阿斗嘴上不停,手里把着孟获那根,另一手在孟获健硕胸膛上乱摸乱揉,吃尽豆腐,方道:“说话算话啊,摆平了祝融夫人,你就得放我回家,不带反悔的。”
孟获嘿嘿笑道:“那是自然的拉,”
阿斗过足眼瘾,摸足手瘾,虽不太满意,却恐逗得其欲火过炽,自己反倒遭了殃,只好收手前去舀两大瓢冰水喝了,任孟获独自练功。
过得半夜,忽听侍卫通传,有客来访,孟获便匆匆围了腰甲,戴上面具,挺着腰前去见客。
虎王寨内,夜间守卫较之白日疲弱不少,孟获前脚刚走,阿斗便准备溜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阿斗随手扯来垫在地上的床单,优雅端庄地朝石床上一抖,唰拉展开。
阿斗取过洞里的金银摆设,一应富有蛮疆艺术品气息的杯盏等物,准备带回洛阳当土特产分发亲朋好友。收拾半天,最终挽起大包袱两角,负在背后,打了个结绑好,屁颠屁颠地逃出洞外,一溜烟跑了。
是时夜黑风高,阿斗专挑人少之地跑,逃到虎王寨门口,见成功在望,大喜不胜,又听一熟悉嗓音传来:“格老子滴,你一次吃五六颗的说,也不怕爆掉烧死……”
阿斗背着那大包裹,撒蹄子奔出山寨大门,大呼道:“甘大哥救我——!”
孟获“啊哈哈哈”几声,道:“大王现在什么也不怕的拉——”
话未完,甘宁与孟获同时愣住,突着眼望向阿斗。
“……”
阿斗嘴角抽搐,眼望孟获,原来有客来访的“客”便是甘宁!
甘宁看看孟获,又打量阿斗,恍然大悟。
阿斗诚恳道:“甘大哥,我是有贞节牌坊的。”
片刻后:
“你不是好东西的拉——”
孟获气得哇啦哇啦大嚷,一手提着包裹,一手提着阿斗,带回山洞中,又呜呜道:“盘子碰坏了好几个的拉!镜子是我娘留给我的拉,你也偷!”接着心痛地将摆设逐一挂好。
阿斗嘿嘿赔笑,道:“下次我自己走就是……不偷你的东西了。”
孟获“唔”了一声,阿斗忙摆手道:“不不不,咦?你今儿不是要去陪老婆?”
经阿斗一提醒,孟获这才想起,恶狠狠道:“再跑就把你吃掉!”
说完孟获志得意满,吃了五六枚甘老板卖的春药,精神焕发地“啊”了一声,旋风般出了山洞,前去寻祝融夫人。
神功春药双管齐下,孟大王披挂上阵去也。
甘兴霸逐寨打探,终于寻得天子下落,带不走阿斗,自去回禀黄月英赵云荆沉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
第76章 贺新春。恨不相逢未嫁时
孟获于闺房外加派人手,守了个水泄不通,这下阿斗插翅难飞,只得拨旺了火盆,倒头便睡,心想这蛮子多半今夜不会回来了。
躺在床上,阿斗只不住思念子龙沉戟,辗转反侧,往年过年时围炉夜话,闹哄哄的有说有笑,不料今年却被孟获抓来填房,孤零零好不冷清。
想着想着,皇上便愁肠百转,清泪千行……
谁知孟获刚去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又匆匆回转,脸上又带了个鲜红明亮的巴掌印。
阿斗扑哧一笑,道:“咋拉,又回来了?阳痿好不容易治停当,这回换早泄了?”
孟获黑着一张脸,吼道:“别说拉——!见了那婆娘又吓软了!”
阿斗登时爆出大笑,倒在床上滚来滚去,孟获恨恨道:“不要笑拉!”
孟获扑上床去,把阿斗拎小鸡般地抓起来,虚握空拳轻揍了几下,道:“小爷!怎么办!”
阿斗笑得没力了,那情绪宣泄太过,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孟获问道:“你哭啥拉?!”
阿斗道:“想家拉。明儿放我回去罢。”
孟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山洞一角,漠然不语,少顷又转过头,定定盯着阿斗看个没完。
孟获吃了大剂量春药,一身肌肤沿脖颈往下,赤着的胸膛上俱显暗红,双眼神色茫然,心中显是被烧得甚惨,阿斗被炭盆映得脸上微红,穿着一身薄衣短裤,抱膝坐着,道:“那我也没法子了……”
孟获与阿斗对望片刻,阿斗目光下移,脸上不禁红了起来,笑道:“喝点冷水贝,把那药给解了。”
孟获硬着头皮道:“喝五大瓢拉,肚子里都是水,咕咚咕咚的拉。”
阿斗道:“坐过来点?小爷帮你,话说在前头,你别乱来啊。”
于是二人于床上对坐着,阿斗搬过孟获的脚,坐在他一边大腿上,把手探到他胯下,不住套弄,孟获那物硬硕如铁,又是滚烫,阿斗捋了片刻,帮孟获泄了次火,孟获舒了口气,然而意犹未尽,便要将他按在床上。
阿斗威胁道:“不行!说话要算话,只能用手。”
孟获只得松了手,道:“都一个脾气的拉,不是好东西。”
阿斗笑着观察孟获表情,孟获伸出舌头,按着阿斗,在他脸上舔了口,接着转身,走到山洞口处,径铺好床便睡了。
阿斗当然不知道这是虎王寨特有的风俗,也不知道回舔,孟获却是知道的,不过家里有祝融夫人,还是算了,免得麻烦没完没了,单方面表示一下就可以了。
翌日正是年初二,阿斗睡得甚晚才起,睁眼时见孟获一语不发,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不知看了多少时候,遂嘴角微抽,道:“你干嘛的拉——”
孟获道:“走拉,你不是要回家的拉。”说毕提来角落里一个包袱,内里装了不少手工艺品,交给阿斗。
“你们南蛮不过年的吗?”阿斗见寨中冷冷清清。
孟获牵来一头滇马,将他扶上小马背,道:“我们过泼水节,不过年。”
阿斗不满道:“在你这呆了几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孟获自己牵来座骑,带着数十名南蛮护卫,与阿斗并肩出了虎王寨,道:“大王送你到官路。”
阿斗见周遭景色熟悉,好奇问道:“那是哪儿?”
“华蓉阿姨住的地方,跟我婆娘一样,母老虎的拉。”
阿斗此刻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个草莽王世子之时,身中大乔所下剧毒,被赵云带着到南疆来,恳求华蓉解毒一事。
孟获忽然道:“你终于想起来的拉,你生病被赵子龙抱着,大王还偷偷去看过你的拉。”
“……”
阿斗吓得险些摔下马去,道:“你……你也知道?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孟获“唔”了一声,道:“那天大王上山打老虎,看到你快死翘翘,放了个虎胆在床边给你吃……”
阿斗微张着嘴,道:“你见到我师父了?”
孟获木然看了阿斗一会,道:“哦,他是你师父。”
阿斗一听之下便明,孟获与赵子龙亦见过面!赵云未曾提过此事,应该就是把当时的孟获当作普通山中蛮子,阿斗也不记得自己吃过虎胆,猜测该是赵云不敢让他乱吃东西,孟获走后便把虎胆扔了。
阿斗回想往事,只觉十分好笑,正要说句什么,孟获又道:“赵子龙不是好东西!跟我回去!”
阿斗这下吓得不轻,忙道:“他对我很好!我要回家,你别发疯啊大王!”
孟获怒道:“他怎么让自己徒弟当皇帝的替身!替身很危险的拉!上次你一定就是当了替身,差点中毒死翘翘……”
阿斗明白了,忙好言安抚道:“不危险,现在四海平定,只要你们不造反,好吃好喝的,小爷也没啥危险的拉。”
孟获想了想,显是理亏,便不吭声了,阿斗又问道:“你咋就这么信我呢,我说是替身你就信啊。”
孟获心不在焉答道:“我见过你们的皇帝的拉,阉鸡一样,只会叽叽叫,没屁用。”
阿斗猜测孟获是见过紫珏,遂笑得趴在马上,孟获又道:“我们九黎族从来不撒谎的拉,你也不能撒谎。”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已超过了孟获的汉语掌握水平,但阿斗还是听懂了,事到如今,也不好再骗下去,便道:“大王,不瞒你说……”
话未完,忽听山中万兽咆哮,锣鼓齐鸣,大地阵阵震动!
森林中飞出满天惊鸦,十万大山上蛮族各部,同声大吼,声威震天!
“怎么了?”阿斗惊得色变,孟获忙催转马头,道:“小爷,你家的汉人来了,跟大王走!”立马带着阿斗转入一条小路,冲向林中空地。
黄月英揉了揉一张牛皮纸,把它卷成个喇叭,雄赳赳,气昂昂地对着山寨喊道。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祝融夫人气得连声尖叫,提着两把硕大刀轮冲出来,一脸花俏如同山猫,赤着上半身,水袋不住晃荡,背后密密麻麻地插着雉鸡尾羽,孔雀一般地歇斯底里道:“何人胆敢——”
“犯……犯……”
祝融夫人转身取出一本曹子建编纂的《公嗣词典》,煞有介事地翻了翻,持续高分贝尖叫道:“犯、我、火、神、威、严——!”
满山俱是不安的蛮人,各自潜伏于山上,一同望向群山环抱中的这处低地,汉军源源不绝地开进来,直有两万人众。
领军的赵云充满疑惑地打量祝融夫人,转头朝沉戟道:“一……二……十九,她的雉鸡尾比你的多。”
沉戟漠然看了片刻,晃了晃脑袋,头上两条雉鸡尾摇摆,道:“我比她大条。”
赵云与沉戟一同请示般地望向月英,道:“怎么着,太后娘娘,现杀进去?”
黄月英示意稍等,道:“你家熊包孟获呢?!唤他出来,姑奶奶有事问他!”
孟获石破天惊一声吼,手持长矛,策马穿出战阵,与黄月英遥遥相持,挺起长矛,朝月英指点道:“你们汉人太过分的拉!居然打到这里来!”
那蛮人中却又排出一匹压得气喘吁吁的小滇马,马上骑着的正是汉家天子,一见黄月英,顿觉欢天喜地,迷途小羊羔一振马缰,便要回归师娘的怀抱!
赵云得了月英吩咐,不敢表态,却在阿斗身上打量个不停。
祝融夫人登觉异常。
孟获抓住马缰,道:“人还给你们,大王跟你们再战!”
荆沉戟沉不住气,却爆喝道:“人还回来!前事一笔勾销!”
黄月英暗骂呆子,狠狠以牛皮纸喇叭将沉戟拍了个趔趄。果然祝融夫人一见阿斗,便疑惑至极,转身朝孟获连珠炮般倒了一大车话。
孟获充耳不闻,只任由祝融夫人又叫又骂,便朝赵云喝道:“赵子龙!大王把小爷还给你,不要让他再当皇帝替身!”
“……”
蜀汉众人咋听此话,俱是莫名其妙,黄月英最先反应过来,朝阿斗竖了下大拇指,要再使奸计那时,祝融夫人不干了。
祝融夫人开始对孟获拳打脚踢,不住喝骂,孟获连声告饶,哎呀哎呀解释,祝融夫人狠狠一脚踹开孟获,一手拿着字典,另一手揪着阿斗衣领,拖到阵前,道:“什么替……”
“身?”祝融夫人翻到字典六百五十页。
“明明就是你们皇帝!”祝融夫人抛开字典,中气十足地尖叫:“哇呀呀!本夫人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月英挑衅道:“你现剁就是,我大汉皇帝养了一后宫替身,剁了一个还有一个,剁了他,老娘就把你整座山推平!剁啊!”
阿斗一个哆嗦。
黄月英得意洋洋道:“剁啊~你剁啊~”
祝融夫人没了主意,手里揪着阿斗衣领,将他晃来晃去,像是举棋不定。
荆沉戟,赵子龙俱捏了一把汗。
“不许剁——!”孟获连滚带爬地排开众人,再次冲得回阵前,道:“兀那婆娘,好生狠毒!”
阿斗咽了下口水,忽觉十分感动。
黄月英却还有后着,只见师娘于袖中取出一金匣,笑嘻嘻道:“老娘帮你剁?”
阿斗惨叫一声道:“不会吧——!师娘!你来真的啊!”
“你……”赵云与沉戟几乎便要上前与黄月英拼命。
黄月英忙低声道:“不妨!皇上吃过混元长生丹,不惧毒!”
说时迟那时快,月英手中那计都罗睺瞬狱箭匣飞出两道寒光,分取阿斗与祝融夫人,祝融夫人尖叫一声道:“暗箭——!”便躲了开去。
众人没命大叫,另一枚箭却射中阿斗肩膀,阿斗只觉微微一痛,箭头入肉甚浅,刺出些许血来,便没甚效果了。
阿斗疑惑不已,月英以口型示意道:“装死!装死!”
阿斗这才明白过来,作了个西子捧心,风情万种地倒了。
孟获冲上前来,一手抱着阿斗,抽出那毒箭,于鼻孔前嗅了嗅,登时全身剧颤。
“啊啊啊——!”孟获带着哭腔大喊,狠命把阿斗抱进怀中,将祝融夫人推了个趔趄,大步冲向后山,跑得不见踪影了。
月英,赵云,沉戟三人俱懵了。
“小爷——!小爷——!”孟获没命狂奔,抱得阿斗甚紧,冲进山上蛮人的祭殿内,砰地一声将阿斗放在神像前。阿斗正想开口说话,却被孟获摔晕过去。
孟获开始捣蒜般不断磕头。
孟获激动无比,眼中满是泪水,朝那神像不住呐喊,语速极快,音节不清,说一句,磕数个头,咚咚作响,磕得额头上鲜血长流。
孟获跪在阿斗身前,拉起他的手,流着眼泪,啊啊呀呀地叫唤,显是痛苦至极。说了几句,换成汉话,道:“是我害了你……小爷……”
阿斗终于醒转,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朝孟获吼道:“本来没事的!差点被你摔成脑震荡了!”
孟获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再说决斗场上,祝融夫人虎视眈眈,锁定黄月英全身动作。
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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